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在武家堡待了許久,時常在城墻上發呆,又時常在田野中漫步,或在大廳靜坐。
他沒有動這里的任何東西,他不是不想改變,只是沒有心情,又或許這一切都沒有他來改變的權利。
又過了許久,武林關上武家堡的大門之后,又向著遠方出發了,他知道這里畢竟不是他的家。
一路又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覺得天越來越冷,最后竟然下起了雪。
當雪花一片片落在武林身上,武林抬起頭看向天空,他看見了雪花是那么繽紛奪目,他似乎忘記了腰部毫無知覺的麻木。
就在這飛舞的雪花中,武林笑了,笑的很開心~他笑著一頭栽在了地上~
當武林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窩棚里面,旁邊還躺著一個年邁的婦人和一個幼小的孩子。
武林正準備起身,又發現自己身上竟然裹著一些破舊的衣服,凌亂不堪極了。再看向婦人和孩子,她們跟自己也是一樣的穿著。
這時,一個身影從外面鉆了進來,他看著武林愣了一下,然后問道:“你醒了?”
武林點了點,仔細看了看才發現這個人影是一個年齡稍微大一點的男子,他穿的更潦草,是用稻草將自己捆扎了很多遍。可武林感覺這一點都不能抵御寒冷,因為他看見男子在不停的抖動。
于是,武林連忙解開身上的衣服想遞還給男子,男子卻連忙勸阻道:“你剛醒,體溫剛恢復過來,你先穿一會兒,等我受不了再換回來。”
武林立即回道:“我體溫已經恢復回來了,你穿吧。”
男子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他又想穿又害怕武林體溫沒有恢復過來。
這時,婦女和孩子都醒了過來,孩子感覺很冷,不停的往婦女懷里鉆,而婦女則是一邊將身上的破布條搭蓋在孩子身上,一邊對著男子說道:“海兒,你先讓這孩子穿著,他剛醒。”
叫海的男子立刻低下頭,對著婦女回道:“好的,母親。”接著,海對著武林說道:“小伙子,你先穿吧。”
武林確實已經暖和不少,連忙搖搖頭回道:“我已經很暖和了,還是給你穿吧。”
男子按住了武林解開衣服的手中,一臉嚴肅道:“讓你穿就穿,廢什么話呢?再說給你丟雪窩里面凍死你!”
男子剛說完,她母親就立刻訓斥道:“這孩子心地善良,同情你,你怎么說那么狠毒的話呢?”婦人剛說完,男子就又低下了頭。婦人接著又扭頭對武林安慰道:“孩子,不要怕,你海哥就是嚇唬你的,有我在他不敢丟你出去。他要是敢動手,我趕他出去。”
武林見狀,連忙回道:“沒事沒事,海哥也是為我著想,我確實已經暖和了,就給海哥穿吧。”
婦人擺了擺手,說道:“你先再穿一會兒再說,不要犟了,聽老奶奶一句話好嗎?”
武林愣了,望著這位老奶奶略帶慈祥的面孔他有些心酸,默默點了點頭。
老奶奶見武林同意了,便沒有多說什么了,低下頭看了看懷中的孩子,然后又抬起頭對著海問道:“怎么樣?前面是不是已經到了?”
海立刻回道:“母親,前面還有三里地就到東川城了,我已經看到了武王碑。”
“好,到了就好。”老奶奶這時顯得十分無力,說話都有些小聲。
而海顯得很急切,對著老奶奶接著說道:“母親,我們現在就出發吧,等到了武王碑就好了。”
老奶奶搖了搖頭回道:“我走不動了,站都站不起來,你抱著孩子帶著這窩棚去吧。”說著,老奶奶又用力抱著孩子蜷縮了起來,眼眶有些濕潤。
海略帶哭腔的說道:“母親,你走不動我背著你去。”
“別白費力氣了,你也好久沒吃東西了,背著我和窩棚還有孩子哪里走得動路。”
這時,武林想起他空間袋里面有食物,連忙說道:“我有吃的。”可打開一看,里面除了妖獸丹和靈石一點食物渣都沒有,武林立刻失望了起來。
海見狀,也有些失望。
武林想了想,又說道:“我背著窩棚和孩子,海哥背著老奶奶你,我們一起過去就好了。”
海立刻附和道:“好!”
而老奶奶則是搖了搖頭,回道:“別白費力氣了,孩子你剛醒哪有什么力氣,海兒你也是一樣,背著我你們走不了多遠的。”
海幾乎哭了出來,沖著老奶奶喊道:“母親!”
老奶奶只是擺了擺手。
這時,武林想起他之前安排過武王府施粥,應該現在還有發食物,連忙對著海問道:“你有沒有去到武王碑前?看到武王府施粥了嗎?”
海搖了搖頭,回道:“我只是遠遠看到武王碑就立刻回來了。”
“那這樣,我去看看有沒有粥,你們在這里等著我。”說完,武林就準備起身出去。
老奶奶立刻拉著海說道:“海兒,你跟他一起去。”
“不用,我自己就行。”武林拒絕了,因為他感覺海的這身衣服并不耐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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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剛蘇醒,身體還沒有恢復,你們兩個一起去相互能有個照應。”
“沒事,我現在感覺非常良好。”
“聽奶奶一句勸,你們一起去,海兒,快去!”
“可是,母親你~”
“沒事,海兒,我和寶兒待在這里很暖和,我們就不去了,你們倆一起去,不用擔心我們!”
“好的,母親~”
“奶奶,不用的,我自己~。”武林還想勸阻老奶奶,海一邊推著武林,一邊說道:“別說了,我們趕緊去!”
于是,武林和海便一起離開了窩棚,向著武王碑走了過去。
此時,外面還在下著小雪,可地上的積雪已經很深了,差不多都淹沒整個小腿了,而路邊的雪更深,差不多都快到腰間了。
武林和海順著這路一直往前方走去,看到路邊有很多茅草或者稻草編織的窩棚,窩棚里面蜷縮著很多瑟瑟發抖的人。還有不少人頂著雪花,一步一步向著前方走去,這路也被踩出來很多腳印。
武林看著路邊還躺著幾個人,連忙走過去想拉起對方,還制止了武林,說道:“他們都已經死了,不用再去看了。”
武林不信,掙脫開海的手,翻開了第一個人,這個人是一個中年男子,身體已經僵硬了,很沉重。
武林又翻開第二個人,是一名年邁的婦女,同樣也去世許久了。再翻開第三個人人,是一位少年,青紫的臉龐還能看出些許清秀。
武林很是失落,他們為何會這樣呢?這時,武林注意到了海在顫抖,連忙伸手扒開少年的衣服。
海立刻拉開武林,一把捏住他的脖子質問道:“你想干嘛?”
“脫下他的衣服給你穿啊!不然你會凍死的。”
海看了看少年,然后松開了掐著武林的手,俯下身給少年的衣服又重新整理好了。
武林望著海的舉動,十分不解。
海做完這一切之后,回頭看了看武林,見他有些疑惑,淡淡說道:“人已經死了就讓他們有個體面,我們這些沒死的人已經夠多福的了。”說完,海抱緊了雙懷,頂著雪花接著往前走去。
海的做法讓武林感覺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感覺,武林覺得他比自己當初要修仙為凡人造福的想法還要偉大,因為他在做,自己只是說說。
武林愣了一會兒,接著跟上了海。
武林走到海的身邊,問道:“發生了什么事情?為何你們都要冒著大雪來武王碑?”
武林的話似乎觸動了海內心不堪的事情,他揉了揉眼睛回道:“家鄉遭了隕石雨,十里八鄉全被砸了個邊,許多人的房子連同糧食都被隕石雨帶來的火給燒的一干二凈,還有些人全家都被砸死完了。我們家還好,還剩幾個人,只是糧食和房子都燒沒了。聽說武王府經常善心,我們冒著大雪來這里需要能尋求到一點救濟,好挨過這個冬天,開春再回去重新耕地建屋。”說著,還真的流下了幾滴眼淚。
武林很后悔自己去問他這個問題,因為這種事情自己應該能猜的到的,可話已經說出口了,現在應該要想著怎么安慰他吧。
武林還沒開口,海反問道:“你怎么回事?怎么一個人穿的那么單薄冒著大雪往武王碑趕路?難道你家里也遭了災?”
武林順著海的話點了點頭。
“唉~都是苦命人啊!還好你剛好倒在我們面前,我們把你救了下來,要是跟這些路人一樣,倒下時沒人看到,肯定也會你也會~”剩下的話,海就沒說了,他想武林應該也知道。
武林也沒有再吭聲,自顧自的低著頭,面色凝重。
二人就這么一路向著武王碑走去,路過倒地人身旁時,武林都會翻開看一看有沒有救,只不過這些人都已經沒有了呼吸。
海雖然沒有動手,但他始終陪著武林,想必武林一旦發現還有人活著,他肯定不假思索的去救人。
只不過二人運氣似乎沒那么好,不過,也不怪他們,誰活著會在這大雪中直接倒在地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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