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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聽到什么聲音嗎?”
“什么什么?”
“就是那種倒計時的聲音,那種炸彈爆炸倒計時的聲音。”
“誒?你是在嚇唬人吧?我沒有聽到那種聲音誒。”
“啊,等等,好像有了。”
于是同行的二人往聲源處走去,沒一會就在樓梯拐角相對隱蔽的部分發現了那個有些可疑的倒計時顯示屏。
“這、這是炸彈?”男人不可置信地叫道,“要快點告訴他們盡快疏散!”
“來,來不及了!”同行的情侶說道,“馬上就要爆炸了。”
二人看著那逐漸走向零的倒計時,忍不住抱在了一起享受這死亡前的安慰,但——那個炸彈……
“誒?是已經到零了吧?”
“這么久了應該已經到了吧,我們看得時候不就只剩下幾秒了嗎?”
“難不成是個啞彈?”男人有些驚訝,但隨即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安全了,便立馬帶著女人往樓下走去,他們不敢再在這個地方多待了。
在應急通道里面他們兩個人見到了特別多的避難人員,問了一下發生了什么,只是他們說:“不知道是什么玩偶突然冒出來了煙,還越來越多的,工作人員就叫我們疏散了。”
“那玩偶里面,不會也是炸彈吧?”
“什、什什么?炸彈?”和他聊天的那個人的音調陡然變高,“怎么會有炸彈?哪里有炸彈?”
他這話一出,原本在這里的人都在懷疑那玩偶里面是不是炸彈,現在聽有人說又發現了炸彈,只會變得更加恐慌著急便往前面擠去。
“誒,是有發現,但是那個炸彈并沒有爆炸啊。”
只可惜這句話在嘈亂的人流中,并沒有幾個人聽到罷了。
總之在發生了一些不算太嚴重的踩踏事件之后,商場里的人都轉移了出來,然后看著到處冒著煙的商場大樓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是在期待那里面發生爆炸還是期望不要發生爆炸。
“這回多謝你了,松田先生。”沢田綱吉給他的“技術顧問”打電話,語氣中卻沒有之前那么親密。
松田想起這個讓他頭疼的小孩還有同樣讓人頭疼的同期,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也真虧你能想的出來這種主意,什么叫留下倒計時和控制裝置但是炸彈不能爆炸啊,直接拆了有什么麻煩的。”不過他也知道沢田綱吉這個人和他那兩個同期一樣,嘴里沒幾句真話,心里也全是在謀算些什么,如今倒也看不出來他只是個未成年的高中生了。
不管怎么說這兩個人最起碼還是有道德底線的。
雖然他也很不想這么去說他曾經的同伴,但事實卻是如此。
“喂,沢田,照顧好他。”兩人略微寒暄一陣,掛斷電話前松田陣平說了這么一句。
“喂喂喂,松田,到底是誰照顧誰啊?”諸伏景光聽到后對此十分不滿,但也只是抱怨一句,松田那邊手很快地掛斷了電話。
都是在職場里混了幾年的老油條了,誰還不知道誰的心思?就這完全不遮掩的架勢明擺著就是做戲。
“但是……如果你越過了那條底線的話,我一定會……”親手抓住你的。
他虛握著自己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警察們接到報警,趕忙出了現場,排除了炸彈的“威脅”之后安撫群眾。等到他們好容易坐下來休息一會兒,抱怨兩句怎么這個城市里炸彈怎么這么多的時候,就又接到舉報,說是在海港那邊找到了一處藏匿武器的倉庫。
“嘖,現在這個武器都是得藏在海邊的廢棄倉庫里嗎?”
雖然抱怨兩句,但還是依著上面的命令前去調查,果不其然發現了那個地方,或者說他們壓根沒藏。
消息自然是沢田綱吉放出去的,不過里面的武器可是羽柴辛辛苦苦搜集了組織里幾個還沒被發現的安全屋整合了一下扔進去的,直接把他們零散的槍支庫存一網打盡。看是補給的速度快還是收繳的速度快。
“畢竟會危害普通百姓的生命安全嘛,還是收了好。”
等到琴酒發現這些小動作之后,他掂量了一下自己身上和車上的彈藥庫存,然后安靜等到了天黑,只身前往那個最后的會面地點。
他站在那里,如同一個雕塑,沉靜地隱藏在黑暗中。
腳步聲在他的身后響起,來人是一個高大的男人,他抽著煙,穿著十分隨意,普通的白色t恤和夾克外套,頭發也是完全沒怎么認真打理,看起來有造型又像是亂糟糟一團。
“抽煙嗎?”
男人遞給他一支煙,琴酒接了,隨后男人的手指上冒出火光,點燃了那根夾在琴酒手指中的煙。
“這是?”
xanxus咧嘴一笑:“這么多年了,你們竟然還沒接觸到這種力量,就這樣還敢和彭格列叫板,真是有些不自量力了。”全然無視掉是沢田綱吉為著私心想要除掉組織這件事。
琴酒冷冷一笑說:“那又如何?”
“其實這件事要解決很簡單。”
琴酒十分同意xanxus的這句話,他知道以彭格列的力量來說,要把他處理掉十分輕易。但這場追逐戰只是一場作秀,一場沢田綱吉為了告訴那些政府高層自己能力的秀,不能太強,不能太弱,要有必要,還不能喧賓奪主。
他的分寸把握地很好。
“殺了我,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他有太多次的機會了,但我依舊站在這里。”琴酒輕笑一聲繼問,“他會讓你做這件事嗎?”
“我自己來的,與他無關。”
“他難道不知道嗎?”
“知道又如何?”xanxus渾然不在意,他不在意沢田綱吉怎么想,只在意沢田綱吉必須要在彭格列。
“你們彭格列的首領和門外顧問的關系還真是奇怪。”琴酒這么評價了一句,不是說為了挑撥二人的關系,這只是一句真心的評價。
實際上xanxus并不在意沢田綱吉在彭格列的地位如何,且不說門外顧問的首領本身就和彭格列的首領平起平坐,就算是沢田綱吉越過他的權去,他也不太在意。
有人兢兢業業給你干活干嘛還要在意這個問題呢?
更何況,沢田綱吉太懂分寸了,之前的他就是那樣,所以后來才那么難辦。xanxus完全不擔心沢田綱吉會有什么不合適的舉動。
對琴酒的話,xanxus也并不打算解釋,只是靜靜看著他問:“你的想法呢?”
琴酒看著面前這個男人,他不理解為什么彭格列的人都這么想讓他活下去,或者說加入他們。
但他實在也不想糾結這個問題,畢竟……
琴酒猛吸一口煙,在煙絲的余燼中似乎看懂了xanxus,那個男人不是帶著問題來的,他并不打算聽琴酒的想法,他只是來了而已。
而且xanxus非常自信,自信自己能夠讓琴酒這樣的人臣服。
“可惜啊,可惜。”琴酒大笑兩聲說道,隨后煙蒂落地,他立馬抽出手槍對準xanxus以及他可能的動線位置,連射五發子彈,隨后身形騰挪,快速轉移到另一端的位置。
這里太過空曠,連個遮擋物都沒有,僅有一張桌子放在那里,更多只能依靠著體力和預判來進攻,對于尚且不了解xanxus進攻習慣的琴酒來說無疑是個大麻煩。
“很不錯,比我手下那些蠢貨做得好多了。”
xanxus的聲音從另一側響起,不用想,肯定是毫發無傷。
“多謝夸贊。”琴酒抬頭看著他,他計算著槍里的子彈,還有自己身上僅剩的彈夾,嘴上還不忘挑釁一兩句,“不過只是會躲,可沒辦法讓我認可你。”
xanxus聽到這話大笑道:“那就——滿足你!”他拿出了自己的雙槍,“我沒帶多余的彈匣。”
琴酒了然,他通過合法途徑入境,大概也拿不到多少武力資源,那么也就意味著,就火力方面,自己尚且占優。
于是他們開始了第二輪槍戰。
琴酒找到時機更換彈匣,同時在彎腰的時候拔出塞在褲腿里的左輪從十分刁鉆的角度射了出去,從琴酒的角度來看必然是射中了,但并沒有聽到該有的聲音。
“5,4,3,2,1……他的子彈應該用完了。”同琴酒精打細算不同,xanxus的攻擊似乎更加隨性,根本不在意子彈是否用完,用完之后又要怎么辦,但琴酒知道,xanxus必定留有后手,于是他不會冒險。
琴酒放緩呼吸,從那張傷痕累累的桌下下面鉆了出來——看起來那張桌子是為了讓他們談話的,與這個頗為廢棄的地方看起來不太相宜。琴酒身上的黑色的風衣沾染了不少灰塵,倒是那頭銀發在不算明亮的月光下看起來依舊那么美麗。
“你是不是在算,我的子彈用完了?”xanxus看著琴酒警戒的姿勢問道,“真可惜,我是不用子彈的那種人哦。”
“什——”
琴酒看到那兩把手槍的槍口處燃起了橙色的火焰,隨后比子彈威力更大的“子彈”向他飛來,甚至在空中還能劃出一道弧度,琴酒只能暫時先躲避,而xanxus只是心情很好的看著他。
琴酒停下腳步的時候,那些追著他的火焰子彈也停了下來。
“這是……?”
“死氣之火,姑且是彭格列做了那么多年人柱留下來的一點優待吧?”
“人柱?”
xanxus隨口解釋了一下:“作為世界支柱的三分之一,怎么可能會沒有任何代價呢?”
琴酒不理解他的話,但知道如今的自己完全不會是xanxus的對手,但他怎么可能就此認輸?
他雙手連射,腳步騰挪之間走向邊緣的位置。
“那個火焰,是所有人都能點燃嗎?”
“啊,只要抱著必死的決心。”
“是嗎?”琴酒輕聲問道,他看向xanxus就像看向一座無法翻閱的山峰,用掉最后一顆子彈的時候,他往后退了兩步,在墜落的那一剎那,從懷里扔出一把匕首沖著xanxus飛去——
就在匕首接近xanxus的那一刻,他看到了xanxus周身燃燒著的橙色的火焰,冷的火焰……那把匕首還沒靠近他就已經被燃盡了。
“真美啊。”他感覺自己身體突然一輕,然后就是——
墜落……墜落……
xanxus看著掉下去的琴酒:“雷屬性嗎?還真不符合你的風格啊,垃圾。”
琴酒是組織最鋒利的刀,也是最堅實的盾。
組織在此,伴隨著琴酒的死亡,終于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