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陸小曉還在睡夢中就被澹臺璟叫醒,她坐起身睡眼惺忪地問那人有什么事,結果被告知卯時到,該起床修煉了。
“卯時?那不才六點嗎?”說完身體往后一倒,又陷進暖呼呼的被窩里了。
沒等她再睡著,就被澹臺璟薅著耳朵,從被窩里給拽出來了。
“哎哎哎!痛痛痛!我這就起來了。”
澹臺璟抱臂站在她身前:“還有三十天咱們就要出去了,你剛剛結丹,這里靈氣充沛正好鞏固一下自己的修為。”
陸小曉搓著耳朵歪頭問道:“咱們不是才進來四天嗎?”
澹臺璟:“你昏迷了十幾天呢。”
陸小曉沒想到自己竟然昏迷了那么多天,那這些天豈不是都是澹臺璟照顧自己的嗎,想想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殷勤地疊好被褥,出門把飯做了。這次做得還算順利,畢竟旁邊有個大師指導自己,做出來的東西也算不上難吃。
陸小曉端著做好的飯菜放到桌子上,燙得她用手捏著耳朵,期待道:“快嘗嘗,味道怎么樣?”
陸小曉夾著一口菜喂到嘴邊,澹臺璟嘗了一口不語。
陸小曉見她裝模作樣不說話,不由有些急切,自己也夾上一口到嘴里。
澹臺璟這才輕聲一笑:“還不錯,孺子可教也。”
陸小曉放下心,雖說趕不上澹臺璟,但是起碼不難吃還能吃下去,畢竟是澹臺璟一步一步地教出來的。
“你昨日不是說能者多勞,不會學做飯的嗎?”
陸小曉一手夾菜,一手拿碗接著,喂到澹臺璟嘴邊,說道:“那也沒辦法,總不能讓你這個病號來。沒想到朝元劍對你傷害那么大,以后你可千萬別再用它了。”
從記事起就不記得有人喂過自己吃飯,兩百多年過去了,竟還有人拿自己當小孩子照顧。
澹臺璟看這人十分自然地喂自己吃飯,剛剛還不覺得,現在卻有些面紅耳熱起來,想說自己早就辟谷不需要吃飯了,可是看她很期待的樣子又有些說不出口。
朱唇輕啟接下一口茄子后道:“你自己也多吃點,其實我不是很餓。”
陸小曉搖頭執拗說道:“那可不行,我都說了要給你補補身體的,你才需要多吃點。你們做妖的飯量肯定比人的大些,你多吃點,等你吃飽了我再吃。”
澹臺璟的耳朵霎時又紅了三分,不過這次倒不一定是害羞了,說不準是氣的。
心里暗罵一聲呆子,還是讓這人喂著吃完一碗飯。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飛快,每天給佳人做上三頓飯,再喂上三頓飯。白日澹臺璟指點她練劍法,晚上打坐修煉到子時。陸小曉可謂是進步神速,就連澹臺璟對她也是連番夸獎。
很快就到了進來后的第四十九日,陸小曉收拾好房間,兩人走到院子里,靜待被傳出鎖妖塔。
陸小曉看著眼前重新帶好匿隱珠,恢復黑發的澹臺璟,竟還覺得有些許的不習慣。
陸小曉:“就要回去了,竟然還有些不舍得。”
澹臺璟轉頭看向小屋,這些日子何曾不是她最悠閑幸福的時光,每日不需要去考慮怎么救回干娘,又有陸小曉從旁事無巨細地照顧。
“是啊。”如果可以一直這樣下去也不錯。
兩人腳下浮現出一小型傳送陣法圖案,眨眼間陣法上二人就消失不見。
徒留下這座木屋,像是從未有人來過的樣子。
***
陸小曉剛站穩就聽到陸宛白的聲音。
“小曉,你總算出來了!”又轉頭向澹臺璟道:“澹臺姑娘,這些日子可還安好?”
這么久不見陸宛白,陸小曉對她甚是想念,上前給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一旁的澹臺璟眸底含著不明意味的深意,拽著陸小曉的腰帶,將二人分開:“怎么不見萬宮主?就你一個人在此?”
陸小曉被那人拽得一晃,隨即也問道:“對啊對啊,萬姨娘呢,還有那個梅家的老頭怎么沒來監督我們。”
陸宛白微微蹙眉:“事情有些復雜,咱們回去再慢慢說吧。”
二人對視一眼,跟著回了陸宛白的院子,快進院子時,陸小曉找了個借口停在門外。
看著兩人進了房門,她轉身快速奔著澹臺璟的房間跑去,進去后,直奔柜子找解藥。
在鎖妖塔里的時候,澹臺璟跟自己說留了三顆解藥可以頂三個月,陸小曉正是過來驗證這個說法的。她隱隱感覺,自己是被澹臺璟騙進第四層,與她合力斬殺燕巳虹的。
一刻鐘后,陸小曉垂頭喪氣地出了院子。果不其然,她什么也沒翻到。
就是被澹臺璟的苦肉計給騙了!真不知道這妖女嘴里哪句是真話哪句是假話?!
“陸小曉,你...”沒想到澹臺璟站在她前面,估計是知道自己會來看,過來給自己謊話收尾的吧。
“哼!騙子!”
看著那人徑直離開,澹臺璟嘆了口氣跟了上去。
陸宛白看著一臉氣憤回來的陸小曉,和剛剛突然出去找人的澹臺璟,又想起來澹臺璟回來時,眼眸低垂、情緒不佳的樣子,內心腹誹:小情侶剛剛出鎖妖塔的時候還挺好的,怎么出去沒一會就吵架了呢?
陸宛白來回看了兩眼,還是對著陸小曉道:“小曉啊,都多大的人了,不能再總是使小性子了。”
陸小曉氣急剛要爭辯,卻聽澹臺璟在旁邊說道:“不關小曉的事,都是因為我。”
還在演!還在演!一在陸宛白面前就演!本來就是你的錯!你這么一說哪還有人真覺得是你的錯了!
陸小曉強忍怒氣道:“師姐你快說吧,到底什么事還要過來說,沒事我就回去休息了。”
陸宛白見這二人一時半會好不了,嘆了口氣道:“這事說來怪得很,就在你倆進鎖妖塔不久,梅策就在回洪安州后被人殺了。萬宮主得到消息連夜趕去洪安州,現在已經過去半個月了。”
“這也太突然了。梅策是怎么死的?不會有人造謠到瑤霞宮身上吧?”陸小曉擔憂到。
“誰說不是呢,萬宮主就是去解決這件事情的。但是最重要的是,洪安州昨日傳來消息,說有人見過……師傅……”
陸小曉愣了一下,才想起陸宛白所說的師傅是誰。
說到師傅,陸宛白鼻頭一抽,閃爍著淚光,淚眼婆娑道:“我是親眼見到師傅她老人家怎么沒的。我一直不敢告訴你,怕你沖動去報仇。其實師傅是被玄天劍宗的李桓長老背叛,才死在眾魔將的圍攻下。但我現在又不確定了,我……我想去洪安州看看。”
陸小曉張了張嘴不知道說點什么,最終拿出朝元劍,毅然決然說道:“師姐,朝元劍找回來了,我覺得你比我更適合守護它。”
陸宛白抱著朝元劍輕輕撫摸,淚水不住地往下流,這是她師傅留下唯一的物件,也是玄天劍宗的主心骨。
她抹掉眼底的水跡還給陸小曉:“這是師傅給你的,你就是朝元劍唯一的主人,我會和你一起守護它的。”
聽到陸宛白的回復,陸小曉沉默了。
過了許久,陸宛白平復了心情,問道:“朝元劍是怎么找回來的?”
澹臺璟張嘴剛要開口。
陸小曉道:“是澹臺璟幫我找回來的,只是她那個時候看我不重視它,想給我個教訓,進了鎖妖塔怕我遇到危險才還給我的。”
陸宛白聽聞,立馬起身,向澹臺璟鞠了一躬,鄭重感謝了一番。
澹臺璟受之有愧,當機立斷加入到兩人隊伍中,決定明日一早奔赴洪安州。
之后,陸小曉對陸宛白詳細描述了在鎖妖塔的種種際遇。陸宛白對此連連咋舌,又得知二人在里面突金丹期,驚喜萬分之余,也和二人分享了自己也在這段時期突破金丹期的好消息。
***
出了陸宛白的院子,陸小曉理都不想理澹臺璟。
這個女人,
......就是一個狡詐的騙子,耍得自己團團轉。
澹臺璟莫名有些煩躁,這人到底還知不知道自己被她下蠱了,還敢擺臉子給她看。
澹臺璟急道:“陸小曉!我救了你的命!”
那人還是不理她,幽幽回了句:“我也舍命救你了。”
澹臺璟又道:“你別忘了你被我下蠱了!”
陸小曉腳步不停:“那你殺了我好了。”
澹臺璟攥緊雙手:“陸小曉!我手好痛,你今天還沒給我上藥呢。”
陸小曉一頓,停下腳步,等著后面那人跟上后,一起回了澹臺璟的院子。
澹臺璟坐在床上,伸出雙手給到坐在腳踏上的陸小曉。陸小曉一手接過,小心翼翼撕開紗布。不管給這人上了幾次藥,都覺得這傷口觸目驚心。
十指連心,肯定會特別的疼。好在已經恢復得差不多,過不了兩日就能好全了。
澹臺璟坐在上面,看著陸小曉捧著自己的手輕輕上藥,嘴角不自覺掛上一抹笑意。
“如果你當時不在魔獸山脈,我會覺得你也是臥底玄天劍宗的魔族。”
陸小曉拿起另一只手繼續給她上藥:“你現在應該說的是對不起,我不該騙你。”
澹臺璟臉上笑意更深:“我送你一件禮物吧。”
聽到這個,陸小曉眉頭一挑,有了些興趣,但還是假裝不經意問道:“什么東西啊?不值錢的我可不要。”
“應該是很值錢的,可以驅妖魔,往后一般的小妖見了你怕得都不敢動。”
下面那人嘴角掩飾不住地要翹起,還是擺出一副正經的樣子:“這么神奇?”
“是啊,是具有神族血脈妖獸身上掉下來的一顆妖牙。”說完竟莫名其妙有些臉紅。
陸小曉抬頭看見疑惑道:“你臉紅什么?又在騙人了?”
“我騙人的時候不會臉紅!……過兩天再給你可以嗎?”
陸小曉看著澹臺璟通紅的耳根:“那好吧,我姑且原諒你了......”既然這人面皮薄,死活不肯說自己錯了,看在她受傷的份上,自己這么大度就先原諒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