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啊?
去駱聞燁的身邊抓貓?這跟在老虎頭上拔毛有什么區(qū)別?!
更何況這坨“毛”還是像水一樣,緊貼在駱聞燁的腳踝旁,就算是想輕輕把它抱起來,駱聞燁也一定會被吵醒。
喬鹿今天死定了,區(qū)別就在于是等死還是找死……
不止是喬鹿,同樣陷入窘境的還有駱聞燁。
本想著裝睡可以躲過喬鹿進門時無話可說的尷尬,沒想到這只三花貓又把他推到了這不上不下的位置。
假如喬鹿過來的話,他是該睜開眼還是繼續(xù)裝睡?
要是繼續(xù)裝下去,會不會顯得太假?可如果睜開眼的話,又……
駱聞燁表面上睡得很香,可實際上放在身前的那幾根手指卻在微微用力,猶豫著接下來的決定。
他不是一個糾結(jié)的人,任何事他都能經(jīng)過利弊考量做出最佳的抉擇。
但是此時此刻,他雷厲風(fēng)行、當機立斷的做法卻絲毫發(fā)揮不出作用。
因為只要碰到喬鹿,他的一切手段都會無處可施……
眼看自己再怎么努力三花貓也不肯回來,喬鹿只好放下了手里的小魚干,輕輕將腳上的拖鞋脫在一旁,慷慨赴死。
屋里的窗戶開著一條縫用來通風(fēng),當喬鹿躡手躡腳地走進來時,看似沒有發(fā)出分毫的聲響,可她身上那一股淡淡的香氣卻被那一縷微風(fēng)帶到了駱聞燁的身旁。
撲通撲通!
不知怎地,當那股玫瑰的甜香緩緩靠近時,駱聞燁的心跳也在隨之加速。
屋內(nèi)的氣氛有些曖昧,微涼的晚風(fēng)裹挾著略甜的味,搞事的貓咪等待著畏怯的她,像極了電視劇里爛俗的告白場景。
還好,房間里的光線足夠昏暗,否則一定會被喬鹿看到自己逐漸泛紅的臉頰,和緊張到已經(jīng)快要演不下去的手指……
不得不說,貓的報復(fù)心是很強的。
當看到喬鹿朝自己靠近時臉色微嗔,盤踞在駱聞燁腳踝的三花貓忽然又站起身,決定再給她億點點震撼,于是扭頭朝另一個更危險的方向竄了出去。
幾十公分的高度對三花貓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輕輕一躍,便如水滴般融進了那一床柔軟之中。
踩在云朵般質(zhì)地的薄毯上,它每一步都會在上面留下一個淺淺的腳印,最后來到駱聞煜的枕頭旁邊,最后不帶有絲毫的猶豫,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臉上。
熟練地蜷起尾巴,然后把兩只前爪也收了起來,直接化身成一塊八斤重的石墩子。
喬鹿:!!!
它不止想讓喬鹿死,還想讓駱聞煜給她墊背……
在駱聞煜被它的肉屁股悶死之前,喬鹿也顧不得動作太大會不會吵醒駱聞燁了,為了保住自己的搖錢樹,她三步化作兩步地沖過去,一把揪住了它罪惡的后脖頸。
“喵~嗚……”
三花貓剛要叫出聲,就被她一把捂住了嘴,然后飛快地提溜了出去。
“你呀你!這么多房間不去,偏要去駱聞煜的房間。”
“真要把他悶死,你以后可吃不上小魚干了。”
喬鹿抬起手不輕不重地彈了一記腦瓜崩。
被扼住了命運的后脖頸的三花貓完全沒了剛才的猖狂,不僅沒有掙扎,反而伸出爪子抱住了她的手,同時討好地眨巴起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喵~喵~”
對不起姐姐,倫家知錯了~下次還敢……
還好沒有真的闖出禍,見它認錯積極的份兒上,喬鹿只是狠狠地rua了它一番就帶回房間了。
聽到外面?zhèn)鱽黻P(guān)門聲,駱聞燁也跟著松了一口氣。
揉了揉手心里微熱的潮濕,他從來沒想到自己最好的演技竟然是裝睡。可當想到喬鹿剛才靠近自己時的小心翼翼,心頭的那點局促又被熨平了些許。
沒想到,口口聲聲說自己“愛財勝過愛人”的喬鹿,也會有心軟的時候。
她冒著被訓(xùn)斥的風(fēng)險也要把貓咪抓出去,不正是擔心貓咪會打擾到自己睡覺嗎?
看來,這些天她即使在生氣、即使不說話,但心里也是惦記著自己的……
努力按住唇角的欣喜,駱聞燁正要起身再喝口水,沖淡剛才吸進喉嚨里的甜,虛掩著的房門倏地又被推開了幾分。
把貓咪放走后,喬鹿又回來了。
還好駱聞燁及時閉上了眼睛,這才沒被喬鹿撞見。
手里拿著一條干凈的毛巾,進屋后,喬鹿徑直走向了駱聞煜的床邊。
喬鹿手里純棉密織的毛巾很軟,掃過薄毯時不會發(fā)出絲毫聲音。
她從來沒做過打掃的工作,但為了不被人發(fā)現(xiàn)屋里有貓來過,她只能再冒險回來把駱聞煜周圍三花貓留下的痕跡都清掃干凈。
毯子上留下的腳印都還好說,駱聞煜身上粘著的毛才是最難處理的。
三花貓坐下的那一屁股就像是蓋了個章,不止是枕頭和毛毯,就連駱聞煜的眉毛上都掛著幾根“印泥”。
駱聞煜睡得很安詳,平穩(wěn)的呼吸聲如溪水潺潺流動,即使被三花貓坐了臉也看不出有蘇醒的跡象。
駱家的四兄弟長著同樣的一張面孔,但在駱聞煜的臉上,喬鹿卻看到了駱聞燁不曾展現(xiàn)過的溫柔,即使是睡著,五官也不似駱聞燁那般冰冷。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溫潤如玉”吧。
喬鹿的動作很輕,雖然知道他不會被吵醒,但還是用手指一根根清理著眉毛和額前留下的貓毛,最后在用指腹將眉峰撫平,像是在照顧一件精美的藝術(shù)品。
這幾個月,護工將駱聞煜照顧得很好,每天都會給他擦身、按摩四肢,看不出有絲毫的病氣。
就是身上的這條毛毯有點捂,耳朵都熱得有些紅了。
喬鹿先是把指背貼在他的額頭,又在他的臉頰放了一會,最后把手貼在他脖頸下一寸的位置,試了試他身上的溫度。
嗯,確實只是有點熱而已,并沒有發(fā)燒。
稍微把他身上掖得嚴實的毛毯掀開一點,為了不吵醒熟睡的駱聞燁,沒辦法把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低,喬鹿只好用手在他的臉頰旁扇了扇風(fēng)幫著散熱。
畢竟他在昏迷之前對“自己”還是不錯的,所以喬鹿也會照顧他一點。
可奇怪的是,駱聞煜的體溫非但沒有下降,脖子附近甚至還凝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幾米之外,當發(fā)現(xiàn)喬鹿靠近大哥時,躺在沙發(fā)上的駱聞焰并沒有立刻醒來,而是一直微微抬著眼瞼,時刻留意她的一舉一動。
只是,他看不清喬鹿在干什么,只知道她一直是彎著腰,臉龐和大哥貼得很近,而且來自于大哥的那股通感,使他的身體也逐漸變得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