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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沢田綱吉目前的記憶中,他從未到過這樣一家店也從未聽過那樣的聲音——一種年輕但又十分從容的聲音,他本能地覺得那個人應該是孤獨的,就像是一個素未謀面的朋友。
“沢田君,怎么了?”看到他失神的模樣,諸伏景光十分憂心地問道,“是這個火焰的力量有問題嗎?”
“不,不是,只是……”沢田綱吉沉默了一會兒,“只是我的問題,和你們沒有關系。”
“那這個?”
“沒什么影響,之后就會消失的。”沢田綱吉看著他指尖水藍色的火焰,思考著自己身邊怎么全是雨屬性的人,“不過能不用還是別用,對身體有負擔。”
諸伏景光雖然不全信他的話,但也只能應道:“我知道了。”
山本武回來的比預料中要早,沒有人問他怎么解決的,也沒有人問琴酒到底怎么樣了。
同時,柯南和赤井秀一也來到了這里。
此時第一局簡單試探已經結束,雙方都暫時按兵不動。
忙了一夜的松田陣平沒忘記發個消息給諸伏景光報平安,諸伏景光很快就回了消息,但降谷零那邊卻始終沒有音信。
“那家伙……”
倒不是松田陣平不信任同期的實力,只是如今這并不是依靠一個人就能夠解決的事,其中牽扯之人眾多,牽連范圍之廣怕是不好一一厘清,更別說去處理了。
他們這些刑警也身在其中。
如今想來,萩原不再做警察了倒也是個很明智的選擇了。
天已大亮,這第一局算過去。
羽柴帶著琴酒的人去和柯南匯合,看著那兩個變成光桿司令的家伙不可查地笑了一下。而后那些人也被羽柴以各種各樣的名義騙出了東京,雖然他也知道這些人琴酒不會再用。
“琴酒還能做點什么?”沢田綱吉問道,雖然某種意義上是明知故問。
“那自然是我們的老朋友了。”
“嘛,倒也是會給人找麻煩。”他頗有些苦惱,“讓我們的人注意一下他們的動向,做好預測,同時還是要通知一下我們在□□處理班的人吧,讓他們做好準備。”
“盡可能在造成危險之前排除所有危險。”沢田綱吉說道。
其他人倒是沒說什么,只有柯南和赤井秀一單獨留下,而柯南卻說:“赤井先生,能請你出去等我嗎?”
他倒是能明白沢田綱吉的謀算,也確定江戶川柯南也懂,那么剩下的事情,就應該只是兩個人之間的話題了。于是倒也爽快地離開,在門外看到了等著他的諸伏景光,曾同行的二人如今也再同行一段。
屋內只有柯南與沢田綱吉二人,原本山本武想留下,但綱吉還是讓他離開,只是說:“我與柯南是好友,你不必如此緊張。”
綱吉只當是自己當初死的蹊蹺,讓他們這些人過分在意自己的生命安全,而如今,自己身邊也不會有什么危險。
山本武遲疑一下離開,但他留在門外,看著赤井秀一和諸伏景光同行遠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什么事?”
“你原本有很多次機會可以抓到琴酒,完全沒必要這么麻煩。”柯南皺著眉頭說道,“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綱吉微微一笑說:“你并非不清楚,只是想從我這里得到一個你想知道的答案,我可以滿足你,你需要嗎?”
柯南看著他。沢田綱吉正站在窗前,那是一扇落地窗,早晨的陽光正灑在這個人的身上,但他卻沒有感受到任何溫暖。沢田綱吉是笑著的,但,那不是他平常的那種笑容。
那是冷的……火焰?柯南一瞬間看到了正在燃燒的火焰,但……等回過神來,那火焰似乎并沒有燃燒。
死氣之火嗎?
“你……”他想說你變了,但沢田綱吉變了嗎?
他想是沒有的。
“有句話琴酒說的沒錯……”綱吉說道,“彭格列和組織的本質,并沒有什么不同。”
“所以,你還想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嗎?”
柯南看著他,一貫伶俐的大腦竟不知要如何支使那張巧嘴說什么,他看著綱吉背過陰影的臉龐,前所未有地升起一股危機感。
他這個朋友,很危險。
綱吉原本只是想嚇嚇他,實際上他有把握并不會有任何人員傷亡,但他這么不知天高地厚地湊過來參與危險的事情,遲早會吃虧的。
我該去稍微安撫一下他了。
這么想著綱吉往前走了一步,側身一瞬,躲開了一發狙擊,面前的玻璃上留下了一個彈孔。
“倒是沒想到這么著急。”他苦笑著說道。
聽到聲音沖進來的山本武確定了一下他有沒有事情,之后才看向可能的狙擊地點。另外兩位優秀的狙擊手來的稍微晚一些,不過憑借經驗基本確定狙擊人員位置,拿起房間內擺放的望遠鏡觀察時那人卻已經消失了。
“琴酒嗎?”綱吉對此倒是不怎么緊張,他看著身上被彈道擦過灼傷的衣服,“這衣服還是諸伏先生給我買的。”
“之后會再給你買的。”諸伏景光也心情頗好地說道,他分析著整體的彈道,大致確定了一下用的是什么槍和什么子彈,同時也大致確定了琴酒目前躲在了哪里。
當然如果他又得到了供應那就另說。
“應該是琴酒,真是好運啊。”赤井秀一評價了一下,“畢竟目前組織內能叫得上名號的狙擊手也就只有他了。”
綱吉對此微微一笑,原本同柯南的那稍有些緊張的氛圍也一同消散,在場幾人似乎都不怎么在意這場刺殺。
“他怎么確定的位置?”柯南不解,在這場計劃中,他沒有參與的部分實在太多了,甚至已經受夠了這些人謎語人的架勢。
“羽柴帶回來的人有帶發信器啦,而且我都站在這里這么久了,他再確定不了,那可就不能成為這場秀的男主角了。”綱吉簡單解釋了一下,“不過,琴酒目前的基地位置我也確定了。”順便還有一些別的東西。
“就在剛剛?”柯南問道。
“差不多吧。”綱吉不愿多做解釋,畢竟有個bug在背后找點東西還是簡單的,更何況那人愛看樂子,快早上的時候發消息問他情況,順便偷偷觀察了一下平行世界……然后就頗為激動地和綱吉聊了好久的,倒是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當然,也被綱吉警告回去了。
不過大家都覺得這場狙擊不算什么,因此也并沒打算換基地,只是收拾了一下這個屋子里的殘骸,準備轉移到另一間房間里去。
“你為什么不害怕?!你不怕那發子彈真的打在你身上嗎?”柯南想不通便問道,在場的人似乎只有他在擔心,如果沢田綱吉真的受傷了怎么辦?這種以身誘敵的首領怎么能不讓人擔心?
“為什么要害怕?”在柯南看來,綱吉似乎是恢復了原本的樣子,那剛才的綱吉,也是沢田綱吉嗎?
“你為什么和剛才不一樣?”
綱吉安撫了一下這位小偵探,說:“我不害怕是因為那發子彈根本不會傷害我,為什么和剛才不一樣,是因為——”他點燃了火焰,“你看到了嗎?”
柯南再一次看到了那燦爛的橙色火焰。
“死氣之火?”
綱吉點點頭,隨后熄滅了火焰。
“為什么……”
“我藏了一下。”沢田綱吉眨著眼睛笑著說,看起來要多無辜有多無辜,他這樣噎得柯南不知道還能說些什么。
“但你們都……”他看著周圍的人問道。
幾位成年人圍在他的身邊點點頭,讓柯南頗為意外的是赤井秀一也跟著點了頭。
“赤井先生……”
赤井秀一笑了一下說:“我看不到,但看他們都不緊張的樣子,應該是早做了準備,事實證明確實如此。”
和著全場只有他被蒙在鼓里,自從綱吉把瑪雷指環交給白蘭之后,他漸漸就感受不到那種奇怪的力量了。
這也是他不能立刻感受到沢田綱吉與平時的他不同的原因吧。
好像有什么話題被扯遠了……
琴酒的人手在臨近中午的時候在人口密集處布置了一些小禮物,隨后不久彭格列的人也同時確定了位置,把數量數清楚之后,準備等那些小禮物被人發現。
同時專業人員也已經配備到位,防止□□處理班的人人手不夠來不及處理,造成傷亡。
總之一切萬無一失,只等好戲開場。
等待的過程中,綱吉問諸伏景光:“我做得有些過了嗎?”
諸伏景光苦惱說道:“你想讓我怎么回答?是你希望的答案還是真實的答案?”
“你是故意的吧,諸伏先生。”
“說真話的話,確實有點,最起碼在我和柯南看起來是這樣,不過我相信你能夠處理好后續的事情,是因為我全程參與了你的計劃。”他說,“但柯南不同,你利用他,但并不打算告訴他一切,他在你這里變成了棋子,不知道將會發生什么,就會自然地往最壞的角度考慮。”
諸伏景光嘆口氣:“你不希望冷落他,卻也不希望他能夠參與太多。”
“我實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對待他了。”綱吉說道。
“你和你之前的好友是怎樣的?”
綱吉回憶了一下說:“他們沒那么聰明,即使知道也不會想太多,我也只是安排了幾個人暗中保護他們,之后便沒什么,可能一年也見不了幾次。”實際上是幾年也沒見過幾次。
“但是這么對柯南可不行,這倒是令人苦惱,不過你們兩個終究會找到一個合適的處理方式的。”
“那,諸伏先生哪里覺得我做得過了呢?”
諸伏景光看著他,說道:“當然是某位首領不聽話又玩自己的命的時候。”
“真話?”
“假話。”
綱吉嘆口氣說:“諸伏先生還真是適合干這一行啊。”
“嘛,最開始的時候我確實比零更早得到信任了來著。”諸伏景光摸著胡子笑著說,“不過你不覺得松田更合適嗎?”
“他?不不不,只是看著像,那家伙內里可是和黑手黨一點相似都沒有的。”綱吉擺擺手說道。
總之白天的驚險在一聲尖叫開始,又在彭格列人員的行動下快速拆解炸彈——那些倒數時間較長地留給□□處理班,倒數時間較短的他們自己便拆除了。
總之市內的炸彈竟是一顆都沒有成功爆炸,而在一處廢棄大樓間的炸彈卻不聲不響地炸了一下,影響不大,但足夠引起琴酒的注意。
“這里嗎?”
炸彈被悉數拆除他倒是不驚訝,甚至是只拆除了他第一批放出來倒計時,倒計時不動的他們完全沒動,不知道是自負實力,還是小看了他琴酒。
不過,既然他們已經指出了最后的地點,那不赴約豈不是——
但……他怎么可能會去呢?
琴酒笑著,按下了另一批炸彈的控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