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舒然從樓上上來,和他們一起品嘗了香滿樓的糕點。
之后,又去附近一家老字號酒樓吃了一頓飯,這才算是結束了今天的實地考察。
回程時,葉文清心事重重,在舒然開車的時候,她坐在副駕座摩挲著挎在身上的安全帶,“舒然,我決定放棄顧廷森了。”
舒然問:“為什么?”
“因為他根本不是我命中注定的人,你看,我今天和他都算了卦,我的姻緣是順順利利的,而他是一波三折的,這根本不是同一段姻緣,說明我和他無緣了。”
舒然笑了笑,“不過就是個賣弄玄虛的人隨便說的,你還真當真了嗎?”
“這是其中一個原因吧,主要還是我覺得他對我沒意思。”葉文清說:“所以,以后你不用撮合我和他了。”
舒然看她說得那么認真,大概是真心想要放棄,“那行吧。”
葉文清看著舒然,她好像永遠都坦蕩,永遠都很明媚,讓人羨慕。
“舒然,如果有比周晨安更好的人追你,你會考慮嗎?”
舒然笑了笑,“我像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嗎?”
“可是如果是顧總這樣的呢?你都不考慮嗎?”
“其實人這一輩子可能會遇到很多讓自己心動的人,也會在結婚后遇到比自己配偶更好的人呢,但如果每次遇到更好的,就丟棄現有的,那最終就像撿了芝麻掉西瓜的猴子,得不償失。”舒然正經了起來,“我覺得婚姻最好的態度應該就是對婚姻負責,婚姻里的雙方都有責任心,即便失去了新鮮感,但依舊會對對方忠誠,不離不棄。”
葉文清聽了舒然這句話,感覺她是真的沒考慮和顧廷森有發展,“那你就認定周晨安一生一世了嗎?”
“他若不棄,我便不離吧。”
葉文清心想,如果舒然已經認定了周晨安,她也沒必要告訴舒然,顧廷森其實對她有那方面的意思。
——
周晨安和舒然的訂婚宴在卓業酒店舉行,距離訂婚宴還有十天,宴會廳的布景設計已經完成,就等周晨安最終敲定。
周晨安看過之后很滿意,把文檔發給了舒然,征求她的意見。
舒然過了幾分鐘就回復了:挺好的,就這樣吧。
此時,一名酒店的客戶服務部員工敲門進了他的辦公室,臉上有些慌張,“周總,白金包廂有個客人在鬧,對方很強勢,說要見總經理。”
周晨安站了起來,“我去看看。”
他們酒店的包廂等級分了三個,白金是最高級別的包廂,各方面設施配套都非常豪華,接待的客人往往都是北城有頭有臉的人物。
周晨安一邊朝著白金包廂趕,一邊了解情況,“具體什么情況?”
跟在他后方的女員工解釋說:“這個客人前天訂的包廂,當時他說大概十個人,我們就安排了3a給他,剛剛他到了之后說包廂太小了,要換,但是最大的1a已經有人訂了,現在只有更小的。”
周晨安聽完后就知道客人在故意找茬,他們的3a白金包廂,能同時容納十五人用餐,并且位置非常寬松,預定的時候說十個人,安排在3a也是正常。
周晨安趕到時,客戶服務部經理張雪紅正被一個穿著黑色皮衣的男人訓,“你他媽是不是有病,我說換更大的,懂?”
“崔先生,實在不好意思,不是我不想給您換,而是其他的都有客人預定了。”
“你他媽惡心我呢是吧,我來你們酒店,你們給我這么小的包廂,是想讓我們匯添集團丟人,還是想讓我丟人?”
周晨安知道這個人,他是匯添集團的大少爺催偉豪,是個不好應付的主。
他上前去,“崔先生你好,我是酒店的經理,對于今天的事,我們感到很抱歉,只是其他包廂確實有人定了,希望你能諒解。”
崔偉豪揚著下巴,“你知道我今天請誰吃飯嗎?顧氏集團的人,你他媽給我這么小個包廂,我面子往哪擱?”
周晨安道:“崔總,實在抱歉,為了表示歉意,您看今天的消費免單,可以嗎?”
催偉豪當即怒了,“媽的,我他媽差錢嗎?!”
此時,崔欣怡過來說:“哥,別說了,待會顧家人要過來了。”
催偉豪說:“你別管,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說著,繼續趾高氣昂地朝著周晨安道:“你們這垃圾態度,實在干不了高端酒店就別干,給不了客戶五星級服務就別叫五星級酒店!”
周晨安見過不少刁鉆的客人,像催偉豪這種這么刁鉆的,他也是從業以來第一次見,只是他很清楚,匯添集團得罪不了,所以只能受著,“后續我們會多多改善,盡可能地為顧客提供更好的服務。”
“嘖,下次請我來我都不來。”
此時,顧廷森走了過來,“小崔總,什么事惹得你不高興了?”
催偉豪看到了顧廷森,又換了一張臉孔,他笑了一下,“沒什么,就是酒店這邊把包廂弄錯了,給了我一間小的,顯得我小氣吧唧的。”
“我倒是更喜歡小點的包廂,坐在一起說話,不需要扯著嗓子千里傳音。”
被顧廷森這么一說,催偉豪也不好再責怪酒店人員,只是笑了笑,“那行,顧總,里面請吧。”
顧廷森看了一眼周晨安,周晨安禮貌地朝著他微笑頷首,當做是感謝。
這一次宴會,參加的一共十個人,崔家的一家四口加催偉豪的祖父,顧廷森他們一家四口和阮明秋。
崔家和顧家交情不算深,但同為北城的大集團,生意上或多或少有些往來。
顧臻和妻子在國外療養大半年,近些天才回國,崔雄凱和顧臻有幾分交情,便主動提出要一起吃個飯,聯絡一下兩家感情,也讓后輩們都認識認識。
兩家人初步寒暄過后,崔雄凱指著崔偉豪介紹說:“這個是我兒子,現在在公司里任職,這個是我女兒,去年剛從國外留學回來,廷森,你們應該見過了。”
顧廷森淡淡回答,“見過。”
崔雄凱的妻子何芳說:“我們欣怡那天去參加荷花宴了,回來就跟我說,廷森怎么怎么厲害。”
崔欣怡有些害羞,她看了一眼顧廷森,嬌嗔道:“媽,你怎么還說出來了。”
阮明秋臉上含著笑,“欣怡也表現不錯,舞蹈功底很扎實。”
何芳繼續說:“欣怡從小就喜歡跳舞,古典舞拉丁舞都跳得不錯,我之前還說讓她多學一門樂器,她不聽,那天聽了廷森彈古琴,回來就跟我說她也想學。”
顧臻說:“要是想學,就多請教你廷森哥哥。”
顧廷森聽到這,已經明白過來,這是一場相親局。
崔欣怡滿臉歡喜,“廷森哥哥,可以跟你請教嗎?”
顧廷森興致缺缺,只是為了應付,他委婉道:“可以倒是可以,只是我這兩年工作忙,碰琴的機會很少。”
崔雄凱笑著,“廷森現在已經是顧氏集團的一把手了,工作是要比以前忙得多了。”
顧廷森謙虛了一句,“還在學習當中,多付出一些時間是應當的。”
崔雄凱對著顧臻說:“顧總,我就很羨慕你,現在兒子接班,你可以到處游山玩水,頤養天年了,我呀,一把老骨頭還在熬著。”
顧臻道:“我倒是想到處游山玩水,但身體不允許。”
餐桌上,主要是顧臻和崔雄凱說話,畢竟他們兩人比較熟悉,話題也相對對一些。
顧廷森沒有興趣參與他們的談話,中途,還離席接了個電話。
結束通話后,他路過備餐間,看到了周晨安在跟負責a3房的服務員詢問客人用餐情況,大概是因為剛剛催偉豪鬧了那么一下,所以他特別關注。
周晨安從備餐間看到了顧廷森,他走了出來,“顧總。”
顧廷森看了一眼周晨安,“怎么?”
周晨安臉上帶著笑意,他長相文靜,看上去很儒雅,在現實中是討女孩子喜歡的那一類人。
他從小到大都是天子驕子,從來沒有羨慕過別人,而此時,他對眼前的人竟然產生了幾分羨慕,甚至可以說是嫉妒。
“剛剛謝謝你替我解圍。”周晨安說。
顧廷森漫不經心道:“舉手之勞。”
說完,他轉身朝著包廂走去。
晚宴結束后,顧廷森開著車回顧宅,和他一起的還有張芷柔。
坐在副駕座上的張芷柔偏頭看了看顧廷森,他看上去不是很高興,這幾天好像他都沒怎么笑過。
“哥,這幾天我都看你悶悶不樂的,怎么了?”
顧廷森的目光落在前方的馬路,“沒什么。”
“欣怡雖然大大咧咧的,但性格還挺好的。”張芷柔看了他一眼,“你不喜歡么?”
顧廷森沒說喜歡,也沒說不喜歡,“不熟,談不上喜歡不喜歡。”
張芷柔抿著唇,“那那天荷花宴和你接飛花令的女孩呢?”
提到了舒然,顧廷森眼底有一絲波瀾,隨即波瀾又平復了下去,她都要訂婚了,他即便有什么想法,也只能爛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