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冬看著狄喆問前臺:“你好,姐姐,還有房間嗎?”
很緊張的樣子。這家伙一定有那種心思吧。平時就像個笨蛋一樣,以為他沒聽見地跟別人說想脫處什么的。
前臺問:“成年了嗎?”
他們倆都是男高中生,被質(zhì)疑很正常吧。
沈宴冬也覺得,他們年紀(jì)還小,做這種事還太早了。
狄喆巴巴地說:“成年了。”
前臺又問:“要大床房還是雙床房?”
狄喆看了他一眼,才不太情愿地說:“雙床房。”
“?”沈宴冬插在兜里的手兀自指尖發(fā)麻了一下。
不然呢?你還想說要一件大床房?你知道我們睡在一張床上會發(fā)生什么嗎?
前臺說:“您的身份證也給一下,現(xiàn)在入住都得登記。”
沈宴冬沉思,要是現(xiàn)在說沒帶身份證,是不是可以抽/身而退?再待下去,他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狄喆問:“帶身份證了嗎?”
在問他了。
唉。
我現(xiàn)在要是離開的話,這家伙估計又會很傷心吧。
進電梯以后感覺酒味更濃重了。
狄喆現(xiàn)在在散發(fā)著怎樣的信息素呢?
他以前對此從未有過興趣,世界上有那么多味道,就算聞不見alpha、omega的信息素,依然有各種各樣的氣味。
唯獨在聽他們討論狄喆的信息素味兒,他偶爾也會冒出念頭,想,要是能聞到狄喆是什么味兒的就好了。
他幻想那可能是水果汽水味兒的,會在舌尖噼里啪啦地跳。
希望今夜平安無事地度過。
剛這樣想,狄喆就表示要洗澡。
太可怕了。
旅館的浴室是透明玻璃,沒有簾子。
沈宴冬腦子都亂了,慌里慌張地說:“酒后洗澡有點危險,要是你覺得身體不舒服的話,隨時叫我。”
也不知道這段時間是怎么熬過去的,好像過了很久很久,才聽見狄喆說:“我洗好了,你洗吧。”
一抬起頭,卻看見窗戶上狄喆不/著/片縷的身體倒影,他感覺自己的臉一瞬間燒了起來,慌不擇言地說:“你怎么沒穿衣服?”
狄喆卻還故意朝他走來:“你不去洗澡嗎?”
他原本是想看一眼的。
可這肉/光致致的alpha身體真的被晾在他面前,他卻突然一眼都不敢看了。
沒擦干凈的水珠淌在狄喆的身上,卻像是滴滴答答地掉進他的心窩,淫浸成一小灘濕。
別,別再走過來了!
但怕什么來什么,眼見著狄喆就要坐在他身邊了。
沈宴冬連忙避開,仿佛這樣也能拉住自己的理智:“你想睡這張床的話就給你睡吧。”
狄喆偏偏還要拉住他:“你要走嗎?”
沈宴冬忍耐:“你把睡衣穿好,不要這么暴露。”
想逃卻又逃不開。
狄喆還抓著他的手輕輕一拉,一邊說著“宴冬,你害羞什么,我們都已經(jīng)是戀人了,我不就是你的嗎,我的身體你可以隨便看,隨便摸……”
一邊他感受到指尖傳來的柔彈觸感。
沈宴冬:“!!!”
那一剎那,與其說是害羞,倒不如說是他差點真的上手揉了。
第一次在夢里夢見揉狄喆的胸時,他是震驚而羞恥的。夢的多了倒能自我安慰,反正只是在夢里,別人也不會知道,于是便做過各種很過分的事。
就、就算真要做這種事,也不能是這么快吧?
他們才剛開始談戀愛。
放在古代的話,怎么著也得三媒六聘之后,洞房花燭才能做這樣的事。
沈宴冬稍定心神,再看狄喆,一副被嚇到的樣子,他趕緊道歉:“抱歉,下回不要這樣突然嚇我。”
他似乎嚇到狄喆了,狄喆有點害怕的樣子:“對不起,我就想逗你玩。”
沈宴冬平息下來。
要是狄喆剛才再多勾引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能把持得住。每當(dāng)這種時候,為了克制自己的,他的聲音會比平時聽上去還冷淡十分:“以后別這么玩了。”
狄喆挺委屈的:“可是,可是,談戀愛哪有那么規(guī)矩的啊……”
是他太冷漠了,沈宴冬自己也知道,狄喆像個小狗似的,對情緒的感知過于敏銳了,他只好哄著說:“那也是以后的事。狄喆,你給我一些時間,讓我做到心理準(zhǔn)備行嗎?我不想讓你受傷。”
這樣一對話,不免又看到狄喆的身體。沈宴冬只得脫下自己身上的校服外套,遮住那晃眼的風(fēng)景,說:“快睡吧,我也睡了。”
沒洗澡,他就這么睡了。
大概是因為潔癖的緣故,盡管身上并不臟,但他還是有種難受的感覺。又或許……并不是因為沒洗澡才難受,是因為狄喆就躺在和他同一個空間的房間,在另一張床上,他走兩步就能碰到了。尤其是在關(guān)燈后,五感被放大,即便看不到,他也能感覺到狄喆的存在。
完全睡不著。
這時,卻有奇怪的聲音從隔壁房間傳來。
沈宴冬從不看那種電影,他對狄喆的幻想也是模模糊糊的,因為沒有模板,所以想象的并不清晰。
他第一次聽到這種聲音,還想隔壁的人在干什么,是生病了嗎?就聽見狄喆問他:“宴冬,你睡了嗎?你有沒有聽見有人在那個?”
在哪個?
大腦宕機了一下,他才反應(yīng)過來,等等,是在說那個嗎!
只是視角認(rèn)知的簡單改變,他對這聲音的感覺也完全不同了,身子里轟地?zé)崞饋怼?br />
他口干舌燥,不想也不敢回答狄喆的問題。
怎么辦呢?還是裝成沒聽見,已經(jīng)睡著了吧。
可狄喆卻還在說個不停:
“我覺得你沒睡著。”
“你知不知道男男是怎么做的?”
“我挺好奇的……你就不好奇嗎?”
“剛才被你摸到的感覺真好,我還想再被你摸,你不喜歡嗎?還是只是害羞啊?”
“他們的聲音聽得我都有反應(yīng)了……”
“宴冬,我好想再親親你哦,我可不可以再親你一下?”
“你要是不拒絕的話,那、那我過去,偷偷親你一下,就一下。”
就算他裝睡也不行,他聽見狄喆起來了!
那股子燥意轉(zhuǎn)為一團無名火。
這個煩人的家伙!就不能安生一點嗎!!怎么就那么好/色呢?!我們半天前還是貨真價實的高中生呢!
眼見狄喆真的要過來,沈宴冬煩躁不已,只好先一步說:“只是親吻的話。”
控制權(quán)在他手上的話,說不定就不會做出太出格的事。
黑暗里,沈宴冬聽見自己的心咚咚咚跳個不停,快從胸口跳出來了。
只是親一下的話……應(yīng)該不會怎么樣吧。他想。
他起身走到狄喆的床邊,隱約能看到狄喆的輪廓,但還是瞧不見該親哪的,只好在暗中輕輕地摸索。
狄喆的身體就如他所想象得那樣,肌膚是充分運動和嬌生慣養(yǎng)才有的光滑柔膩,但一點兒也不軟,摸上去骨頭就是硬邦邦的,是alpha的身體呢。
指尖撫到了狄喆的下頜線,往上,再往左一點點,就是狄喆的嘴唇了。
明明今天已經(jīng)接吻過兩次,他為什么還是會緊張呢?
剛才他摸到狄喆的肩膀時,好像沒有背心,這家伙睡前有沒有穿衣服褲子來著,該不會現(xiàn)在被子下面什么都沒穿吧?
忍不住這樣走神亂想著,一面親了下去。
他才放松了一點警惕,突然,領(lǐng)口被揪住。
狄喆要把他拉到床上,還想把他壓在身下,身體比意識先一步反應(yīng)過來。
等回過神,他已經(jīng)把狄喆壓在了身下。被子掉下去半邊,他感覺到狄喆的身體完全地貼著自己。
他最糟糕的設(shè)想成真了,狄喆還就是什么都沒穿。
今天一晚上被撩撥得起起伏伏的欲望一瞬間死灰復(fù)燃,熊熊燃燒,他用來死死按住狄喆的力氣也正如他在死命拉住自己最后一線理智:“你就不能安分點嗎?狄喆。你就非要逼我艸你嗎?”
狄喆似乎被他嚇傻了,說話也結(jié)巴了,問:“你、你在說什么?”
反正,說都說出口了,他冷冷地說:“我說,你別逼我艸你。”
狄喆:“你、你、你怎么、怎么……”
沈宴冬:“我怎么了?”
狄喆:“你怎么會那么想啊,我是個alpha啊……”
狄喆的聲音聽上去乖多了。
他就說吧,狄喆就是欠艸,不艸一下就不安分。
每次對他好點就蹬鼻子上臉,非要他這么兇。
沈宴冬好笑地:“你忘了,我是beta,alpha和omega對我來說沒有區(qū)別,兩者的信息素我都感知不到。”
男人的怒火和yu火只在一線之隔。
接著他就發(fā)現(xiàn)了很不可思議的事情,被他一兇,狄喆不光沒有偃旗息鼓,從反應(yīng)上來看,似乎更來勁了。因為沒穿衣服,所以回應(yīng)的一覽無余。
果然是個alpha啊,說發(fā)/情就發(fā)/情,一發(fā)/情就停不下來。沈宴冬惱火的無以復(fù)加。
就算不是我,狄喆,你對別人是不是也會這樣?
狄喆的身體和意識似乎不在一個頻道,身子那么熱,聲音卻很害怕:“宴冬,你在開玩笑吧?……你能不能別壓著我了?”
在用力。
想要掙開他的控制。
不行。
還不準(zhǔn)走。
他還沒有厘清思緒呢。
等他想好了再。
沈宴冬很小就跟著專業(yè)退役軍人的老師學(xué)過擒拿,訓(xùn)練的標(biāo)準(zhǔn)就是,即便是躁狂狀態(tài)的alpha也能通過力量和技巧反制。
所以,控制住一個醉酒的alpha也不成問題。
他說:“我不壓著你的話,你就會得寸進尺的。”
狄喆慌里忙張:“不會的。你不愿意的話,我不會真的做什么的。我都追你兩年了,你還信不過我嗎?”
信你?
沈宴冬既喜歡也煩惱,低下頭,鼻尖蹭到了狄喆的鼻尖,說:“我相信你是喜歡我的,但是你這家伙……”
惱意一股腦地全都翻上心頭,壓了兩年的控訴一口氣傾吐出來。
“但你這家伙太任性了,你想到什么就要做什么,都不管別人會不會心煩,說喜歡我就急吼吼地沖上來,一刻也等不了。”
“都說了我不喜歡你,你也不肯放棄,每天一個勁兒地圍在我身邊轉(zhuǎn),對你說了過分的話也不生氣,只知道用狗狗一樣的眼神看著我。這實在是太犯規(guī)了。”
“你還總是故意在我面前暴露你的身體,我真的不想這么想,搞得我好像很猥/瑣一樣,可你就是故意的吧?”
狄喆支支吾吾,顯然被他辯倒了。
沈宴冬冷哼一聲,正要繼續(xù)罵他,卻聽見狄喆突然來了一句:“我喜歡你嘛……”
沈宴冬被定住,羞惱。
真是個無賴的回答啊!狄喆每次都是,一旦沒有道理,就開始無理取鬧。
他真討厭這樣。
更討厭對此沒有招架之力的自己。
話都說到這樣了,狄喆還是不老實,看來還是沒被兇夠。
想親他,想再多親兩下,一親就覺得理智一層層被剝落,所剩無多。情念如潮水,悄無聲息地上漲,不知何時已經(jīng)將理智給淹沒了。
連他自己都暗暗覺得自己可怕,提前在想,要是狄喆反應(yīng)過來的話,一定會逃跑吧。
可不能讓狄喆逃跑。
于是用領(lǐng)帶把狄喆的手給綁起來。
直到被困住,狄喆才發(fā)現(xiàn),想反抗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怎么說呢,他不能否認(rèn)這一刻是有點爽的,一個平時任性肆意的alpha被他抓住,為所欲為。
正如他所想的那樣,alpha是能隨時隨地發(fā)/情的東西。
所以,他輕輕地碰了碰,就獲得了引導(dǎo)權(quán),占有感在胸口瘋狂膨脹:“果然是alpha啊,我的手心都裝滿了,還沒有停下來。”
“狄喆,你知道嗎?書上說,男性alpha在一次非易感期的交/配中的產(chǎn)/精量在100ml以上,太夸張了吧,我一直很好奇是不是真的……”
已經(jīng)停不下來了。
憋了兩年的瘋狂在這一夜全部傾瀉。
狄喆乖了很多,先說了幾句不要,但后來還是迎合了他。
睡著前,沈宴冬親了戀人的臉頰,他只覺得這輩子從未如此暢快過。
空虛躁動了兩年的靈魂某處終于充實了。
他算是馴服了這個alpha嗎?
還是他被馴服?
他不知道。
他只是覺得很滿足很滿足。
他與狄喆成了戀人,從今往后,他有了一個愛人。
這個暑假會怎么渡過呢?
他還想跟狄喆渡過更多像這樣的夜晚,或者,白天也可以。
沈宴冬如此,滿懷期待地盼望著。
可第二天他睡到中午醒來,卻發(fā)現(xiàn)枕邊空空如也,狄喆早已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