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番外① if線 白瑾瑜×……
這世上, 就沒有姜晚云攢不了的局。
在英國的華僑圈子里,她實在是個八面玲瓏又神通廣大的人物,兩邊一牽線, 就把白瑾瑜和孟西洲撮合到了一起!
孟西洲不必說, 他本來就對白瑾瑜有意, 當然很愿意花費心思。而在白瑾瑜來看呢, 這位孟先生相貌堂堂, 人又紳士禮貌,講起話來也言之有物,故而首先就不排斥和他交朋友。
兩個人里,一方是很積極的姿態, 另一方也表示友好, 這就起了個好頭了。再隨著交往與談話的深入, 孟西洲處事果斷又沉穩睿智的一面得以展現,這就很值得白瑾瑜為之心動。她自己就能力不俗, 是以多少有些心高氣傲, 設若不是比她優秀的先生, 她輕易可看不上哩!
至此, 這郎才女貌的一對,便算是正式攜手了。
然而比起兩位當事人, 倒是姜晚云更顯得得意, 常常以媒人自居, 對于孟西洲酬謝她的一瓶法國香水, 也是喜滋滋地笑納了。說:“真不錯,真不錯,你不曉得,表舅母向我打聽了好幾回你的戀愛問題, 話里話外都有替你著急的意思。如今我把你的事辦成了,可不就是家里最能干的人了嗎?”
將那昂貴的香水在手腕上噴了兩下,卷了一襲香風,快活又神氣地走遠了。
孟西洲如愿以償,每每和白瑾瑜在一起時,都有一種掉進蜜糖罐里的難言之感。一面體會著愛情之美好,一面又感慨,從前漫長的歲月,一刻也不曾料想到自己也會有被愛神之網捕獲的一日。
因為白瑾瑜還在商學院念書的緣故,不拘是平時上課,還是休息日參加留學生之間的宴會活動,但凡孟西洲有時間,總會陪在她身邊。這一對如膠似漆的璧人,也就逐漸成了留學生圈子里的愛情模范。
只是不要忘了,美玉總歸遭人垂涎,何況孟西洲還要在造船中心做研學,并不能時時刻刻地守護這一塊美玉呢?
柳世新便是其中一個,他對這一位明艷大方的白小姐,老早就抱有好感,可恨被人捷足先登,只能眼看著她和姓孟的出雙入對,心里像揣了一鍋沸騰的醋似的。只是他生得英俊,也很知道自己英俊的優勢,是以并不打算放棄,只等著一個后來居上的機會呢!
而這機會來得也快,就在這周末的留學生交流會,自從一位認識的學姐告訴他只有密斯白一個人會來時,他便鉚足了勁地捯飭自己。
時下流行的發蠟要用,卻不能多用,憑白顯得死板油膩,要在前額落下一點碎發,那才自然。衣服呢,也不能太過花哨或笨重,勢必要將自己結實高大的身形,做一個十足的展示。
柳世新的祖父母那一輩有洋人血統,他的父母親生得普通,想不到洋人的高鼻深目在他身上倒有了體現。若單說樣貌,他實在是萬里挑一的出彩,向他示好的女同學絕不在少數,只不過人都有比較的心思,和白瑾瑜相比,不論樣貌還是家世,那些女同學就差得遠了。
憑著一張俊臉,柳世新在留學生中便很有幾分名氣,加之這一次格外花了心思,甫一入場,便吸引了不少目光。
可惜這里頭并沒有白瑾瑜,這次孟西洲不在,她多少感到無聊,和相熟的學姐談了幾句后,便找了個偏僻不打眼的位置坐下走神。以至于柳世新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她驟然回神看見這一張帶笑的俊臉時,真覺得心頭一跳,有很深的驚艷之感哩!
柳世新向她從容地一笑,長腿一屈便在對面坐下了,道:“密斯白嗎?久仰久仰,你在留學生里是很出名的人物,我早就想要結識一二了。”
白瑾瑜倒不排斥認識新朋友,也就問他:“你好,你先生貴姓呢?我在學校里,似乎并沒有見過你。”
她是直白坦蕩的性格,說話時也習慣看著對方的眼睛,那雙微微上挑的漂亮眼睛黑白分明,因為直直注視的緣故,很有一種銳利的氣勢,不是心理強大的人,是有點接不住的。
柳世新便下意識地目光閃爍,一面覺得這直勾勾的對視魅力非凡,一面又覺得這目光多少有些逼人,讓人無端心虛起來。笑了一下以作遮掩,道:“敝姓柳,柳世新。我念的是工學,和商學院幾乎沒有一起上的課程,密斯白不認得我也是正常。”
柳世新學得不算好,平時上課也不用功,可女學生念工科的畢竟少數,難道還真會考他的學問不成?
偏偏白瑾瑜受了孟西洲的影響,聽到他說工科,反而生出一點興趣來,問道:“具體念哪一個門類呢?我雖然不學工科,卻很有一點興趣,柳先生能給我講一講嗎?”
這一下,柳世新的窘態可是很明顯了,可對于自己的專業,設若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未免太過跌份,于是只能挑揀了最簡單的理論囫圇說一些,很快又將話題扭轉去了別處。
越是談得多,一個人的見識觀點,乃至表達與邏輯就越是展露于人前。可惜有孟西洲珠玉在前,柳世新便相形見絀了。
白瑾瑜臉上雖掛了微笑,實則已是興致缺缺,心想,都說人不可貌相,這話真是不錯。看著柳世新的目光,反而帶上一點可惜。后者卻會錯了意,覺得白瑾瑜看向自己的目光放柔和了不少,更是說得起勁兒了。
眼看他的話怎么都不停,干草似的幾件瑣碎事翻來覆去地說,白瑾瑜實在坐不住,看了看手表道:“柳先生,對不住,我趕著要辦事,非走不可了。”
柳世新意猶未盡地剛住嘴,見她已站起身來,忙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卡片,借了和白瑾瑜握手的時機塞進她手心里,又湊近了,拿深邃的眼睛望著她道:“密斯白,和你談話實在讓人高興,請一定聯系我。只要你需要,我都愿意奉陪。”
臨走前,還不忘沖她意味深長地眨一眨眼。
對于他這一番做派,連白瑾瑜都楞了一下,再看手里的卡片,只見雪白的卡紙上用紅線劃了邊框,右下角另描了一朵玫瑰花的紋樣,卡片的正中央,赫然就寫著柳世新的名字與電話號碼。靠近鼻端嗅一下,還能聞到一股香氣哩!
白瑾瑜心里的無趣頓時轉變成厭惡,剛想發出一聲冷笑,忽而想起從剛才到現在,不知又浪費了多少分鐘,當下“哎呀”了一聲,隨手將名片往口袋里一揣,快步小跑起來。
離開交流會場后,白瑾瑜徑直去了平時和孟西洲常去的咖啡館,打包了一份面包西點,便坐車去了孟西洲所在的公寓。
他們正值熱戀,國外風氣又是很開化前衛的,沒人對男女交往多嘴多舌,是以白瑾瑜手上有孟西洲公寓的鑰匙,也就不足為奇了。她自己亦是接受良好,在孟西洲忙不開身的時候,常常帶了點心去探望。
白瑾瑜熟門熟路地拿鑰匙開了門,輕手輕腳地走到書房門口向里張望一眼。
只見孟西洲正坐在書桌后,桌上鋪開了一張線條羅布的大圖紙,他人卻沒有伏案,而是直直地和她四目相對,含了微笑道:“躲什么?我都聽見腳步聲了。”
白瑾瑜便大大方方地走進來,一面將打包的紙盒放到小桌上拆開,一面說:“我可沒有存心要打擾你,都怪皮鞋踩著木地板,腳步放得再輕,總要發出聲音來。”
孟西洲想必工作了很久,伸手按揉著鼻梁的兩側,心情卻很愉悅的樣子,說:“我倒很愿意被你打擾一下,你今天不是有個留學生的聚會嗎?現在遠不到結束的時候,是專程為我回來的嗎?”
他一提交流會,白瑾瑜便又想起來了,將口袋里的卡片撕成兩半丟進了廢紙簍里,氣道:“別提了罷,今天有個姓柳的先生,廢話連篇不說,還給了我一張帶香氣的名片,這是什么意思?哈,他是把我當做朝秦暮楚的人來看呢!真晦氣!”
想想覺得不解氣,又憤憤然,“他想得美!就是長得再好,我也不會喜歡這樣的!”
若是放在平時,白瑾瑜一進門,孟西洲便來迎了,這一次卻格外不同,在聽見“姓柳的”三個字后,他就像帶上了情緒似的,硬是坐在桌子后不動。此刻看向她道:“哦,那你喜歡什么樣的?”
白瑾瑜有趣地打量了他一眼,偏偏孟西洲在接觸到她的目光后,鬧別扭似的將視線移開了。
這就很有意思。
白瑾瑜腳步輕快地繞到他背后,兩條雪白的胳膊圈住孟西洲的脖子,笑道:“啊呀,我聽明白了,某一位先生是想聽人夸獎他呢。讓我想想——聰明,有才干,這就不必去說,最要緊的是做事沉穩,很讓人覺得可靠。”
想不到孟西洲問:“那我長得呢?”
不知怎么的,白瑾瑜竟想到了那句“吾與徐公孰美”,忍著笑道:“你也長得好,不過你的長相在穩重這一項面前,已經算不上什么啦!”
說著,湊近了就要去偷看孟西洲的表情。
她是從孟西洲的背后探出身子,看不清楚全貌,依稀覺得那嘴角是彎起的,視線一偏,又看見他的耳朵很明顯地泛著紅色,于是暗笑:“看來我的話,是夸在你心坎上了。”
她正有一點得意,不妨此刻探身的姿勢不穩,被孟西洲勾在腰身上一個用力,整個人便坐到了他的腿上。
下一秒,溫熱的唇吻便雨點似的落了下來,混雜著低沉的男聲:“是,你夸到了我心坎上,我也得給你點獎勵才好。”
由此可以知道,覬覦美玉者雖然多,可要撬動這塊美玉,可是不容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