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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五條悟掛斷電話, 三步并兩步走向大長老。

    于是,在人堆里忙忙碌碌的大長老,一臉懵逼地被自家六眼提溜起來……對, 沒錯, 就是物理意義上的“提溜”:)

    頂著自家族人以及加茂家大長老投來的難以言喻的眼神,大長老強顏歡笑:不愧是他五條家的六眼哈,動手能力真是越來越強了……講道理,并不是很想親身體會=_=

    表情頗為“生無可戀”的大長老深深地嘆了口氣,縮了縮離地的雙腳, 好聲好氣地說道:“悟, 有事你吩咐, 倒也不必如此, 老夫已經(jīng)是一把老骨頭了, 經(jīng)不起折騰啊。”

    五條悟不為所動,冷酷無情道:“有沒有這么一種可能,正因為你是“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家伙,我才要提著你走呢?”

    “?!”

    大長老只感覺腦梗心梗快要齊齊到訪了,憋了好半天,直到一張老臉都憋成了醬色,才終于費勁巴巴地憋出哭天搶地的聲音:“老夫的腿腳沒有問題啊!老夫的腿腳倒騰起來也是很快的啊!”

    五條悟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微微皺了皺眉頭,不干人事地晃了晃提溜在手里的大長老:“夠了哦,再唧唧歪歪,我真的會揍你噢。”

    大長老無語凝噎望蒼天:好好好,不愧是他五條家的六眼,真是太“擬人”了!

    五條悟提溜著皺皺巴巴的老頭子,走進(jìn)昨日收整出來用作“會議”的大房間。

    室內(nèi),以橘家主為首的一眾人,下意識地身體后仰,目瞪口呆地看著這極其抽象的一幕:? ?怎么個事這是?

    歷經(jīng)了一路的眼神洗禮,此時再度被眾人一瞬不瞬地注視,大長老已經(jīng)相當(dāng)?shù)耍晃鍡l悟放下后,他甚至不慌不忙、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衣襟。

    嗐,不就是丟盡了一張老臉嘛,習(xí)慣了就好,他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老東西了,再堅持堅持,這輩子很快就過去了。

    以橘家主為首的一眾人:……就,不愧是出身五條家的長老哈,心理素質(zhì)好得一批啊。

    五條悟落座,蒼藍(lán)眸子在眾人面上輕掃而過,目光固定在其中一張面孔上,他笑道:“哇哦,禪院家居然也派人來了啊。”

    禪院家話事人:“……”怎么呢?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他禪院家是不配到場嗎?

    想是這么想的,話是不敢這么說的。 ——禪院家話事人只好回以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以示尊重。

    “好了哦,米娜桑——”五條悟收回落在禪院家話事人面孔上的目光,勾唇道:“橘家主,先說一下你那邊的事情,人全部被警視廳帶走了?過程還算順利吧?”

    開口回復(fù)前,橘家主明顯地遲疑了一下,他看著對立而坐的五條悟,試探地問道:“不需要等太宰先生到場嗎?”

    “啊,不用啦。”五條悟笑道:“鶴田裕安被抓住了,人就在地下室,阿治忙著審訊呢~直接開始就好,反正之后我會把消息同步給阿治的嘛~”

    “好的。”

    橘家主聞言暗暗松了一口氣,說實話,他并非是有多在意“誰在誰不在”的問題,主要是出于憂慮才有此一問。

    總監(jiān)部原高層/才被推/翻/不久、五條悟“接管咒術(shù)界”的進(jìn)程亦是才堪堪開始,倘若在這種時候,主要發(fā)起方(即:太宰治、五條悟)鬧出什么“爭權(quán)奪利、相互攻訐”的戲碼來,那就太要命了。

    盡管太宰治和五條悟的關(guān)系貌似……嘛,不管怎么說,很多時候,利益動人心啊。

    所思所想皆在電光火石之間,橘家主微微頷首后開口說道:“接收過程一切順利。我隨禪院家主一道去往警視廳看過,警方針對“收押人員”的安排也很是嚴(yán)謹(jǐn)。”

    “且有禪院家主一行人負(fù)責(zé)看管,想要出問題也很難。只要在上面派人接手之前,不出差池即可。”

    橘家主的話音落下,禪院家的話事人嘴皮子動了動,看起來是很想說點什么,比方說“我禪院家行事之妥當(dāng),自無需爾等小門小戶費心勞力”之類的陰陽怪氣。

    不過,由于被禪院直毗人“耳提面命”叮囑過的原因,他很快就打消了嗆聲的念頭,不情不愿地咽下了已到嘴邊的話語。

    余光瞥見這一幕,五條悟在心里冷嗤了一聲,面上卻是不露分毫:“諸位家中族人已經(jīng)返回了?”

    “是的。”橘家主再一次開口說道:“除去指派去東京高專的族人、被集中到一處原地待命外,其余已盡數(shù)返回家中等待后續(xù)安排。”

    “稍后,把名單交給我。”五條悟說著話,后仰著身體,伸長了手臂摸索著什么,幾秒鐘后,他捏著一疊紙頁、重新坐正身體。

    “這是輔助監(jiān)督以及「窗」的名單。 ”五條悟的指尖輕輕點了點紙頁:“聯(lián)絡(luò)他們并篩選剔除不合格者——橘家主連同其他家族話事人一起處理此事。 ”

    “五條家主,敢問我禪院家的任務(wù)是?”眼看五條悟光顧著幾個上不得臺面的小門小戶,反而不將“同氣連枝”的禪院家放在眼里,禪院家話事人再也無法忍耐。

    大概是深知禪院家出力不多,干脆拖加茂家下水:“還有加茂家,加茂家在此事中出力不少,五條家主啊,不好忽略人家吧?”

    五條悟表情有些“哭笑不得”,看向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腦子沒發(fā)/育/完全的傻子:“大長老。”

    “老夫在。”大長老應(yīng)道,眼神古怪地瞥了禪院家話事人一眼,沒想到啊,竟然還真有看不清形勢的蠢東西冒頭,嘖嘖。

    禪院家話事人顯然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眉梢眼角仍帶著高高在上的傲慢,看向幾個小家族家主的眼神、附著著得意與不屑。

    唉……太蠢了。

    以橘家主為首的幾位家主,默默搖了搖頭,蠢到這種程度,叫他們連“計較”都嫌浪費時間。

    “呵。”那副蠢出天際的樣子,五條悟全部看在眼里,冷嗤一聲后道:“打電話給禪院老頭問問,他究竟是對我有多不滿,才會派來這么個蠢東西。”

    大長老頷首應(yīng)“是”,也不管禪院家話事人“不可置信而后又懊惱至極”的模樣,直接從寬大的和服袖子里摸索出手機,一邊起身離開室內(nèi),一邊撥通了禪院直毗人的電話。

    “喲~”

    人未至,聲先到。

    室內(nèi)眾人本能地朝門口看去。

    “哎呀~來的好慢呀你們。”看到來人,五條悟笑著抱怨了一句。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先是對眾人點了點頭,緊接著邊落座邊才回應(yīng)五條悟的抱怨話。

    “慢?”夏油杰看了眼手機顯示的時間,微笑道:“這就不錯了,新干線至少比讓輔助監(jiān)督開車要快上近三個小時。”

    夏油杰話說得客氣,家入硝子可不給五條悟面子:“嫌我們慢?那你別叫我們不就好了嘛?”

    五條悟瞪大眼睛:“硝子!你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家入硝子:“呵呵。”

    “好了好了。”夏油杰無奈地扶額:“都少說幾句吧,話說……剛才發(fā)生什么了?”

    氣氛很是緊繃啊。

    “呵。”五條悟聞言眼睛似笑非笑地睨了眼忐忑不安的禪院家話事人,他攤開手掌笑道:“沒什么,一個蠢東西而已。”

    順著五條悟的視線望去,夏油杰不怎么在意地笑了笑:“哦,原來如此。”

    這位的話,單看衣著的華貴程度便知對方是御三家的人,在悟面前擺譜了嗎?

    嗯,那的確是個蠢東西吶。

    “話說,太宰學(xué)長呢?”家入硝子尋摸了一圈也沒看到太宰治的影子,看向五條悟的眼神頗有些驚奇,居然舍得分開?悟不該粘著太宰學(xué)長、力求做到形影不離的嘛?

    “喂——硝子你那是什么眼神啊?”五條悟不高興了:“輕重緩急什么的,老子也是分得清的好嘛?!”

    “哦,行吧。”家入硝子不走心的附和了一聲,然后又問道:“所以,太宰學(xué)長呢?”

    ……敷衍,太敷衍了!

    五條悟撇了撇嘴:“地下室哦,鶴田裕安抓到了,阿治正在審訊。”

    “抓到了?”尚且不知“鶴田裕安始終處于太宰治監(jiān)視中”的夏油杰,感慨般的反問了一句,倒也不需要五條悟再次回答,他蹙了蹙眉:“希望他能交代一些有用的情報吧。”

    “哼~一定可以的。”五條悟笑得很是嘚瑟:“畢竟有阿治呀~”

    夏油杰:“……”

    家入硝子:“……”

    真是膩得慌!

    這時,大長老走了進(jìn)來,他對五條悟點了點頭,笑道:“禪院家主請老夫代為轉(zhuǎn)達(dá)歉意,并且說——”

    大長老刻意地止住了話音,滿眼“不懷好意”的看向禪院家話事人……哦不,是“前”話事人。

    禪院家“前”話事人臉上的懊悔之色更濃,他想要為方才的事情描補一二,可惜,他才剛剛開口,還來不及發(fā)出聲音,就被一陣樂聲打斷。

    這時,大長老再次開口,笑著將那番話補充完整:“說——老夫這就換掉那個沒腦子的蠢貨。”

    禪院家前話事人一時間面如死灰,完了,他好不容易才成為家族中的長老,更是作為話事人在此事中出面,今日之后,他怕是得從“長老”的位置退下來了……

    蠢東西失魂落魄的離開后,眾人只感覺室內(nèi)的空氣都隨之清新起來了。

    “那么,繼續(xù)吧,米娜桑~”五條悟笑瞇瞇道。

    “咳,打擾一下。”家入硝子舉了舉手:“我對這個沒什么興趣,想去太宰學(xué)長那里湊湊熱鬧,找個人給我?guī)罚俊?br />
    五條悟抬手比劃了一個“ ok”的手勢,然后看向了大長老。

    大長老無語,抬起手朝門口揮了揮,靜立地族人立刻動了起來,對家入硝子欠了欠身。

    室內(nèi)的會議繼續(xù)。

    室外,家入硝子由五條家族人引著去往地下室,才一踏入,她就感受到一股令人強烈不適的陰冷感,腳步不由得頓了頓,緊接著又若無其事地掩飾了過去。

    “嗯嗯,不錯不錯,真的很不錯呢。”

    太宰治那含著玩味笑意的話音,由遠(yuǎn)及近的傳來:“這不是很聽話嘛~所以說啊,既然如此,剛剛干嘛擺出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模樣呢?白白浪費了我好些時間哦。”

    家入硝子站在門邊,甚至不太敢向門內(nèi)看去,怎么說呢?太宰學(xué)長方才的聲音聽起來真的好嬌……病嬌的嬌。

    她覺得吧,門內(nèi)搞不好是一片/血/腥之色,她有點怕。

    “嗯?你是?”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家入硝子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哆嗦,回過神來時,她干巴巴地尬笑了兩聲,對看起來很老實很好欺負(fù)的赤發(fā)青年說:“呃、你好,我是家入硝子,是太宰學(xué)長的學(xué)妹。”

    “啊,你好,家入同學(xué),我是織田作之助,是太宰的親友。”織田作之助非常友善地笑了:“要進(jìn)來嗎?”

    話落,織田作之助緊跟著補充了一句道:“放心,里面很干凈,并沒有血跡。”

    家入硝子:“!!!”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尷尬地腳趾摳地.jpg ]!

    “快進(jìn)來啦~”太宰治的聲音傳來:“真是的,我看起來有那么殘忍嘛?善良如我,怎么可能做出傷害別人的事情呢~”

    太宰治的學(xué)妹看向太宰治的親友:你親友啊?

    太宰治的親友看向太宰治的學(xué)妹:也是你學(xué)長。

    家入硝子:“……”

    織田作之助:“……”

    這一刻,學(xué)妹和親友都陷入了深深地沉默之中。

    笑一下蒜了×2

    織田作之助側(cè)身讓開位置,請家入硝子走進(jìn)門來。

    深覺前方乃深淵的家入硝子,猶豫了一下,牙一咬、心一橫,一大步走了進(jìn)去,然后……

    太宰學(xué)長的親友果然沒有說謊啊,是真的很干凈,就是吧,那被固定在椅子上、看上去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家伙是怎么一回事?太宰學(xué)長不是說……哦,她忘了,太宰學(xué)長是個大忽悠來著:)

    “太宰學(xué)長在寫什么?”沒有看見殘酷景象的家入硝子放松下來,朝單膝跪在地上,趴俯在椅子上寫寫畫畫的太宰治走近了幾步。

    “嗯?”太宰治一心二用地回復(fù)說:“也沒什么特別的,歸納情報,像是幕后黑手的真實身份,而已。”

    而已……

    家入硝子默默無言,居然只是“而已”是嗎?

    此時此刻,家入硝子又想去看織田作之助了,問問他:你們真的是親友嘛?看上去完全是兩個極端啊喂——!

    家入硝子這樣想著,也是真的這樣做了,但她什么也沒有問,原因無他,赤發(fā)的青年正對“而已”一詞、頗為認(rèn)同地點著頭。

    /這個世界對我來說,果然還是太癲了啊=_=/

    “的確是“而已”哦,家入學(xué)妹。”雖然沒有轉(zhuǎn)頭去看,但從這沉默之中,太宰治已經(jīng)猜到了家入硝子心底里的吐槽。

    他一邊繼續(xù)寫寫畫畫,一邊說道:“唔?幕后黑手的“縫合線”特征、更換身體的……算是能力吧?還有其“長生”的特性等等,我們不是已經(jīng)很清楚了嘛?”

    “嗯,確實足夠充分了。”織田作之助扶著下巴道:“我們只需要明確一點,對方是必須/殺/死的敵人,如此就夠了。其余的,只是錦上添花。”

    有?很好。

    沒有?也無妨。

    “對的呢,織田作棒呆了呀!”忙著寫寫畫畫,太宰治也不忘夸贊自家親友,他甚至還要拉踩:“嘖嘖,要是安吾大魔王的話,肯定不行,安吾就是菜啦。”

    織田作之助聞言默了默,算了,反正安吾不在這里,自己也不會告密,太宰不會被安吾揍的。

    聽著親友二人的“你一言我一語”,家入硝子突然輕松下來,笑道:“也對,太宰學(xué)長說的“而已”很準(zhǔn)確。”

    “哼~”作為好好學(xué)長,太宰治用“夸張”的得意音調(diào)哼笑了一聲:“那是當(dāng)然——”

    隨著拖長得音調(diào)落地,太宰治站起身,又微微俯下/身,不徐不慢地拍去膝蓋處灰白的塵土,進(jìn)而拿起椅子上的紙頁,一目十行地掃過,確認(rèn)沒什么問題后,他偏過臉,笑看向鶴田裕安。

    奄奄一息的人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渾身爆發(fā)出崩潰般地顫抖。

    這幅場景,任誰看來都會不自覺地同情憐憫起這位頭發(fā)花白的老者,并怒斥太宰治的“惡行”、遷怒于織田作之助和家入硝子的冷眼旁觀。

    可惜了,這是一個不值得半分同情與憐憫的人。

    太宰治嘲弄地笑了一聲,邁步走向他。

    踏、踏踏——

    牛筋鞋底與水泥地面碰撞出悶響,每一聲都仿佛重重敲擊在人的心口。

    極端的恐懼感,讓鶴田裕安變得愈加驚恐起來,滴答、滴答……腳邊很快地匯集了一灘水。

    “?!”

    太宰治猛地停下腳步,懵懵地眨了眨眼,面上頃刻浮現(xiàn)了嫌棄的表情:“咦——嘁,真是過分吶,什么啊這是?故意惡心我嘛?”

    織田作之助認(rèn)同地點點頭,絕對是故意的,否則剛剛怎么沒有這樣呢?

    而作為在場的唯一正常人·家入硝子表示: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分明是被太宰學(xué)長嚇失禁了吧?得虧是已經(jīng)被嚇得神志不清,不然的話,這家伙高低得喊上一句:請蒼天,辯忠奸!

    太宰治站在原地猶猶豫豫好半天,也沒能下定決心走向鶴田裕安,甚至失去了對話的/欲/望。

    不,果然還是算了吧!

    太宰治扯了扯唇角,轉(zhuǎn)身,右手一個織田作之助、左手一個家入硝子,往外面走去。

    路過守在門口的五條家族人時,太宰治抿了抿唇,笑得很是矜持:“看著他,別叫人/死/了,你們家主說不定也要審問他?哦,對了,要把門關(guān)起來喲~”

    家入硝子:“……”

    織田作之助:“……”

    有你,是他五條悟的福氣。

    走到室外,太宰治松開他們,他回身,對學(xué)妹笑了笑,這一笑讓家入硝子頭皮發(fā)麻,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

    對此,要是以往,太宰治必定要鬧上一鬧的,只是可惜,他現(xiàn)在沒什么時間:“家入學(xué)妹,把這個帶去給悟。”

    低頭看了眼遞到自己面前的那張紙頁,家入硝子猶豫了一下才伸手接過,她抬起頭,疑惑地看了太宰治一眼:“那,太宰學(xué)長呢?”

    “我?”太宰治伸手將一旁的親友拉到身邊來,笑瞇瞇道:“我好——久都沒有和親友見到面嘍,當(dāng)然要出去聚聚嘛~”

    好久……個鬼!

    家入硝子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幾下,而后麻木著一張臉點頭:“哦,好的。”

    “嗯嗯,家入學(xué)妹是乖孩子呢。”太宰治笑得滿意:“告訴悟一聲,讓他盡可能多的安排咒術(shù)師進(jìn)入橫濱。”

    “明白了。”家入硝子繼續(xù)點頭,不過,這一回她可不會讓太宰學(xué)長輕易過關(guān),她追問:“太宰學(xué)長,話說,你該不會是打算玩失蹤吧?不行哦,悟會發(fā)瘋的。”

    迷茫不已的太宰治:“???”

    感覺到親友也目光幽深望來的太宰治:“!!!”

    “我干嘛要玩失蹤?”太宰治瞪大了鳶眼,指責(zé)道:“哇哦!家入學(xué)妹不要憑空臆想啊!污蔑學(xué)長可不好。”

    聞言,家入硝子暗暗放松了一點,卻依然沒有選擇就此打住,雖說感覺太宰治大概是很討厭旁人“刨根問底”的性格,但是!為了避免雞掰貓發(fā)瘋,她只得繼續(xù)追問下去。

    “所以呢?太宰學(xué)長為什么不自己對悟說呢?”說到這里,家入硝子眼里浮現(xiàn)出真心實意的疑惑。

    太宰治:“……”

    真的,如果不是礙于親友在場,他一定轉(zhuǎn)身就走。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我有事要忙哦,橫濱那里,準(zhǔn)確來講是Port Mafia的森首領(lǐng)那里,還有目前人在國外的親友,唉……森首領(lǐng)倒是無所謂,但親友不行哦,畢竟安吾很菜嘛,怎么可以沒有我的幫助呢?”

    “所以——”太宰治笑著攤了攤手:“我實在是太忙了,沒有時間一一告知悟接下來要如何去做。”

    聞言,家入硝子稍稍睜大了雙眼:……忙是真的,但打算借此機會,放手讓悟自行摸索前行也是真的。

    “太宰學(xué)長可真夠別扭的。”家入硝子道。

    “是啊。”織田作之助附和了一聲。

    太宰治:“……”

    家入硝子捋了捋短發(fā),頂著鳶眼控訴的注視,笑道:“行吧,我就當(dāng)一回太宰學(xué)長的傳話工具吧,不過……悟見不到你真的會發(fā)瘋哦?”

    太宰治扯了扯唇角,因為笑得太過僵硬,以至于唇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好幾下:“我會回高專。”

    “ok!”得到準(zhǔn)確的答復(fù),家入硝子完全放松下來,她晃了晃手中的紙頁:“我先去找悟,他正開會呢,時機剛剛好。”

    目送家入硝子的身影消失,太宰治脖子一卡一卡地轉(zhuǎn)向織田作之助,他露出這樣“:)”的笑容:“織田作,你居然偏幫別人?你再也不是我的好親友了。”

    織田作之助迷茫不已:“?”

    織田作之助不恥下問:“又要絕交嗎?”

    太宰治:“……”

    夠了!我說夠了!

    第72章

    五條悟怔怔地看著被放置于自己身前桌面上的紙頁,腦海里循環(huán)著家入硝子代太宰治傳達(dá)的話語,許久才回過神來。

    他輕輕闔下眸,飛快地深吸了一口氣,唇邊隨之若無其事地蕩起輕松笑意:“嗯嗯,知道了,既然阿治這樣說了,那,好哦。”

    “橘家主,你們繼續(xù)按計劃行事, 處理輔助監(jiān)督及窗的相關(guān)事宜。”五條悟道, 那抹笑意仿佛被焊死在了唇邊, 不上不下, 看起來一點也不賞心悅目:“幾位家中的族人可以暫時交由我指揮嗎?”

    不待幾人回應(yīng), 五條悟補充道:“幕后黑手的事情, 幾位多少也猜到了一點吧?解決他的場地,被定在了橫濱。”

    以橘家主為首的幾人本就沒想拒絕, 此言一出,他們更是多了幾分信服:“我等會通知家中族人,聽從您的安排調(diào)遣。”

    “嗯,謝啦。”五條悟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那么,大長老,帶幾位去辦公的房間。”

    大長老當(dāng)即起身,反正自家六眼和太宰治之間的事情, 不是他能參與的, 趕緊先離開他家六眼“低氣壓”的攻擊范圍才是要緊事。

    他伸出手做出“請”地手勢:“諸位,請隨老夫來。”

    一眾人魚貫而行地離開這間臨時會議室,不過一分鐘的功夫,室內(nèi)便只剩五條悟三人。

    夏油杰側(cè)過臉,對家入硝子“催促”地挑了一下眉:硝子,這事和你有關(guān),快說句話吧,悟看起來快碎了。

    接收到信號的家入硝子,在心里暗罵這個沒用的男人,隨后懶懶地一聳肩,她開口,用毫無營養(yǎng)的言語安慰道:

    “悟,你也猜得到吧?太宰學(xué)長完全是在為你考慮。哪怕是為了太宰學(xué)長,你也該打起精神來嘛。”

    夏油杰崩潰捂臉:硝子啊,就是說,有沒有這么一種可能,有太宰學(xué)長在身邊的悟才能打起精神呢?

    五條悟+太宰治=如魚得水。

    五條悟-太宰治=如魚離水。

    悟就不需要這種形式的“為他考慮”好不好! ?而且——夏油杰猛吸一口氣,他就不信硝子半點也沒想到,太宰學(xué)長打算“獨自”處理一些危險的事情!

    那么問題來了,家入硝子想到了嗎?當(dāng)然想到了啊!但她有什么辦法(攤手)?她攔得住太宰學(xué)長嗎?悟都不一定攔得住,自己算哪塊小餅干啊請問?

    假裝信了,然后做好太宰學(xué)長交代的事情,是她唯一的選擇好不好?其他問題?不好意思,超綱了哈。

    “嗯,我知道。”安靜許久,五條悟忽然出聲回應(yīng)道,他當(dāng)然也想得到太宰治的想法,但……他有什么辦法呢?

    看著兩位好友投來地驚疑不定的目光,五條悟哭笑不得:“別這么看著我呀,阿治又不是能夠被困進(jìn)安全區(qū)的存在,這一點,我很清楚啦。”

    話落,他攤手:“我總不能因為我的不情愿,而困住他吧?那樣的話,我一定會被討厭的。”

    好家伙,此話一出,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看向他的眼神更加驚恐了,這是……五條悟?談戀愛使人成長?不是、啊?這成長的也太飛速了點吧? !

    “喂喂喂——你們那是什么眼神?”五條悟聲音低沉且危險,臉色更是一黑:“揍你們哦。”

    說完,五條悟憋屈地撇了撇嘴,當(dāng)他心甘情愿嘛?要不是怕被阿治討厭,哼哼~

    “嗯……”夏油杰垂眼摸了摸下巴,很快地,他抬眸,看向五條悟的目光中滿是歉意:“抱歉啊悟,我之前一直認(rèn)為太宰學(xué)長同意和你交往、純粹是想不開,現(xiàn)在,我對你道歉,你是一個相當(dāng)合格的男朋友。”

    五條悟:“?”

    話是好話,但他聽了怎么就開心不起來呢?

    “是啊。”家入硝子同樣很是感概:“之前總覺得太宰學(xué)長同意和你在一起、根本就是在“扶/貧”嘛,現(xiàn)在……是我太狹隘了,不該用老眼光看你。唉,刻板印象害人不淺吶。”

    五條悟:“?”

    這倆人真的有在夸獎他嘛請問?他怎么感覺這倆人罵得可臟可臟了呢? ? ?

    ///

    五條悟正身陷無限的懵逼之中,而身處Port Mafia的太宰治倒是一派輕松,還有親友陪在身邊,心情簡直美得沒邊了。

    就是吧,太宰治是美滋滋了,森鷗外的心情卻怎么也美不起來,因為他即將大.出.血.一筆!

    森鷗外近乎呆滯地看著一臉“好單純好不做作”模樣的太宰治,幾次啟唇,最后全都以“無聲”告終。

    真的,他好像問問憑什么?原本是他Port Mafia的事情,卻因為太宰治的介入導(dǎo)致計劃一變再變。

    這也就算了,總歸他沒有吃虧,但是!計劃怎么又要提速了?提速也就罷了,憑什么要他出錢?啊?憑什么? ? ?

    “準(zhǔn)確來講,是——森首領(lǐng)出一半,我出一半哦。”太宰治笑著眨了眨眼睛。

    森鷗外:“?”

    嗯?我問出聲了嗎?

    森鷗外將“詢問”的眼神遞給織田作之助,而織田作之助則是:? ?怎么?

    哦,沒問出聲。

    森鷗外暗暗松了口氣,他迎上太宰治的目光,面露真心實意的無奈之色:“不瞞太宰君說,Port Mafia窮啊,很窮。”

    當(dāng)然了,大組織嘛,窮歸窮,倒也不是拿出這筆錢來,但還是那句話:憑什么?

    “這樣啊。”太宰治理解地點點頭,旋即話鋒一轉(zhuǎn):“那便談?wù)勔院蟀桑俊?br />
    “以后?”森鷗外笑瞇起眼睛,掩住了眼底浮現(xiàn)的那一抹警惕之色。

    太宰治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呼出一口氣后才不徐不慢地開口:“ Mimic ,這是安吾前去臥底的組織沒錯吧?”

    “……是的。”森鷗外謹(jǐn)慎地回答道。

    “我呢是很相信親友的,安吾的能力也確實不容置疑。可是,安吾到底是文職人員,進(jìn)入那種/組織,無異于羊入虎口。”

    頂著森鷗外一瞬不瞬地眼神注視,太宰治神情倦怠地勾起唇角:“森首領(lǐng),你說,若是安吾此行出現(xiàn)意外該怎么辦呢?”

    說著話,太宰先生素白的手指一下一下敲點著桌面:“任務(wù)什么的,總有意外。異能特務(wù)科也許會大度的放過你,但是,我呢?”

    “森首領(lǐng)。”太宰治突然停住所有動作,只目光沉靜地凝視向森鷗外那盛滿了危險意味的雙眼,唇邊噙起殘忍的笑意,他冷酷地宣告道:“我不會放過你、不會放過Port Mafia、也不會放過——橫濱。”

    話落,太宰治起身,以近乎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俯視著他,微笑道:“森首領(lǐng)考慮一下吧,不過,可供你考慮的時間怕是不多。”

    森鷗外沒有阻攔,眼睜睜看著“耀武揚威”的黑發(fā)少年、連同其親友織田作之助,從容離去。

    一貫善于偽裝真實情緒的Port Mafia的首領(lǐng),這一回卻是罕見的無法壓制怒意,展露其作為組織首領(lǐng)的鋒芒。

    然而……

    短暫的失態(tài)過后,森鷗外卻是強行熄滅了心間越燒越旺的怒火。

    并非是屈辱的不得不忍,而是權(quán)衡利弊過后的出于理性的選擇。

    森鷗外雖身處橫濱,但鑒于兩位異能特務(wù)科成員、同身為咒術(shù)師的太宰治的關(guān)系親近,他對于咒術(shù)師一方的情報還是相當(dāng)關(guān)注的。

    得益于今日咒術(shù)師一方的“群發(fā)郵件”,讓他清楚的知道,咒術(shù)界的那位六眼神子掌權(quán)了,對方聯(lián)手太宰治一起推/.翻/.了/原高層,甚至……

    兩人實打?qū)嵉牡玫搅松厦娼o予的“合法/性”。

    ——無論“已對咒術(shù)界伸出權(quán)利/觸手”的上位/們是否情愿。

    他一直窺伺著的太宰治那精明的頭腦,加之其推/.翻/.原高層后的權(quán)勢加身——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讓他必須保持理性的原因。

    思及至此,森鷗外徹底平靜下來,他喚來守衛(wèi):“織田君和太宰治去往了何處?”

    “回首領(lǐng),兩人去往了三樓的休息室。”

    得到回答,森鷗外擺擺手,示意守衛(wèi)退下。

    三樓休息室中。

    織田作之助正一臉不認(rèn)同地對親友說教:“不管怎么說,這樣威脅一個組織的首領(lǐng),都太不謹(jǐn)慎了,太宰。錢什么的,完全可以請種田長官支援的。”

    被親友說教的太宰治滿臉寫著不服:“憑什么呀?他又不是不能從中得到好處,憑什么不出錢?”

    織田作之助無奈扶額:“重點不是錢,是你不該威脅森首領(lǐng),太宰,這很危險。”

    “嘁——”太宰治撇嘴:“他背后有Port Mafia,我背后還有五條悟呢,咒術(shù)界的新任掌權(quán)者喲~”

    聞言,織田作之助只感覺更加無奈了:“是啊,既然如此,怎么不見太宰使喚他?雖然沒有向你確認(rèn),但我看得清楚,你們已經(jīng)確定關(guān)系了,對嗎?”

    “對的~”太宰治笑瞇瞇道:“他太粘人了嘛,我可不想一直被粘著啦。”

    “不要玩/弄別人的感情啊太宰。”親友笑嘻嘻的模樣,讓織田作之助很不放心,他眼神認(rèn)真地看著他,好像唯恐親友變成絕世人渣一樣。

    太宰治:“……”

    在親友眼里,他究竟是怎么個形象?

    正當(dāng)太宰治懷疑人生時,森鷗外開門走進(jìn)了休息室:? ?貌似進(jìn)來的不是時候?

    太宰治挑了挑眉,翹起唇角:“看來,森首領(lǐng)考慮清楚了。”

    聞言,森鷗外也顧不得思索“進(jìn)門時機對與不對”的問題,他輕笑道:“我想,從一開始,我便沒有拒絕的余地,不是嗎?更何況,只是錢財這種身外物罷了。因為這種東西而與太宰君交惡,顯然并不明智。”

    “森首領(lǐng)能這樣想真是太好了。”太宰治笑道:“把錢打給織田作就好。”

    織田作之助頷首:“嗯,打給我就好。”

    大.出.血.一筆的森鷗外,目送二人離開,然后長吁短嘆地返回了辦公室,才一坐定,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等等!太宰治貌似沒有說要錢干什么吧? !

    可惜,當(dāng)森鷗外反應(yīng)過來時,太宰治正在被織田作之助送回高專的路上。

    于是,首領(lǐng)辦公室中傳出了爆鳴尖叫,響徹大半個本部大樓。

    ///

    “拜拜嘍,織田作~”

    目送車子駛出視線范圍,太宰治轉(zhuǎn)身走進(jìn)高專,即將進(jìn)入教學(xué)樓時,衣兜里的手機突然嗡響起來,看了眼來電顯示人,他接通電話:“有什么事嘛?伏黑先生。”

    【也沒什么,只是那邊催促我快些行動罷了。 】伏黑甚爾話音懶散:【應(yīng)該不需要我繼續(xù)做戲了對嗎?金/主大人?你和六眼不是已經(jīng)掌控了咒術(shù)界嗎?畢竟,高層都被/.推/.翻了嘛。 】

    語調(diào)停頓一秒,伏黑甚爾低沉地笑了兩聲:【更不用說,那邊的“催促”可是敷衍得很吶,就像是“例行公事”。 】

    “哦?這樣嗎?”太宰治想了想笑道:“既然如此,那的確是沒有做戲的必要了呢。那么,伏黑先生就去悟那邊好了。”

    總而言之,六千萬不能白白給出去,必須回本。

    伏黑甚爾:【? ! 】

    讓他跟著那個臭屁的小鬼? !

    【算了吧,我還是更喜歡跟在金/主大人身邊吶。 】伏黑甚爾刻意將話說得/曖/./昧。

    然而,太宰治的決定哪里是那么容易被改變的呢?

    他直接道:“明天,把你家的兩個小蘿卜頭送來高專,你等一下就去五條悟那邊做事,有沒有問題?”

    【……嘖,行吧,遵命。 】

    伏黑甚爾提也沒提“津美紀(jì)有母親”這件事,先不說太宰治絕對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了,就說津美紀(jì)的母親、同他這個作父親的差不多,有和沒有一樣。

    掛斷電話,太宰治一刻不停地直奔教職員辦公室,嘭一聲打開門,頂著二年級班主任驚魂未定的眼神注視,直徑?jīng)_向夜蛾正道。

    “夜蛾老師,我好想你哦~”

    膩歪,主打一個膩歪!

    夜蛾正道連同二年級班主任有話說:好像也沒分開幾天吧?

    不過,對于自家孩子的撒嬌,夜蛾正道還是很受用的,安撫性/地拍了拍太宰治的后背,他道:“嗯,我也很想太宰。”

    是真的想!

    要不是需要維持長者的臉面,他早就猛男落淚了。

    宰啊QAQ!

    老父親的宰啊QAQ!

    才幾天沒見,怎么瘦了啊QAQ ?

    絕對是悟那個小混球虐宰了啊QAQ!

    二年級老師:“……”

    夠了!我說夠了!

    第73章

    【羂索,存活至少上千年的術(shù)師。

    曾與眾多術(shù)師建立契約。

    方便其獲取由“契約術(shù)師”/尸/骸/.所演化成的咒物。

    契約伴隨其不斷更換身體而作廢。 】

    紙頁被太宰治的“寫寫畫畫”填滿,然而“真正”的相關(guān)信息卻只有寥寥數(shù)語。

    目光掃過紙頁上像極了“火柴人”的抽象簡筆畫,五條悟忍著笑意,瞥了一眼“真正”的內(nèi)容。看清了幾個關(guān)鍵字樣后,他珍惜地將紙頁收了起來。

    正如太宰治所言, 終究是要被消滅的敵人,其真實身份并不重要。

    但。

    五條悟沉下臉, 蒼藍(lán)的眼眸中浮現(xiàn)出濃烈而又驚人的/殺.意。那浸染了血色的暗潮,在眼底最深處幾經(jīng)翻涌, 轉(zhuǎn)瞬之間又重歸平靜。

    “呵。”意味不明的笑意在喉間滾動幾息, 五條悟勾起唇角, 緩緩掀開眼皮, 看向兩位被這信息震得“神色驚駭”的好友。

    他的話音玩味而又帶著危險至極的陰沉:“杰、硝子,你們說,若是不曾發(fā)覺這隱藏于陰影之下的翻云覆雨手,未來的某一天,咒術(shù)界會迎來怎樣的光景呢?”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訥訥不語,怎樣的光景……?必然是十分糟糕。

    ——難以想象的糟糕。

    存活至少上千年的術(shù)師,期間不斷與其他術(shù)師建立契約——完全不必在此事上發(fā)揮想象力,他們也能輕易地“觸摸”到對方那危險的令人不寒而栗的謀劃。

    想到這里, 家入硝子只感覺身體被一陣陰冷寒氣席卷, 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寒顫。

    “更換身體、更換身體……”她輕聲呢喃,重復(fù)了一遍又一遍。

    忽地,家入硝子抬眼看了看兩位好友,滿臉堆砌“驚悚”地開口,說話時,她的唇齒都在打顫:“悟,雖說尚且不清楚那家伙的最終目的,但……你覺得對方?jīng)]有“設(shè)計奪取你的身體”的計劃呢?”

    五條家的六眼?

    不!是咒術(shù)界的六眼!

    家入硝子完全想象得到,若對方當(dāng)真有這種計劃、且實施成功的話,那對咒術(shù)界無疑是一場災(zāi)難!

    五條悟聞言順著她的言語聯(lián)想了一下,片刻之后,不禁發(fā)出駭人的冷笑。

    “喂喂喂——”夏油杰直接一個后仰,眼神怕怕地看著家入硝子:“硝子,你在說什么可怕的話啊?”

    家入硝子緊皺著眉,緩緩地?fù)u了搖頭:“還有你,杰,咒靈操術(shù)的作用可是很大的,成長下去的話……”

    “夠了!我說夠了!”夏油杰緊急打斷家入硝子的話,他瘋狂搖著腦袋,滿臉寫著拒絕:“光是用“想”的都太過惡心了好嘛!”

    一旁,五條悟低垂下眼眸,銀白的長睫頻率極快地輕輕顫動著。伴隨著擴展開來的聯(lián)想,他牙關(guān)緊咬、唇瓣緊抿成一條直線。

    突然,五條悟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身,動作的幅度過大,他起身后,木質(zhì)的椅子“嘭”一聲倒在了地上。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同時止住話音,齊齊向五條悟看去。只見五條悟大步走來,抬起手,重重地拍在夏油杰的肩上,給夏油杰的肩膀拍得生疼。

    “杰。”

    夏油杰:“?”

    五條悟輕輕地呼出一口氣,繼而翹起了唇角。他緊盯著自己的好友,蒼藍(lán)的眼眸含著并不柔和的笑意:“要小心一點啊,你要是被那種見不得光的東西占了\身體,我一定會殺了你,一定會的哦。”

    夏油杰懵逼地眨著眼:“???”

    夏油杰回神,抬手扒拉掉覆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面無表情、咬牙切齒,發(fā)出低沉的怒吼:“就說了不要說這種可怕話啊!”

    “嗯哼~”五條悟聳了聳肩:“行吧,不說就不說嘍,不過啦,真的要注意才行哦?”

    五條悟的姿態(tài)看起來透著一股漫不經(jīng)心的懶散勁,但他話語背后的嚴(yán)肅卻是不容置疑的。

    真是糟糕啊。

    突然就回想起了杰那套“極端”的“正論”呢,那種從“絕對正義”的角度得出的正論,實在是……脆弱至極啊!

    仿佛被太陽映照出絢麗色彩的肥皂泡泡一般,脆弱地“一戳即破”。

    要是被有心人盯上的話,怕是只需“稍加”謀劃,杰就會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吧?真是……可怕啊。

    被一個好友嚴(yán)肅叮囑,又被另一個好友認(rèn)真凝視,夏油杰無語極了。他仰頭,狠狠地嘆了一口氣,咬牙獰笑道:“一、定、注、意——!”

    聽到保證,五條悟和家入硝子當(dāng)即滿意地笑了。

    見狀,夏油杰嘴角抽搐了好幾下,被好友擔(dān)心什么的,可真是一種見了鬼的負(fù)擔(dān)啊!

    “家主。”

    五條家族人站在門口敲了敲門板,頷首后道:“有一位名叫“伏黑甚爾”的先生找您,說是太宰先生讓他跟在您身邊做事。”

    哦,稱呼“自己的親親阿治”為“金/主大人”的糟糕透頂?shù)募一锇 ?br />
    這樣想著,五條悟露出獰笑,呵呵,跟在他身邊做事是吧?行啊,既然是阿治說的,他肯定聽話的嘛~看老子怎么使喚他就是了!

    不是、這笑得也太可怕了。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戰(zhàn)術(shù)后仰。

    ///

    ——橫濱,某處民居中。

    身份姑且已經(jīng)算是“明牌”了的羂索,對于“鶴田裕安被救下”一事,面上看不出是憤怒、還是不在意,他只是閉著眼、盤腿靜坐在榻榻米上。

    他在腦海中細(xì)細(xì)梳理著計劃。

    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可真是糟糕啊。

    羂索倏地睜開雙眼,眼底彌散著冷酷的漠然,他側(cè)過頭,透過敞開的障子門,眸光幽幽望向被裝點的很是漂亮的院景。

    他想要奪取咒靈/操使/身體的目的,怕是不能實現(xiàn)了。畢竟,呵,在異端和六眼已經(jīng)掌控了咒術(shù)界的情況下,星漿體哪里還能起到作用?

    五條悟可是一個擁有少年意氣的蠢貨啊,而太宰治……呵,他哪里會在意所謂的星漿體、所謂的同化?

    更甚至,倘若太宰治知曉“天元同化失敗”后的改變方向,他必定會是第一個出手“解決天元”之人。

    羂索緩緩地收回了視線,眼簾垂下,目光落在放置于身前的手機上。

    親友。

    太宰治的親友……

    真是可笑,太宰治那種人居然也會有“親友”這種東西?

    不過,這不是很好嗎?

    既然已經(jīng)無法得到“五條悟的好友”的軀體,那么得到“太宰治的親友”的軀體,也是可以的吧?

    說不定能讓太宰治直接“投鼠忌器”呢?便是不能也無妨,只要能讓“破壞了他的計劃”的太宰治陷入崩潰之中,那就值得他有所行動。

    是的,羂索已然猜到了伏黑甚爾的跳反。

    畢竟——

    若非伏黑甚爾配合太宰治偽裝“瀕死”,那一眾高層/又怎會“毫無準(zhǔn)備”的“一次性”落得個“全軍覆沒”的下場?

    若是高層/沒有全軍覆沒,太宰治和五條悟又怎會如此順利地接管咒術(shù)界?

    想到情報顯示的咒術(shù)界的“風(fēng)平浪靜”……羂索瞇起眼,冷冷勾唇,無妨,再一次將水?dāng)嚋喚褪橇恕?br />
    ///

    錢已到賬,太宰治頓時停下和夜蛾正道的膩歪。

    夜蛾正道:“……”

    原來,老父親只是被短暫的愛了一下嗎?宰啊,老父親難受,老父親想哭。

    二年級班主任沖同僚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真是病的不輕!

    太宰治微微垂眸、專注地敲點著手機屏幕,腳步一走一停地坐到一旁的空椅上,他先是將錢轉(zhuǎn)入相川的/賬/戶上,而后點進(jìn)郵箱界面。

    【立刻動身去往意/.大利。

    [火焰圖標(biāo)]聯(lián)系這個組織的附屬/部門,請其出人“驅(qū)趕” Mimic來到J/./國。

    一星期內(nèi),我要看到成果。

    注意告知對方:確保安吾的安全。 】

    【收到。 】

    太宰治收起手機,抬眸看向窗外。

    時間已經(jīng)到來下午五點三十分。

    因著地理位置的關(guān)系,這個時間的天幕依然明亮,不顯半分“近黃昏”的暗色。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抬手捏了捏下巴,嗯?他覺得呢,悟應(yīng)該快回高專了。

    哎呀~小狗狗粘人就算了(雖然他不喜歡狗),大貓怎么也這么粘人呀?算了,悟哪里是貓?分明是狼崽子,嘖。

    “太宰在想什么?”被自家孩子忽視的夜蛾正道開始找存在感了,雖說他也的確好奇、不停眨巴著眼睛的太宰在想些什么就是了。

    “嗯?”太宰治聞聲下意識地朝夜蛾正道看去,他睜大眼睛,言語直白道:“在想悟。”

    “……”

    夜蛾正道感到心梗,聽到二年級班主任那里傳來的毫不掩飾的嘲笑,更是連忙捂住心口,強行咽下一口老血:“太宰啊,據(jù)杰和硝子所說,你和悟貌似也沒正式交往幾天吧?這就開始記掛上了?”

    說著話,夜蛾正道墨鏡下的雙眼盛滿了“恨鐵不成鋼”:沒出息,真是太沒出息了!

    “誒~?”太宰治翹起唇角,眉眼彎彎道:“我不可以想他嘛?夜蛾老師看起來“恨不能原地拆散”我們的樣子哦?”

    夜蛾正道還沒來得及講話,二年級班主任就開口了:“呵,夜蛾何止是想原地拆散你們啊,他恨不得直接/刀/了五條,一整個難伺候的刻薄老岳父樣。”

    此話一出,不止是夜蛾正道,太宰治也對二年級班主任投去“危險”的注視。

    夜蛾正道:哦?刻薄老岳父樣?

    太宰治:哦?夜蛾老師是老岳父?那我是什么?

    意識到自己“一句話創(chuàng)了倆人”的二年級班主任:“……”

    被鳶眼陰測測盯著的二年級班主任感覺壓力好大,所幸,教職員辦公室的門在這時被人從外面嘭一聲打開。

    是五條! ! !

    二年級老師用看救星的眼神,狂熱地瞅著白發(fā)六眼不放。

    五條悟一臉不明所以,不過,他也浪費時間糾結(jié)二年級老師是怎么一回事,眼巴巴地沖向太宰治。

    就,和“太宰治沖向夜蛾正道”有異曲同工之妙。

    “阿治,我好想你哦~”

    聽聽,就連“說出的話”和“說話的語氣”都一模一樣,嘖嘖,這就是傳說中的“夫夫相”吧?

    二年級老師一陣搖頭晃腦,膩歪,小情侶真是太膩歪了。

    是啊,太膩歪了。

    緊隨其后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滿臉寫著認(rèn)同。

    被白色大貓狂蹭地太宰治,表情一言難盡極了:“夠了哦。”

    他抬手拍了一下五條悟的背:“正事不用做的嘛?既然回來了,那就去看看那群被看管起來的人,早點做出安排。”

    ——想歸想,但并不樂意被粘著。

    “誒~?才不要!”五條悟直接拒絕:“我現(xiàn)在“男朋友含量”嚴(yán)重不足,要好好補補才行啦~”

    太宰治:“……”

    夜蛾正道:“……”

    二年級老師:“……”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對視一眼:

    咱們?nèi)グ才砰偌抑鬟x出來的人?

    同意!

    兩人轉(zhuǎn)身就走。

    辦公室就剩四人。

    二年級老師看倆孩子“秀恩愛”看得起勁。

    夜蛾正道就不同了,他越看越窩火:悟這個小混球就不能離他家宰遠(yuǎn)點嗎? !他家宰的側(cè)臉都快被蹭掉皮了啊喂!

    第74章

    看過了原高層的家眷后, 恰好是黃昏,夕陽的霞光在深藍(lán)色的天空中暈出大片大片的橙紅,仿佛真有火焰在天空中跳躍。

    太宰治微微上挑眉眼,抬著鳶眼向著天空望去,燃燒的夕陽落入眸中,似有火光在眼底熠熠。

    “阿治。”五條悟輕喚著,小心翼翼地探出手,勾住太宰治垂在身體一側(cè)的手。

    無聲的“牽手訴求”沒有被拒絕,五條悟狡黠地眨動著眼睛,更加大膽地將太宰治的手完全包裹進(jìn)掌心。

    太宰治斜睨了暗自開心的五條悟一眼, 然后無語地收回了視線。

    貼貼的時候格外膽大, 牽手的時候卻是小心翼翼, 在“熱情”和“純情”之間反復(fù)橫跳, 這可真是……

    “牽手什么的,完全沒有問題哦,不用像做賊一樣小心。”話音剛落,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太宰治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幾下。

    偷感之足,甚至讓他產(chǎn)生了一種“正和五條悟/./偷/./情”的錯覺。

    “嗯嗯,知道了哦~”五條悟語調(diào)雀躍地應(yīng)下,唇角揚起的笑弧愈發(fā)放肆,卻仍舊隱隱透著些許“竊喜”的意味,看得太宰治眼皮狂跳。

    睨著白發(fā)六眼的鳶眼里浮現(xiàn)一抹狐疑,太宰治嚴(yán)重懷疑,小心翼翼什么的,怕不是五條悟腦海中奇怪play的一環(huán)吧? ? ?

    小情侶手牽手,安靜地穿過大半個校園, 終于來到了后山木屋前。

    木屋里,縈繞著淡淡的松脂氣。

    “被等待著”的感覺于心底涌起,這叫人不禁心坎柔/軟的感覺,讓太宰治彎下了眸子,站在木屋中/./央,視線透過眼縫在木屋里掃視了一圈。

    夜蛾老師不止是給屋子通風(fēng)呀,鞋柜、茶幾、衣柜等等完全沒有灰塵,就連寢具也有被更換。

    一旁,五條悟抬手摘下墨鏡,把它扔到沙發(fā)上,上前一步,傾身從太宰治的身后將人抱住。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太宰治怔愣地睜大了眼睛,唇齒微張地囁嚅了幾下,似有話語隨時從口中溢出,然而最后,卻僅僅只是輕輕珉住了唇瓣。

    呼吸/.交織,沒有不熟練的碰撞,唯有似小動物面對陌生食物時的小心與謹(jǐn)慎。

    太宰治垂下微微顫動的眼睫,心底里卻在煞風(fēng)景地腹誹,這個口勿,五條悟大約是期待了許久吧?牙齒輕輕/.磨/.蹭,舌/./尖/./仔細(xì)而輕緩地描摹,還真是像……狼崽子一樣。

    克制地壓下心底涌起的熱意,五條悟主動地止住這他完全不愿停下的綿長的口勿,毛茸茸的腦袋在太宰治的/.頸/.窩撒嬌般的輕輕/.蹭著,喉間溢出一聲低低的喟嘆。

    背對著五條悟,太宰治看不到他那紅得仿佛快要滴下血般的耳廓,亦看不到那蒼藍(lán)眼底的瀲滟多情,他唯一能夠清晰感受到的,是五條悟那好似隨時都有可能沖破胸膛的極快地心跳。

    “唔?阿治/.親/.親/.的時候好乖。”五條悟半闔著眸,說話時帶出溫?zé)岬臍庀ⅰ⑺茻o意似有意的灑在太宰治的耳朵上:“這是利息哦。”

    聞言,太宰治閉了閉眼,緩緩?fù)鲁霰蛔约簤阂衷诤黹g的喘/.息,他輕聲問道:“什么利息?”

    “是“阿治要去做危險的事情,卻不告訴男朋友”的利息。”五條悟說著話,終于松開環(huán)抱著太宰治的雙臂,牽住他的手,將人帶去沙發(fā)上坐好。

    雙眼倏然窺見那依然泛著水光/的唇瓣,五條悟頓了頓,不著痕跡地收回了逐漸滾燙起來的目光。

    他若無其事地?fù)巫“霃埬槪θ堇餄M是得意:“不可以把我當(dāng)成笨蛋呀~”

    原來是這樣。

    太宰治強忍住翻白眼的沖/動,他道:“沒有要做危險的事……嗯?也算吧,但那是必要的過程不是嗎?”

    “哦?”五條悟眨了眨眼睛,詢問后續(xù)地?fù)P了揚眉梢。

    “羂索想要我的命。”太宰治攤了攤手:“我當(dāng)然要經(jīng)常出入橫濱、吸引他的注意力,這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吧?不然,他怎么會乖乖地呆在橫濱呢?”

    說到這里,太宰治想起了什么,又補充道:“另外,我已經(jīng)叫相川出發(fā)去往意/.大利了哦,雇傭當(dāng)?shù)亟M織配合安吾將“被選定”的外/敵驅(qū)趕進(jìn)橫濱,最多一星期就可以看到成效。”

    話落,太宰治似笑非笑地斜睨著五條悟,眼神傳遞的信息再清楚不過:現(xiàn)在是你欠我的利息要還呢。

    五條悟成功接收到信號,蒼藍(lán)的眸子亮了又亮,猛地湊近了太宰治,視線描摹著他驟然瞪圓的眼睛,笑瞇瞇道:“可以呀,喏,給你/親~”

    可以說是相當(dāng)迫不及待了。

    然后?

    然后五條悟就因“過于放肆”的罪名,而被殘忍地驅(qū)逐出了木屋。

    五條悟:“???”

    五條悟:“QAQ”

    木屋中,太宰治點開了織田作之助發(fā)來的短訊,未被繃帶遮擋的鳶色眼睛,于最深處開始一點、一點凝結(jié)成冰。

    “呵。”

    ///

    因為實在是被氣得不輕……好吧,真實原因是被昨晚那個口勿嚇到了。

    太宰治覺得現(xiàn)在的五條悟一舉一動、一言一語背后,皆透著一股“危險”的意味。

    原因無他,五條悟表現(xiàn)得太過于克制了,但凡他失控那么一點,他都會感覺安心許多。

    所以,今日一大早,太宰治是提著行李箱走出木屋的。

    “嗯?太宰,你這是要去哪里?”夜蛾正道的聲音在太宰治身后響起。

    太宰治猛地一僵,反應(yīng)過來出聲的是夜蛾正道,這才松了一口氣,他轉(zhuǎn)回身,撇撇嘴,言語相當(dāng)直白地說道:“悟要吃了我,我去橫濱躲躲。”

    “吃……咳咳咳!”夜蛾正道猛地倒吸口氣,話說的又太急,以至于被自己的水口嗆得直咳嗦:“等、咳!”

    倒也不必如此激動吧?

    未被繃帶遮擋的鳶眼眨了下,太宰治歪了歪頭:“夜蛾老師,我能走了嘛?我怕他追過來……”

    夜蛾正道揮手打斷他的話,調(diào)整了下因咳嗽而劇烈起伏的呼吸才開口:“他們?nèi)齻一小時之前就出門了。”

    “呼——”太宰治一聽,頓時放松下來,臉上也總算有了點笑模樣,他抬手順了順心口:“這樣子呀~”

    看自家孩子松了一口氣的模樣,夜蛾正道頓了頓,有些不忍的欲言又止道:“但是吧,悟安排了三位族人給你,說是負(fù)責(zé)保護(hù)你。”

    他的話音方才落下,太宰治身側(cè)就傳來整齊劃一的問候:“日安,太宰先生。”

    太宰治脖子一卡一卡地轉(zhuǎn)向三人,然后,輕輕的碎了。

    “太宰啊。”夜蛾正道抬手捏了捏眉心,走上前去,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雖然悟是個混球,但在安排人“保護(hù)你”這件事上,我是認(rèn)同的。所以,去橫濱可以,但你必須帶上這三位,否則,我是不會放你走的。”

    不得不說,悟的預(yù)判還是很準(zhǔn)確的。 ——夜蛾正道回想起五條悟要他“看著太宰,別讓他跑了哦”的囑咐,滿意地點了點頭。

    聞言,太宰治脖子又一卡一卡地轉(zhuǎn)向了夜蛾正道,眼里漸漸聚起控訴:“夜蛾老師,我難道不是你最愛的崽了嗎?你怎么可以幫著外人呢?”

    面對小作精的無理取鬧,夜蛾正道不由得抽了抽嘴角,抬手推了推墨鏡,他眉頭一挑:“哪里來的外人?悟是你的交往對象,是實打?qū)嵉淖约胰恕!?br />
    //悟都要吃你了,還“外人”呢?

    怎么著?非得吃到嘴里后,才能算自家人?

    老父親不同意!

    那是必須成年之后才可以實施的事情! //

    太宰治一時間竟無言以對,氣惱地癟起嘴,轉(zhuǎn)身就走:“好,我完全理解了,夜蛾老師和悟已經(jīng)是一伙的了!”

    一伙……

    夜蛾正道無語,說得好像他和悟是什么犯/罪/團伙一樣。

    “哦對了。”太宰治氣沖沖地走了幾步又猛地停下腳步,把行李箱遞給五條家族人,重新回到夜蛾正道面前,滿臉疑惑道:“出了什么事?他們怎么這么早離開?”

    現(xiàn)在才堪堪七點鐘而已。

    夜蛾正道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看他們的樣子,應(yīng)該不是遇到了難處理的事情。”

    “這樣啊?對了哦,那個術(shù)師/殺/手今天會送他家孩子過來,夜蛾老師接收一下啦。”語畢,太宰治又調(diào)整回“氣惱”模式,轉(zhuǎn)身就走。

    突然被通知“接收小孩”的夜蛾正道嘆了口氣,揚聲道:“注意安全!”

    “嗨嗨——”

    此時此刻的總監(jiān)部中。

    經(jīng)過一夜的休息,橘家主等人已經(jīng)返回崗位,繼續(xù)著“輔助監(jiān)督以及窗”的工作。

    待到整理完畢,他們還需同警視廳聯(lián)絡(luò),將名單交給/警/方重新錄入信息。

    是的,五條悟認(rèn)下了法/務(wù)省這一決策。

    不管怎么說,這對于今后“警/方配合咒術(shù)師工作”都是有益處的。

    更不用說,按照/警/方對這一決策的進(jìn)一步解釋,未錄入信息的輔助監(jiān)督和窗,是不能參與進(jìn)咒術(shù)師相關(guān)工作,確實十分合理。

    反向來看,若是遇到從前的“情報錯誤”的狀況,責(zé)任劃分不就可以直接具體到人了嗎?

    不可否認(rèn),于咒術(shù)師而言,這是一項實打?qū)嵉暮门e措。

    五條悟確實厭惡原高層,卻也不至于全盤否定與他們相關(guān)的一切。

    手機響起樂聲,五條悟也沒看備注,頭也不抬地拿起桌上的手機、直接接通:“哪位?”

    【家主,太宰先生在十分鐘前,提著行李箱離開了高專。 】

    聞言,五條悟臉上浮現(xiàn)笑意:“哦?行,我知道了。對了哦,我安排的人,阿治有帶走嘛?”

    【是的,夜蛾先生說若是不帶人一起,就不放太宰先生離開。 】

    “哼~”五條悟心情愉快:“掛電話吧,守好高專。”

    【是。 】

    通話結(jié)束,五條悟抬起頭,動了動因伏案久坐而僵硬起來的脖子和肩膀。

    余光瞥見正忙碌著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他笑了笑:“休息一下也沒有關(guān)系哦。”

    “算了吧,哪里有多余的時間休息?”夏油杰頭也不抬道:“一星期?太宰學(xué)長既然給出了時間,想必是不會錯的。”

    “是啊。”家入硝子接上,手上動作不停:“得快些篩選出進(jìn)入橫濱的咒術(shù)師才行。”

    話落,家入硝子停住了動作,拿起紙頁掃了一遍,然后半站起身,隔著桌子將紙頁遞了過去:“你再篩選一遍。”

    語畢,家入硝子重新坐好,又扯過一張空白的紙頁,繼續(xù)“挑選術(shù)式”的工作。

    是的,篩選“術(shù)式”而非“術(shù)師”。

    畢竟時間緊張,沒辦法挑剔術(shù)師品行,只能按照“術(shù)式強弱”來做選擇。

    順帶一提,相關(guān)資料由橘家主等人主動提供。

    五條悟一目十行,拿起走珠筆,劃掉了幾人。

    這時,手機再一次響起樂聲。

    五條悟皺了皺眉,看了無備注的陌生號碼,瞇眼,按下接聽鍵:“哈嘍,哪位?”

    【種田山頭火。 】

    “哦,種田先生呀,是從阿治那里拿到我的聯(lián)系方式嗎?”

    阿治?稱呼的這么親/密?

    手機那頭,種田山頭火表情古怪而又微妙,不過他很快就將這個疑問拋之腦后,他回應(yīng)了五條悟的疑問,接著道:【接下來,我可是要“狠狠”的給五條先生統(tǒng)/領(lǐng)的咒術(shù)界添麻煩了呀。 】

    “明白——”五條悟笑著應(yīng)道,與此同時,他一心二用,再次埋頭工作:“不過,“狠狠”什么的,果然還是算了吧,做做樣子就好了~”

    【外/敵那件事? 】一說起這個,種田山頭火就覺得火大。

    “計劃有變”這種事,太宰君忘記通知他也算情有可原,怎么織田也能忘呢?還有森鷗外,他怎么也不吱個聲?

    “是的哦。”五條悟?qū)憣懏嫯嬛骸芭浜弦幌吕卜N田先生。”

    種田山頭火沒怎么猶豫,直接答應(yīng)下來,反正所謂“狠狠添麻煩”,也不過只是表面說法罷了。

    【既然是做樣子,那么,五條先生,你便提前安排好做戲之人吧。到時知會我一聲就好。 】可別像太宰君一樣,忘得一干二凈。

    【另外,上面決定讓異能特務(wù)科接手對原高層家眷的看管工作,大概明日會下發(fā)正式通知。 】

    “okok~知道啦。拜,種田先生。”通話結(jié)束,五條悟直接給加茂家打去電話,交代了情況后,又給種田山頭火發(fā)去了郵件。

    郵件發(fā)送完畢,族人又前來報告鶴田裕安已是“進(jìn)氣多出氣少”的狀態(tài),詢問該如何處理。

    “殺。”五條悟神情漠然。

    一通忙活,嚴(yán)重拖慢了五條悟的工作進(jìn)度,好在有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兜底。

    橫濱——

    太宰治帶著五條族人,全盤不知客氣為何物的、大搖大擺走進(jìn)Port Mafia本部大樓,剛剛好同下樓接他的親友迎面相遇。

    “織田作,我來陪你嘍~”

    “不,太宰你看起來更像是在逃難。”織田作之助直言不諱道。

    太宰治不輕不重地“嘖”了一聲,他身后的五條族人也是嘴角一抽,家主=難?

    “我有什么辦法?悟很嚇人哦。”太宰治眼神游移:“我覺得他隨時都有可能吃了我,好可怕……”

    說著話,他撇了撇嘴:“我也不是單純只為了躲他啦。”

    太宰治笑了笑,認(rèn)真道:“ Mimic快到了吧?那到底不似以往那些容易對付的小組織,如果我的調(diào)查沒有出錯,其組織首領(lǐng),從前貌似是F/.國/.官./方的人,我不可能放著織田作不管。”

    “安吾一定會生氣的。”織田作之助語氣無奈:“我攔不住武德爆棚的安吾,太宰。”

    “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掉再說。”太宰治無所謂地聳聳肩,旋即眨了眨眼,笑容純良:“到時,也不是不可以讓種田長官背鍋。反正,的確是他請求我過來支援的,也不算冤枉吧?”

    Port Mafia和異能特務(wù)科聯(lián)起手來、也難以應(yīng)對的組織……

    長廊盡頭,棕發(fā)少年抬起手,向下拉了拉棒球帽的帽檐,隨著大/部/隊前往指定地點。

    第75章

    地點:F/國./.邊/境。

    時間:凌晨兩點鐘整。

    一向是以“精英”形象示人的相川, 此時此刻的模樣是黑夜都遮擋不住的狼狽。

    作為太宰治手下的得力干將,相川頂著一行人嫌棄的眼神,扶著樹干干嘔。之所以是干嘔,是因為在一分鐘前,他已經(jīng)把胃里能吐的東西全部吐了個干凈。

    自打走進(jìn)樹林就被拎起后衣領(lǐng), “被迫”在樹上上躥下跳的相川表示:這實在是刺激過了頭,嘔!

    相川深吸一口氣,抖著手擦了擦嘴,顫巍巍地站直身體。

    對上被月光映照得明顯的、他們“嫌棄”的眼神注視, 相川堅強地扯出一個笑臉, 他聲線發(fā)顫道:“請給我一點時間, 我需要同和老板聯(lián)系。”

    為首的男人強壓下暴躁的脾氣,用“真是不中用”的眼神睨了相川一眼,抬了抬下巴,勉為其難地同意了:“別耽誤時間。”

    相川從衣兜里掏出手機,吐息幾次, 平復(fù)了紊亂呼吸后,才撥出電話。

    等待時間約有六秒,電話被太宰治接通。

    “太宰先生,我們已經(jīng)順利抵達(dá)目的地。”相川道:“立刻就會開始行動。”

    【嗯哼~然后呢?有好好偽裝嘛? 】

    相川的視線在一行人衣著上掃過:“是的。”

    【那么,行動吧。 】

    通話結(jié)束, 相川收起手機,對一行人道:“諸位, 請開始行動吧。”

    聽到這話,為首的男人看相川的眼神,總算友善了那么一點。

    ///

    “那么,行動吧。”話音落下,太宰治掛斷了電話,把自己團巴團巴,重新窩進(jìn)了單人沙發(fā)里,懶噠噠地抬眼看著親友:“織田作,那家伙逃了?”

    這間辦公室此時只有親友二人,五條家三人早被太宰治丟去無人的辦公室了。

    “啊。”織田作之助一邊埋頭整理情報,一邊回道:“巡邏途中借著去洗手間的理由消失了。”

    “嘁,速度可真快。”太宰治不爽地撇了撇嘴,囁嚅著唇小聲嘟囔道。

    要不是打著讓“羂索和Mimic”對沖一波的主意,在織田作發(fā)現(xiàn)其馬腳時,就應(yīng)當(dāng)立刻出手解決才是。

    “嘛。”織田作之助在忙碌之中、抽空抬起頭看了看太宰治,只一眼,他便透過親友的神情、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讓他們互相解決,避免因“對付他們而讓己方出現(xiàn)傷亡”,這不是很好嗎?”

    “我也覺得很好啦。”太宰治緊緊縮在沙發(fā)里,側(cè)臉搭在沙發(fā)靠背上,聲音略帶些許疲憊道:“我只是感覺很累而已。”

    為讓兩方順利對上、而非臭味相投地聯(lián)合到一起,在Mimic到來前,他需要散播流言;在Mimic到來后,他還得挑撥離間。

    再之后嘛,待到他們對上以后,便是一刻不停地監(jiān)視。若是過程不如預(yù)想的順利,就需要組織起人手……

    咒術(shù)界可還沒有穩(wěn)定下來呢。

    好無聊。

    真是無聊透頂?shù)娜粘!?br />
    自己怎么總是逃不開這與陰謀詭計相伴的日常呢?

    “啊啊啊!好煩好煩好煩呀!”太宰治甩著雙手,指節(jié)都因這動作而咔嗒咔嗒作響:“織田作——快給我找點事情做啦!”

    不待織田作之助開口,太宰治倏然冷靜下來,用異常澄澈的聲音道:“織田作,天空是灰色的哦。”

    “不。”織田作之助眼神平靜地注視著自己的親友:“天空是藍(lán)色的,很潔凈很漂亮,曠闊的觸及不到邊界。”

    “……是呢,織田作說得對。”此時此刻,太宰治的鳶眼空茫一片,近乎是呆滯地凝視上方的天花板,唇瓣囁嚅,呢喃出聲:“所以……我才排斥。”

    “排斥嗎?”織田作之助咀嚼了一遍那話語中的重點:“太宰排斥的究竟是那抹藍(lán)色,還是藍(lán)色背后的坦蕩敞亮?又或是冷色系的藍(lán)看向你時,所流露出的滾燙情意?”

    話音落下,織田作之助眼中浮現(xiàn)一抹沉甸甸的擔(dān)憂,卻又在轉(zhuǎn)瞬之間將其抹去,看著親友的目光安然而又寧靜。

    于太宰而言,熱情太過可怕,冷淡又與刺骨的冰同等,不遠(yuǎn)不近也代表十足的疏離。 ——織田作之助想著,不由得在心里佩服起五條悟來。

    他和安吾之所以能夠和太宰成為親友,完全有賴于太宰的主動靠近……

    嘛,雖然在最初的時候,太宰表現(xiàn)得像極了遭受過傷害的流浪貓,驚弓之鳥一般時而接近、時而退離,但說到底,總歸是“主動靠近”了不是嗎?

    五條悟卻不同(無論他最初是因為怎樣的原由而靠近太宰),對上太宰,他才是主動靠近的那一方。

    全然無視了太宰的冷漠與情緒上的反復(fù)無常,更無視了太宰的滿身尖刺與巋然不動,一步又一步,帶著粲然的笑容、主動地走向了太宰。

    太宰喜歡五條悟嗎?

    織田作之助想,應(yīng)當(dāng)是喜歡的,畢竟沒有誰會討厭少年人純粹而又炙熱的情意。

    滾燙的巖漿也注定將會融化那薄薄的冰層。

    “太宰,在感情上,你總是喜歡逃向輕松的那一邊,唯恐自己受到傷害。”織田作之助發(fā)出一聲嘆息:“卻完全忘記了,將你放在心里的人,從沒想要傷害你。”

    “……”

    太宰治嘴唇翕動,卻沒能夠發(fā)出聲音來,喉嚨似乎被一團棉花堵住了,使他連喘息也變得格外艱難起來。

    在親友那幾乎沒有起伏的平靜聲音中,瓢潑大雨忽然光顧了他這顆肆虐著荒涼的心臟。

    他這才驚覺,原來自己的心臟那么小,全然無法盛放這瓢潑大雨,于是潰堤決壩,徹底堵住了他的喉嚨。

    “……織田作。”太宰治將臉埋在抱著膝蓋的雙臂里:“晚上,去喝一杯吧。”

    “好。”

    ///

    歷經(jīng)近五個小時,五條悟三人總算是完成這內(nèi)容龐大的工作,從近一千二百人中篩選出了五十人。

    五條悟拿著名單起身,看著累慘了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笑瞇瞇道:“你們休息,我自己去找橘家主就可以嘍~”

    從沒這么累過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癱靠在椅子上,有氣無力地擺擺手:“ ok 。”

    五條悟快步走下二樓,在一樓長廊盡頭的房間里找到橘家主等人:“這是名單,盡快吩咐下去。三天之內(nèi),分批去往橫濱。住處的話,大長老負(fù)責(zé)安排,要遠(yuǎn)離市區(qū)的地方哦。”

    “明白了。”

    橘家主等人接過紙頁,大長老則起身離開這間臨時辦公室,走到安靜的地方撥打電話。

    看人都開始忙碌起來了,五條悟也返回了二樓,才一進(jìn)門,就見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向他投來驚訝的注視。

    “?”五條悟疑惑地半虛起雙眼:“怎么?哎呀~不會是被超級無敵帥氣強大的五條大人迷住了吧?”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無語地白眼一翻,重新靠向椅背。

    “不,只是在驚訝“你這個戀愛腦、居然沒有直接跑去橫濱”而已。”家入硝子主打一個不給五條悟留哪怕一丁點的面子。

    “真是奇怪啊。”夏油杰眼神狐疑地把五條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他忽地眉頭一挑,看著好友的眼神從“狐疑”轉(zhuǎn)變?yōu)椤绑@恐”:“悟,你又惹到太宰學(xué)長了?”

    哈? !家入硝子聞言也不癱坐著了,瞬間繃直身體,用盛滿“殺氣”的目光緊緊盯住五條悟。

    被好友如此不信任的五條悟嘴角一抽,一臉無奈地扶住額頭:“真是夠了,我和阿治感情穩(wěn)定的很,根本不可能惹到好吧?”

    語氣之中是滿滿的炫耀與得意,五條悟試圖以此給予兩個單身狗好友靈魂一擊。

    然而,在確認(rèn)五條悟沒有說謊的成分后,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當(dāng)即移開了目光,再次開啟“累癱了”的模式。

    他們當(dāng)然也看出了五條悟的意圖,不過,單身狗?嗐,比起戀愛腦,單身狗簡直高了不止一個檔次好吧?

    沒得到預(yù)想中的反應(yīng),五條悟大感失望地撇嘴“嘁”了一聲,不過吧,其實在說“根本不可能惹到”這話時,他心里其實是發(fā)虛的。

    姑且也算惹到了吧?雖說昨/晚的口勿,太宰治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不情愿,但是……五條悟嚴(yán)重懷疑,太宰治之所以沒有表現(xiàn)出來,完全是因為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唉,算啦,就讓阿治輕松兩……不,輕松一天吧~——五條悟笑嘻嘻的想到。

    ///

    與此同時,F(xiàn)/國./.邊/境,凌晨三點二十分。

    這個時間,天幕稍微有了那么一點亮度,加之高懸天際的圓月,至少是可以清晰視物的程度了。

    但——!

    跟Mimic一起,被暴/.力/.驅(qū)逐出邊/.境范圍的坂口安吾情愿自己是個睜眼瞎,跑路途中,還尚余力的在心里不間斷的罵罵咧咧:太宰!太宰你等著!不暴揍你一頓,我改名叫坂口暗吾!

    到底是跟隨了太宰治近兩年的人,相川辦事相當(dāng)謹(jǐn)慎,早在搭乘飛機前,他便同F(xiàn)/./國/./內(nèi)的“蛇/./頭”取得了聯(lián)系。

    Mimic一眾人連同坂口安吾逃跑的路線,就是他與“蛇/./頭”定下的地點。

    急行中,戴著半遮面部針織帽的相川對為首的男人打了個手勢。

    對方當(dāng)即加速,領(lǐng)著自己人和Mimic一行人混戰(zhàn)到一起。

    場面一時間混亂無比,到處都是喊打/喊/殺聲,木倉吞吐著火舌,發(fā)動異能力時迸發(fā)的光影時隱時現(xiàn)。

    相川掏出木倉向坂口安吾腳邊開了一木倉,在坂口安吾裝作上前奪木倉時,用幾乎為“氣音”的音量對他道:“直走右轉(zhuǎn),五百米,蛇/./頭。”

    “轉(zhuǎn)告太宰——”坂口安吾成功奪下相川手上的木倉,冰冷著表情抬起木倉口,朝相川身體一側(cè)開了一木倉:“我一定會揍他(磨牙)。”

    相川:“……”

    他能怎么辦?只能裝作不敵,敗退!

    然而,在他做出退離動作的第一時間,手腕卻又被坂口安吾死死攥住。

    正當(dāng)相川不明所以之時,就聽坂口安吾低沉的話音響起:“ Mimic和織田作的異能力近乎一致。”

    什么? !

    相川瞪大了雙眼。

    同一時間的橫濱。

    短暫的情緒失控,讓太宰治感到疲憊,蜷縮在沙發(fā)里,任由意識墜入半夢半醒的淺眠之中。

    忽地,太宰治感覺渾身一陣發(fā)冷,鳶眼猛地睜開并瞪圓,反應(yīng)了好一會,他才/揉著眼睛、慢吞吞地坐直身體。

    “嗯?怎么醒了?才睡……”織田作之助按亮手機屏幕,看了眼時間:“不到三十分鐘。”

    太宰治沒有回應(yīng),只呆呆地坐著。

    就在織田作之助以為他“仍沒有放松精神”而面露憂慮時,太宰治倏然抬眸看向他,鳶色的瞳仁帶著明顯的驚恐:“織田作,我方才做夢了。”

    織田作之助眼神認(rèn)真:“是噩夢嗎?”

    “嗯。”太宰治乖乖點頭,緊接著吞了吞水口道:“夢到安吾說他一定會揍我。”

    話落,太宰治縮著脖子打了個冷顫,他連忙雙臂交叉地抱住了怕怕的自己,完全是一副“被嚇壞了”的模樣,極快地眨巴著瞪得圓滾滾的眼睛。

    “呃……”

    織田作之助“呃”了好半天,也沒能呃出個所以然來,他不由得扶額嘆氣:這就是安吾大魔王的威力嗎?

    第76章

    太宰治抵達(dá)橫濱的第一天=織田作之助忙碌得焦頭爛額的一天。

    安頓五條家族人→和親友去酒吧→陪親友買醉至午夜→帶“明明醉得口齒不清、卻偏偏聲稱自己沒醉”的親友回到住處→照顧撒酒瘋的親友, 直到凌晨三點才得以喘息。

    然而,這一切還遠(yuǎn)遠(yuǎn)沒有結(jié)束。

    清晨6:12分,織田作之助被因“宿醉而頭痛”的作精親友叫醒。

    面對哼哼唧唧嚷嚷著“頭好痛、肚子也好餓”的親友,織田作之助目光空洞地盯著上方的天花板,幾秒鐘后,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拖著疲憊的身體起身,認(rèn)命地走進(jìn)了廚房。

    “織田作織田作織田作織田作——”

    聽著親友“叫魂”似的喚著自己,織田作之助只感到眼前一陣陣發(fā)黑,忙加快手上攪拌蜂蜜水的動作,隨后迅速走出廚房,將盛著溫?zé)岬姆涿鬯牟AПM(jìn)親友手中。

    看著親友終于消停下來,織田作之助松口氣的同時,抬手按壓了幾下突突直跳的太陽穴,重新回到廚房。

    然而,好景不長。

    織田作之助走進(jìn)廚房不過三秒, 就又聽到作精親友哼哼唧唧的控訴:

    “織田作!為什么是溫水?這到底是為什么呢?你的好親友,我!難道不配擁有一杯冰涼涼的蜂蜜水嘛?好過分的親友嗚嗚嗚!我們再也不是“世界第一好”了對不對?”

    織田作之助只感覺耳邊仿佛有成千上萬只蒼蠅在嗡嗡作響,甚至讓他有些耳鳴了。

    扶額嘆了一口氣,他好脾氣地勸道:“不可以空腹喝冰水哦,等吃過早飯再說怎么樣?”

    貓一樣卷縮著身體、側(cè)窩在沙發(fā)里的太宰治聞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癟起了嘴。

    在“繼續(xù)鬧人”和“停止鬧人”之間猶豫了片刻,最終, 還是乖乖地點了頭:“好的吧。”

    聽到這句回應(yīng), 織田作之助狠狠地松了一口氣。

    客廳里,太宰治微微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他那只似睡非睡的鳶眼半睜半閉,雙手捧著玻璃杯,小口啜飲著杯中的蜂蜜水,琥珀色的液體漸漸減少,很快便見了底。

    忽然,太宰治隱隱約約捕捉到了一陣熟悉的樂聲。他咽下口中甜滋滋的蜂蜜水,呆坐了片刻,才勉強撐起有些無力的身體,動作遲緩地從沙發(fā)上起身,一步一頓地朝著樂聲的方向走去。

    抱膝蹲在昨晚換下的高專//制服前,他慢吞吞地伸出一只手,從上衣口袋里摸索出手機。

    用力睜了睜那只滿溢倦意的鳶眼,看清來電人備注后,指腹在接聽圖標(biāo)上輕輕滑過,他開口,聲音里仍殘留著幾分醉酒后的含糊不清:“說。”

    【太宰先生,坂口先生讓我轉(zhuǎn)告您: Mimic的首領(lǐng),安德烈·紀(jì)德,他的異能力與織田先生的幾乎一致。 】

    太宰治微微一愣,這有什么問題嗎?這樣思考著,他下意識誒朝廚房的方向望去,收回視線的同時,意味不明地瞇起了眼睛。

    安吾絕不會在這種緊要關(guān)頭傳遞“無用”的情報,所以……

    “知道了。”意識到這條消息很可能關(guān)乎親友的安危,太宰治并未在這種時候多言,轉(zhuǎn)而問道:“行動順利嗎?”

    【是的。 】相川回應(yīng)道:【連同坂口先生在內(nèi), Mimic的首領(lǐng)以及部分成員和當(dāng)?shù)亍罢诨顒印钡摹吧?./頭”不期而遇。無法登船的剩余Mimic成員,也已經(jīng)被全部妥善處理。 】

    “處理好后續(xù),返回J//國//吧。”

    【是。 】

    通話結(jié)束,太宰治仍蹲在原地,動也不動一下,頭腦被“近乎一致的異能力”這一消息所占據(jù)。

    他緊緊地抿了抿唇,回想著自己所調(diào)查到的、有關(guān)于安德烈·紀(jì)德的情報……他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只知道,此時此刻的自己是驚慌無措的……

    就好像、好像……

    什么呢?

    強硬地緩和下因源頭不明的惶恐不安而引起的心律失常,太宰治站起身,走到放置行李箱的角落,翻出備用的干凈的制服換上,又去到洗手間洗漱。

    “織田作。”太宰治扒著廚房的門,看著對他說“早餐就快做好了,再等五分鐘”的親友,眸光微閃,他扯了扯唇,笑道:“不吃了,悟那里,有一件事拿不定主意,我回一趟高專。”

    不等織田作之助所有反應(yīng),太宰治已經(jīng)走到玄關(guān)處穿上了鞋子:“我走嘍,拜~”

    織田作之助眼神有點發(fā)懵的看著被關(guān)上的門,這么著急的嗎?

    ///

    太宰治乘坐計程車抵達(dá)異能特務(wù)科,卻未曾料到,會在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地點,與五條悟和夏油杰兩人遇到。

    五條悟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之喜”擊中,墨鏡下的藍(lán)瞳瞬間溢滿了笑意。他剛想開口,卻是來不及發(fā)出任何聲音,就被太宰治那只鳶眼中透出的冷意驚得一怔。

    深知這“冷意”并非針對自己,五條悟并未感到絲毫不適。他走上前,抬手勾下墨鏡,半露出那雙沉淀著隱晦憂慮的蒼藍(lán)眸子。

    眼眸微微垂下,他直直地望進(jìn)那只鳶眼里,音調(diào)輕輕地詢問道:“出了什么事嗎?”

    太宰治沒有回答,只是率先邁開腳步,走進(jìn)異能特務(wù)科的本部大樓。

    乘上電梯后,他側(cè)身倚靠在電梯一側(cè),目光掃過兩人,開口問道:“怎么這個時間過來?”

    看著五條悟“緊抿著唇、毫無回應(yīng)打算”的模樣,夏油杰不禁在心里嘆了口氣,解釋道:“今早加茂家主傳來消息,說異能特務(wù)科的人妨礙了他們祓除咒靈,并且還扣押了當(dāng)時參與祓除咒靈的兩名族人。”

    “這樣啊。”太宰治微不可見地點了一下頭,余光瞥著五條悟那緊珉成一條直線的唇,他低聲道:“織田作。”

    呼……

    非常清楚太宰治對親友的重視,五條悟只敢在心里松上一口氣,面上不露分毫:“我可以幫忙哦親愛的男朋友。”

    “姑且還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太宰治道:“我一個人可以處理好的。”

    一個人……

    五條悟頓了頓,而后緩緩地垂下了眼,扯唇露出一個空落落的笑。

    叮——

    電梯到達(dá)頂樓。

    隨著太宰治和五條悟一前一后走出電梯,夏油杰無聲地吐出一口氣,輕輕拍了心口兩下,可真是糟糕的氣氛。

    “異能特務(wù)科扣押加茂家族人”一事,本就是做戲,自然并非要緊事。因此,在進(jìn)入辦公室后,五條悟和夏油杰相當(dāng)自覺的坐到沙發(fā)上,將談話的空間留給兩人。

    “太宰君的臉色看著可不大好啊。”種田山頭火看了他一眼,而后一邊處理文件、一邊道:“說吧,什么事?”

    太宰治目光沉凝地看著種田山頭火:“安吾傳來消息說:安德烈·紀(jì)德和織田作的異能力近乎一致。”

    聞聽此言,種田山頭火頓住了手上的動作,抬起頭看向太宰治。

    “安吾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傳遞“無用”情報。”太宰治扯了扯唇,微微歪過頭,似笑非笑道:“要是我沒有記錯的話,異能與異能碰撞,在達(dá)成某種特定的條件后會產(chǎn)生“特異點”?”

    “……的確如此。”種田山頭火放下手中的鋼筆,后傾身體靠向椅背,緊擰著眉頭垂下眼。

    片刻之后,他掀起眼皮,看著太宰治,補充道:“并且,能夠碰撞出特異點的異能者之間,有一定的互相吸引性。”

    太宰治眼中流轉(zhuǎn)的微弱的光華,伴隨著種田山頭火的話語而逐漸暗沉下去,轉(zhuǎn)瞬之間,眼底聚起濃烈的惡意,滿到幾乎溢出。

    室內(nèi)的溫度驟降,空氣也好似被冰凍住,凝滯地不再流動。

    “阿治……”

    “種田長官。”太宰治和五條悟幾乎同時開口,后者語調(diào)小心翼翼,前者則是帶著扭曲的甜膩:“你,不會允許織田作出事的,對吧?”

    對上那只充斥惡意的鳶眼,種田山頭火依然平靜,他不徐不慢地發(fā)出聲音:“為了叫Port Mafia順利獲得許可證、而犧牲掉精英成員?太宰君,我看起來像是一個多么大方的人嗎?”

    倘若是為了異能特務(wù)科,他必然會毫不猶豫的犧牲掉任何一個人,但為了Port Mafia?算了吧。

    “話說回來啊。”種田山頭火摸了摸下巴,眼神古怪地瞟了太宰治一眼又一眼:“我在太宰君眼里是“智力不及格”的形象?”

    “噗——”原本很是擔(dān)憂的五條悟,聽了這話,一個沒控制住,直接笑到打嗝:“哈哈哈哈哈嗝!”

    看著種田山頭火投來的那難以言喻的眼神,夏油杰尷尬地腳趾摳地,連忙伸出手,死死地捂住五條悟那張嘴。

    然而就算如此,也阻止不了五條悟的笑,不過是“有聲”和“無聲”的區(qū)別而已。

    被捂了嘴又如何?

    五條悟表示自己還可以抽羊癲瘋啊!

    種田山頭火翻著白眼收回視線,猝不及防之時,倏地對上太宰治那不具任何溫度的目光。

    頓了頓,他閉眼,發(fā)出一聲長嘆,無語道:“我就算犧牲掉自己、也不會犧牲織田,好了吧?必要的時候,我也會召織田返回異能特務(wù)科!”

    “種田長官最好說到做到。”太宰治唇角上揚,露出一個裹挾著冷風(fēng)的淺笑,隨后,他站起身,低垂著眉眼凝視向種田山頭火:“我告辭嘍。”

    話落,太宰治越過椅子,直徑向門口走去。

    被男朋友落下的五條悟連忙起身追去:“杰!這里交給你啦!”

    被丟下的夏油杰:“……”

    被無視的種田山頭火:“……”

    真是好樣的(磨牙)!

    “阿治!”

    異能特務(wù)科本部大樓外,五條悟出聲叫停了太宰治離去的腳步。

    看著男朋友滿面寒霜的模樣,他走上前去,俯身,與那只鳶眼對視,輕笑道:“好過分,怎么可以把自己親愛的男朋友落下呢?我很傷心的。”

    “……抱歉。”太宰治抿了抿唇,看起來是很輕松地笑了:“今天忙嗎?要不要一起去橫濱?”

    就某種意義上而言,五條悟并不是一個不貪心的人,太宰治的主動邀請,已經(jīng)讓他十分雀躍。

    這高昂的情緒并未盡數(shù)在那清雋的面容上展現(xiàn),但是,那雙半露在墨鏡外的蒼藍(lán)色的眼眸,卻是毫不吝嗇的流露著如春日暖陽般的笑意。

    溫度恰到好處,完全不會灼傷他。 ——有那么一瞬間,太宰治被那笑意牽動地心神不穩(wěn)。

    “不忙,要一起去橫濱玩~”五條悟說著話,慢慢地站直身體,很自然地用掌心包裹住太宰治的手。

    考慮到現(xiàn)在是在外面,若遇到危險會反應(yīng)不及,所以,五條悟只握了幾秒鐘便松開了手:“坐計程車?還是新干線?”

    太宰治仰頭望了眼潔凈的天際線,他道:“新干線吧。”

    “好啊。”五條悟笑著應(yīng)下:“用走的?就當(dāng)是散步嘛~”

    望向天際的目光垂落,剛剛好落在五條悟那含笑的面容上,太宰治吐出一口氣,聳肩笑道:“你完全可以直白一點說:我想要和你多待一會。”

    “欸?就算我不說,阿治還不是輕易就猜到了?”見太宰治從那不知原因的“驚慌”中掙脫出來,五條悟心下稍安,不由得嘚瑟起來了:“很了解悟醬我嘛~男朋友~”

    太宰治送給他一個白眼:“走啦走啦!”

    “嗨嗨——”

    第77章

    【哈嘍~森首領(lǐng),記得監(jiān)控附近海域,小心“燈下黑”哦。 】

    森鷗外矗立于首領(lǐng)辦公室的落地玻璃前,腦海中不斷回放方才太宰治的那一番話。

    他緩緩地抬起一只手,掌心橫在微微蹙起的眉心前,中指與拇指時輕時重地按壓著太陽穴。

    落到自己身上的活怎么這么多?

    就可著他一個人薅羊毛是嗎?

    這也就算了, 便是太宰治不說,他也會做的。畢竟, 根據(jù)中也君回傳的情報來看,Mimic一行人走的是水路。

    但是——!

    太宰治能不能別像回自己家一樣,在Port Mafia進(jìn)進(jìn)出出?他自己隨意進(jìn)出什么的倒也還能忍,能不能別帶人一起啊? !

    身后,尾崎紅葉姿態(tài)優(yōu)雅地端坐在棕紅色的沙發(fā)上,輕啜了一口茶,隨后微微前傾身體,將茶杯放在面前的茶幾上,動作輕緩,幾乎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

    尾崎紅葉抬眸,看向連“背影都透著身心俱疲”之感的森鷗外,唇邊勾起一絲輕笑:“鷗外大人不必如此困擾,不是嗎?總歸,待一切塵埃落定,他們便“再無理由”如過無人之境一般進(jìn)出本部大樓了。”

    的確是這樣沒有錯,但是……森鷗外的眉心越皺越緊, 神情中流露出一絲苦悶。他不能因此就忽略掉“不僅是太宰治自己, 他甚至還帶人一起自由出入本部大樓”這件事吧?

    森鷗外這樣想著,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語氣中透著深深的困惑與不解:“他們到底把Port Mafia當(dāng)成什么地方了?”

    他當(dāng)然清楚, 在“內(nèi)行人”眼中,Port Mafia并不具備威懾性,但他還是覺得特別憋屈。

    “妾身倒是認(rèn)為這樣不錯呢。”尾崎紅葉的話音剛落,抬眼間就對上了森鷗外投遞而來的疑惑眼神,她加深了唇邊的笑意,“咒術(shù)師一方的人,以此種形式與Port Mafia保持相對輕松的關(guān)系,這稱得上是一件好事。”

    別忘了,太宰治和五條悟已經(jīng)是咒術(shù)界新的掌權(quán)者了。

    倘若在太宰治眼中,Port Mafia是“必須無時無刻保持警惕”的存在,那才真是糟糕透頂,不是嗎?

    聽到這里,森鷗外微微揚起眉梢,總算是松動了那因苦悶而皺起的眉心:“好吧,紅葉君言之有理。”

    不過,他還是由衷的希望,太宰治能別把這里當(dāng)成“連門票錢也不必繳納的、可隨意進(jìn)出的公園”,這實在是顯得他們Port Mafia過于沒有牌面了。

    森鷗外這樣想著,不禁又唉聲嘆氣起來。他轉(zhuǎn)身,在尾崎紅葉對面坐下,低笑道:“中也君已經(jīng)在返程途中,我們也該準(zhǔn)備起來了。”

    尾崎紅葉笑著頷首:“除去中也暫且不計算在內(nèi),人手早已備下了,鷗外大人可有行動計劃?”

    被這么一問,森鷗外的臉上再度浮現(xiàn)出苦悶之色。若不是深知尾崎紅葉這話中絕對不含半分陰陽怪氣,他都想哭給她看了。

    “紅葉君。”森鷗外眼神憋屈的看著尾崎紅葉:“你覺得,除去“配合太宰治的布置”以外,我還有其他選擇嗎?”

    尾崎紅葉聞言一愣,反應(yīng)過來后不禁失笑,但她很快就將這笑意收斂起來,從容且淡定地點頭:“當(dāng)然,盡管那所謂的選擇,會引起太宰治的不滿。”

    ……這話說的未免太過扎心了吧! ?

    森鷗外臉上的苦悶之色更甚。

    ///

    情報部辦公室里,五條悟正對手機那頭的族人,開啟“喋喋不休”模式的說教。

    在這通篇的“廢話”中,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努力從中提取出一個重點:

    【保護(hù)我親愛的男朋友,是你們?nèi)齻的任務(wù)。所以呢?為什么我親愛的男朋友出門,你們沒有跟著呢?是不是消極怠工?揍你們喲! 】

    手機那頭的三人究竟是怎樣一種心情,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不得而知。他們只知道,他們自己是真心實意的希望五條悟能夠閉嘴,當(dāng)一個安靜如雞的美男子。

    親友二人想/插話,卻怎么也插/不上,難受地一陣抓耳撓腮。

    不是,那張叭叭個不停的嘴,根本配不上那張漂亮的臉好不好!他們甚至懷疑,五條悟那張嘴是不是租來的急著還回去?逾期要交延滯金的那種。

    “沒有下一次哦。”五條悟終于叭叭過癮,掛斷電話后,笑嘻嘻地湊到太宰治身邊:“阿治,我教訓(xùn)過“消極怠工”的族人嘍~”

    太宰治斜眼看著一臉“求夸”表情的五條悟,他那一直“約等于無”的良心,在這一刻難得地痛了一下:“不,是我沒有叫他們,他們甚至不知道“我出了門”這件事。”

    他木著臉,糾正五條悟的錯誤認(rèn)知。

    五條悟聞言大手一揮表示:“不重要,那不重要!”

    他親愛的男朋友怎么可能有錯呢?錯的只能是別人!

    太宰治&織田作之助:=_=

    攤上五條悟這么個家主,他們真心替五條家的族人感到委屈……啊算了,做人嘛,有些時候也不能太為別人著想。

    親友二人微笑點頭:“嗯,你開心就好。”

    玩笑歸玩笑,終究還是正事要緊。

    “五條,你那邊安排得怎么樣了?”織田作之助語氣認(rèn)真地問道,“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我可是五條悟誒~當(dāng)然是全部都安排妥當(dāng)了。”五條悟模樣輕松,似乎這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事實上,他的確把一切都安排的不錯。

    雖然不能說完美無缺,但就現(xiàn)階段而言,確實已經(jīng)沒什么需要“補充”的地方了。

    嘛,即便還有遺漏,他也不好讓“被太宰治擔(dān)憂著的人”來幫忙吧?男朋友搞不好會活/撕了自己……

    “話說,阿治認(rèn)識冥冥小姐嗎?”五條悟看向太宰治,好奇地問道。

    “不熟哦。”太宰治言簡意賅回道,隨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看著五條悟眨了下眼睛,笑道:“我記得她術(shù)式“黑鳥/操術(shù)”,延伸能力可以和烏鴉共享視野。”

    “是這樣沒錯哦。”五條悟撐住半張臉道:“冥冥小姐不好請,我出了好大一筆錢。”

    織田作之助思索片刻,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這樣的術(shù)式,到時候用作“監(jiān)視”會很不錯。”

    “對吧對吧!”五條悟臉上的笑意愈發(fā)濃厚,顯然,對于自己的選擇被認(rèn)可而感到得意:“還有伏黑甚爾,我打算叫他去守高專,剛剛好他家里的兩個小鬼就在高專嘛~”

    說這話時,五條悟嫌棄地咧了咧嘴,完全理解不了啊,伏黑甚爾那種“糟糕大人”的代表人物,怎么會有那——么乖巧的孩子?甚至還是兩個。

    不輕不重地“嘖”了一聲,五條悟接著道:“我和杰還有硝子篩選了五十人,從昨天下午開始,已經(jīng)分批往橫濱這邊來了哦,三天之內(nèi)會全部進(jìn)入。”

    織田作之助安靜的聽著,時不時地回應(yīng)五條悟幾句。而太宰治則是在靜靜地梳理計劃,深怕百密一疏、功虧一簣。

    其實,這并非是一件值得太宰治“嚴(yán)陣以待”的事情,至少在今天之前的確不是,奈何……親友的安危被此事“若有似無”地牽扯著。

    想到這里,太宰治的眼睫輕輕垂落,掩下眼底涌起的森然的冷意,掩藏于袖中的手緊緊攥著,指節(jié)泛著不正常的白。

    不知何時,辦公室內(nèi)沒了交談聲,當(dāng)太宰治神思回籠,對上的便是兩雙隱隱溢著擔(dān)憂的眼睛。

    太宰治微微有些發(fā)怔,下一秒,笑意熟練地攀上他的眉梢眼角,軟化了那眉宇之間的陰郁:“談完了?我們?nèi)コ燥埌桑俊?br />
    “好啊。”五條悟率先響應(yīng),興致勃勃地站起身,朝一臉若有所思神情的織田作之助走近幾步,笑瞇瞇地問道:“織田作,Port Mafia的食堂好吃嘛?”

    “嗯?”于織田作之助而言,這話題變更的速度實在是過快了,他愣了一下,才回道:“嘛,我覺得還不錯,可以先嘗嘗看,不合口味的話,我們就去外面吃。”

    “那就試試唄。”五條悟行動力max ,說話間,就一手一個地扯著兩人走出了辦公室。

    “五條。”織田作之助無奈地嘆了口氣:“走錯方向了,食堂在左邊。”

    五條悟聞言,相當(dāng)自然地拽著兩人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

    被拽地腳下一個踉蹌的織田作之助再次嘆氣。

    太宰治始終不發(fā)一言,只一味笑著。運轉(zhuǎn)著的頭腦全然無法停止,直至如嚼蠟一般咽下最后一口飯菜后,他才開口:“關(guān)于羂索,悟,你要小心他“有很大可能”存有的后手。”

    “安心安心~!”五條悟超大聲的回應(yīng)道

    半點也不在意一眾黑衣服投遞過來的“兇神惡煞”的眼神,他俏皮地沖太宰治眨巴了兩下眼睛:“不可以小看我哦——而且不是還有男朋友在嗎?難道說,你不打算管我?”

    “怎么會?”太宰治聞言笑了笑:“會管的。”

    話落,太宰治面前被放了一杯咖啡,他抬眸,順著那收回的手臂,看向了織田作之助,他正目光沉靜地望著自己。

    織田作之助道:“太宰在不安什么,我并不知道。但我想,太宰的話,總是可以力挽狂瀾的。我相信你,太宰,你也要相信自己。”

    眸光顫動一下,太宰治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他緩緩抬眸,勾唇笑道:“我當(dāng)然相信自己。”

    ///

    此時此刻, Mimic一行人以及坂口安吾在內(nèi),已在海上漂了許久許久,漂得人頭暈?zāi)X脹。

    坂口安吾強忍著困意,在心里計算了一下時間,這個路線……若是過程中不出意外的話,用不了兩天的時間,就能抵達(dá)津輕海峽。

    鏡片下的雙眼半睜開,在船艙內(nèi)巡視一圈后又輕輕合上。

    希望在抵達(dá)津輕海峽后,自己能尋到給太宰幾人打電話的機會吧。 ——坂口安吾這般想著,早些取得聯(lián)絡(luò),也方便太宰那邊更全面的部署起來。

    有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地向他而來,坂口安吾倏地睜開雙眼,視線上挑著看向站定在他面前的男人,眉梢微不可查地?fù)P了一下,他道:“有什么吩咐嗎?”

    “呵。”安德烈·紀(jì)德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聲,伴隨尾音的散去,他在坂口安吾面前半蹲下來:“你是J//國//人,告訴我,在J//國// ,那里最為混亂?”

    “抱歉,這一點,我了解的不多。”坂口安吾平靜道:“您是知道的,我之所以被追/殺,完全是受了無妄之災(zāi)。”

    說到這里,他輕嘆一聲,頭痛地揉了揉額角:“只是因為一份情報,且是我在完全不了解詳情的情況下獲取的。被突然告知那是一份極重要的情報……只有天知道,我當(dāng)時有多崩潰。”

    安德烈·紀(jì)德安靜地聽著,直至坂口安吾的話音完全落下,他才開口:“異能者的聚集地在哪里?我不接受“不知道”這一說法。畢竟,你也是一個異能者,不是嗎?”

    坂口安吾閉了閉眼,認(rèn)命地嘆道:“好吧,我知道,是橫濱,那里是異能者的聚集地,我、會領(lǐng)路的。”

    “很好。”安德烈·紀(jì)德得到了回復(fù),便也不再糾纏,起身離開原地。

    目光隱晦地凝著安德烈·紀(jì)德漸漸遠(yuǎn)去的身影,坂口安吾瞇起眼,隨后緩緩地閉上雙眼。

    第78章

    又是一夜過去, 幾方/勢力無需溝通,默契地進(jìn)入備//戰(zhàn)//模式。

    ——早晨7:30分的東京高專。

    夜蛾正道和二年級老師,連同伏黑甚爾以及兩個小蘿卜頭, 不管是情愿的還是不情愿的, 全部聚集在了校門前, 送年輕的孩子們出發(fā),前往早已定好的戰(zhàn)//場。

    夜蛾正道注視著三個孩子那過分年輕的臉龐,千言萬語最終匯成短短四個字:“注意安全。”

    或許是覺得這還不夠,夜蛾正道頓了頓, 剛要開口, 卻猛然發(fā)覺自己的雙手正在微微發(fā)抖。

    他不著痕跡地將那發(fā)抖的雙手藏到身后,才再次開口說道:“高專這里有我們在,你們不用擔(dān)心。至于京都校那里,嘛,你們可別小看樂巖寺校長啊。”

    “沒錯。”二年級老師雙手環(huán)/胸道:“昨晚我和樂巖寺那老家伙通了電話,那個老家伙啊,手上實打?qū)嵉剡藏著些能用得上的人手呢。”

    五條悟、夏油杰以及家入硝子并沒有像從前那樣嘰嘰喳喳的故意出聲打斷,一反常態(tài)的靜靜聽著兩位老師充滿溫度的嘮叨。

    “還有啊,你們?nèi)齻!”二年級老師表達(dá)感情的方式要比夜蛾正道外放得多。

    他直接上前,挨個拍了拍一年級三人的肩膀,嚴(yán)肅地說:“老師我現(xiàn)在連一個可教導(dǎo)的學(xué)生都沒有,還等著你們?nèi)齻升學(xué)呢。要是敢折在橫濱,哼!等著被我挫骨揚灰吧!”

    五條悟、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勉強勾起唇角,努力維持著笑容。然而,因著笑得太用力,以至半張臉皮都在抽搐。

    啊,糟糕, 已經(jīng)開始嫌煩了。 ——三人乖乖聽教的外表之下,是青少年叛逆的靈魂。

    “啊呼——!”這嘮叨,都給伏黑甚爾聽困了,看在六千萬的面子上,他還算給面子地忍耐了一會,這時才終于忍不住地打了個哈欠,成功引得五人一言難盡的注視。

    即便是伏黑惠年紀(jì)再小,也感覺得到氣氛的緊繃。對于自家不靠譜的爹、這不著調(diào)的表現(xiàn),伏黑惠默默地用失去高光的眼睛瞥向他。

    伏黑津美紀(jì)更是被動地學(xué)會了“尷尬地腳趾摳地”這個新動作。

    有這么個煞風(fēng)景的人在,師生五人也沒心情矯情了(準(zhǔn)確來講,矯情的只有兩位老師),相顧無言片刻后,他們整齊一致地轉(zhuǎn)身。

    五條悟、夏油杰以及家入硝子坐上輔助監(jiān)督的車,向橫濱出發(fā)。夜蛾正道和二年級老師則帶著爺仨往校園深處走去。

    ——同一時間的異能特務(wù)科。

    經(jīng)過一番點兵點將后(其實早就定好了人選),種田山頭火目光銳利的在幾人身上掃過:“橫濱那里,由織田全權(quán)負(fù)責(zé),切記聽令行事,不要爭強斗狠。”

    “是。”

    “另外,你們將作為“新人”進(jìn)入Port Mafia ,記得,不要行差踏錯,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糾紛。”種田山頭火幾經(jīng)思考,確認(rèn)再無其他需要補充的內(nèi)容,他宣布道:“出發(fā)。”

    ——早晨7:45分的橫濱。

    在橫濱這座城市中, Port Mafia的體量被襯得龐大,一旦有所行動,必然會引來無數(shù)目光。暫且不提Mimic ,單說仍身處橫濱之中的羂索,就必然會被驚動。

    在Mimic和羂索對上之前,太宰治并不打算讓Port Mafia輕舉妄動,至少不能有大動作。因此,此時此刻的Port Mafia呈現(xiàn)出一種“風(fēng)平浪靜”的狀態(tài)。

    “嘖,森首領(lǐng)現(xiàn)在一定開心壞了吧?”盡管這是太宰治自己做出的決定,但他仍然忍不住為此感到不爽。

    “嘛,Port Mafia遲早是要動起來的。”織田作之助一邊開車,一邊安撫/道,“就讓森首領(lǐng)開心一會兒吧,大不了等到下發(fā)異能許可證時,請種田長官拖延些時間。”

    聽到這話,太宰治立刻開心了,鳶眼都亮了起來:“真的?織田作,你真好~”

    唔?怎么說呢?

    織田作之助不愧是太宰治認(rèn)證的“貼心好親友”,不僅熟練地安撫,甚至在不知不覺之間,完美地拿捏住了太宰治的心思。

    “嗯,真的。”織田作之助回答得篤定,至于種田長官會不會不同意……貼心好親友心虛目移,呃,到時再說。

    兩人此時正在前往橫濱市/.政/.的路上。為了盡可能避免傷及無辜,免不了要走一趟市/.政,與山中先生好好談一談。

    太宰治也好,織田作之助也罷,他們誰也不認(rèn)為山中先生會拒絕。

    事實也的確如此。

    山中市長那因年老而不可避免變得渾濁的雙眼,依然被清正占據(jù),不似原高層那般充斥令人嫌惡的利欲熏心。

    向來樂呵呵的老頭,這一回難得沒有說笑,只是目光沉凝地望著太宰治,久久不語。

    “可以。”山中先生終是點頭應(yīng)下,隨后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事實上,我貌似也沒什么拒絕的余地。”

    當(dāng)然,便是存有余地,他也不會拒絕。

    山中先生看向太宰治的目光滿是復(fù)雜。

    在這種緊要關(guān)頭才將此事透露給他……太宰治不正是打著“時間緊迫,自己決計不會與之糾纏”的主意嗎?

    太宰治、太宰治——

    山中先生在心底反復(fù)咀嚼著這個名字,片刻之后,他嘆道:“行了,回去吧。”

    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站起身。

    行至門口時,太宰治忽地停下了腳步,偏過頭看向山中先生:“已過渡到市/.政/.的權(quán)利,誰也動不了哦。”

    這句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我保證,市/.政/.的權(quán)力不會再一次被瓜分。你可以盡情使用手中的權(quán)力,監(jiān)督Port Mafia以及此事解決后、勢必會重返橫濱的異能特務(wù)科。

    山中先生聞言,原本暮氣沉沉的雙眼瞬間迸發(fā)光彩。

    他傲嬌地哼哼了兩聲:“用你說?已經(jīng)拿到手的東西,我可不會讓出去。行了,趕緊領(lǐng)著你的親友走吧,看見你就煩!”

    “……你這個年紀(jì)已經(jīng)不適合傲嬌了。”太宰治說完這句話,立刻推著織田作之助急吼吼地走出辦公室。

    果不其然。

    已合上的門板后,傳出了老頭的惡龍咆哮:“我不老!我年輕著呢!!!”

    織田作之助一雙眼睛忙的不得了,看了看門板,又看了看太宰治,接著再次看向門板,表情為錯愕:“山中先生一直這么活潑的嗎?”

    “噗——”太宰治噗嗤一聲笑了,半攬住織田作之助的肩膀,朝外面走去,“是哦,一直都很活力滿滿呢。”

    看著可比自己有精神多了。

    真是傻傻分不清,到底誰才是那個上了年紀(jì)的老人家。

    ——早晨8:25分的橫濱。

    五條悟、夏油杰以及家入硝子已經(jīng)抵達(dá)橫濱。

    在給太宰治打電話之前,五條悟先撥通了橘家族人的電話:“還有多少人沒有到到?”

    【12人。 】手機那頭,橘家族人回答道,【這批人原定計劃是下午出發(fā),需要吩咐他們提前嗎? 】

    “不用,還有時間。”五條悟說道,“通知一下,讓大家隨時做好進(jìn)入市區(qū)的準(zhǔn)備。”

    【是。 】

    “悟,太宰學(xué)長有羂索的行蹤嗎?”見五條悟結(jié)束了通話,夏油杰才開口問道,他有點擔(dān)心被羂索察覺了動向。

    “阿治說羂索最后“明確”現(xiàn)身的地點是貧民窟,之后的行蹤只知曉一個大概。”一說起“羂索”這個名字,五條悟就忍不住嫌惡地皺起了眉:“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家伙沒有離開橫濱。”

    說完,五條悟一邊給太宰治撥去電話,一邊笑道:“安心安心~只要人沒離開橫濱就好啦。”

    聞言,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對視一眼,唉,這份好心態(tài),可真叫他們羨慕。

    “阿治~”五條悟語氣歡快道,“我們到了哦,要去哪里找你?Port Mafia?”

    手機那頭報出一個地址,五條悟轉(zhuǎn)述給輔助監(jiān)督,對太宰治道了句“你親愛的男朋友很快就到哦”之后,掛斷了電話,然后就歡歡喜喜地吹起了口哨來。

    每次都會被五條悟那過分甜膩的語調(diào)惡心到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

    咦——

    真是一次比一次更惡心。

    ///

    織田作之助將車停在住處前,對太宰治說道:“在這里等五條他們吧,我先回Port Mafia ,這個時間,同僚應(yīng)該也快到了。”

    “嗯嗯,知道了。”太宰治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下車:“拜,織田作。”

    織田作之助點點頭,輕輕踩下油門。

    目送車子消失在視野之中,太宰治卻沒有開門進(jìn)屋,而是坐在門前的石階上,半抱著雙膝,百無聊賴地四處打量了一圈。

    哦,別擔(dān)心。

    周圍并沒有隱藏什么可疑人員,他只是不想一個人待在屋子里而已。

    太宰治將臉埋進(jìn)交疊的雙臂里,任由盛夏如火一般炙熱的陽光籠罩自己,意識海不斷延展開來,陷入無邊無際的胡思亂想中。

    想:正與敵人周旋的安吾。

    想:織田作的安危。

    想:計劃若是無法順利展開,將與羂索對上的悟。

    腦海中閃過一張張或含笑、或無奈、或嚴(yán)肅的面容,最后定格在由他幻想而出的滿是血色的殘酷景象。

    這種時刻,他急需來自安吾大魔王的毒舌。 ——這個念頭一經(jīng)冒出,太宰治就不禁失笑起來。

    突然,耳朵捕捉到從遠(yuǎn)處傳來的車輪碾過地面的聲響,太宰治抬起頭,循著聲音望去。

    是高專的車子,五條悟三人到了。

    太宰治懨懨地打了個哈欠,慢吞吞地從石階上站起來,微微俯身,拍掉粘在衣褲上的灰塵。

    就在這時,車子穩(wěn)穩(wěn)地停在他的身前。

    下一秒,車門打開,五條悟以“你的小可愛突然出現(xiàn)”的形式下了車,并在下車的第一時間,張開雙臂,黏糊糊地抱住太宰治/蹭了蹭。

    被毛茸茸地腦袋蹭著側(cè)臉,太宰治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xiàn)一個疑問、以及一個深深地懷疑。

    五條悟這么喜歡蹭人,上輩子怕別是一只貓吧?

    總被五條悟用腦袋蹭的自己,怕別是貓薄荷轉(zhuǎn)世吧?

    默默從后備箱取行李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看著這一幕,眼角直抽抽。

    好歹毒的一對情侶。

    …

    ……

    ………

    船只航行的速度遠(yuǎn)比預(yù)想的要快,按這樣的速度算的話,到達(dá)津輕海峽僅需十五個小時左右。

    思及至此,坂口安吾頓了頓,而后抬起手扶了下眼鏡,好吧,速度之所以如此快,完全是蛇//頭從心的結(jié)果。

    直面十幾個黑洞洞的木倉口,其中還有異能力者,任誰都知道“反抗”是行不通的。

    側(cè)眸掃了蛇//頭及其手下或腫或青的臉,坂口安吾閉了閉眼,走出了船長艙室,站定在甲板上,放眼望著平靜無波的海面。

    “橫濱。”

    安德烈·紀(jì)德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坂口安吾背后,坂口安吾心底一驚,一瞬睜大了雙眼,而后無聲吐出一口氣。

    “哪里尋得到武//器呢?”

    他這樣問著,語氣聽起來卻好像并沒有多在意能否得到答案。

    也不知是字面意義上的不在意、還是不認(rèn)為坂口安吾能給出什么情報,又或許是篤定坂口安吾必然會給出答案。

    背對安德烈·紀(jì)德,坂口安吾瞇了瞇眼,他開口:“ Port Mafia 。”

    無論對方是怎樣一種想法,坂口安吾都直接給出了答案。

    這樣也不錯,不是嗎?犧牲一個屬于Port Mafia的倉庫,以此將情報傳遞給太宰幾人什么的。

    想到這里,坂口安吾回身,直視向安德烈·紀(jì)德的雙眼:“我想,你們需要我領(lǐng)路。”

    “呵。”安德烈·紀(jì)德喉嚨里溢出低沉的笑:“的確需要,有你在,我們能節(jié)省很多時間。”

    這番話語背后隱藏的深層含義,坂口安吾心知肚明,卻并沒有多緊張,他冷靜道:“沒問題。”

    第79章

    凌晨兩點三十分。

    天崩地裂般的巨響響徹天際, 黑夜安然的表象被這巨響不留情面地撕碎。

    五條悟三人聞聲,立即穿戴整齊地來到客廳,入眼的便是被昏黃燈光映照著的、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矗立于窗前的筆直身影。

    三人滿面凝重的對視一眼, 沒有猶豫, 直接邁開步子走了過去。

    期間,客廳亮著的燈,在忽明忽暗地閃爍了幾下后,徹底熄滅。

    窗簾早已被拉開,很輕易就能看到那由冷月寒星鋪就的地面。

    彌漫的/.硝/.煙氣, 從窗子的邊邊框框溜進(jìn)室內(nèi), 濃烈的仿佛一點即/燃般, 令人只覺窒息。

    “爆/./炸?”在黑夜的映襯下,那沖天的火光異常醒目,五條悟微瞇起雙眼,本就質(zhì)感清冷而又鋒利的嗓音,在此時更是帶著冰凍千里般的冷冽。

    “人造樹林那邊的倉庫街。”太宰治回應(yīng)了他:“是Port Mafia的管轄區(qū)。”

    “應(yīng)該是武/./器/./被劫了。”說著話,織田作之助迅速轉(zhuǎn)身,拿起搭在沙發(fā)靠背上的外套,腳步穩(wěn)而快地走到玄關(guān):“我去Port Mafia ,太宰,你們幾個暫時不用擔(dān)心,先休息,”

    “織田作。”太宰治面無表情地叫停親友離去的腳步, 感覺到親友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揚起唇角道:“回來的時候,有看到停在附近的那輛黑色商務(wù)車嗎?相川在里面。”

    聞言,織田作之助瞳中一震,借著透過玻璃窗潑灑進(jìn)室內(nèi)的銀白月光,深深地凝望了太宰治一眼。

    他閉眼,極快地吸了一口氣,無比鄭重地承諾道:“我會讓相川一直跟在身邊的。”

    話音落下,伴隨“咔嚓”一聲門鎖打開,織田作之助踏出門外,身影幾乎與濃稠的夜色融為一體。他轉(zhuǎn)身關(guān)門,動作似乎有一瞬間的凝滯、又似乎什么也沒有,門被關(guān)上,隔絕了鳶眼投來的注目。

    隨著門關(guān)上,太宰治收起了唇邊的笑,晦暗的情緒于眸中堆積,氤氳著殺/機與血色。

    屋子里徹底安靜下來,沒有人試圖開口打擾這干好似全身溢滿了冰霜的太宰治……

    五條悟也沒有。

    他只是悄無聲息地探出手,用指尖碰觸了一下太宰治垂在身體一側(cè)的手背。

    ……很輕、很輕地碰觸了一下。

    而后,五條悟轉(zhuǎn)身走去房間,在軟枕下摸索出手機,撥出電話。

    ///

    參與進(jìn)此次事件的每一個人,無需溝通,在那一聲巨響之后,全部默契地進(jìn)入戰(zhàn)斗狀態(tài)。

    烏鴉時高時低地飛行著,最終在人造森林落下,不知憂愁的用鳥喙打理羽毛,偶爾地將黑豆一樣的眼睛挪向那明顯訓(xùn)練有素的一行人。

    偏僻地等待命令的咒術(shù)師們,在橘家族人掛斷電話后,也行動了起來,四散開向著市區(qū)而去。

    橫濱市/.政/.燈火通明,山中市長半闔著眸聽了部下的匯報后,倏然睜開雙眼,視線在某處掃過,有工作人員當(dāng)即頷首,轉(zhuǎn)回身,十指在鍵盤上敲擊。

    【警告警告警告

    已監(jiān)測……今日凌晨4:30分至28下午5:30……橫濱市……特大/./地震……

    請市民立即前往橫濱公園、山下公園、港見丘公園等遠(yuǎn)離城市中心的開闊地,直至地震預(yù)警解除。 】

    “市長先生。”有工作人員快步走來:“上面打來電話,請問要接聽嗎?”

    山中市長果斷道:“不接,拔掉電話線。暫且沒收所有人的通訊設(shè)備。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與外界聯(lián)系。”

    早在一定程度上被告知實情、家人也有被好好保護(hù)起來的工作人員齊聲道:“是。”

    ///

    織田作之助匆匆趕到Port Mafia,剛好是森鷗外通知核心成員開會的時候,他并不湊這個熱鬧,只是站在門口到:“森首領(lǐng),派些人去倉庫街。”

    話落,他皺了皺眉,又補充了一句:“距離//爆//炸/.發(fā)生已經(jīng)過去不短的時間,倉庫街是Port Mafia的管轄區(qū),不能不出面。”

    森鷗外抬手向后捋了把頭發(fā),苦難道:“織田君,這里抽不出人手,你……”

    “抱歉,不行。”知道森鷗外要說什么,織田作之助第一次如何強硬的出聲打斷他的話,他凝視著森鷗外道:“太宰不會允許的。”

    這話落到森鷗外幾人耳里,只覺得這是明晃晃的威脅。但織田作之助本人很清楚,這與“威脅”毫不相干,他僅僅只是道出了一個事實。

    若是說在此之前,他對于親友那被凝重浸染的眼神、還是充滿困惑不解的話,那么現(xiàn)在就是撥云見日:太宰預(yù)感到了自己會陷入危險的境地。

    既然如此,他當(dāng)然不會主動涉險,讓親友掛心。

    “這樣啊,也對。”森鷗外笑著理解地點了點頭:“織田君同太宰君是親友呢,他的確會因“我讓你涉險”而報復(fù)我,甚至是Port Mafia 。”

    織田作之助:“???”

    森首領(lǐng)是不是誤會……啊,倒也沒有誤會。

    織田作之作垂下眼,竟然認(rèn)真地思考起來,若是他應(yīng)下森鷗外的請求,前去倉庫街探查……

    想到這里,織田作之助倏然抬眸,用看“猛士”的眼神看向森鷗外,目光中流露著發(fā)自真心的“敬佩”之情。

    “……”森鷗外默然無語,訥訥無言幾秒后,他笑了笑:“嘛,我開玩笑的,倉庫街那邊,我已經(jīng)派黑蜥蜴過去了。”

    “好的。”織田作之助松口氣道:“那么,我先回辦公室了。”

    太宰那里有五條悟三人,不需要太過擔(dān)心。而Port Mafia這里,他的同僚都在,作為負(fù)責(zé)人,他不能放著他們不管。

    “好。”森鷗外含笑道,目送織田作之助的身影消失在會議室門前,他的笑容一收,唉聲嘆氣道:“到底是出身異能特務(wù)科的精英啊,真是不好糊弄。”

    尾崎紅葉、中原中也幾人:“……”

    “咳。”中原中也輕咳了一聲:“首領(lǐng),我們接下來要如何行動?”

    森鷗外一噎,不就是被紅葉君帶過一陣子嗎?怎么呢?噎人也學(xué)會了嗎?

    “等。”森鷗外眸光漸暗:“讓敵人們內(nèi)部解決一下也不錯。”

    ///

    又更換了一具/新身體的羂索,側(cè)臥在廊下,掌心支在額頭一側(cè),空閑的手不徐不慢地打著扇,雙眼望著被月光映照的院景。

    那//爆//炸//聲響的源頭,若是他的記憶不曾出錯的話,應(yīng)當(dāng)是Port Mafia管轄區(qū)內(nèi)的倉庫街?

    想來,那名為“Mimic”的組織的人已經(jīng)來到橫濱了。才到目的地就搞出這樣大的動靜,還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

    地//頭//蛇都這樣毫無顧忌的得罪了,想必那位首領(lǐng)一定是不介意多一個敵人的吧?

    打扇的動作倏地停住,羂索緩緩坐起身,目光幽深晦暗,若是能借對方之手解決掉太宰治那個異端的話……

    羂索嘲弄地勾起唇角。

    ……五條悟也就不足為懼了呢。

    畢竟是那樣明顯的弱點,憑借“太宰治已死”這件事,應(yīng)該足夠給予五條悟以重創(chuàng)。

    便是五條悟很快振作起來也無妨,他并不介意提前使用那針對“六眼”的殺/手锏。

    思及至此,羂索面若寒霜,總歸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已是完全脫離了自己的掌控,除掉太宰治之后,再送五條悟下場,說不準(zhǔn)一切都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唰的一聲,羂索合起手中的折扇,起身返回室內(nèi),半晌,換了一身衣服的他重新出現(xiàn),迎著已冒出頭來的日出離開居所。

    ///

    五條悟捧著手機,盤腿坐在沙發(fā)上,因著使用頻率的關(guān)系,手機現(xiàn)在燙得嚇人,要是冬天,完全可以當(dāng)做暖手寶來用。

    不過,一向腦洞大開的五條悟,現(xiàn)在卻是沒有時間想東想西,他一直垂著腦袋給冥冥發(fā)著短訊。

    【就是戴著眼鏡、很斯文的那一個啊冥冥小姐! 】

    【那可是我親愛的男朋友的親友誒!他不可以出事! 】

    【消極怠工什么的,也太過分了吧? 】

    【鎖定了。 】

    三分鐘后,冥冥回復(fù)了短訊。

    【看起來沒有受傷,正往市區(qū)來的樣子。不過,他好像與其他人分開了,現(xiàn)在只有他一個人。 】

    【其他人的話,那個領(lǐng)頭的男人太過敏銳,不能跟的太近,找到后再回復(fù)你。 】

    【ok!謝啦冥冥小姐! 】

    “嗨,男朋友~”客廳一片昏暗,卻不妨礙五條悟的好眼力,更何況還有手機的光亮,他清楚的看見太宰治詢問地眉頭一挑:“冥冥小姐說,安吾人沒事,正往市區(qū)來,但只有安吾一個人。”

    太宰治聞言愣了一下,摸索著按下息屏鍵,然后肆無忌憚地抽搐起了嘴角。

    “唔?怎么不說話?”

    “不,沒什么,謝啦。”太宰治抿了抿唇,除了這樣回復(fù),他還能說什么呢?

    說他方才正和安吾互發(fā)短訊?

    說安吾告訴他“已經(jīng)成功脫離Mimic”?

    說他已經(jīng)發(fā)短訊給織田作讓他找人接應(yīng)安吾?

    別了吧,怪打擊少年人積極性。

    太宰治好難得這樣“為他人著想”一次,然而,這份“好難得”卻被坐在他身邊的、夏油杰的噴笑聲給破壞的一干二凈!

    “啊,抱歉。”敏銳的感應(yīng)到太宰治的低氣壓,夏油杰忙收起笑臉,對上那雙被手機光亮映照著的藍(lán)眼睛投來的疑惑視線,他默了默道:“我只是想起了開心的事。”

    “???”五條悟迷茫了一下,然后迅速把這點迷茫拋之腦后,他沖夏油杰挑了挑眉:“話說啊杰,你,為什么坐在“我男朋友”身邊?”

    雖然被點名的是夏油杰,但家入硝子顯然也被創(chuàng)到了,于是兩人齊齊朝五條悟丟去一個白眼:太宰學(xué)長都沒說什么,輪得到你發(fā)表看法?神金!

    ——凌晨四點鐘整。

    門口突然響起兩短一長的敲門聲。

    太宰治猛地站起身,朝玄關(guān)快步走去,打開門,果不其然是坂口安吾。

    一個身材干癟、臉色憔悴的坂口安吾。

    “安……”

    “停。”坂口安吾抬起雙手,比劃了一個“停止”的手勢,然后自顧自地走進(jìn)屋子,邊走邊說:“先讓我洗個澡,我希望我從/浴/室出來時,可以看見熱氣騰騰的……算了,泡面就行。”

    顯然是想到了太宰治那幾乎與“投/毒/”劃等號的廚藝,坂口安吾把到了嘴邊的“飯菜”二字吞了回去。

    沒來得及抒發(fā)感情、就被親友使喚干活的太宰治眨了眨眼,忽地扭頭看向五條悟:“悟。”

    五條悟明了,舉手道:“我來!”

    將門關(guān)上,太宰治去到織田作之助的房間,在簡易衣柜里取一身衣服、摸黑送進(jìn)/浴/室,敲了敲磨砂玻璃道:“安吾,衣服放外面嘍。”

    “好,知道了。”

    五條悟、夏油杰以及家入硝子都看得出來,自打見到坂口安吾,太宰治整個人都是放松的。

    并非是在此之前的那浮于表面、強撐精神的虛假放松,而是由內(nèi)而外的真正的放松下來了,好像高懸的心臟平穩(wěn)落地了一般。

    五條悟從廚房探出腦袋,看著在洗手間門前來回踱步的太宰治,一雙藍(lán)眼睛一眨一眨。

    “悟,你情緒穩(wěn)定的讓我們害怕。”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眼神古怪的看著他。

    五條悟半虛著雙眼看向他們,待看清他們的表情后,他不由得哭笑不得起來,攤了攤手道:“喂,我又不是幼稚鬼,這種醋有什么好吃的。”

    反正,總有那么一天,他也會成為那個“只要一出現(xiàn),就會讓男朋友安心下來”的存在。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頓了頓,然后同時抬起手,贊賞地對五條悟豎起大拇指。

    餐桌前,在有限的光亮中,四個人圍著一碗泡面端坐。 ——這詭異的場景,讓收拾妥當(dāng)后走出來的坂口安吾腳步一頓。

    ……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儀式?

    啊,算了。

    坂口安吾也不講話,端起泡面兩三口吃了個干凈,謝絕了五條悟“在泡一碗”的好意,他喟嘆一聲道:“安德烈·紀(jì)德及其手下在尋死。”

    說這話時,坂口安吾沒好氣地瞪了眼正“眼巴巴瞅著自己、看起來是很想和自己交流感情”的糟心親友:“否則,我也不可能這樣順利的脫離他們。”

    ……不。

    與其說是他脫離他們,不如說是他們放過了他。

    “安吾的意思是?”太宰治皺起眉:“他在找“配”殺死他的那個人?”

    “啊。”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鏡,目光掃過滿臉寫著“我不理解”四個大字的三只,心說這才是正常人啊。

    “織田作那邊,太宰,你做了什么安排嗎?”

    “有哦,相川。”太宰治回道:“織田作也有保證,他會讓相川一直跟在身邊。”

    織田作從來都不是會說謊的性子,坂口安吾聽后心下稍安:“那就好。”

    話落,他拍了兩下手,看著臉色算不上好的幾人道:“未成年們!現(xiàn)在還不是你們出場的時間,去休息。”

    “安吾~”太宰治雙手合十放在/胸前,一副“求求了求求了”的模樣,鳶眼也似是被水潤過一般閃著楚楚可憐的光澤。

    坂口安吾照著太宰治的腦袋來了一下狠的:“你也一樣。另外,我不用睡的嘛?!”

    “嘁。”

    太宰治捂著腦袋,不情不愿地撇撇嘴,下一秒,他被攬住了肩膀,耳邊響起五條悟的聲音:“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安吾不和你玩,我和你玩呀!”

    以太宰治為首的四人:你這個“玩”它正經(jīng)嗎?

    不管如何,坂口安吾的話還是要聽的。沒看太宰學(xué)長/阿治都聽嗎?他們算哪塊小餅干啊敢不聽話?

    三個房間不必重新分配。

    五條悟和夏油杰一間,太宰治和坂口安吾一間,家入硝子一間。

    耳邊是親友在一瞬就平穩(wěn)下來的呼吸聲,太宰治的鳶眼一眨不眨地凝視上方的天花板,直至感覺到眼睛酸澀,他才輕輕閉了閉眼。

    從軟枕下摸索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訊,發(fā)送去了山中市長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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