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驚懼病院
“歡迎來到霧山精神病院,病人們。”
老人嘶啞著聲音說道。
“我們不是病人,是記者。”段聞舟插嘴。
“呵。”老人摸上了他那只假眼,退回到了陰影中。
“到這里來的,都是病人……這里的人都有病……都是瘋子……”
在他們走入鐵門中后,【進入霧山精神病院】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
“你們好!
看來你們就是之前和我們院聯(lián)系的新聞記者了對嗎?”
一個身穿白色護士服的女人從屋后走了過來,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
她的臉格外得白,毫無血色,像是撲上了一層墻面上的廉價白粉。
“是的。”血蛛說。
這顯然是學(xué)院預(yù)先為他們能順利進入精神病院中而安排的身份。
“請各位跟我來,院長已經(jīng)等你們很久了。”護士輕笑起來,她的臉像是一個白色面具。
八人跟著護士向里走去。水月拿出了攝像機,對著自己開了攝像功能,繞著周圍的環(huán)境拍攝了一圈。
“各位大寶貝小寶貝們,大家晚上好呀!
正如你們所見,我們現(xiàn)在就在著名的兇地,霧山精神病院中!
啊呀,看看樹立在大樓前的這個可怕的恐懼十字架,我打賭這里的人可能信仰著某個邪神。”
巨大的黑色十字架傾斜著插入土中,被荒草遮掩了一半,在十字架上一層層纏繞著粗重的鐵鏈。
其他七人都看向護士,但是護士對著水月這樣的行為卻無動于衷,臉上還是帶著那標(biāo)準(zhǔn)而死板的微笑。
“這里好像有什么人……也許是一個十分驚悚的鬼魂哦,讓我看看。”
荒草中晃動著一個隱隱約約的白色身影,水月上前,十分莽撞地直接撥弄開了草叢。那是一個蹲在十字架旁邊的小孩子,小孩子身上穿著一件寬大的白色病號服,只將后背留給他們。
“啊呀!竟然是一個小弟弟!”
水月故意做出一副被嚇到的模樣,他上前重重地拍了拍男孩的肩膀。
男孩站起身來,直接跑開了,小小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草叢中。
【淦,剛剛嚇?biāo)牢伊耍@難道是恐怖向的考試嗎】
【死人都不怕,怕什么鬼啊】
【死神監(jiān)考的考試,水準(zhǔn)一般都很高的,你們肯定不會失望】
【霧山精神病院這場考試之前也有考生參加過,不過好像還沒有及格過的記錄……】
“護士姐姐,你們的病人都能這么隨便出來嗎?”槍械師問。
“別擔(dān)心,這位小病人正處在自由活動時間。
我們的醫(yī)院奉行自由,自在,自然的管理規(guī)范,讓病人們進入醫(yī)院有著進入家中的感覺,就是我們學(xué)院的宗旨。”
“你們的醫(yī)院真人性化。”段聞舟夸了一句。
“謝謝,院長室是在這邊,我們馬上就到了。”
除了那個詭異的小男孩,蕭霽還看到了幾個游蕩在路上的病人,他們身影在霧氣中若隱若現(xiàn)。但是出現(xiàn)的都是病人,除了帶路的護士之外,沒有看到一個醫(yī)護人員。
在這種莫名的詭異氛圍中,他們上了電梯,出了電梯就來到了院長室。
金屬烏鴉落到了蕭霽的肩頭,伸著腿梳理著自己烏黑的羽毛。
院長出乎意料的年輕,有著一頭燦燦的金發(fā)和碧藍色的眼睛,西裝筆挺,身上的衣服沒有一絲褶皺。
他一看到他們便熱情地來和他們打招呼。
“哦,我已經(jīng)等待你們很久了,當(dāng)知道你們對我們醫(yī)院感興趣之后,我們十分開心。
你們可以在這里采訪我們的任何病人,所有的房間的門都將為你們敞開!”
院長說自己的名字叫做小艾爾。
在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問候的話之后,護士便迅速帶著他們離開了。
就在他們離開院長室后,落在蕭霽身上的那只烏鴉開口了。
“檢測所有考生已進入霧山精神病院中,主線任務(wù)已開啟!
現(xiàn)開始主線第一階段:迷霧黃昏。
在場所有八位考生自選組隊,結(jié)為兩兩一組,對霧山精神病院中的【精神病人】進行攝影采訪,【精神病人】不得拒絕回答。
每組考生必須采訪至少三名病人,在采訪環(huán)節(jié)中每組考生將獲得【驚懼值】,拍攝到越是恐怖的畫面,【驚懼值】將越高。
為了督促考生們完成任務(wù),驚懼值排名最低的一組考生,將被強制烙印【十字標(biāo)記】。
身上帶有【十字標(biāo)記】的考生將吸引某些東西的攻擊。”
烏鴉的語氣甚至比系統(tǒng)的提示音還要冰冷,聽到規(guī)則的幾人則是表情不一。
“告死鳥,要組隊嗎?”
一個頭發(fā)微卷的年輕人率先湊到了蕭霽的身邊,他身上穿著一件寬大運動服,站也沒站樣,整個人透出一股懶散的氣質(zhì)。
“我是幸存者。”
“真巧!我也想和告死鳥大佬組隊呢!”
百冥的眼睛笑得彎彎的,一看就是一個可愛少女的樣子。
蕭霽對她的印象停留在導(dǎo)師選拔考中第一天,曾經(jīng)和白皇帝一起建立了一個考生安全基地。后來他想要在考試直播中查看回看時,被告知關(guān)于白皇帝的錄像因為涉及導(dǎo)師隱私,所以無法查看。
因此他對百冥的了解并不多,只是顯然對方不是她所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天真可愛”。
“不好意思,蕭哥已經(jīng)和我組隊了。”
段聞舟威脅地沖著他咧了咧嘴。
蕭霽沒回應(yīng),默認了段聞舟的話。
“好的嘛。”
幸存者聳了聳肩。
【哈哈哈被蕭大佬嫌棄了吧】
【鵝鵝鵝】
【沒抱上大腿,嘿!這把我看你要怎么躺贏】
天賦是“超級幸運”的幸存者,可以稱得上是一個直覺系玩家,參加這場考試也是因為隱隱約約地感受到了什么。
剛才也是如此,他只是感覺到,如果他和告死鳥組隊,那這場考試基本上就穩(wěn)了,所以他才會最先對著告死鳥發(fā)出邀請。
不過告死鳥卻已經(jīng)和饕綁定了,他也只能作罷。
只是等他再看向另外五人,卻發(fā)現(xiàn)自從進入副本以來就格外活躍的【水月】已經(jīng)和【操偶師】組隊了,【百冥】則是和【血蛛】一組。
最后留給他的好像也只有一個人了。
幸存者無奈地攤了攤手,看向了了黑色雙馬尾少女槍械師。
“要不我們被剩下的兩個廢柴就將就一下?”——
段聞舟自覺地拿著攝影機,興沖沖跟在他蕭哥旁邊。
“蕭哥,我們這就去抓三個幸運患者來采訪?”
他們八人在確定了分組之后就迅速分開了,每一組都不想被落下,成為驚懼值最低的最后一名。
黑烏鴉從一只變成了四只,分別跟著他們每組人飛行著。
“不急。”
蕭霽則是考慮著之前烏鴉所說的話。
這是主線任務(wù)的第一階段,那是不是還意味著后面有著第二階段和第三階段,那是不是第一階段任務(wù)的完成情況也會影響到第二階段和第三階段?
一個小小的透明屏幕出現(xiàn)在了視線的中,現(xiàn)在每一組的驚懼值得分都是零分,右下角一行文字說明第一次十字標(biāo)記將在半個小時后開始標(biāo)記。
“ill。”蕭霽輕聲喚道。
一張半透明的地圖呈現(xiàn)在兩人面前,蕭霽讓ill對著段聞舟開了查看權(quán)限。
段聞舟便也看見了地圖,驚得眼睛都睜大了。
“蕭哥你好厲害!這是怎么搞的!”
在剛剛進入這棟精神病院的主樓后,蕭霽就放出了數(shù)十個無線監(jiān)控器。這種監(jiān)控器并不是什么高科技的設(shè)備,在蕭霽那個時代更是無比常見。這些監(jiān)控器則是蕭霽在學(xué)院超市中購買的物資。
但是這種監(jiān)控器卻是經(jīng)過了ill的改裝,后面安裝了移動裝置,能夠在空中進行飛行拍攝。ill借此操縱監(jiān)控器探索,繪制出了這幢大樓的地圖。
霧山精神病院占地范圍很大,他們所在的這一幢樓卻是最大的主樓,主樓一共有五層,每一層分為ABCD四個區(qū)域。不同的區(qū)域分別被標(biāo)記上了不同的顏色,綠色表示是安全的無人區(qū),黃色表示有人卻并沒有表示出攻擊意圖,紅色顏色的區(qū)域則是監(jiān)控器都無法進入的區(qū)域。
“那我們現(xiàn)在去哪個區(qū)域啊?”
段聞舟看這五顏六色的地圖看得眼暈,索性懶得看了,反正跟著他蕭哥走肯定沒錯。
蕭霽點了點現(xiàn)在距離他們最近的紅色區(qū)域。是在五樓的D區(qū)域,上面什么信息都沒有,只有【禁閉室】三個簡短的字,那鮮亮的紅色紅得刺眼。
他們不是要獲得驚懼值嗎?
就是不知道這夠不夠刺激。
“第一階段應(yīng)當(dāng)是難度最低的階段,這個時候大多數(shù)的鬼魂或者怪物應(yīng)當(dāng)都不會主動對我們發(fā)動攻擊,這是給我們收集信息和適應(yīng)考場的時間。”
“蕭哥說得對!”
病院的走廊幽深又黑暗,連窗戶都沒有,燈也昏昏暗暗,讓人看不清楚。一些雜物被胡亂拋在地上,塞在在墻縫里,帶血的玻璃片,鋼絲條,泛黃的棉簽,臟兮兮的托盤,甚至是壞掉的輪椅,只剩下一半的外翻蛇皮,上面似乎有著人牙齒的啃噬痕跡。
在走廊的兩邊是一個個病房,這些病房有的大門敞開著,里面的病人早就不知所蹤,有的則被鎖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一雙雙眼睛從一道道鐵欄桿里面看出來,亮著神經(jīng)質(zhì)一般的光。
顯然,并不是每一個病人都像是那位護士所說的一般,享受到了自由的權(quán)利。
古怪的咀嚼聲從這些病房里面?zhèn)鞒鰜恚恢览锩娴娜耸浅允裁礀|西。
蕭霽甚至覺得他們可能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看到活人了。
“哦,美人,美人——看看這里,看看我!”
一張脹紅的臉貼在欄桿上,死死地看向蕭霽的方向。皮膚從縫隙中露出來,眉眼都模糊不清了,整個人像是一個巨大的膨脹開的膿包。
“你真美,看看我,看看我!哦——”
一陣呻吟聲傳來,莫名的氣味散開,段聞舟的臉一下子就青了。
“不采訪了,直接殺掉可以嗎?”
他歪了歪頭,身后的觸手控制不住冒了出來。
“安靜。”
蕭霽微微側(cè)臉,神色漠然。他們從這幽深的走廊中穿行而過,一直走到了D區(qū)的最深處的房間。
方才,ill操縱的監(jiān)控器就是在這里失去聯(lián)系的。這個禁閉室和之前的路過的相比,干凈得不像話。
一個金發(fā)碧眼的俊美男人端坐在一張書桌前,穿著整潔的病號服,臉上帶著溫柔的笑。他整個人都顯得和這家精神病院格格不入。
“晚好,兩位尊敬的客人。”
第72章 黑色時間
蕭霽看向這名男人。男人的衣著干凈,身邊甚至能聞到淡淡的香水味。
房間的燈很明亮,里面的生活設(shè)備很完善。
他的身后擺著一張單人床,后面還有一個洗手間。書架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幾本書籍。其中幾本書上被翻起了白邊,卻又被人用膠帶粘好,顯然他的主人十分愛護它們。
在后面的墻壁上掛著一個老式的吊鐘,上面的時間是九點五十分,這個時鐘的時間似乎和現(xiàn)實中的時間不太一樣,這讓蕭霽多看了一眼。
總得來說,他一點都不像是一個精神病人。
但是曾經(jīng)擔(dān)任過心理咨詢師的蕭霽卻從他的身上覺察到了某種病態(tài)的氣質(zhì),他并沒有放松警惕。
越是看起來像是正常人的病人,就越是危險。
“你好。”
蕭霽示意段聞舟端起攝像機開始拍攝。
鏡頭晃動了一下,對準(zhǔn)了禁閉室前的兩人,天花板上懸掛著的吊燈搖晃了一下,似乎有幾道黝黑的影子悄然從墻面上劃過。
【拍攝已開始——當(dāng)前驚懼值:0點】
在他們的身后,空蕩的走廊將一切聲音都放大。
有病人憤怒地撞擊大門,有病人在狂笑,有病人在哭泣,有病人在發(fā)出竊竊低語。
“我們是受邀來進行采訪的記者,能花費您幾分鐘的時間,為我們解答幾個問題嗎?”
“請便。”男人謙和地笑了起來。
“畢竟在這里最不缺少的就是時間。
請原諒我不能開門,否則我很愿意為你們倒上兩杯紅茶,這樣讓客人站著談話,實不是待客之道。”
他將手上的書合上,蕭霽看清楚了那本書的書名是《神經(jīng)病理學(xué)》。
“請問,你叫什么名字?”
“艾坡·利安,請叫我艾坡就好。”
“你在霧山精神病院呆了多少年了?”
“我想一想。”
男人修長的手指撫摸著自己的下巴。
“我今年已經(jīng)二十……二十九歲了,哦,那就是二十九年了。”
也就是說,他從出生開始就呆在了霧山精神病院里。
“那還真是很長的一段時間呢。”
蕭霽站在窗前,和坐在椅子上的艾坡對望。
他忽然發(fā)現(xiàn)男人的金發(fā)和院長小艾爾的金發(fā)有一些相似,都是一種近乎蒼白的淺鉑金色,在燈光下很耀眼。
“是啊。”男人嘆了一口氣。
“你是因為患了什么病才被送進來的?”
“哦,我沒有病。”艾坡輕描淡寫。
“我在這家精神病院中出生,因為我的父親和母親都是精神病人,所以他們也以為我是精神病人,就把我也關(guān)了起來。”
“哇,那你真可憐。”
端著攝像機的人不由得插了一句嘴,鏡頭因為人手的不穩(wěn)定而晃動一下。
“沒有什么好可憐的。”
男人輕笑起來。
“這里的環(huán)境雖然差了一點,但是卻能讓我有更多的時間來思考和學(xué)習(xí)。這里的病人都很有趣,我從他們的身上學(xué)到了很多東西。”
“你們在這里的生活環(huán)境怎么樣?”
“很不錯,我身邊的室友們都性情溫和,醫(yī)生和護士們也都負責(zé)可靠,我很喜歡這里。”
“這里的飯菜怎么樣?”
“味道好極了,并且頓頓豐盛,我每天都吃很多。”
“在來到這里之前,我聽說你們精神病院里有著鬧鬼的傳言,你在這里住了這么久,曾經(jīng)見過鬼嗎?”
“當(dāng)然……見過。”
燈光不知不覺已經(jīng)暗淡了下來。
艾坡的臉陷入了深深的黑色陰影中,讓人難以看清楚他臉上的神色。
“就在這里,就在你的身后的走廊里。
魂靈藏在十字架下的陰影下,藏在墻角的陰影下,藏在每一個人的影子里,等待著將無知的人拖入旋渦。
那些蒼白的哭泣幽靈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死亡,從墻壁上成隊穿墻而過,走上樓頂,而后跳下。他們一遍遍死去,一次次經(jīng)歷痛苦,一次次重復(fù)必死的掙扎。
醫(yī)生們戴上銀質(zhì)的烏鴉面具覆蓋住面孔,麻布長袍的下擺都是鮮血和黑色污漬。
他們手持細長的黑棍,掀開病床上覆蓋滿細密蚊蠅的床單,口中卻仍在頌唱圣歌,為那些陷入癔癥的病人帶來解脫。
在午夜,穿著盔甲的敲鐘人肩膀上扛著死尸走向高聳在中央的雙子鐘樓,他用干癟的死尸作為鐘錘,為這座病院中的所有人敲響喪鐘。
窗臺上落滿了烏鴉,它們的口中塞滿了腐爛的肉,它們頓頓飽食,它們滿腹空空,它們永遠都在詛咒,它們?nèi)加锌陔y言……”
艾坡過于溫柔的語調(diào)配上這樣悚然的描述,給人一種錯亂的荒誕感,他越說越快,那些晦澀的話從他的口中流淌出,仿佛成為了神秘的咒語。
他激動了起來,身子輕輕顫抖了起來,翠綠色的眸子中明亮璀璨如同鉆石流出淚水,打濕了金色的睫毛。
“砰——”
一陣類似于空氣被撕扯開的聲音傳來,一只修長的手臂穿過了細密的柵欄伸了出來,那些鋼條都被扭曲成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向著兩側(cè)分來。
仿佛那只看起來脆弱的手是比鋼鐵更加堅硬的東西。
艾坡的手穿過障礙,扣住了蕭霽的脖頸。
他輕易撕開了高領(lǐng)襯衣,露出下面細嫩的肌膚,輕柔地撫摸著脖頸上的薔薇花紋身,那指尖冰冷滑膩,像是一條柔軟危險的蛇。
血脈最充盈的弱點被扣在他人的手上,感受到下面血管中鮮血的流淌。
“唔,你在害怕嗎?”
艾坡輕聲呢喃,那聲音近得像是貼在蕭霽的耳邊。
“真想看著你顫抖著哭泣的樣子,一定很漂亮——”
蕭霽驟然彎腰,袖中的罪刀出鞘。鋒利的刀光劃過,齊齊地對著那只手的手腕切去。
如果他再不放手,在下一秒,那只手就會從手腕處被齊根斬斷!
鮮血噴濺而出,在最后時刻,艾坡將手收了回去,只是他的手仍然被刀劃破,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傷痕。
“真兇啊。”
俊美的男人看著自己的傷口,臉上沒有任何羞惱憤怒之意。甚至伸出了舌尖,輕輕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還是不夠畏懼。請再……害怕一點吧。”
【驚懼值提升30點。】
蕭霽卻并沒有因此而放松警惕,他看向身側(cè)的墻壁,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很多模模糊糊的高瘦陰影,正向著蕭霽圍攏過來。
蕭霽的手中驟然出現(xiàn)了一把渾身漆黑的修長手槍。
“砰砰砰!”
他對著墻壁連開三槍,擊中走在最前面的三個人形黑影的頭部位置。那些陰影驀然扭曲了一瞬,子彈在空中停住,懸浮在墻面前,就像是被打中了什么活物一樣散開,掉落一片片黑色碎片。
【您殺死了F級詭異【死魂影】×3,血腥點將在本次考試結(jié)束后統(tǒng)一放發(fā)。】
凄厲的尖叫聲傳來,那聲音極其刺耳,整個空間都開始隨之顫抖起來。
段聞舟也被那些陰影糾纏上了,他從背后伸出了幾條觸手,和那些人影糾纏到了一起,不過他甚至到了這個時候還能抽空分出一只觸手來端著攝像機進行拍攝。
【驚懼值提升50點。】
【已采訪精神病人【艾坡】,采訪數(shù)量1/3。】
采訪結(jié)束的提示跳了出來。
蕭霽對著段聞舟的身后也開了幾槍,把那幾個試圖將他的觸手拖入墻壁上的黑影打散。
可他一回頭,就看見原本空無一物的天花板上驟然出現(xiàn)了一條吊繩。
一個乳白色的身影擋在了他們回去的路上,那是一個身子呈現(xiàn)半透明的女人鬼魂,她神情憂郁地走向了那根吊繩,慢慢將自己的頭伸了進去。
就在這個時候,她卻開始動搖了起來,動作也停住了,似乎仍然在生和死之間掙扎。
一只不知道從何處伸出的手在她的身后重重推了一把,女人腳下的椅子被腳踢翻掉,她劇烈地掙扎了起來,用雙手去扣脖子上的繩子,垂落的腿開始前后掙扎起來,很快她的腳尖開始繃直,失去力氣。
她看向蕭霽和段聞舟兩人的方向,對著他們長大了口,臉上的肌肉繃緊成面目猙獰的模樣,似乎是在大喊著“救我”。
蕭霽對著上吊女也開了一槍,但是子彈穿透了她的身體,她并不是一個鬼魂,而是一個殘留在原地的幻影。他們無法傷害到她。
他們組的驚懼值開始瘋狂上升了起來,很快就超越了另外三組考生。
這刺激明顯有些大得過頭了。
“走!”
蕭霽抓住了段聞舟的手臂,拉著他穿過了那上吊幽靈的身體,向著走廊另一邊奔去。
這個名為艾坡的男人明顯極為不對勁,他剛剛口中所說的那些詭異的現(xiàn)象,在他說完之后就成真了。繼續(xù)在這里呆下去,不知道還會冒出什么怪物來。
“嗨,你們沒事吧!”
一個男人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他們對面的走廊中,隨著他的到來,那些原本在病房中吵鬧不休的病人們,那些原本堵在走廊中的殘影,墻壁上的黑色影子怪物,全都消失了。
周圍所有的一切都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因為燈管接觸不良發(fā)出的沙拉聲音。
十點鐘到了,整點報時的時鐘發(fā)出一聲敲鐘聲。
走來的正是方才見過的院長,他擔(dān)憂地看向兩人,他有著一張十分出色的俊美臉龐,金發(fā)燦燦發(fā)光,他的西裝還是一塵不染。
“我剛剛在院長室里聽到了外面有什么聲音,就出來看了看。”
整個世界都因為他的到來而正常了。
蕭霽的視線在他的金發(fā)上停留了一瞬,很快又移開。這樣對比起來看來,院長艾爾和被關(guān)在緊閉區(qū)最深處的這名精神病患者,容貌竟然有五分相似。
兩人的年齡也相仿,只是院長看起來明顯要更加意氣風(fēng)發(fā),艾坡則要顯得溫和柔軟得多。
“沒事的,只是想來采訪一下這名病人而已,可惜病人似乎有些激動。”
蕭霽收起了手上的槍,段聞舟也藏好了自己的觸手,重新拿起了攝像機。
“這是我的孿生弟弟。”
院長看向艾坡,嘆了口氣。
此時金發(fā)男人已經(jīng)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他的手中又拿起了那本《精神病理學(xué)》,臉上再次帶上了那種溫和無害的笑容。
“他從小精神有一點問題,所以我們只能將他關(guān)在這里。”
這可是和艾坡剛才自己的說法完全相反。
院長無奈地說道。
“艾坡患有短期記憶喪失癥。他只能記得十分鐘之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
“晚好,兩位尊貴的客人。”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對著他們微微一笑,就像是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一樣。
十分鐘的時間已經(jīng)到了,他忘記了之前和蕭霽他們交談過的記憶,他們又成為了陌生人。
時鐘上的時間回轉(zhuǎn)到了九點五十分。
第73章 活偶驚魂
艾坡再次變成了那個溫和謙遜的紳士,他面帶微笑地看向蕭霽和段聞舟兩人。
“可惜不能請你們進來喝上兩杯紅茶,這實在不是待客之道,我在此真誠地懇求你們的原諒。”
蕭霽安靜地注視著他的綠眼睛,沒有從里面看出一絲的異樣和演技的虛假。就像是他真的是第一次見到蕭霽一樣。
蕭霽轉(zhuǎn)而又看向了院長,臉上顯露出適時的疑惑神色。
他開口要問,卻像是想到在當(dāng)事人的面前談?wù)撨@些話題不妥當(dāng),便有些歉意地一笑。
“不知道能不能去您的房間里采訪您一下?
畢竟您是這所醫(yī)院的院長,有很多關(guān)于這所醫(yī)院的信息,您應(yīng)該是最清楚的。”
“當(dāng)然。”
和艾坡一樣,院長也爽快地答應(yīng)了蕭霽的采訪請求,于是三人離開了這條走廊,向著院長室的方向走去。
而在他們的身后,那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溫柔地撫摸著書脊,看向三人離開的方向,臉上的神情不明。
他翠綠的眼中時而閃過一絲迷茫,時而卻又閃過一絲晦暗。
就在院長到來之后,艾坡手上的傷口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與之一起恢復(fù)正常的還有那被他掰彎的鋼條——
在走回去的路上,蕭霽對院長的采訪就已經(jīng)開始了,他提出的問題首先就是關(guān)于艾坡的。
“你說你的弟弟只有十分鐘的記憶,可是我卻完全從他的身上看不出一點精神病人的癥狀,他真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人了。
一個只有十分鐘記憶的人怎么能做到這些呢?要知道他甚至記得自己的名字。”
“在艾坡小的時候,他的病癥還是很輕的……所以他記住了很多東西,也能照顧自己,但是后來就……”
院長嘆了口氣,算是回答了這個問題,段聞舟安慰了他幾句。
當(dāng)他們?nèi)嗽俅螐哪切┍绘i起來的房間旁路過的時候,里面所有的病人都鴉雀無聲,就像是聞到了獅子味道的羚羊一樣蜷縮在昏暗無光的病房里面瑟瑟發(fā)抖。
“你看,我們的病人都是好病人。他們很乖,管理起來也不用花費多大的功夫。”
院長輕笑著敲了敲一個病房大門前鐵柵欄,里面的患者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可憐悲鳴。
“我聽說你是子承父業(yè),從父親的手上接手了這家精神病院。您的父親現(xiàn)在身體怎么樣了?”
蕭霽無視了周圍明顯詭異的氛圍,繼續(xù)開口問道。
“他生了很嚴(yán)重的病,現(xiàn)在在島外的一家醫(yī)院靜養(yǎng),我衷心地希望父親和弟弟的病能很快好起來。”
他們回到了院長的辦公室里聊了一會,辦公室和那些病人的病房一樣陰暗逼仄。似乎是為了營造溫馨的氣氛,這里擺滿了各種色澤艷麗的塑料花卉。
每一個花盆都被擺放得整整齊齊,甚至組成了一條筆直的直線。除了這些花,這里沒有任何多余的東西,干凈得可怕。
在院長的辦公桌后面擺著一大束盛開的黃色假臘梅。一種淡淡的腐爛臭味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傳來,方才他們進入院長室時這種味道就在,但是此時這種隱隱約約的臭味卻更加明顯了。
“請隨便坐就好!千萬不要客氣。”
院長自己在辦公桌后面坐下,招呼蕭霽兩人坐了下來。
在短短的五分鐘內(nèi),蕭霽就將院長小艾爾過去的人生了解得七七八八。
和呆在精神病院中從未離開的艾坡不同,艾爾自幼外出求學(xué),在五個月前他獲得了生物醫(yī)學(xué)博士學(xué)位,正要在企業(yè)界大展一番身手,卻得知了父親生病的消息,只能匆匆返回繼承家產(chǎn),擔(dān)任這家醫(yī)院的院長。
他們聊得很投緣,特別是了解到蕭霽在成為記者之前,曾經(jīng)也是一名心理醫(yī)生。
“我覺得在這里,能讓我所學(xué)習(xí)的專業(yè)得到更加實際的應(yīng)用。”
當(dāng)說起這所精神病院的未來的時候,院長的臉上出現(xiàn)了淡淡的羞澀紅暈。
“所以我心甘情愿地留在這里,幫助這些可憐的病人。”
“您真是一個好人。”
蕭霽的手不經(jīng)意間碰到了面前的花盆,讓花盆的位置稍微變化了一下。
院長幾乎是立刻伸手,將花盆移動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抱歉。”
“沒有關(guān)系。”
院長用手?jǐn)[正了一下自己的領(lǐng)夾,笑容含蓄。
“順便說一句,你的長相真漂亮,很完美。”
“謝謝。”
兩人結(jié)束了采訪,離開院長室。
【【霧山精神病院院長】,檢測中……
院長小艾爾為可采訪對象,采訪已順利完成!】
段聞舟對這位大學(xué)生院長的感官還不錯。
“他可真是一位好院長,我很久都沒見到過這么有良心的院長了!”
他對著艾爾大加夸獎,卻被蕭霽在額頭上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
“你再想一下烏鴉最初說出的考試要求?”
“要求,要求?”
段聞舟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氣。
烏鴉在剛開始和他們宣布規(guī)則的時候,特別和他說明,是必須要采訪醫(yī)院中的【精神病人】,但是現(xiàn)在院長卻被判定為可采訪對象……
這說明這所精神病院的院長自己竟然都是一名精神患者!
“看來這家精神病院是徹底沒救了。”
段聞舟無奈地說。
他們的任務(wù)進度也刷新了。
【已采訪精神病人【艾爾】,采訪數(shù)量2/3。】
在離開院長室之后,蕭霽敲擊了一下院長室周圍的墻壁,就在這個時候,他將手中的一枚監(jiān)控器安裝到了院長室的門口。
方才談話的時候,他也偷偷在桌子下面安裝了監(jiān)控器。他覺得院長小艾爾有一點不對勁,很有可能是在院長室里隱藏了什么東西。
對方是明顯的副本大boss,實力肯定極為強勁,直接將對方殺死的方法不可行。所以他想監(jiān)控對方,看他會不會暴露出什么馬腳。
如果這樣都無法抓住這條線索,那蕭霽也還有著最后一重保險——那就是他那“真愛告白”的天賦。
蕭霽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的這個天賦雞肋,能夠隨機竊取NPC的一項技能,盡管是完全隨機,但是必要的時候完全是可以扭轉(zhuǎn)乾坤的關(guān)鍵,就像是在上一個惡咒島副本中一樣,如果沒有ill的幫助,雖然他未必不能獲取中央庇護所的線索,但是相比要花費更多的時間。
至于這個竊取技能的前置操作,則是完全被蕭霽忽略了……
經(jīng)過剛剛那一波,蕭霽和段聞舟的驚懼值已經(jīng)上升到了150點,而在他們下面的是水月和操偶師的一組,他們的驚懼值上升到了80點,現(xiàn)在排名在第二名。
百冥和血蛛是第三名,排在最后則是槍械師和幸存者。
半個小時的時間過去,十字標(biāo)記開始刻印——
水月和操偶師正在在一間陰暗的畫室門口。
是的,就是一間畫室。
他們在離開院長室之后四處亂逛,看見了一個病人就過去采訪,誰知道那個病人竟然對著他們不理不睬,直接下到了三樓,進入到了一個巨大的病房——或者說是治療室里。
然后那個病人就默默佇立在正對著大門的那一副畫前,像是死了一樣一動不動。
在這個房間門口掛著的牌子是【繪畫治療室】,在ill為蕭霽繪制出的地圖里,這個位置標(biāo)注出的顏色是黃色,表示監(jiān)控器從這里路過的時候看到了人,但是卻并沒有遭到攻擊。
但是這卻只是針對于死物,這條走廊里時不時有著目光游離的病人路過,他們一旦將視線投入了這間房間,就會被其中的畫所吸引,而后靜靜地駐足欣賞,像是一座座雕塑一樣佇立在畫前。
這些擺放在畫室中的畫全都用得是深色調(diào)冷色調(diào)的顏料,繪制的內(nèi)容也都是一些驚悚可怖的場景。
擺放在這間治療室正中的是一副極其巨大的油畫,幾乎占據(jù)了整個墻壁,畫像上面繪制的是一個面容詭異的女人,她的上半張臉完全腐爛,生滿蛆蟲,有著一雙滴血的眼睛,但是下半張臉卻精致美麗,唇角仍然含著溫柔如同圣母的微笑。
她的肚子被剖開,她用手從自己的肚腹中掏出一個渾身皮膚是黑色的長著滿口獠牙的嬰兒,這個古怪的嬰兒的前后生長有兩張臉,一張像是在哭泣,一張則是在獰笑,滿嘴都是鋒利的細密牙齒。
女人的下半身并不是人腿,而是一雙生長著長毛的黑色羊蹄。
此時這副畫前面已經(jīng)停留了很多病人,他們像是在欣賞什么世界名畫的高素質(zhì)游客一樣,默默觀賞這幅畫,不言不語。
“去看看。”
操偶師用著一種命令的冰冷語氣對著水月說。
他的頭上帶著黑色的兜帽遮擋住了自己的臉,從進入考試之后操偶師就一直沉默寡言,很少參與其他考生的討論。
但是此時面對著水月,他卻表現(xiàn)出了不為人知的一面。
“好唄。”水月聳聳肩。
“你是我的操縱者,你說了算。”
操偶師,從ID就能看出,他的天賦是操縱玩偶。
小到幾厘米的泰迪熊是玩偶,大到一個活生生的人類……都可以成為玩偶。水月原本是一名正常的考生,他在一次考試中被一個鬼魂所纏上,在最后的關(guān)頭,他被迫和操偶師簽訂了契約活命。
而代價就是成為操偶師的人偶,一個活著的人偶。
水月在進入考試之后做的那些事情,并不是因為他真的沒有腦子,而是他的人設(shè)根本就不需要腦子。他只是一個被用來探路的人偶罷了。
水月大步上前,沒有一絲猶豫地拍了拍其中一個“游客”的肩膀。
“嘿,老哥,看什么呢?我來采訪你一下,這畫好看不?”
那被他重重拍了一下的病人若無所覺,仍然佇立在原地,死死地盯著那幅畫。
水月跟著他的視線同樣抬頭,看向那墻上的巨幅油畫,只是看了一眼,他就開始忍不住渾身顫抖,就像是被一種不可說的力量攥住了全身的骨骼。
他從喉嚨里發(fā)出咯咯的顫抖聲音,想是想要后退,但是卻忍不住前進了一步,他的眼神開始迷茫,臉上的表情變得木然。他與那些病人們站到一起,共同觀賞這副巨作。
操偶師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他從口中念出了一段咒語。
水月的身子被拉扯到了他的身邊,十分鐘后,水月恢復(fù)了正常,有些疑惑地看著他的主人。操偶師的臉色卻仍然不怎么好看,他方才覺察到了一股力量在和自己爭奪水月的操縱權(quán)。
操偶師立刻決定遠離這個房間。
“死神的考試,果然沒有那么簡單。”
他輕聲說了一句,他方才差一點失去了水月這個還不錯的活偶。可因為水月也算是他們小組的成員,所以水月遇到襲擊也增加了他們組的驚懼值,讓他們的驚懼值提升了50點。
他本以為這肯定是最高的驚懼值了,別的組不可能有人超越他們,直到他看了一眼現(xiàn)在的排行榜。一向淡定的操偶師眼角抽動了一下。
“死神應(yīng)該不至于給自己的學(xué)生作弊吧。”
他嘟囔,偷看了一下那只黑色烏鴉。
黑色的機械烏鴉落在一排翻倒的座椅上,猩紅的眼睛毫無感情波動地看向他們。
第74章 霧中鬼手
蕭霽通過ill留在原地的固定監(jiān)控注意到了另外三組人的去向,其中操偶師和水月去了三樓,百冥和血蛛去了二樓,而幸存者和槍械師則是離開了這幢大樓,走進了大樓外面的迷霧中。
不知道是不是幸存者他們發(fā)現(xiàn)了什么線索才離開,但是蕭霽卻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外面的那些白霧極其危險,里面可能隱藏著更加可怕的未知的東西。
他走到了樓梯口處的窗戶上,用手指抹開上面覆蓋著的白色水氣向外看去,外面此時已經(jīng)徹底變成了一個白色的世界。雖然手表上的時間顯示此時是晚上九點鐘,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夜晚了,但是外面卻還是只能看見一片霧氣的白色。
但是這些霧氣卻仿佛遮擋了濃重的夜色,這粘稠的白色吞吃了黑色的夜,自己成為了新的光源。在這霧氣中,似乎白天和黑夜的劃分都失去了意義。
蕭霽將手覆蓋在玻璃上,指尖的玻璃冰冷刺骨,在最中央有著一條裂縫,有輕微的風(fēng)從中吹入,落在他的手腕上。在霧氣中,似乎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那是一塊破舊的黑布,上面滿滿的都是細碎的小孔,就像是被蟲子噬咬過一般。
從遠處傳來幽怨的哭聲,若有若無,在人猝不及防的時候鉆進人的耳朵里,卻又在人想要側(cè)耳傾聽的時候消失無蹤,讓人忍不住懷疑那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黑色的布蒙上了窗戶,白色的霧氣被遮擋到了后面,透過那黑布上的小孔,蕭霽看到了一只眼睛。
那是一只有眼白的眼睛,也是霧蒙蒙的,仿佛生了一層白翳。
黑布嘩啦散開,一只纖細的手骨悄然無聲地貼在了玻璃上,骨指舒張開,骨掌和蕭霽的手掌隔著玻璃靠在一起。
蕭霽沒有移開手,但是另外一只手上卻驟然出現(xiàn)了一把黑色手槍,槍口對準(zhǔn)了玻璃窗外面的那只手。似乎是覺察到了危險的氣息,一秒鐘之后,那骨手驟然消失,連一點影子都沒有留下,窗外只剩下一片蒙蒙的白色霧氣。
就像是什么都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但是蕭霽卻知道并不是如此。
蕭霽握住了手上手槍,檢查了一下那塊玻璃,就在玻璃的對面,那只骨手剛剛覆蓋過的地方,玻璃被融化,留下了一個手掌印的凹陷。
外面的那些霧氣中果然藏著什么東西。剛才蕭霽并沒有開槍,因為他隱約覺察到,如果打碎那脆弱的玻璃,可能會發(fā)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在這幢病院大樓的內(nèi)外存在著明顯的區(qū)域劃分,他暫時不想打破這平衡。
同時系統(tǒng)提示也響了起來。
【驚懼值上升15點。】
“走吧。”
蕭霽甚至沒有多說一句話,臉上的神情也全無變化,徑直走入了樓梯間。
他收起了手里的黑色手槍,這就是那件花費了他九萬血腥點才在永恒天平的拍賣會上拍下的武器。雖然有點貴,但是卻完全值得,尤其是其附帶的幾種特效。
【咒物名稱:清道夫
咒物類型:槍械類
咒物等級:高級
咒物效用:
1.【詭異必死】:對異化度超過40%的怪物發(fā)動攻擊時,攻擊力上升200%。
2.【三使者】:可裝備三種特殊子彈。
1)禁錮使者:射出一枚【禁錮】屬性的子彈,子彈飛行速度提升300%,擊中后可以鎖定對象與周圍空間三秒鐘。
2)肅清使者:射出一枚【肅清】屬性的子彈,子彈飛行速度降低300%,擊中后生成范圍為2×2m的肅清圈,造成范圍傷害。
3)深淵使者:射出一枚【深淵】屬性的子彈,擊中后造成毀滅性爆炸,并且引來深淵力量對周圍進行腐蝕。
3.【絕命領(lǐng)域】:開啟范圍為600×600m的絕命領(lǐng)域,在絕命領(lǐng)域內(nèi)清道夫的攻擊力提升300%,持有者使用其他武器進行攻擊時的攻擊力提升150%,同時使用者的生命值恢復(fù)速率提升100%。
所有在這個領(lǐng)域內(nèi)的智慧生物都會受到持續(xù)的神智干擾,失去神智的生物將會極度情緒化,暴躁弒殺。絕命領(lǐng)域持續(xù)時將會對持有者同樣造成負面影響。
絕命領(lǐng)域的強度將隨著這把槍殺死生物的數(shù)量增多而增強,但是小心,如果不能控制它的強度,死在絕命領(lǐng)域中的也許就是持有者自己。
咒物說明:這個世界上有著太多的污濁不堪,他原本想要蕩清這世間,自己卻也被這污濁所污染。越是靠近深淵,就會越被深淵所吸引,即使是心向光明的勇士也難免。】
清道夫內(nèi)的子彈是自動生成的,無需裝填。但是每24小時只能生成一枚禁錮使者/肅清使者/深淵使者,如果需要多次使用,就需要每次花費1000血腥點來進行刷新。
至于絕命領(lǐng)域并沒有說明具體的CD,但是如果過度使用,下場一定不會太好。要知道這把手槍的上一任主人最后就是死在了這把槍下,被它活生生吸干了血。
“對了。”
蕭霽從儲物空間里拿出了三瓶【神木之光】,遞向段聞舟。想了想?yún)s又收起了一瓶,只給了他兩瓶。
“24小時內(nèi)只能用一瓶。”他特地叮囑了一句。
在上一次考試結(jié)束后,段聞舟主動聯(lián)系了他,和他簽訂了一份契約。契約的內(nèi)容暫時不提,不過在這個世界中段聞舟是可以完全相信的。
考慮到對方那說好一點說是勇敢,不說好一點就是無腦莽的性格……蕭霽覺得還是給他塞幾瓶恢復(fù)藥劑防止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死掉的好。
“哇!百分之四十,好,好強!”
段聞舟看了看這藥劑的屬性,整個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下垂的狗狗眼都笑瞇成兩條縫。
“蕭哥你真好!”
他就知道他在他蕭哥的心中是有地位的!
在ill標(biāo)記的地圖上,蕭霽選擇了下一個地點,那就是位于四樓的B區(qū)域,這里同樣也是一個危險的紅色區(qū)域。
四樓的房間門相隔的距離要更遠,并且中央是完全鏤空的一個巨大圓空腔,能看到下面從一樓到三樓的所有樓層。
蕭霽向下看去,一樓似乎是一個餐廳,此時不是就餐的時間,里面的病人并不多。幾個零零星星的病人正安靜地坐在餐桌后面,一個身穿白色護士服的女人正在為他們分發(fā)藥物,在他們每一個人的面前擺放上幾顆綠色的膠囊。
而后對著他們做出一個剪刀的手勢,看著這些病人安靜地像是機器人一樣將這些膠囊吞咽下去。
四樓從不同的方向進入,有著幾條走廊,上面都是標(biāo)記著不同的字母來進行分區(qū)。
他們從樓梯中走出來,正好對上其中的一個病人搖搖晃晃的從B區(qū)走出,這是一個有著一頭黑色長發(fā)的女病人,容貌姣好,但是她垂落的長發(fā)上卻沾染著斑斑血跡。
那血是從她的嘴角、她的耳朵和鼻孔中流淌出來的。女病人單薄的身子像是一根竹竿,只要風(fēng)一吹就會倒下。
“你們好!”
病人主動和兩人打招呼,她的眼中流著淚,神情倦怠,卻仍然在說著無比正能量的話。
“我好開心啊。”
“我好快樂啊。”
“今天也是干勁滿滿的美好一天。”
“你好。”
蕭霽看了一下她出來的方向,伸手?jǐn)r住了她。
“我們是當(dāng)?shù)氐拿襟w新聞記者,請問能浪費您幾分鐘的時間,采訪您幾個問題嗎?”
女人看著他們,皮膚呈現(xiàn)出詭異的紅色。
“當(dāng)……然。”
她溫順地像是一只羔羊。
“身為一名病人,你覺得現(xiàn)在的生活怎么樣?”
“我現(xiàn)在的生活很好!
我熱愛工作,我熱愛生活,我不想自殺。”
她的臉上帶著大大的微笑,眼睛卻像是失去了控制的水龍頭一樣嘩啦啦流下淚水。
“額,如果不想笑就可以不用笑了,我看你現(xiàn)在好像好難受的樣子。”
段聞舟覺得這人明明馬上就要暈死過去,還要強行熱愛生活的樣子讓他渾身不舒服。
“實在不行就躺一躺休息一下嘛。”
“不行的。”
女人用那張掛著淚水的笑臉慢慢回應(yīng)。
“不能喪,喪氣,就要被治療。”
她伸出手來,手臂上全都是一條條被切割出來的斜斜刀痕,她的手指,手心手背上也全都是細細密密的血痕,看去觸目驚心。
用那只傷痕累累的手,她緩緩握拳,做出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我走了,要去工作了,不能喪,要開心……嗚嗚嗚”
“兩位今天也要開心哦……嗚嗚”
蕭霽和段聞舟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里。
也許是因為沒有遇上鬼怪的緣故,這次驚懼值并沒有上升。
根據(jù)蕭霽的判斷,驚懼值應(yīng)該是根據(jù)遇上對象的強度、危險性來進行判斷的,越是遇上可怕的怪物,驚懼值上升得也就越快。這也是他一直選擇紅色區(qū)域來進行探索的原因,雖然危險,但是卻有著更大的受益。
“哎,蕭哥,你看這病人得的是什么病啊?我怎么覺得這么奇怪呢?”段聞舟問蕭霽。
“像是重度抑郁癥。”
“哈,真的?”
段聞舟驚了。
“這么熱愛生活的抑郁癥嗎?”
蕭霽的眉頭也皺了起來,悲傷、自殘、沒有存活下去的動力……這些的確都是抑郁癥的癥狀,但是被咬碎的牙齒,指甲縫和臉上的血,還有耳后和手腕皮膚上殘留的膠帶,繩索勒出的紅痕。
“她被強行治愈了。”
用幾乎殺死她的,電療的方式。
第75章 午夜喪鐘
在這家精神病院中有著電療的設(shè)備,蕭霽并不驚訝。
電療是治療精神疾病的一種重要手段,如果患者在進行藥物治療不理想、或者是情況較為嚴(yán)重時,就會采取電療的方式。
但是為了病人的安全考慮,對于電療的電流大小、時長和電療儀的規(guī)格等一般都有著嚴(yán)格的規(guī)定。即使是使用微電流進行的電療,電療的最長持續(xù)時間也不能超過一個小時。
長發(fā)女人那種情況,明顯已經(jīng)到了危害生命健康的程度。
剛好那長發(fā)女人出來的B區(qū)域就是一個危險的紅色區(qū)域。
他們走進那條走廊,B區(qū)域只有一個房間,上面的標(biāo)牌是【電療室】,在外面有著一張長椅,椅子上面坐著幾個神情木然的病人,雙眼都直勾勾地看著前方,像是木偶一樣。
這些都是在等待著做電療的病人。
段聞舟端著攝像機在他們的面前晃了晃,和他們打了招呼,這些病人的臉上突兀綻放出標(biāo)準(zhǔn)的微笑,那微笑的弧度都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露出標(biāo)準(zhǔn)的八顆牙齒。幾雙眼睛同時看過來,場景十分驚悚。
“嘖,蕭哥,看來這里面的醫(yī)生是個狠角色呀。”
他話音剛落,就從病房里面?zhèn)鞒銎鄥柎潭募饨新暎锹曇衾餄M是痛苦,像是一把尖刀一樣直直地刺進人的耳膜。
“乖,很快就結(jié)束了,這是第二次了,別擔(dān)心。”
“不,不要!我會死啊啊啊——”
“我沒有病,不要!我會乖,我會按時吃飯,我再也不會自殘了啊啊啊——”
蕭霽一把推開了門,他的臉上雖然還是那樣冷冰冰的樣子,可是段聞舟卻敏銳地覺察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似乎,有人把他蕭哥惹生氣了呢。
他晃了晃頭,跟了進去,盡職盡責(zé)地當(dāng)著一名攝影師。
房間里面空蕩蕩的,只在角落里擺放著幾臺巨大的儀器,正在隆隆作響地工作著。而在房間最中央的位置則是放著一把鐵椅子,一個衣服上滿是斑斑血跡的女人坐在電療椅上,她的頭上帶著一個金屬制成的頭盔,從頭盔上垂落下幾條細細的紅色電極片。
有兩根電極片正好按在女人太陽穴的位置,還有幾根順著領(lǐng)口下去,被塞進了衣服里。甚至是耳朵、指甲縫里也都被塞上了那細小的電極片。
這種小小的電極片并不是為了患者的舒適度所考量,而是為了能將其放進更加細小的地方。
“不!”
女人痛苦地掙扎著,但是因為全身都被束縛帶所捆綁住,所以這都只是徒勞的。
“我沒有病!我沒有!”
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長發(fā)男人正在將最后一個電極片卡進女人的拇指縫隙中,那堅硬的金屬像是楔子一樣一次次釘入,十指連心,劇烈的疼痛從指尖沖擊到了大腦。
醫(yī)生顯然已經(jīng)很熟練這種操作了。
女人尖叫起來,細細的鮮血從她的指縫里流出。過多的疼痛甚至帶來了麻木,女人的嘶吼聲小了,臉上終于也表現(xiàn)出木然的神色。
那電極片上早在被插入的時候,就被通上了電。
治療早就開始了。
“你好。”
醫(yī)生抬起頭來,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他看向手拿相機的蕭霽兩人。
“請問你們是——”
“我們是來采訪的新聞記者。”段聞舟說。
“請問我們能采訪你幾個問題嗎?”
蕭霽舉起了手中的話筒,逐漸靠近了醫(yī)生。
“好的,當(dāng)然愿意。如果我的經(jīng)驗?zāi)軒椭嗟牟∪嘶謴?fù)健康,那將是一件大好事。”
在他們的身后,女病人的尖叫聲低了下去,她終于沒有力氣掙扎了。
一陣怪誕的笑聲從女人的口中傳出,她低低地垂頭笑著。
“我請問一下,現(xiàn)在正在進行治療的這位病人是得了什么疾病。”
“精神分裂癥,她最大的妄想就是,總是妄想自己并沒有病。”
“你覺得使用這種電療的方式,能讓她恢復(fù)正常嗎?”
“當(dāng)然,電療能夠治療一切精神疾病。”
醫(yī)生大笑起來,他的臉上出現(xiàn)了夢幻一般的表情,夸張地對著空中伸出了一只手,像是在撫摸什么。
“她會在電流的激勵下忘記痛苦,忘記悲傷,忘記一切,最后殘留下來的,只有歡樂。
笑啊,笑啊,多么快樂,每一個人都歡樂。
麻木到無法感受痛苦啊,多么歡樂。
忘記吧忘記吧忘記一切悲傷,多么歡樂。
我拯救了她,她應(yīng)當(dāng)感謝我,崇拜我——”
他臉上的神情越來越沉醉,他的雙眼開始迷蒙,他如同陷入了一場美麗的妄想。
就在這時,白光閃過。
話筒摔落在地,一把鋒利的白刀果斷地切開了男人的喉嚨,鮮血如同噴泉一樣瘋狂涌出,染紅了男人身下的白大褂。
在如此接近的情況下,醫(yī)生根本無法反抗。他捂著喉嚨倒在了地上,看向那個所謂的“新聞記者”,蕭霽正在用手指揩去那刀上的血跡,像是那上面沾染了什么骯臟的東西。
醫(yī)生臉上那不可一世的表情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不可思議和無盡的恐懼。
【你殺死了【電療醫(yī)師·坎德爾】!獲得人物劇情寶箱×1,獲得特殊道具【醫(yī)師面具·歡愉】
備注1:霧山精神病院中醫(yī)師的等級劃分為四個等級,白醫(yī)、灰醫(yī)、紅醫(yī)、黑醫(yī)。
備注2:電療醫(yī)師坎德爾的等級為紅色,為霧山精神病院中的重要NPC,在迷霧黃昏階段,電療醫(yī)師的戰(zhàn)斗力被壓制為原本的20%。
備注3:因為考生擊殺【醫(yī)生】陣營NPC,醫(yī)生陣營的仇恨度上升500點。】
蕭霽收起了罪刀,目光投向那下面的幾條備注,在最后一條備注上停留了一下。
看來在霧山精神病院中至少存在兩個陣營,其中一個陣營是【醫(yī)生】陣營,那另外一個陣營應(yīng)當(dāng)就是【病人】陣營了。
其實坎德爾的戰(zhàn)斗力并不弱,但是只是因為在第一階段,他的戰(zhàn)斗力被大大壓制。同時蕭霽又利用和他對話讓他喪失了警惕心,出手的時機恰到好處。
否則等待著他們的一定是一場惡戰(zhàn)。
在蕭霽將電療醫(yī)師殺死后,段聞舟就將那電療椅上的女病人放了下來,并且將她身上的電極片都一一取下。
“呵呵呵。”
女人還在笑著,臉上的笑得不斷抽搐,她的下身已經(jīng)失禁了,電流麻痹了她全身的肌肉。
“你沒事吧。”
段聞舟覺得這人的腦子可能已經(jīng)被電傻了。
“快走,快點離開這里!”
女人的表情驟然恢復(fù)了正常,一把抓住了蕭霽的手腕,語速極快地開口。
“霧山精神病院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了惡魔的搖籃,這里有著一個巨大的陰謀!他們故意放出那樣的消息,目的就是為了吸引你們這樣的外來者來到這里送死,只要你們死了,他們的目的就達成了——”
“嘻嘻嘻嘻。”
女人又控制不住地笑了起來,口水從她的嘴角流出,雙目中也失去了光彩。
她似乎只能保持那清醒的時候很短一段時間。
蕭霽取出了愛之刀,雪白的輕薄刀鋒直直插入了女人的胳膊。
他是在幫助女人治療身上的傷口,學(xué)院中的咒物應(yīng)當(dāng)對考試中的NPC同樣起著作用。
200%的疼痛感讓女病人的臉?biāo)查g扭曲,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但是她身上的傷口卻在迅速愈合,很快就連那些束縛帶留下的紅痕都消退了。但是雖然身上的傷口愈合了,卻沒有辦法治愈精神上的創(chuàng)傷。
笑了一會之后,女人恢復(fù)了正常,再次抓著蕭霽的手開口。
“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病。我原本才是這家精神病院中的醫(yī)生,但是有一天,那些病人們突然失控了。
他們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有了強大的力量,并且將我們所有的醫(yī)生都關(guān)進了病房里,不斷給我們喂著那種古怪的藥物,還給我們做各種痛苦的治療,將我們這些原本的正常人逼迫出了精神疾病——
病人才是醫(yī)生!而那些坐在椅子上的穿著白大褂的,全都是一些瘋子!
你要千萬——千萬——小心院長!”
她大喘了一口氣,似乎還想要繼續(xù)說下去。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敲門的聲音不急不緩,兩長一短,聲音清脆。
可是聽到這聲音的女人神色卻驟然變了,一種巨大的惶恐從她的臉上出現(xiàn),她的雙眼逐漸失去了神采,并且再也沒有恢復(fù)過來。
她的神智徹底喪失掉了,再也沒有辦法恢復(fù),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讋t是——
蕭霽回頭看去,在門口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金發(fā)男人,他的臉上帶著溫柔友善的笑意,美麗的眼睛像是一潭幽深的湖水。
那是院長小艾爾,他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來到了電療室的門口。
又或者是他其實一直都在悄悄地跟著蕭霽二人,只是他們并不知道。
并且ill的監(jiān)視警報一個都沒有發(fā)出預(yù)警,蕭霽這才注意到,原來那白色的霧氣已經(jīng)不知道什么時候滲入到了大樓中。
淡淡的一層白霧彌漫在周圍,摻雜著不知名的香氣,讓人難以看清周圍的東西,讓人腦中昏昏沉沉。
一道系統(tǒng)提示在所有考生的耳邊響起。
【全部考生注意,因為有重要NPC被擊殺,第一階段【迷霧黃昏】將在半個小時后立刻結(jié)束,進入下一階段【喪鐘午夜】。】
幽遠的鐘聲響起,那是從大樓外面?zhèn)鱽淼模宦暯又宦暎B綿不絕。
“鐺鐺鐺——”
這聲音像是不詳?shù)膯淑姡┩噶苏吵淼陌嘴F,回蕩在每一個考生的耳邊。
第76章 死亡告白
霧山精神病院的主樓外,槍械師和幸存者正在奪命狂奔。
在他們的身后是一個個籠罩在黑色斗篷里面的人影,一股腐朽可怕的氣息就從里面蔓延出來。而躲藏在斗篷下面的也并不是人類,而是一具具枯骨。
【提示:你們正在受到【骸骨醫(yī)師】的攻擊,骸骨醫(yī)師為醫(yī)生陣營的重要NPC,因為你們的身上刻印有【十字印記】,當(dāng)前骸骨醫(yī)師的仇恨度鎖定為800點。】
看著這行話,槍械師的臉都要青了。
她就不應(yīng)該聽信幸存者的所謂預(yù)感,離開病號樓來到外面的樹叢里,剛開始的時候他們在外面轉(zhuǎn)了好久都沒有得到任何驚懼值。于是理所當(dāng)然地,他們成為了最后一名,兩人的手腕上都被烙印上了鮮紅的【十字標(biāo)記】,然后他們就開始倒霉了。
本來怎么都找不到的刺激,這次倒是來了個徹底。
他們不小心破壞了一個林子里的十字架,登時就冒出了一群人來追他們。數(shù)量多不說,還是屬于那種一槍打不死的骨頭架子。是槍械師最討厭的類型。
他們只能跑路。
黑色的烏鴉盤旋在他們身邊,跟隨著他們。
眼看那些怪物距離他們越來越近,槍械師從腰間取出手槍,對著后面距離最近的那兩個黑斗篷開了兩槍,可是那兩個黑斗篷卻只是身子搖晃了一下,甚至連腳步都沒有停頓一分。
“幸存者,你要是還是個男人,就別跑,堂堂正正地和那些怪物打上一場。”
“我為什么要打?大丈夫能屈能伸,這叫做暫避鋒芒。”
“本小姐特么就應(yīng)該在和你組隊的的第一時間就殺了你,之后也不用在被你拖累,話說殺隊友應(yīng)該不違規(guī)吧!
“啊呀,不要這么兇嘛~”
就算是到了這種時候,幸存者的臉上還是笑盈盈的,甚至一邊跑一邊打了一個哈欠。
“你想一想我們這次的隊伍里不是還有大佬嗎?
告死鳥不是也在,我猜后面肯定有團體任務(wù),我們兩個廢柴跟著水一水總是能通關(guān)的,別擔(dān)心啦——”
“呵呵,告死鳥我只求他別搞死我們就不錯了,你別看他這個人正正經(jīng)經(jīng),憑借我敏感的直覺,這人其實內(nèi)心里也是個瘋子!”
就在兩人吵嘴的時候,他們身后的骸骨醫(yī)師距離他們只有不到幾米的距離,已經(jīng)能從他們的身上嗅到那種腐爛的腥臭氣味。
他們手中細長的黑棍已經(jīng)快要落到兩人的身上。
槍械師罵了一句,舉起手中的槍,卻不是攻擊身后的怪物,反而沖著身邊的幸存者的腿上開了兩槍。而后一個閃身,使用了一件道具,身影出現(xiàn)在了前面十米開外的地方。
“拜拜咯,祝你好運~幸存者。”
少女大笑著迅速跑掉,在考試中,如果沒有特殊要求,那么考生之間自相殘殺將會受到嚴(yán)重的懲罰。但是像是這種背地里捅刀子的行為,學(xué)院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遇到現(xiàn)在這種情況可真的是一點都不奇怪。
“啊呀呀,不是吧。看來女人果然都是不能相信的。”
幸存者的一條腿的膝蓋被擊打得粉碎,再也沒有辦法移動,只能看著那罩著黑斗篷的怪物距離他越來越近。
一只蒼白的嶙峋骨手,抓住了幸存者的脖頸。幸存者的瞳孔猛然收縮,右手悄然握緊,像是攥住了什么東西。
就在這時,系統(tǒng)提示響起。
【……因為有重要NPC被擊殺,第一階段【迷霧黃昏】將在半個小時后立刻結(jié)束……】
【十字烙印已解除。】
同時,幸存者感覺到他手上的十字烙印正在漸漸消退。
他緩緩?fù)鲁鲆豢跉猓稍诹说厣希沂忠菜砷_了。
看來他不用用出那件咒物了……真是太好了,也不知道這到底是那位考生做的,他還真是想要好好感謝一下這位不知名考生。
在他的面前,那些身穿黑色斗篷的醫(yī)生們不甘地圍著幸存者轉(zhuǎn)了一會,終于散去了。
鐘聲渺遠地響起,空洞又詭異,一聲接著一聲。
但是經(jīng)過剛剛那一遭追擊戰(zhàn),幸存者和槍械師這組的驚懼值也都上升到了170點,排在第二名。最高的告死鳥和饕的驚懼值則是有著足足的230點驚懼值。
幸存者在地上躺了一會,聽到從遠處傳來了沙拉沙拉的腳步聲。
槍械師警惕地拿著槍,從霧氣中走出來。
“嗨——”幸存者和她打招呼。
槍械師決心和這個催命鬼分開行動,對著他理也不理,繼續(xù)向前走去。
十分鐘后,她再次回到了原地遇到了幸存者。
她不信邪地向前走了一次又一次,終于確定是遇上了鬼打墻,她不管是向著什么方向走,最后都會來到幸存者所在的這個區(qū)域……
現(xiàn)在他們雖然沒有了生命危險,但是卻被困住了。
“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槍械師罵了一句,
“是啊,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幸存者附和她。
“該死的死神!”
少女泄憤地對著天空開了一槍。
“該死的死……”
幸存者的話說到一半,正好對上那機械烏鴉的眼睛,磕巴了一下,后面半截話沒敢說出來——
而回轉(zhuǎn)到蕭霽這邊。
蕭霽放開了手中的病人,女病人已然全然失去了神智,只存留木然的些許本能意識。這樣的人與其說是活著,還不如說是已經(jīng)死了。
而在他的身后,院長艾爾不知道什時候出現(xiàn)在了門口,堵上了他們離開的通路。
系統(tǒng)提示響起。
【第二階段:喪鐘午夜。
在本階段中,在白霧中的考生將被腐蝕,進入生命值持續(xù)流失的狀態(tài),每小時將會喪失300點生命值,只有服用【羅米爾膠囊】才能讓腐蝕停止。
同時考生需要選擇醫(yī)生/病人的陣營加入,警告:選擇的陣營不同,后續(xù)任務(wù)也將不同,請謹(jǐn)慎做出選擇。
檢測考生殺死了【電療醫(yī)師】,在醫(yī)生陣營的仇恨度過高,無法加入醫(yī)生陣營,默認分配為病人陣營。
后續(xù)任務(wù)將在半小時內(nèi)完全開啟,請考生做好準(zhǔn)備。】
“真是糟糕,他本來應(yīng)該有著更大的用處的。”
院長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看向躺在地上的醫(yī)生尸體,眼中卻沒有絲毫波動。
“這里的每一個人都很珍貴,一個生命應(yīng)該被用在應(yīng)該的地方,死也要死得其所。
——而且如果把血撒到地面上,可是很難弄干凈的哦。”
“我為弄臟了地板而道歉,但是卻并不覺得殺死一個垃圾有什么錯。”
蕭霽冷聲說。
他悄悄捏了一下段聞舟的手,打了一個暗號。
“垃圾?”
院長像是被他逗笑了,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
“沒錯,的確是垃圾,這個精神病院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垃圾。但是垃圾卻也是有他們應(yīng)該有的用處的。
我們不能對別人要求太高,不是每一個人都和我們兩個一樣聰明。
廢物永遠都不用思考,他們吃好喝好睡好就夠了,而只有聰明人才思考,才會想得更多。”
“那你覺得在這家精神病院里,有幾個聰明人?”
“兩個半,你算是一個,我是一個,我的弟弟算是半個。”
蕭霽走近了一步,抓住了他的手,兩人十指相扣,之間的距離相隔極近。
他色澤淺淡的眸子正對上院長的眸子,聲音低沉動聽。
“忘記說了,我從見到你的第一面開始,就很喜歡你。
我從你的身上覺察到了同類的氣味,我覺得我們兩個是同一類人,和你呆在一起一定要比和那些廢物在一起好得多。”
蕭霽精通心理學(xué),他從剛才的對話中就覺察到了院長的病態(tài)心理。而當(dāng)蕭霽想要討人喜歡的時候,幾乎沒有人能夠不對他產(chǎn)生好感。
院長輕笑起來,湛藍的眸子波光粼粼。
當(dāng)一個這樣的美人用著如此悅耳的聲音說出如此真誠的話,又有誰能拒絕他呢?
起碼院長不可以,于是他反扣住了蕭霽的手,舉起來放在唇邊輕吻。
“當(dāng)然,被你喜歡是我的榮幸。”
【醫(yī)生陣營的領(lǐng)導(dǎo)者【院長】,對考生發(fā)出邀請,是否轉(zhuǎn)換陣營,從病人陣營進入到醫(yī)生陣營,并且立刻清空所有仇恨度?】
【天賦【真愛告白】已經(jīng)順利發(fā)動,竊取技能【絕望威懾】。
【絕望震懾】:主動技能,可在周身形成強大的震懾氣場,讓周圍的生物心中充滿畏懼、絕望。】
天賦發(fā)動成功,蕭霽沒有去管他的上一條提示,眉毛微揚,臉上顯出一點生動的表情。
他拉住了院長的手,狀似親密,目的卻是為了控制他的行動。一把漆黑的手槍頂在了男人的胸口,轟然扣下。
他選用的子彈是清道夫·禁錮使者,子彈的速度提升300%,但是被擊中的對象卻會陷入禁錮狀態(tài),持續(xù)時間三秒鐘。
院長臉上的笑容僵在臉上,兩人原本交疊的手掌被毫不猶豫地抽出。
蕭霽的表情淡漠,手中的手槍又是抵在胸口心臟的位置連發(fā)兩槍,是威力強大的【肅清使者】和腐蝕性質(zhì)的【深淵使者】。
段聞舟向著門口沖來,一根觸手纏住了蕭霽的腰,帶著他向前跑去。甚至沒有用上三秒鐘,只是兩秒鐘不到的時間,院長就恢復(fù)了行動能力。
但是此時段聞舟和蕭霽的身影卻是已經(jīng)消失在了走廊中。
在如此接近的距離下連中三槍,院長的胸口被創(chuàng)開了一個巨大的傷口,但是他的表情卻十分平靜。他受傷的肌肉蠕動起來,傷口開始愈合。
在精神病院中,院長是屬于boss級別的存在,他的能力也被加強。蕭霽本來也沒指望只是開槍能就能夠殺死院長,他只是希望能拖延一點時間罷了。
院長卻對著自己身上的傷口毫不在意,甚至將那只剛剛和蕭霽接觸的手伸進了自己的傷口里,輕輕攪弄著。
他閉上眼睛,感受著傳來的疼痛。
“呵,竟然寧可選擇那個廢物,也不愿選擇我嗎?
我會讓你看到,你做出了一個錯誤的選擇。”
第77章 虛妄殆盡
鐘聲一直都沒有停下來。
蕭霽和段聞舟坐在一個醫(yī)藥柜的后面,在他們身邊的地面上是一個個被摔碎的罐子,血紅色的軟組織混合著玻璃渣,一地狼藉。
在他們的身前還躺著一具尸體,腦袋上開了一個大洞,臉上卻帶著木然的空洞微笑。
幾個病人晃悠著身子,從外面的走廊里路過。
“蕭哥,剛剛你為什么要對著那個院長告白啊。”
段聞舟拉著蕭霽的手,神情有些委屈巴巴的。
他蕭哥是不是不愛他了,他為什么要和別的男人談情說愛!
哦,他的心里一點都沒有他!
“為了讓他放松警惕。”
蕭霽拍寵物一樣拍了拍他的腦闊。
段聞舟:蕭哥你敷衍我,嗚嗚。
然后他抓著蕭霽的手,不讓他走,在他的手心使勁蹭了蹭頭發(fā),把自己的小卷毛弄得亂糟糟的。
ill則是另外的反應(yīng):“沒有關(guān)系,主人喜歡誰都沒有關(guān)系的,只要能讓ill一直陪伴在您的身邊就可以了。”
機械烏鴉睜著猩紅的眼睛,不說話。
他們所在的房間是神經(jīng)外科治療室,這是一間沒有醫(yī)生在的空房間。在從電療室離開之后,他們又在路上殺死了幾個醫(yī)生,最終來到了這里。
段聞舟看著周圍的柜子上滿滿的都是浸泡在不知名液體里面的血紅色組織,咽了咽口水。
“餓了?”
蕭霽閉上眼睛小憩著,抓緊這短暫的時間來恢復(fù)體力。等到進入了第二階段之后,等待他們的必然是一場苦戰(zhàn)。
“蕭哥,你怎么能這么看我?!我就算平時貪吃了一點,也不是什么都吃的!”
“哦,我勸你最好也不要,那可不是什么好東西。”
“蕭哥蕭哥,這里面的這些東西都是什么啊?”
他這樣說,反而勾起了段聞舟的好奇心。
蕭霽睜開眼看向那瓶中的東西。
“人腦。”
并且是被精密地切割開的人腦。
“需要我為您介紹一下嗎?”
因為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比較安全,ill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面前。
“我的咒物。”
蕭霽和段聞舟介紹ill。
在之前展示地圖的時候,蕭霽也和段聞舟透露了一些關(guān)于ill的信息。當(dāng)然,ill現(xiàn)在設(shè)定的模式是只有蕭霽和段聞舟才能看到他。
ill微微一笑,和段聞舟打了個招呼。
哦,只是一個AI啊。
段聞舟也對著ill回了一個微笑。
俊美的銀發(fā)人工智能將手指指向一塊纖長的組織,外形呈白色弓狀。
“腦橋,是一種位于人和哺乳動物小腦腹面的獨特構(gòu)造,位置是在延髓和中腦的大腦腳之間。這塊腦橋的形狀非常完美,切割的裂口光潔,對外部的皮膜沒有一點損傷。”
“丘腦,通常來說是卵圓形灰質(zhì)核團,位于第三腦室的兩側(cè)丘腦在大腦皮層不發(fā)達的地方,是人體最重要的感覺中樞。這塊丘腦是一個形狀完美的球形,這是很難得的。”
“還有這個,真是厲害的刀法,一塊被完整取下的大腦半球。不過當(dāng)然,如果是我的主人來做,肯定要比他做得更好……”
段聞舟聽得身上開始起雞皮疙瘩,他看向周圍那數(shù)不清的罐子,還有前面的那具尸體。幾乎能想象出曾經(jīng)在這里的醫(yī)生破開患者的腦子,面帶微笑地取出他們的腦子的場景。
而且可能那些醫(yī)生這樣做的時候,這些患者還活著,他們會掙扎,但是那都是無用的。他們只能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樣,被注射了麻藥,躺在椅子上,任憑那些醫(yī)生觸摸著他們的大腦,肆意評判著他們的身體。
在外面的世界里面,他們是精神病,是被唾棄的是不被接受的,是要被竊竊私語地辱罵地議論的,他們無處可去,只能來到這里。
可是這里卻也并不是什么伊甸園,而是另外一個地獄。
“半個小時的時間快到了,我們準(zhǔn)備走了。”
蕭霽早就發(fā)現(xiàn)了,這家精神病院像是融合了多種精神治療的方式,并且中西合璧,葷素不限,什么流派都有。在ill的觀測中,有著幾個不同的房間,像是催眠室、繪畫治療室、神經(jīng)外科室、沙盤治療室、電療室等等……
但是這些治療方法卻都是被歪曲的,就像是那間摧毀病人神智的【電療室】一樣。
還有這間治療室,神經(jīng)外科學(xué)原本是以一種以外科手術(shù)為主要治療手段,研究腦、脊髓和周圍神經(jīng)系統(tǒng)疾病發(fā)病機制,探索新的診斷與治療方法的一門學(xué)科[1]。
可是這里的神經(jīng)外科學(xué)卻被扭曲成為了一種粗暴地折磨病人的身體,解剖大腦進行無效治療的粗暴、血腥的治療方式……
“有點惡心。”
“是啊,真的好惡心,咦~一點食欲都沒有!這種像是不知道在福爾馬林里泡了多久的尸體是不是都不新鮮了啊。”
段聞舟在一邊碎嘴。
蕭霽從他的老師離開之后,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像是現(xiàn)在這樣感受著心中翻涌的情緒了。
胸口的圓玉微微發(fā)燙,他垂下眼。
不喜歡,那就全都毀掉好了。
……他一直可都不是什么脾氣好的人。
“半個小時的時間已經(jīng)結(jié)束,檢測所有的考生都已經(jīng)加入陣營中……下面對每位考生單獨發(fā)布陣營任務(wù)。”
黑色烏鴉開口。
【檢測玩家的世界探索度已經(jīng)達到百分之三十,玩家可以獲取本場考試補充信息。】
【線索一:霧山精神病院中存在醫(yī)生陣營與病人陣營,醫(yī)生陣營的領(lǐng)導(dǎo)人是院長艾爾,病人陣營的領(lǐng)導(dǎo)人是被關(guān)在禁閉室中的病人艾坡。】
【線索二:艾爾和艾坡之間是兄弟關(guān)系,但是關(guān)系卻并不融洽。】
【線索三:艾爾和艾坡都患有某種精神疾病。】
【考生告死鳥,陣營為病人陣營。
陣營任務(wù):肅殺醫(yī)生。
任務(wù)說明:幫助艾坡殺死醫(yī)院里面的醫(yī)生,獲得他們身上的醫(yī)師面具,醫(yī)師面具可以進行佩戴,佩戴后可以偽裝成醫(yī)生的身份。同時也可以將面具上交給艾坡,獲取積分,以此來兌換咒物和道具。】
【檢測考生在第一階段:迷霧黃昏中獲得了230點的驚懼值,驚懼值將同比轉(zhuǎn)換成為陣營積分,考生現(xiàn)有積分:230點。】
【本階段的評分模式為存活加殺敵評分:存活的時間越長,殺死的敵人越多,最終考試評分越高。】
烏鴉張了張口,接了下去。
“第二階段:喪鐘午夜正式開始。
喪鐘將鳴,夢醒茶涼。虛妄殆盡,萬物歸亡。”
白色的霧氣在這段時間內(nèi)已經(jīng)充滿了整座大樓的內(nèi)部,甚至是相隔兩三米之外的地方就看不清楚了。隨著他們呼入那白霧,一股灼熱刺痛的感覺從肺部傳來,這霧氣正在侵害他們的身體。
【提示:你正在遭受妄念之霧的侵蝕,每小時將會喪失300點生命值,請考生盡快服用羅米爾膠囊。】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如果繼續(xù)暴露在這白霧中并且不服用藥物,蕭霽只能存活兩個小時左右。
“蕭哥,用這個!嘻嘻,你看我聰明吧,早就想要會有這種情況!”
段聞舟從儲物柜里取出一個防毒面罩遞給蕭霽。
蕭霽接了過來,但是卻并沒有立刻帶上。
包括防毒面具、潛水服、滅火器這種常備物資他也有準(zhǔn)備,但是這白霧明顯卻有些不對勁,并且系統(tǒng)已經(jīng)明確提示了解決的方法,可能服用那種膠囊才是他們唯一的解決方法。
果然,段聞舟帶上之后,大喘了一口氣,隨后面露菜色,對著蕭霽聳了聳肩。
顯然這防毒面具根本沒用。
段聞舟在這間治療室里翻箱倒柜,從抽屜里面找出了三顆【羅米爾膠囊】,然后他的眼神在躺在地上的那具死尸身上,扣開了他緊緊握著的手,里面果然也是一顆【羅米爾膠囊】。
段聞舟毫無心理負擔(dān)地從他的手里把藥搶了過來。
【道具名稱:羅米爾膠囊
道具類型:恢復(fù)類
道具等級:低級
道具效用:
1.服用后可以抵抗半小時內(nèi)妄念之霧的侵蝕。
2.對多種精神疾病有著良好的治療效果。
咒物說明:深藍醫(yī)藥的代表性藥物,憑借羅米爾膠囊的研發(fā),這家公司從一家默默無名的小公司迅速壯大,在短短幾年的時間里就成為了精神治療醫(yī)藥領(lǐng)域的巨擘。
備注:
1.如長時間暴露在妄念之霧中,羅米爾膠囊將逐漸溶解,并且失效。
2.為特殊考試道具,不可以帶出考場,不能放入儲物柜中。】
深藍醫(yī)藥?
蕭霽記得之前在來這座島上的船上,那本宣傳冊里面就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這家醫(yī)藥公司。
也許霧山精神病院和這家醫(yī)藥公司有關(guān)系……
他一邊思索著一邊吃下了那膠囊。
蕭霽和段聞舟都各自吃下了一顆羅米爾膠囊,暫時能在那白霧中順利呼吸了,段聞舟找到了兩個藥瓶,將里面原本的藥物倒掉,重新放入了羅米爾膠囊,他和蕭霽兩人各拿了一瓶在身上,這是為了防止他們在之后分散。
他們也不知道這樣能不能組織羅米爾膠囊被腐蝕,雖然已經(jīng)和外界隔離開了,但是在裝入膠囊的時候,瓶中已經(jīng)混入了那白色的霧氣。
暴露在外的羅米爾膠囊將被侵蝕,很可能出現(xiàn)的情況是,越是到了后來,找到?jīng)]有被腐蝕的膠囊就越難,存活下去也就越難。
廣播的聲音突然響起,從里面?zhèn)鱽淼氖窃洪L艾爾的聲音。
“各位親愛的家人們,下面我來宣布一條重要的消息!
就在剛剛,有幾名極其危險的病人從關(guān)押重度精神患者的塔樓里逃離了出來,這幾名病人都患有嚴(yán)重的精神疾病,并且有著很強的攻擊性。
我希望聽到這條廣播的醫(yī)生和護士們都能積極地幫忙尋找這幾名病人!下面我再說一遍……”
蕭霽和段聞舟對視了一眼。
顯然,院長所說的危險的病人應(yīng)當(dāng)就是他們了。
段聞舟:“可是這病院中有著這么多病人,他們怎么知道我們在哪里?”
“主人,情況有些不對勁。”
ill輕聲在蕭霽耳邊說,同時將幾個之前留下的監(jiān)控器捕捉的監(jiān)控畫面分成幾份,投放到了兩人的面前。
在那些監(jiān)控畫面中,原本時常路過的病人已經(jīng)消失不見。
那不斷響起的鐘聲像是一種信號,所有聽到這鐘聲的病人都像是乖巧的羔羊一樣走入了自己的病房中,并且自己鎖上了門。
如今,現(xiàn)在還逗留在外面的,也只有他們這幾名考生了。
與此同時,幾道身穿黑色斗篷的身影從下面路過,他們的身上自然散發(fā)出一股腐朽的氣息,手中握著長長的黑棍,但是那握住黑棍的手卻毫無血肉,那是一只只蒼白的骨手。
在很多監(jiān)控畫面中都出現(xiàn)了這樣的場景。這些身穿黑袍的骸骨醫(yī)生隨著白霧在這幢大樓中四處巡邏,尋找著躲藏在其中的“病人”。
“我見過他們。”
蕭霽張開五指,放在其中一個屏幕上。
當(dāng)時他們在大樓的外面,甚至不敢打破玻璃,可是在第二階段,他們卻進入到了大樓內(nèi)。考試的難度果然是在逐漸上升,和第二階段比起來,第一階段就只是毛毛雨。
在這個階段,他們需要隱藏身份,殺死敵人,還需要找關(guān)鍵道具(羅米爾膠囊),保證存活時間,難度極大。
“你好,寶貝兒。”
突然,其中的一塊屏幕上出現(xiàn)了院長的臉。這正是蕭霽原本留在院長室中的那個監(jiān)控器,顯然院長現(xiàn)在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
在這一階段,院長的樣子和之前已經(jīng)明顯不同。
他原本湛藍的眼睛變成了血紅色,額頭上出現(xiàn)了一個倒立的十字形狀的烙印,溫暖和善的表情從他的臉上散去了,取而代之的則是陰郁和病態(tài)。
衣服上破開了一個口子,里面之前被蕭霽擊中的傷口早就恢復(fù),只有一片光潔的皮膚。院長看向那個小小的監(jiān)控器,用手捂住心口。
“寶貝,你把我的心偷走了。現(xiàn)在,我要去取它了,你……藏好了嗎?”
“砰——”
畫面瞬間消失,是蕭霽剛剛讓ill啟動了監(jiān)控器的自毀裝置,這不僅僅是一個監(jiān)控器,必要的時候也能當(dāng)成炸彈來使用,只是威力當(dāng)然沒有多大。
同時所有的監(jiān)控畫面都變得漆黑一片,顯然是都被院長破壞掉了。看來接下來,只能依靠之前得到的地圖來進行探索了。
“風(fēng)流債。”
段聞舟小小聲說了一句,又很快欲蓋彌彰地接上了話。
“蕭哥,那我們下一步去什么地方?
那個院長說不定馬上就來了,趕緊跑路吧!”
蕭霽應(yīng)了一聲,從儲物柜里拿出了一個面具。這是他之前殺死【電療醫(yī)師·坎德爾】時從他身上得到的一個道具【醫(yī)師面具·歡愉】。
鮮紅色的面具色澤紅如鮮血,表示坎德爾的等級是一名紅醫(yī)師,在面具上面繪制著一張獰笑的血腥巨嘴。
他嘗試著將面具佩戴到了臉上。
接著像是火焰緩緩燃燒一樣,蕭霽原本身上穿著的襯衣和長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件色澤漆黑的醫(yī)師長袍,在長袍的下擺密密麻麻地繡著金色的符文。
蕭霽剛剛從院長身上竊取到的【絕望威懾】級主動也被觸發(fā)了出來,登時周身的氣勢一變,一種詭異強大的氣息從他的身上釋放了出來。
那面具扭動了一下,顏色也從如血的紅色變得漆黑。它開始變形,中央位置抽出了一條長長的鋒利的鳥喙,下顎處鋒利地收起,眼部的位置大而圓。最后形成了一個形同中世紀(jì)治療黑死病的醫(yī)生佩戴的那種黑色烏鴉面具。
“哇哦,酷斃了。”段聞舟都看呆了。
機械烏鴉落到了蕭霽的肩膀上,圓圓的眼珠動了下,啄了啄蕭霽面具上突出的鳥喙。
“走。”
“好嘞!去哪兒啊蕭哥?”
段聞舟也帶上了一個道具面具,那面具只是他殺死一個普通灰級醫(yī)師得到的,在他帶上之后,上面出現(xiàn)了一只兇獸花紋的紋路,很快又消失掉。
他的身上出現(xiàn)了一身灰色長袍,屁顛顛地跟著蕭霽,像是他的小跟班,一點都不起眼。
“當(dāng)然是……院長室。”
第78章 螻蟻之死
霧山精神病院,主樓二樓。
血蛛和百冥行走在幽深的長廊中,兩人都默默無語,神情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起霧了。”血蛛皺眉。
他們已經(jīng)順著這條走廊走了很久了。
二樓是病人們的病房區(qū)。
在第一階段中,大部分的病人都不在病房中,但是就在喪鐘響起之后,這些病人們卻像是一個個被操縱的木偶一樣回來了。
原本血蛛提議,換上病人的病號服躲藏進病人的病房中,這樣也許就能避開醫(yī)生的追殺。但是百冥卻拒絕了,如果只是呆在病房中,他們或許能茍活過一段時間,但是如果沒有辦法獲取羅米爾膠囊,那么等待著他們的仍然是死路一條。
只有搏一搏,去試著擊殺醫(yī)生才有機會活命。
“四樓。”
百冥突然停下了腳步,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黑亮的眼睛看向頭頂。
在她的胸口紋著一朵雪白的薔薇花紋身,在結(jié)束了上一場導(dǎo)師選拔考之后,她就成為了白皇帝的學(xué)生。
白皇帝讓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加純白薔薇協(xié)會,并且在她的胸口紋上了這樣一朵白薔薇。
就在剛剛,那薔薇紋身刺痛了起來,就像是活物一樣噬咬著她的心臟,逼迫她向著四樓的方向走去。她知道這是為什么,因為“那個人”在那里。她的老師“最關(guān)心”的那個人,也是她這次任務(wù)的目標(biāo)。
沒錯,百冥是為了殺死告死鳥才特地參加的這場考試,而這是她老師的命令——白皇帝讓她去做的第二件事情,就是殺了告死鳥。但凡是她老師的命令,百冥一定會遵從。
“我看我們還是呆在這里安全。”
血蛛覺察到了一絲絲危險的氣息,但是卻又不知道這氣息是從何處而來。
“血蛛姐姐?你覺得告死鳥該死嗎?”
“哈?”
血蛛一愣,看著笑容甜美的百冥。
“喂,你沒發(fā)瘋吧,那家伙可是很強的,不是你簡單這樣一句話就能殺死的。”
“哦。”
百冥笑得更甜,她打了一個響指。
“那換你去死好了。”
血蛛忽然覺得渾身一軟,登時全身都失去了力氣,甚至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她立刻聯(lián)想到是百冥給她下了毒!
“我艸!我之前沒有惹過你吧!我們這應(yīng)該是第一次考試遇上吧!你這個瘋女人!”
她不停地咒罵著,卻只是枉然。
少女甜美的笑臉像是鬼魅一樣迅速消失在白霧中。繼而是“砰砰砰”的敲擊聲傳來,幾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影逐漸靠近。
他們蒼白的骨手里握著黑色的長棍,像是盲人一樣用棍棒敲打著地面。
不要……不要過來。
該死的,身上還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不知道那女人究竟是給她下了什么毒。
看來也只能用那個了……
丑死了,已經(jīng)很久沒有暴露出這樣狼狽的樣子了。
下次遇到百冥,殺了好了。
血蛛的后背的白皙皮膚驟然破開,伸出八根長長的像是蜘蛛一樣的毛茸茸長腳,這是她的天賦,也是她ID的來源。
她憑借著這八根長腿勉強支撐起了身子,就像是一只真的蜘蛛一樣緩慢爬進了一間黑暗的病房里。
“小賤蹄子,最好之后別讓我再看見你。”
躲藏在病房里面的血蛛怨恨地在心里詛咒。
這間病房里沒有開燈,似乎并沒有病人,是一件空病房。
血蛛也放松了一下,仔細將病房的門鎖好,收起了八條蜘蛛長腿躺在病床上稍稍恢復(fù)力氣。她和百冥方才在病人的病房中一共找到了四顆膠囊,但是血蛛自己偷偷藏起來了兩顆,現(xiàn)在短時間內(nèi)還不需要冒險離開病房。
這里的房間都很潮濕,沒有窗戶,并且這里一年到頭都是大霧,光照肯定也不好。
有水滴緩緩地從天花板上滴落下來。
“滴答——滴答——”
血蛛本來只想要短暫地休息一會,等待自己的體力恢復(fù)了,她就離開這里。但是聽著那水不停滴落的聲音,她竟然不知不覺地就睡了過去。
床鋪也是濕冷冷的,床板很硬,墻壁和床鋪的縫隙很大,血蛛稍微一翻身,就吱呀一聲響。
半夢半醒間,她半瞇著眼睛,覺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對勁。
“吱呀——”
“吱呀——”
床板隨著血蛛的呼吸起伏動作不斷發(fā)出聲響,幾乎停不下來。
血蛛有些煩躁地翻了個身,眼睛正好貼在床縫旁,她看第一眼的時候,尚且沒有發(fā)現(xiàn)有那里不對。但是當(dāng)她再看的時候,身上的雞皮疙瘩就瞬間冒出來了,整個人也清醒了過來。
因為她剛剛從床縫里看到了她做夢也沒想到會看到的東西——那是一張人臉。,一張熟悉的臉——
是她自己的臉。
在床底下,和她臉對臉窺視著的,是另外一個自己。
那張蒼白,浮腫的可怕的女人臉。
“fuck!不就是鬼嗎?你以為自己很厲害嗎,死了一次就很牛逼是嘛!”
血蛛罵了兩句臟話壯壯膽。
這個世界已經(jīng)瘋狂到連學(xué)院這種奇怪的東西都能出現(xiàn),那就沒有什么事情值得大驚小怪。不就是見鬼了而已?這有什么大不了的?雖然那個鬼長得和自己很像,但是——
血蛛又湊到床縫,小心翼翼地扒開床縫,向著下面看了一眼。
驟然,她笑出了聲,原來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面光潔的鏡子,從鏡子里面倒映出來的是她自己的臉。
“真是嚇老娘一跳。”
血蛛伸了個懶腰,將手塞進床縫里,扣住了那面鏡子。鏡面冰冷刺骨,像是一塊冰。身為一名參加了多次考試的考生,血蛛的力氣當(dāng)然不算小,可是就算是這樣她用盡了力氣,也沒有將那面鏡子取出來。
那面床縫里面的鏡子像是在里面卡住了,怎么都取不出來。
血蛛面色通紅,將整只手臂都塞進了床縫里,全神貫注的她卻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出現(xiàn)了一個詭異的黑色影子。
影子的雙手輕輕落到了血蛛的身上,將她向著床縫里面一推!
“刷拉——”
甚至連天賦和咒物都沒有機會施展,血蛛就從那細小逼仄的床縫里被整個拖了下去。
在床底下,有一個穿著病號服的病人,躺在床底下。她的手中握著一面鏡子,直直地對著床縫。
她的臉和血蛛的一模一樣。
女人輕輕翻轉(zhuǎn)著手中的鏡子,那鏡子里倒映出來的,并不是躺在床上的人的臉,而是躺在床底下的人的臉。
【提示:考生【血蛛】已經(jīng)死亡!】——
聽到這條系統(tǒng)提示的幾名考生心情各異。
要知道現(xiàn)在不過是剛剛進入【喪鐘午夜】階段甚至還沒有半個小時,他們中就死掉了一個人。由此可見,這場考試的難度絕對是噩夢級別的。
“去院長室。”蕭霽做出了屬于自己的判斷。
院長很可能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所在的位置,可是對方卻不知道他偽裝成為了醫(yī)生。院長艾爾在這個階段必然四處尋找病人,那么現(xiàn)在整個病院里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院長室了。
帶著黑色烏鴉面具的蕭霽向前走去,他手中的罪刀從袖中彈出,光明正大地暴露在外。從他的身上蔓延開一種詭秘強大的氣息,這是他竊取到的【絕望震懾】技能。
在黑紅灰白醫(yī)生的四個分類中,最為強大的就是黑醫(yī)生了,甚至可能這家醫(yī)院中也沒有幾個,并且每一個都是震懾一方的boss等級的存在。
白色霧氣中,身穿黑色長袍的醫(yī)生手中的利刃散發(fā)寒光,他的腳步聲幾乎難以聽聞,就像是一個真正的幽靈,神秘強大,冷淡無情。
當(dāng)黑袍醫(yī)師從走廊中路過的時候,那些病房里面的病人們?nèi)荚谏l(fā)抖。并且那些在路邊的白等級醫(yī)生們也對著他一路行禮,恭恭敬敬地縮在墻角,等著他先過去。
“嘿!”
段聞舟跟在蕭霽的身后狐假虎威。
“這感覺真不錯。”
在另外一邊,百冥也在繼續(xù)著她的計劃。
“醫(yī)師大人,請相信我,在前面一定有著院長廣播里想要通緝的那幾名精神病患者!”
少女的臉上笑容甜美,眼睛像是流淌的蜜糖。
而跟在她身后的醫(yī)師,臉上帶著一個旋渦狀的面具,這面具看起來平平無奇,可是顏色卻是透亮的鮮紅。這表明了他的身份,這是一名僅次于黑醫(yī)生的紅醫(yī)生。
他的名字為【催眠醫(yī)師·甘貝】。
百冥欺騙了血蛛,她并沒有加入病人陣營,而是選擇加入了醫(yī)生的陣營。醫(yī)生陣營的目標(biāo)就是幫助現(xiàn)在的院長小艾爾抓住逃竄在精神病院的幾名“患者”,也就是另外幾名考生。
“最好是這樣。”
甘貝懶懶地打了個哈欠,他的身后跟著幾名打雜的灰醫(yī)生。
“拐過這個轉(zhuǎn)角就到了!”
百冥殷勤地說。
“好——”
這位紅醫(yī)生剛剛轉(zhuǎn)身,卻正好對上一張黑色的生有長喙的詭異面具,面具的顏色漆黑如夜,一雙冰冷無情的鋒利眸子從面具兩眼的空洞中露出。
瘋狂、暴亂、病態(tài)!
只是看了一眼,甘貝的腿就軟了。這竟然是一名黑醫(yī)生!對方身上的氣息強大到幾乎可怕,他上一次感受到這種氣息還是在院長小艾爾的身上。
“你這么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做什么?”
那黑袍醫(yī)生開口,語調(diào)散漫又冰冷,像是在詢問一個微不足道的問題。
甘貝沒有花上一秒鐘的時間,直接就將百冥賣了。
“是因為這個弱小的醫(yī)生說,前面有院長大人想要捉起來的那幾名患者中的一個!”
“哦,是患者嗎?”
紅醫(yī)生的眼珠子一轉(zhuǎn)。
“不如大人,你和我一起去前面檢查,到時候要是真的找到了那患者,功勞都是您的,您以后多提拔提拔小的就行。”
“呵?好啊。”
黑袍醫(yī)生似乎對著他的提議心動了,對著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甘貝的心頭一喜,連忙湊到了他的身邊,他正要為這位“強大”的黑醫(yī)生指出方向,脖頸卻忽然一涼。
這是一種很詭異的感覺,他的視線發(fā)生了徹底的旋轉(zhuǎn),并且用自己的眼睛從旁人的角度看到了自己的身體。
這真是很難得的體驗。
他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死了,被人如此輕易地一刀砍掉了頭顱,而動手的正是在他面前的這位黑袍醫(yī)生。
“為……為什么?”他的頭顱還在掙扎著發(fā)問。
“沒什么,只是不喜歡被自以為聰明的螻蟻當(dāng)槍使罷了。”
黑袍醫(yī)師嗤笑一聲,繼續(xù)向前行去,殺死一名紅醫(yī)生似乎對他來說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罷了。
一個不起眼的灰醫(yī)生緊緊跟在他的后面。
第79章 瘋醫(yī)鬼話
百冥也同樣從那名黑袍醫(yī)生的身上感受到了極大的威脅,她胸口的薔薇花紋身已經(jīng)停止發(fā)燙,這個印記能夠幫助她找到告死鳥的位置,但是每個小時只能使用一次。
她試著向那名黑袍醫(yī)師的身后看去,但是卻什么都沒看到。
奇怪?告死鳥去了哪里?
難道他已經(jīng)離開了?
又或者——她將探究的目光投向那名黑袍醫(yī)師,還有他身后的那名不起眼的灰醫(yī)生。
他其實并沒有離開,而是偽裝成為了醫(yī)生?
“哦,就是你?”
鋒利的刀鋒貼在百冥的脖頸間,她被那黑袍醫(yī)師用一只手就抵到了墻上,她雙腿離地,像是一只可憐的小動物一樣掙扎起來。
危險!
百冥的大腦在瘋狂地向著她發(fā)出警報!
這個醫(yī)生,極其危險,他甚至可能下一秒就將她殺死!
刀鋒切開了少女白嫩的脖頸,一道細細的血流順著刀柄流下,染紅了黑袍醫(yī)師蒼白修長的手。
少女的臉上帶著一個白色的面具,毫無裝飾,只是露出了眼睛和鼻孔的空洞。現(xiàn)在透過那空洞,能看到一雙盈滿了淚水的楚楚可憐的眸子。
像是在嫌惡自己的手被她的鮮血弄臟一般,黑袍醫(yī)師將那少女拋到了一邊,漆黑的鴉嘴面具下面勾勒出一個無人能看見的冰冷微笑,那笑容里并無半分溫暖和柔軟,而是滿滿的殺意。
不!這不可能是告死鳥,百冥在這種恐怖殺意的侵襲下瑟瑟發(fā)抖,甚至沒有能力去控制自己的思維。
告死鳥雖然同樣冰冷,但是那卻是一種克制的冰冷。
告死鳥就算是危險,也是始終遵循規(guī)則的,他做事是有跡可循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更有效率地達成目標(biāo),最多是有一些冷酷無情。
但是面前的這個黑袍醫(yī)生,給百冥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游離在規(guī)則之外的瘋子,他蔑視一切條條框框,踐踏它們,唾棄它們,將別人視若珍寶的秩序棄若敝屣。
他是一個賭徒,也是一個瘋子。
他沒有欲望,所以他隨性而為,毫無畏懼。
并且,他是如此的強大,強大到不像是只有一年級的告死鳥應(yīng)該有的水平。
百冥本來打算使用出自己的天賦,在這名黑袍醫(yī)師的身上下藥,但是她現(xiàn)在卻不得不放棄了這種想法,原因很簡單,一旦被發(fā)現(xiàn),那么死的就是她!
“下次,請不要再讓我看到你,不然你就死定了。懂嗎?”
百冥躺在地上,從喉嚨里咳出了一大口鮮血,眼睜睜地看著那黑袍醫(yī)師和他身后的那名灰醫(yī)生消失在了白霧中。
他并沒有殺死百冥,也許是因為學(xué)院的限制,現(xiàn)在百冥是醫(yī)生陣營,即使是黑醫(yī)生也不能隨意殺死和他們同一陣營的考生。
“真倒霉。”
她暗暗地在心里想到,又看了一眼此時已然尸首分離的【催眠醫(yī)師·甘貝】,暗自罵了一句廢物。
為了將這個醫(yī)生拉來四樓,她可是花了好大一番力氣去刷對方的好感度,沒有想到對方卻這么不經(jīng)用,如此輕易就死了——
但是此時蕭霽卻并沒有他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輕松,他握住罪刀的右手正在控制不住地輕輕顫抖著,這是力竭的表現(xiàn)。
剛才他殺死甘貝的那一擊看似干凈利落,輕而易舉,卻是將全身的力氣都匯聚到了右臂之上。出手的角度,方向都是被刻意選擇好的,目的就是為了一擊必殺。
而如果他這一擊沒有擊中目標(biāo),那么力竭的他可能就會被敵人所殺死。
這個招式也是老師交給他的,他曾經(jīng)一個人在地下室中揮出無數(shù)刀,才終于能掌握這種刀法。那段時間,他的身上全都是因為無法及時收力而被劃出的刀傷。
“記住,到了最后的危機關(guān)頭,你只會有一次出刀的機會。”
“當(dāng)你每一次揮出手中的刀,你都是在搏命,結(jié)果只有兩個,要么生,要么死。”
那時候的蕭霽還曾經(jīng)問過他的老師。
“如果我馬上要死了,你會來救我嗎?”
“不會,沒有人是應(yīng)該死的,大家都是搏命,你死了就是技不如人。”
當(dāng)時老師教給他的時候并沒有告訴他這個招式的名字,是蕭霽自己給這一招起了一個名字。
死神之吻。
就像是優(yōu)雅又可怕的死神,俯身為他的愛人落下一個親吻。
是無限的危險,卻也無限的美麗。
蕭霽現(xiàn)在肉體的確很疲憊,他不僅殺死了那名紅醫(yī)生,還強忍著在百冥的面前做出一副強勢的樣子。
沒錯,雖然百冥也帶上了醫(yī)生偽裝的面具,但是ill卻早就發(fā)現(xiàn)了她的真正身份,他進行觀測不是看一個人的臉,而是看一個人的掌紋,一個人的瞳孔,即使是面容改變,這些細節(jié)卻也是很難改變的。
而百冥的目標(biāo)卻也相當(dāng)明確,明晃晃地就是沖著他來的。
只是不知道這是她的陣營任務(wù),還是說,在進入本場考試之前,她就早盯上了他?又或者是兼而有之?
但是這兩種假設(shè)不管哪一種,最終的結(jié)果卻都是一樣的,畢竟百冥的實力實在是……太弱了。或者說她并沒有在蕭霽的面前表現(xiàn)出自己真正的底牌。
方才蕭霽其實是有機會殺了百冥的,在罪刀切入少女的脖頸中時,系統(tǒng)并沒有出現(xiàn)他意圖殺害隊友的提示,這就說明,處在不同陣營中的考生相互廝殺是被允許的。
可是蕭霽卻并沒有那么做,他并不會小看任何一個學(xué)院里面的考生,尤其是對方還是白皇帝的學(xué)生。
并且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在趕時間。
他要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院長室。
“蕭哥!”段聞舟悄咪咪地在蕭霽的耳邊耳語。
他也發(fā)現(xiàn)了現(xiàn)在蕭霽狀況并不好。
“要不,我們先休息一下?”
“不。”蕭霽斷然拒絕了這個提議。
他要在院長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離開原地之前,到達院長室。
他們選擇的并不是距離院長室最近的樓梯,而是相距有一段距離的另外一架樓梯,這也是為了避免直接和院長撞上。
蕭霽并不清楚對方有沒有能分辨出自己身份的能力,但是作為一個陣營的最終boss,小艾爾必然極其危險。
他們很快來到了院長室,在一路上遇上了不少正在尋找他們的醫(yī)生,都被蕭霽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強大氣息嚇退。
但是院長室的門口卻并不是無人看守,那個將蕭霽幾人帶入精神病人的護士正站在門口,很顯然,院長并不在這里。
并且這名護士的臉上佩戴著一個鮮紅色的假笑面具,這表明她的實力竟然也是一名紅醫(yī)生。
“您好,尊敬的先生。”
在看到了蕭霽臉上漆黑的面具之后,護士的語氣也變得恭敬了起來。
“請問您是什么人?我之前好像從未見過您這樣強大的醫(yī)生。要知道現(xiàn)在我們醫(yī)院中并不安生,有幾名危險的患者正在我們醫(yī)院中逃竄。”
她小心地觀察著這位大人的神情。
但是帶著鴉嘴面具的醫(yī)生卻并未開口,只是默默地用那雙冰冷的眸子注視著護士,手中輕輕撫摸地已然出鞘的罪刀。
很快,護士就率先敗下陣來。
其實剛才蕭霽也是在檢驗自己的一個猜想,那就是在醫(yī)院里面的醫(yī)生們是否都知道彼此的存在,如果這家醫(yī)院中本來就只有寥寥幾名黑醫(yī)生,大家之前都知根知底,那么他這個冒牌貨一眼就會被認出來。
這名護士明顯是和院長關(guān)系密切的人,如果連她都不能確定院中黑醫(yī)生的數(shù)目,那么其他的醫(yī)生顯然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請問您來這里,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們院長嗎?”
在將那名護士看得幾乎站立不穩(wěn)的時候,蕭霽這才懶懶地彈了一下手中的罪刀開口。
“小艾爾在哪?叫他出來見我。”
“院長他就在院長室里,只是身子有些不舒服,不方便見客,請讓我先進去通知他一下——”
護士似乎覺察到了這兩位是惡客,
“多嘴,饕,綁了她。”
小艾爾當(dāng)然不可能在院長室里,否則護士根本就不會和他們說這么長時間的話,她會直接去報告院長。
“好的老大!”
段聞舟一瞬間從背后伸出了幾條觸手,首先塞住了護士的嘴,然后咬著繩索,“七嘴八舌”地將護士綁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
護士剛想要反抗,就感覺到從那名黑醫(yī)生的身上散發(fā)出一股強大的壓迫力,她立刻就不敢反抗了,任由那個弱小的灰醫(yī)生將自己綁了起來。
解決掉了看門的之后,蕭霽讓段聞舟將護士眼睛蒙住,丟在墻角,他迅速在院長室中搜查了起來。
如果他猜測得不錯,這里一定是一個重要的地點,甚至可能有著和這場考試的世界觀有關(guān)的信息。
在院長室的辦公桌抽屜里,他們找到了一份深藍醫(yī)藥和另外幾家科研機構(gòu)的合作合同,在這些合同中聲明,深藍醫(yī)藥可以為其提供活體試驗品,并且不用承擔(dān)任何法律責(zé)任和風(fēng)險。而對方則是為此提供先進的實驗器械和一大筆資金。
【線索四:深藍醫(yī)藥從霧山精神病院中販賣患者作為實驗樣品。】
在此之后,他們再也沒有從這間辦公室里找到更多的線索,書架上面擺放的全都是一本本醫(yī)書,好像小艾爾真的是一名體恤患者的好院長。
“啊,蕭哥,要不我們先走,感覺院長可能要回來了,而且這里真的沒有什么東西了。”
“嗚嗚嗚——”
被綁在墻角的護士還在奮力掙扎著,但是段聞舟給她用的繩索可是從學(xué)院里買的低級道具,就算是憑借她的能力也不能掙脫開。
不對,蕭霽還是覺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他坐在小艾爾的辦公椅上,舒適地轉(zhuǎn)動了一下身體,看向天花板。就在這個時候,一片明艷的黃色映入了蕭霽的眼中,那是一束假花。
他順著這個姿勢,將那瓶假花向著一個方向推去。一個密室緩緩開啟,院長室中那腐爛的臭味來源終于找到了。
那里面有著一個躺在病床上的老人,老人被牢牢地困在病床上,嘴里也被塞上了東西。模樣和此時正縮在墻角的醫(yī)生有一些相似。
他用驚恐的眼神看向蕭霽臉上的面具,仿佛看到了來取走自己性命的死神。
段聞舟抽出了他嘴里的東西,老人渾身顫抖了一下,兩行渾濁的眼淚從眼眶中滑落。
蕭霽:“我們并不想殺你。院長現(xiàn)在隨時都有可能回來,你有什么要說的最好現(xiàn)在說。”
“你是誰?”段聞舟問。
“我……我!”老人咳嗽了兩聲,聲音沙啞。
“我是老艾爾,是原本這家精神病院的院長!
小艾爾是我的兒子,也是囚禁我的兇手!”
第80章 迷霧重重
“我知道他都和你們說了些什么!
他和你們說他其實是一名剛剛畢業(yè)的博士,因為家里的父親,也就是我,病重而不得不回家繼承這家精神病院。
這個故事的確是真的,但是卻并不是他的經(jīng)歷,而是他的弟弟艾坡的經(jīng)歷。而艾爾本來和艾坡一樣在外求學(xué),只是在他十二歲那年患上了嚴(yán)重的精神分裂癥,于是我只要把他接回家來。
他一直都表現(xiàn)得很乖,很聽話。我也曾經(jīng)真的以為他正在漸漸康復(fù)。
直到他的哥哥艾坡回來的那天,我和艾坡一起去看他。他突然發(fā)了瘋,用藏起來的木棍將我和艾坡都擊倒在地,當(dāng)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關(guān)進了這間密室里面,他對外宣稱我是離開霧島去別的地方治病了。
而他竊取了艾坡的身份,成為了這家精神病院的院長。而艾坡則是被他說成了精神病人,每天都被關(guān)在禁閉室里面,不得不裝瘋賣傻!
哦,他還竊取了他弟弟的公司,就是那家名為【深藍醫(yī)藥】的公司,他可能還用這家公司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蕭霽安靜地聽他說完,發(fā)問:“可是小艾爾擔(dān)任院長這件事,精神病院里就沒有一個醫(yī)生發(fā)現(xiàn)嗎?”
“我不知道。”老院長面露痛苦之色。
“一切都亂了套了,那些醫(yī)生和他達成了合作關(guān)系,而敢于反抗的醫(yī)生則是被打成了神經(jīng)病,關(guān)進了病房里,原本的病人反而成了醫(yī)生,多么荒謬啊。”
【注:本世界探索為開放性探索,可以收集多個真相。當(dāng)前收集【真相一·小艾爾】【真相二·老艾爾】】
【支線任務(wù)已觸發(fā)!
任務(wù)內(nèi)容:護送老艾爾離開院長室,并且找到艾坡。
任務(wù)獎勵:8000血腥點,老院長的好感度提升200點,醫(yī)師通行證×1】
醫(yī)師通行證相當(dāng)于是醫(yī)師的身份證明,在持有醫(yī)師通行證進入考試后,在場景允許的情況下,玩家的基礎(chǔ)身份將被設(shè)定成為醫(yī)生。
使用醫(yī)師通行證的考生需要具備基礎(chǔ)的醫(yī)療知識。
段聞舟那邊也接到了同樣的任務(wù)。
他們對視了一眼,都同時選擇了接下這個任務(wù)。
醫(yī)師通行證就相當(dāng)于一個初始醫(yī)師的身份,在一些有著背景的考試中也許會有著大用場。
并且蕭霽覺得老艾爾是一個關(guān)鍵人物,帶著他離開也許能觸發(fā)更多的劇情。
“哎,艾爾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老院長扶著腰坐在床上,長吁短嘆,看來還沒有說盡興,很有再說上一段的意思。
“他們的母親去世得早。是我好不容易將他們養(yǎng)大,原來那么好的孩子,究竟是怎么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的呢?”
“你應(yīng)該很久都沒有見過您的另外一個兒子艾坡了吧。”
蕭霽打斷了他的碎碎念。
“想必你一定很想他,那我們不如現(xiàn)在就去找他吧。”
“啊?”
老院長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整個人就被架在了段聞舟的背上,幾根觸手從后面竄出來,將老人牢牢地綁在了上面,保證怎么甩都甩不掉的那種。
蕭霽卻已經(jīng)不能再浪費時間了,艾爾現(xiàn)在隨時都有可能回來。
“你應(yīng)該知道怎么才能找到他吧。”
在系統(tǒng)的任務(wù)說明里面并沒有標(biāo)明或者說出艾坡的位置,艾坡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禁閉室中了,在這個階段剛開始的時候ill就失去了對于艾坡的監(jiān)控。
艾坡明顯不像是艾爾一樣好找。
如果是讓蕭霽和段聞舟兩個人去找,就算不用花得上很大一通力氣,也會浪費不少時間。
現(xiàn)在有了老艾爾這個“人質(zhì)”,哦不,是幫手,顯然就要快得多了——
【考生水月已經(jīng)死亡!】
十分鐘后,身處在一條幽深的地下管道里的蕭霽和段聞舟兩人聽到了這個消息。
“又死了一個!”
段聞舟不由得咋舌。
“這死人的效率也太高了點吧。”
“我們進來的時候是八個,現(xiàn)在不過是第二階段就死了兩個……四分之一了,那第三階段起碼還要再死兩個……斯哈,死神這個可怕的男人!
蕭哥你覺得他和第一場考試的鬼爵比起來那個更好點?”
蕭霽竟然還真的認真思考了一下。
鬼爵的考試更加血腥病態(tài),還往往要打著正義的旗號來宣傳他那一套歪理邪說,死神的考試則是更加正經(jīng)一點,也沒有什么騷操作,只是世界的難度真的超高,里面的怪一群一群的,還要一邊打怪一邊解密,武力值和腦力值少了哪一個都不行。
于是蕭霽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半斤八兩,兩個變態(tài)。”
“哈哈哈哈!”
段聞舟笑得頭都要掉了。
“就在,就在前面了。”
老院長也知道如果沒了蕭霽和段聞舟的保護,自己根本走不遠,所以對著兩人格外配合。
因為學(xué)院的屏蔽功能,所以他是聽不到之前兩人的對話的。
在老院長的指引下,他們順著這條地下的密道,找到了一個病人的聚集點。這是一條圓形的寬闊地下管道,原本創(chuàng)建的時候是想將這個地方當(dāng)成一個臨時的避難所,或者是能夠緊急逃命的通路。
這地下管道的另外一頭就能通往島嶼的另外一端。
地下管道里面卻熱熱鬧鬧的,身穿病號服的病人們在這里來來往往,看來并不是這個精神病院里的患者都是外面那個樣子,只是還保留著些許神智的患者現(xiàn)在都在這里了。
在進入管道之后,蕭霽就摘掉了臉上的面具,他還沒有蠢到穿著醫(yī)生的衣服偽裝進病人大本營的程度,到時候不用艾爾出手,他直接就被友方弄死了。
對于他們的接近,大部分的病人漠不關(guān)心,只有其中的幾個才抬起頭來看了看他們。
段聞舟看見兩個老人正在面對面盤腿坐著,眼前擺著一張空棋盤,他們都閉著眼睛,但是臉色卻是變化無常,有時暢快大笑,有時面目猙獰,段聞舟都看樂了,蹲在他們旁邊看著他們的表情變化,可憐的老院長被迫綁在段聞舟的身后旁觀。
突然,其中的一個老人睜開眼睛大笑,他對著另外的一個老人伸出手來。
“這局是我贏了,拿錢來。”
他們是在下棋,下一局沒有別人能看到的棋。但是關(guān)鍵他們還能分出誰勝誰負,一點異議都沒有,實在很神奇。
“小哥哥,你看到我的兔子玩偶了嗎?”
一個小女孩跑了過來,她的長相可愛,嗓音甜甜的。如果不是身上的病號服,可能沒有一個人會覺得她是一名精神病患者。
“你的兔子長什么樣的?”
蕭霽對小孩子向來會多幾分耐心。
“它有這么高,這么大!”女孩比劃著。
“它的名字叫做彼得,還會笑,會對著我說話!”
“哈哈哈,小妹妹,你想象力挺豐富啊!”
段聞舟覺得這小姑娘挺有意思,然后他一抬頭,就真的看見了那一只兩米多高的巨大粉紅兔子,身上還背著一個用來賣萌的胡蘿卜挎包。
但是這只兔子,怎么看,他都是一只兔子……玩偶啊!
“謝謝。”女孩很有禮貌。“彼得來找我了。”
兔子玩偶將女孩放在肩上,晃動著巨大的身體走開了。
“爸爸!”
艾坡出現(xiàn)在了兩人的身后,他也看到了老院長。
“哦,我可憐的小艾坡!如果早就知道會發(fā)生那樣的事情,我就不應(yīng)當(dāng)讓你回來。”
老院長和艾坡抱著哭了一會,艾坡和他們介紹了一下現(xiàn)在的情況。
在艾爾成為了精神病院的院長之后,他們開始逼迫醫(yī)院里的病人們吃下一種藥物,但凡是不吃這些藥物的病人都會被狠狠懲罰。
但是在吃下這些藥之后,少部分的病人發(fā)現(xiàn)自己具有了超能力,他們變得強大,有了保護自己的能力。但是大部分的病人卻都像是神智被摧毀了一樣,成為了院長的奴隸。
他們中神智還算清醒的一部分患者就逃到了這里。
蕭霽問:“可是我之前見到你的時候,你的那些行為都是偽裝的嗎?你又為什么會被關(guān)在禁閉室里?”
“是的,我那樣做是為了放松艾爾的警惕,每天白天我會乖乖的呆在房間里,當(dāng)一個精神病患者。但是晚上的時候就會來到這里,在禁閉室里面有著一條只有我知道的通往地下通道的密道。”
艾坡笑著說。
男人的金發(fā)閃閃發(fā)光,碧藍色的眸子散發(fā)出光輝。他在這里的時候明顯精神狀況要比在禁閉室中時好很多。
“謝謝你們救回了我的父親。”
艾坡將兩份“醫(yī)者通行證” 遞給蕭霽和段聞舟。
“你們帶上這個,偽裝成為醫(yī)生會更加真實一點。”
“你這里還有什么別的東西嗎?”
蕭霽將【催眠醫(yī)師】的面具和另外幾個灰醫(yī)生白醫(yī)生的面具拿了出來,陣營積分從230分上升到了650積分。
“當(dāng)然。”
艾坡將一份清單遞給了蕭霽,在系統(tǒng)的標(biāo)注中,這些物品的后面都有著兌換所需要的陣營積分?jǐn)?shù)量。
【光明枷鎖】:高級咒物,在身邊形成一個由光明力量組成的牢籠,可用于自保或者囚敵——530積分
【瘋子的王冠】:高級咒物,大大提升精神力,副作用是會伴隨癲狂的癔癥,產(chǎn)生幻想。——600積分
【嗜血尖笑】:高級咒物,提升15%攻擊吸血回復(fù),采用真實“吸血”時此效果翻倍。——400積分
【腐蝕醫(yī)者長袍】:……
【混種巫妖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