第81章 區區螻蟻，也敢與皓月爭輝？
三天的時間， 仿佛被拉長成了三年。
眾人守在“遮天蔽日”陣法中，心神緊繃，不敢有絲毫松懈。陣法之外， 死靈淵的風聲如鬼哭狼嚎，時不時傳來空間裂縫撕裂虛空的轟鳴聲， 令人心驚膽戰。
鎮守第一天，燕庚申的身影如同一道幽靈，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陣法之外。
他手中長劍不斷亂揮，在陣法邊緣造成一道道的溝壑。然而，“遮天蔽日”陣法不愧是上古秘術， 完美地遮蔽了眾人的氣息和蹤跡。燕庚申在陣法外徘徊許久， 最終一無所獲，只得悻悻離去。
陣法內，眾人屏息凝神， 直到燕庚申的身影徹底消失， 才稍稍松了一口氣。陸小曉握緊拳頭， 低聲說道：“他果然不會輕易放棄�！比f萱兒點了點頭， 神情凝重：“這只是開始，接下來兩天， 我們必須更加小心�！�
第二天，死靈淵的空間裂縫開始變得不穩定， 虛空中不時傳來劇烈的震動， 仿佛有什么可怕的東西正在暗處醞釀。陣法內的眾人感受到外界的異動，心中愈發不安。陸小曉站在陣法邊緣，目光緊緊盯著外面， 心中默默祈禱：“再撐一天，只要再撐一天……”
經過兩天的鎮守， 巨大的壓力和疲憊沉沉地壓在眾人的身上。第三天來臨時，陸小曉感到視線已經開始渙散，星星點點的空間裂縫在她的眼前暈成碩大的光圈。
突然，在一個個光圈內，閃出了有些眼熟的金色光芒。
她定睛一看……
是那條金色巨龍！
巨龍在遠處的空間裂縫中遨游翻騰，導致空間裂縫風暴突然爆發。無數裂縫如同巨獸的利爪，撕扯著虛空，狂暴的能量波動席卷而來，直接沖擊在“遮天蔽日”陣法上。陣法雖然強大，但在如此恐怖的力量面前，也開始出現裂痕。
“不好！陣法受損了！”一位長老驚呼道。
萬萱兒臉色一變，立刻催動靈力試圖修復陣法。然而空間裂縫的風暴太過猛烈，陣法的裂痕越來越大，眾人使盡全力才勉強修復好陣法。
就在陣法修復完成的瞬間，燕庚申暗啞的嗓音在周圍響起：“果然藏在這里，真是讓我好找�！�
扶昭眼中寒光一閃，足尖猛然點地，身形如離弦之箭般向前疾沖。沖出去的那一剎，她的身影驟然膨脹，化作一只巨大的九尾狐，雪白的毛發在陣法的光芒下泛著銀光。
原本應是九條威風凜凜的尾巴，此刻卻只剩下五條，但這五條尾巴依舊無風自動，宛如五條銀色的長鞭在空中舞動，散發出凜冽的寒意。她龐大的身軀如同一座山岳，穩穩地擋在眾人面前，將燕庚申的視線徹底隔絕。
“燕庚申，你休想得逞！”扶昭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她的狐眸中閃爍著凌厲的光芒。
萬萱兒和陸小曉見狀，毫不猶豫緊隨其后，三人并肩而立，直面隱藏在黑暗中的燕庚申。
萬萱兒手中長劍一揚，劍尖直指蒼穹，聲音清亮而堅定：“瑤霞宮眾人聽令，十方誅邪陣，列陣！”
隨著她的號令，瑤霞宮的弟子們迅速放棄“遮天蔽日”陣法行動起來。一道道身形如幻影般穿梭，瞬間結成一座玄奧的陣法。陣中靈氣涌動，隱隱有雷霆之聲在空氣中回蕩，仿佛天地之力都被引動，匯聚成一股無形的威壓，直逼燕庚申。
在陣法光芒的照射下，燕庚申凜冽的面龐終于在眾人面前顯露。他嘴唇緊繃，眼中滿是輕蔑：“就憑你們，也想攔我？”
話音未落，他猛然抬手，一道凌厲的劍氣自他指尖迸發，如同一條銀色的毒蛇，帶著刺骨的寒意，直逼三人而來。
扶昭眼中寒光一閃，九尾狐的巨大身軀猛然一振，五條尾巴如同五柄利劍，迎向那道劍氣。
“轟！”劍氣與狐尾相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氣浪席卷四周，地面被震得龜裂開來，塵土飛揚。扶昭向后倒飛出去，激起一陣塵土，身影在煙塵中若隱若現。
燕庚申見狀，冷哼一聲，身形驟然一閃，化作一道黑影，朝著三人疾沖而來。與此同時，他左手一揚，手腕上的皓月鐲驟然亮起，散發出耀眼的白光，宛如黑夜中升起的一輪明月。那皓月鐲在空中急速旋轉，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猛然砸向瑤霞宮眾人結成的十方誅邪陣。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皓月鐲與陣法相撞的瞬間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地面被震得塌陷下去，周圍的樹木紛紛折斷，塵土漫天飛揚�，幭紝m的眾長老雖然全力維持陣法，但那皓月鐲的力量實在太過恐怖，陣法僅僅支撐了片刻便轟然破碎。
“噗——！”
眾長老齊齊噴出一口鮮血，身形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顯然受了不輕的內傷。十方誅邪陣被破，瑤霞宮眾人的氣勢瞬間跌落谷底，場中一片死寂，只剩下燕庚申那冰冷而嘲諷的笑聲在空氣中回蕩。
“不堪一擊�！�
燕庚申淡淡開口，目光掃過眾人，仿佛在看一群垂死掙扎的螻蟻。他緩緩抬起手，皓月鐲再次亮起。
天地震蕩，時空扭轉，一陣陣強勁的冷空氣從空間裂縫中席卷而出。
扶昭五條巨尾如銀鞭橫掃，陸小曉與萬萱兒雙劍齊出，劍光如虹，直逼燕庚申。然而，燕庚申冷笑一聲，皓月鐲光芒大盛，輕易擋下三人攻勢。反震之力將三人逼退，狐尾染血，扶昭發出陣陣低吼。
燕庚申見到扶昭受傷，意圖乘勝追擊，手中皓月鐲又直奔扶昭而去。眼看扶昭已經倒地不起，再接上這一擊怕是要殞命于此，萬萱兒心中大駭，再也顧不得許多發出一聲凄厲的喊聲：“扶昭——”
電光火石之間，朝元劍的劍鋒迸發出一道璀璨至極的劍光，那光芒如同劃破夜空的銀河，帶著無與倫比的奔流之勢，直逼燕庚申而去。劍光所過之處，空氣仿佛被撕裂，發出尖銳的呼嘯聲，地面也被劍氣余波震得裂開無數道縫隙。
燕庚申顯然沒料到陸小曉竟能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他倉促之間只得提劍抵擋，然而那道劍光的威勢遠超他的預料，竟將他逼得后退一步，腳下的地面也被踏出深深的裂痕。
“哼，倒是小瞧了你�！毖喔昀浜咭宦�，眼中寒光更盛。他左手一揚，召回的皓月鐲再次亮起，如同一輪冰冷的明月，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猛然迎上了朝元劍的劍光。
“鐺——！”
兩把神器交鋒的瞬間，爆發出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之聲，氣浪將周圍的樹木、山石盡數震碎。皓月鐲的白光與朝元劍的金芒在空中交織，仿佛一輪明月和一道銀河在激烈搏斗，頓時天地為之變色，照光了整片昏暗的天地。
陸小曉咬緊牙關，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她雖然憑借朝元劍的神威暫時擋住了燕庚申的攻擊，但她的修為畢竟遠不及對方，體內的靈力正在急速消耗。幾息之后，朝元劍的光芒開始微微黯淡，劍身也隱隱顫抖起來，顯然已有些支撐不住。
燕庚申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區區螻蟻，也敢與皓月爭輝？”
他瞳孔驟縮，猛然加力，皓月鐲的光芒大盛，朝元劍的劍光頓時被壓制擊飛�？粗┰妈C直奔自己而來，陸小曉只覺得肩膀處一股巨力傳來，整個人被震得倒飛出去數十米，最終砸進一處深坑之中。
“小曉！”
陸小曉的臉色蒼白，她感覺渾身骨骼都已斷裂，就連丹田處的識海都變得破碎不堪。一絲鮮血從嘴角溢出，她側頭看向鎖妖塔的方向喃喃道：“還是擋不住他嗎……”
隨著最后一個音節的消散，她的氣息如游絲般漸漸微弱，如同風中搖曳的燭火。那雙曾經明亮的雙眼輕輕合上，蒼白的臉上已看不出一絲生機。萬萱兒緊緊抱住她的已經無力的身體，雙臂顫抖，眼中的悲痛如深淵般無盡，淚水無聲地滑落。
燕庚申正欲再次出手，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劇烈的空間波動。
鎖妖塔的方向，驟然迸發出一道璀璨奪目的光芒，直沖云霄，仿佛要將這整個空間撕裂。緊接著，一聲震天動地的虎嘯響徹四方，令人心神震顫。光芒漸斂，澹臺璟的身影從中緩步走出。衣袂翻飛，銀發飄蕩，周身縈繞著令人窒息的強大氣息，仿佛天地之力皆匯聚于她一身。顯然，她已成功突破。
燕庚申臉色一變，顯然沒料到澹臺璟會在此刻出現。察覺到澹臺璟身上充斥著合體期的氣息，他身形一閃，就要消失在虛空中：“今日暫且放過你們，下次再見，便是你們的死期！”
只是這次卻未能如他所愿。話音未落，燕庚申霎時感覺自己整個人如同被一只大手束縛住了一樣動彈不得。低頭看去，竟是澹臺璟的歸塵不知何時悄然纏上了他的身體。
“怎…怎會如此？同為合體期，你……”燕庚申的臉上露出驚愕之色。
只是此刻的澹臺璟卻不想再多與他廢話。她的目光一瞬不瞬地鎖定在燕庚申的雙目，右手拾起已經被沖飛的朝元劍，喝出一聲“星河逆轉”，聲音低沉而冰冷。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天地驟然變色。
無數星辰在夜空中亮起，星光匯聚成一條璀璨的銀河，如同一條巨龍般從天際奔騰而下，向著燕庚申呼嘯而去。
那銀河中每一顆星辰都蘊含著毀天滅地的力量，所過之處，空間仿佛被撕裂，發出刺耳的嗡鳴聲。燕庚申瞳孔驟縮，想要掙脫歸塵劍的束縛，卻發現那鞭子如同附骨之疽，越是掙扎，束縛得越緊。
“不——！”
燕庚申從胸腔中積壓出一聲不甘的怒吼，然而他的聲音很快被淹沒在星河奔流的轟鳴聲中。
澹臺璟看也沒看燕庚申一眼，步伐急促徑直走向陸小曉。
她的身體靜靜地躺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嘴角還掛著一絲未干的血跡，那雙曾經靈動如星的眼眸此刻緊閉著，再也沒有了生氣。
澹臺璟蹲下身子，動作僵硬而遲緩，仿佛每一個動作都耗盡了她全部的力氣。她伸出手，指尖微微顫抖，輕輕攬過陸小曉的腰，將她冰冷的身軀擁入懷中。
“就差一會……就差一會……”
她不住地撫摸著陸小曉已經無力的手臂，眼中 的悲痛如潮水般涌出。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為什么……為什么不再等我一會兒……”
她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帶著一種近乎崩潰的脆弱。她想要伸手輕輕撫過陸小曉的臉頰，試圖擦去她嘴角的血跡，卻發現自己的手抖得厲害，怎么也擦不干凈。
萬萱兒扶著扶昭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眼中滿是悲痛與無奈。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發現自己什么也說不出口。
瑤霞宮的眾長老也沉默地站在一旁，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沉重的哀傷。
第82章 難道真的要重新開始現代的生活嗎？
“叮鈴鈴鈴鈴鈴～”
空曠的房間內， 急促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斑駁地灑在臥室內的雙人床上。
一只白皙的手臂從被子下緩緩伸出，指尖在枕邊胡亂摸索著， 尋找那擾人清夢的源頭。
鈴聲持續不斷地響著，每一聲都像是催促的鼓點， 敲擊在心頭。終于，在鈴聲響起三十秒后，那只手臂終于摸到了手機，隨即又迅速縮回了被子里。
“喂……”暗啞的嗓音從被子里傳來。
“喂什么喂！陸小曉，你怎么還不來上班， 這都幾點了？早上開會產品找不到你， 都快升級到老板那去了！”
被子里的陸小曉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聲音里還帶著濃濃的睡意：“��？我……我馬上來�！彼Ρ犻_眼睛，看了看手機屏幕上的時間， 頓時驚得睡意全無。
已經快十二點了。
清醒過來的陸小曉迅速掀開被子翻身坐起， 趿拉著拖鞋就沖進了衛生間內�？粗R子里的自己一頭褐色卷發， 陸小曉陷入了迷茫， 自己明明剛剛還在死靈淵內守著澹臺璟和燕庚申打架來著，什么時候燙的頭發？
還有， 自己早在兩年前就去了那個看著像是游戲里的世界，在那個地方自己擁有上古神器， 是破落宗門的少宗主， 自己還能看到每個人的屬性值……怎么現在一醒來，又回到自己現代的家了？
難道，是夢境？
陸小曉站在浴室的鏡子前， 機械地刷著牙，腦子里卻亂成一團。她低頭掀開肩膀處的衣服， 皮膚光滑如初，沒有任何傷痕。昨晚在死靈淵里，皓月鐲那一擊明明痛得她幾乎昏死過去——不對，應該是直接死掉才對——可現在卻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難道……真的是夢？”她喃喃自語，吐掉嘴里的泡沫，胡亂漱了漱口，水珠順著她的下巴滴到衣領上也顧不上擦。
走出浴室，她慌忙從床頭柜上抓起手機，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著“澹臺璟”三個字。搜索結果跳出來，滿屏都是無關的信息，什么古籍、歷史人物、小說角色，唯獨沒有她認識的那個澹臺璟。
“不可能……”她咬了咬嘴唇，刪掉搜索框里的字，重新輸入“瑤霞宮”。這次的結果更離譜，全是旅游攻略和網絡小說，甚至還有幾個手游的廣告。
她的手指微微發抖，又刪掉“瑤霞宮”，輸入“陸宛白”�？伤阉鹘Y果依然是一片空白。她不死心，一頁一頁地往下翻，翻了十幾頁，直到眼睛發酸，依然一無所獲。
陸小曉癱在椅子上，仰頭盯著天花板，腦子里一片空白。陽光從窗外斜斜地照進來，落在她的臉上，她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難道……真的是夢境，不過夢境怎么會這么真實……難道是我瘋了？”她閉上眼睛，腦海里卻浮現出澹臺璟的臉。她那雙總是帶著幾分冷意的眼睛，只有在看向她時才會微微柔和下來。
“不行，我不能就這么回來！”她猛地坐直身體，手指緊緊攥住椅子的扶手。如果她真的死了，澹臺璟從鎖妖塔出來發現她不在了，會怎么樣？她那樣的人，會不會自責？會不會難過？
想到這里，她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揪了一下，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得回去……我必須回去……”她低聲說著，聲音里帶著一絲哽咽。可怎么回去？畢竟她連自己是怎么回來的都不知道。
“叮鈴鈴鈴鈴鈴～”
陸小曉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張總”兩個字。她的手指在接聽鍵上懸停了幾秒，最終還是點了下去。
“喂，張總……”她剛開口，電話那頭就傳來一陣劈頭蓋臉的訓斥。
“陸小曉！你到底還要不要工作了？不想干就直接走人好了，別在這浪費大家的時間！”張總的聲音又急又怒，“這么大的項目要上線了，你不隨時待命，還給我玩突然消失這一套？你知道今天早上有多少人找你嗎？客戶那邊都快炸鍋了！”
陸小曉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可張總根本沒給她機會。
“我告訴你，這次的項目要是因為你出了什么岔子，年底獎金你別想要了！還有，你現在立刻給我到公司來，半小時內我要是見不到你，以后也不用來了！”
陸小曉終于找到機會，打斷了電話那頭喋喋不休的訓斥，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決絕：“那就不干了，你另請高明吧�！闭f完，她不等對方反應，直接掛斷了電話，順手把手機也關了機。
“呼——”她長舒一口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接著，她把手機隨手往床上一扔，整個人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上次好像是睡了一覺就忽然過去了，要不然……再睡一覺試試？”她喃喃自語，心里抱著一絲僥幸�；蛟S，只要再閉上眼睛，她就能回到那個世界，回到澹臺璟的身邊。
想到這里，她立刻鉆進被窩，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緊緊閉上眼睛。然而，半個小時過去了，她的意識卻越來越清醒。也許是之前睡得太久，現在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
“唉……”她無奈地睜開眼，盯著天花板發愁。正想著該怎么辦，肚子里突然傳來一陣“咕咕”聲，提醒她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
“算了，先填飽肚子再說吧�！彼硐麓玻晾闲哌M廚房，翻箱倒柜找出一袋方便面。燒水、煮面、加調料，動作熟練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如果回不去那個世界，我該怎么辦？難道真的要重新開始現代的生活嗎？
“�！彼_了，蒸汽從鍋蓋邊緣冒出來，打斷了思緒。掀開鍋蓋，熱氣撲面而來，模糊了眼前的視線。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熱氣騰騰的面條散發著熟悉的香味，可心里卻空落落的，仿佛少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時間一直持續到晚上，陸小曉對于如何回到那個世界的方法依舊一籌莫展。她不停在網上搜索著各種資料，平行時空、穿越、通靈……鼠標在越來越離譜的網頁上滑動，到頭來還是顆粒無收。
最后一絲天光從陸小曉的眼角溜走，隨之帶來的是心里膨脹了一下午的煩躁和不安。
“咚咚咚～”
聽到房門被敲響，陸小曉走到門邊，從貓眼向外面探去——竟然是早上給她打過電話的同事張雨晴。
想到之前和這位同事的關系還挺好，便打開了房門。
張雨晴看到陸小曉在家，白了她一眼，徑自走到沙發扔下包坐下，毫不客氣開口：“你怎么回事？說不干就不干了，都不提前和我這個飯搭子說一聲�！�
看著陸小曉坐在沙發角低頭不說話，張雨晴又問道：“怎么？有好去處了給我也介紹一下唄，你這一走我也不想干了。唉～”
“出了點事，說來你也不會相信。”陸小曉同樣嘆了口氣說道。
張雨晴：“你不說怎么知道我不信，大家認識這么久了，說出來我也為你分擔一下啊，幫不了你也能聽你傾訴一下�！�
陸小曉張了張嘴，萬千思緒在她的腦海里糾纏。算了，信了也算是有人分擔，不信就被人當成瘋子唄。于是她把怎么到的那個修仙世界，怎么遇到的陸宛白和澹臺璟，最后又是如何回來的話，全盤托出。
看到張雨晴的嘴巴長大到快要流出口水的樣子，陸小曉眼中毫無波動：“看吧，我就知道說了你也不相信�！�
張雨晴的眼神逐漸變得怪異，許久后低聲自語：“平日里也沒有發現你還有這問題啊�！�
“你嘟囔什么呢？”陸小曉見她看著地板嘟囔，忍不住問道。
張雨晴連忙擺了擺手道：“沒…沒…我有個親戚是做心理咨詢的，明天周六我過來接你去看看吧，你這應該是上班上魔障了，出了點心理問題�！�
陸小曉癱回沙發里：“我就知道你不會信�！�
“拜托！昨天中午你還跟我在食堂吃飯呢，今天你就突然不干了，完了還給我講了個完全不符合邏輯的短篇小說，你叫誰信啊？”驚魂未定的張雨晴似乎還沒吸收完陸小曉講的夢境，喝了口水說道：“原來你是拉拉��？”
陸小曉：“哪里不符合邏輯了？應該是吧，反正我是喜歡上澹臺璟了的�！�
“首先！你說的那個澹臺璟會喜歡上你，不覺得就很離譜嗎？那個世界是除了你以外沒活人了嗎？不然為什么那么厲害的人就喜歡上你了呢？比白馬王子和灰姑娘都離譜好嘛�！�
陸小曉用食指指了指自己：“我有那么差勁嗎？”
張雨晴對著她打量一番道：“雖然你長得不差，反正跟那個澹臺璟是差遠了，還有這個姓氏也像小說里的，你是不是小說電視劇看多了啊。”
陸小曉起身給她拽了起來，一邊往門外推去一邊說道：“走吧走吧，上了一天班了你趕緊回家休息吧啊，說不定明天還得去加班呢。我工位那些多肉都由你繼承了，哪天我要是消失了也不用擔心我，說不定是我去另一邊找我老婆去了哈。”
張雨晴擠在門縫中間還不忘囑咐道：“哎哎哎～你那些破玩意我才不要。明天九點我來接你去看醫生啊，說不定你真有病。咱們可不能諱疾忌醫，有病就得早點治，我家親戚能給你打折的，別擔心錢的事�！�
“哐當～”
陸小曉靠在門上，緩緩抬起雙眸環顧著四周。多肉、游戲機、周邊……每一處都是她生活的痕跡，甚至手機備忘錄里最新的時間還是昨天，目之所及無一不提醒著她活生生的現實感。深吸一口氣，家里的香氛氣息被灌進肺里。
不是已經熟悉了兩年的檀香味。
“難道我真是上班上得精神錯亂了？可是我平時也不怎么愛看電視和小說的啊……”
第83章 就算是以命換命，我也在所不惜。
死靈淵內……
遠處空間裂縫汩汩躁動， 像是不久后就要再次爆發�？墒清Ｅ_璟只是抱著陸小曉的尸身不撒手，什么也聽不進去。
扶昭看著澹臺璟傷心欲絕的樣子，勸說道：“不論如何， 現在還是先離開此地吧，此處說不定何時又要爆發空間風暴。而且再這樣下去的話……小曉的……尸身也容易……容易腐爛�！�
最愛的人在自己的眼前離世， 尤其還是為了救自己……
看到自己放在心尖上疼愛的女兒如此痛苦，澹臺璟的每一滴淚都在扶昭的心里泛濫開來。她聲音哽咽，更多的話被咬在嘴邊不敢吐出來。
看到澹臺璟的眼神在聽到“尸身會腐爛”時，終于有了一絲波動，萬萱兒連忙上前一步， 語氣輕柔地說道：“瑤霞宮內有一冰棺， 可以使小曉千年不腐�！�
澹臺璟沉默片刻，低低地應了一聲：“好�！�
她小心翼翼地將陸小曉抱起來，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陸小曉的身體已經冰冷， 臉色蒼白如紙， 可在澹臺璟的懷里， 卻仿佛只是睡著了。她的手指輕輕拂過陸小曉的臉頰， 指尖微微顫抖，眼神里藏著難以言喻的痛楚和不舍。
周圍的人見狀， 終于松了一口氣。扶昭和萬萱兒互相對視一眼，眼中都帶著一絲慶幸。她們真怕澹臺璟一時想不開， 做出什么無法挽回的事。
澹臺璟驅使著朝元劍在虛空中輕輕一劃， 頓時，一道漆黑的裂縫憑空出現，沒有猶豫， 她抱著陸小曉一步踏入裂縫中，身影很快消失在眾人面前。
其他人見她離去， 也跟隨著走入裂縫之中。
***
陸宛白站在瑤霞宮外，腳步急促地來回踱步，眉頭緊鎖，眼中滿是焦慮。她怎么也沒想到，陸小曉和萬宮主她們竟然會瞞著她，悄悄離開去營救澹臺璟。
前幾日清晨，她突然發現陸小曉的房間空無一人，桌上只留下一張字跡潦草的紙條：“師姐，勿憂，我們去去就回�！苯袢�，陸宛白忽然感到心中一陣慌亂，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發生。
她坐立不安，手中的茶杯被她捏得幾乎要碎裂。最終，她再也按捺不住，匆匆跑到瑤霞宮門口，想要等她們回來。
宮門外，寒風凜冽，吹得她的衣袂獵獵作響。陸宛白站在石階上，目光緊緊盯著遠處的山路，心中默默祈禱：“你們可千萬不能有事……”
萬清漪見狀，蔓延心疼，站在一旁輕聲安慰道：“放心，她們絕對不會有事的。”殊不知自己的袖口也要被自己擰碎了。
“回來了回來了，那位不就是澹臺妖尊嗎！”白詩桃看著遠處熟悉的身影，激動地提醒二人說道。
“有人好像受傷了�！�
萬清漪遠遠看到澹臺璟的身影，便和陸宛白急忙迎了上去。走近一看，發現澹臺璟懷里抱著的正是陸小曉，只是此時的陸小曉面色蒼白，手臂無力地耷拉在外，仿佛一片凋零的落葉，毫無生氣。
陸宛白上前兩步，顫抖著伸出手，想要觸碰陸小曉的臉頰，卻在即將碰到的那一刻猛地收回手，仿佛害怕觸碰到冰冷的現實。她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向澹臺璟，聲音沙啞而顫抖：“不……不會的。小曉是不是暈過去了？她只是累了，對不對？”
她的嘴角硬扯出一絲勉強的微笑，眼中卻滿是哀求。
然而，澹臺璟只是沉默地看著她，眼角處一滴淚水無聲地滑落，順著臉頰緩緩流下。長長的睫毛耷拉著，掩上了眸中的光亮。她搖了搖頭，動作雖輕，卻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陸宛白的心上。
陸宛白整個人如遭雷擊，踉蹌著往后退了兩步。她搖著頭，口中喃喃道：“怎么會……怎么會呢？小曉最是機靈不過，她怎么會……她答應過我去去就回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幾乎變成了無聲的哽咽，眼前的世界開始天旋地轉。萬清漪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將她緊緊摟在懷中。
“宛白！宛白！”萬清漪焦急地呼喚著她的名字，可陸宛白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
周圍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只剩下風聲在耳邊低吟。澹臺璟依舊抱著陸小曉，站在原地，眼神空洞而絕望。萬清漪摟著昏迷的陸宛白，心中一片沉重。萬萱兒和扶昭等人站在幾人身后，沉默不語。萬萱兒的眼眶微微發紅，手指緊緊攥著衣袖，努力壓抑著心中的情緒。扶昭則低垂著頭，眉頭深鎖，仿佛在思索著什么，卻又無從開口。
遠處的夕陽緩緩沉入山巒，天邊的云霞被染成了血紅色，最后一抹余暉灑在瑤霞宮的屋檐上，金色的光芒映照出幾分凄涼的色彩。
風輕輕吹過，吹得瑤霞宮外的竹林沙沙作響。幾片落葉被卷起，在空中打了個旋，又緩緩落下。
良久，萬清漪終于抬起頭，看向澹臺璟，聲音低沉而沙�。骸跋葞M去吧，這里風大�！�
澹臺璟沒有回應，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抱著陸小曉緩緩向瑤霞宮內走去，腳步沉重而緩慢。萬清漪扶著陸宛白，緊隨其后。萬萱兒和扶昭等人默默跟在后面，誰也沒有說話，只有腳步聲在空曠的宮道上回蕩。
隨著瑤霞宮的宮門關閉，夕陽的最后一縷光芒終于消失在地平線上，夜幕悄然降臨。
***
萬萱兒的房間里，燭火微微搖曳�；鸸馔对诜稣训你俱驳哪樕�，忽無盡的憂傷與沉重在忽明忽暗的光線里四散開來：“小璟兒一直不肯出來，只吩咐人送進去一副千年冰棺，便再也不讓任何人進去。”
萬萱兒的心中一片悵然，仿佛被什么東西狠狠挖去了一塊。修仙之路本就坎坷，一生中遇到的兇險無數，生死無常早已是常態。她見過太多人在追尋大道的路上隕落，也早已看淡了生死�？墒�，她從沒想過陸小曉會是其中一位。
最起碼在自己活著的時候，陸小曉不應該是其中一個。
扶昭坐在一旁，眼神晦暗不明，仿佛深不見底的寒潭：“她是因我而死……我必須要想辦法給她救回來。”
“就算是以命換命，我也在所不惜�！�
萬萱兒眉頭微蹙說道：“死一個又活一個，那還有什么意義？小璟兒是不會希望你這么做的�！�
扶昭猛地起身朝外面走去，暗夜籠在她的身上，只低聲說了句：“那便不讓她知道。”
***
瑤霞宮內，澹臺璟的屋子靜謐而冷清。屋子的最中間，擺放著一張晶瑩剔透的冰床，寒氣繚繞，即便是在炎熱的夏日，冰床依舊散發著絲絲涼意。
冰床上，躺著兩名妙齡少女。
她們安靜地并排而臥。其中一名少女平躺著，雙手交疊放在胸前，面容平靜而安詳。她的墨色長發如瀑布般散開，鋪在冰床上，與晶瑩的冰面融為一體。她的睫毛纖長，在燭光的映照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仿佛下一刻就會輕輕顫動，睜開雙眼。
另一名少女則側身躺著，微微蜷縮著身體，眼睛片刻不離床上的另一人。
“朝元……”澹臺璟的聲音低啞，輕得幾乎聽不見：“陸小曉究竟去哪了？你說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是被你召喚而來，那你肯定有方法再把她給我找回來的，是吧？”
斜靠在陸小曉身上的朝元劍，此時劍身黯淡無光，仿佛失去了所有的靈氣。朝元劍微微顫動，劍身發出一聲低沉的嗡鳴，仿佛在嘆息。她的聲音低沉而疲憊，帶著一種無能為力的無奈：“我試過了……但是，不行。上一次是因為這個世界的陸小曉元神剛滅，肉身也無損。可現在，她的肉身表面看著無礙，內里實則破損不堪。所以……唉……”
它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幾乎變成了無聲的嘆息。劍身的光芒徹底熄滅，仿佛連它自己也陷入了深深的絕望。
“而且……”朝元劍頓了頓，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確定，“還不知道她的元神是否還活著�！�
這句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刺入澹臺璟的心。她的身體微微顫抖，眼中的光芒徹底熄滅。一行清淚無聲地滑落，滴落在冰床之上，瞬間凝結成冰。
她低下頭，看向陸小曉平靜的面容，手指輕輕撫過她的臉頰，指尖感受到刺骨的寒意。她的聲音破碎，帶著無盡的痛苦與不舍：“小曉……你答應過我的，上窮碧落下黃泉都不會離開我的……你怎么能食言？”
她的淚水一滴接一滴地落下，砸在冰床上，發出輕微的“滴答”聲。手指緊緊攥住陸小曉的手，仿佛這樣就能將她從冰冷的深淵中拉回來。
朝元劍靜靜地靠在陸小曉身旁，劍身微微顫動，仿佛在無聲地安慰著澹臺璟。整個房間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只有燭火依舊搖曳，光影在兩人的臉上交錯。
澹臺璟的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低下頭，輕輕吻了吻陸小曉的額頭，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無論你在哪里，我都會找到你……”
就在朝元劍擔心她會做出什么極端的事，剛想要開口勸慰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緊接著是扶昭溫和的聲音：“小璟兒，你先開開門，我有事和你說�！�
澹臺璟的身體微微一僵，抬起頭看向房門的方向。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似乎并不想被打擾，卻又無法忽視扶昭的聲音。
沉默片刻，最終還是緩緩站起身，走到門前，輕輕拉開了門。
扶昭站在門外，臉上帶著一絲凝重。她的目光越過澹臺璟，落在冰床上的陸小曉身上，眼中閃過一絲痛楚，但很快被她掩飾過去。收回目光，看向澹臺璟，聲音低沉而溫和：“小璟兒，我知道你現在心里難受，但我想到了一些東西，或許……能幫到小曉�！�
澹臺璟的眼神微微一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微弱的光，她的聲音沙啞而急切：“什么東西？”
扶昭沉聲道：“我曾經得到過一份機緣，關于‘元神歸位’的秘法�；蛟S……能有一線希望。”
“無論多難，我都要試一試。能不能給我看看那秘法？”她的目光緊緊盯著扶昭，眼中滿是急切與期盼。
扶昭卻輕輕搖了搖頭，神色復雜帶著一絲無奈：“此法未有書籍記載，而是傳承到了我的識海之中。并且，這秘法被下了禁制，不可告知與第二個人知曉。”她頓了頓，目光直視澹臺璟，“你若信我，就讓我來召她元神歸來�！�
澹臺璟心中感到一絲不安，但還是點了點頭道： “那就辛苦干娘您了�！�
第84章 不受控制地向下墜落。
陸小曉徹夜未眠， 熬了個通宵，電腦屏幕的藍光映得她眼睛發酸。她翻遍了各種古籍、論壇，甚至搜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玄學網站， 可關于“穿越時空”的信息卻寥寥無幾。
有的都是想直接要她命的……
太陽剛剛冒頭，天邊泛起魚肚白時， 她終于撐不住，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然而還沒等她睡熟，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就又把她吵醒了。
“小曉！小曉！快開門！”張雨晴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一貫的十足活力。
陸小曉煩躁地把頭埋進枕頭里，試圖裝作沒聽見�？蓮堄昵顼@然不打算放過她， 敲門聲越來越響， 還伴隨著她的大嗓門：“別裝睡�。∥抑滥阍诩遥】扉_門！”
陸小曉無奈地嘆了口氣，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拖著沉重的腳步去開了門。門外， 張雨晴穿著一身精致的駝色大衣， 手里還提著一袋早餐， 笑容燦爛得像個小太陽。
“我不想去……”陸小曉揉了揉眼睛， 聲音里帶著濃濃的困意。
“哎呀，別磨蹭了！我都跟表姐約好了， 你不能放我鴿子！”張雨晴不由分說地拽住她的胳膊，把她往門外拉。
陸小曉試圖掙扎， 但熬了一夜的她實在沒什么力氣， 只能任由張雨晴把她塞進了車里。她裹緊了外套，縮在副駕駛座上，眼皮沉重得幾乎要黏在一起。
張雨晴一邊發動車子， 一邊絮絮叨叨地安慰她：“沒事的哈，現在這人心理有毛病的多了， 吃吃藥說不定就好了。我那個表姐她溫柔得很，很有經驗的，你不用害怕。”
陸小曉打了個哈欠，心里默默翻了個白眼。她要是法術還在，非得給張雨晴的嘴巴封上不可，哪里還用這么憋屈地聽她嘮叨。她敷衍地“嗯”了兩聲，閉上眼睛，很快就又睡了過去。
車子在清晨的街道上平穩地行駛著，陽光透過車窗灑在陸小曉的臉上，映出她疲憊的睡顏。張雨晴看了她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小聲嘀咕道：“這丫頭，怎么累成這樣……”
***
與此同時，瑤霞宮內的一處空地上，扶昭獨自站立中央。她舉起一柄鋒利的匕首，果斷地在手心劃開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瞬間涌出，順著她的指尖滴落在地面上。
血珠一觸地，便順著地上早已刻好的符文，由內向外緩緩擴散開來，仿佛一條條蜿蜒的血色溪流，逐漸填滿整個陣法。
澹臺璟看著扶昭站在那詭異的陣法中央，刺目的鮮血順著縫隙蔓延，心中越發感覺怪異，看著一旁的萬萱兒問道：“萬宮主，此法真的對干娘的身體無礙嗎？”
萬萱兒淡漠回道：“怎會無礙，不然她也不會召喚完小曉就要閉關了。”頓了一頓，她補充道：“不過她心中有底，你也莫要太過擔心�！�
澹臺璟聽后點了點頭，又看向場中央，眉頭微蹙，口中喃喃道：“若非這秘法不能傳我，我絕不會讓干娘來替我做此事。”
萬萱兒說完轉頭看向場上，眼中透著深深的不忍。她的手指緊緊攥住衣袖，指尖因用力而發白�？粗稣焉n白的臉色和微微顫抖的身體，她的心中仿佛被什么東西狠狠揪住。
無盡的悔恨在她的心頭翻涌，早知今日當初說什么也不會把扶昭困在鎖妖塔內。又或者……在其出鎖妖塔后就該早早給她抓回去，也就不必再受如今的苦。此時此刻，她多想沖上前去把扶昭拉回來�？梢幌氲阶蛉找估锓稣褜λ慕淮�，她的腳步便硬生生地止住了。
昨日夜里，扶昭約她月下見面。
月色如水般灑在瑤霞宮的庭院中，映出一片銀白的光輝。兩人站在一株桂花樹下，樹影婆娑，微風拂過，泛起一陣淡淡的花香。
“萱兒，明日我要為小曉召回元神�！�
萬萱兒眉頭緊蹙，眼中閃過一絲不安：“我不愿�；蛟S還有其他的方法能救活小曉，你不必如此�！�
扶昭搖了搖頭，目光望向遠處的夜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卻帶著幾分自嘲：“人死不能復生，這是天地間的法則。能得此秘法逆天改命，是算是我運氣好，亦或是命中注定呢？不然，怎么偏偏叫我得了�！�
她頓了頓，聲音漸漸低沉：“反正我這歲數也大了，這世間萬物……我早就看煩了，也看膩歪了�！�
“……那我呢？你也看膩了嗎？”
萬萱兒走到扶昭身前，凝視著她的雙目，眼中蒙上一層和扶昭同樣的心痛。
扶昭只看了她一眼，似乎被萬萱兒的眼神燙到，匆忙收回視線，轉向一旁的桂花樹。她喉嚨滾動，艱難地擠出低啞的聲音，其中摻盡了無奈：“你我之間本就人妖殊途，這可是你以前常說的。人妖兩族對立百年，你如今又是人族之首�；蛟S……咱們兩個之間本就無緣�！�
聽到這話，萬萱兒耳邊如同響起了萬道雷霆。她快速上前一步，揪住她的領子，目光緊緊鎖定扶昭，逼問道：“我就問你，你是連我也看膩了嗎？”
扶昭眼眸低垂，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就算是寒冰床、寒玉棺，也不能保持小曉的肉身永遠如同活著時一般。若是再不早點想辦法召回她的元神，到時候就算她能活過來，也不過是廢人一個。”
萬萱兒的眼眸震顫，心中仿佛被什么東西狠狠撕裂。她從小身為少宮主，此生唯二自私的兩次都用在了扶昭身上。
沒想到她還要再承受一次可能失去她的痛苦。
她的聲音顫抖，手上的勁也散了，語氣帶著一絲哀求：“你別用那秘術救小曉了好不好？等這段風波過去，我就昭告天下，與你結為道侶。管它人妖兩族怎么想！以前的我不能反抗，可現在不一樣了。我現在是大乘期修士，也是一宮之主，無人能奈我何。”
見扶昭淚流不止，卻不應她一句，早就淚流滿面的萬萱兒又道：“你若是不喜流言蜚語，咱們兩個就遠走高飛，就同小時候約定的一樣。雖然晚了四百多年，但也不遲，不是嗎？”
扶昭的眼淚無聲地滑落，她掙開萬萱兒的手，轉頭擦掉眼淚，聲音低啞而堅定：“別說了。陸小曉因救我而死，就算我能茍活，此事壓在心底，最終也不過是走火入魔，倒不如成全她們。”
萬萱兒不死心地追問：“可你要是讓澹臺璟知道真相，你讓她以后如何自處？知道自己的干娘為了救自己的道侶而殞命，她就會活得自在嗎？”
扶昭沉默片刻，低聲道：“所以需要你幫我瞞住。事成之后，我希望你在第一時間帶我離開。我已跟她說過，事成之后我要閉關突破，不到合體不會出關。”
萬萱兒苦笑一聲，眼中滿是無奈與痛楚：“這世間能突破合體的寥寥無幾，她怎會信你？”
扶昭手掌展開，一顆黝黑的珠子出現在兩人身前，散發著幽幽的光芒。
萬萱兒看著手掌上的妖丹問道：“這……這是燕庚申的妖丹？”
“沒錯�！�
萬萱兒后退一步，身形搖搖欲墜，聲音顫抖而沙�。骸跋氩坏侥愕故窍氲弥艿剑媸恰笎叟畡t為之計之深遠’�！彼恼Z氣中帶著濃濃的諷刺，仿佛每一個字都帶著尖銳的刺，直直扎向扶昭的心。
扶昭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解釋什么，可萬萱兒卻已經轉過身，背對著她。她的肩膀微微顫抖，聲音冰冷而決絕：“你若是死了，我絕對會把事情完完整整告訴澹臺璟的。到時候，你只會功虧一簣，所有的犧牲都變得毫無意義。”
說完，她不再停留，邁開步子快步離開，腳步卻有些踉蹌。
扶昭站在原地，望著萬萱兒漸行漸遠的背影，眼中的痛楚終于不加掩飾地全部變成熱淚滾了出來。她知道，萬萱兒嘴上這樣說，但肯定還會替她隱瞞。
風輕輕吹過，帶起一陣淡淡的花香，卻掩不住空氣中彌漫的悲傷。
“萱兒，對不起……可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
市中心的某處心理診所中，張雨晴拉著陸小曉坐著電梯直奔七樓前臺。
“你說什么？有預約了？還要一個小時才能結束？”
張雨晴站在前臺處不好意思地對陸小曉說道：“哎，不好意思得稍微等會了，好像有人插隊給咱們擠了，我這表姐真是不夠意思，我又不是不給她錢�！�
說完拉著陸小曉 走到一旁沙發坐下：“沒事，正好你沒睡好，你再休息會，等一會到你了我再叫醒你�！�
陸小曉知道她是好心，也不忍心怪她：“沒事，我先去個衛生間�！�
站在衛生間鏡子前的陸小曉，看著自己烏青的眼眶，不由嘆了口氣。她伸手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心里一陣煩悶。也不知道澹臺璟她們在那邊會怎么找自己，而且朝元劍怎么還不把自己召喚回去。
出了衛生間，她實在不想回去聽張雨晴繼續嘮叨自己是個“精神病”，那些話聽得她耳朵都快起繭子了。她瞥了一眼旁邊的電梯，鬼使神差地邁了進去，按下了頂樓的按鈕。
電梯緩緩上升，陸小曉靠在冰冷的金屬壁上，閉著眼睛，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钡囊宦�，電梯門開了，迎面吹來一陣涼爽的微風，瞬間讓她清醒了許多�？粗炫_上輕輕搖曳的綠植，陸小曉深吸一口氣，感覺胸口的悶氣似乎都被風吹散了一些，舒服得不禁瞇起了眼睛。隨后緩步走到欄桿邊，雙手撐在臺子上，遠眺著城市的風景。
她正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忽然聽到身后傳來一陣低低的嗚咽聲。陸小曉愣了一下，回頭看去，只見一個穿著職業裝的女子正坐在天臺上，手里握著一罐啤酒，肩膀微微顫抖，顯然是在哭泣。
陸小曉有些尷尬，怕撞見別人的私事，便輕手輕腳地往后退，準備悄悄離開�？删驮谶@時，不小心踢到了一個空酒瓶，發出“咣當”一聲脆響。那女子猛地抬起頭，臉上還掛著淚痕，眼神中帶著一絲慌亂。
陸小曉連忙擺手，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那女子匆匆擦了擦眼淚，站起身來，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沒事，是我打擾到你了�！闭f完，她接起突然響起的電話，低聲說了幾句，便匆匆離開了天臺，背影顯得有些狼狽。
陸小曉看著她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看樣子，這位女子也是被工作折磨得夠嗆，才會躲到天臺上偷偷喝酒發泄。她嘆了口氣，轉頭看向臺子上還立著的一罐未開的啤酒，生怕被風吹倒砸到樓下路過的人，便順著梯子爬了上去。
一上去，她才真正意識到這處大樓的視野有多開闊，她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啤酒，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拉環，反正喝一瓶啤酒應該也不耽誤做心理咨詢。
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帶著一絲苦澀，卻讓她感到莫名的放松。她靠在欄桿上，望著遠處的橫穿城市的河流，在太陽的照射下波光粼粼。
然而，她并不知道，樓下早已因為剛剛那個女人在天臺上呆得太久，引起了路人的注意。有人擔心她情緒不穩定，甚至可能做出極端的行為，已經報了警。沒過多久，一陣消防車和警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來勢洶洶。
陸小曉聽到聲音，疑惑地低頭看去，只見樓下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消防員正在迅速鋪開氣墊，警察則拿著擴音器對著天臺喊道：“上面的女士，請冷靜！有什么問題我們可以幫你解決，千萬不要做傻事！”
陸小曉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他們大概是誤會了。她連忙舉起手中的啤酒罐，沖著樓下喊道：“我沒事！我只是上來吹吹風，喝點酒！”
可她的聲音被風吹散，樓下的人根本聽不清。見狀，有些哭笑不得。她沒想到自己只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放松一下，竟然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
她趕緊把啤酒罐放在一旁，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事，同時大聲喊道：“我真的沒事！你們別上來！”
就在這時，張雨晴氣喘吁吁地跑上了天臺，看到陸小曉站在欄桿邊，嚇得臉色煞白：“小曉！你別沖動！有什么事我們好好說！”
陸小曉無奈地轉過身，沖著張雨晴喊道：“我真的沒事！我就是上來看看風景，喝點酒而已！”
張雨晴這才松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嚇死我了，那你還不趕快下來，我表姐那邊已經完事了，馬上就到你了。”
陸小曉聞言，連忙應聲道：“好好好。”她一邊說著，一邊撐著欄桿站起身來。然而，這欄桿顯然年久失修，早已不再結實。陸小曉坐了太久，加上起身時有些急促，頓時感到一陣頭昏目眩。
就在她試圖穩住身形的瞬間，欄桿突然發出一聲刺耳的“咔嚓”聲。
整個人瞬間失去重心，順著那股突如其來的力道猛地向后栽去……
“靠！”陸小曉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身體便已經不受控制地向下墜落。
“啊——”張雨晴看著陸小曉消失的身影和斷裂的欄桿，以及陸小曉跌落瞬間還不忘扔回來的啤酒瓶，捂著嘴巴發出一聲尖叫。
第85章 我也不會再弄丟你了。
陸小曉的身體急速下墜， 天臺的邊緣在視野中迅速縮小，耳邊呼嘯的風聲尖銳刺耳。長發在狂亂的氣流中肆意飛舞，抽打在臉頰上帶來陣陣刺痛。
她下意識地張開嘴想要召喚朝元劍， 卻猛地灌進一口冷風。她忘記自己早就沒了靈力，這世界上也沒有朝元劍。
轉頭向下看去， 陸小曉還能清晰地看到那沒充好氣的氣墊旁，站著的幾位消防員看著天空中急速下墜的她，瞪大了雙眼。
難道就要到此為止了嗎……
陸小曉認命地閉上了雙眼。
***
瑤霞宮內的空地上，狂風如怒龍般咆哮，卷起漫天塵土。地面上， 繁復的陣法紋路閃爍著白色的光芒， 如同一條條蜿蜒的蛇，連成一線。
陣法中央，扶昭的臉色蒼白，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瘋狂抽取。那種感覺， 就像是有無數細小的針管刺入她的血管， 將她的血液一點點吸走。她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 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但她擔心其他人看出自己的傷勢，依然咬緊牙關， 努力保持著站立的姿勢。她的手中緊握著一顆可以短暫延續自己生命的丹藥，就等陣法完全開啟之后服下， 不讓澹臺璟看出她燈枯油盡的身軀。
看著扶昭腳下的陣法越來越亮， 萬萱兒只覺得扶昭離自己越來越遠，心里痛地像是有無數刀片劃過一樣。她的眼眶濕潤，淚水在眼中打轉， 卻強忍著不讓它們落下。
風，更急了。
陣法被極盛的白芒籠罩。白芒如煙， 如雨，如劍，似乎要將整個瑤霞宮都吞噬進去。過亮的光芒已經讓周圍的人忍不住半掩著眼睛，而萬萱兒的目光始終鎖定著白芒中心那個逐漸模糊的瘦弱身影。她的影子每晃動一次，就仿佛在萬萱兒的心上剜了一刀。
一絲血跡從扶昭的嘴角流下，她似是搖搖欲墜的燭火，已經快要被光芒撲滅……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萬萱兒的理智終于被徹底擊潰。
她再也無法忍受，體內的靈力瞬間爆發，強行沖破了陣法的束縛。她的身影如同一道閃電，瞬息間掠至扶昭身旁，一把將她攬入懷中，手中一物向著扶昭腳下扔去后，便帶著她脫離了陣法的中心。
隨著扶昭的離開，原本光芒大盛的陣法驟然黯淡，如同被掐滅的燭火，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光彩。陣法紋路中的靈力迅速消散，地面上的符文也漸漸褪去了光澤，仿佛從未被激活過一般。
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目瞪口呆，原本滿懷期待的神情瞬間凝固。
陸宛白眉頭緊皺，快步上前，語氣中帶著不解與隱隱的責備：“萬宮主，您這是為何？陣法眼看就要成功了��！”
萬萱兒緊緊抱著扶昭，感受到她微弱的氣息，心中的怒火與悲痛交織，她抬起頭，目光中覆著一層厚厚的冰霜：“‘元神歸位’秘法……實際就是一命換一命！”
“成功了的話，陸小曉到底會不會回來我們無從得知，但扶昭……絕對會沒命�！�
“就算如此，你們也要這樣嗎？”
她的聲音在空曠的瑤霞宮內回蕩，將眾人震得啞口無言，面面相覷，一時間竟無人敢再出聲。
澹臺璟站在人群邊緣，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她終于明白，這幾日心中那股若隱若現的不安從何而來。原來，扶昭早已做好了犧牲自己的準備，而她卻一直被蒙在鼓里。
她快步走到扶昭身旁，聲音沙啞，帶著幾分哽咽：“干娘，你為何要這樣做？就算小曉能活著回來，我也不愿是以你的生命為代價啊！”她的目光緊緊鎖在扶昭蒼白的臉上，仿佛想要從她的神情中尋找到一絲答案。
扶昭勉強抬起眼簾，目光溫柔地看著澹臺璟，她的聲音微弱，卻字字清晰：“璟兒，你還年輕，未來的路還很長。而我……已經活得夠久了。若是能用我這副殘軀換回小曉的性命，我死而無憾。更……更別說她是因為救我才死的�！�
萬萱兒越聽她說越是氣惱：“就算是小曉回來，也不愿意看到有人為了她去死。而且她救你的初衷，不就是為了讓你和澹臺璟能夠好好團聚嗎？”
“這……可是……”扶昭似乎還要辯解，卻被一聲突兀的聲音打斷。
“雖然不懂你們在聊什么，但萬姨娘說得沒錯啊，璟兒為了救你花了那么多年的時間，那日我肯定不能看你死在燕庚申手下。”
“只是沒想到修煉不到家，一下子給我打回老家去了。”
眾人原本沉浸在秘法失敗的痛苦中，以及扶昭竟想以命換命救回陸小曉的震驚中，整個瑤霞宮內一片死寂。這道熟悉的聲音打破了沉默，仿佛一道清泉注入干涸的河床，瞬間喚醒了所有人的神志。
“你們這是在干什么？怎么一個個愁眉苦臉的？”陸小曉的聲音帶著一貫的慵懶與隨意，卻讓眾人如遭雷擊般猛然轉身，齊刷刷地看向聲音的來源。
只見陸小曉站在瑤霞宮的門口，一頭棕色卷發隨意披散在肩頭，顯得有些凌亂。她身上穿著一件寬大的褐色大衣，腰帶垂在兩側，整個人看起來懶散而不修邊幅，仿佛剛從一場酣睡中醒來。
陸宛白瞪大了眼睛，震驚得險些說不出話來：“你……你怎么回來的！而且……你怎么穿成這個樣子了？”她的聲音中帶著難以置信，仿佛眼前的陸小曉是從另一個世界突然闖入的陌生人。
陸小曉這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束，意識到自己還穿著早上那件駝色大衣，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她張了張嘴，正想著如何解釋，忽然一道身影如風般沖了過來，猛地撞進她的懷里。
讓人萬般思念的檀香味瞬間籠罩了陸小曉。
澹臺璟幾乎是撲進了她的懷中，力道之大，讓她不由得向后退了兩步才勉強穩住身形。澹臺璟的雙臂緊緊環住她的腰，仿佛要將她整個人揉進自己的身體里。她的臉埋在陸小曉的肩頭，呼吸急促，身體微微顫抖，似乎還未能從剛才的驚懼中平復。
陸小曉愣了一下，隨即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她輕輕回抱住澹臺璟，貪婪地呼吸著她身上熟悉的檀香，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安心與喜悅。她低下頭，在澹臺璟耳邊輕聲問道：“你突破到合體了嘛？燕庚申死了嗎？”
她的聲音輕柔，卻帶著一絲急切，仿佛想要確認什么。澹臺璟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將她抱得更緊了些，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確認眼前的人是真真切切地回來了。
“可是秘法不是被萬宮主打斷了嗎？怎么還……”人群中，一名弟子忍不住低聲問道，語氣中滿是疑惑。
萬清漪聞言，眉頭一皺，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悅。她冷冷地掃了那名弟子一眼，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管那么多干嘛？反正人回來了就好了�！�
那名弟子被她的目光嚇得一縮，趕忙低下頭，不敢再出聲。其他人也紛紛噤若寒蟬，生怕觸怒了這位少宮主。
“小曉，我實在不想一命換一命，是我把燕庚申的妖丹扔了進去。”萬萱兒說道。
眾人聞言，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燕庚申身為合體期修士，即便身死，其妖丹中蘊含的力量也絕非普通修士可比。那妖丹中凝聚了他畢生的修為與靈力，足以替代扶昭的生命力，成為啟動陣法的關鍵。
這本只是萬萱兒的推測，但在絕境之中只能冒險一試。好在，成功了。
澹臺璟從陸小曉的懷抱中輕輕退出，臉頰微微泛紅，眼中還殘留著一絲未散的淚光。她的聲音帶著些許哽咽，卻又透著一股執著的關切：“你這些日子到底去哪了？我……我們都好想你。你知道嗎，我每天都在擔心，怕你出了什么事，怕你再也不回來了……”
陸小曉看著她這副模樣，心中既心疼又溫暖。她伸出手，幫她拭去眼角的淚痕，動作溫柔得仿佛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我也很想你，很想回來見你。每一天，每一刻，我都在想著怎么回到你身邊。”
她頓了頓，聲音輕柔卻帶著一絲感慨：“那日被皓月鐲打到肩膀后，我就暈了過去，再醒來時發現回到了我原本所在的世界。那里沒有靈力，沒有修士，也沒有你。我試了很多辦法，卻始終找不到回來的路。每一天，我都在想著你，想著我們曾經一起經歷的點點滴滴�！�
說到這里，她的語氣忽然輕快起來，眼中也多了幾分明亮：“好在多虧干娘，我又能回來了。這次我絕對絕對不會再離開你了。因為我發現，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歸宿。無論那個世界多么熟悉，沒有你，它對我來說就毫無意義。”
澹臺璟聽著她的告白，眼中的淚光再次閃爍。她的手指微微顫抖，卻緊緊握住陸小曉的手，仿佛要將所有的情感都通過這交握的雙手傳遞給她。她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承諾：“我也不會再弄丟你了。無論發生什么，我都會守在你身邊，再也不讓你一個人面對危險。”
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指尖的溫度交織，仿佛連心跳也漸漸同步。她們的目光交匯，眼中是說不盡的柔情蜜意，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剩下彼此。
萬清漪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笑意：“總算是有個圓滿的結局了�！�
陸宛白聽著兩人說話，滿腦子的疑惑：“什么原本的世界？”
陸小曉的神情一怔，有些愧疚地看向陸宛白：“這個說來話長。其實……陸小曉早就死了，就是原本玄天劍宗的陸小曉，而我是被朝元劍從另一個世界召喚而來的……”
“另一個陸小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