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瑤霞宮,春意正濃,萬物復蘇。晨曦初破,天邊泛起溫柔的藍紫色。漸漸地,一抹絢爛的霞光穿透薄霧,輕紗般的云霧四面繚繞,宛如仙境。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與草木的清新,令人心曠神怡。
陸小曉推開木門,迎著晨光,悠然地伸了個懶腰,伴隨著一個滿足的哈欠。正好看到澹臺璟向她這邊走來,二人聊著天向著陸宛白院子走去。
剛到門口就看到萬清漪和陸宛白一同走出來,原來萬清漪得知陸宛白要去洪安州,她放心不下想跟著一起去找萬萱兒。陸宛白推脫不開,只能同意帶上她一起。
陸小曉倒不覺得萬清漪是擔心她娘,普天之下打得過萬萱兒的能有幾個,分明就是在瑤霞宮呆膩歪了,想出門活動活動。
陸小曉笑道:“萬清漪,現在要不要再比試比試。”
萬清漪斜了她一眼:“我又不是傻子,你都金丹期了,我還跟你怎么比?”
陸小曉嘿嘿笑道:“那你直接投降,叫我老大不就得了。”
萬清漪怒道:“你休想!”
見陸小曉一早上就惹人生氣,陸宛白忙出來打了個圓場,招呼著眾人出發了。
陸小曉:“澹臺璟,你之前那把劍怎么不見了?”總不好讓澹臺璟御鞭飛行,怪怪的。
澹臺璟眼神飄忽:“好像是丟在鎖妖塔里面了。”
陸小曉湊近她悄聲問道:“那我用朝元劍載你可以嗎?你會不會受傷?”
“御劍的時候不會的。”
四人便趕在寅時向著洪安州出發了。
御劍飛行時陸小曉抓著后面那人的袖口,美其名曰保護那人不要掉下去,實則擔心自己掉下去還能拉著個渡劫期救命。
洪安州離瑤霞宮說近不近,說遠也沒有很遠,一連經過三天的御劍飛行,幾人終于趕在日落之前到了青州城。
青州城便是仙門梅家所在之處,與瑤霞宮隱世之地有所區別的是,梅家坐落于青州城內繁華之地。
青州城里人與修士并存。既有售賣日常所需的糧油米面、布匹綢緞的凡間店鋪,也不乏出售靈丹妙藥、法寶符箓的修真攤位。
陸小曉一臉興奮道:“這地方不錯!”
澹臺璟疑惑問道:“哪里不錯?”
陸小曉:“熱鬧啊!看著好吃的好玩的就多。”說完拽起澹臺璟的胳膊就往鬧市里面沖,青州城因為沒有宵禁,到了夜晚也同樣熱鬧非凡。
陸小曉停在一家名為王家煎包的攤位下,老遠就聞到這家煎包的肉香,近了一看更是不得了。煎包表面烤得微微焦黃,感覺咬上一口就能滿嘴肉汁。好在陸小曉身上還有些靈石,跟攤主買了四個,一人一個。
萬清漪未曾離開過瑤霞宮,對青州城的興趣不比陸小曉弱,兩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就決定逛逛茶樓,吃些小食再去客棧。陸宛白見這兩人興奮得很,便和兩人約好,一個時辰后去青州城最大的客棧找她。
看到澹臺璟站定不語,陸小曉問道:“澹臺璟你和我們倆一起吧,讓師姐去訂好房間就行。”
澹臺璟淡然道:“你們?”
萬清漪:“對啊,奔波好幾天了,跟我們倆先逛逛再回去吧。”
看著萬清漪挽著陸小曉的胳膊,澹臺璟莫名覺得刺眼得很。
留下一句“不喜歡”后,轉頭向著客棧走去。
陸宛白見狀,從澹臺璟和萬清漪中間穿過,撞開兩人。然后跟陸小曉囑咐一定要按照約定時間回去,隨即也跟了上去。
陸宛白:“小曉她年紀還小,只是愛玩愛鬧了些。”
澹臺璟美眸透著不解:“陸道友何出此言?”
陸宛白尷尬笑笑:“沒有沒有,我的意思是,小曉她和萬清漪沒有什么的,這才不過第三次見面。”
澹臺璟依舊帶著奇怪的眼光看她:“所以,陸道友是想說什么?”
陸宛白又是尷尬笑笑,不再多說,老實跟在后面尋了青州城里最大的一間客棧。
陸小曉兩人買了一堆小吃,轉身進了間茶樓歇腳。
萬清漪“咦”了一聲:“大晚上的喝茶,還睡不睡覺了。”
一旁忙碌的店小二眼尖,早就注意到了這位衣著不凡的客人:“這位貴客,咱們清雅舍除了茶水,也有紫蘇飲、冰酪、酸梅湯、冰鎮米酒的。”
萬清漪和陸小曉各點了一份紫蘇飲和米酒。
“好嘞,客官您稍等片刻,好茶好酒馬上就來。對了,二位真是來得巧,一會咱們這兒的紅珠姑娘還會親自撫琴一曲,她的琴藝那可是遠近聞名,保證能讓二位聽了心曠神怡,忘卻塵囂煩惱。”
萬清漪“切”了一聲不置可否。
不多時,一壺紫蘇飲和米酒被穩穩當當地端了上來。
陸小曉舉杯和萬清漪碰了一下。
一口冰鎮米酒下肚,清冽甘甜,徒留米酒的醇香,在唇齒間久久回蕩。
兩人坐了會,直到杯快見底,也沒聽到什么紅珠姑娘的琴聲。估摸著時間差不多,陸小曉剛要說該回客棧了。
只聽隔壁桌說道。
“李賀,你怎么大晚上不在家陪婆娘,還敢出來亂跑。”
叫李賀的那人說道:“這不是內人饞清雅舍的那口冰酪了嘛,非要大半夜叫我出來給她買。”
只聽另一個哄笑說道:“新婚燕爾就是好啊。但是啊,最近夜里你還是多在家陪陪婆娘,青州城最近出了個采花賊,梅家最近出了大事,也抽不出空派人去查。城東前幾日出了一起,屋里人中了迷藥,好在那家男主人回家早了,打翻蠟燭給賊嚇跑了,才沒得逞。”
叫李賀那人一驚,正好冰酪做好拿出來了,也不記得回復那人一句話,拎著食盒就跑出去了。
陸小曉和萬清漪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里的嫌棄,掃了興致的二人結賬之后問了此處最大的客棧在哪,就尋了過去。
剛邁步進去就看到陸宛白正坐在大堂等著她們,陸小曉分給陸宛白好些小食,聽完陸宛白照例的嘮叨后,就尋著澹臺璟的房間敲了敲門。
“進來。”
“你怎么都不問問是誰就讓我進來?連門都不鎖,也不怕進來什么壞人。”未等那人回答,又嘰嘰喳喳地把在茶樓里事繪聲繪色講了一遍。
澹臺璟結束打坐,起身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道:“等于是青州城里有個采花賊,作案第一次就讓人家發現了沒成功。”
陸小曉把冰酪放在桌上,推了過去道:“沒錯,就是這個意思。別喝茶了,你嘗嘗這個冰酪,聽別的客人說味道還不錯。”又拿出一根糖葫蘆在旁邊舉著,等著人吃完冰酪再遞給對方。
澹臺璟眸里帶著一絲訝異,端起冰酪嘗了一口:“還可以吧。”又拿過糖葫蘆吃起來,掃盡眼底原有的酸澀。
陸小曉見她喜歡,自己也說不明的開心,不想太早回去睡覺,掃視了一眼澹臺璟的屋子。
“五月還冷呢,你怎么不把窗戶關上。”陸小曉走到床邊剛要關好窗戶。
剛把身子探出頭,就看到一個黑影鉆到隔壁房間去,“撲通”一聲。
她心中起疑,回頭看了眼澹臺璟。
澹臺璟:“走!去看看。”
可能因為剛剛在外面聽了采花賊的事,陸小曉總感覺剛才那黑影沒準是個采花賊。
她利索地爬出窗戶,慢慢往隔壁窗戶爬去,她隱約聽到一些聲音,但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見。
沒辦法,她只能學著古裝劇,給自己的食指沾了些口水,捅上紙窗又貼上去,眼睛眨了好幾下還是看不太清。
正要轉頭讓澹臺璟來看看,就看到屋里的門被人一腳踹開,外面的燈火照進,陸小曉也看清楚了。
沒錯,踹門的人正是澹臺璟。陸小曉正猶豫著,是翻窗而入,還是回去走大門的好,一個黑影就奔著窗戶撲來。
陸小曉嚇了一跳,窗戶一開,她就猛地一腳給那黑影踢了回去,跟著鉆了進去。
里面發出一男聲:“誰擋小爺的路?!”
迎接而來的是陸小曉的第二腳:“說!干什么的?為什么半夜翻窗進來!”
早在她進來時就看到床上躺著一女子,看樣子是中了迷藥已經昏迷。
那男子長得身材矮小、丑陋不堪,光看上一眼陸小曉都有些反胃。
許是她夜里喝了米酒,更覺惡心。隨即走到桌旁坐下,取了干凈杯子,倒上一口涼茶喝盡。
澹臺璟急道:“別......”
陸小曉準備細細審問這敗類采花賊,聽到澹臺璟出聲,轉頭問道:“別什么?”
那采花賊倒先一步開口:“哈哈,她是叫你別喝!我給那小娘皮準備的合歡散,倒是叫你先嘗上了。我看你們同行的也沒男子,不如和小爺我......”
澹臺璟一鞭下去,那采花賊還沒來得及說完整句話,就魂飛魄散瞬間燒成灰燼,可見澹臺璟是用了十成十的修為。
陸小曉也被嚇得魂飛魄散,不是因為采花賊,是因為這他爹的合歡散!
她立即抱著木桶,找了個角落就開始扣嗓子眼。晚上吃的幾乎全吐了出去,直到吐不出來任何東西后,也累得站不穩了。
頭暈眼花下,被澹臺璟拎著回了房間漱了口。
本以為速度夠快,藥效就進不去身體里,可她剛剛坐穩一會就覺得小腹有一團火升起,渾身也直發熱,熱的她想扯開衣服。
又想起這玩意的效用,她死死拉住衣服,目光呆滯地看向澹臺璟:“這可咋辦?你有治這種的東西的蠱蟲嗎?或者解藥?”
澹臺璟臉色有些怪異道:“沒有,這個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