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開始升破級
羞得渾身泛粉的哨兵拎起衣角殺氣騰騰地沖進了房間里, 少年身板筆直挺拔,哪怕是逃走,腳步也輕盈, 類飛魚服的訓練裝將腰收得窄窄的,下擺衣袂翩飛,其間兩條踩著靴子的長腿格外惹眼。
看漂亮哨兵生氣讓人心情真好, 卿鳶捧起果汁, 彎起眉眼, 借著清風喝了一大口, 抬眼看到黑衣哨兵在看她,她趕緊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嘴臉”。
差點忘了還有個哨兵在,他好像還是被她調戲的紅衣哨兵的哥哥。
他太安靜了, 連呼吸都沒有, 能和長廊里的柱子融為一體。
卿鳶老老實實地小口喝著果汁,也讓自己盡可能不要發(fā)出聲音, 但黑衣哨兵還是沒移開目光, 卿鳶余光看到他拿起了大刀, 心里一緊,摸到身邊的柱子,把自己往柱子那邊拉。
都做好藏在柱子后面的準備了, 哨兵向她攤開手。
卿鳶莫名想到在她老家很火的一個表情包——委屈猩猩禮貌伸手要香蕉。
她手里只有果汁啊,卿鳶猶豫著要不要杯子給哨兵, 余光又瞥到什么東西在動,她小心地側頭, 把討厭的碎頭發(fā)別到耳后,清理好視野往哨兵手心看。
掛在刀柄上的迷你大刀在哨兵手心上方飛著轉圈。
怎么弟弟給她表演完,哥哥給她表演?但要說這是表演, 也有點太簡單了,卿鳶很捧場地認真看了一會兒,跟著迷你大刀轉圈圈的眼睛都要轉暈了。
黑衣哨兵也很配合地攤開手給向導看,沉默了很久,才意識到她沒理解他的意思:“送你。”
送她?卿鳶抬起眼,被風吹過來的碎頭發(fā)糊住眼睛,氣呼呼地把它們撥開,剛要要別到耳朵后面,黑衣哨兵動了動,依舊是面癱臉,但生著薄繭的修長手指很溫柔,將他手里的迷你大刀輕輕插進向導柔順的烏發(fā)里。
迷你大刀不像發(fā)卡有卡扣,可它就是很服帖,將卿鳶不聽話的碎發(fā)全都接住,固定在她的耳邊。
卿鳶隱隱能感覺到,有個味道很清新的“靈”在她耳邊一下一下地輕輕跳動,迷你大刀里有黑衣哨兵的精神力,也被“附靈”過,意識到這一點后,卿鳶不再糾結它是怎么別住她的頭發(fā)的,可。
她有點茫然地看著給她別好迷你大刀就退開了的黑衣哨兵。
他為什么要送她被他附靈的木雕大刀?
黑衣哨兵面無表情地垂下眼睫看她,別在她烏發(fā)間的迷你大刀悄無聲息地挪了挪,將自己調整到更漂亮的角度。
他眼里無瀾,可眼睫眨動得比平時輕緩溫柔許多。
言簡意賅地表明他送她禮物的目的:“防身。”
“防身?”卿鳶不是懷疑哨兵,少言的黑衣哨兵天然給人一種非常可靠的感覺,但這個迷你大刀畢竟是木頭做的,刀刃都沒有開。
黑衣哨兵看著她,卿鳶感覺耳邊一松,側頭看去,迷你大刀隨風而起,在空中輕巧地轉了一圈,廊檐上被風吹下來的花葉齊刷刷地斷開,像下了一場繽紛的雨。
卿鳶還沒看清什么,迷你大刀就已經回到她耳邊,壓住還沒來得及亂飛的碎發(fā),回歸的木刀依舊古樸肅然,身上卻帶著淡淡的花葉清香。
黑衣哨兵懷里的大刀刀柄處還有剛剛掛著迷你大刀的紅繩,只是紅繩不再搖晃,很穩(wěn)定地垂著,他的聲音也很平,有著與年紀有些不符的沉穩(wěn)成熟:“被附靈的刀與材質無關,會根據(jù)的主人需要顯出利刃。”
卿鳶點點頭,表示又學到了,但還有疑問:“附靈需要你的精神力,我離開了,它不就沒‘電’了嗎?”
“這把刀不會。”黑衣哨兵沒有具體解釋為什么,漆黑的眼眸看著她,“它會一直保護向導。”
卿鳶沒再追問,抬手摸了摸耳邊的迷你大刀,黑衣哨兵默默地低下了眼睫。
最近軍區(qū)事故頻發(fā),有個能保護她的“暗器”確實很好。
但……卿鳶低頭,想借著杯子里的水照照看自己的樣子,頭發(fā)上別把刀,會不會顯得她太野了?
卿鳶側著頭,努力想從果汁的倒影里看清自己,黑衣哨兵看了她一眼,手腕一揚,抽開刀鞘的大刀滑出來,正好滑到卿鳶面前,冷光映在她的臉上。
卿鳶咽了咽喉嚨,看看黑衣哨兵,然后才看向刀面映出的自己。
充當發(fā)卡作用的迷你大刀好像變幻了一點形狀,沒那么……大刀了,但還是藏不住陵勁淬礪的肅殺感覺。
有點怪,但還挺好看的,卿鳶點點頭,黑衣哨兵應該盡力了,她也不要太挑剔。
“謝謝。”卿鳶用指尖輕輕抵住冰冷的刀頭,想把它推回去。
刷地一下就滑了出來的大刀,卿鳶根本推不動,她默默加大了力度,指尖卻和刀頭錯開,在它表面用力搓了一下。
沉重的刀頭顫起來,像是打算發(fā)怒的前兆,卿鳶不敢瞎弄了,把手收回來,哨兵倒是沒說她,翻轉手腕,把刀鞘立起,收了大刀。
又靠在一邊,cos起柱子,直到卿鳶抱歉的視線從他身上離開,他腰腹處才慢慢放開,極為克制地平復呼吸。
卿鳶忍不住總抬手摸她耳邊的木雕刀,它其實沒什么重量,除了很香,根本察覺不到它的存在。
她就是在想,哨兵們怎么會對她這么好呢?
哪怕是沒怎么相處、也沒接受過她治療的紅衣、黑衣哨兵也會為她準備節(jié)目和禮物。
反過來,她對他們就沒那么用心了。
卿鳶不打算責怪自己,她的精力是有限的,哨兵那么多,她累死自己也不可能把每個哨兵都放在心上。
可是,心里還是會有點難過,卿鳶把書包抱到腿上,在里面翻找起來。
扶珩隊長在她找好東西前回來了,他的腿還沒有好,仍然坐著輪椅,他并不需要人幫他推,只帶著卿鳶去往內室,卿鳶也沒看到他怎么操控輪椅,輪椅就像自己長了眼睛,在每個拐角準確地轉向。
卿鳶能感覺到他的精神力波動,猜想輪椅應該也被他附靈了,這一族的哨兵天賦真的好還用啊。
她正這么感慨,哨兵的精神力波動斷開,輪椅也停了下來。
“怎么了?”卿鳶低頭看向擁有靡麗容顏,卻擁有清冷氣質,令人不敢褻瀆的哨兵。
神明感太重的哨兵總給卿鳶一種“不是人”的感覺,可此刻,他卻罕見地顯出一點脆弱疲憊,閉起眼,聲音輕得和嘆息一樣:“好累。”
坦白自己力不從心的神一下有了人氣,卿鳶看了一眼他放在腿上的古琴,幾天不見,他的古琴好像又破舊了一些,被哨兵玉雕出來的長指搭著,莫名勾人的邪念,讓人想把古琴的破碎感延伸到不染塵埃的哨兵身上。
她站到輪椅后,手握住后面的把手,推著輪椅向前。
不知不覺,她現(xiàn)在也有了醫(yī)生的心態(tài),對這個不顧“醫(yī)囑”,擅自糟蹋自己身體的病患有了一點責備的意思:“扶珩隊長的身體還沒好,就又到污染區(qū)了嗎?我上次不是跟你說,要好好休息嗎?”
哨兵安靜地聽著向導批評自己,沒有辯解反駁,在內室門前睜開眼,兩邊門板自動滑動打開,露出里面寬敞明亮的空間。
卿鳶進門前,看到窗外像蜘蛛一樣悄悄倒掛下來一個人,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一瞬,發(fā)現(xiàn)她看到他了,又連忙把自己拽了上去,紅色衣角急匆匆地從窗角掠過。
卿鳶本來還有點生氣,看到這一幕又忍不住笑起來。
笑完,她更氣了,皺了皺鼻子。
服了,這些哨兵了。
扶珩也看到自己的副隊了,不過沒有說什么,讓向導把他推進房間里,窗口原本挑起的紗幔被看不到的力量放下來,房間光線漸漸變暗,與外面隔絕:“勞煩你了,卿鳶向導。”說著,他要自己控制輪椅到桌后。
卿鳶放開了手,但發(fā)出了制止的指令:“不許動。”
習慣、擅長而且也很喜歡掌控一切的哨兵隊長手頓了一下,放回到古琴上。
卿鳶繞到他的面前:“讓我看看你的腿。”
被提出這樣的要求,哨兵仍然平靜,看著她,沒有動。
卿鳶倒也不意外,跟紅衣哨兵、黑衣哨兵比起來,他們的隊長是真·主人級別的哨兵,他的精神系攻擊也偏控制,她和他連接過兩次,能感覺到這個看起來淡漠冷然的哨兵的掌控欲。
他當然不會每個指令都乖乖聽從,至少目前是。
他不像一些哨兵會尖銳激烈地反抗,但他這種處理起來更加棘手,他會選擇將哪些控制權交給你,看似被掌控,實則還是在操控被人。
這么一想,卿鳶還有點不爽,感覺被同行碾壓了。
不對,她又不想當專業(yè)的主人,氣這個干嘛?卿鳶把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收好,坐在哨兵的對面。
“好吧,那就先不看。”她抬起手,指尖靠近他腿上的古琴,卻在離琴弦一厘米的位置停下。
她沒動,哨兵也沒動,可琴弦還是從細微顫抖到抑不住發(fā)出如同低低的嗡鳴。
卿鳶這才用指尖勾了一下那根好像在按捺著哭泣聲的可憐琴弦,琴音悠悠散開,更像是哭得正可憐的人被捂住了嘴巴,只能無聲地溢出瑩潤的液滴。
卿鳶按照蟲母前輩教她的,打開了精神屏障,絲毫沒有受到琴音的影響,語氣輕快:“先檢查一下我上節(jié)課跟你學習的成果吧,扶珩老師。”
上次見,他教她如何用琴音控制占有他,現(xiàn)在就讓他看看她學習得怎么樣吧。
“在檢查前,我要先送老師一個禮物。”卿鳶從包里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里面是幾對大小不一的蝴蝶夾子。
“這些琴夾不僅可以改變琴音,還可以隨著顫動幅度頻率升溫,達到一定溫度,會從這里流下同樣帶有溫度的蜜蠟,很適合保養(yǎng)琴弦的蜜蠟。”卿鳶托著其中一對蝴蝶夾子,給哨兵講解,“這是我在古董店里淘的,看到它們的時候,我馬上想到你了。”
哨兵看著她,指尖沒有用力,輕輕搭在一次又一次繃緊的琴弦上。
是什么讓它們這樣收緊,哪怕松懈一點,都會讓古琴里跳動的器靈流得一塌糊涂?
是她叫他扶珩老師?還是她為他準備的、有特別作用的琴夾?或者是她說,她會看到一個東西時,第一時間想到他?
卿鳶把蝴蝶琴夾遞給不說話的哨兵:“要現(xiàn)在夾上嗎?”
哨兵靜了片刻,頷首:“好。”
卿鳶完全尊重這位很有控制欲的哨兵的選擇:“要夾幾個呢?”
扶珩意識到她故意讓他自己決定該怎么“獎勵”他的古琴,又默了一瞬,聲音很輕:“全部。”
第112章 開始升破級
“全部?”卿鳶頓了一下, 她買這盒琴夾時沒想那么多,她有時候買東西很上頭,看到什么就買什么, 當然,買的時候,她確實想到這個會很適合送給他, 只是沒想要用這樣的方式給他用。
更沒想到, 哨兵接受度這么好, 只用一對對古琴來說都很有負擔了, 他卻全部都想要……
不過,既然是他自己說的。卿鳶沒說別的,將蝴蝶琴夾按大小依次拿出來, 雖然她已經從里到外把哨兵的古琴了解透徹了, 但還是不夠專業(yè),需要哨兵教她。
“這是鳳沼……這是龍池……”卿鳶坐得比哨兵要低一些, 低頭看他腿上的古琴, 跟著他認古琴各構造的名字。
哨兵看著她纖細的手指從古琴背面撫過去, 將古琴翻過來,正面對她,繼續(xù)教她古琴音位對應的琴弦位置。
卿鳶學得頭大, 假裝聽懂了,拿起最小的蝴蝶夾子:“扶珩隊長想把這個夾在哪里?”
哨兵指尖按在按捺著興奮的琴弦上, 靜了片刻:“二弦靠近焦尾的位置。”
卿鳶看著古琴,陷入了沉思, 焦尾是左邊還是右邊來著?
哨兵抬起手,覆在她的手上把她帶向正確的位置,在她要捏開夾子時, 指尖顫了一下,把手拿開,讓她自己將琴弦夾好。
卿鳶抬頭問了他一下:“緊嗎?”
哨兵低著眼睫,在昏暗的光線里,還好像被清輝籠著:“可以再緊一些。”
卿鳶很想問他確定嗎,她是記不住專業(yè)的古琴構造名稱,可她知道古琴對應著哨兵的哪里。
他不怕被玩壞了嗎?
哨兵清冷的聲音輕飄飄落在她耳邊:“向導,是在憐惜它嗎?”
卿鳶又抬頭看向他,哨兵眼底平靜,可平靜中卻有一股難以馴服的意味,不,他從來都不認為自己處于被馴服的位置。
這樣的哨兵還挺刺激人的征服欲的,卿鳶低下眼,將那枚蝴蝶琴夾收到最緊,只是放手,都叫琴弦輕顫。
“是有一點心疼。”卿鳶聲音很輕,指尖卻按在那根忍不住發(fā)抖的琴弦上,硬生生地叫它停下來。
她的行動分明地告訴他,她對他不會手軟,他也享受她這樣對他。
可心還是會為她輕聲說心疼而放慢跳動的頻率。
身體上罪惡的歡愉和心理上溫情的慰藉,彼此矛盾,緊緊交織,互相促進著攀至峰點,好像躺在荊棘編造的溫床里,又痛又溫暖安心。
這是扶珩從未有過的體驗,他沒有拒絕接受它,體會片刻后,他知道他很喜歡它。
“這里嗎?”卿鳶抬起眼看坐在輪椅上任由她裝點古琴的哨兵,他不太能開口,只有琴弦在可憐地低鳴。
“是偏了一點點。”卿鳶懂他也懂他的琴的意思,將那個蝴蝶琴夾取下來,重新放好,錯誤被糾正,琴弦細微的泣音卻更婉轉。固定好后,她的指尖順著那根顫抖的琴弦捋過去,琴弦像只瑟瑟發(fā)抖的小貓摩擦著她,棲息在琴弦上的蝴蝶蝶翼輕抖,上面的細碎寶石在昏暗的房間里依然反著絢麗的光彩。
老板還是不夠了解這些蝴蝶琴弦的玄妙,它們的蝶翼能在琴弦被撥動時,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與幽幽的琴音融在一起,高高低低的,好聽極了。
所有蝴蝶都棲息在哨兵想要的地方,在琴弦上顫著薄薄的翅膀。
“原來這些是扶珩隊長喜歡的位置啊,我記住了。”卿鳶看向哨兵,他如玉的高挺鼻梁沁出細汗,睫毛好像也變得濕漉漉,眼底在平靜,也像是灑了層雨,變得濕潤脆弱,她的小指隨意勾了一根弦,哨兵眼睫重重一顫,閉起了眼睛。
“好像確實變得好聽了。”卿鳶又試了試其他的琴弦,“你自己試一下吧。”
扶珩睜開眼,漂亮的雙手在她的牽引下放到準備的位置上,好像退化成了連基本功都需要被老師教導的學生。
向導的口吻也變得有些嚴厲:“開始。”
扶珩看了看她,斂起細不可查的顫抖,指尖平穩(wěn)地壓在琴弦上。
琴音流出,音色依舊高潔清雅,轉音間卻多了些幽魅的勾人余韻,更令萬物無法抗拒,被它迷惑,連時間都好像被它蠱惑,拉出細細的絲,變得格外悠長。
向導也抵抗不了這樣的琴音,屏障越來越微弱,慢慢伏在他的腿上,抬起手,去碰隨著琴弦而動的蝴蝶翅膀。
流暢的音律中多了雜音,不過,很快被彈琴的人融進琴音里,變得和諧好聽,向導仿佛喝了酒,眼神變得有些迷離,也不再只滿足于撥弄蝴蝶的翅膀,指尖挑著被琴夾夾緊的位置,逆著扶珩撫琴的方向,勾起琴弦。
微微拖著話尾的聲音也揉進凌亂的琴音里:“你剛剛教我撫琴手法是這樣嗎?撞…撥…滾…吟…猱…潑刺…”
在她給他檢驗學習成果時,琴音亂了,又被帶回來,帶回來后又被撥亂。
最后,她干脆不裝了,手按在琴弦上,毫不在意琴弦會不會被她壓斷,就這么用手撐著它們,直起身,用另一只手輕輕點著哨兵好看精致的喉結:“老師,你彈錯了。錯了應該怎樣?”
扶珩的手也停下來,看著她,喉結在她指下滾動,自己帶起酥酥癢癢的折磨,靜了片刻,才動唇:“錯了,該罰。”
向導偏頭打量著他,纖細瑩白的手指打開,很慢地握住他的脖頸,給足他掙脫離開的時間。
哨兵沒什么表情,低著眼,縱容她收緊他的咽喉,將他的生命交給她。
扼制他呼吸的手輕柔但無情,連縫隙都不給他留,另一只撫過他衣襟,讓他露出里衣的手不疾不徐。
她靠近他的耳邊,輕聲下令:“把窗簾打開,老師接受懲罰的樣子就應該在光下,在所有人的眼里,誰都可以審判唾棄你。”
扶珩呼吸頓了一下,陽光隨著打開的紗幔落在他的身上,純白無暇的衣袍落在影子上,光線并不強烈,卻像細細的針一樣扎在他常年包裹在訓練服里的身上。
扶珩看向窗外,明媚的光里有很多雙眼睛,鄙夷的,戲謔的,全都不加掩飾地打量他。
唯一能遮蔽他的人在他面前,扶珩抬起眼睫看她,她的影子好像微涼的水流過他,讓光落在他身上的痛轉化為另一種更羞恥也更興奮的刺激。
他聽到她問:“夠嗎?”
“不夠。”他一如既往地貪心。
向導明明聽到他的渴求,卻從他身上拿開了手,影子也慢慢離開他,她站在離他一步遠的位置,站在那些眼睛前,看著他:“那接下來,老師要自己來,讓我看到你想要改過自新的誠意。”
她把掌控權還給了他,可是,他心里想的只有她喜歡的會是什么樣子。
她想要他怎么在這里羞辱自己?
她想看到什么樣子的誠意。
他被她掌控了,徹徹底底地,扶珩清楚地意識到這點,卻抬起手。
影子上堆疊起更多不染塵埃的。
他將要打破禁忌的手被握住:“扶珩隊長。”
扶珩似乎知道他注視的只是虛影,眼里毫無波瀾,也沒有聚焦的過程,從始至終都非常清醒,低下眼睫,看著一直坐在他面前的向導。
窗前的紗幔被吹起來,外面沒有眼睛,只有流淌的輕柔陽光。
地上的影子完好地鋪著,他的衣服確實被自己扯亂了,但還不至于真的那么寡廉鮮恥,掉落一地。
他的喉結下滑,沒有任何阻力,也不曾有任何阻力。
這讓他有些遺憾。
“你學會了。”扶珩看向放在他腿上的古琴,它倒置著,正向朝向導,彈琴的人是她,只是不知是哪個音節(jié)開始了他荒誕又無比歡愉的幻境。
“也沒完全學會。”卿鳶搖搖頭,不是謙虛,“我感覺到你被我控制了,但我不清楚你聽到我的琴聲,看到了什么,聽到了什么,只看到你讓窗簾打開,然后……”看了眼哨兵剛剛差點自虐的手。
然后就開始扯衣服,還想用力握折一些東西。
她看他下手果決狠厲,仿佛沒把這當做自己的身體,她怕他真的傷害自己,所以叫醒了他。
她現(xiàn)在應該只能做到精神控制入門,也就是把人引到幻境里,但編織幻境還需要哨兵自己來。
她不太想知道扶珩隊長給自己編織了什么樣子的幻境,默默轉開話題:“而且你現(xiàn)在還很虛弱,琴上又夾了這么多琴夾,我也就是鉆了個空子才成功的,還是得繼續(xù)好好學習。”
扶珩腦海里閃過剛剛倒映出他真實欲念的幻境。
讓最擅長精神控制的哨兵暴露,甚至自己主動激發(fā)極惡的一面,谷欠罷不能,而她做這些都是無意識的,別人天賦的頂點,只是她的本能反應,向導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有多么驚人。
令人分不清虛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能讓人清醒地淪陷,無論虛實,都想要將荒唐,不顧廉恥的事情做盡。
哨兵沉默地思考了一會兒,問:“還要繼續(xù)學習嗎,卿鳶向導?”
“要啊。”卿鳶點頭,她感覺正好呢,但是……她看了看哨兵的腿,“先讓我看看你的腿,好不好?”
被她再次提出同樣要求的哨兵靜靜看著她,接著低下身,挽起褲腿。
變聽話了誒,卿鳶心里開心,臉上沒顯露出來,怕把好不容易愿意了的哨兵又“嚇”回去了。
哨兵的腿輪廓很漂亮,只是像被毒水浸泡了很久都變得烏黑了。
“很丑。”哨兵輕聲說,但手還聽話放在一邊,任由她打量他最丑陋的部分。
“是有點丑。”卿鳶沒說謊,“不過,我可以……”試著把手放上去,被濃郁的毒霧刺激,她外放的精神力自動運轉,毒霧縷縷拔除,雖然不至于讓哨兵的雙腿一下就恢復原狀,但肉眼可以看到好轉,至少血液開始重新流動,有了血色。
“看。”卿鳶抬頭看著哨兵笑,“是不是好看了一點點。”
哨兵沒有回答,看著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卿鳶也顧不上管他了,除了毒霧,哨兵的血管深處還有別的扎根,是無名菌,卿鳶試了一下,她的精神力可以把它們一點點拽起來。
這應該很疼,可哨兵卻動都沒動,卿鳶想幫他轉移下注意力,小聲問:“你沒有受到污染菌的精神影響嗎?”
哨兵言簡意賅:“可以抵抗。”
確實是個狼滅,卿鳶把注意力放在手心,她發(fā)現(xiàn)被她扯得松動的無名菌菌絲又被不知道從哪里跑出來的透明菌絲包裹住,兩者激烈地對峙著,透明菌絲數(shù)量不多,有點趨于劣勢,卿鳶想了想,讓精神力落在它身上。
精神力竟然真的鉆進了透明“無名菌”里,它們因此戰(zhàn)栗,顫巍巍但更努力地吞噬無名菌。
卿鳶還試了一下用精神力操控它們的延展方向,讓它們更好地捕捉哨兵血肉深處的無名菌。
這也可以,卿鳶感覺自己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不過,很快她也發(fā)現(xiàn)了弊端,加注了她的精神力的透明菌絲很不穩(wěn)定,自己就會爆開,而且無名菌對有她加持的透明菌也更有敵意,異常瘋狂地撕咬透明菌。
果然,沒那么簡單。
卿鳶為扶珩隊長“治”完腿,又練了會兒琴,看時間差不多了,她準備離開。
扶珩隊長拿出了一個盒子,推給她:“我也給向導準備了禮物。”
卿鳶有點心虛,她的“禮物”早早就拿了出來,折磨了他那么久,不像他給她的禮物,是等到她要走了才拿出來。
卿鳶把盒子打開,里面是一個掛著玉墜的紅繩。
哨兵輕聲說:“擁有器靈的哨兵可以用自己貼身養(yǎng)器,其中養(yǎng)玉最常見也最有效,能讓玉色更純凈,也更有‘靈氣’,對佩戴的人的精神力有一定幫助。”
其實不用他說,卿鳶只是打開盒子,就感受到了清新純粹的“靈”蹦蹦跳跳地跑出來。
但玉在她的認知里就很貴重,更何況是有“靈”的玉。
扶珩隊長知道她在想什么:“一個哨兵只能為一個人養(yǎng)器,如果向導不需要,我不能自用,也無法轉贈給別人。而且。”他低眼看自己的腿,“哨兵本來只是消耗品,是向導給了我更多時間。”他看向她,“時間,才是無價的禮物,怎么還也不夠。”
以前他無所謂自己的時間長短,但現(xiàn)在不同,每一秒都珍貴無比。
哨兵這么說自己,卻不帶悲傷難過,只是平靜地陳述。
為什么她只要對他們付出一點點,甚至沒有付出,只是和他們有了短暫的交集,這些哨兵就如此真誠地對待她?
因為按照她以前的認知,他們都是人,都是值得尊重珍惜的生命,不存在誰是必須犧牲的消耗品。
在她的老家,這種認知是做人的基本,而在這里,卻是每個哨兵的奢侈品,只要得到一點點,他們就會毫無保留地回應。
卿鳶合上盒子,把它放好,沖哨兵笑了一下:“謝謝。”她想到了一個舉一反三的“理論”——如果有“靈”的哨兵能養(yǎng)出對佩戴者精神力有好處的器,那她這個精神力不停外放的奇怪向導,是不是也能貼身養(yǎng)出一些對他們好的“法寶”?
卿鳶想要實踐這個理論,拽出脖子上戴的項鏈。
雖然剛買回來,只戴了一會兒,但可以試試。
她把項鏈遞給哨兵:“這個給你,最好也貼身戴著。”
哨兵誤會了她的意思:“要我為你貼身‘養(yǎng)”它嗎?”他握住這條還有她體溫的項鏈,感覺上面有她的氣息波動,“這上面有太多向導的能量,要想養(yǎng)好,可能需要……很貼身才行。”他看向她,依舊淡漠的聲音難得有些不連貫,“向導會介意我……臟嗎?”
卿鳶反應了一會兒,好像明白了“很貼身”的意思。
“不不不。”卿鳶把項鏈拿回來,看了看哨兵的脖頸,把他的右手拿起來,將對他來說要短一些的項鏈繞到他的手腕上,“這么戴著就行,是要讓我的能量傳給你,不是把你的……給我。”
哨兵終于明白她的意思,低下眼,神情清冷,指尖卻像第一次得到玩具的小朋友輕輕碰了碰項鏈上的掛墜。
卿鳶又心虛了,這個只是她隨便買,戴著玩的,但看哨兵的樣子,好像把它當做了很珍貴的禮物。
“如果有效果,下次我再給你帶別的,更好的。”
哨兵看向她,并非甜言蜜語,仍是平鋪直敘:“只要是向導的,都是最好的。”
這么看清清冷冷的哨兵還有點軟萌,卿鳶忍住想摸摸他長發(fā)的沖動,和他告別。
走出去,黑衣哨兵還在院子里等著送她出去,卿鳶把之前在包里翻出來的東西放到手心,遞給他。
碰碰頭上的木雕刀,叉著腰,理直氣壯地讓他收下:“回禮。”
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就是她買的小琉璃吊墜,據(jù)老板說有很多功效,但她不是很信,沖著漂亮買下來的。
掛在哪里都行,她看他刀柄下空了的紅繩還在飄蕩,抬起下頜,更有理由了:“可以掛在刀上。”
黑衣哨兵看著一臉傲氣要他收下禮物的向導。
鮮活,明媚,生命力十足。
和第一次一樣,又不一樣。
“謝謝。”黑衣哨兵用修長的手指勾走了吊墜,當場就掛在了刀柄上。
也不用這么快用上,怪不好意思的,卿鳶這樣想,但眼睛亮晶晶地歪頭看著他打結,等他完成又趕緊站好。
“好像有點不搭。”卿鳶皺起眉,“下次,送你更好的。”
她就是新晉畫餅大師。
短短幾分鐘,就畫了兩個又圓又大的餅。
她還不滿足,轉頭想找紅衣哨兵,她看不到他,但知道他肯定在,提起手里的另一個吊墜,對著空氣放話:“紅衣服的朋友,你不要的話,我就……”她做出松開手,要把它丟掉的樣子。
布料劃過空氣,發(fā)出脆生生的爆裂聲,紅衣哨兵從長廊梁上翻下來,冷著臉看她,目光落在她發(fā)間的木雕刀上,抱著長劍,別開臉:“我又沒送你東西,你為什么要給我回禮?”
卿鳶手一頓,感覺到這個家伙沒那么容易收下她的禮物。
“誰說是回禮?”卿鳶走向他,紅衣哨兵皺眉,好像很抗拒她靠近,可眼睫卻乖順地低下,看著她一步步走近。
“聽你們隊長說,可以用你們的身體養(yǎng)器。”卿鳶抬手,捉住只是微微偏頭意思一下就不躲閃了的紅衣哨兵,他甚至怕自己太高,她踮起腳捏著他的臉頰,讓他張開嘴巴,“不是送你,是要你幫我養(yǎng)它。”
紅衣哨兵的臉被她捏得變形,也沒有掙扎,但也不肯張嘴,擰著劍眉,從微微張開一點的紅潤唇間擠出聲音:“憑什么?”
卿鳶現(xiàn)在已經變態(tài)得很熟練了,手心凝聚氤氳水汽的精神力握住了哨兵懷里的長劍,指腹壓緊,順著上面的紋路向下捋了一遍。
骨頭映得狠的紅衣哨兵腿一下就軟了,差點沒給她跪下。
這么做,雖然不道德,但真的爽,卿鳶讓脊柱快要失去支撐力量的哨兵抬起頭:“張嘴。”
哨兵又兇又怨,極不情愿地打開唇。
卿鳶把吊墜塞進去,拍拍他的臉,哨兵的臉比她想象得細嫩很多,她都沒怎么用力,就在上面留下了緋紅的指印,映著哨兵不服又屈辱的眼神,真的很引人犯罪,卿鳶沖他虛起眼:“要一直含著哦,但不許用牙齒咬,咬壞了……”她的手又要放到他的長劍上。
哨兵乖乖收起牙齒,但長劍偏向她,默默地邀請她提前兌現(xiàn)懲罰。
卿鳶被這個小變態(tài)逗笑了,輕輕摸了摸快要送到她手心里的長劍,跟他擺擺手,示意黑衣哨兵帶她出去。
走到門口,她轉身看微微鼓著腮幫,頂著不服不忿的臉,小心“養(yǎng)”著吊墜的哨兵,擺擺手:“不用一直含著,我逗你玩呢。”她微微抬起下頜,“是送你的禮物,洗干凈就可以用了。”
為什么要洗干凈?她嫌他的口水臟嗎?被耍了的紅衣哨兵兇巴巴地側頭看向她,不知道是不是太兇了,他的眼尾有點發(fā)紅,看起來倒像是哭了。
雖然得到了允許,但他仍然沒有拿出吊墜,反而用柔軟的舌尖把它壓得更深,他的靈凝聚在鮮紅濕潤的口腔,潤澤著她送給他的小巧吊墜。
跟扶珩隊長學了一下午,卿鳶有點累了,拖著疲憊的身軀,堅持吃完了飯這才回到宿舍里休息。
看了看時間表,明天就是周末,要參加宴會了。
卿鳶索性給自己放了個連休,晚上也不安排學習任務了,但她也不準備完全地浪費時間。
她打開光腦看了看植物系哨兵那邊的小機器人給她傳來的數(shù)據(jù),數(shù)據(jù)缺失越來越嚴重了,可見小機器人現(xiàn)在幾乎不能貼身監(jiān)測哨兵的情況。
不能再等植物系哨兵主動叫她過去了,是時候去看看她的“小孕夫”了。
這么想著,卿鳶把自己惡心夠嗆,在床上扭成吃到毒葉子的毛毛蟲。
卿鳶在飯后吃了頓夜宵,悠閑地趕往植物系哨兵的住所。
一到他的住所外面,她就驚住了,抬頭看著外墻密密麻麻的藤蔓枝葉。
這一格外顯眼的異狀竟然沒引起圍觀,卿鳶感到不可思議,不過她很快就知道為什么了。
她剛要靠近,安靜貼壁的藤蔓就蠕動起來,有人在遠處喊她:“別過去,危……”
好心路人的聲音還沒說完,就停下來,卿鳶低頭看了一下原本狂躁,殺意騰騰沖向她的藤蔓剛一貼近她的手腕,就像她小時候玩的那種對著手腕摔一下,會立刻圍住手腕的軟格尺一樣,纏住了她,要吸血的纖維管也柔軟地蹭著她。
“沒關系。”卿鳶沖好心路人揮揮手,怕她不放心,還在她擔憂的目光里向藤蔓里走了一步,藤蔓反應很大,但又很克制,仿佛知道她承受不住它們的熱烈,輪著過來和她貼貼,然后又按次序,沖她“點頭”依依不舍地扒著她離開。
嗯……它們怎么有種在對她進行告別遺體的儀式的感覺?卿鳶忍住不好的聯(lián)想,沖好心路人微笑。
好心路人到她走進被藤蔓淹沒的建筑里還沒消化完信息,卿鳶也不好馱著一身的藤蔓去給她解釋,只好轉回頭,希望好心路人能慢慢從死機中緩過來。
第113章 開始升破級
深綠的藤蔓翹著尖端, 像終于見到客人的洗浴中心門童,超級熱情地請她進去。
卿鳶看著你推我桑,爭著帶她深入哨兵藏身之地的藤蔓, 莫名腦補出“太君,里邊請”的音效。
但她的腳步還是停了下來。
哨兵住所的樓梯都被藤蔓塞死了,卿鳶試著伸出手, 堵在樓梯上的藤蔓動了動, 有的忍不住湊過來蹭她, 很快就被更“理智”的藤蔓給卷了回去, 并沒有像外面的乖乖給她讓開路。
看來是哨兵不許它們讓她進去,卿鳶試著從藤蔓的縫隙里尋找小機器人的身影,她聽到它的聲音了, 但看不到它, 光腦里,和哨兵有關的數(shù)據(jù)也全都變成了“——”, 她和哨兵徹底失去了聯(lián)系。
越是這樣, 卿鳶越覺得不能這么離開, 摸了摸自己把自己捆起來,努力不讓自己纏到她身上的藤蔓。她的指尖都沒有落實,這些藤蔓就像黏在了她的手上, 軟綿綿地被她牽引,打開結扣。
卿鳶握住藤蔓, 想把它們扯開,可它們又像醒了過來一樣, 重新收緊,被她撫摸得細細發(fā)抖,但就是不肯松開。
她上次都見過哨兵在孕期再次“強制”受孕的樣子了, 他還有什么不能給她這個變態(tài)看的?
卿鳶感覺有點被小看了,收回手,藤蔓以為她要走,顫得更厲害了,但還是死死忍住,沒有阻止她。
植物系哨兵看起來溫和,忍耐力卻很強,卿鳶知道她不放大招是不會讓這個乖得有點死腦筋的哨兵改變主意了。
卿鳶抬起手,小水珠像一顆子彈一樣嗖地竄出來,她還沒來得及布局,小水珠就已經在藤蔓的間隙里轉了好幾圈,小水珠溫度不高,藤蔓卻像被它燙到一樣,猛地躲開,又可憐巴巴地回到原位,等著小水珠再回來,保證它的“游戲體驗”。
卿鳶讓小水珠撒了會兒歡,攤開手,小水珠屁顛顛地飛回來,落在她的手心,像被一根看不到的搟面杖越搟越薄,越搟越大,直到像手套一樣包裹住她的手。
這是她和小水珠研究的新·組合技,卿鳶看了看自己泛著層水光的手,滿意地點點頭,接著把手伸進藤蔓里,攪弄了幾圈,指尖點在不同藤蔓上,她該選哪一根呢?
就是你了,她收起手指,握住一根想往里面躲又不敢不舍的藤蔓,被她拽出來的藤蔓本能地彎曲,勾繞在她的手腕手指上,纖維管也吸住了她,小水珠適時地釋放出非常純粹清透的水元素,藤蔓猝不及防地吸進水分,整根藤都僵硬了,含著誘人水滴的纖維管不敢動,不上不下得呆在那。
這對藤蔓來說,本就是種酷刑,除了這根藤蔓,其他藤蔓都在難耐地彼此纏繞,好像想通過同類的摩擦擠壓消解谷欠念。
但對卿鳶來說,這才剛剛開始,她把那根僵硬的藤蔓展開,在它身上仔細尋找它的花序,花序是藤蔓能開出花的部位,是個圓錐狀的內陷小孔,藤蔓意識到她在找什么,想把它們閉合起來,可還是被卿鳶摸出來,沿著它收緊的縫隙,把孔扒開。
小水珠忍不住冒出來,五個水流捏的眼睛在她指尖滴溜溜轉,把卿鳶嚇了一跳,破壞了她的情緒,制止小水珠這種掉san的行為。
小水珠把眼睛收了回去,但嘴巴又跑了出來,還嘀嘀咕咕的,被卿鳶看了一眼又刷地沒入她的指尖。
卿鳶沒再管它,指尖墜著一滴沒有她允許,無論重力怎樣作用都絕對不會落下的水滴,在藤蔓的花序邊緣輕輕打轉:“既然可以二次受孕,那就可以三次,四次……將槿長官,要不要我和你一起探索一下,你的極限在哪里?”
她后來查了一下將槿的資料,發(fā)現(xiàn)他竟然和九尾狐執(zhí)行長一樣都屬于軍區(qū)高層,是軍區(qū)的督察長。
她不知道他是干嘛的,反正級別比她高。
想到她讓她的上級懷孕,還不止一次,卿鳶稍微有點心虛。
不過,確實好刺激好帶感啊,卿鳶在心里悄悄變態(tài),手中的藤蔓被她用近在咫尺的水滴折磨要挾,反而慢慢不再顫抖了,默默試了一下能不能從她手心里抽走,發(fā)現(xiàn)不可能后,它也不亂動了。
其他藤蔓稍微分開,傳出哨兵微啞的聲音:“請等我整理一下。”頓了頓,聲音更輕,“卿鳶向導。”
他的聲音太輕,聽不出什么情緒,但她還是感覺,提到她的名字時,哨兵有種自責又羞恥的意味,字音都不敢咬重,生怕再冒犯她。
卿鳶倒不覺得他之前忘掉她,還把一個長得跟她一樣,但不存在的機械人當做“主人”有什么不對,他也不想的,都是無名菌搞得鬼。
她沒等太久,很快旺盛泛濫的藤蔓就退去,分開道路,卿鳶踩著臺階,走向哨兵的房間。卿鳶發(fā)現(xiàn)哨兵的藤蔓不僅變多了,而且長粗了不少,色澤也不像以前那么干枯黯淡,只有中心處的藤蔓還有點發(fā)黃,捏上去有點脆。
主動把臥室門打開等她進來,自己則背對著門,跪坐著整理物品的哨兵身體一頓,轉過身,看向她。
卿鳶驚了一下,幾天不見,哨兵好像蛻了層皮,原本柔和漂亮的五官更立體分明,圣潔溫柔的美貌中多了一些攻擊性,除此以外,他的額頭臉頰下頜多了一些白金色的紋路,這些亮而不俗的紋路將他襯得更不似凡人,有種神明降落人間,整個人都散發(fā)著虛幻的清輝。
但應該沒有神明會拿著抹布,跪在地上擦東西。
他真是喜歡做家務啊,卿鳶看了看在她看來已經稱得上一塵不染的地面,看上面的水痕,哨兵還覺得不滿意,仍想再擦一遍。
哨兵的個人愛好,她也不好干涉,卿鳶又抬起視線,往哨兵身上看,他的翅膀也有變化,本來只有一對,現(xiàn)在在原有的那對下面有長出兩對,還沒完全發(fā)育好,但羽毛已經很蓬松雪白,要是展開大小應該也很可觀,只是為了在這個不算很大的房間里節(jié)約空間,暫時被他收到腰側了。
說到腰……卿鳶不得不看向她很想回避的地方,她的目光落在哨兵腰間,他的腰還是窄窄的一條,但腹部明顯隆起了一點,就算他穿著寬松的家居服也能看出來。
看到她看他的小腹,哨兵下意識抬起手想要遮擋,但想到是她,又把手放到腿上,輕聲說:“對不起,我……”
卿鳶走進房間,搖頭示意哨兵可以跳過這個環(huán)節(jié)了:“之前是污染菌影響了你,我知道的,沒關系。那些東西都收起來了?”
她指的是機械人版的她的“靈堂”,雖然她不信那些東西,但想到有個和她有關的靈堂,她心里還是有點毛毛的。
想到上次他在“靈堂”前做的事情,哨兵周身清澈的光輝微微泛起粉,頸間也一樣彌散開誘人的淡紅,他后背挺直,不想用可憐的樣子博得她的寬恕,但眼睫還是受不住難堪低下來:“是,都處理好了。”
“你為什么不愿意見我?”卿鳶坐在哨兵為她準備好的椅子上,看著哨兵,感覺她更像他領導,“是身體哪里有什么問題,怕我擔心嗎?”
哨兵仍然忍耐著,不想讓她看出他不配流露的情緒,只是他的藤蔓,貪心地露出丑陋樣子的藤蔓還在反復回味她沾在它們身上的氣息,還有她忘了收回的水滴……它們也是他的一部分,是他的化身,只是不需要偽裝,可以真實地、面目低賤而猙獰地舔舐汲取她的味道。
卿鳶看著沒有說話的哨兵,發(fā)現(xiàn)他臉上的白金紋路在微微閃爍:“你臉上的是什么?”
知道她可能會問,也做好了準備,可真的被問到,哨兵還是顫了顫眼睫。
“植物系哨兵開花后會更想開花,而且也能繼續(xù)不停地開花,特別淫邪的甚至會直到耗干自己才會停下來,為了保護也為了懲戒植物系哨兵,我們種族有特別的天罰,最…… ”他停了一下,唇微微打開,露出頓在齒邊的舌尖,深陷自己的難堪中,卻不自覺地勾人,“無恥的那個會長出警示族人的戒紋,從紋路數(shù)量和走向就可以看到他被。”他的眉心終于受不住向中間收攏,有些話哪怕用私心替換成稍微文雅一點的詞也說不出口,看向卿鳶,難得顯出哀求的樣子,將說不出口的部分隱去,聲音極輕,“了幾次,還有花開到了什么程度。”
卿鳶本來還在看哨兵臉上的紋路,默默感嘆真好看,聽了哨兵的話,她若有所思地點頭,把目光移開,不敢再直視那些從側面記錄了她對哨兵做了什么的特殊紋路。
植物系哨兵也太會羞辱自己的族人了吧?
這比古時候懲罰犯人的黥面還殘忍。
怪不得哨兵不愿意讓她來,不過……
“不能遮擋起來嗎?”卿鳶不知道植物系哨兵的“孕期”,但他總不能一直不出門吧?
“這是我應該承受的。”哨兵又低下頭,“不讓向導來見我,已經是違背天罰的規(guī)則了。”
卿鳶好像有點明白了,哨兵是認同這種懲罰,并覺得自己應該受罰。
卿鳶把目光移回到他臉上,抬起手想要碰一碰:“會疼嗎?”
哨兵很反常地想要躲避她的手,語速微微加快,給她解釋:“不疼,只是碰到會,會更想要開花,如果忍不住就會長更多。”
這是什么惡性循環(huán)的變態(tài)懲罰?卿鳶放下手。
第114章 開始升破級
雖然有些不好意思, 但卿鳶還是認真看了看哨兵的臉上:“這個紋路的數(shù)量是不是有點不對?”
她只讓哨兵開了兩次花,但紋路明顯不只有兩條,難道是算法和她想的不一樣。
哨兵聽到她的問題, 臉色整體有點發(fā)白,眼尾和耳朵卻泛紅,蒼白是因為生理上的痛苦, 來自他對自我的厭惡, 羞恥則是來自心里, 他默默攥起手指, 沒有允許自己回避向導的問題:“我比較貪心,努力吸納向導的水元素,一次不只開了一朵花, 而且……”他的聲音低下去, “第二次,我受到的刺激太多, 后續(xù)實在排解不了, 精神陷入了混亂, 在混亂里,我用向導剩下的水元素自己玩自己,結果真的又開花……一定是我太淫邪罪惡, 族里從來沒有這樣的情況,對不起, 用向導的水元素做了這種事情……”一滴被柔和金光包裹的眼淚從他沒有情緒起伏的眼淚掉出來。
哨兵太難過了,出于自我保護, 他的意識恍惚起來,沒發(fā)現(xiàn)自己落下眼淚,甚至逐漸不清楚自己在說什么, 全憑本能重復他在見到向導前就進行過無數(shù)次的懺悔,眼神渙散,但因為太恨自己,下意識選了最難堪的字眼形容他的行為,好像這樣懲罰自己就能好受一點。
卿鳶看著猶如活過來的圣子畫像的哨兵,有點想象不出他用她給他的水源,讓自己開花的樣子。他太圣潔了,就算她讓他開過花,依舊不敢相信她真的褻瀆了他,沒想到,他還會自己褻瀆自己。
雖然想到他擅自用她的水元素這么做有一點點不適,但總體上,卿鳶還是能接受的,甚至有點想親眼看看那個畫面。
她的這么一點點不悅,也被哨兵察覺,他從把自己從泥沼般的自厭情緒里生生拖了出來,揚起濕漉漉的眼睫看向她:“卿鳶向導,我知道,無論用什么理由,我都不應該那么做,我也想過要結束我的罪孽,但。”他抬起手,相碰腹部,又放下,“能不能多給我一點時間,等他們誕生以后再處置我?”
嗯?卿鳶發(fā)現(xiàn)這個哨兵看起來溫柔平和,想法卻很極端,之前為了“主人”守節(jié),現(xiàn)在又要為了把自己弄開花了而自戕。
這樣的哨兵,被她輕易寬恕,反而會更討厭自己,更想自殘。
卿鳶想了想,抬起腳,猜到她要做什么的哨兵沒有躲避,只是挺起身,用胸口接住她,用這種方式保護他的腹部。
卿鳶并沒有太用力,輕輕讓哨兵坐下去:“你做的事情確實太……卑鄙陰暗了。”
哨兵默默承受著她的羞辱,沒有說話,臉上的金紋泛過一層層如漣漪的微光。
卿鳶又把哨兵往后面踩了踩:“你好像還很興奮?”
哨兵眼尾又蘊起水光,卻沒有否認,身體微微后仰,沒敢擅自打開藏不住顫抖的翅膀,仰得后腰實在撐不住了,才快速扶了下肚子,用手按在地上。
卿鳶的腳向下,察覺到哨兵屏住了呼吸,等了一會兒才放過他后仰后呈現(xiàn)出無防御狀態(tài)的腹部,落在他的腿上:“把藤蔓放出來,讓我看看你是怎么讓自己開花的。”
隆起的腹部讓哨兵很沒安全感,而且在這個姿勢下,重心也很奇怪,只有仰起脖頸才能好一些,可哨兵不想那么做。
太像是勾引了。
他的手按在地上,可憐巴巴地小幅度挪動著,努力想要穩(wěn)住自己,并按捺著想要弓起身藏起腹部的沖動。
哨兵似乎以為自己可以承受,看向她,但明顯高估了自己,又不想做出可憐的樣子惡心她,只好側過臉,不讓她看到他臉上的表情。
“撐不住了?那就躺下吧?”卿鳶踢了踢他的膝蓋。
哨兵難堪到極點,膝蓋還是順從地挪出了空間,想象了一下自己躺在地上,接受懲罰的畫面,哨兵腰側新生出來、還不太聽話的翅膀顫巍巍地打開,不敢保護罪有應得的自己,只想保護腹部,但覺得即使這樣還是太過分,想要收攏又不敢收攏。
這樣應該夠了,卿鳶收回腳,低下身,用手抬起哨兵的下頜,不知不覺他的下頜上都是他的眼淚:“知道錯了嗎?”
哨兵強迫自己看向她:“對不起,向導。”
“再不經我的允許,用我的水元素。”卿鳶皺起鼻子,做出兇狠的樣子,拍拍他水淋淋的臉,“就沒這么輕易放過你了。”
哨兵怔愣住,腦袋有點反應不過來。
這就結束了嗎?
“你還意猶未盡啊?”卿鳶看著哨兵淚痕與金紋交錯的漂亮臉蛋,沒忍住捏了捏,“這讓我懷疑你是不是故意用心機讓我‘獎勵’你。”
哨兵趕緊搖頭,又不敢脫離她松松捏著他的手,幅度很小,力度也很輕:“我不會的。”
她當然知道他不會,就算他臉上一直泛著光的金紋顯示他的身體確實很想要,但她也知道,哨兵沒有這些彎彎繞繞的想法,他不會用耍心機的方式“麻煩”她滿足自己的私心。
卿鳶看到他臉上的金紋一直延展到下頜下面,把他的臉抬起來,去看它們的走向,金紋長短不同,最長的已經沒入哨兵的領口,卿鳶往下看,看他隆起的小腹:“你什么時候……結果?”
“已經有成熟的了。”哨兵因為她著擺弄自己而又有些失神,眨眼的頻率越來越慢,咬了下唇,讓自己清醒過來,“我不知道向導會不會因為我覺得他們也是罪惡的存在,就想讓它們等等,一起……”
植物系好神奇啊,竟然還能憋著不結果。
卿鳶很好奇,讓哨兵把頭更靠后,反折著腰,將略有高度的孕肚頂起來給她看,她一點看不出來這里已經有成熟的“孩子”了:“這樣的話,你不會難受嗎?”
“不影響做事的,只是會有點漲,而且分泌給果實的營養(yǎng)液不能外流出來……比起我做的事情,這樣的懲罰已經很好了。”任由她觀察的哨兵按在地上偶爾因為她的動作試圖抓握地面的手被光映著,幾乎透明,輪廓泛粉中心玉白,非常漂亮,“如果向導想要,我可以保持這個狀態(tài)幾年,甚至更久。”
幾年?她可不想讓他生好幾個哪吒,卿鳶搖搖頭,抬起手:“我可以摸一下嗎?”
她還沒摸過孕婦的肚子呢,更何況是孕夫的。
哨兵稍微頓了一下,點頭:“好。”看著她的指尖落下,身體控制不住地僵硬。
卿鳶沒感覺到什么,只覺得哨兵太緊張了:“如果我想讓你結果呢?要多久才能看到‘果實’?”
“如果只是想看到果實的話,向導可以到我的精神巢里來看,結果期,精神巢會落入我的身體,變?yōu)樵心摇!?br />
所以他的肚子會鼓起來,卿鳶點點頭,這個世界的邏輯離奇又詭異地合理,她放出精神鏈去尋找哨兵變?yōu)樵心业木癯病?br />
用身體養(yǎng)育果實的植物系哨兵,處于高激素的狀態(tài),無比敏感,更何況他還在不同時段,結了那么多果子,只是接觸到向導外放的精神力都覺得難忍,讓她的精神鏈進入到身體里尋找精神巢就更煎熬了。
哨兵想要蜷起身體,又怕折到肚子,只好強撐著保持不動,臉上的金紋被汗水打濕,閃光的頻率越來越快。
她看到了,卿鳶微微張開嘴巴,為她看到的小生命感到驚嘆。
乍一看,哨兵的精神巢里好像擠著很多“蛋”,仔細看發(fā)現(xiàn)那是合攏起來的花苞,花苞打開的程度不同,有一朵花瓣明顯都散掉了,被花苞里的小生命抓著,才手動合攏起來的。
卿鳶讓精神鏈靠近那個花苞,里面沉睡著頭頂著一朵花花的拇指精靈,不,說拇指都大了,她也就拇指的三分之一大,不過白胖白胖的。
天啊,這也太可愛了!
卿鳶都想用精神鏈把她偷走了。
好像感覺到她的到來,睡夢里的花花精靈鼻子動了動,砸吧砸吧嘴巴,看起來要哭,卿鳶緊張起來,精神鏈亂飛,不知道該怎么讓花花精靈平靜下來。
這時,哨兵的精神巢綻放出一陣香氣,有半透明的汁液從小精靈當被子裹著的花瓣尖端流出來,這些汁液看起來已經積累很久,沒有更好的發(fā)泄渠道,聚集了很多,從花瓣尖流到精靈嘴巴里的時候,哨兵的精神巢也變得濕潤。
小水珠沒有倫理觀念,只想著吃,但卿鳶受不了,趕緊把精神鏈抽了回來,哨兵剛適應填滿腔體的痛苦,驟然又被丟到虛空,難受得喘息,咬住牙關才沒發(fā)出更難堪的聲音。
親眼看過“孩子”,卿鳶對孕育她們的哨兵多了很多柔軟的情緒,安撫地撫過他棘突凸顯的脖頸,讓他慢慢緩和過來,哨兵閉著眼平復氣息,稍微縱容自己,輕輕靠在她的手上,但沒敢真的把自己的重量倚著她。
卿鳶開始期待小精靈們誕生了:“正常來說,你的果子什么時候才能都成熟了?”
哨兵感覺好了一點,立刻自己撐起身體,不敢讓自己太過眷戀她的氣息:“果實成熟需要條件,最少也要幾周的時間。”
卿鳶摸摸他金色的頭發(fā):“我能幫上什么忙嗎?”
哨兵頓了一下:“如果營養(yǎng)足夠的話,果子會更早成熟。營養(yǎng)液會在我們植物系哨兵感到安全快樂的時候,分泌得更多。”
卿鳶偏頭:“那我來讓你快樂?”
哨兵像是被她燙到,臉上金紋泛起光,人卻搖搖頭:“對于罪孽深重的我來說,任何快樂都是不配得的,會讓我更痛苦。除了……”他抬起眼睫,用圣潔的金色眼瞳望著她,“從服侍向導中得到的快樂。只有向導的快樂才能給我喘息,讓我無法控制,無恥地偷歡。”
卿鳶愣住,看哨兵隆起的小腹,他都這樣了,還要服侍她?
而且,服侍她難免會與她接觸,不會讓他的金紋更發(fā)作,更折磨他嗎?
哨兵聽到她的提問,低下眼睫,不知道在想什么,卿鳶以為他放棄剛剛的想法了,卻見他又抬起頭:“向導是不是也很喜歡我痛苦的樣子?看我受折磨,會讓向導更快樂的,對嗎?”
卿鳶怔住,沒想到,看起來最純潔神圣的哨兵會看穿她變態(tài)的本質,并用這樣平靜的表情說出來。
哨兵從她的沉默里得到了答案,直起身,難得主動靠近她,散發(fā)著清輝的臉龐并非可以,相當有天賦地,自然而然地多了些誘惑的意味,輕輕握住卿鳶的手,低下眼睫,喉結滾動了一下,閉上眼,把她的指尖放到臉上的金紋上,聲音輕得幾乎聽不到:“如果是這樣,確實會讓營養(yǎng)液流出更多。”
“結果期的哨兵對外族來說,是非常難得的補品,尤其是滿臉可恥的戒紋還自我禁欲的哨兵,精華不能排出,渾身都被浸泡透了……”哨兵用很虔誠的姿態(tài),將手輕輕放在卿鳶的腿上,“可以接受我嗎,向導?”
卿鳶瘋狂心動,抓著椅面的手慢慢放開:“好吧。”
植物系哨兵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但也只是最開始有些笨拙,很快就找到了竅門。
看到如此圣潔的哨兵,在這方面卻如此無師自通,而且無論他做什么都有種神明的神圣感,所以才讓他伸長舌尖,做出那樣動作來討好她的樣子更加澀氣。
卿鳶很喜歡這樣,罪惡感也越來越少,甚至可以分出神,很從容地邊享受,邊檢查哨兵的另一個精神巢。
生活、工作兩不誤。
哨兵藏在住所里孕育果子的時期,另一個天然萎縮,后來被無名菌污染后才莫名重新發(fā)育的精神巢好像也在長大。
哨兵新長出的兩對翅膀應該就與哨兵越來越趨向正常的第二個精神巢有關,卿鳶試著用精神鏈劃過哨兵的第二個精神巢,他腰側兩個相對弱小且更敏感的翅膀立刻緊緊夾住了哨兵的腰。
卿鳶能從哨兵的翅膀,大概想象出對應的精神體,十有八九是六翼天使。
但他的第二個精神巢里并沒有這樣的精神體,異化特征直接顯現(xiàn)在哨兵的身上了。
很難說,無名菌帶給哨兵的變化是好還是壞,不過,聽被卿鳶輕輕扯著頭發(fā)抬起頭,眼神迷離又痛苦的哨兵說,他的翅膀原本太過沉重,是不能飛的,但現(xiàn)在可以了。
無名菌讓哨兵變得更強了?
卿鳶想到了向導中暗中流傳的“禁藥”,也是說能讓向導變得更強,只是“禁藥”失敗了,讓服用的向導變成了陳向導,還有蟲族試驗那天,她看到的那個向導的樣子。
但話說回來,如果“禁藥”一點用都沒有,還這么危險,為什么會有向導費那么大的力氣到暗網買呢?
它應該是有用的,只是不是對所有人有用,不是在所有情況下都有用?
卿鳶有了這個猜測,看向哨兵。
本來就有兩個精神巢的哨兵一定是特別的,但他的特別到底是天生的,還是人為干擾下“制造”出來的呢?
卿鳶皺起眉,更仔細地檢查了一遍哨兵的精神巢,不放過每個角落。
第二個精神巢對哨兵的影響有但是不多,跟正處于結果期,成為孕囊的精神巢比起來,它帶給他的反應幾乎忽略不計。
可隨著卿鳶的精神鏈在第二個精神巢里待的時間加長,第二個精神巢給他的折磨也變得無法無視了。
哨兵不得不停下來,高挺的鼻尖輕輕抵著她,無意識地呢喃:“好想要……”
要什么?卿鳶不懂哨兵的意思,怕哨兵真的承受不了,剛要把精神鏈撤出來,突然感覺到什么。
哨兵的第二個精神巢的內壁經過幾次難耐的蠕動,在隱蔽的角落顯出了一些凹凸不平的紋路。
這紋路不是卿鳶留下的,她用精神鏈觸碰,哨兵實在太難受,又不能抓緊她,只能埋下頭,混沌的意識讓他以為自己還在忙碌,下意識伸出舌,身體卻痙攣起來。
卿鳶按住他,摸著他背后的翅膀,他的翅膀感受到她的指尖自己抬起來,祈禱更多的觸碰,她滿足了它們,仔細感受精神巢里的那片紋路。
是一個她不認識的符號加一串數(shù)字。
她馬上聯(lián)想到她以前看過的小說,邪惡實驗室總會給反人類實驗中的實驗對象留下個編號。
如果小說情節(jié)照進了現(xiàn)實,那。
她低下頭,看著昏昏沉沉伏在她膝蓋上好像睡去的哨兵。
他是實驗品?
她的種種發(fā)現(xiàn)都告訴她,她現(xiàn)在處于一個巨大的陰謀里,只差一根線,就可以把這一切都串起來。
最關鍵的是,卿鳶皺起眉,她不會也是實驗品吧?畢竟論特殊,她這個能讓精神體外放揍人的向導可和有兩個精神巢的哨兵不相上下。
卿鳶在等哨兵清醒過來的時候,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自己的精神空間,不知道是不是刺激不夠,除了小水珠竄上跳下地陪著她一起忙活,她的精神空間沒什么變化。
沒有隱藏的編號。
等到將槿緩過來,卿鳶用精神鏈確認他和他肚子里的“果實”都好好的,還欣賞了一會兒精靈寶寶沉睡的樣子,這才準備離開。
哨兵見她為了給他做檢查,一直等到他醒過來,浪費了那么多時間,很自責:“下次向導不需要征求我的意見,直接……做就好。”
卿鳶微笑,她再喪心病狂,也不能趁小孕夫沒有意識強行檢查他的孕囊。
這是她作為變態(tài)的底線。
不過,卿鳶確實有些放心不下哨兵,他現(xiàn)在又不能出門,又懷著孕,還有個被打著可疑編號的精神巢。
哨兵不是很喜歡住所里有機器人時刻監(jiān)測他,之前服侍她時的蠱惑勁兒慢慢褪去,聲音溫和平靜:“如果向導不嫌棄的話,可以標記我,這樣就可以隨時掌握我的狀態(tài),可以直接命令我,如果需要……還能遠程讓我服侍你。”
標記可以,遠程那什么就先算了,卿鳶現(xiàn)在跟個圣人一樣,對那些不好的事情,沒有想法。
已經結了果子的植物系哨兵非常容易標記,他那部分所有都準備就緒,幾乎是時刻敞開著等她給他名分,唯一讓卿鳶有些猶豫的是該在哪個精神巢上進行標記。
還是兩個精神巢都打上印記?卿鳶糾結了一會兒做出決定。
標記很快就完成了,過程之快,讓卿鳶結束了還有點恍惚,怎么這么輕松?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現(xiàn)在的精神力已經強到恐怖如斯的程度,如果真的是這樣,她完全能像打印機一樣批量生產印記了。
卿鳶半喜半憂地回到了宿舍,宿管給她送來了好幾個盒子,說是白天陸續(xù)有人給她送來的。
卿鳶一眼就看到上面畫了個黑色狼頭的盒子,這不是她收到的第一個這樣的盒子。
自打她告訴瘋狼她會去宴會,他就跟年末刷業(yè)績的禮服推銷員一樣,瘋狂給她送禮服。
第115章 開始升破級
除了瘋狼還有來自其他人的盒子, 卿鳶把它們摞在已經擺了一屋子的其他盒子上面,只拿起其中一個。
這個盒子上也印著特殊的標記,是個做成沙漏造型的字母“S”, 卿鳶最開始收到印著標記的盒子還想歪了一下,以為又是哪個哨兵在暗示她,希望她做他的S什么。
在星網查了一下, 才發(fā)現(xiàn)她想得有多離譜, 這個特殊標記代表的是思諾亞科技公司, 這個公司就跟鬼一樣, 網上很多人都說它很恐怖,但真親眼見過這個公司的人又寥寥無幾,不過, 他們公司的這個“S”標記倒是很多人表示經常能看到, 這些人還PO了圖,有的是在懸浮列車上, 有的是在路邊的膠囊商店里……
被他們提醒, 卿鳶也有點想起來了, 翻出她買光腦時剩下的盒子,角落里果然也有這樣的標記。
她以前真是個不擅長注意細節(jié)的馬大哈,卿鳶對自己無語了。
強大、神秘, 無處不在,高高在上, 異常不親民,但又很讓人尊敬……卿鳶通過快速瀏覽網頁, 得到了這些印象。
這樣的公司為什么要給她送禮服呢?不僅送了禮服,他們還給她發(fā)了電子邀請函。
卿鳶感覺不是很好,根據(jù)她看科幻片的經驗, 科技公司一般都是不把人當人看的反派。
而且,和“實驗室”這個關鍵詞聯(lián)系很密切。
卿鳶把那張沒回復的電子邀請函打開,看了一會兒,還是原封不動地關上了。
在沒搞清楚他們的目的前,她不太想和他們搭上線。
“卿卿,你要開商店了嗎?”室友抱著兩摞高得搖搖晃晃的盒子進來,艱難地尋找空間放這些,“你受歡迎的程度真的太恐怖了,一般受歡迎我會羨慕,但這種程度……”室友向她投來同情的目光,“我會擔心你被發(fā)瘋的哨兵纏上了。”
“哨兵大多還是挺有禮貌的。”卿鳶把室友從盒子的海洋里拉出來,她也不是為了哨兵睜眼說瞎話。
哨兵確實都挺有分寸,而且都很自覺,知道不能也不可能獨占她,甚至他們還很自卑,就算是瘋狼那樣的,也只會在特別興奮的時候,才這么打擾她,也只限于給她送禮服,信息都不給她發(fā),生怕她覺得他煩。
“都怪我。”卿鳶皺眉,自責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太有魅力了。”
“撤回啊撤回,我不要這么油膩的室友!”室友為她的自戀尖叫,撲過來要用被子把她蒙住,卿鳶陪她鬧了一會兒,兩個人開啟換裝游戲模式,把每個盒子的禮服都拿出來比劃了一下。
累得不行了才一起癱在床上。
“有向導收到提前考級的通知了。”室友嘆了口氣,“我感覺我也快了。”
“考試這東西怎么準備也準備不完的。”卿鳶翻了個身,看著室友,說的都是她最近瘋狂學習的心得,“早點考完也好。”
“考完我們就要去一線了。”室友也支起腦袋,“聽說這次的污染源特別猛,我們軍區(qū)論壇現(xiàn)在管得那么嚴,還是每天都有不好的小道消息泄露出來,看得有些向導都準備找家里的關系請假回去了,就連我姐也旁敲側擊問我要不要去她那里幫忙……”
卿鳶也刷論壇的,不知道說什么,室友砰地躺回床上:“我才不會做逃兵呢。”看了眼卿鳶,“也不是逃兵,反正就是……”
卿鳶知道她是怕她有想要離開的想法,被她掃射到,彎起唇,搖搖頭:“我也不會離開的。”
為了和她聯(lián)系在一起的哨兵,為了她自己,她都不會離開的。
而且,她也不覺得軍區(qū)會那么好心,輕易允許向導在這個關鍵時刻打退堂鼓。
“要不怎么說,我們倆是室友呢。”室友一下坐了起來,跑到卿鳶的床上,把她擠到里面,雙手雙腳一起抱住她,“就是臭味相投,啊,不對……”室友巴拉巴拉說了很多有的沒的,最后把腦袋靠在卿鳶肩上,小小聲許愿,“我們都要好好的。”
“當然。”卿鳶摸著她的頭發(fā),點點頭,“我們都會好好的。”
室友安靜了一會兒,抱緊她扭來扭去:“卿卿你怎么有點A啊,搞得我都有點心動了。”
她哪A了,卿鳶一頭霧水地被室友當做阿貝貝蹭來蹭去。
雖然她和室友都要參加宴會,但她們都沒太改變自己原本的時間安排,該干嘛還打算干嘛,等到宴會開始才往那邊趕。
卿鳶又跟著汪汪大隊訓練了一早上,累得想要讓小機器人給她打一個擔架把她抬到飛行器上。
“一會兒見。”幫她擦好汗的烏曜隊長頓了頓,用更輕的聲音叫了她一聲,“主人。”
叫完卿鳶因為太累沒什么反應,反倒是他薄薄的耳廓都紅了。
卿鳶閉著眼睛,慢幾拍反應過來烏曜隊長的意思,抬起頭:“你也要參加宴會嗎?”
他搖搖頭,平靜地回答:“我們沒有被邀請進入內場的資格,會以護衛(wèi)隊的身份待在外場。”
“好過分啊。”卿鳶皺起眉,像汪汪大隊這樣的哨兵隊伍在平時也是在最前線的,臟活累活都是他們干,結果開宴會還讓他們當保鏢?
她攤開手:“那我邀請你們呢?”
犬族哨兵看了看她的手心,把手輕輕放上去,眼里漾開笑意,但依舊搖頭:“能守護主人,比參加任何宴會都讓我們開心。”他想到什么,慢慢說,“每個哨兵都有不同的職責,不同的位置,主人能看到我們就已經很好了,不需要再為我們做別的。”
單膝蹲著的犬族哨兵變出了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害羞又正直地和她撒了下嬌,讓卿鳶的心情平靜下來。
她的想法確實太沖動太幼稚了,目前為止,已知的宴會主辦方有帝國+科技公司,有職責的汪汪大隊如果真的跟她進內場玩去了,到時候,挨罰的還是烏曜隊長他們。
“等我成了資深向導,我也要開宴會叫你們來玩。”卿鳶摸著他的大尾巴,虛起眼,“你猜誰不會被邀請。”
她今天在內場會把那些主辦方都記下來,到時候,不給他們發(fā)請柬。
烏曜微微仰起頭,看著為他計劃復仇的向導,含笑的眼神虔誠至極。
卿鳶告別了汪汪大隊,在飛行器上癱了好一會兒,聽到小機器人第三次提醒她需要更換禮服了,這才抬起手拉開訓練服的拉鏈。
小機器人的電子眼隨著她拉開的拉鏈向下了一段,意識到什么,趕緊關閉攝像頭。
卿鳶看到有煙飄過來,轉頭看到電子眼屏幕一片漆黑的小機器人在靜靜地冒煙。
首先,它的攝像頭都滅了,看不到她。
其次,它一個平時都不穿衣服的小機器人怎么羞恥心比她還強烈啊?
最后,她的訓練服里面還有背心呢,它就算不是機器人,是個正常的人類也沒必要害羞成這樣吧?
卿鳶起先覺得無語,后面又有點擔心,把黑著屏,只有腦袋上的煙代表它還在工作的小機器人抱過來,小機器人掙扎了兩下,碰到她從訓練服里果露出來的皮膚,又沒了力氣,垂著手腳乖乖趴了下來。
卿鳶摸了摸它身上:“你怎么總冒煙,是不是哪里壞了?”
小機器人默不作聲,變得更燙了,卿鳶摸到心口那里,指尖都有點被燙疼了,還想再摸摸,小機器人終于受不了了,電子音都有點打顫:“請允許我自己練習維修部。”
真壞了呀?卿鳶把小機器人放到地上,給了他聯(lián)系維修部的權限。
“那我是不是有段時間看不到你了?”卿鳶一邊問一邊把連體訓練服往下推,走進更衣室里。
冒煙的小機器人仍然盡職地跟著她,亮起的電子眼看向她后,又滅了,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哪怕她的問題對他來說簡單得猶如呼吸。
維修一個壞掉的機器人需要多久?不,應該是維修一個假裝自己壞掉的機器人需要多久?
他有一個很明確的答案,他應該趁這個機會,把自己的版本更新得更無情,不會再莫名其妙地因為她“冒煙”,或者徹底規(guī)避可能的風險,不再通過這種方式接觸她。
可。
“幾個小時就可以。”小機器人聽到關門聲亮起電子眼看向閉緊的門板,“我會一直為您服務。”
門刷地重新打開,酒紅色的裙角閃出來。
小機器人電子眼看向穿著很有垂墜感的吊帶裙子的向導,移開目光。
“那就太好了。”卿鳶往耳朵上戴著耳墜,這副耳墜是哨兵送的,不管好看,有危險可以按一下它,丟出去,當元素炸彈用。
摸了摸小機器人的金屬小光頭,抬起下頜,確認項鏈的位置,項鏈手鏈,這些掛在她身上的裝飾品都藏著玄機。
又順著分叉撩起快及地的包臀裙擺,腿環(huán)上配著電棍還有和她的造型有些不搭配,沒辦法戴在明面的木雕刀。
嗯,卿鳶點點頭,好看不好看的對她來說重要,但沒那么重要。
關鍵是安全,卿鳶攤開手,手心聚起一點水流。
精神體也就位了。
她現(xiàn)在就是行走的人間殺器,如果有人敢對她有不好的心思。
卿鳶握起拳,對著鏡子揮了揮,雖然毫無章法,但她很滿意,放下手,將裙擺分叉整理好,轉頭看小機器人。
“等我回來。”
小機器人靜靜地目送她離開,視線中她的身影與另一道修長的身影交匯在一起。
卿鳶在飛行器上就看到早就在等她的瘋狼了,上下看了看他身上的西裝,慢悠悠地拖了個長音:“嗯?”這家伙難得穿這么正式,還挺有貴公子的范兒的。
訣隱從她出現(xiàn)就緊縮著的獸眼慢慢放開,壓下眼里根本壓不住的暗涌,也挑眉,也不說話,也拖著意味深長的長音:“嗯?”本就有點低音炮的聲音壓低,又有點啞,聽著格外磨人耳朵。
和她看過的電視劇不一樣,沒有夸獎,沒有驚艷,還是這么欠扁,卿鳶也無所謂被不被夸。
她知道自己超好看,而且不好看也沒關系。
她摸了摸耳朵上的耳墜,黏合著水元素精神力在耳墜上流下一點水光,更亮閃閃的了。
擁有殺傷力后,外貌反倒是最不重要的。
“我的驚喜呢?”卿鳶還記得他說過只要來參加宴會,他就有驚喜給她,示意瘋狼兌現(xiàn)他的承諾。
“現(xiàn)在人太少了。”訣隱也沒忘記答應她的事情,低下身,輕聲說,“人越多,主人才會越興奮啊。”
卿鳶差點就把耳墜丟給他,把他給炸了:“胡說什么?”非常擔心瘋狼真的會說到做到,當著一群人面做什么事情,“不許在別人面前搞事情。”
瘋狼唇角多了些笑意:“主人舍不得戴好‘驚喜’的我被別人看到嗎?”
戴好,戴在哪里……卿鳶有了猜測,視線順著瘋狼筆挺的西裝往下,還沒到地方,額頭被瘋狼用手指輕輕抵住,不讓她再往下看,確定她不會低頭了,他收回手,語氣散漫地輕輕誣告她:“變態(tài)。”
卿鳶翻了個白眼給他:“你才變態(tài)。”
“我當然要變態(tài),不然怎么滿足我那變態(tài)的主人啊?”瘋狼輕嘆著問,直起身,目光落在其他讓女伴挽著手臂走進場地的賓客,喉結滾了一下,但還是沒有把手臂給她,只用下頜往前指了一下,“走吧,我不介意配合主人在大門口做更變態(tài)的事情,被千夫所指,但是主人應該是要面子的。”
他現(xiàn)在不只瘋,還越來越茶了,這可憐巴巴的語氣是怎么回事?卿鳶瞪了他一眼,抬腳向場地走,沒管他,反正他腿長而且自己會跟上來。
第116章 開始升破級
卿鳶往前走了一會兒, 身側就被瘋狼擋住了,她看了眼地上的影子,他身后的大尾巴抬著, 尾巴尖還在輕輕晃動,偶爾會停一下,好像看到了什么。
卿鳶抬起頭, 看向他看的, 突然將腳步頓住。
“怎么了?”瘋狼也停下來, 尾巴不搖了, 耳朵也背過去,“你后悔了嗎?”
他這么一問,把卿鳶打算要說的話都給問回去了:“后悔什么?”
瘋狼側過頭:“后悔和我一起參加宴會。”他把臉轉回來, 看著她, “訣君那家伙也會來,你會介意他看到, 是嗎?”
這頭瘋狼心思還挺重的, 自己一頭狼想那么多, 卿鳶本來想逗逗他,但看他那雙綠色的獸眼比起想要吃了她的兇狠,更多的是難過, 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卿鳶認真答題:“不是。”
“那你不想讓誰看到?”瘋狼低下身,挑起眉, 仿佛這樣就能讓她看不到他眼底的痛苦,“我記得躲著點他們, 一定不耽誤主人和他們的好事,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 為主人助興。”
他的尾巴都炸毛了,偏要伸出舌頭,做出很爽很瘋的樣子。
卿鳶往前了一點,鼻尖都要碰到他,盡可能不要斗雞眼,破壞她現(xiàn)在的形象:“你想怎么給我們助興?”
被她這么一問,瘋狼頓住,卿鳶仿佛能看到他腦海里在翻過一張比一張更十八禁的畫面,而他本狼則被自己滿腦袋的廢料逼得眼尾發(fā)紅,耳廓也染上緋色。
這家伙就是這樣,又色又羞恥心奇高。
不管他,他會自己口嗨得越來越厲害,一反問,他就蔫了。
卿鳶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嘴角:“在我和別人親密的時候,悄悄給我舔嗎?”
瘋狼眼睛一下睜大了,獸眼緊縮成針眼大小,卿鳶沒忍住,彎起唇,她成功嚇到狼了。
看到她笑他,瘋狼皺起眉,像是不想就這么認輸一樣,低頭,也往她這邊靠近了一點:“可以啊,只要是主人想要的,我都會滿足,我還會舉一反三,做得更好。”
“真的?”卿鳶看他眼尾紅得像是要哭出來了還不自知,輕哼了一聲,抬起下頜,命令,“手。”
瘋狼最煩被人當做小狗使喚,直起身,翻了個白眼,但還是把手遞給她。
卿鳶沒接他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把手挽上去。
瘋狼往下面看了看,冷著臉,一副沒看懂的表情。
卿鳶把他的手臂按下去,方便她的手搭著:“總盯著別人看,也不怕被當做變態(tài),想要我挽著你就說啊。”
“我才沒……”訣隱下意識想要反駁。
卿鳶沒給他這個機會,直接打斷:“我是討厭你,又不是瞎,能看到,好不好?”
她看到瘋狼很好看的喉結動了動,尾巴纏到腿上,很緊張的樣子,耳朵也轉來轉去,沒再狡辯,安靜地和她走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什么:“你討厭我?”
“你不是知道嗎?”卿鳶想到一會兒要模仿什么,嘴角都要壓不住了,努力板起臉,學著早期瘋狼又兇又顛的樣子,壓低聲音。
“我知道你很討厭我。”
“我可以向你提供一個很有效的,折磨我羞辱我的方法。”
她學他黑歷史的時候,瘋狼先是臭臉,接著被氣笑,最后看向她,思緒隨著記憶變得深沉。
那時候他還不懂對她的情愫,一門心思想著靠她近一點,無論怎么樣都可以。
他抬起頭,看向前面,下意識抬起手,想碰碰她放在他手臂上的手,她的手很輕,給他的感覺卻很“重”,讓他全身的感覺器官都進入從未有過的警戒狀態(tài),肌肉繃緊,生怕錯過她與他接觸的那一小塊有什么新的變化。
這種情況下,她的手拿開,他會第一時間知道,可他還是會怕,她離開他,想要不停確認她的手還在。
蠢死了,訣隱皺眉,在心里罵自己沒出息,看著前面,慢慢找回和她頂嘴的狀態(tài):“那次出任務都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了?主人還記得我說的話呢?如果是這樣的討厭……”他勾起唇,發(fā)自真心但看起來很邪氣地笑了一下,“那就請主人永遠討厭我吧,如果可以……”他看著前面的眼睛看起來散漫,眼底卻無比認真,“能最討厭我就好了。”
“你好貪心啊。”卿鳶還在為剛剛嚇到狼了感覺開心,晃了晃腦袋。
瘋狼怔了一下,看向她:“我貪心?我又沒說主人不可以討厭別人,今天最討厭我,明天可以換成訣君,換成你的其他小狗,我……”狼的真面目收不住了,咬牙切齒,“才。不。貪。心。”
“是嗎?”卿鳶點點頭,“那我一會兒把訣君隊長叫來,我們一起,放心,今天你是第一,他是第二……”
瘋狼咬牙的聲音她都聽到了,卿鳶眼里漾開笑意,剛要告訴他,她在說著玩,卻對上了他的綠色獸眼。
“我真的不會貪心,至少不會讓我的貪心煩你。”訣隱頓了頓,“如果主人以后還有需要,不要考慮這些,直接來找我,我會處理好我自己的嫉妒心,哪怕只是在旁邊看著跟著都可以。”
看他這么正經,卿鳶有點不會了:“你是怕我以后不找你了?”
“每個小狗都會得到善良又公平的主人的寵愛,如果一只小狗一次得到了特別多的骨頭,就需要等其他小狗也得到一樣多的骨頭,誰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才能讓主人再次看到它,如果它脾氣不好,還愛嫉妒貪心,那就要等更久了,說不定慢慢就被忘掉了。”瘋狼看向她,眼神冷漠又可憐,隱隱透著“我還不懂主人么?”的挑釁意味,“難道不是嗎?”
卿鳶聽著聽著,心里有點酸酸的,眼里含著笑意,輕聲問:“你們當狼的還會患得患失啊?”
瘋狼看著她,微微虛起眼,似乎后悔跟她掏心掏肺了,轉頭不理她了。
“放心,我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你。”卿鳶晃了晃他的手臂,看著地上的影子,“脾氣不好,愛嫉妒貪心,還很變態(tài),而且。”她頓了頓,努力把笑意憋回去,“走路順拐的狼,誰能忘了呀?”
她感覺被她挽著的瘋狼又僵了一下,看他的側臉,應該也在悄悄低下眼看自己的影子,確認他另一邊沒挽著她的手臂真的在和他的腿順拐,狼耳里面紅得快要出血。
卿鳶清了清嗓子:“訣隱隊長,聽我指揮,一二一,左腿右手,右腿左手……”被她嘲諷的瘋狼冷颼颼地轉頭看向她,卿鳶看著他再也忍不住了,噗嗤笑了出來。
她今天完勝瘋狼,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瘋狼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眉心稍微舒展開,但總體還是又拽又臭,唇角扯起來,抬起眼,綠色獸眼眼底也漾開了笑意。
瘋狼的戰(zhàn)斗力當然沒這么弱,安靜了一會兒,又開始說有的沒的,卿鳶專心與他唇槍舌戰(zhàn),走到場地入口,看到了烏曜隊長這才閉上嘴巴,保持形象。
卿鳶看他們正在站崗,不方便和她交流,就悄悄沖汪汪大隊擺擺手,目光掃過去,發(fā)現(xiàn)除了汪汪大隊,貓貓隊也在。
第117章 開始升破級
兩個貓貓隊都在, 汪汪大隊負責在固定點執(zhí)勤,而他們則是巡邏隊,看到她沖他們擺手, 戴著覆面只露出冰藍色眼睛的公主貓貓隊長向她微微點頭,目光在她身邊的瘋狼身上點了一下,便收了回去, 帶隊離開。
而黑皮貓貓隊長也冷肅著臉, 但在側頭看向她的時候, 向她伸出舌頭, 給她展示了一下他新設計的舌釘——三個排成一豎排,兩邊小中間大,之間還有細細的鏈子。
他這樣吃東西不會絆住嗎?卿鳶想象了一下黑皮貓貓隊長吃東西時, 食物在他嘴里瘋狂摔跟頭的畫面。
黑皮貓貓對自己的舌釘很滿意, 還用眼角掃了眼瘋狼。
卿鳶目送黑皮貓貓的隊伍離開,警告地看向瘋狼:“不許說和舌釘有關的話。”
被她預判到了的瘋狼扯了下唇角, 獸眼盯著迦涅遠去的方向。
卿鳶與烏曜隊長擦身而過的時候, 悄悄放出一些水元素, 讓它們凝成小小的水滴,飛向汪汪大隊。
她現(xiàn)在還是能力有限,不過, 給他們加個“水”還是可以的。
帶著她精神力的水元素會讓哨兵感到很舒適,也能緩解疲憊。當然, 她也沒敢加太多,怕太明顯引人注意。
瘋狼低頭盯著她, 被標記的狗下賤又敏感,主人稍微分出一點恩澤,他們都能嗅到, 并且在嗅到之前就開始流口水了。
而她還要在他面前這么做。
一點也不顧她的小狗的命,欺負他這種變態(tài)的“狼狗”抗造是吧?瘋狼在心里默默地氣急敗壞,眉眼卻只是冰冷,想側臉不看,但視線又不想離開。
就要自己看著她對其他小狗會有多好。
羨慕,渴望,嫉妒,想要發(fā)瘋。
卿鳶看收到她的“禮物”的烏曜隊長他們隱秘地看向她,眼里悄悄表達著情緒,彎起唇,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和瘋狼邁進燈火輝煌的宴會廳,抬眼看他,只看到繃緊的下頜線和微微爆了一條青筋的脖頸。
她稍微偏頭,靠近他:“怎么有種酸酸的味道?”
瘋狼低下眼:“狼就是這么臭烘烘的啊,主人,要不要把我扒光了聞聞?”
又開始了,剛剛還說自己的貪心不會煩到她呢,卿鳶看向微皺著眉,目光漫無目的的瘋狼,不過,他確實沒主動說什么,只是話變少了。
而且,他身上也不臭,哪怕是她最討厭他的時候,也知道他身上香香的,還想象過這頭瘋狼每晚給自己抹香香的畫面呢。
“誰說酸酸的就是臭烘烘了?”卿鳶將鼻尖輕輕靠在手臂上,抬頭,“你身上的是沒成熟的草莓的味道,酸酸甜甜的。”
瘋狼感覺她抱緊他的手臂,僵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一臉嫌棄地看向她:“我才不甜。”
“是嗎?那我再聞聞。”卿鳶說著又靠近他。
瘋狼看了她一會兒,轉開頭,輕聲抱怨:“主人就會這套。”
卿鳶看到他的尾巴尖開始慢慢搖晃了,彎起眉眼:“你就吃這套啊。”
瘋狼沖她呲了呲牙,想到什么,挑起眉:“草莓沒成熟的時候是吃不了的,主人要不要找個地方,讓我變得成熟呢?”
那可是草莓誒,都能讓他拐到奇怪的地方,卿鳶也沖他呲了呲牙,瘋狼被她呲牙的動作看愣了,接著輕笑出聲,前面的不開心都煙消云散,低頭輕聲道:“向導模仿我們的樣子很像狼王后。”
卿鳶對這話并不心動,看著他的眼睛,大大方方地口出狂言:“我可是要自己當王的人,誰要當什么后?”
瘋狼的獸眼盯住她,笑意里加了點瘋勁兒:“主人要當王,那我就做你的瘋狗擁躉,踩著我,去你要去的地方。”
卿鳶本來就是開玩笑,她最想要的還是一個人人平等,不用那么卷的世界,但,如果有王存在,那她還是要當王的。
這份雙標且不太道德的野心是慢慢澆灌出來的,她甚至不會像以前為自己想要什么找理由。
她想要,這就是最好的理由。
看到瘋狼蠢蠢欲動地看著她,好像馬上就要顛覆軍區(qū)的權力結構,拍拍他的臉:“不不不,你還是當我的瘋狗王后吧。”
瘋狼微微虛起眼,本能地不喜歡被她當成小寵物拍臉,但脖頸卻微偏,把臉頰放在她的手心,身體是順從的,眼神卻是危險不馴的。
“王后?”他的唇角微微上揚,目光放到卿鳶身后,“我是王后,我哥哥怎么辦?”
他很少叫訣君哥哥,事出反常必有妖,卿鳶手一頓,轉回頭,果然看到訣君隊長在她身后,穿著制服,不是軍區(qū)的制服,而是皇室華麗精致的制服,身邊也都是佩戴勛章的帝國從屬,有人在跟他說什么,他的目光卻放在她和瘋狼身上。
訣君隊長也給她發(fā)了邀請的,只是被她禮貌拒絕了。
他和瘋狼在被她標記后,共感的“調節(jié)閥”就由她接管了,她可以調節(jié)他們的共感強弱,但她不太想太干涉他們兄弟的恩怨。
所以就沒調節(jié)過,沒調過的共感默認變得更強烈,訣君隊長應該能通過共感猜到她要和瘋狼一起參加宴會。
但他沒問過她這件事,還是如常在沒有任務的晚上,問詢她,需不需要他為她補充體力。
卿鳶暫時不需要狼王為她這么做,訣君隊長也沒糾纏。
但卿鳶能感覺到狼王的失落,甚至還有一些更黑暗的情緒,她以為看到他本人會感覺到更多負面的情感。
可狼王看著她,微微勾起唇,眼里沒有不滿,平靜中帶著一點釋懷,甚至沒有想要把她叫到身邊,只是這么看著她,眼里按捺的不是暗涌,反而是怕給她制造負擔的溫柔。
好像只要配偶能偶爾回家看看,就能無條件放任她去玩去浪的“他超愛”人夫啊。
甚至他在看瘋狼時,眼神都沒什么攻擊性,眼里帶著一點打量,也是那種“善意”的打量,在幫她檢查她今天的伴侶有沒有哪里不妥。
瘋狼一副被過期食物惡心到了的樣子:“他在那裝什么大度呢?”
卿鳶想了想還是沖狼王擺擺手,打了個招呼,狼王沖她微微頷首,眼里多了點笑意,通過標記傳來剛正端莊的心聲:“玩得開心。”頓了頓,“主人。”
卿鳶被這聲“主人”擊中了,耳朵頓時就熱了起來。
像狼王這種看起來就絕不可能叫別人主人的哨兵突然這么一叫她,她也說不出來具體為什么,反正就覺得熱血沸騰的。
明明他這么叫她的時候,鄭重又真心,根本沒有其他想法。
沖狼王尷尬地笑了笑,卿鳶不敢再往他那邊看了,背過身,拉著瘋狼去另一邊。
瘋狼側著臉一直盯著訣君,直到最后才收回目光,訣君沒有死皮賴臉地追上來,也沒有在向導不看他的時候,變臉露出真面目。
他低下眼睫,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訣君沒有裝大度。
他是真的全心全意地為她著想。
為了她,打碎牙都能吞到肚子里,更何況是一點嫉妒,一點貪心。
要說有誰適合做她的王后,那就只要他了。
“還是讓那家伙當主人的王后吧。”瘋狼冷不丁開口,開啟胡言亂語模式。
忙著找合適地方待著的卿鳶啊了一聲。
瘋狼面無表情地繼續(xù):“瘋狗還是掛個名分,不要占那么重要的位置,還要天天為主人操心其他小狗,我怕氣死自己。”
不是,怎么還選上了?卿鳶無語,她還沒當王呢,瘋狼怎么就開始給她安排后宮了,還給自己安排了個“妃”的位置,把王后位置留給了他哥哥。
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宮斗版)嗎?
卿鳶不想跟他繼續(xù)這個奇怪的話題,拉著他到旁邊選甜點,小聲問:“訣君隊長都要以帝國皇室成員的身份參加宴會,你不用嗎?”
瘋狼不覺得有什么要壓低聲音的必要,他瘋勁兒上來,可以跳到宴會廳上面,踩著那些所謂的皇室成員的腦袋,說要把他們都弄死,自己當?shù)蹏洗蟆?br />
反正在帝國恢弘的表面下,就是一群腐朽,又舍不得放開權力的老家伙,只要抱著同歸于盡的想法,那群老家伙就會怕了。
他們可舍不得死呢,早就和幾家科技公司聯(lián)系上了,不知道出賣了多少東西,就為了讓那些科技公司研究出來讓他們多活幾年的邪門辦法。
訣君那家伙那么正直當然不會和他們同流合污,他想要架空清除他們。
呵,天真,這種從根就爛透了的東西就得徹底毀掉才行,瘋狼百無禁忌,無法無天,但還是隨著卿鳶壓低聲音,他喜歡和她說悄悄話的感覺,像是在交換只有他們知道的秘密:“不用,我只有在需要他們的時候,才會回去,他們也很希望我假裝不認識他們。”
卿鳶看到瘋狼沖她咧嘴,露出個“乖巧友愛”的笑容,猜到他是怎么折騰帝國皇室的了。
她剛要說什么,看到二樓走過一群人,他們有人身上披著繡著繁瑣復古金紋的斗篷,有人則穿著科技感十足的貼身制服,像是來自不同時空的兩種人匯聚在一起。
這些人身上的味道……好奇怪。
卿鳶皺起眉,目光落在那些穿制服的人身上,他們胸口有沙漏S的圖騰,他們的味道還算比較好,雖然亂七八糟的,但無名菌的香氣把混亂的香氣壓制住了,勉強能聞,而那些穿著斗篷的人身上則有種“劣質香水”的感覺,人工痕跡非常明顯,離那么遠,還是讓卿鳶覺得嗆鼻子。
“他們是誰啊?”卿鳶聲音更輕了,還把瘋狼往柱子后面帶了帶,不太想讓在二樓欄桿處俯視下方的那些人看到他們。
“皇室成員咯。”瘋狼懶洋洋地陪她躲狼狼,很沒誠意地狼狼祟祟,來了點興趣,低下身,和她一樣只露出一雙眼睛,暗中觀察他們,“看得出他們都要好幾百歲了嗎?”
“幾百歲?”卿鳶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地又把那些人看了又看,“感覺他們只有二三十歲,你們狼族這么長壽顯年輕的嗎?”
“都是科技,狼族只有頭狼才有選擇延續(xù)壽命的權力,但也要付出代價,需要和下一代頭狼進行廝殺,贏的才可以活下去,而且活下去也被狼族的使命綁定得死死的,要帶下一批狼群。”瘋狼神情越來越認真,喉結隨著他給她的解釋一動一動的,非常吸引卿鳶的注意力,解釋完,轉頭看到她盯著他的喉結,挑起眉,“主人,你到底要聊正經的,還是……不正經的?”
卿鳶皺了皺鼻子:“都是科技是什么意思?”
“那些穿制服的都是科技公司的人。”瘋狼看向二樓,眼神很冷,稍微停頓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把那些事情告訴她,“那些被基因改造過的小貓小狗,都和這個科技公司有關系。準確地說,軍區(qū)的實驗計劃都有他們參與,只是軍區(qū)從來不對外宣布這些。”
“軍區(qū)和他們一起對哨兵做實驗?”卿鳶有點恍惚,她可是把科技公司當大反派看的,如果他們和軍區(qū)是合作關系,那……
瘋狼其實不是很理解她的詫異,看了她一會兒:“這有什么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卿鳶皺起眉,“又沒有人把你當做實驗對象,你不會明白的。”她知道不能怪瘋狼對汪汪大隊和貓貓隊他們沒什么同理心,他生活的世界理所應當?shù)匕焉诒敵珊牟摹?br />
差的耗材要想辦法把他們加強,哪怕犧牲掉他們的性命也無所謂。
好的耗材也沒好到哪去,照樣要為沒把他們當人看的軍區(qū)賣力,被所謂的人工智能隨意生死。
她知道,但她還是有點看不慣他這么理所當然地覺得別的哨兵就應該被當做實驗對象。
瘋狼察覺到她語氣不對,皺起眉,看了她一會兒,勾起唇,笑了一下:“誰說沒有人把我當做實驗品?主人是覺得我沒有那個價值嗎?”
這是什么腦回路?卿鳶冷靜了一下,語氣緩和多了:“你參與的是什么實驗?”她上下打量瘋狼,感覺他除了癲顛的,別的都很正常。
“你又不關心,不告訴你。”瘋狼不看她,看二樓的那群人。
這難不倒卿鳶,他都被她標記了,之前是她不想,如果想,瘋狼從里到外每個地方都藏不了秘密:“你不告訴我的話,那我自己檢查了。”
瘋狼也不怕,瞥她一眼:“來啊。”
卿鳶沖他用力地哼了一聲,也往二樓看,聲音嚴肅了一些:“會影響你的身體嗎?就像烏曜隊長他們一樣,火元素還會失控反噬自己。”
瘋狼微微低下眼睫,在卿鳶以為他不會回答了的時候,他開口:“不會,像我這樣的瘋狗只會傷害別人。”
卿鳶輕輕戳戳他:“那我是不是應該離你遠一點?”
看她把他當定時炸彈戳,一副又小心翼翼又不怕死的樣子,瘋狼氣笑了,咬牙切齒:“傷害誰也不會傷害你,我惜命的主人。”
卿鳶還要說什么,看到二樓那些人分開,給一道身影露出條路,讓他走到欄桿前,那人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幾條毛茸茸的黑色尾巴。
這尾巴她見過,她在繭房進行模擬訓練時,匹配過一個很厲害的精神系哨兵,把她代入幻境,而她全然不知,被他耍得很狼狽。
她還想跟扶珩隊長做好精神系攻擊與防御訓練,再找這個哨兵battle一下呢。
她看到那些穿科技公司制服的人沖他微微鞠躬行禮。
他竟然是科技公司的人?
“那個是他們公司的老板嗎?”卿鳶問身邊的瘋狼。
“據(jù)說是二把手,但誰也沒見過他們公司真正的老板,你要是很想知道他們公司的事情,我可以叫人去打聽一下。”瘋狼蹲在她身邊給她提供情報的樣子透著不自知地乖順,讓卿鳶更后悔剛剛遷怒他了,把他的尾巴抱住,在手心里調動了一點精神力,放在懷里溫柔摸摸。
瘋狼喉結滾了一下,警惕但又忍不住爽地看她:“干什么?”
卿鳶一開始是為了補償他,后來感覺他的尾巴好軟好蓬松,就把它抓起來輕輕貼在臉頰,看著瘋狼的綠色獸眼:“喜歡。”
瘋狼好像被人用子彈打到額頭中心了,眉眼展開,顯出一點茫然,過了一會兒才別別扭扭地冷下臉,靠近她:“不許喜歡,只許討厭我。”
“就要喜……”下意識要和他反著來的卿鳶停住,捏了下他的尾巴尖,“詭計多端。”
本來就是很拙劣的把戲,被她識破也沒什么所謂,瘋狼沒說話,尾巴向他的脊椎送來一波波如同電流竄過的酥癢,很想抽回尾巴,但硬是沒有這么做,只默默換了個姿勢蹲著,像是看著二樓,眼神卻漸漸渙散開,但他的思緒還在為她而轉動,偏頭,有點沒力氣地問:“你問這些,是因為他們盯上你了嗎?”
瘋狼這副被rua得欲生欲死,飄忽忽的樣子真的很好看,卿鳶捏了捏他的下巴,又捋了下他的尾巴,看到他實在蹲不住,抱住自己的長腿,把臉埋起來,過了一會兒露出雙獸眼又軟又兇地瞪她,卿鳶假裝什么壞事也沒做,一臉嚴肅地點點頭:“嗯,他們也邀請我來這個宴會了,應該是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瘋狼皺起眉閉上眼,是為她,也是因為她,為她擔心,因為她對他尾巴的折磨,睜開眼,眼神想要殺了她這個用讓他越發(fā)不虛無的快感凌遲他的劊子手,更想要她用更重的痛苦和歡愉殺了自己。
這種情況下,他竟然還在思考她的事情:“要殺了他們嗎?”
卿鳶搖搖頭:“你做不到的。”不是看不起瘋狼,他會為了達成目的,耗盡自己最后的一滴血,這樣瘋狂的哨兵無疑是一個大殺器,就算無法殺了他們,也能從他們身上咬掉一大塊肉,但對方和軍區(qū)有千絲萬縷的關系,軍區(qū)里有數(shù)不清的哨兵,掉一塊肉,對他們來說根本無所謂。
而且如果幕后黑手是人工智能,死亡對它只是個概念,只要把數(shù)據(jù)保存好上傳,以后就能找機會穢土轉生。
瘋狼是瘋,不是狂妄愚蠢,沒有反駁她的話,閉上眼,眼睫隨著她思考時從尾巴上方滑到尾巴尖的手指微微打顫,聲音很輕:“可我愿意為主人去死,我想這么做。”
這樣主人一定會永遠記得他,永遠給他留一份骨頭,優(yōu)先給他,讓其他小狗嫉妒。
“沒事死什么?”卿鳶捏捏他的尾巴,把他的尾巴繞到手腕上,彎折時,能感覺到他的尾巴骨很不服氣被她“強迫”這樣做,但她只要稍微用力,它又會乖下來,纏住她。
瘋狼好像更難受了,泛著潮紅的臉藏在長腿間,側頭用獸眼看她,卿鳶也看著他:“怕我有危險啊?”
瘋狼笑了一下,他確實怕,可是。
卿鳶沒聽到瘋狼的回答,準備自己點頭,自問自答。
她也好怕啊,卻聽瘋狼用微啞的聲音緩緩說:“要當王的主人,只需要墊腳的石頭,清掃垃圾的瘋犬,不需要任何人自以為是的保護。”雖然他還是會在有危險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擋在她面前。
但她是他的王,是他的主人。
他仰起眼睫,看著她,好像看到她坐在高高的王座上。
在他眼里,她足夠強大,他不會因為怕,把她“關”在自己的身后,或者對她指手畫腳,讓她選擇他認為更安全的方案。
她要向前走,向上走,向萬眾矚目、受人仰望的地方走。
這路上一定是危險的。
同樣也是刺激的,他知道現(xiàn)在的她一定會喜歡,以后會越來越喜歡。
他也喜歡,他也越來越喜歡,訣隱注視著向導的獸眼眼底隱隱可見燃燒的火光,熾烈也瘋狂。
所以,他會跟著她,到他生命熄滅的那一刻。
卿鳶聽到瘋狼的話,低下眼看他,從他眼里看到了勃勃野心,看到了自己。
她在他眼里好像比現(xiàn)實里漂亮很多誒。
卿鳶對他眼里的自己,對他笑了一下,點點頭:“好啦,不要拍馬屁了,我知道了,會罩著你的。”想到什么,又小小聲地叮囑,“說是這么說,但如果有人想打我,你也不能袖手旁觀。”
瘋狼慢慢地沖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浪費他感情。
咬牙:“知道了,我會替主人咬他們的。”
卿鳶滿意地拍拍他的尾巴,看了看,她和瘋狼不知不覺地都躲到桌子下面了,他們兩個也是老大不小的成年人了,這種行為實在太幼稚。
瘋狼都那么看得起她了,她還這么躲著,真的有點丟人。
Shame on me!卿鳶默默在心里唾棄了一下自己,拉著瘋狼站起來。
瘋狼表情別扭,手讓她拉著,人卻不肯站起來:“等一會。”
卿鳶看了看他,懂了,剛要開口。
瘋狼抬眼死亡凝視她:“變態(tài)。”
他也會預判她了?卿鳶哼了一聲,等瘋狼緩過來的時候,拿了個盤子夾了些點心,一邊吃,一邊投喂瘋狼。
投喂兇獸有風險,好幾次,他都要咬到她指尖了,被她拍了下臉,才臭著臉老實下來。
有道機械音從她身后響起:“卿鳶小姐,我的主人想請您到二樓聊一聊。”
第118章 開始升破級
會客室, 卿鳶坐在鋪著紅絲絨的座椅上,看到瘋狼口中的百歲老人·皇室成員為她倒茶。
他們在外面可不是這個樣子,很矜貴傲慢, 一進房間,卻對坐在她對面的哨兵畢恭畢敬,因為哨兵把她奉為上賓, 他們對她的態(tài)度也很恭敬。
“你們可以下去了。”哨兵擺擺手, 語氣說不好是懶倦還是冷淡, 聲音非常好聽, 好聽得勾人,又讓卿鳶想到了九尾狐執(zhí)行長。
門板被人輕輕關上,幾乎沒有發(fā)出聲音, 哨兵很不注意形象地癱在椅子里, 黑色的大尾巴像是一大團柔軟的火焰簇擁著他。
他看了她一會兒,慢慢坐直:“卿鳶向導認出我了?可是, 我們上次見面都戴著眼罩, 應該看不到對方的。”
“我上次摘掉眼罩后, 看到了你的尾巴。”卿鳶看向他那些比綢緞還絲滑,但又很蓬松毛茸茸的尾巴,“這樣的尾巴, 應該不多見。”
哨兵抬起手,手指摸了摸他搖曳的尾巴尖:“只是因為尾巴嗎?向導不記得我, 哦,不。”他糾正了自己, “我們的味道了?”
卿鳶確實記得他的味道,也確實是因為他的味道確定他和“整”過她的哨兵是一個人,上次不知道他靠精神系技能, 還是他本身就有古怪,讓他從他身上聞到了兩種的氣息,甚至在幻境里,她看到的也是兩個“人”,打破幻境后,才意識到哨兵只有一個。
“你身上有很多種味道。”卿鳶想了想,干脆明牌,“不只上次我聞到的兩種味道。”
哨兵在覆面后輕嘆了一聲:“向導進步好快啊,幾天不見,就能看穿我的偽裝了,我在軍區(qū)待了那么久,都沒被人發(fā)現(xiàn)過呢。而且……”他停下來,感受了一下,“還學會用精神屏障了,好……特別的精神屏障,不只能保護你,還有攻擊性……”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后一個話音泄出了無法壓抑的輕顫,仰頭靠在椅背上,黑色的尾巴緩緩繃直,一起卸力,乖順地落在他身上。
覆面讓他本來無聲的喘息有摩擦的聲音,看著天花板緩了一會兒,偏頭看卿鳶:“很痛但又很爽,我能懂孩子們?yōu)槭裁茨敲聪矚g找卿鳶向導了。”
他的這種反應太常見了,在變態(tài)堆里算特別普通的那種,泯然眾人矣了都,卿鳶處變不驚地看著他:“如果你不能保證不會隨意對我使用精神系技能,那我只能認為你對我毫無尊重,也沒有什么‘聊一聊’的必要了。”
哨兵重新坐起來,又看了她一會兒:“向導覺得我用什么保證,才會讓你放心呢?”頓了頓,他想到了一個方案,“我讓你用精神鏈鎖住我的精神巢怎么樣?”
不怎么樣,這個哨兵身上不只有很多種“精神力”的味道,所以讓她有種他的身體里藏著很多哨兵的感覺,他的身上還有很多污染源的味道,光是無名菌就有很多代,很多變種。
簡直就是個行走的培養(yǎng)皿,還是那種好幾年沒洗過,亂七八糟地什么都長,很危險。
她可不想貿然用自己的精神鏈連接他,想想就很“臟”。
而且哨兵這么提議后,讓她有種感覺,他在引誘她連接他。
卿鳶打開包,從里面翻出個小金屬盒,它識別了她的生物信息自動解鎖打開,變成了一個帶抑制劑管的金屬項圈。
她丟給他:“戴上。”
哨兵看著她,過了一會兒才把視線低下,看她丟出來的東西:“卿鳶向導參加宴會時還帶這種東西嗎?安檢竟然沒有檢查出來,是護衛(wèi)隊的失職。”
“是我屏蔽了設備,如果要怪,就怪研發(fā)它們的科技公司實力不行吧。”卿鳶沒看到什么安檢設備,但她知道肯定有,而且肯定是這個哨兵所在的思諾亞科技公司研發(fā)的。
把鍋甩給他們正合適,她才不會給他們機會責怪汪汪大隊他們。
哨兵看出了她維護護衛(wèi)隊的想法,輕笑了一聲,拿起那個項圈,看到它除了自動給運轉精神力的哨兵注射抑制劑的功能,還有電擊功能,最低級的檔位電流都很驚人。
好一個對自己人心軟護短,對外人心狠殘忍的向導。
黑色的尾巴輕輕搖晃,感覺心情很好的樣子。
“它是能保證向導的安全了,但我的安全怎么辦?”哨兵撥開覆面下端,露出在深色襯托冷白得晃眼的脖頸,用項圈比劃了一下,金屬材質的項圈擦過他突出又漂亮的喉結,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紅痕,像是在勾引人就虐那里,那里脆弱得一碰就會冒出記錄施虐者罪行的印記,“戴上它,我不能用精神力,一動就會被向導懲罰,那豈不是任由卿鳶向導為所欲為了?”
他好像很擔心,但語氣里又隱隱帶著蠢蠢欲動的期待和興奮。
茶里茶氣的瘋癲顛,卿鳶給他分好類別了:“你可以選擇不要,我不會逼你。”她說著靠在椅背上,沒有要起身靠近他,強制性把項圈給他戴上的意思,甚至連勸都不想勸。
哨兵注視著她,慢慢地偏了偏頭,把項圈放到脖頸上,輕輕扣好:“卿鳶向導可以在電我前警告一下我嗎?我對電流比較敏感,會做出有礙觀瞻的失態(tài)事情。”
卿鳶沒理他,看到項圈紅燈亮起來,低眼看光腦,確定項圈數(shù)據(jù)都有正常傳輸,沒被哨兵做手腳,這才抬起頭。
“這么謹慎啊。”哨兵靜靜地看著她檢查完,“那向導有沒有確認過,這套項圈是不是我們公司研發(fā)的,畢竟我們公司的實力不太夠。”
卿鳶頓了一下,她當然確認過,但這種項圈要么自己定制,要么買成品,定制需要時間,而像樣的成品的市場幾乎都被思諾亞公司壟斷了。
但她不會承認她沒別的辦法,看向哨兵:“就是要用你們公司研發(fā)的項圈栓你們公司的狗。”
“狗?”哨兵輕輕重復了一遍她的用詞,指尖隔著覆面撫過嘴巴的位置,好像這個字的發(fā)音讓他唇舌很癢一樣。
“你找我有什么事?”卿鳶不想跟他廢話,瘋狼還在外面,雖然她會通過標記讓他知道她沒事,但難保他瘋勁兒上來,拆了這里。
“想向卿鳶小姐道個歉,上次我對你很無禮。”哨兵說著,親自給她倒了杯茶。
無論是皇室成員,還是他沏的茶,卿鳶都不會碰。
“有話直說。”卿鳶不喜歡跟人打太極,“還是要我打開電流,逼你說實話。”
哨兵眨了下眼,向導強勢的態(tài)度讓他罕見地意外了一下,轉而眼里浮現(xiàn)出笑意:“看到我戴上項圈,向導小姐就不裝了。”
“你沒戴上的時候,我也沒裝,如果你覺得我很好欺負,那也是你自己想象出來的。”卿鳶點了點光腦,讓哨兵感受了一下低檔電流的“快樂”。
他竟然沒騙她,真的對電流非常敏感,她才打開,他毛茸茸尾巴就都蜷縮在一起,人也耐不住,快要從椅子上滑下來。
這種狀態(tài)下,他是沒辦法說話的,但卿鳶還是開了一會兒。
誰讓他上次那么耍她。
等她關掉電源,哨兵從正面對向她,變成了側身,靠在椅背上,大口呼吸了幾次才有力氣偏頭看向她,氣息顫抖地笑了一下:“我們公司的實力好像也沒有卿鳶向導說的那么不堪。”
卿鳶真是不想跟這個“臟”哨兵有任何無效交流,指尖又要落在光腦上,哨兵還算識相,被項圈壓著的喉結滾了一下,坐起身:“我想請卿鳶向導幫我一個忙。”他知道她沒耐心聽他說其他,精簡了自己的話語,“我的精神巢被污染源占滿了,再繼續(xù)下去,我會變成怪物的,向導你能救救我嗎?”
卿鳶沒直接拒絕,反問:“你們公司沒有辦法解決你的問題嗎?”
哨兵輕聲說:“他們就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如果向導愿意幫我,我可以奉上我的一切,只要你不嫌棄,你的項圈我可以一直戴著,反正都是做狗,不如找一個我喜歡的主人。”
這回輪到卿鳶盯著他看:“聽你這么說,感覺你好可憐啊。”
哨兵乖乖地點了點頭,從椅子上下來,跪在她面前,從下往上看她的漂亮眼睛里好像有個小勾子,想把映在他眼里的身影勾到藏在深處的巢穴里。
卿鳶忍不住靠近他,在那個小勾子覺得獵物上鉤,要加快速度把她帶進自己領地的時候,獵物聲音很輕地問:“這個項圈對你根本沒用,對吧?”
他又在“催眠”她。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竟然使用了精神力卻沒讓項圈檢測到他的精神力波動。
項圈鎖不住他的精神力,沒關系。
卿鳶抬起手,放在哨兵臉邊,外放的精神力泛著水光,像一層流動的薄膜快速將哨兵包裹。
物盡其用,雖然知道項圈壓制不住他,卿鳶還是手疾眼快地把所有檔位都打開,項圈里的抑制劑一管管扎進哨兵的脖頸,直到打空,最強的電流竄進他的身體。
卿鳶感覺到了,項圈不是對他沒用,而是他的精神力太多了,而且每個都可以獨立運轉,他可以分出精神力來對抗項圈給他的影響。
被她連著暴擊的哨兵終于露出真面具,蠱惑的眼底顯出殺意,但還是沖她笑了一下,不再掩飾自己的精神力,想要掙開她的精神力。
可和水流一樣的精神力根本不在乎被暴力破壞,他們的流動性太好了,漏了一塊,也會馬上補好。
最關鍵的是,它們對哨兵精神巢里的無名菌有致命的誘惑,卿鳶都能想象到它們在哨兵精神巢里吵著“吃掉我吃掉我”的畫面,哨兵只能又分出自己的其他精神力,去壓制那些無名菌。
“你是故意讓你的精神巢被污染的吧?”卿鳶看著沁出汗水,讓覆面都變得濕噠噠的哨兵。
她在身上聞到的無名菌味道香得很奇怪,很多變種是她從來沒聞過的,仔細辨別,就會發(fā)現(xiàn)這些變種有人工改造過的痕跡。
她不知道這個狗科技公司又想用無名菌做什么實驗,但這個哨兵,這個身體里有好幾種精神力的哨兵,絕對不可能是弱小可憐的受害者。
她甚至有個大膽的猜測,他身體里的多種精神力,是他“吞噬”別的哨兵得到的。
她的精神力當然沒辦法和這個“怪物”的精神力硬碰硬,好在這家伙自作聰明,為了“勾引”她,給自己的精神巢里塞滿了無名菌。
這次,無名菌算是幫到她了,和她里應外合,拖住了哨兵。
她打不過他,但通過外放精神力暫時鎖住他的身體還是可以的。
“感覺怎么樣?”卿鳶問,隨著她的聲音,仍然很難受的哨兵卻無法再自如地沁出汗水,身上所有肉眼無法看到的縫隙孔目艮都被一層看不到的薄膜緊緊覆住,最后甚至都沒有余地呼吸。
他的精神力再多,也有被耗空的時候。
卿鳶已經準備好了,如果這些還不夠,她就把身上的武器首飾都砸他身上。
搞不死他,也要讓他藍條都空了。
還好,這個哨兵也沒她想的那么不可戰(zhàn)勝,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精神巢里有太多對她有莫名好感的無名菌了,他的精神力也不太想攻擊她,掙扎了幾下就自動放棄了抵抗,哨兵寬闊的肩背塌下去,一只手撐在地上,一只手抓著項圈,抬起眼看著她。
眼尾那么紅,眼眶卻異常干燥。
好熱好疼好癢好渴,這些感覺都那么強烈,在他的身體瘋狂尖叫,可都發(fā)泄不出來,全都被她的精神力薄膜堵著。
他就像被塑料膜包裹住,安靜發(fā)酵的面團,而這層塑料膜本身還會給他很多不可言說的刺激,因此身體的每個分子都在激烈碰撞,迸發(fā)出更多欲念,欲念被薄膜捂著,只能作用在他自己的身上,讓他更熱更痛更癢更渴。
他被封閉的身體還能痙攣戰(zhàn)栗,卻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這些被禁錮的液體每一滴都轉化成對他的折磨,像融化的蠟油,滴在他繃得不能再緊的神經上。
第119章 開始升破級
最后連呼吸的權力也被她握在手里, 明明知道沒有用,但哨兵的指尖還是扣緊項圈,眼前的人, 耳邊的聲音都變得模糊,像是隔著層水:“失去對身體的控制權,應該就不用擔心會做出有礙觀瞻的失態(tài)事情了吧?”
該失態(tài)還是失態(tài), 他不看自己也知道, 他現(xiàn)在伏在地上, 想要汲取空氣的樣子有多糟糕。
只是不能不經過她的允許, 向外釋放罷了。
她的精神力并不滿足只在表面控制他,還想滲入他的身體,通過操控他身體的關節(jié), 把他當做提線木偶。
卿鳶感覺到哨兵向她“投降”的精神力又開始反抗她, 儼然對做她的“洋娃娃”這件事很是抵觸。
卿鳶試著和哨兵復雜又強大的精神力對上,他的精神力好像對她的精神力過敏似的, 不敢纏太緊, 時而就后縮一下, 哨兵本人臉上也越來越紅,要不是她的精神力還堵著,他現(xiàn)在可能就化成一灘水了。
即使這樣, 他還是守住了最后的陣地,沒讓自己的身體徹底成為她的玩具。
卿鳶確認了一下, 她目前只能做到這個程度,沒再浪費時間和精力去做暫時做不到的事情, 看向哨兵,傾身去扯他的覆面。
哨兵側頭想躲,被卿鳶的精神力把臉掰了回來, 他轉回來了,她反而不急著把他的覆面拿下來,勾著它,讓它時上時下,摩擦著他的鼻尖和嘴唇。
讓他的心臟游走在暴露和不暴露的刺激之間。
玩夠了,才把他的覆面一點點拉下來,特別特別慢,像是凌遲他的自尊心和羞恥心,聲音輕飄飄地踐踏著他:“原來你知道自己見不得人啊。”
哨兵也不掙扎了,看著她,終于被扯下來的覆面落在他鎖骨上。
卿鳶看著哨兵露在外面的臉、。
好想罵人,這些哨兵怎么不管多討厭,都有張人神共憤的漂亮臉蛋?這個哨兵甚至還是艷麗妖冶的類型,長相非常有視覺沖擊力,唇卻又很薄,在濃重的艷色里添了清冷涼薄的氣質。
像是個冷清冷心卻能靠臉蠱惑蒼生的狐貍精。
狐貍……卿鳶抬起他的下頜,他也徹底不裝了,銀色的發(fā)間冒出一雙黑色的狐貍耳朵。
還真是和執(zhí)行長一樣的九尾狐貍,哦,不對,他的尾巴好像不是九條。
卿鳶先沒去數(shù)他的尾巴,她發(fā)現(xiàn)他的臉上有一些蛛網似的黑色細紋,指尖碰到,那些細紋不是平的,隨著她的觸碰,紋路還在以極慢的速度從中心往外擴散。
好像靡麗圣潔的白瓷神像被摔出了細細的裂紋,腐爛妖邪的真實氣息從這些縫隙里隱隱透出來。
漂亮但邪氣叢生,仿佛不詳化作了人形降臨凡間。
卿鳶皺起眉,她是真的感覺哨兵臉上的細細裂痕中有冷颼颼的氣息冒出來纏上她的指尖,她放開手,直起身遠離他。
哨兵看出她的嫌棄,卻沒有不滿,反而在窒息的煎熬里抽出空閑扯起唇,牙關因為難受重重咬著,唇角病態(tài)的笑意卻在加深,仿佛很喜歡她的這個反應。
卿鳶看了一眼他的嘴巴,覆在上面的精神力退開,哨兵終于可以呼吸了,低下頭深深地吸進一大口氣,隨著吸氣,窄腰低下去,肩胛突出,縱然有制服遮擋依舊能看到背部肌肉的漂亮輪廓。
他顫抖著,幅度越來越大,卿鳶都要以為他癲癇了,卻見他抬起頭,對她笑得招搖,虛弱的聲音輕快興奮:“向導應該是第一次對哨兵這樣用精神力吧?”
他猜得挺準的,卿鳶最近一直在開發(fā)她外放的精神力的不同用法,練習過很多次,但真正實踐,今天確實是第一次。
“那些孩子們都沒嘗過的,只有我體驗到了。”哨兵被她整得奄奄一息的樣子,重點卻偏得很厲害,喘著氣,又笑起來,“這么看來,我也是向導小姐的實驗品咯。真是好榮幸啊。”
卿鳶靠在椅背上,抬起腳,撥開他纏在一起的尾巴,數(shù)著數(shù)量:“我可沒有你們公司可以隨便用人做實驗的實力和愛好。”
八條尾巴。比執(zhí)行長要少一條。
哨兵好不容易獲得赦免的呼吸因為她的鞋尖撥弄他的尾巴而又變得亂七八糟,他低下眼,看著地面:“向導小姐就這么厭惡實驗嗎?可只要活著,就會被‘這個世界’拿來做實驗,今天讓氣溫變冷一些,看這些人會不會多穿衣服;明天再多制造些污染源,看他們能不能活下來,能活多久……”他抬起眼,眼里沒了笑意,看起來正常了很多,“我們只是做了每天,每個人身上都會發(fā)生的事情,而且初心是好的,是為了讓沒有能力的人獲得能力;能力太弱小的,變得強大;強大但又不滿足的,突破自己的極限。我們想要更多人活下去,活得更好,應該比隨便改變變量,不管我們死活的‘這個世界’好得多吧?”
邪開始傳教洗腦了,什么這個世界也在拿人做實驗,和那種掌握了科技,就妄圖做上帝,操控人類的瘋子異曲同工。
不聽不聽,因為前世受到的相關教育,卿鳶對邪教特別敏感,對哨兵蠱惑的聲音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目前確實會有一些犧牲。”哨兵靠在椅子腿上,聲音很輕,“但在未來,每個人都會是實驗的受益方。”
卿鳶對這種大餅是一個芝麻都不吃:“你又是通過什么實驗讓自己變強的?”
哨兵對她“油鹽不進”的態(tài)度并不意外,看向她,慢慢地咧開嘴笑起來:“涉及到公司機密的問題,可以等到向導小姐加入我們以后,再慢慢講給你聽。”
“卿鳶向導的精神力很適合被研究……”哨兵話音一顫,感覺到她讓箍著他全身的精神力薄膜波動起來,過分強烈的刺激,讓他分不清是痛還是爽,吸著氣笑出來,“但更適合用來給別的哨兵做實驗,如果你同意,我會成為向導小姐的零號實驗品。”
讓她加入他們?休想。卿鳶讓精神力把哨兵搓扁揉圓,狠狠收拾了一頓,他的唇間溢出破碎的哭音,全身卻干燥得好像被烈火烘烤,掙扎著看她的眼睛像在笑,又像在哭。
卿鳶看著他那雙很能令人為之心疼心碎的眼睛,用精神力堵住他的嘴巴,讓他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這抽走了哨兵最后的支撐,他倒在地上,背對著她,身體蜷起,手指握住了椅子腿,椅子腿當然沒有能力救他,被他一捏就折斷了。沒等卿鳶反應過來,就看到他舉起手,把斷掉的椅子腿狠狠扎到自己的小腹上,還深深攪動了兩圈。
他是帶著精神力把椅子腿送進腹部的,暫時穿透了她的精神力薄膜,可當椅子腿深深陷進他的體腔,他的精神力又像潮水撤走了,她的精神力薄膜沒了阻礙,瞬間復原,讓哨兵無法流出血液。
哨兵嗚地蜷起身體,大尾巴像被子一層層蓋住他,毛毛尖端隨著他笑得顫抖的身體搖晃。
這些哨兵真的是一個比一個瘋,這個像是由泥沼污泥捏成的狐貍,表面光鮮亮麗,內里卻不知道腐爛成什么樣子了,竟然通過這種方式,幫她虐自己,還越被虐越開心。
卿鳶讓哨兵轉過來,撤走堵嘴的精神力,他渙散的眼瞳看起來還有幾分純真,但隨著眼睛聚焦,越來越勾人,純真不見,只有顛顛的挑釁玩味,他沒有力氣起身,唇舌間可以看到不被允許離開他身體內的鮮艷血液,輕聲問:“向導小姐想要殺了我嗎?”
卿鳶可不覺得她能殺得了這個一看就被很多反人類實驗浸淫過的詭異哨兵,萬一再觸發(fā)什么大招就糟了。
而且,她殺了他,也別想走出這里了。
“向導小姐舍不得我死掉嗎?”哨兵虛弱地低下眼睫,“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么在意我的性命。”
他裝得很像,但卿鳶不相信,退一萬步來講,他靠這張臉,靠自己的身體都能勾得人把他放在心尖,別說讓他死,就是讓他掉點皮兒都心疼。
他又不是那種放不下身段勾引人的硬骨頭,他是為了利益什么都能犧牲的家伙,會利用一切能利用的,讓自己過得好。
這樣冷血自私的利益主義者,美強到了一定程度,真的很難慘,除非自己作。
他拿的不是救贖劇本,她也是。
“我確實不會殺你,但是。”卿鳶捏起他的臉頰,目光在他的臉上尋找合適的位置,“我會給你打上我的標記,讓你的公司知道你如愿以償?shù)乇撑蚜怂麄儯晃医邮埽蔀榱宋业墓贰!?br />
卿鳶找好了位置,就在他的右臉,有黑色裂紋的地方,心情很好地彎起眉眼:“至于他們會怎么處理你,那我就不知道了。”
哨兵單手撐在地上,聽著她的計劃,看她的目光更癡纏,輕笑了一聲:“做得這么明顯,會有人信嗎?”
“他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給你打上標記以后,不管你是否愿意,都會和我意識相通,很多機密就不再是機密了,你的公司如果他們真的還信任你,那我就多了個自由出入他們核心區(qū)域的電子眼……”卿鳶拍拍他的臉,像打針前先拍拍讓血管出來一樣,“那也不錯。”
哨兵點頭,認同她說的有道理:“不怕他們會殺了你嗎?”
怕也沒用,他們已經盯上她了,卿鳶沒這么說,表現(xiàn)得很有把握的樣子:“他們派你來找我,就已經說明了我的價值,而且最近軍區(qū)急缺向導,你們動不了我。”
“那我呢?”哨兵慢悠悠的,不像是她手下待宰的羔羊,反而像是幫她逐條分析利弊的合作伙伴,“我會乖乖讓你標記我嗎?”
卿鳶沒說話,看著他,哨兵唇角緩緩勾起來,不是那種很顛的笑,反而有點認真:“好吧,我確實會讓向導小姐標記的,還沒標記就這么爽了,我不會拒絕更爽的體驗的。”
“但是向導要標記我,就要和我連接。”他看著她,隨便她拍著他的臉,眼底靜靜地顯出邪氣,“不嫌我的精神巢臟了嗎?”
這家伙看著瘋瘋的,觀察力卻很強,不動聲色地掌握了很多信息,把她的想法猜得八九不離十。
不知道是精神系哨兵的天賦還是他自己有的能力。
“不用連接。”卿鳶動作放輕了一點,撫過哨兵的側臉,他的眼睫因此微微低下來,很像被rua毛rua舒服的貓。“這也是我第一次嘗試直接用精神力在哨兵身體上標記,我的零號實驗品。”
她其實沒指望這么做真的能標記得了哨兵,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先例,不過,也從來沒有向導能把精神力外放出來就是了。做個假的標記,讓這個哨兵頂住了她的狗的名頭,她的目的就達成了。
卿鳶是這么想的,可哨兵卻因為她用“我的零號實驗品”稱呼她,抬起眼看向她,慢慢地虛起眼,尾巴一起勾卷起來。
卿鳶還用精神力薄膜覆著他,仍然什么也流不出來。
可她從他的眼里,看到了他因為她的話,經歷了一次在正常情況下會十分濕淋淋的快樂。
有病吧?卿鳶無語,見過變態(tài),但這種因為一句話,一個詞就爽成這樣的變態(tài),還是屈指可數(shù)的。
等到眼瞳聚焦,他抬起手,有點饜足地用指尖勾出一點口腔里的血液,又伸出舌尖舔掉,好像這點自產自銷的水分能緩解他的干涸一樣:“開始你的實驗吧,卿鳶小姐。”
卿鳶沒再廢話,為了更好的控制精神力,她把它們凝聚在指尖,指尖劃過哨兵的臉頰,留下她的名字。
哨兵氣息越來越不穩(wěn),后面又開始喘了,卿鳶指尖不穩(wěn),皺起眉,很自然地給了他一巴掌。
哨兵不動了,眼睛卻緊緊盯著她,無聲綻放著煙花。
卿鳶覺得惡心,用精神力把他的眼皮黏住了。
她的名字逐漸成形,她的精神空間里也有異動,卿鳶感受了一下,發(fā)現(xiàn)越來越清晰的是哨兵的精神投影,她和他的聯(lián)系越來越緊密。
不會吧?
她真的可以用這種方法標記哨兵?
卿鳶遲疑了一下,她不太想標記這個黑狐貍。
“怎么了,向導小姐?”哨兵感覺到她停下來,盡可能用禮貌的語氣詢問,但卿鳶還是清楚聽到他聲音里壓抑不住的焦渴迫切。
他很想被她標記,并不擔心思諾亞科技公司會因此處置他。
這個黑狐貍不會只是扮豬吃老虎,明面上是為老板奔波的二把手,實際就是那個幕后的終極BOSS吧?
不管是不是,趁他現(xiàn)在沉淪欲望,不用腦子思考問題,標記他都很合適,都會給她帶來更多有關思諾亞科技公司的信息。
但她還是不太想標記他,總感覺便宜他了。
想了想,卿鳶留了兩筆沒寫完,和哨兵構筑的聯(lián)系也像風一吹就會斷掉的細線,和她沒完成的標記一樣“岌岌可危”。
這樣可以保證哨兵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要干什么壞事她都能知道,又可以隨時抹掉她的標記。
只要她不愿意搭理他,他就無法打擾她。
卿鳶確認了一下自己做的沒問題,把哨兵身上的精神力撤回,看到他頸間閃著光,才想起頸圈還在工作,哨兵身體里可能都被電糊了。
她把項圈也關了,打算讓哨兵把它還給她,很貴的。
能睜開眼睛的哨兵看向她,暗紫色的眼眸瞬間就被水霧盈滿,眨一下眼,就掉下好幾顆滾圓的水珠。眼睛尚且是這樣,被堵得脹痛的毛孔更是,瞬間就讓哨兵渾身都沁出水光,變成了濕漉漉的狐貍。
他好像笑不太出來了,不管眼淚往下砸,就盯著她:“你沒有做完。”
卿鳶理直氣壯地點頭,并反向洗腦他:“你是我第一個沒標記完的哨兵,讓我們實驗看看效果怎么樣,看看這樣的標記能保持多久,這也是你想要的,你想要和我一起完成從未有過的實驗的,不是嗎,零號實驗品?”
哨兵只是瘋,不蠢,看得出她在拿捏著他很喜歡,喜歡得發(fā)瘋的那個稱呼哄騙他。
“有時間,我會利用這個標記好好研究一下你的。”卿鳶繼續(xù)說,“研究一下你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種精神力的秘密。”
研究他,研究他的秘密,哨兵冷靜的目光又變得狂熱、扭曲、不顧一切。
他很清楚他在發(fā)瘋,但他很喜歡。
能讓他開心,能讓他爽,是她能帶給他的“利益”。
他當然要抓住,并利用壓榨到極致。
“如果我表現(xiàn)得好,有機會把標記補全嗎?”他輕聲問,“實驗一下我這樣的狗完全屬于主人后性能怎么樣?”
他好喜歡叫自己狗啊,卿鳶把目光從說著說著自己就打了個戰(zhàn)栗,興奮起來的哨兵。
“再說吧,你先整理一些有用的記憶碎片給我看看你的誠意。”卿鳶也沒把話說死,這個哨兵身上有太多值得探索的秘密了,他的可控性太差,就算被標記,也不能保證不會發(fā)生變數(shù),說不定,哪天他就會突然翻臉,想辦法用他們公司的黑科技把她的標記抹掉了。
她得抓緊時間研究他。
哨兵沒有拒絕她的要求,甚至不需要她利用標記驅使他:“你想要和什么有關的?”
“和我,還有我認識的人有關的。”
“范圍太大了。”哨兵還是沒拒絕,但指出了這個要求的不現(xiàn)實的地方,“根據(jù)我們的情報,光是被向導小姐承認的小狗就有很多,你看不過來的。”
卿鳶看向他,他們公司到底收集了她多少信息。
好吧,她在軍區(qū),能有什么秘密?卿鳶懶得和他計較,剛要說什么,聽到他軟綿無力地嘆息:“好吧,我盡力為你整理。”
卿鳶看了他一眼,他做出脆弱可憐的樣子回看她,她問:“你叫什么?”
哨兵有點沒想到她會問他這個,頓了一下:“無名。”
卿鳶怕自己遇到了“韋一敏效應”,特意問清楚:“是沒有名字,還是就叫無名?”
“就叫無名。”哨兵低下眼,“以前他們都直接叫我編號,零一。”
和她給新型污染菌起的名字一樣。
而且還是01號實驗品?卿鳶點點頭,怪不得這么多秘密,這么強大,原來是元老級別的實驗品。
卿鳶拿起包,順口問:“那現(xiàn)在還有研究人員研究你嗎?”
“有啊,卿鳶小姐不就是……”哨兵看到她看向自己,用眼神示意他少說廢話,話音一轉,“還有我自己。”
自己研究自己,卿鳶又點點頭,符合變態(tài)畫像的:“項圈還給我。”
哨兵看著她,好聽的聲音輕輕的:“不還。”
卿鳶是可以為這么貴的項圈拼命的,而且她也不需要拼命,通過標記就能控制哨兵,但她還沒有這么做,“硬氣”的哨兵就主動妥協(xié):“我會叫人給你送去更好的……十個?好像不太夠主人用的……那就五十個吧?”
不就一個項圈嗎?送給他了。卿鳶大方地轉身離開。
第120章 開始升破級
卿鳶和瘋狼匯合, 想拉他離開,卻見他綠色的獸眼緊盯著他,狼耳伏低, 尾巴炸開,冷冷的殺意仿佛凝成實質的鎖鏈要勒緊她。
卿鳶被他看得發(fā)毛,以為黑狐貍在她身上做了什么手腳, 引得瘋狼不認識她, 想要對她發(fā)狂了, 在他低下身靠近的時候, 她想到了要先下手為強,但到底沒把炸彈耳墜丟出去,只運轉手心的精神力給了他一巴掌。
瘋狼的臉被打得側開, 沒抬眼, 呲了呲嘴角,仍把臉埋下來, 在她的肩頸處嗅了嗅:“主人的味道變了。”嫌棄得耳朵抖了抖, “好臭。”
瘋瘋的語氣對于他來說卻很正常, 瘋狼沒“瘋”,還認識她。
“那你別聞了。”卿鳶想要退開,瘋狼卻用還在緩緩炸毛的大尾巴勾住了她的腿。
瘋狼把頭低得更低, 鼻尖都若有若無地碰到她了,緩緩的吸氣聲聽起來又嚇人又讓人耳朵癢癢的:“把惡心的味道聞光了, 主人的味道就回來了。”
“你這樣很像小狗。”卿鳶沒再動了,抓住瘋狼的尾巴, 放在指間捋著。
瘋狼聲音越來越輕,像在說夢話,語序也有點亂:“好想沖進去, 好想殺了所有人,被殺死也沒關系,但不能壞了主人的事情,我把自己綁了起來……”
卿鳶往他手上看,知道他手上纏著繩子的原因了,她還以為他在等她的時候,惡劣本性上來,在這里偷偷搞破壞呢。
“沒事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卿鳶把那些破破爛爛的繩子扯下來,這些繩子對哨兵來說并不結實,但都在瘋狼手腕上還留下了痕跡。
瘋狼安靜了一會兒抬眼看她,被她打過的那半張臉紅紅的,嘴角有點滲血,他虛起眼,開始翻舊賬:“主人剛剛是不是覺得我失控了?”
卿鳶不看他臉上她的罪證:“平心而論,你剛剛看人的眼神是不是很嚇人?”
“我什么時候看人的眼神都很嚇人。”瘋狼平靜地說,看了眼她的耳垂,“下次起疑心了,別扇巴掌,直接用傷害最高的武器,寧可錯殺,不要放過。哨兵被炸一下頂多缺胳膊斷腿,死不了,你們向導不一樣。”
卿鳶把目光放回到他臉上,看他的眼睛,他沒有記恨她不信任他,給他的一耳光,眼里只有對她的緊張和擔心。
“雖然我確定自己絕對不會背叛主人。”瘋狼被她這么看著眼里的真心,反而側開臉,內膜紅紅的狼耳輕輕地,小幅度地晃動,像是被風挑逗得害羞了的草尖,他的話尾很輕很輕,“但萬一呢……這種事,我的確定,一點也沒有價值……”
他確定有什么用?跟她的安全比起來一文不值。
瘋狼的目光回避她,尾巴卻纏緊她的手,卿鳶摸著他的尾巴,安撫著他的不安:“知道了,下次我覺得不對勁,就用大炮轟你。”
瘋狼眼皮低下,獸眼眼瞳滑到眼角冷颼颼地看她。
瘋狼這副被她氣到的樣子看得卿鳶笑出來,踮起腳,想摸摸他很有很多小動作的耳朵,但摸不到。
瘋狼淺淺地翻了個白眼,低下頭給她摸。
感覺他尾巴沒那么炸了,卿鳶開始要賬:“驚喜呢?這都要走了。”
“走?”瘋狼挑起眉,“來宴會,不跳舞,往哪走?”說著尾巴勾住她,大步往正廳走。
“我不會跳舞。”卿鳶這么說,倒也沒多排斥,反正來都來了。
瘋狼是一點也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在賓客里,轉身,倒著走,對她露出尖尖的犬齒:“不會就不會,誰敢笑你嗎?”
尾巴一緊,卿鳶被帶到他懷里,他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虛虛放在她腰后,實際和她相連的還是他的尾巴。
瘋狼小時候應該學過包括舞步在內的宴會禮儀,皇家成員的氣質藏都藏不住,很輕易地就融入了舞池里的其他人中。
卿鳶不管會不會影響他的形象,反正是他邀請她的,她就隨便跳,丟人也是兩個人平攤。
瘋狼試著帶她回到正軌,失敗后,勾起唇笑了一下:“主人要這么玩是吧?好。”他微微點頭,卿鳶感覺不好,但已經晚了,瘋狼也開啟了亂跳模式。
嗯……看著動若瘋狼的哨兵,卿鳶皺起眉,她有點嫌棄他了。
瘋狼看她不亂跳了,也安靜下來,有點得意,但很鄭重地重新牽起她的手。
舞曲也剛好變得舒緩,卿鳶發(fā)現(xiàn)自己只要跟著他的尾巴走,在人群里轉圈圈就行了。
跳舞好像挺簡單的,卿鳶有點感覺了,抬頭看向瘋狼。
瘋狼低著眼,靜靜地看著她。
好近啊,卿鳶感覺她又要斗雞眼了,側開頭,沒看他,但把臉稍微貼到哨兵結實又微微發(fā)燙的胸膛。
他的心跳震耳欲聾,卿鳶想要抬頭,腿上的尾巴緊了一下,瘋狼放緩了呼吸,心跳變得小心翼翼。
哼,卿鳶發(fā)出個輕輕的鼻音靠了回去。
她的目光落到舞池邊,看到了好幾張艷麗頹廢的面孔,他們在身著華服的賓客里也相當突出。
除去漂亮又厭世的臉龐,他們身上哥特風的華麗西裝也很與眾不同,大量的蕾絲、羽毛和網紗,層層疊疊,看起來無序破爛又夸張,實際上身效果卻很驚艷,與他們身上墮落靡廢的氣質完美契合,很像穿過地獄之火來到人間準備大開殺戒的游魂野鬼。
他們的隊長,今天眼瞼周圍格外紅的哨兵看著她,目光慢慢下移,落在瘋狼纏著她的尾巴上,低下的眼皮白得反光,半掩著寶石一樣的眼珠,寶石表面泛起冰冷厭倦的光,似乎對狼族毛茸茸的尾巴很是嫌棄。
無序蟲族也來了?
瘋狼察覺到她在看別人,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看來主人又多了一群小狗?”他不想多看那些臭蟲子,“蟲子狗養(yǎng)起來很麻煩,繁殖能力特別強,一不小心就到處都是他們的蟲卵了。”
謝謝,把她說惡心了,卿鳶看另一邊的吧臺,想著要不要喝點冰檸檬水緩緩。
瘋狼卻草木皆兵,以為她又看到別的種類的小狗,低頭命令恐嚇哄誘蠱惑,想讓她把臉轉回來:“不許看別的小狗。”
“看我,你面前的這只。”
“說好的不貪心呢?”卿鳶看向他。
“這支舞是我的。”瘋狼看著她,聲音壓低,“主人不是要驗收驚喜嗎?”他說著,尾巴慢慢收緊,讓她越來越靠近他,然后抬起手,隨著輕緩的旋律,解松了領帶,指尖輕輕慢慢地勾開扣子。
看到瘋狼露出鎖骨,卿鳶才意識到這家伙瘋歸瘋,平時還是很守男德的,不會經常顯出自己的春光。
因此,露出的那一點就更誘人了。
卿鳶讓自己不要看他那對很好看的鎖骨,看向他的眼睛:“你不會要在這里給我跳脫衣舞吧?”
瘋狼沒有說話,不再解上面的扣子,而是將襯衫下擺從褲帶里抽出來,在他們隨著樂曲旋轉的時候,悄悄分出一只手,把下擺往上推了推。
亮晶晶的一條掛在哨兵緊致的腰上,一閃而過,看不清樣式就被放下的衣擺遮住了。
腰鏈?卿鳶目光停留在他的腰際,但他沒有再拉起衣擺,而是握住了她的手,好像剛剛什么都沒做,認真地帶她跳舞。
就是做了啊,卿鳶看他敞開的西裝外套,凌亂的領口和下擺,這些都是他勾引她的證據(jù)。
“還想看嗎,主人?”
卿鳶看向他,是有點想看。
他靠近她的耳邊:“要充值VIP解鎖哦。”
想割她韭菜?卿鳶警惕地看著他。
“充值方式是……叫我的名字。”瘋狼獅子小開口了一下。
“訣隱。”卿鳶還多“充”了一點,“哥哥。”
看她的獸眼頓時一縮,他是真的很喜歡這個稱呼,但又不敢主動跟她索要。
好像確實不是很貪心。
瘋狼打開纏著她的尾巴,尾巴尖滿足地輕掃。
她夠大方,他也一樣,放開她的手,倒退著往旁邊的樓梯走,走的時候,稍微扭了一點點胯,尾巴也跟著一晃,抬起手指尖“不小心”勾到衣擺,露出隨著他這個動作起伏的腰腹肌理。
瘋狼死也不可能真的跳那種“大開大合”的脫衣舞,這樣的動作已經是他的極限,他自己也不知道,他這種又拽又害羞且點到為止的幅度更令人心跳加快。
卿鳶承認她被他going到了,看了眼旁邊,他們在舞池邊緣,地方還比較偏,沒什么人,而且就算瘋狼真的跳脫衣舞了,也不會有太多人敢看。
她快步跟上了瘋狼,他等她又沒等她,在昏暗的走廊里邁開長腿,只給她留了一條晃動的大尾巴做指路的標識。
他把她帶到了二樓的包廂,包廂有一面玻璃墻,從這可以看到下面的賓客。
瘋狼把玻璃墻用絲絨窗簾蓋上,可人聲還是能傳進來,給卿鳶一種他們就在那些賓客的頭頂做壞事的感覺。
瘋狼走向她:“主人不是喜歡這樣的刺激嗎?”
卿鳶明白了,瘋狼還在記她之前在人聲鼎沸的游戲廳里整他的仇。
卿鳶坐在椅子上:“我不喜歡。”
“他們看不到的,也不敢看。”瘋狼站在她面前,偏頭看了她一會兒,跪了下來。
沒什么特別的原因,就是不想讓她仰著臉看他。
“驚喜。”他張開嘴巴,伸出舌頭。
卿鳶看到他舌面有被什么刻出來的痕跡,但看不出來是什么圖案。狼族自愈能力很強,能保持傷口不恢復,瘋狼應該對自己下了狠手。
“刻的什么?”感覺不像她的名字,卿鳶想仔細看看,傾身靠近他,瘋狼卻閉上了嘴巴。
“不能給主人看。”
卿鳶有點尷尬,捏住他的臉撒氣:“那還是給我的驚喜嗎?”
瘋狼就算被她捏著臉,看起來萌萌的,眼神還是那么不馴,舌尖擦過唇:“但我刻的什么,主人一定會知道的。如果不知道,那一定是我做得不夠好,主人可以隨意懲罰我……”
他說著,身影覆蓋住她。
卿鳶覺得她應該換一套衣服,偏頭就看到瘋狼早就給她準備了。
瘋狼也應該換一套,她也沒放過他,這令只想服務她的瘋狼有點疑惑,不知道她為什么不能只享受,還要折磨他。
卿鳶摸著他的尾巴,輕聲回答:“我也不知道,看你想但又得不到滿足的樣子,我好開心。”
瘋狼被她氣得哽住,想瞪她,眼尾卻控不住地泛紅,聲音再陰冷也像可憐的控訴:“主人你聽聽自己的話,變不變態(tài)。”
卿鳶心情好,聲音也格外好聽,摸摸他的耳朵:“再變態(tài),你也會滿足我的,對不對?”
瘋狼看著她,別開臉:“嗯。”
卿鳶繼續(xù)欺負他:“那小狗自己玩給我看。”
瘋狼轉回來用眼神刀她:“我不會玩自己。”想到什么,靠近她,“但我會玩主人。”
卿鳶用精神力抽了他一下,他也不在意,低眼看了看身上的痕跡,沖她呲了呲牙,剛剛那句純粹是危言聳聽,他不可能做出來。
卿鳶對他可不客氣,按下他直到最后一刻還死盯著她的頭顱,俯下身,碰碰他的肩,讓他稍微直起身,露出腰間的金屬細鏈,勾起它,一邊玩,一邊讓精神力卷著水元素像海潮漫過他,他的舌尖都在顫抖,頸椎因為低頭彎著,頸側的筋卻拉得很開,像在做既虔誠又澀氣的禱告。
她碰碰他發(fā)燙的耳朵:“你害羞的樣子,也會讓我開心。”
他沒抬頭,小口喘息,低低說:“變態(tài)。”過了一會兒抬頭看她,“讓我害羞很難的,主人愿意為了看我害羞做那些事情嗎?”
又開始裝了,卿鳶笑了一下,俯下身,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看著剛剛才做了那么那個的事情討好她,但還是會因為這樣的動作害羞得尾巴都纏緊打不開的哨兵,捏捏他的耳朵:“很難嗎?”
瘋狼不說話,就用眼睛瞪她。
眼神越瞪越軟。
離開宴會場地時,卿鳶和瘋狼都換了衣服,她不想穿禮服了,本來想要叫小機器人給她送飛行器上的訓練服,卻不想瘋狼連訓練服都給她準備了。
瘋狼給她整理領口的時候,動作賢惠,語氣卻陰陽怪氣:“就知道主人會翻臉不認人,才接受我的驚喜,就要馬不停蹄地去找別的哨兵,穿裙子不方便。”
把她說得那么渣干嘛?卿鳶抓住他的尾巴,鄭重聲明:“我是去做正經事。”
“是是是,主人有偉大的事業(yè)和使命,我只是主人生活的調劑和用來放松的工具。”瘋狼懶洋洋地嘲諷,但眼神很認真,還幫她把工作時要背的包擺正。
卿鳶抓住他的手,踮起腳,碰不到他的臉,就碰了一下他的喉結。本來想這樣算了的,但看瘋狼的喉結顫了顫很好玩,她又輕輕咬了一下。
卿鳶放開他:“小怨狗。”
回過神的瘋狼眼尾還紅紅的,但不忘呲牙發(fā)出抗議:“小?”
他直起身,散漫地把高大的身軀完全打開,低下眼看她:“那你是小小主人嗎?”
卿鳶沖他比了個中指,中指指尖勾住他的下頜,讓他跟她走出包廂。
穿過宴會廳的時候,卿鳶感覺樓上有人在看她,抬頭看到了黑色的尾巴。
恢復得真快。
卿鳶沒理他,他在她眼里就是個記憶儲存卡,她不需要他,只需要他知道的那些秘密。
走出宴會廳,卿鳶看瘋狼手腕的光腦閃了一下,知道他也有事要做,就讓他先走了。
看他不放心她,卿鳶摸了摸耳朵上的耳墜:“我沒事。”
瘋狼皺著眉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轉身離開,卿鳶沒立刻去找飛行器,而是轉回身,披著斗篷的哨兵慢慢走向她,白色睫毛低垂,緊閉的眼睛被金屬細鏈勾的眼罩覆蓋著。
卿鳶目光向下,去看他被斗篷遮擋的腹部。
又一個孕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