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鄭黔買了些平日里唐黎愛吃的食物，叭叭跟他說話，費盡心思的逗他開心，就是效果甚微，到家也沒見這人露個笑臉。
夜色已深，只得將夜宵權(quán)作晚餐。
鄭黔下廚做的手搟面，打了兩個荷包蛋，燙了點綠色小青菜。還有回來時買的一些熟食。
廚房窗戶壞了，漏風(fēng)，他們就在臥室里吃的。
桌面上的書本都收了起來，給碗碟留出了空間。
這一頓飯菜豐盛，但兩人都食之無味。唐黎味同嚼蠟是因為不開心，而鄭黔茶飯不香是因為唐黎不開心。
鄭黔攪著碗里的面條，不動聲色的觀察著旁邊悶悶吃飯的人。
他挺怕那幾句罵給唐黎留下些難以愈合的心理創(chuàng)傷的。
他的寶貝一直生活在村子里，周圍鄰居平常也會照拂著，有時是會指使阿黎干點活，但從來沒有惡語相向過，再難聽也就頂多說句傻子。
那貨嘴太臟了。忒不是東西，逮著好欺負(fù)的乖孩子開炮。看把他們阿黎欺負(fù)的都吃不下飯了，平常兩口一個的雞腿，今天連半個都沒吃完。
……后悔沒把酒瓶子掄那人腦袋上了。
鄭黔放下筷子咳了兩聲，吸引唐黎的注意。“待會兒玩紙牌？”
唐黎看著他半帶輕笑的表情，突然嘴唇發(fā)干，急忙把視線移到碗里，低頭啜了口面湯才道：“不玩，總是輸給你。”
撲克牌有個玩法叫“搶銀行”，主要是比拼手中牌型大小。數(shù)字大的牌每次都能讓鄭黔摸著，唐黎賠付不起，負(fù)債累累輸空了手，最后把自己給抵出去了。
現(xiàn)在算下來，他還欠鄭黔1427次床沒有上。次數(shù)太多了問能不能打折，結(jié)果可想而知，當(dāng)然是被拒絕了。
“我讓著你。”
“……那也不玩。”唐黎嘴唇囁嚅，怕自己把下輩子的晚上也輸進(jìn)去。他為了逃避這個話題飯也不吃了，趕緊站起來收拾碗筷。
他笨，鄭哥讓著他也贏不了。
“那要怎么樣才能開心一點呢？”鄭黔嘆聲氣，抬起兩條胳膊去抱唐黎的腰。
用的勁大了些，霎時就聽這人倒吸了口涼氣。
鄭黔奇怪，慢半拍松開手：“疼？”
“不疼。”
“讓我看看。”
鄭黔不聽他說什么，扳正他的腰，把外套連同背心一塊兒摟上去。
纖細(xì)腰肢露出來，腹直肌偏左后方的位置青了一片。鄭黔眼皮一跳，心臟猛地收緊，僵著手指將牛仔褲往下扒了扒，倒是沒再看見其他傷了。
指下皮膚光滑細(xì)膩，泛著健康的色澤，后邊兩個淺淺凹陷的腰窩旁有幾處深紅，他眨了下眼，想了幾秒才記起這幾處是自己昨晚耍賴搞出來的。
“怎么整的？那個人打你了？”
“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展柜上了。”
溫?zé)岬母共科つw被帶著涼氣的手指觸及，唐黎瑟縮著弓身躲開把衣服放下來。
“說實話。”
“真的，我沒騙你。”
“怎么不知道開口說一聲。”鄭黔拿他沒辦法，皺起眉拉開抽屜找東西，“我記得這里放著半瓶紅花油來著。”
“不用了，不疼。”
鄭黔最不喜歡他這種不把自己身體當(dāng)回事的樣子。“是啊，不動你就不疼。今兒分床睡吧，省的晚上再把你碰疼了。”
他當(dāng)下便沉氣不悅，合上抽屜偏過頭，抱著臂不說話了。肩背重重倚向后面，上了年頭的椅背發(fā)出吱呀一聲響。
旁觀好久的0211看著他這副等人來哄的作態(tài)想來一腳給他提神醒腦。
舒服日子過多了，忘記自己這是在做任務(wù)了是吧？怎么能讓任務(wù)對象低頭認(rèn)錯！他可是十九歲就跟了你啊混蛋。
唐黎一愣，不知道對方怎么好好的就突然生氣了。他忙不迭道：“不分床睡。”
“……”鄭黔默默松了口氣。
他還真怕唐黎同意了他一時頭熱說的糊涂話。
說分床的是他，到時候賴著不想走的也是他，就…挺丟臉的。
鄭黔回過頭，見唐黎已經(jīng)把衣擺重新撩起來了。他就這么安安靜靜的垂著眸，時不時的微抬睫毛悄咪咪瞅自己一眼，看是不是真的在生氣。
“早該這樣。”鄭黔哼了哼，重新打開抽屜找出紅花油，然后拍了拍自己大腿，“過來。”
唐黎順從坐下。被涼絲絲的藥油激的一顫，他沒吭聲，把臉埋進(jìn)鄭黔頸間，偷偷嗅著從衣襟里飄出來的香味。
“鄭哥，……你身上的味道怎么變了？”
鄭黔不語，選擇性失聰。
香水用完了，不變才奇怪。
沒聽到回答，唐黎自顧自道：“以前是甜甜的，像糖果味。”
“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是香香的，很親切，很溫暖。”唐黎聲音越來越低緩，說完自己先不好意思起來，頂著張紅臉抱著男人不動彈了。
被夸美了的鄭黔存心逗他，“那你可是好福氣，能抱著我這個香香的人兒睡一輩子覺。”
“鄭哥。”唐黎短促抿唇叫了一聲。
鄭黔只當(dāng)他在撒嬌，又要調(diào)侃什么時脖子一濕，軟乎乎的東西一觸即分。
有個小狗把口水蹭到他身上了。
“偷親我。”
“…不是偷親。”
“怎么不是了？給你次光明正大的機會，親這兒。”鄭黔使壞，指了指自己含笑勾起的唇，“戀人都是親這里的。你剛才的行為和小狗蹭口水沒區(qū)別，半秒就結(jié)束了。你想想，我每次吻你是不是時間都很長？”
“…喘不上氣。”唐黎現(xiàn)在回憶起來舌尖都還是麻的。
他害羞時只是一味往人懷里鉆，說什么都不會抬頭。鄭黔想親找不著臉，最后用下巴抵著他腦袋瓜頂蹭了蹭。“今天早點睡，明天過節(jié)帶你出去玩。”
“去哪里？”
“市里面。那里的月餅種類多，你又都愛吃，說不定會挑花了眼。各買一點回來給你當(dāng)早餐好了。”鄭黔抹完藥給他放下衣裳，“碗筷留著我收拾，你去洗漱吧。”
語罷，唐黎仍是抱著鄭黔的脖子不動。男人也不催促，垂頭和他互相依偎著。
這跟孩兒有什么區(qū)別，就愛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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