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體離開后,鹿紫云看了眼主戰場的屏幕,這才知道自己錯過了多少:“什么情況了?”
“又開了兩次領域,他們都炸了,宿儺估計用不了領域了,現在在召喚式神戰斗。”秤金次簡單解釋。
鹿紫云:“……”可惡,他真的錯過了好多精彩片段!
不過摸了摸嘴唇,他又覺得可以選擇原諒。
另一邊,巖手縣。
三分鐘只剩下了十幾秒。
真人的寄生體消耗了太多,再加上現在無法從宿主或本體那里獲取到咒力,他為了不讓自己和普通寄生體一樣消失,已經暫時退出了戰場。
所以如今只剩下本體還在和絹索纏斗。
稻玉津真啟用了【幻獸琥珀】,整個身體已經化作雷云般的異獸,畢竟這個術式威力極大,而且還帶有必中效果,容錯率更低。
最重要的是,他知道絹索此人有多謹慎,想要殺掉他,還是靠偷襲最容易。
很快三分鐘結束,少年迅速向本能妥協:“吻我,求你……”
身上能夠將人灼傷的雷云消失,稻玉津真只模糊了重點部位,一時間看得絹索都有些意動。
男人勾起嘴角,也向本能妥協,大方地上前滿足了對方的請求。
然而嘴唇剛碰上,來自身后的殺氣就讓絹索腦子里警鈴大作,他剛要轉身釋放術式,就被身前的少年緊緊抱。骸啊静辉S動】。”
該死,中計了!
本體和絹索身上都帶著正電荷,而挾著殺氣而來的「鹿紫云·寄生體」身上則帶著大量負電荷。
瞬間,雙方碰撞造成的爆炸效果,將附近的建筑物都統統夷為平地。
雖然鹿紫云的寄生體因為咒力耗盡而在爆炸中消失,本體也為了發揮最大威力而未做任何防護,但被夾在中間的絹索,無疑是最大受害者。
將其「碎尸萬段」,稻玉津真做到了。
等煙塵散去,爆炸中心的位置,只剩他自己,還血肉模糊地站著。
突然,大量咒靈從虛空中鉆了出來,正是在絹索死后,那些開始不受控制的咒靈。
【幻獸琥珀】
稻玉津真將手臂變異,抬手蓄出來的一發電磁波,輕松就將大片咒靈蒸發了。
除了已經轉交給宿儺的「天元」以外,這些……就是全部了吧,畢竟在戰斗的時候,絹索已經用過很多咒靈和「漩渦」了。
想著,稻玉津真走向一旁的廢墟,靠著破敗的墻角坐下,任由身上的血液滴滴嗒嗒,也任由被術式異化的手臂開始消散。
他就這樣安靜地坐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當中術者死亡,愛意自然會消失,但那屬于常規現象,而「束縛」遵循的是有借有還。因此在絹索死后,七倍的愛依舊是要還回去的。
少年閉上眼睛,突然開始渾身顫抖起來。
他似乎才意識到,就在剛才,他親手殺死了自己最「愛」的人。
身上的傷很痛,但都不如心臟上帶來的窒息感,或許,就這樣和他一起死掉也不錯……
真人的寄生體在此時跌跌撞撞地趕來,他被剛才的爆炸波及到,身體已經開始變得透明,不過好在他本就是宿主和寄生體的融合,所以才不至于立馬消失。
他現在能感覺到本體的狀態很不好,疑似精神崩潰……
“你瘋了嗎?快治療!”他上前來想碰對方的肩膀,被模糊的血肉中隱約露出的骨頭嚇到,便改為拍了拍臉頰:
“你知道你現在在想什么嗎?想死拜托你也自己去死,別拉上我!”
本體死亡后可以在寄生體身上復活。
如果他選擇不復活,那么寄生體會陪他一起死。如果選擇復活,那么寄生體會成為替死鬼。
總之,寄生體就是絕對的受害者。
“吵死了……”本體虛弱出聲,睜開眼睛和他對視。
寄生體怒視他:“你這樣對得起真人嗎?”
“對不起,所以還請你替我活下去!北倔w輕輕扯了下嘴角,伸出另一只手摸著他臉上的縫合線。
“我怎么可能會……”
等等!寄生體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拍開本體的手:“笨蛋!你是不是又亂立了什么「束縛」?可惡啊快給我解除了!”
本體全當做沒有聽見,又閉上了眼睛,虛弱道:“你抱著我好不好?”
“你!”寄生體氣得不行,卻還是輕輕將他擁進懷里。
看似安靜了,實際上,兩人還在腦子里吵著架。
畢竟是和本體相通的寄生體,他很快就知道了束縛的內容——本體愿意以死亡為代價,換寄生體成為真正的人類,讓他作為「稻玉津真」繼續活下去。
其余的,他沒有想,也沒有心思再去想,只能默默在心里說對不起。
對不起,他愛得太累了,現在的他只想要逃避,將剩下的事都交給即將代替自己的寄生體……
“我真想殺了你啊!奔纳w咬牙切齒地做出評價。
雖然束縛是「愿意以死亡為代價」,但只要本體還沒死,一切就都還有挽回的機會。
寄生體低頭吻下去,果然沒能得到對方的任何咒力。
他便冷冷一笑,將手掌放在本體胸口:“你爛桃花那么多,誰要代替你活下去?混蛋,大不了就一起死啊!
【無為轉變·多重魂·拔體】
寄生體只剩下最后一點咒力,根本不夠治療,而且咒力耗盡他會直接消失,不如選擇融合,性價比更高。
最重要的是,在融合的瞬間,他可以短暫控制擺爛的本體,發出求救信號——
東京新宿。
主戰場目前的局勢對五條悟很不利,宿儺已經使用十影法召喚出魔虛羅和嵌合獸顎吐,開始了不講武德的三打一。
而就在觀戰室的眾人為最強揪心的時候,他們看到宿儺突然一愣,隨后整個人融入影子消失不見。
日下部篤也滿頭問號:“搞什么,他要偷襲?這種程度不可能騙過五條悟的……”
正說著,果然,屏幕上的五條悟開始直直朝著某個方向趕去,像是已經知道了目標所在。
同時,身邊的鹿紫云突然翻窗離開,消失不見。
正當其余人轉頭看著窗戶滿頭問號時,乙骨憂太、虎杖悠仁、狗卷棘也齊刷刷站起身來,把眾人嚇了一跳。
“憂憂,麻煩你先把我送到巖手縣,”乙骨憂太嚴肅道:“津真出事了!
對方在「求救」,向所有中術者,無差別地「求救」。
虎杖悠仁解釋道:“宿儺和五條老師肯定是已經趕過去了!
“鮭魚,明太子!”狗卷棘狠狠點頭。
其余人再轉頭看向屏幕,果然,上面哪里還有宿儺和五條悟的身影?
而此時的巖手縣。
稻玉津真依舊靠著墻角,閉著眼睛,呼吸聲微弱得幾不可聞。
他選擇了逃避,寄生體便也選擇了逃避,也對,否則他們怎么都叫「稻玉津真」呢?
于是主動權就這樣再次來到了他的手里。
可是,他真的好累啊……
他不想去面對宿儺和五條悟的戰斗結果,也不想幫著老師對付宿儺,更不想面對那些一碗水根本就端不平的桃花。
他什么也不想。
所以他好累啊……
現在就連干脆死掉也做不到,好累啊……
“一個絹索就把你搞得這么狼狽?”隱隱約約間,稻玉津真似乎聽到了誰的聲音。
他沒有理會,此時大腦脹痛得難受,已經沒有心思去分辨是誰,就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
感知到少年微弱的氣息和消極的情緒,宿儺的心臟莫名抽痛起來,他趕緊釋放反轉術式,卻發現對少年根本不起效。
怎么可能?除非是……無為轉變。
在寄生體融合進來的時候,稻玉津真就將自己的靈魂形狀固定了,固定在這樣一個瀕死的狀態,好讓自己能在痛苦中思考。
生與死,僅僅在他一念之間。
然而感受到少年壓抑情緒的宿儺,卻以為對方的無為轉變是在阻止自己救他。
哦,讓絹索中了術式,所以現在想殉情是吧?
“呵……”詛咒之王被氣笑了。
他才不在意什么絹索,死了也就死了,只是少年這副模樣真是讓人看著不爽:“看著我!
稻玉津真沒有聽見似的,依舊閉著眼睛,安靜得像是已經死去。
宿儺心頭頓時有一股無名火躥起,但現在時間緊迫,式神無法阻攔五條悟太長時間,所以不管有多大的火氣,都等事后再找少年算賬。
是的,他終究還是舍不得失去對方。
與此同時。
五條悟已經打退了阻攔的式神,利用無下限縮短距離,瞬間便抵達了巖手縣,來到少年發出信號的位置……
乙骨憂太在憂憂的幫助下,也來到巖手縣,向著感應到的位置而去……
鹿紫云整個人化作閃電,從空中飛速掠過,距離稻玉津真的位置越來越近……
虎杖悠仁和狗卷棘排著隊被憂憂送走,在抵達巖手縣后,也都朝著那個方向過去……
某個瞬間,他們同時感覺到自己和稻玉津真之間的聯系斷了。
——就「啪」地一下,很突然。
難道是真的遭遇不測……已經……?
當最后的鹿紫云到達時,他看見的就是很奇怪的一幕——暈倒的「宿儺」被虎杖悠仁扶著?倒在墻角的「津真」無人問津?
接著,「稻玉津真」突然動了。
他身上嚴重的傷勢在眨眼間便恢復如初,由于衣物早已消失,眾人能夠很清晰地看到對方皮膚上的黑色紋身。
隨后少年在抬頭的同時,伸手撩起劉海露出了額頭,臉上的四只眼睛一一掃過周圍幾人。
那是屬于詛咒之王的眼神,其中帶著強烈的殺意:“都到齊了啊,那正好——”
“一起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