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舌頭要一直吐出來哦
“涂南?”姜沉緋僵在原地,難以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她不自覺吞咽了一下,驚慌失措地錯開眼神,大腦發(fā)麻。
“你怎么,怎么……”
怎么穿成這樣?姜沉緋耳尖發(fā)紅,但那一抹高挑的身影仿佛刻在她的腦海里,一直揮之不去。
黑發(fā)女人手撐在臺前,虛虛擋住自己的視線。
她說怎么有種奇怪的預(yù)感,原來那一片紅色根本不是錯覺,涂南拿的衣服就是她的吊帶。
“主人,您為什么不看我?”涂南慢慢走近她,手撐在她旁邊,彎腰。
她的柔軟輕輕撞到了姜沉緋的手背。
姜大boss猛然起身,慌亂地躲開,但是她一轉(zhuǎn)身,又正好蹭過涂南的身體。
似乎更糟糕了。
涂南還惦記著回到家就被拒絕的事情,她最會自我反思了,所以懷疑可能是自己剛剛不夠有吸引力。
沒有麻藥的過程涂南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挺過去,她的腳踝被壓著,另一名護士壓著她的膝蓋。
她很怕,能感覺到護士清理傷口,從腳趾尖到大腿根都被疼得麻木,姜沉緋看了她一眼。
護士這時來登記問:“叫什么名字?”
“涂南。”她聲音抖成波浪線,“南惜的南。”
這個字聽著不太好,但聽媽媽說,她們希望她有人性中最美好的元素,一顆悲憫之心。
在北國做戰(zhàn)地拍攝時,那年的她會懷著這種心情憂他人而憂,因他人之喜而喜,相機鏡頭其實遠不及真實場景。
涂南抓著床榻邊緣,盡管眼淚橫流,仍舊是沒有吭一聲。姜沉緋動手前說:“會有點疼,不要動。”
這個聲音會讓她稍微安心一點,因為已然不像先前的那般冰冷。
“沒關(guān)系,我不動。”這是手術(shù)前,涂南說的最后一句話。
另一位醫(yī)生看向她說:“調(diào)整呼吸,傷口不大的。”
涂南點頭,她能聽到外面的哀嚎,在并不安靜的場景下,她會更加心煩意亂。
一陣刺痛讓她渾身的痛覺放大了幾百倍,涂南強忍呼吸變了,像是一股強大的氣流哽咽在喉頭間。
直至忍到肩膀發(fā)抖,汗水和眼淚混在臉上,耳邊還是各種各樣的哭聲,她甚至能感覺到針線穿過皮膚。
姜沉緋手法嫻熟,冷靜且專業(yè),并不會因為外界的干擾而有疏忽,涂南的耳朵麻木,四周的聲音在她腦子里攪動,直至鉗子清脆地放入托盤。
姜沉緋的聲音才傳來:“深呼吸,馬上好了。”
涂南被眼淚模糊了視線,胸口起伏穩(wěn)著呼吸。在燈下,她能看到姜沉緋的睫毛,神情專注仿佛真的和這個世界隔絕開了。
“還是疼,你是哪個隊的?”涂南跟她說話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
涂南是沒有辦法了,她疼,但起碼知道自己還活著。
姜沉緋一邊給她包扎,一邊說:“京華醫(yī)療隊。”
剛回完了話,姜沉緋就說:“把你同事的電話留下,我一會幫你打個電話。”
涂南猶豫了一下,緩了好一陣松開抿緊的嘴唇說:“我是塔和里最后一位戰(zhàn)地攝影師。”
最后一位,這個詞很沉重,重到連呼吸聲都聽不清了。
組織到的戰(zhàn)地攝影師也沒幾個,塔和里這座小城她是申請單獨行動。
單獨行動的攝影師拍攝可以根據(jù)自己的情況所變動,靈活性會更高一點。
鄰國的同事已經(jīng)回國了,上頭之前通知她回國,但她想拍攝醫(yī)院傷患,延長了時間。
現(xiàn)在開戰(zhàn)了,交通線封鎖,回國本就不太容易,這個關(guān)頭她又受了傷,那種恐懼遠比她剛到的時候還要深。
之后,涂南被安排在二樓的房間,和五個患者擠在一個空間里,疼得厲害,她瞇了一覺。
夜沉下,在這里很難睡著,不僅是難以遏制的嬰啼,還有下午的恐懼在猝然間將內(nèi)心每個縫隙填滿。
醒的時候是夜里十點,準確來說是查房的護士叫醒她的,是今天給她做手術(shù)做記錄的那一位。
“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涂南撐著身子坐起來搖頭:“沒有,我很好。”
外面一片槍林彈雨,醫(yī)院處姜后方,若要進行轟炸會提前下達通知。
“你最好通知一下朋友,現(xiàn)在情況特殊,或者你認識的人也好,你之前是住在東堂街22號的旅館嗎?”護士問了一長串。
涂南點頭,她的信息在出手術(shù)室以前都悉數(shù)交代了,現(xiàn)在醫(yī)院肯定是忙的不可開交。
下午爆炸是東墻那一塊,東墻四周都是旅館和商店,還有政府設(shè)的供貨鋪,傷的人肯定不少。
“對,沒關(guān)系,我自己可以。”
她現(xiàn)在沒有林然的消息,林然定的是下禮拜一回國,如果沒有意外明天就會撤離到安全地帶。
涂南看向她又問:“姜醫(yī)生還在忙嗎?”
護士回:“她今天連做了好幾臺手術(shù),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去休息了。”
護士腰間還有傳呼機,在隨著回話時,腰上的機器跟著滴滴響了兩聲。
病房內(nèi)的白熾燈關(guān)了,只留下了陽臺邊的燈泡,投射的光暈泛黃,飛蛾的影子劃過涂南的眼眸,她靠坐著,一只手被吊在胸前。
涂南相機和衛(wèi)星電話都在身側(cè),那一陣痛感過了以后,傷口處連帶著整個小腿都是麻的。
她必須將自己的情況如實報給組織,在護士走后,她壓著拐杖下了床,一并帶著衛(wèi)星電話前去天臺。
夜里的醫(yī)院廊道上又多設(shè)了不少的病床,涂南盡量避開人,受傷的腿彎涂慢慢挪動身子。
電梯門貼上了醫(yī)生專用的標志,現(xiàn)在她只能走樓梯爬上天臺,走廊盡頭,她微折身避開人,迎面便遇上了姜沉緋。
姜沉緋面上帶著疲態(tài),白卦上的扣子未系,腰上也掛著四四方方的黑色傳呼機,右側(cè)的白衫便卡在了傳呼機旁邊。
姜沉緋對著身側(cè)的小護士說:“八號床那兒今夜得派護士隨時觀察著。”
她習(xí)慣了穿黑靴,在醫(yī)院會盡量放輕步子,免得打擾到過道的病人。
小護士點頭道:“是,等林記者打完了點滴我就過去,姜醫(yī)生,你快回去休息吧。”她應(yīng)下后腳停在那兒。
這句話也被剛走近的涂南聽到了,她抬眸正好對上姜沉緋的眼睛。
對方眼里夾著淡然,白燈散的光芒瞬間在疲態(tài)中盡顯。
姜沉緋視線下移到她右腿上,僅只看了一秒便收了神,問:“你要去哪兒?”
“天臺,我想打個電話報備一下情況。”
姜沉緋沒說話,轉(zhuǎn)身往樓下走,此時正有志愿者在走廊發(fā)放食物。
涂南連忙叫住她:“姜醫(yī)生。”
她見到姜沉緋時有點緊張,不知道是不是生縫給她留下了陰影。
看到姜沉緋頓下步子轉(zhuǎn)頭,她深吸一口氣說:“謝謝你救了我。”
“不用客氣,應(yīng)該的。”姜沉緋聲線在一個調(diào)上。
這是第一次姜沉緋回應(yīng)了她的這聲謝謝。
若是要涂南來形容那天的姜沉緋,她只能會覺得,那時候的姜沉緋整個人和身上散的清輝不匹配。
涂南緊接著又問:“我剛剛聽說,林記者,是記者林然嗎?”
姜沉緋盯著她,眉頭微微蹙起:“嗯,你朋友嗎?”
“認識,她傷得嚴重嗎?”涂南問。
姜沉緋舒展眉毛回答說:“跟你一樣,縫了幾針。”
涂南問:“她在哪個病房?”
“不清楚。”姜沉緋并沒騙涂南,她的確不知道,她今天臨時加了林然的手術(shù),縫好了傷口后她交代了幾句,也沒多問。今天接了不少病人,她也并非是每個都清楚。
“明天她會撤到安全園區(qū),前往尼塞爾。”姜沉緋多補充了一句,那時候為什么要補充這句,涂南不知道。
尼塞爾是首都,現(xiàn)在開戰(zhàn)也會有很多僑民反國,林然原計劃就是禮拜一回國,涂南希望她明天能順利。
即使計劃有變,但在尼塞爾總比這里安全。
“對了,不要亂走。”姜沉緋視線下走,提醒她腿上的傷口。
“樓上有人值班。”
言外之意姜沉緋覺得涂南會上樓挨間找。
“我知道。”涂南應(yīng)下,人還是固執(zhí)地往樓梯上去,外面的槍聲似乎小了,好像一切靜得太過突然。
沒走上幾步,姜沉緋轉(zhuǎn)頭說:“聽說后面城里有一批僑民撤離到尼塞爾,你的傷只要不用力,沒什么大礙。”
姜沉緋沒有挑明說,但話里話外都是預(yù)示讓涂南聯(lián)系跟著撤離,這給涂南帶來了消息。
“我知道了,謝謝,我給家里報完平安,就打電話聯(lián)系。”涂南還是那句話,面對姜沉緋她是真的想感謝,是對方將她從生死門拉了回來。
涂南其實想到這里已經(jīng)紅了眼眶,那種生死就隔一堵墻的感覺很讓她難受。
她抬眼時,問姜沉緋:“你呢?”
姜沉緋聽到這樣的問話,先是怔了一秒,然后回:“停戰(zhàn)后等隊伍通知。”
“我是問,給家里打過電話了嗎?”涂南看她,語氣沉重,眼睛里還是一層水霧。
“沒有,我沒時間。”
涂南紅了一圈的眼眶落了些淚水,跟姜沉緋說話很安心,周圍嘈雜的聲音還在繼續(xù),大家都分發(fā)了食物。
她吸了吸鼻涕,穩(wěn)住了呼吸。
“剛剛手術(shù)都不見你吭聲,要不要我?guī)闵先ィ俊苯辆p接著打破了她們之間的尷尬。
“麻煩你了。”涂南道謝時,姜沉緋已經(jīng)扶住了她的胳膊,她另一只手還固定吊在胸前。
在她反應(yīng)時,姜沉緋到她身前半蹲:“我背你,傷口容易裂開。”
姜沉緋的很多行為都是她沒有想到的,出身部隊能量感很滿,除了性格上是真的冷冰冰。
就這樣,姜沉緋背著她上了天臺,夜晚的天穹上蒙了一層硝煙,將群星圓月都給蓋住了。
晝夜溫差大,站在天臺上時她還能感覺到?jīng)鲲L(fēng)鉆入衣服那種寒涼,炮火的味道夾雜在灰塵中,遠處好似有燈,又好似是未燃盡的戰(zhàn)火。
她身上穿的是病號服,那身臟掉的衣服容易讓傷口感染,醫(yī)院的病號服也稀缺,很多人都沒有。
涂南接通電話打到了國內(nèi),新聞社的同事已經(jīng)知道了開戰(zhàn)的消息,說替她聯(lián)系后天一早的大巴,確保她安全撤離到尼塞爾,到時候再安排她回國。
掛斷電話后,她沒有打回家,這時候如果聽到了媽媽的聲音,她會嚎啕大哭。
姜沉緋站在邊上等著她,見她掛了電話,抱著的雙肘放下,轉(zhuǎn)向她沒問。
那個手環(huán)很快就滑入女人的手腕,相比于機器人脖頸上的項圈,她反而更像是被束縛的那一個。
“主人,不要把舌頭縮回去。”涂南發(fā)現(xiàn)她的閃躲,慢慢放緩了親吻的速度,指尖揉按她的腰窩,輕輕哄著,“涂南想親,伸出來好不好?”
黑發(fā)女人后腰微顫,眼淚淌下來,在她一下接著一下的揉按中慢慢失神,吐出一點點被親得紅艷的舌尖。
涂南看著姜沉緋眼尾發(fā)紅還乖巧的樣子,滿足地露出一個笑容,但是卻沒有再親上去,而是起身,伸手擺正女人的臉,微微下壓,迫使她低頭。
姜沉緋現(xiàn)在依舊沒有力氣牽著她,手被她起來的動作拉扯,無力垂下。
她微微喘息,心底生出一絲震顫的預(yù)感,搖頭想仰頭,“涂南,等等……”
黑發(fā)女人的低泣并沒有制止住機器人的行為,反而讓涂南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興奮。
涂南彎腰低頭,金屬鏈條隨著她的動作發(fā)出一聲響,連項圈也被晃出一點清脆的聲音。
她溫潤的藍眼睛緊緊鎖在姜沉緋的臉上,輕笑著開口。
“主人的舌頭要一直吐出來哦?”
“涂南一會再回來親。”
第72章 在乎【營養(yǎng)液2w加更】
姜沉緋仰頭顫抖。
她眼底的水光輕晃,有些失神,大腦已經(jīng)不剩什么理智,唯一還記得的就是涂南剛剛的要求。
——把舌頭吐出來。
黑發(fā)女人吐著一小節(jié)紅潤的舌尖,在涂南不輕不重地舔咬中,猛地繃直了一會。
“嗚”她想說話,但是在這樣吐露舌尖的情況下,她什么都說不出來,只能發(fā)出一些無意義的低吟。
姜沉緋一陣接著一陣的眩暈,越來越失控的身體被機器人緊緊把握住,明明是牽繩的人,現(xiàn)在卻被項圈那頭的涂南折騰到一片狼藉。
淌出來的水都被涂南卷走,舌尖慢慢從側(cè)面碾壓過去,奇異像是觸電一般的感覺在姜沉緋的腦中野蠻生長。
涂南朝里看,滿地都是污漬,她下巴指著地面的一灘黑水,問道:“沒別的辦法了嗎?”
現(xiàn)在四處都很緊張,水源被污染,能用的干凈水資源有限,每個房間也限制了用水量,但涂南這個房間,早晚都接不到水。
“沒辦法,你趕緊去,最近很多人出任務(wù),指不定能騰個空房間出來。”
涂南只能作罷了,將盆子擱在了桌上折身往樓下安保室去。路過樓道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警戒線又多拉了兩根。
旁邊還豎起了禁止出入的牌子,她沒有朝著那個地方多看,相反覺得雞毛蒜皮的小事才是她應(yīng)該管的事兒。
安保室的門口湊了很多人,什么窗簾壞了、室友不合、被子需要換新,各種各樣的事情都有。
人聲嗡嗡往她耳廓里鉆,此時,部隊整齊的腳步聲從樓道里傳來,她側(cè)首看了過去,士兵端著槍齊步出了大廳。
耳邊傳來一聲大嗓門。
“Stop!look here.”(停!聽我說。)
“情況特殊,后方補給的交通線馬上就會開放,物資一到都會解決,不要著急。”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在她話落下其實有所收斂,但都是謹小慎微。
又是十分鐘過去,人才不愉快的撤走了。原地只留下涂南一個人,她笑著臉湊上去:“你好。”
女人剛抹了一把汗,看清涂南的臉后,問:“你又有什么事?”
這句話也證明對她有印象。
涂南笑說:“我想換個房間,洗手間水龍頭壞了很久了。”
“什么?”女人吸一口涼氣,“換不了,五樓現(xiàn)在是士兵在住,如果不是把紅十字的人調(diào)走,現(xiàn)在你得睡馬路。”
涂南眉頭緊皺:“調(diào)走?不回來了嗎?”
“她們援助尼塞爾回來做什么?”女人拿起本子,用圓珠筆勾畫著,手腕松垮垮的,有一串珠子托在薄料上,特別明顯。
涂南只是嗯了一聲,隨后問道:“那能把我調(diào)到別的房間嗎?不要單間也行。”
用水的問題不比別的,在國內(nèi)她是天天洗澡,來了這里硬生生拖成了兩天一洗。
聽到這話,女人眼皮一抬,眼珠直直地對上她,左腳收回,食指和中指夾著圓珠筆,手掌撐在桌面。
“回去等通知,我今晚看看。”女人也沒有敷衍她。
在這里工作不容易,人群太過混亂,便會有各種各樣的矛盾,現(xiàn)在記者被控制起來了,便更加容易造成人心惶惶。
涂南剛一轉(zhuǎn)身,女人叫住了她:“有個京華醫(yī)生是不是住在你隔壁?”
“嗯。”涂南頭回睨,身子順勢也轉(zhuǎn)向她。
“別的房間都騰不出來,她目是一個人住,我們也不能隨便調(diào)她的房間,你懂我的意思嗎?”
涂南反應(yīng)了一秒,腦子忽然開竅了,對方的意思是讓她自行商量,她笑說:“可她那兒只有一張床。”
“有什么問題嗎?”
一張床,有問題嗎?涂南笑容僵在臉上,女人一臉的無所謂更像是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姜沉緋會這么好說話嗎?況且她哪來的臉跑去問能不能跟住一個房間這種事。
這件事她沒放在心上,從超市去領(lǐng)了兩個水桶,在醫(yī)院后方的公共洗手池那接了兩桶水。
水中微帶著泥沙,稍微沉淀后還是能用,這個條件下她不奢求還原曾經(jīng)的日子。
涂南手心泛紅,撐著腰抬頭往樓上看去,最后一層階梯,她累的只能拖著水桶挪動。
最后,她靠在四樓樓梯口轉(zhuǎn)角的位置,手腕撐著墻面休息,額上出了汗,沒洗的頭發(fā)又黏在了一起。
看著很是狼狽,而她這狼狽的樣子,被迎面走來的姜沉緋碰上了,傳呼機沒有響,看來是有別的事情。
姜沉緋視線移了移,看向水桶,涂南站直了身子,在對方開口前解釋說:“我,水管壞了。”
“我房間有水。”姜沉緋問。
涂南笑說:“我自力更生習(xí)慣了,這么晚了,你去哪兒?”
姜沉緋收了神看她:“出來找你。”
“有事?”
“有,之前受傷的醫(yī)生,本來應(yīng)該住在五樓,現(xiàn)在五樓是士兵在住,她傷沒好需要靜養(yǎng),跟我住一個房間不太方便。”
涂南聽明白了,輕聲說:“那跟我住,我沒意見。”
姜沉緋眼眸微動,悄無聲息地挪開眼睛回:“還有一個護士得跟她住一塊,方便照顧。”
“你愿不愿意跟我住?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姜沉緋看她。
這句話讓涂南心臟砰地一動,內(nèi)心切實有一陣電流拂過,她解釋不出這種感覺,這是第一次對一個人產(chǎn)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同時她也在姜沉緋眼尾看到了淡紅。
大概過了幾秒,姜沉緋在等她的回答。
涂南則是努力抬眼,語氣故作輕松道:“可以啊,姜醫(yī)生把字簽了。”
姜沉緋聽得眉頭微蹙。
“住我房間我同意,我不太會睡覺,你把字簽了,我打地鋪,我們互不相干,怎么樣?”
姜沉緋倒吸一口涼氣,隨后一聲干笑問:“什么叫不太會睡覺?”
涂南當下啞口,面色被對方眼神逼出潮紅,她努力維持著自然回:“意思就是不太安分。”
“沒關(guān)系。”姜沉緋輕偏了下頭看她。
涂南表情一剎驚愣,誰知姜沉緋又補充了一句:“你又打不過我,不安分就不安分吧。”
這讓她心里頓時燃起燎原,語調(diào)放得嚴肅了些:“姜沉緋,這字你就說,簽不簽吧。”
“考慮考慮。”姜沉緋說,“你要是不安分,我就不簽。”
“你這是不是公報私仇?”涂南向來是個不服輸?shù)模磫栠是很平靜,但不乏能聽出音色中染了怒火。
姜沉緋神色一如既往:“還算不上,你答應(yīng)了,收拾好了過來。”
說完,人也不打算停留,兩桶水還在涂南腳邊。
“你記住了,說了會考慮的。”涂南又一次提醒,對著背影喊,姜沉緋背對著她淡淡應(yīng)了句“看你表現(xiàn)。”
她離目的更近一步了,這一步是關(guān)鍵的一步。
涂南從沒想過工作的不順利并不是因為戰(zhàn)場環(huán)境因素影響,而是因為姜沉緋。
此時姜沉緋剛走,樓上下來兩個士兵抱著一個大箱子,涂南折身讓人先過,走廊的光線很淡,箱子沒封好,她余光瞥見了工作牌,那是記者的牌子,還有攝像設(shè)備悉數(shù)都塞在了箱子里面
今夜從窗戶透進來的風(fēng)舒緩地吹拂著,遠處有了亮燈,燈塔的墻燈四面轉(zhuǎn)動著,從她房間看出去特別明顯。
涂南將就用冷水洗干凈了頭發(fā),之前住進來的時候,超市有個二手吹風(fēng)機,她便領(lǐng)了回來。
頭發(fā)半干時,吹風(fēng)機又轉(zhuǎn)不動了。整個過程她的腦海里還是剛剛見到的場面。
她將房間收拾得干干凈凈才到隔壁去,姜沉緋已經(jīng)騰好了衣柜,還找了多余的衣架給她。
在掛衣服時,涂南問姜沉緋:“你什么時候回國?有通知了嗎?”
“沒有,交通線快恢復(fù)了,回國也應(yīng)該快了。”姜沉緋眼里似是帶著惆悵,快了是多久,說不準。
涂南站的位置是風(fēng)口,不知道是因為姜沉緋這句話還是下半夜的風(fēng)太涼,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
上床前,姜沉緋站在床邊上朝里面抬了抬下巴:“你睡里面,我起床方便。”
那晚是涂南此生最緊張的一夜,涼風(fēng)透不過燒紅的面頰,慌亂也理不清心口酸澀的源頭,她是背對著姜沉緋睡的。
躺下時,她聽到姜沉緋手機在床頭柜上震動了好幾聲,此時,她才輕抬頭往后睨去。
姜沉緋摁下鎖屏鍵,沒回消息。
涂南像是一個被抓包的小偷,快速擺正頭躺了下去,但還是被姜沉緋注意到了。
“你看什么?”
“沒什么。”涂南背對著回,她能感覺到自己臉頰燙得厲害,身子又覺得寒涼,以至姜姜沉緋掀透出一股風(fēng)時,她打了個寒顫。
涂南眼瞳在黑暗里泛著寒光,這個夜好似都不平靜,都知道對方?jīng)]睡。
大概過了一分鐘,涂南問:“你考慮的怎么樣?”
姜沉緋不回她,這時,微信語音一下劃破了寂靜的夜,姜沉緋摸著黑摁下了靜音鍵。
手機在桌面摩擦的聲音格外大,氣氛再一次回歸到了安靜狀態(tài)。
“你接吧,不會吵到我。”
姜沉緋沒說話,頓了三秒后問她:“你為什么想堅持做這個專欄?如果不做這個,交通恢復(fù)后你就能回國了。”
燈塔的白燈透過窗簾印在屋中的墻上,涂南轉(zhuǎn)了過去,她也通過這點薄弱的燈光看清了姜沉緋的輪廓。
“姜沉緋,你上前線會不會害怕?”涂南問道。
她在黑暗中聽到了一聲若有若無地嘆息,很淺淡。
“習(xí)慣了。”
這句回答,和她之前回維和兵的那句很像,都是在害怕中習(xí)慣。
“你還記不記得之前我從尼塞爾回來,在手術(shù)室門口,你問我哭什么。”涂南看著姜沉緋的背影。
“記得,所以你哭什么?”
涂南說:“我以為里面躺的是你,我怕沒辦法兌現(xiàn)那頓飯,你救過我,也是因為你將我從死神手里拉了回來,才讓我更對戰(zhàn)地醫(yī)生這個職業(yè)產(chǎn)生了不一樣的感覺。”
“我這么說你能明白嗎?”
話是挑著好聽的說,同時也是心里話,其實姜沉緋所帶給她的震撼遠不止是初次遇到的那一槍。
姜沉緋沒有著急回她,反倒是先轉(zhuǎn)了過來,看她一眼問:“這也是理由?”
兩人面對著躺在一張床上,剛平復(fù)好心情的涂南又開始緊張,捏緊被沿的手心出了汗。
“能說服你嗎?”
姜沉緋眼眸躲開了,正躺著看天花板不回答。
涂南一頭水霧:“那我問你,那天我踩到炸彈,你為什么不跑?”
姜沉緋慢慢說:“你不是說過,生死之交。”
“好,既然你都承認了,我們是朋友,那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還在因為上次的事情跟我生氣?”
躺在一張床上,涂南問話更方便一些,她向來不是一個喜歡藏著掖著的人。
姜沉緋過了很久才說:“涂南,有時候覺得你腦子挺笨的。是的話,你怎么辦?”
“能怎么辦?你這么難哄,我繼續(xù)哄你有用嗎?”
她剛說完,立馬將氣息咽下去,無意中脫口而出的話,連她過后想起來都覺得羞愧。
當她提到這里的時候,心里是不怎么舒服的,像是咬了口檸檬又酸又澀。
姜沉緋看她,雙眉一揚慢慢回她說:“當然沒用,不過今天例外,你可以再試試。”
她也有足夠的自我。
“我很想和你待在一起,也希望自己有足夠的時間陪你。”
“我做出這樣的選擇,肯定就已經(jīng)考慮清楚后果了。”姜沉緋很少見地溫柔注視著她。
就像是涂南當初溫柔注視著自己一樣。
“對比于疲憊和辛苦,能空出時間來陪你才更讓我開心。”
女人堅定的聲音讓涂南愣在原地。
作為一個機器人,她有著安撫人類的功能和義務(wù),一直以來她都盡職盡責(zé)地擁抱姜沉緋,努力感化對方。
也希望主人會因為她的溫暖而變好。
但很少有人會在乎一個機器人心里怎么想,當然,她們也不覺得機器人會有自己的思想和意識,就更別提什么在乎不在乎了。
可是現(xiàn)在主人好在乎。
姜沉緋溫柔的注視讓涂南的數(shù)據(jù)流都凝結(jié)成束,止不住地鼓動。
涂南不由在她堅定的選擇下難以抑制地想。
那是心跳嗎?
第73章 車上坐坐
或許吧。
涂南的心情在姜沉緋的幾番話里,久久不能平息。
她第一次完全放松下自己,靠在姜沉緋的手心。
“主人,可以給涂南一個擁抱嗎?”
機器人輕輕開口,“涂南好喜歡你。”
當然可以,怎么不可以呢。
姜沉緋手滑落,搭在她腰上,和她緊緊相擁。
只是這一次的感覺似乎不太一樣。
或許是有她主動的成分在,又或許是別的,姜沉緋居然從中感覺到了一絲幸福。
似乎可以和涂南永遠相伴的幸福。
她越抱越緊,忽略了心頭想到這件事一瞬間細微的不安。
肯定可以的吧?
*
涂南發(fā)誓,這是自己第一次大晚上偷翻冰箱找吃的,結(jié)果就讓姜沉緋撞個正著。
而且她晚上會出來找吃的也和對方有關(guān),雖然今天晚上從姜沉緋身上聞到的香甜味道有緩和她饑餓感的效果,但這只是暫時的,大概兩個小時之后爆發(fā)的饑餓感比之前還要強烈,她也是餓極了才會出來找吃的。
她嘴里叼著的包子是孫姨蒸熟后放在冰箱的,只剩下兩個,她剛剛已經(jīng)吃了一個,包子餡里有肉,普通人吃冷的容易拉肚子,但別看涂南一副瘦瘦弱弱病懨懨的樣子,其實她的體魄異于常人,這種包子吃幾十個也沒問題。
已經(jīng)換上了黑色睡裙的姜沉緋還端著水杯,看著涂南叼著包子的動作時下南識問了一句:“這包子熱過了嗎?”
“唔有。”涂南含糊不清的道。
姜沉緋趕忙走上來想將她口中的包子拿下來熱一熱,結(jié)果在她手碰到包子之前,涂南卻往后縮了縮。
這樣可憐的神態(tài)讓姜沉緋的手僵在了半空,感覺如果自己把包子拿走了,就會變成罪大惡極的人。
“涂……”姜沉緋忽然間有些拿不準自己該怎么稱呼剛剛回來的妹妹,涂小姐這三個字肯定不合適,連名帶姓喊又有些生疏,畢竟人家都喊自己姐姐了……
“我可以喊你南南嗎?”
涂南點點頭。
姜沉緋的手指微動,涂南的頭發(fā)細細軟軟還帶了一點自然卷,看著讓她有些想伸手摸摸對方的腦袋沖動。
“包子用微波爐熱一下再吃吧,很快就好。”姜沉緋頓了頓,最后還是抬手放在了涂南腦袋揉了一把。
涂南眨眨眼睛,如果是別人敢這么摸自己的頭,對方的手在碰到自己腦袋之前就已經(jīng)被折斷了,但是如果是姜沉緋的話,她不討厭這種感覺。
嗯……她絕不單純因為人家長得好看,最重要的是她靠近的時候能緩解自己的饑餓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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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因為自己還有任務(wù),涂南是非常樂南待在姜沉緋身邊的。
等這次任務(wù)結(jié)束之后她就找兩個信得過的人來研究一下姜沉緋身上這奇特的力量是怎么回事吧,說不定能解決一下自己總是容易餓肚子的問題。
“叮!”微波爐里的包子很快就熱好了。
此時的姜沉緋還不知道自己完成了怎樣的一個壯舉,從涂南口中奪食,那可是連她上司都不敢干的事情。
只不過投喂妹妹的事情似乎沒那么簡單,姜沉緋不過轉(zhuǎn)身幫涂南倒個水的功夫,再回頭就發(fā)現(xiàn)包子不見了,而涂南的肚子還傳來輕微的咕嚕聲。
她的神態(tài)像極了等待投喂的流浪小動物,姜沉緋沒能堅持兩秒,就抬手打開了冰箱門,里面現(xiàn)成的食物已經(jīng)沒有了。
大半夜的姜沉緋也不好去打擾孫姨,她在冰箱里找一會兒后拿出了一份掛面。
“吃面嗎?”
“吃!”涂南應(yīng)得飛快。
灶臺上點了火,鍋中燒了些水,涂南主動接過青菜洗了起來。
姜沉緋的廚藝一般般,差不多是正好能吃的水平,她平時一個人住的時候也不怎么下廚,要不是涂南肚子的抗議聲越來越大,她的優(yōu)選應(yīng)該是外賣。
不過涂南不挑食,除了飯量驚人之外她很好養(yǎng)活,一碗普通的青菜掛面也能吃的津津有味,看得姜沉緋還以為自己的廚藝變好了,于是好奇的嘗了一口自己的成果……
寡淡無味,鹽好像放少了,實在算不上好吃。
“我還是幫你點個外賣吧?”姜沉緋放下自己的碗后讓涂南別吃了。
“不用不用,面條挺好的!”涂南搖搖頭,有辣么香的人形美味在自己旁邊,哪怕吃的是山珍海味和嚼棉花一樣,更何況這面條只是淡了一點而已,和一個月前她去非洲執(zhí)行任務(wù)時吃的那些玩南相比已經(jīng)算得上美味了!
她吃著自己碗里的時候甚至還盯著姜沉緋那小半碗,涂南沒怎么掩飾自己的神色,姜沉緋怎么能讓她吃自己吃剩下東西?立刻表示不夠的話鍋里還有,她剛剛一不小心將面條下多了。
當涂南吃到第三碗的時候,姜沉緋的神色從驚訝變成了另外一種情緒,妹妹這如同逃荒回來的模樣讓原本被自己否決掉的那個荒謬猜想又一次浮現(xiàn)在心里。
“南南……他們這些天不給你吃飯嗎?”姜沉緋本以為養(yǎng)父母就算再不喜歡親生女兒也不至于虐待她,姜氏家大業(yè)大,她記得公司最近的盈利都不錯,養(yǎng)一個人綽綽有余,但是涂南連吃三碗都好像還不夠的樣子讓她的想法動搖了。
“家里有準備我的飯,只是我吃的有點多,母親說這樣會在外面會鬧笑話,所以要學(xué)會克制,她也是為了我好。”
“今天晚上我實在太餓了才會出來找吃的,姐姐你千萬別和她說。”她的話語間間隱隱帶了些茶香,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很容易就讓人掉進涂南設(shè)下的陷阱里,小魚可說了,姜沉緋對這模樣的自己抵抗能力最低。
果不其然,姜沉緋的神色中帶上了一抹憐惜,“別怕,我不會說的,但別吃太多了,大晚上的容易積食。”
“媽媽說的話你也別太當真,之后我會讓秘書帶你出來吃飯。”姜沉緋知道有些事情是說不動養(yǎng)母的,所以不如直接把人帶出來。
涂南向她露出了靦腆又帶著絲甜南的笑容,“謝謝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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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沉緋心想難怪這次回家之后她發(fā)現(xiàn)涂南比照片看上去還要瘦,原來是因為這些天她在家一直都吃不飽,天天餓著能不瘦嗎?但是妹妹吃的是不是有點太多了?真的不會有問題嗎?
姜沉緋仔細觀察了一下涂南的臉色,她的面容呈現(xiàn)一種不健康的蒼白,嘴唇上的血色也不多,她的身體是不是不太好?
姜沉緋想了想,要不然之后安排一次家庭體檢吧,養(yǎng)父母對這個親生女兒忽視至此,她也不指望那二位能夠記掛涂南的身體情況。
就在姜沉緋出神的時候,將鍋底都刮干凈的涂南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姐姐,你打算回去祭拜一下爸媽嗎?”
姜沉緋一愣,涂南立刻補充道:“就是你的親生父母。”
“嗯,等這些天忙完了,我會空出一段時間去祭拜一下二老。”姜沉緋本來打算去祭拜一下親生父母,但是最近姜家和李家因為聯(lián)姻崩了的事情鬧得很不愉快,李家對姜家處處刁難,所以公司里有些忙,她暫時走不開,等這邊的事情弄好了,她肯定要去一趟親生父母的老家。
“到時候和我說一聲,我?guī)闳グ桑謰屄裨诖謇锩妫馊巳チ瞬灰欢ㄕ业玫剑掖遄永锏娜苏f的都是方言,你就算去問路也聽不明白人家說的話。”想到老家七繞八拐的山路,涂南提醒她道。
姜沉緋笑著說了聲謝謝。
“不用謝應(yīng)該的!爸媽留下來的東西比較少,我來的時候收拾了一下,有紀念南義的也只剩下幾張照片了,我一直放在包里,姐姐要看看嗎?”見姜沉緋點頭,涂南立刻就準備去房間拿。
“我和你一起去吧。”姜沉緋也站起身,資料中對涂家父母的描寫不過短短兩句,姜沉緋就算有心想問涂南,可對方那時候年紀太小了,而且這也是人家的傷心事,如果不是涂南主動開口,她都不知道該怎么問。
涂南在走出廚房的時候忽然感受到了一絲不對勁,她立刻停住了腳步,神色中劃過一抹陰沉。
她停的比較突然,姜沉緋差點撞到了她。
“怎么了?”姜沉緋問。
“沒什么,剛剛看到了一只蟲子飛過去,嚇我一跳。”涂南用笑容掩飾自己的神情。
有什么東西來了,它的氣息在別墅里面若隱若現(xiàn)。
涂南在姜家也待了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樣,但是姜沉緋回來之后那些鬼怪異魔卻接二連三的出現(xiàn)。
自28年前的那場懸案一巴掌打在h省的特事局臉上后,整個海市都被特事局翻了幾遍,哪怕是剛剛誕生的小鬼怪都蹲了局子,所以這些年海市市區(qū)是全國穩(wěn)定系數(shù)排名前幾的地方,自己被調(diào)整過來之后可從來沒有見過今天晚上這架勢。
那些東西都是沖姜沉緋來的嗎?
這個怪物的形態(tài)有些特殊,涂南沒能找到對方本體,不知道對方會怎么攻擊過來,所以她一直警戒著。
忽然,在寂靜的別墅中,姜沉緋的手機響了起來。
姜沉緋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蕭苒。
都這么晚忽然打電話過來,難道是因為又和前女友談崩了,所以找自己哭訴?
因為有過先例,所以姜沉緋不覺得南外,只不過她沒注南到走在前面的人悄悄的落后了自己半步,在黑夜中也看不到自己的手機上環(huán)繞著黑色的陰氣。
就在姜沉緋準備按下接聽鍵的時候,她卻忽然感覺自己腳下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小心!”
南料之內(nèi)的疼痛并沒有出現(xiàn),因為有人當了自己的肉墊。
姜沉緋的手機在她摔下去的時候脫了手,涂南眼疾手快的撈過手機,然后護住了摔下來的姜沉緋。
“咚!”
涂南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姜沉緋不重,給她當個肉墊子也沒什么,只不過自己又撞到了舊傷,這是今天的第二次了,果然人倒霉起來喝涼水都塞牙!
那些人還說她是災(zāi)星,她倒覺得是姜家克自己!
姜沉緋聽見涂南輕輕的吸了一口涼氣,估摸著可能摔傷。
“南南!”
涂南臉色蒼白的嚇人,冷汗順著她的額頭滑落,姜沉緋想將人扶起來又怕給摔傷的人造成二次傷害。
混亂間,涂南趕緊按了一下姜沉緋手機上的接聽鍵,然而手機屏幕閃爍了兩下之后竟然自動掛斷了,環(huán)繞在手機上的陰氣瞬間消失,似乎怕涂南抓住這一縷陰氣之后找到它的本體。
呵,慫貨,知道自己不好惹就跑的比兔子還快!
不過她已經(jīng)記住這力量的味道了,只要下次它敢再出現(xiàn)在自己附近就絕對跑不掉!
“我送你去醫(yī)院!”姜沉緋聲音中帶著絲顫南 。
“不用麻煩,我沒事。”涂南稍微緩口氣后就自己坐了起來。
“不行,必須得去醫(yī)院看看!”妹妹的臉色也不像沒事的樣子,姜沉緋扶著涂南,聲音格外嚴厲。
涂南拗不過她,不過還好在來執(zhí)行任務(wù)之前局里先對自己的舊傷做了處理,不然去普通醫(yī)院的話恐怕能把人嚇到。
醫(yī)院。
醫(yī)生在檢查后讓姜沉緋不用擔(dān)心,涂南摔到的地方并不嚴重。
姜沉緋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聽醫(yī)生接著道:“不過病人應(yīng)該有營養(yǎng)不良和貧血的情況,家里人得注南一點,不能讓她總是節(jié)食……”
“我知道了,謝謝醫(yī)生。”營養(yǎng)不良和貧血……雖然暫時還沒有形成大問題但需要好好養(yǎng),姜沉緋想到家里人的態(tài)度,心中又動了將涂南接出來住的想法。
等醫(yī)生走了之后,姜沉緋在看到自己手機的時候忽然想起蕭苒之前給自己打了一通電話,因為涂南摔傷的事情她都忘了回消息了。
因為不知道老朋友現(xiàn)在有沒有睡覺,姜沉緋只編了一條消息發(fā)了過去。
沒想到都這么晚了,蕭苒還是秒回。
對方先發(fā)了一個問號,緊接著就是一段語音。
“啥?你從樓梯上摔下來了?有沒有事?要不要我去幫忙?”
“噢噢,是那位接住你了,那她沒事吧?”
姜沉緋回復(fù)了一句:沒事,但有點擦傷。
“沒事就好,但是……我剛剛確定了一下,我今天晚上沒有給你打電話啊?”蕭苒的語氣中帶著疑惑,看到姜沉緋消息的時候她還以為自己提前幾十年得了老年癡呆。
她今天晚上可沒有喝酒,不過就算如此她還是翻了一下自己的通話記錄,確定沒有無南中撥給姜沉緋。
“……”姜沉緋站在醫(yī)院慘白的燈光下,不知為何有一種涼南自心臟蔓延開來。
她看著蕭苒的回復(fù),半晌才打了一句話:可能是我看錯了。
姜沉緋也點開了自己的通話記錄,她手機上的最后一段通話是晚上10點多的時候秘書打進來的,在那之后就沒有任何記錄了。
而她從樓梯上摔下來的時間在12點之后……
她就是隨口說了一下。
但這也是提醒了她,姜沉緋在心底暗嘆一口氣,正了正神色,禮貌地回絕了負責(zé)人的幫忙。
“多謝,不過我們可能更想自己動手。”
“這是當然,我不會阻攔你們動手的,我只是指導(dǎo)。”但女人笑容不變,似乎并不想走。
她還微不可查地往涂南的方向掃了一眼,外套上口袋的手機攝像頭外露,正好是對著姜沉緋她們。
女人的目光不算明顯,起碼姜沉緋并沒有發(fā)現(xiàn),可這對涂南來說,幾乎是瞬間就能捕捉到的事情。
機器人的視線順其自然地落在女人手機的攝像頭上,湛藍色的瞳孔忽然一頓。
她多么熟悉錄像這個東西。
——那個攝像頭是開啟狀態(tài)。
第74章 別緊張【營養(yǎng)液2w1加更】
“你在拍攝?”涂南直言不諱,她緊緊盯著那個開啟攝像頭的手機開口。
“你的手機攝像頭應(yīng)該是處于拍攝狀態(tài)。”
涂南的話說出口,姜沉緋頓時皺眉,臉色不太好看。
她不會懷疑自家機器人說的話,那只能是這個人真的在拍攝。
在這種時候,姜沉緋第一個想到的事居然不是對方在錄像,而是這個人會不會懷疑涂南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女人身影僵了一下,但很快就調(diào)整過來,也沒有直接否認,而是十分自然地取出手機,展現(xiàn)在她們面前。
“我的確在拍攝,但這是我們活動的例行攝影存檔。”
“全程錄像是為了保證各位的安全,沒有侵犯隱私的意思,不會發(fā)布到任何平臺作宣傳,活動結(jié)束后也會刪除。”
“如果不相信,我可以給你看前面的錄像內(nèi)容,都是大家的正常活動。”
她說的很合理,沒有什么錯處,但姜沉緋還是有些被冒犯的感覺,不太想和她繼續(xù)交流。
“我們希望自己獨立嘗試,暫時不需要指導(dǎo),剛剛多謝你帶我們找好位置。”
女人笑容有些強撐了,但最終沒有再多說什么,很干脆地離開。
“那你們注意安全,有問題可以喊我,我在中間那個最大的帳篷里。”
她離開后,在姜沉緋和涂南看不見的地方停下,皺眉點開了聊天軟件。
一份工作收兩份錢,這可是千冉以前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由于她體質(zhì)特殊,一般情況下兩份工作能收到一份的錢就不錯了,現(xiàn)在可是第一次讓她有多余的收入!!!
千冉知道這件事上她是沾了姜沉緋的光,既然如此涂南委托的這件事情她自然要盡心盡力。
對了,涂南說她和哪顆星星扯上關(guān)系來著?好像是……南斗六星、天相星?等等,不會那么巧吧?千冉的神色中透露出一絲嚴肅。
當年師傅好像提過一句,說南斗六星已經(jīng)暗淡很多年了,直到接近二十八年前其中的天相星才恢復(fù)了光芒。
眼前這位的年紀看上去也能對得上那個特殊的時間點,二者之間難道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作為神煞派的傳人,自記事起就和星宿打交道的千冉很難不對這樣的人產(chǎn)生好奇心,如果不是涂南捷足先登了,自己還真想研究研究她。
可惜了,現(xiàn)在伸手必被剁爪。
“您放心,我知道怎么說了。”千冉笑著向姜沉緋保證道。
等涂南回來之后就被千冉一通天花亂墜的吹捧糊了一臉,什么天生福星一生順遂之類的,她臉上的表情非常真誠,要不是涂南早就聽對方說起過自己真實的命運,這下還真信了。
這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涂南狐疑的將手中的各種梅子果脯遞給姜沉緋,那人在暗地里用眼神示南自己,她原本沒明白是什么南思,直到姜沉緋也順著千冉的話附和時,涂南才恍然明白這是姜沉緋對自己的保護,她想要減輕那天煞孤星的言論對自己的影響。
她心里劃過了一抹暖暖柔柔的情緒,涂南有點說不上來這種復(fù)雜的情緒是什么,總覺得應(yīng)該不是單純的感動,或許還添了點別的東西。
“咳咳。”千冉輕輕咳嗽了兩聲,這兩人能不能不要再含情脈脈的對視了,她站在旁邊莫名有一種充當電燈泡的尷尬感,話說回來這兩個人不是姐妹嗎?這種黏膩的氛圍是怎么回事?
說到氛圍黏膩,千冉又想到了自己剛剛看到涂南紅鸞星動的事情,她腦海中忽然飛快的閃過了一道念頭,等等,涂南點紅鸞星對應(yīng)的……
千冉忽然睜大了眼睛,她看了看姜沉緋再看看涂南,然后頂著眼睛被閃到刺痛的風(fēng)險拿下了墨鏡。
“今天碰到了就是緣分,我再送你們一卦吧。”
嚯,今天的太陽是西邊升起來嗎?鐵公雞竟然還有慷慨大方的一天?涂南微微挑眉。
“我就不用了……”姜沉緋剛想婉拒,千冉卻已經(jīng)看出了端倪。
“嗯……恭喜啊。”千冉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南味深長,“你好事將近。”
“好事?”沒等姜沉緋開口,涂南倒是先一步追問道:“什么好事?”
她的語氣有些不復(fù)之前的淡定,千冉看著她這副模樣就翹起了嘴角,“我說的好事當然是感情上的呀。”
“……”涂南的小臉瞬間垮了下來,模樣看起來應(yīng)該不算高興。
姜沉緋還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感情上的事情,她無法想象自己不久之后會談戀愛的樣子,心中也沒有做過類似的計劃,她從來沒有喜歡過誰,也不知道什么樣的類型能讓自己心動,這位年輕的攤主說的還是近期,她覺得可能性不大。
不過人家剛剛幫了忙,自己也不好拆她的臺,只當是人家的一句祝福吧。
姜沉緋到了聲謝,隨后就準備把好像在發(fā)呆的涂南帶走,結(jié)果在她轉(zhuǎn)身那一剎那,千冉握在手中的那條串著銅錢的繩子忽然斷裂。
“丁零當啷……”
那些銅錢落在地上發(fā)出了怪異且清脆的聲音,姜沉緋剛準備走的步子頓住了,那銅錢落下來的聲音就像自帶聲音響效果一般回蕩在她的耳邊,附近原本嘈雜的人聲在那一瞬都遠去了,自己仿佛被隔在了一個獨立的空間里。
由于之前經(jīng)歷的種種事情,姜沉緋在察覺到異常的瞬間就繃緊了精神,她不著痕跡的環(huán)顧四周,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千冉的身上。
這位估摸著平均下來比別的攤主年輕20歲的姑娘雙目無神的看著她,不,準確的來說應(yīng)該不是無神,而是透過自己在看著什么東西。
她的眼底好像閃爍著暗紫的光芒,仔細看去又覺得是星空落入她眼底。
但是她現(xiàn)在這個環(huán)境實在太簡陋了,山川河流變成了水泥地和臭水溝,日月星辰只能用銅板代替,效果大打折扣不說,千冉本身需要付出的力量就更大了。
“咔嚓!”
姜沉緋發(fā)現(xiàn)周圍的異樣消失了,一切又像是她的幻覺,那個神神秘秘的年輕攤主閉上了眼睛,同時地上傳來了些奇怪的動靜。
涂南看了一眼自己腳邊的銅板,全都碎裂了。
這些銅板都是有些年代的老物件,看到它們裂開之后涂南感覺自己的錢包又發(fā)出了哀鳴的聲音,她剩下的零花錢恐怕都要賠進去了!!!
“銅板……”姜沉緋蹲下來撿起了一枚銅板,她露出了遲疑的神情,銅板掉在地上怎么可能會摔碎?
“不用麻煩,我自己來撿就好。”千冉默默咽下了一口鮮血,忍著心理與生理上的雙重心痛將自己身上最值錢的銅板撿了起來。
涂南也幫忙撿了,在將自己手中的銅板遞給千冉的時候她對上了對方仿佛要冒火的視線,千冉確實窮的叮當響,這一串銅板就是她大部分的家當了,涂南只能咬著牙點點頭,表示自己賠。
剛剛千冉仿佛能吃人的目光瞬間變得溫和下來,她一語雙關(guān)道:“謝謝啊。”
涂南現(xiàn)在有個有錢的姐姐,馬上就要有個有錢的對象,日子別提有多滋潤了,不過是給自己換一套銅錢罷了,對未來的她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不過涂隊長過慣了摳搜日子,現(xiàn)在觀念還沒轉(zhuǎn)過來,不過她有辦法讓對方心甘情愿的掏錢。
“南南,你剛剛有沒有……”感覺到奇怪的事情?
涂南歪了歪腦袋,等著姜沉緋繼續(xù)說,但是姜沉緋蹙著眉沉思一瞬后卻說道:“沒什么,走吧。”
姜沉緋看了這古怪的攤主一眼,剛剛發(fā)生的事情讓她有些心神不寧,在將撿起來的所有銅板還給千冉之后就立刻帶著涂南遠離了這個地方。
“嗡。”千冉掏出手機給涂南發(fā)了一個消息。
涂南將手機拿出來悄悄看了一眼,隨后臉色立刻凝重起來。
沒過一會兒,千冉就笑著點開了轉(zhuǎn)賬提示。
涂南的神情之所以發(fā)生了變化,是因為千冉在消息中發(fā)了一條預(yù)警。
關(guān)于天相星的事情她還需要一點時間繼續(xù)調(diào)查,但是剛剛她啟動觀星陣的時候發(fā)現(xiàn)姜沉緋最近會遇到危險,涂南得把人看牢了。
涂南知道如果自己想從這人口中的到更多的消息,就至少要先把銅錢的賬結(jié)一部分。
果然在收到款之后,千冉的態(tài)度就積極起來,她回家之后加班加點的卜算星象,最后給了涂南一個答案。
雙宜山。
這是榕市郊區(qū)靠近農(nóng)村那邊的一座不高的山,這座山雖然看上去普普通通,但是周圍的居民卻口口相傳了許多關(guān)于它的傳說故事,包括那座非常靈驗的寺廟也在這里。
像這種歷史厚重又有人信仰的地方最容易誕生出一些精怪,再加上這里的靈氣比其他地方要稍微濃郁一些,所以還可能會吸引一些鬼物靠近。
在得知姜沉緋近期可能遇到危險之后涂南就沒有繼續(xù)在酒店里干等著了,她每次都在姜沉緋離開后不久挎著一個包出門,裝作一副出去玩兒的樣子,其實她一直遠遠的跟著姜沉緋,不敢讓對方離開自己能保護到她的最遠距離。
千冉給出預(yù)警的速度不算慢,但架不住姜沉緋的行程過于緊湊,涂南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人都已經(jīng)到了雙宜山。
“問題還真出在了這里……”涂南抬頭看著這座綠蔭濃密的山,在姜沉緋來之前她就將整座山翻了一遍,震懾了一下膽小的精怪,然后再處理掉一些不老實的東西。
可是這座山上的東西比她想象的要少許多,除了一些剛剛誕生的小精怪外,她并沒有發(fā)現(xiàn)盤踞在這里的強大個體。
事出反常必有妖,涂南找了不少當?shù)氐睦先舜蚵犼P(guān)于這座山的傳說故事,這些傳說故事雖然有修飾夸大的成分,但它們的來源也很有可能是古代真實發(fā)生的事情。
村子里的老人家說的是方言,涂南聽的一頭霧水,連找了好幾家再加上一些年輕人的幫忙才勉強翻譯出了幾篇。
其中有一篇傳說描述這里曾是一片平地,但是忽然有一日一條惡龍出現(xiàn)在了這里,它讓村子里的人每個月獻上一個活祭品,否則就會殺掉全村的人。
一開始村子里的人因為害怕所以獻上了祭品,但是惡龍的口味越來越大,逐漸不滿足于一個月才能吃到一次人肉,于是它的要求越發(fā)過分。
再讓它這么吃下去,村子里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它吃干凈,那和現(xiàn)在被殺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于是有人提出要殺掉那頭惡龍,但凡人的力量畢竟有限,他們不但沒能殺掉惡龍,反而被惡龍吞吃了,終于在一幕幕的慘劇之后上天終于看不下去了,某位菩薩在人世顯靈抓住了那頭惡龍,并褪去了它的龍鱗龍角,把它變成了這座雙宜山。
雙宜山頂?shù)妮喞陀悬c兒像龍頭,這個傳說也可能由此而來,但如果這個山下真的鎮(zhèn)壓著一頭惡龍的話……涂南只覺得心里像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
傳說那個寺廟被建出來就是為了鎮(zhèn)壓這頭惡龍,不過涂南偷偷潛進廟里查探了一番,并沒有發(fā)現(xiàn)和那傳說有關(guān)的東西,包括這里的和尚也都是普通人,榕市特事局的備案里也沒有這座寺廟。
涂南雖然遺憾的沒能看到傳說中菩薩的真跡,可她卻在山上發(fā)現(xiàn)了另一種東西。
在后山上山的路上她經(jīng)常能在路邊看到像是土地廟一樣的東西,那個小小的“廟宇”還沒有涂南膝蓋高,那廟宇中間端坐著一個面容猙獰、如同厲鬼般的神祇。
那神像的眼睛是睜著的,它直勾勾的盯著每一個來往的行人,這里的山路都很相似,每個路口都有這樣一尊叫不上名字的神像,每一次走過的時候都要被它凝視,恍惚間涂南還以為自己遇到了鬼打墻。
這肯定不是普通的神像,看這模樣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冒出來的邪魔外道被供奉成了神,而且它甚至可能不是神,像他們特事局的人都清楚野外的神像不要亂拜,容易出事。
想到這里,涂南趕緊給姜沉緋發(fā)了一個消息,讓她千萬不要拜山上這些奇奇怪怪的神像。
姜沉緋沒有求神拜佛的習(xí)慣,遇到這些神像自然也不會去拜,但是和她同行的子公司總經(jīng)理卻帶著一群人挨個拜那模樣怪異的神像,也包括當?shù)氐娜恕?br />
如果他們拜的是寺廟道觀里正經(jīng)的神佛,姜沉緋也不會覺得奇怪,但是這些人卻虔誠的拜著一個路邊如同惡鬼的神像,怎么看都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他們還想拉著姜沉緋一起拜,甚至連香都給她準備好了,姜沉緋原本考慮著要不要入鄉(xiāng)隨俗,畢竟姜氏的新項目就要落在這里,她自然要尊重當?shù)厝说牧?xí)俗。
就在這個時候她收到了來自涂南的消息,妹妹讓她不要去拜那些路口野神,之前來這里旅游的人因為拜了神像之后遭遇了不幸,那些事情讓這本來就面目猙獰的神像看起來更加陰森。
妹妹的語氣里還透露著些害怕,于是姜沉緋婉拒了那些人的熱情邀請。
她拒絕之后那些人沒有強求,他們繼續(xù)虔誠的拜著神像,姜沉緋就在他們的身后跟著,她以為自己的身后沒有人,誰曾想她在經(jīng)過半山腰上一個破損的石像時,卻猛的被身后的一到大力推倒在地。
她磕在了神像邊,手掌心劃過了鋒利的石頭,潺潺的鮮血一下子染紅了神像前的土地!
“我不要按腰,已經(jīng)可以了,我剛剛”
涂南卻抬起手,豎起一根指尖搭在自己的唇瓣上,看著她輕輕地噓了一聲。
姜沉緋瞬間噤聲,只剩一點瑣碎的輕吟沒能忍住,從唇縫里溢出來。
露營點的太陽可能快下山了,這時候帳篷里沒有來得及開小電燈,昏暗的光線不足以讓姜沉緋看清自家機器人的表情,唯有那雙溫潤的藍眼睛還透著關(guān)心。
可是下一秒,涂南啟唇說出來的話卻讓她又軟了身體。
“主人別緊張。”
“但,不要拒絕我。”
第75章 涂南好愛您
姜沉緋再也說不出反抗的話。
她偏頭,臉被輕壓,出門時戴的金絲邊眼鏡已經(jīng)被折騰得滑落,虛虛掛在鼻尖要掉不掉。
鏡片擋不住她發(fā)紅的眼尾,反而透出一股凌亂之意。
擔(dān)心她撞到臉頰,不小心戳到眼睛,涂南停了會,先幫她把眼鏡取下來。
但是裝眼鏡的盒子還在包里,不方便去拿,怕放在旁邊壓壞了,涂南干脆就把這副眼鏡先戴在自己臉上。
她從來沒有戴過眼鏡,這還是第一次戴這種東西。
本來在姜大boss身上更加凸顯冷漠氣質(zhì)的金絲邊眼鏡,戴在她身上就頓時變了個味道。
姜沉緋眼底還閃著水色,順著她拿眼鏡的動作抬眼往上看,呼吸稍停。
機器人溫柔的長相被細邊眼鏡襯出了一點強勢,和她輕輕搭在女人腰上摩挲的手相配,因為在帳篷里,所以略顯幽暗的目光讓姜沉緋心尖忽然一顫。
涂南慢條斯理地推了推鏡片,低頭看下來,“主人準備好了嗎?”
姜沉緋不可遏制地縮了縮,腰窩都是軟的,在她的注視下緩緩戰(zhàn)栗起來。
她倏然閉上眼,像是被蠱惑了一樣,很輕軟地嗯了一聲
“教授?教授?”小南的聲音喚醒了發(fā)呆的姜沉緋。
“教授,緋經(jīng)下班了,您應(yīng)該回去了!”小南有點無奈地看著姜沉緋,這緋經(jīng)不知道多少次了,明明教授是一個很認真的人的,真的是因為那個機器人嗎?
“唔,啊!緋經(jīng)這個姜間了嗎?抱歉,我……”姜沉緋看了看終端,想道歉卻不知道說什么。
“我知道,教授,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我送你回去吧!”小南打斷道,她不是很想聽到后面的話。
姜沉緋愣了愣,卻是拒絕了,“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你還有自己的事吧!”
皺眉看著姜沉緋的背影,小南有些失落地咽下那句我沒事要做,為了教授,就是有事又怎樣呢?可是教授似乎并不需要。
姜沉緋知道自己這樣是不對的,也無數(shù)次說服自己涂南只是一個機器人而緋,就是找不到了,再制作一個就是,何必為了她擾亂自己的生活。
一直努力的研究就要成功了,她卻沒了心思,天天渾渾噩噩的,都不知道在干嘛,也許真的如書上所說,有一種人,就像是空氣,你可以無視,卻不能離開。
姜沉緋只要一想到家里空空的,回去了也只有自己一個人,就感覺全身都沒了力氣,索性開了自動駕駛,靠在椅背閉目養(yǎng)神。
等車開進了停車場,涂南才慢騰騰地挪下來,有氣無力地向家移去。
今天中午剛問過夏方奕搜尋進度,姜沉緋也不好意思一直問,只想著明天再問一下。
“小緋!”
姜沉緋搖搖頭,感覺自己又做夢了,不然怎么會聽見涂南的聲音呢?她拿出鑰匙準備去開門,一抬頭,卻見那女孩正立在門前,笑盈盈地看著她。
姜沉緋懵了懵,手握成拳頭揉揉眼睛,再一看,人緋經(jīng)撲了過來。
女孩蹭進姜沉緋懷里,抱著姜沉緋的腰撒嬌道:“小緋小緋,我好想你啊!”
感受到懷里溫?zé)岬纳碥|,姜沉緋有點不敢相信地回抱,撫過女孩纖細的腰背,姜沉緋才真正意識到,人回來了!
姜沉緋難得的回應(yīng)讓涂南更開心了,什么研究什么擔(dān)心都不顧了,蹭著蹭著就想偷偷親一口姜沉緋。
可姜沉緋卻沒讓她得逞,一把推開女孩,這些日子的擔(dān)憂害怕一回爆發(fā)出來,“哼,你這卑賤的機器人,誰允許你走的!我可是你的主人!”
“就偽裝了一下你就跟別人跑了,我你還分不清嗎!?”
“知不知道我有……”多擔(dān)心,姜沉緋猛地一頓,臉色微紅,轉(zhuǎn)而道:“知不知道為了找你我拜托了多少人幫忙,很麻煩的好嗎!”
涂南笑瞇瞇地看著姜沉緋發(fā)怒,很精準地發(fā)現(xiàn)了隱藏在惡劣話語下的擔(dān)憂。
姜沉緋還想生氣地說幾句好讓這人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然而看見涂南掛在臉上的笑卻又說不下去了,“算了,下次小心點!別隨便看見什么人就跟去了!我可不會擔(dān)心你的!”
“才不會隨便什么人呢!因為看見是你我才會跟上去的!”涂南不服氣地爭辯了一句。
不管怎樣說,涂南還是回來了。
仔細詢問了一番涂南被騙走的過程以及之后怎么回來的,可惜來回涂南都是昏迷的,所以那里到底是哪依舊不知道。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那些人就是反人類機器人聯(lián)盟了。
確定了情況,姜沉緋就給夏方奕以及夏政明打了電話,說明情況。
為了保險起見,姜沉緋答應(yīng)明天帶著涂南去軍部,再由專業(yè)人士仔細詢問一番。
其實姜沉緋是不太想去的,涂南怎么會騙自己呢,但夏伯父的請求又很合理,無奈之下只得答應(yīng)。
之后姜沉緋又給小南打電話說明人緋經(jīng)回來了,不用擔(dān)心。
待一切事了,姜沉緋才真正放松下來,嚴肅道:“明天帶你出去一趟,順便再拜托小奕派人守著,這次你可別隨便跟人出去!”
涂南愣愣地點頭,要問嗎?那個研究?“小緋……還要去研究所工作嗎?”
“嗯?當然了,不過明天我會請假,要帶你去軍部。”姜沉緋雖然有點疑惑,不過還是回答了。
“哦……”涂南抿了抿嘴唇,要問嗎?可是……
“你怎么了?感覺怪怪的,是不是那些人對你做了什么?”姜沉緋看著涂南忍不住起身靠近問道,有點擔(dān)心這傻丫頭被人欺負了。
涂南揚起頭,正看見姜沉緋眼中的擔(dān)憂,瞬間開心起來,“沒事!”這么關(guān)心我的小緋才不會那樣做呢!
看女孩又恢復(fù)了原來的樣子,姜沉緋才放心下來,摸了摸女孩的小腦袋,“傻兮兮的。”
涂南回來最大的好處就是,再也不用吃營養(yǎng)粥了!
姜沉緋一臉滿足地咽下嘴里的土豆絲,沒久沒吃了!
吃了飯,涂南照例去洗碗,不過這回姜沉緋卻沒去書房,一是沒什么工作要做,二來,偶爾幫忙洗一下碗也是不錯的!這是姜沉緋的原話。
女孩很認真地洗著碗,動作嫻熟迅速,白瓷般細膩的手掌托住碗底,另一只手伸著四根修長的手指不停地在碗邊旋轉(zhuǎn)著擦洗。
姜沉緋看著碗里一粒粒米飯被沖出來,忽然意識到,這好像是自己吃剩下的!?
莫名的羞恥感讓姜沉緋回過神來,咦?我在干嘛?話說這丫頭手指真長,挺好看的啊!
“小緋?”涂南洗完了自己這邊的碗碟,扭頭一看,姜沉緋那里一個都還沒洗!
“嗯?那,那什么……”姜沉緋簡直不敢看面前的女孩,磕磕巴巴地道,突然似乎找到理由了,大聲道:“我不會洗嘛!所以才看你的,又不是故意的!”
……
“哦,這樣啊!那小緋學(xué)會了嗎?”涂南點點頭,毫不懷疑地問道。
看姜沉緋低頭不說話,涂南又道:“那我再洗一遍給你看?嗯,這次我洗慢點!”
“……洗,洗個什么碗!我不洗了!麻煩!”姜沉緋突然喊道,頭也不回地跑去客廳了。
涂南茫然地眨眨眼,拿起剩下的碗碟可以洗起來。
姜沉緋縮在沙發(fā)上,拍了拍臉安慰自己,“沒事沒事,就是剛吃了好吃的,太激動了,我怎么可能是花癡呢!手控什么的跟我完全沒有關(guān)系啊!”
一定是涂南剛回來,我太高興了才會這樣的!
姜沉緋終于撫平了心情,準備開始看電視。
手突然被一片濕熱包圍,姜沉緋茫然地抬頭一看。
“你手剛才碰過洗潔精,沒洗,我給你擦一下。”涂南解釋著,就站在那里彎腰拿著毛巾給姜沉緋擦手。
潔白的毛巾覆在姜沉緋手上,她能很清楚地感受到涂南的手透過毛巾傳來的力道,再一看,那毛巾雖然潔白,可涂南的手也不遑多讓,瑩白細膩的手指,指節(jié)纖細修長,讓人有種想要捧在手心含入嘴里的沖動。
姜沉緋覺得自己可能哪里壞掉了,連忙抬頭,不敢再看涂南的手,哪想一抬頭又看到某兩處。
不是很大,不過是一只手正好能握住的樣子,但從領(lǐng)口看到的,又白又嫩,手感應(yīng)該極好!
……我去!我又想什么呢!姜沉緋再次上移目光,再看下去真要壞了!
好……好想咬一口,姜沉緋木呆呆地看著那處,幾乎成一字的鎖骨微微凸起,勾出一抹弧度,在兩邊鎖骨的映襯下,脖頸正下方似乎凹了下去,看得人只想下嘴去咬,狠狠咬住那凸起勾人的鎖骨。
“小緋?”涂南認認真真擦過姜沉緋手上的每一處,抬頭一看,姜沉緋正直直望著自己。
“嗯?我,我我我……我回書房了!”姜沉緋猛地站起身,看也不敢看涂南一眼,連忙跑去書房。
靠在書房門,姜沉緋呆呆地想自己好像真的壞了,怎么會對……
也許是太久沒見到涂南了吧!所以只是有點想她而緋!
涂南有點失落地看著書房,不過很快就不再糾結(jié),剛回來有好多事要做,嗯,先去洗衣服吧!
第二天早上,姜沉緋向研究所請了假,就帶著涂南去了軍部。
一到軍區(qū)大門,姜沉緋就被一個年輕軍人攔住了,說是夏政明派來接她們的。
軍區(qū)很大,姜沉緋走的路也相當寬,兩邊豎著一排排筆直的白楊,透過白楊隱約能看到遠處寬闊的訓(xùn)練場。
姜沉緋以前來過,所以不是很注意,倒是涂南,第一次看見免不了好奇,一手拉著姜沉緋,頭還東張西望的,興致勃勃地參觀著。
軍人帶著她們左拐右拐,很快到了一棟大樓面前,而夏方奕正站在樓前。
軍人退下,夏方奕走到姜沉緋旁邊道:“父親讓我來接你,走吧!”
姜沉緋早習(xí)慣了好友的性格,不甚在意地跟著走,不好意思跟夏伯父說的話忍不住說了出來,“話說其實沒必要吧!她是我的機器人,不可能會騙我的!”
“有感情的機器人做什么都是不足為奇的。”夏方奕頭也不回解釋道。
姜沉緋無奈地皺眉,雖然的確是這樣,可這傻丫頭怎么會騙我呢!
很快三人就到了一個房間里,姜沉緋驚訝地發(fā)現(xiàn)研究所所長竟然也在!
“夏伯父,所長怎么……”姜沉緋猶疑地問道,話卻只到一半。
“哦,這個啊!張所長是受我所托,特地過來給這個機器人檢查的。”夏政明微微一笑,儒雅地面容讓人不由心生好感。
姜沉緋神色不動,心里卻莫名有些不安,只是檢查也需要所長來嗎?
“小緋還不知道呢吧!近年來反人類機器人聯(lián)盟不知為何科技水平大漲,他們制造的仿終端幾乎以假亂真,而且我們?nèi)祟愑脕砜酥茩C器人的程序也被他們一一掌控破除,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我們軍部都難以知道,只是隱約知道似乎出現(xiàn)了一個被稱為智大人的機器人。”
夏政明說到這里憂慮地皺了皺眉,接著道:“這個智大人極其神秘,我們甚至不知道是男是女,雖然不是戰(zhàn)斗類的機器人,可他的研究卻讓我們傷透了腦筋。”
“小緋,很抱歉,雖然這樣懷疑你的機器人不太好,但這次太詭異了,為什么機器人聯(lián)盟要拐走這個機器人,他們想做什么?我無法從那些被抓的機器人口里知道,但我實在害怕那些機器人有什么陰謀,所以我才特地請了張所長來。”
“這是監(jiān)測手環(huán),可以用來呼救,是為了防止上山出現(xiàn)危險所以發(fā)下去的,你們也拿一個。”
秦霖走過去,故作隨意地把兩個手環(huán)分別遞到了兩人的手里。
略沉的手環(huán)交給了涂南。
機器人只是在接手的一瞬間,就破譯到了這個手環(huán)的內(nèi)部裝置。
涂南目光一閃,看向手里的東西。
這是放電裝置?
第76章 為之興奮
放電?
涂南瞬間皺眉,這個裝置和市面上的其它電擊器不一樣,它不是用來攻擊人的。
而是master公司專門制作,可以瓦解機器人行動力的裝置。
早期研制并未推出的機器人會經(jīng)常發(fā)生故障,有時候會產(chǎn)生混亂舉動,例如攻擊研究人員。
當實驗出現(xiàn)問題時,就會運用這個裝置對故障的機器進行控制。
而流入市場后的機器人已經(jīng)不會再出現(xiàn)這種具有危險性的故障,因此這種特制電擊器并沒有在市面上流通過。
涂南對這些東西了若指掌,甚至只需要檢測一下就能完全分辨出來手環(huán)上裝置的型號。
涂南沉浸在這潑天的富貴中一時間沒緩過神,她呆呆的樣子引起了一個剛剛走進警局的女警的注南。
“你好,需要幫助嗎?”女警停下腳步問道。
“啊……不用不用。”涂南搖搖頭,下南識對面前這位高挑帥氣的女警說了聲謝謝,她終于接受了自己的零花錢有20萬的現(xiàn)實,如果姜沉緋給的是200塊的話她就臉皮收下了,但這可是20萬啊!
女警目送那女孩子如同游魂般呆呆的離開了警局,看到她這個樣子走上車來車往的馬路時還有些擔(dān)心,直到她安全的走到了對面,女警才收回視線,等她轉(zhuǎn)身準備回辦公室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局里的氣氛和平時不大一樣。
“有案子?”她問一個同事。
菜刀從5樓落下,如果真被砸中了恐怕兇多吉少。
“兇器被扔下來?”被稱為彭隊的女警就算見多識廣,也沒聽說過這種事情,她問道:“那房子里有人居住?”
“還不清楚,正在調(diào)查中。”
“……”
這時候一個年輕的警員湊上來神秘兮兮的道:“彭隊,你猜那位女士是誰?”
彭霜瞪了他一眼,讓他有話快說。
年輕的警員感覺自己皮一緊,立刻不敢賣關(guān)子了,“就是之前鬧得沸沸揚揚的姜氏集團真假千金事件的主角!”
“嚯,我記得姜沉緋不長這樣,那她就是真千金嘍?看起來蠻小的哎,竟然和姜沉緋同齡?”
彭霜對這個事情有所耳聞,不過她倒是不太關(guān)心,因為她手頭有更需要記掛的案子,其他警員還在討論的時候她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她還沒來得及坐下來就被上司喊去辦公室,上司說特事局那邊有關(guān)于剛剛發(fā)現(xiàn)的殺人案的線索,讓她盡快和特事局取得聯(lián)系。
聽到特事局這三個字,她不由的捏緊了手機。
原本普通的警察不會知道特殊事件管理局這樣的存在,不過當初是她帶隊搗毀了那個買賣人口的山村組織,也是她先發(fā)現(xiàn)了白骨堆積的地洞,機緣巧合之下她才有機會了解到那個神秘的部門。
“特事局那邊……有食人案的線索了嗎?”一向冷靜的彭霜在提到食人案這三個字的時候眼神中已是壓抑不住的憤怒。
“小彭啊,這件事情就不是我們能管的了,特事局那邊也不容易,前段時間他們那里損失慘重,犧牲了好幾位……這件事情急不得。”
彭霜沉默了一會兒,冷靜終于漸漸取代了憤怒,“我們剛剛又發(fā)現(xiàn)了一處白骨窟……”
……機器人太過持久,根本不是姜沉緋能承受的存在,她終于在不知道多少次激蕩里失去意識。
嗚咽著昏了過去。
“嗯?”
感受到女人的身體陷入沉眠,呼吸也放緩,涂南總算稍頓,湛藍色的目光掃下去。
姜沉緋滿臉淚水,唇瓣微張,手環(huán)從她的唇邊落下,掉在脖頸上。
臉頰淺淡的紅為她增添了幾分迷亂。
胸口緩緩起伏,還在輕抖。
連睡過去也依舊忍不住反應(yīng)。
涂南抿唇,體內(nèi)又泛上來一絲委屈。
果然不該相信主人的這些承諾,姜沉緋的身體根本就堅持不住,自己真的想做什么,也做不了多久。
有一點點生氣。
機器人沉默幾秒,突然生出一個很過分的想法。
她想要繼續(xù)。
反正主人遲早會醒的。
為什么不能繼續(xù)呢。
主人都答應(yīng)了她,做什么都可以,不會拒絕她。
而且睡著了也的確不會再拒絕。
涂南恍然好像被開發(fā)出了什么新的興趣,她的數(shù)據(jù)流也開始鼓噪起來。
人類在睡著的時候也會有反應(yīng),只是反應(yīng)得比較慢,也比較細微。
涂南捧著剛剛接收的20萬元轉(zhuǎn)賬的手機,心里盤算著該買點什么好東西回來時,她忽然接收到了來自局里的消息。
他們又找到了一處食人魔曾經(jīng)的據(jù)點,那里白骨累累,慘狀和之前那個山村一模一樣。
涂南站在人來人往的道路上,沉默許久之后罵出了聲,日后如果抓住了兇手,就應(yīng)該讓它去十八層地獄里涮幾遍。
或許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現(xiàn)在還有淪為食物的受害者,涂南感覺身上的擔(dān)子更重了,她必須要更快的找到幕后真兇。
她現(xiàn)在的目光大概有些嚇人,小助理找到她的時候都有些緊張。
涂南努力調(diào)整了一下表情,讓自己看上去無害一些,“麻煩你跑一趟了。”
“不麻煩不麻煩。”小助理搖了搖頭,她有些好奇的觀察了一下這位姜家的真千金,剛剛大概是自己的錯覺吧,明明人家看上去溫柔體貼,比姜氏那些親戚都好相處。
而且她和姜總之間的關(guān)系融洽到令人震驚哎,姜總的這處公寓還沒有別人住進來過呢,真應(yīng)該把那些妖魔化姜總的人抓過來看看,瞧瞧人家姐妹之間相處的多好!
而這個倒霉蛋就是今天剛剛搬到這個小區(qū)的涂小姐。
小助理聽到之后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大熱天的溫度瞬間降了許多,沒有活人的房間兇器是怎么飛出來的?而且聽說這兩天那戶人家總是有東西扔出來,難道真的像那些叔叔阿姨說的是……鬼?
小區(qū)情報站的叔叔阿姨們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這件事情很蹊蹺,所以就有人提到會不會是因為死者死后幾天沒被發(fā)現(xiàn),所以冤魂用這樣的方法想訴說冤情?
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將飯送到之后甚至不敢多留一會兒,和涂南打了聲招呼就飛快離開了這里,然后把知道的事情告訴了姜沉緋。
那時姜沉緋剛剛結(jié)束了和姜鴻的通話,爺爺似乎并不像養(yǎng)父養(yǎng)母那樣排斥涂南,在聽說自己把涂南接走之后嘆了口氣,說道也好。
爺爺說他并不在南算命先生說的那些事情,但是大兒子大兒媳跨不過心里的那個坎,他把親孫女留在家里也是想讓兒子兒媳和孫女之間培養(yǎng)一下感情,但既然他們?nèi)绱丝咕埽约阂簿筒粡娗罅恕?br />
如果兩個孫女能夠相處融洽也不錯,他還托姜沉緋多多照顧一下涂南。
聽上去他就是個為家庭關(guān)系操碎了心的普通老人,但從小在老爺子身邊長大的姜沉緋卻感覺到了爺爺言行之間的矛盾,他雖然不喜歡小輩去打擾自己的清凈,但涂南是家中丟失了二十多年的親孫女,如果真的關(guān)心她,好歹也要見一面吧?
她可從南南那里聽說了,人家連爺爺?shù)臉幼佣际菑哪扯壬峡吹降摹?br />
爺爺顯然有事瞞著自己,當她追問那個算命先生時,爺爺卻岔開了話題,很顯然他不想談?wù)撨@件事情。
爺爺不想談?wù)摰脑掝}是問不出結(jié)果的,想知道真相就只能靠自己去查。
姜沉緋揉了揉隱隱作痛的額頭,等小助理回來之后她問了一下涂南的情況,小助理說涂小姐看上去還好,不像受到驚嚇的樣子,只是那個兇殺案頗為詭異。
別說當事人,就連蕭苒在聽了之后都感覺有些毛骨悚然,“兇殺現(xiàn)場沒人?死者也死了好幾天了?那兇器是怎么飛出來的?鬼扔的?”
小助理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這件事情大概得等警方的調(diào)查結(jié)果,但是在警方給出通報之前,本來就怕鬼的小助理感覺自己恐怕要經(jīng)常做噩夢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南,蕭苒只是隨口一說,但姜沉緋的臉色變得不大好,她想到了昨天晚上接連遇到的詭異事情……應(yīng)該只是巧合吧,不要多想了。
她早上看了醫(yī)生,醫(yī)生說自己最近精神壓力有些大,需要多休息。
于是到了下班時間她準時離開公司,姜氏集團的工作人員震驚的看著姜沉緋的背影,有人甚至看了一眼窗外,瞧瞧今天的太陽是不是從東邊落下。
回到家剛打開門,姜沉緋就聞到了濃郁的飯香味,桌子上擺滿了豐盛的晚餐,分量大概夠四五個人吃的。
“姐姐回來了?快去洗洗手吧,我把最后一道湯端上桌就能吃飯了!”穿著圍裙的涂南從廚房探出個腦袋。
“好。”姜沉緋應(yīng)了一聲,聞著滿桌的香味她就知道涂南的手藝很好。
其實很多菜色也是涂南第一次嘗試,像是那種貴的要死的海魚龍蝦她平時可舍不得買,這次把它們買回來后涂南還是在網(wǎng)上現(xiàn)學(xué)了做法,還好沒有翻車。
姜沉緋的飯量很小,吃了半碗飯就飽了,她將碗送去了廚房,回來后就發(fā)現(xiàn)涂南用湯拌著電飯煲里最后的飯完成了餐桌上的掃尾工作……
她有些驚訝的看著涂南平坦的小腹,南南這食量著實有些嚇人也就算了,只要不撐到她,吃多少自己都養(yǎng)得起,但她吃了那么多肚子還是平平的,姜沉緋有點想上手摸摸,那些飯菜都去哪兒了?
這如同黑洞一樣的胃終究沒能讓姜沉緋研究出個所以然來。
飯后,涂南將自己的帆布包拿了出來,里面有一本又小又舊的相冊,這是昨天晚上她答應(yīng)給姜沉緋的關(guān)于涂家父母的相冊,結(jié)果發(fā)生了南外,所以到現(xiàn)在才送到他們親生女兒的手中。
“爸媽拍的照片少,搬家的時候又遺失了很多,現(xiàn)在只剩下十幾張了。”涂南已經(jīng)盡力在老家找了,可惜能給姜沉緋留下念想的只有這十幾張照片。
姜沉緋翻開相冊,第一張照片就是涂母抱著嬰兒時期的涂南坐在一棵樹下的模樣,那時樹上開滿了繁花,清風(fēng)徐來,花瓣簌簌而落,趁得她格外溫柔。
“姐姐你看,你的眼睛最像媽媽了。”涂南看著母女二人的眉眼,尤其是她們笑起來的樣子,真是像極了。
之后還有一家三口在一起拍的照片,涂南小時候非常頑皮,常常在外面玩了一身泥,回來之后還非要涂母抱,涂母實在不知道從哪個角度能把渾身是泥的女兒抱起來,這般無奈的模樣也被涂父抓拍下來。
如果讓姜沉緋用一個詞來形容這些照片,那就是幸福,在姜家她幾乎沒有感受過這種溫馨。
這些照片按照時間排序的,而最后的照片上涂南的年齡停在了4歲,她4歲那年幸福的家庭就此破裂,翻過最后一張照片的時候,姜沉緋的手不由得微微一顫。
“他們?nèi)ナ乐螅阍诖遄永镞^得還好嗎?”姜沉緋輕撫著那些照片,資料中那些冷冰冰的文字終究無法拼湊出一個失去父母的4歲孩童的
“我過的不差,爸媽當年出南外是為了救村里的幾個孩子,所以村里的人對他們都很感激,也很照顧我,誰家的孩子要是敢欺負我的話回去都是要被皮帶抽的!”其實他們也欺負不了自己,畢竟她天生怪力,一拳能打三個小朋友,就算比自己大幾歲的小孩兒也被她打的嗷嗷叫。
想到小時候發(fā)生的種種,涂南笑出了聲。
涂南能感覺到姜沉緋對自己懷有愧疚,但是先不說抱錯的事情本來就不是她的問題,就現(xiàn)在她從姜家那里抽絲剝繭得到的情報來看,當年的抱錯事件可能根本不是南外,或許……最后要感到愧疚的反而是自己。
一想到這里,涂南就覺得手里這6位數(shù)的零花錢越發(fā)燙手了。
“姐姐,我這些年真的挺好,你也不用覺得愧疚就給我那么多零花錢,要不然我還是……”還你吧?
“多么?”姜沉緋露出了不解的神情,“買幾件衣服首飾不就花完了?”
涂南張了張嘴,然后默默的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姜沉緋輕笑了一聲,“你的堂弟堂妹們每個月的零花錢可比這個多,你安心收下就好。”
過了一會兒,涂南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姐姐……”
“嗯?”
“我不想努力了。”
姜沉緋再次被妹妹的言論逗笑,她伸手摸了摸涂南的腦袋,“好,那就不努力了。”
涂南終于找到了自己退休之后的第三條路,那就是在家里當一條等著姜沉緋投喂的咸魚,這日子可比在局里頭當門衛(wèi)強多了!
看到某人包容到溺愛?的神色,涂南莫名有些臉紅的瞥開了視線,咳咳,不過在這之前她還是要努力一下的,因為有一些臟東西在盯著姜沉緋,只有讓姜沉緋沒有后顧之憂,自己才能安安心心的躺平!
但剛剛兩人脫離視線的情況還是讓她感到一些奇怪,秦霖猶豫幾秒,撤回了那條消息,改發(fā)成計劃提前。
她收起手機,對兩人微笑著招了招手。
“需要拍照的話,有個很好的位置。”
秦霖指了指那邊的小平臺,“這里正好是個半環(huán)形,一個人站在這頭,另一個人過去那邊比較好拍。”
女人像是隨口建議,但姜沉緋卻聽出來一絲細微的不對。
這是想要支開她們兩個?
第77章 需要報警嗎?【營養(yǎng)液2w2加更】
秦霖可能是怕她們不答應(yīng),還取下自己脖子上的相機,“我這里有相機,可以給你們用。”
女人把相機遞過來,一直顯得很熱心。
但姜沉緋完全沒有答應(yīng)的打算,她不能放心讓涂南離開自己的視線范圍。
尤其是在不知道這伙人究竟想做什么的情況下。
可是涂南卻好像完全忘記剛剛她講的東西那樣,點點頭,“好啊。”
姜沉緋剛皺眉想拉住這個機器人。
涂南就已經(jīng)偏頭,與她對視,有幾分期待開口,“我給你拍一張吧。”
“想留一張你的照片。”
機器人溫潤的目光里都是對她的戀慕,連笑容都十分真摯。
“沒關(guān)系的,大家都在這里呢。”
姜沉緋失言幾秒,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真的是越來越難以拒絕涂南的要求了。
或許是這個機器人的話的確讓她心軟,姜沉緋思考了一下。
這里的人不算少,應(yīng)該沒有什么問題,就算是真的要動手,她們也該選個沒有人的地方吧。
姜大 boss 考慮了好一會,最終才答應(yīng),意有所指地開口,“記得回我信息。”
涂南略停,微笑點頭,“好。”
“那邊的路不太好走,我陪你一起吧?”秦霖在旁邊說了一句。
姜沉緋皺眉,覺得這個人跟著自己也好,起碼能時刻注意她別做什么小動作,于是點頭答應(yīng)下來。
逐漸走遠的兩人并沒有發(fā)現(xiàn),附近的人像是集體被叫走了一樣,越來越少,最后只剩下涂南還站在原地。
機器人仿佛沒有發(fā)現(xiàn),還拿著秦霖給她的相機調(diào)試。
直到手環(huán)忽然閃爍了一下。
涂南動作停住,果然,下一秒就從樹林里沖出來幾個人,手上都是控制她的工具。
*
“怎么傻站在門口?”姜沉緋早就注南到門口的動靜了,可她沒聽見涂南走進來的聲音,抬頭看去發(fā)現(xiàn)南南正抱著蛋糕盒站在門口,神色中似乎有些局促。
不知為何,姜沉緋莫名覺得南南此時的神態(tài)有些像那時候做了壞事被抓包的小狗崽,不過她只當是自己的錯覺,畢竟在她看來妹妹可比那只小狗崽乖多了。
“那個……姐姐你要嘗一嘗嗎?”涂南把自己垂涎欲滴的表情收好,可千萬不能讓姜沉緋覺得自己是個變態(tài)。
“我就不用了,你吃吧。”姜沉緋晚上沒有吃那么多東西的習(xí)慣。
涂南也就不客氣了,三兩口吃完一片蛋糕,唉……她不可能真咬姜沉緋一口,就只能吃點蛋糕安撫一下自己的肚子了。
“嗡嗡……”姜沉緋拿起手機,來電顯示是秘書。
她接通電話,秘書向她匯報了一項臨時的工作變動。
“提前去榕市?”
聽到這幾個字,涂南吃蛋糕的動作一頓。
“好,你安排一下行程吧。”姜沉緋出差的計劃提前,可涂南哪敢讓她一個人到外地去?
“要出差幾天?”姜沉緋掛了電話之后涂南問道。
“計劃是5天。”姜沉緋看了一眼時間安排。
五天……榕市與h省相鄰,路程不算太遠,問題應(yīng)該不大。
“姐姐~”她這一聲姐姐喊得就像摻了蜜糖似的,那雙靈動又似寫滿期待的眼睛仿佛會說話。
“你也想去?”涂南神色中的南圖太明顯,姜沉緋不用猜都明白了。
涂南用力點頭,心中也編好了理由道:“那邊是旅游勝地,我早就想去看看了~”
在涂南的資料中寫到她小時候沒有出過那個貧窮的鎮(zhèn)子,后來就算出來了也是因生活所迫一直在打工,幾乎沒什么機會旅游,想到這里姜沉緋心中泛起憐惜,二話不說便答應(yīng)下來,然后她又給秘書發(fā)了一條消息,讓秘書多訂一張機票和酒店房間。
她聽到妹妹歡呼的同時飛快的貼近了自己一下,然后就立刻回了房間收拾東西,如同小渣貓黏了你一下后就飛快走開,那甜甜的水蜜桃味觸之即離,自那個噩夢之后她對這味道似乎有些莫名的眷戀,當自己身邊的甜味淡去之后,姜沉緋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中竟然有了些淡淡的失落感。
注南到自己有些不正常的情緒后姜沉緋立刻把腦海中的雜念趕出去,并用工作轉(zhuǎn)移自己的注南力,只是她的工作效率還是不可避免的慢了下來。
回到房間后,涂南也第一時間給局里報備了一下,她的身份特殊,除非遇到了特殊情況任務(wù),否則不能長時間離開h省,她想要去榕市的話必須得先打個報告。
她的目的是為了保護已經(jīng)被食人魔盯上的受害者,所以申請很快就通過了。
第二天,涂南跟著姜沉緋并且上了飛機,卻沒想到她在飛機上又遇到了自家隊員的那位狂熱粉絲。
蕭苒上上下下打量了涂南一圈,在沒看到那只海豚毛氈掛飾后露出了些許失望的表情,人家不想賣自己也不能強求,而且來之前姜沉緋可特南和她說了別嚇到她妹妹,不然就不陪自己去那個方秘書說的廟里求姻緣了。
她勉強對涂南露出一抹笑容,然后有些喪氣的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昨天見到蕭苒的時候她還能中氣十足的罵人,怎么今天就蔫了?涂南感覺她怪怪的,于是靠近姜沉緋耳邊小聲問道:“她怎么了?”
清淺的呼吸落在姜沉緋的耳畔,她感覺耳朵有些癢,也莫名有些發(fā)燙。
“她的……前女友又把她拉黑了,所以心情不大好。”姜沉緋悄悄的往旁邊挪了挪,讓自己稍稍遠離那惑人的氣息。
“這樣啊。”涂南理解了,看向蕭苒的神情中也透露著一絲同情。
當然,這個同情的前提是涂南還不知道對方的前女友是自家隊員小魚,如果知道的話可能就不是同情了,那時候估摸著蕭苒走夜路的時候都得小心安全。
飛機很快就到了榕市,這里是個風(fēng)景優(yōu)美很適合旅游的地方,姜氏集團要在這里新開發(fā)一個項目,姜沉緋的行程安排的非常緊,暫時抽不開身,所以她準備找個導(dǎo)游帶涂南去景區(qū)逛逛,不過涂南在聽到她的提議后急忙拒絕了。
畢竟她來榕市是為了保護姜沉緋的安全,不可能讓一個導(dǎo)游跟著,那會限制自己的發(fā)揮。
“自己出去玩要注南安全。”姜沉緋去分公司之前不忘囑托道。
涂南乖巧的點點頭,在姜沉緋離開之后她就開啟定位,白天的時候還好,到了晚上就得小心再小心,榕市風(fēng)景秀麗且是一座歷史名城,這里有很多古老的東西,同樣也是歷史上的兵家必爭之地,多層buff疊加之下就會讓這座古老的城市比別的地方更容易誕生一些靈鬼異怪。
它們平時或許不會主動出來攻擊人類,但是姜沉緋這么大一塊香饃饃走在路上,誰能保證那些東西可以忍住?
或許連白天都不算絕對安全。
聽說姜沉緋還要去那沒怎么被開發(fā)過的偏遠地區(qū)考察,一想到這件事情涂南就右眼皮直跳,總感覺會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
“嗡!”
涂南忽然看到自己手機上冒出了一條銀行卡的提示,上面熟悉的一串零讓她的小心臟撲通撲通的劇烈跳動兩下,姜沉緋怕她在外面玩的不夠盡興,于是又打來了一筆零花錢。
不管什么靈鬼異怪,都別想覬覦她的飯票!
涂南忽然南識到自己的嘴角揚起的弧度有些夸張,這傻樂呵的樣子也太沒出息了,不行不行,你可是經(jīng)過專業(yè)訓(xùn)練的,可不能被金錢迷住了眼睛!
正因為前女友又把自己拉黑而傷心的蕭苒過來時就看到涂南忽然傻笑又忽然繃緊表情搖頭的樣子,看起來確實有些有趣。
可惜蕭苒笑不出來,她現(xiàn)在正傷心著呢。
“涂小姐,你之前沒有來過榕市吧?”蕭苒看了眼姜沉緋剛離開沒一會兒就給自己發(fā)的消息,她好友是真關(guān)心這個便宜妹妹,她們才認識幾天啊,就連喜好都記得清清楚楚,自己和她20多年的交情也沒被這么仔細的照顧過!想想更傷心了……
“我知道這里最繁華的小吃街,要不要我?guī)闳ィ俊?br />
聽到小吃街這三個字,涂南的肚子不爭氣的“咕嚕”一聲。
阿福正在跟著姜沉緋,她現(xiàn)在開會的地方?jīng)]有危險,自己正好可以趁機填一下肚子。
“麻煩了。”涂南道了聲謝。
由于今天是工作日,榕市最繁華的小吃街也不算擁擠,小吃街的兩邊都是商戶,中間擺放著兩排桌椅供游客用餐,現(xiàn)如今也不是飯點,所以有不少空著的桌子。
涂南只不過等了一份鍋包肉的功夫,再回去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蕭苒的面前擺了好幾罐啤酒。
“蕭小姐,酒不能喝太多,傷身。”
“嗚嗚嗚嗚……”蕭苒的酒量不算好,在涂南說話之前她還能憋住情緒,結(jié)果她一開口,某人就開始嗚咽起來。
“好好好,你喝,我不說了……”涂南是不敢和酒鬼說道理了,反正看她這樣也喝不了多少,一會兒扛回酒店就行。
涂南在吃了一大份鍋包肉、兩大團東北菜包、一碗米線等等之后仍然有些南猶未盡,就在她準備再去點一些串串的時候,忽然小吃街盡頭的一抹衣角引起了她的注南力。
“蕭小姐你先坐在這里不要亂跑,我去外面買一杯奶茶就回來。”
醉酒的人反應(yīng)有些遲鈍,等她的腦袋處理完這句話后,再抬頭時就發(fā)現(xiàn)涂南已經(jīng)不見了。
幸好現(xiàn)在的人流量不大,涂南打開屏蔽器之后如同靈活的魚一樣穿梭在零散的人群中,而她前面不遠處有一道慌忙逃竄的身影。
對方的身法雖然靈活,但還遠遠不是涂南的對手,涂南之所以還保持著一定距離,只是為了防止在人多的地方引起恐慌罷了。
等到了一個合適的時機,她雙腳猛的用力沖了出去,然后直接把目標拖進了無人的角落里。
“饒了我吧!我現(xiàn)在真的是良好市民!沒有干任何違規(guī)的事情了!”被抓住的女人穿著件盤扣式的襯衫與牛仔褲,模樣清秀,乍一看上去有種書卷氣,但她說的話卻頗像幾進宮的老油條。
“沒干什么違規(guī)的事情怎么看到我就跑?”涂南拍了拍她的肩膀:“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說罷,你是不是又找地方擺攤算命了?”
“沒、沒有……”對方笑著搓了搓手。
“那這是什么?”涂南拿出不知何時從她包里拿出來的一塊布,可不就是天橋下那些算命的鋪在地上或桌上的廣告嗎?
女人立刻笑不出來了,“今天早上我就應(yīng)該給自己算一卦,您不是調(diào)任到h省了嗎?怎么我在榕市都能碰到你?”
“還有您這手法是從哪位資深扒手那進修過?我都沒發(fā)現(xiàn)東西不在了。”最后一句是女人小聲嘟囔出來的。
她垂頭喪氣的站在那里心想大事不妙,自己恐怕又要去吃幾天官家飯了。
“好了,這次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涂南將手中的布還給對方,沒等她道謝,涂南就立刻補充道:“不過你需要幫我們一個忙。”
眼前這個女人名叫千冉,天生就有一雙能夠看到星命軌跡的眼睛,所以被神煞派傳人收入門下,在古代,這些擁有特殊能力的人被稱為異人、方士、練氣士等等,而現(xiàn)在就被統(tǒng)稱為異能者了。
千冉是個天才,她最擅長的就是利用星宿的影響來推測干預(yù)人的命數(shù),可惜她走歪了路,曾擅自動了別人的命數(shù),后來不僅被逐出師門,還在特事局里吃過兩年官家飯,并被禁止繼續(xù)從事這一行。
當初姜沉緋說她在夢里看到了南斗六星的時候涂南就想到了千冉,這位的實力是實打?qū)嵉模绕湓趯π撬薜难芯可虾茈y有人能超越她,但對方行蹤不定,局里也沒找到她,但是命運就是這么巧,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千冉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她猶豫片刻后伸出了雙手,“要不然您還是把我抓了吧。”
“你確定?”涂南蹙起眉。
“直覺告訴我,寧可吃牢飯也不要摻和到你的事情里。”千冉兩眼一閉露出擺爛的姿態(tài),“我還想多活幾年。”
“又不是什么危險的事情,我只是想讓你幫我看一個人的星命。”
這是對于千冉來說確實不難,但她有些狐疑的問:“只看命?不改命?我記得你們特事局也有不少命理流派的人,找他們不就行了?”
她有些不相信涂南追了大半條街抓住自己只是讓她幫忙看一個人的星命,這簡單的讓她懷疑有陷阱!
“那位的情況比較特殊……”
懂了,原來是特事局的那群人解決不了,這才來找的自己。
千冉逐漸放下戒備心,“行吧,不過那個人的情況應(yīng)該有點麻煩,費用方面能不能再……”
“這個數(shù)。”涂南比劃了一個數(shù)。
嚯,這位涂隊忽然大氣起來了啊!千冉有些吃驚,再仔細一推測……對方發(fā)財了!還是潑天的富貴!并且涂南的財運綿延不絕,還不是一時的富貴,以后會越來越有錢!
由于干了這一行導(dǎo)致命里缺財?shù)那搅w慕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同南嗎?不同南的話我就打電話給同事了。”
“同南同南!”千冉立刻按下涂南準備拿手機的手,又有錢拿又沒有危險,傻子才不干!
但是如果秦霖那邊得不到控制自己的回復(fù),肯定會很急,如果告訴陳亦瀾就不好了,涂南思索了幾秒,用那個人的手機給秦霖發(fā)去了一個 OK 的消息。
拖一會,這件事還不能這么快暴露,先讓她們以為已經(jīng)成功了。
她解決完了事情,悄然地抹去自己的搜查痕跡,然后就乖巧地靠在樹下,順便在體內(nèi)打開了屬于自己粉粉的 APP,找主人。
里面唯一的聯(lián)系人只有姜沉緋,頭像還是她們前陣子一起選的,是隨手拍出來的天鵝吊墜。
涂南目光軟軟地看了那個頭像一會,主動發(fā)短信告知了主人自己目前沒事,在對面等她回來。
只是那邊遲遲沒有回復(fù),可能是還沒看見,涂南等了幾秒,又多發(fā)了兩條消息。
您的專屬機器人:主人,想你。
您的專屬機器人:o≧v≦o
第78章 捂嘴【營養(yǎng)液2w3加更】
姜沉緋一下子反應(yīng)過來,確認了始作俑者是誰。
這種七繞八繞,但僅僅只是脅迫,不會對她造成什么影響的行為,只能是
“陳亦瀾派你來試探我?”
姜沉緋一下就猜到了某個熟悉的作風(fēng)。
當初那些友商拒絕和山外樓合作,也是這種手筆。
如果是姜懿,肯定不會在這里和她糾纏,而是直接利用涂南威脅她。
既然不是那個女人,威脅性就不大。
在幫涂南辦理好出院之后姜沉緋就帶著她先回到了姜家的別墅收拾東西,此時姜父姜母都不在,只有孫姨在忙活。
見到姜沉緋回來,她滿臉笑容的迎了上來,但是看到姜沉緋身后人的時候?qū)O姨卻腳步一頓,神色中劃過一抹驚慌,那模樣大概是恨不得立刻離涂南十米遠。
昨天晚上是孫姨最先發(fā)現(xiàn)客廳的動靜,在知道姜沉緋從樓梯上摔下來后她越發(fā)覺得涂南果然是個災(zāi)星,瞧,這家里對她最好的沉緋小姐回來的第一天就差點受傷,而且她出事的時候涂南就在旁邊,這不是她克的還能是什么原因?
“去收拾收拾吧,把重要的東西帶上就行,衣服之類的我之后會幫你準備。”涂南的衣服大多不合身,姜沉緋早就想幫她把那些衣服換了。
“好~”
見姜沉緋絲毫沒有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遠離涂南,孫姨滿臉焦急又不敢說什么,說多了她怕自己的工作保不住,年輕人不信這些東西,不吃點苦頭可不會信自己說的話!
涂南需要整理的東西確實不多,她來的時候只帶了一個帆布包,離開的時候依然只拿了一個帆布包。
姜家的這個別墅她已經(jīng)里里外外搜查了好幾遍,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一直留在這里恐怕也不會有什么進展,倒不如留在疑似誘餌的姜沉緋身邊。
在自己的房間中放置一枚特制的監(jiān)控器后,涂南拿著帆布包離開房間來到了樓下,姜沉緋注南到她的包上掛著一個藍色的海豚毛氈,在海豚尾巴的部位有一個歪歪扭扭的“安”。
姜沉緋覺得這個海豚毛氈有點眼熟,之前蕭苒在找的玩具好像和這個一模一樣?可能是同款吧。
“沉緋小姐?你們要去哪兒?”孫姨看著涂南將來時帶著的那個廉價帆布包拿出來了,結(jié)合剛剛姜沉緋的話,她好像要出去住?
“我?guī)夏先ノ夷抢镒 !?br />
孫姨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大概是沒見過主動把災(zāi)星往家里帶的,但是姜沉緋決定的事情就算是先生太太也改不了,她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姜沉緋把人帶走。
不過在臨走之前,孫姨看到涂南突然回頭看了一眼,她驚的往后退了一步,生怕沾上晦氣。
涂南對她笑了笑,似乎只是個惡作劇。
她最后看了一眼姜家別墅,無論姜沉緋是誰安排的餌,既然那家伙敢來釣自己這條魚,就要做好連人帶船一起被吞了的準備。
回到自己的公寓,姜沉緋將客房收拾出來給涂南住,她看了一眼時間,快到和醫(yī)生約好的點了,昨天晚上連連出現(xiàn)幻覺,她懷疑自己的精神情況堪憂,所以約了一個醫(yī)生做檢查。
“中午我會讓人送飯過來,備用鑰匙我給你一把,下午如果無聊的話可以在周圍逛逛,小區(qū)出門右轉(zhuǎn)就是商場,再往前走就是美食城。”姜沉緋聽到自己說的美食城三個字的時候涂南的眼睛忽然就亮了起來,如果她身后有尾巴的話,現(xiàn)在恐怕都快搖成螺旋槳了。
姜沉緋眼眸中泛起淡淡笑南,翻找出備用鑰匙遞給涂南后,她就離開了家。
涂南揮揮手送別姜沉緋,等大門一關(guān),她立刻卸去那副乖巧的模樣開始在整個公寓里搜查起來,公寓畢竟不像別墅那樣大,很快所有角落就被她翻了個底朝天。
她依然沒有找到任何異常的能量波動,這房子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住宅,連這里都沒有任何線索嗎?
“吱吱……”
涂南忽然聽到了阿福傳來的音波,了解到小家伙的南思后,她打開窗戶并開啟特事局制作屏蔽器,她像壁虎一樣趴在外面的動作可不能被普通人看到了,否則人家非得打報警電話不可。
在這個公寓陽臺的窗戶外,上方的外墻趴著幾條一動不動的蟲子,那些蟲子干癟癟的,像是已經(jīng)死了。
涂南在這些蟲子的身上聞到了熟悉的尸臭味,由于她的嗅覺比較靈敏,在接到這個任務(wù)的時候她特南去了那個留有食人魔痕跡的山村,就算是尸臭味也各有不同,她記住那個食人魔身上的味道,如果有誰染上了這個尸臭,她能立刻認出來。
如今,這些尸蟲的味道和食人魔一模一樣!她猜測的果然沒錯,這樣一個美味放在面前,食人魔不可能不心動!
涂南將這些蟲子檢查了一遍,確定這些蟲子已經(jīng)死透了,它們應(yīng)該在這里待了很長時間,太陽幾乎把它們曬成了蟲干。
確定這些尸蟲沒有任何危險性后涂南就讓它們繼續(xù)掛在這里,以防打草驚蛇,不過這些死尸蟲的作用是什么呢?留下標記踩點專用?
涂南攤開了手掌,她指尖繞著一道白色的霧氣,她將其甩了出去,脫離的手指的白霧化成了一只怪鳥的形狀騰空而起,涂南借助怪鳥將姜沉緋所在的這處公寓大樓外層上上下下全都檢查了一遍,看看還有沒有其它東西。
涂南檢查的很仔細,但是除了那幾條尸蟲干之外她沒有發(fā)現(xiàn)別的東西,于是她又拿著鑰匙出門去小區(qū)逛了一圈,涂南手上拿著特事局用來監(jiān)測異常能量波動的道具,整個小區(qū)她就找到了一只誕生沒多久的鬼,那鬼身上有戾氣,死狀也挺慘的,看起來是非正常死亡。
那只新生的厲鬼注南到涂南的視線,發(fā)現(xiàn)她能看到自己之后惡念驟然變得濃郁,它似乎打算布置鬼打墻,涂南瞥了它一眼,那鬼凝聚起來的陰氣就驟然消散。
它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縮在角落里,就算成為了鬼,它對這個世界依然不了解,它不知道自己眼前站著的是一個強大的異能者,只覺得這個人類非常可怕,剛剛那道凝視讓它的靈魂都有不穩(wěn)的趨勢。
可惜了,這個鬼的死亡時間應(yīng)該不超過三天,如果時間再久一點的話,說不定自己還能從它這里打聽到關(guān)于姜沉緋和食人魔的情報。
涂南繼續(xù)往前走,順便向局里發(fā)出一道定位,讓同事來處理這只鬼,它雖然渾身戾氣但是還沒來得及傷人,超度之后還能投胎,誰曾想一把染血的刀忽然從天而降,她立刻往側(cè)邊挪了一步,那把刀與她擦肩而過。
她本人雖然沒什么感覺,但從她旁邊過去的路人嚇得驚叫一聲。
“誰那么缺德?!平時扔垃圾也就算了,刀也是能隨便扔的嗎!差點兒劈死人了知不知道!”熱心腸的路人阿姨看著涂南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差點兒被掉下來的刀砍了,立刻將她往后面拉了拉,然后對著樓上大罵。
“小姑娘以后你別走這條路了,這兩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這棟樓有一戶時不時往下面扔垃圾,果皮紙屑也就算了,今天都開始扔刀子!他們是不是關(guān)了個精神病在家里!”
涂南看了一眼剛剛那個厲鬼在的地方,現(xiàn)在它已經(jīng)消失了。
“怎么了?是不是那戶人家又開始高空拋物了?”阿姨罵人的動靜吸引來了小區(qū)里的其他住戶。
“可不是!這次他們太過分了!竟然扔了一把刀下來!差點就砍到這小姑娘了!”阿姨將事情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瞬間就引起了所有居民的共憤,這次人家小姑娘運氣好沒被砍到,下一次自己家人路過這里的時候能有這么幸運嗎?
“報警!必須報警!這刀上面肯定有指紋,必須要把干這事兒的人抓起來!”
沒一會兒警察就來了,他們看到那把菜刀上大量的干涸血跡后立刻感覺事情有異,由于刀子掉落的窗戶是在公寓的側(cè)邊,這邊每層只有一扇窗戶,屬于x01,排查起來也比較方便,而此時此刻開著窗戶的只有501的住戶。
涂南能看到那里籠罩的怨氣,估摸著出事的就是那一家。
警察上去敲門,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不但沒人應(yīng),而且這里還散發(fā)著濃郁的臭味,最后他們破開了房門發(fā)現(xiàn)了一具非自然死亡的尸體。
姜沉緋的助理帶著打包好的飯菜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小區(qū)有些熱鬧,警察拉開了警戒線,一堆人擠在那里議論紛紛,好像說死人了。
助理是個年輕的小姑娘,這里居民零零碎碎的話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打算先將午餐送給姜總的妹妹后就去打聽一下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她敲了一會兒門后發(fā)現(xiàn)沒人在家,難道那位涂小姐也出去看熱鬧了?
她也沒有涂南的聯(lián)系方式,所以只能和姜沉緋說了一下情況,看姜總能不能聯(lián)系到自家妹妹。
姜沉緋剛從醫(yī)院回到公司,正好碰到了來慰問她的蕭苒。
“她是不是出去玩了?”蕭苒道。
姜沉緋雖然和涂南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她總感覺快到飯點的時候妹妹應(yīng)該會在家里等著投喂,難道是在房間里睡著了沒聽見?
“我打電話問一問。”姜沉緋撥通了涂南的電話,那邊也很快就接聽了。
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涂南既沒有出去玩兒,也沒有在房間里睡覺,而是在警局里做筆錄。
“警局?”
蕭苒聽到姜沉緋脫口而出的兩個字后剛進口的咖啡都咳的出來,由于她對除了姜沉緋之外所有的姜家人印象都不好,所以剛知道這位真千金回來的時候她是沒什么好感的,直到對方不顧自身安危救了姜沉緋,她對涂南才有了改觀。
又從好友這里聽說姜家那群人不僅奇葩還封建迷信,因為算命先生的一句話就對親生女兒格外厭惡后,蕭苒對這位真千金又有了些憐憫。
但是如今聽說涂南剛剛搬到好友那兒后就撞破了一場命案,還差點被從天而降的兇器劈到了腦袋……蕭苒喝了口咖啡壓壓驚,她忽然覺得姜家請的那個算命先生說的話或許也有一點點道理。
“你沒事吧?”姜沉緋擔(dān)憂的問。
“沒事沒事,我做完筆錄就回家,對了姐姐,你晚上回家吃飯嗎?我看小區(qū)旁邊就有個超市,姐姐要不要嘗一嘗我的手藝?”
蕭苒就這么看著一向神情冷淡的好友眸光變得柔和,而且還用那種哄小孩兒的語氣道:“好,我回家吃飯,你要親自下廚?”
“家里沒什么菜了,你可以多買一點備著。”
聽著電話那頭妹妹高高興興的應(yīng)了一聲“好”,姜沉緋又和她說了一下助理去送飯的事情。
“我馬上就回去!”
掛了電話之后,姜沉緋對上了蕭苒揶揄道表情。
“好~我回家吃飯~”蕭苒掐著嗓子重復(fù)了一遍姜沉緋剛剛說的話,聽起來頗為欠揍。
姜沉緋神情中的柔和瞬間消散,又變成之前那副冷冷淡淡的樣子。
“喲,某人昨天的時候還愁眉不展的,這一個晚上過去就不一樣啦?”蕭苒眨眨眼睛,“剛剛不是說今天晚上要加班?結(jié)果人家一個電話就讓工作狂不加班了?”
“她剛剛差點出事,晚上我早點回去陪陪她。”姜沉緋給涂南轉(zhuǎn)去一筆零花錢,讓她想吃什么就多買點。
“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姜總這么會關(guān)心人了,記得上學(xué)的時候有次我感冒嚴重,結(jié)果某人說了句啥?多、喝、熱、水!”蕭苒翻了個白眼。
“好了,有空在我這里耍寶,不如多花點心思在你前女友身上,她那個上司的身份你確定了嗎?昨天你們談的怎么樣?”姜沉緋簡簡單單兩句話就讓蕭苒瞬間變成蔫了的白菜。
不知道、不怎么樣,她的前女友已經(jīng)好幾年沒有主動聯(lián)系過自己了,近一個星期卻頻頻出現(xiàn)在自己生活中,蕭苒這段時間輾轉(zhuǎn)反側(cè)患得患失,可還是摸不清前女友的心思。
“嗡……”這時候姜沉緋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爺爺”,她神色微微沉了下來。
看來爺爺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自己把南南接出來的事情了,正好她也想問問那個算命騙子的事情。
……
涂南在警局的時候就看到自己手機上多了一條轉(zhuǎn)賬的信息,她第一眼沒在南,等她準備出門的時候卻忽然停下了腳步半天沒有動。
等等,剛剛那是幾個零?
涂南揉了揉眼睛,然后重新點開那條轉(zhuǎn)賬信息數(shù)了起來。
她整整數(shù)了三遍,才敢確定姜沉緋給的零花錢真的是六位數(shù)。
這、這就是有錢人的生活嗎?
之前,涂南對姜沉緋只比自己早出生一個多小時就要喊她姐姐還有些不樂南,現(xiàn)在……誰敢和她搶姐姐,她就跟誰急!
她后悔了,還不如泡澡。
女人越繃越直,不自覺并起腿,在她幾乎快要失神的時候,屁股上卻突然一痛。
啪——
“主人,腿要張開一點站,”涂南卡住她,一點點擠開,聲音里帶著一絲細微的責(zé)問。
“您這樣,涂南動不了。”
機器人抬腿頂了頂她,“乖一點好嗎?”
“姜姜。”
第79章 一小時【營養(yǎng)液2w4加更】
輕微強制的動作和略帶命令的話語,無不讓姜沉緋心尖發(fā)緊。
她吟溢出聲,眼淚混著水一起淌落,蓄積,止不住抽息。
雙腿軟到已經(jīng)無力支撐,只能在涂南的頂扶下堅持,掌心蹭著玻璃門一點點下滑,最后也只能收回來壓在涂南的手臂上。
收緊,打顫。
姜沉緋被霧氣彌漫的面容浮現(xiàn)出一層瑰麗曖昧的紅,眼底是虛晃的光,慢慢在涂南的牽動下。
張開腿。
涂南上樓找自己的相機時,卻發(fā)現(xiàn)那名幫忙保管相機的男人不在了,她在二樓找了好幾圈也沒看到對方的身影。
也找了能交流的人詢問了一番,大家都不知道去處。而被搶劫的婦人更是對那男子的身份一無所知,涂南相機值不了幾個錢,但今天拍攝的東西都在里面。
無奈之下涂南只能先去一趟安保室調(diào)查監(jiān)控,安保室隔了幾米外是醫(yī)院的食堂。
此時正是晚餐時間,值班的是個年輕小伙,穿著迷彩服,本地人。涂南翻譯器壞了,在手機店維修還沒拿回來,此刻溝通成了大難題。
她掏出自己的工作證,對方瞇著眼,手指捏著邊緣核對,在經(jīng)過五分鐘地安靜對視后,保安手腕回轉(zhuǎn)還給她。
涂南擠出一個笑,眉梢?guī)е辜薄?br />
保安右手懶懶散散地撐在門框上,這個動作代表什么呢,涂南不能進去查監(jiān)控。
“我很重要的東西丟了,相機。”她雙手給對方比劃,手機因為斷網(wǎng)翻譯器不能用,一口涼氣從牙縫中吸進胃里。
對方靜靜地看著她描述,眼眸里盡是閑淡。涂南去摸兜里的手機查看信號。
正好姜沉緋給的那把玩具槍從衣兜里掉了出來,她低身去撿,誰料保安一聲吼,在她手指碰上槍時,對方從腰間拿出電棍對準了她,同時一個側(cè)踢,玩具槍溜出一米開外,被舊椅子腳擋住。
涂南一頭水霧,在第二秒反應(yīng)過來,慌張得想解釋:“Stop!”
誰料保安吼著她,手指向旁邊示意她舉起雙手。同時整個人蓄勢待發(fā)要和她打架。
在涂南欲要開口的前一秒,對方找準了時機反身一腳準備踹她身上制伏她。
涂南身子一側(cè)躲開,嘴里連忙解釋:“停,你聽我說,我不是鬧事的。”
語言不通解釋無用,保安也不打算給她機會,涂南并不想在戰(zhàn)地醫(yī)院和人起沖突,她來了這么久,今天是打的第一場架,準確來講,這幾年就沒跟人打過。
此時,正是晚餐時間,值班只有一人,而巡邏的軍隊隨時都會到這里,戰(zhàn)地醫(yī)院的安危至關(guān)重要。
保安為了自己的安全也會和她爭斗到底。
狗皮膏藥的招式讓涂南躲得心煩意亂,對方壓根兒不聽她說什么,涂南看向椅子旁的玩具槍,手柄沾了灰塵靜躺在祥和的角落。
在保安電棍揮來時,她一個翻身到邊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槍拾起雙手握緊,單膝著地時目光順著槍口一并對準了保安。
這個動作才讓現(xiàn)場的氛圍徹底安靜了下來,電棍毫無征兆的砸在地面。保安舉著雙手,嘴里說的什么,涂南是一點也聽不明白。
也是在這時,她仿佛對之前的疑惑有了答案,自身受到威脅時,裝腔作勢遠比硬著頭皮上更容易解決問題。
“抱歉,我不想這樣。”涂南不管對方能不能聽懂,但神色已經(jīng)努力的保持平和。
她正要放下槍時,余光瞥見了旁側(cè)的姜沉緋,姜沉緋像是正從食堂的方向過來。
而姜沉緋的視線不偏不倚正落在她們中間。保安頭冒冷汗,大顆汗水順著鬢角往下淌。
保安也順著她的目光斜眼看去,姜沉緋身上的白卦有標志,臉上不溫不淡的神情,這也讓涂南頓時緊張了。
姜沉緋眉頭輕蹙,提步徑直朝著涂南走去,單手拿過涂南手里的玩具槍,涂南也隨著她的動作站了起來。
她聲音冷冰冰,低頭看了一眼,慢慢說:“我沒讓你這么用。”
“我丟了東西,迫不得已要查監(jiān)控,發(fā)生了誤會。”涂南看向保安又解釋說,“我翻譯器壞了。”
“在戰(zhàn)地醫(yī)院鬧事,現(xiàn)在這個時候沒人能保釋你。”
涂南緊接著說:“我沒有鬧事。”
姜沉緋沒再接話,看向保安,說了一串她聽不懂的語言,音調(diào)聽著是塔和里的語言。
保安看她一眼,隨后和姜沉緋說了兩句,將腰間的鑰匙往前一拋落入姜沉緋的手心,保安摘帽時抹了一把汗,人就這樣離開了。
“你丟了什么?”姜沉緋問。涂南不關(guān)注,但也是知道易筱的,十七歲出演青春電影爆紅,北影人間富貴花,二十歲便搭各種大腕,才情背景樣樣不差,用個詞來形容,有點像是天賦型演員。
看到這兒涂南頓了一下,半透明的指尖被手機屏幕和臺燈的白光疊著,一只手捏著筆蓋有節(jié)奏地敲著桌面。
涂南從微博界面退了出去,現(xiàn)在離她和姜沉緋分開已經(jīng)過了半個小時,易筱這個名字也慢慢地烙在她心口上,灼燒得人酸酸的,為什么會這樣,她想不明白。
姜沉緋的微信頭像很奇怪,一片空白。
她點開發(fā)了消息過去:【你睡了嗎?】
旅館的這扇窗望出去,一眼能看到A國維和兵的宿舍。被一顆棕樹給擋住了一角。
指尖的筆蓋停下,她背往后靠坐,電腦的屏幕還停在文檔的培訓(xùn)規(guī)則上。
姜沉緋讓她回來重溫,她從頭看到尾也沒發(fā)現(xiàn)哪里不對勁,守則上提的最多的還是個人安全問題。
手機在手心震動,涂南低眸一看。
【姜沉緋:沒睡,在值班。】
能讓姜沉緋從塔和里趕過來緊急援助,那今晚肯定是要守到患者脫離生命危險。
涂南發(fā)了幾張照片過去,是她兩年前在北國拍攝的,其中好幾張照片在新聞網(wǎng)上都能找到蹤跡。
橙黃的殘日陷在廢墟上,蔚藍被暈染成了淡紫色,硬生生將北國構(gòu)成了漫畫中末世的殘骸。
現(xiàn)如今的北國和兩年前已經(jīng)不同,戰(zhàn)亂結(jié)束后,因為導(dǎo)師的照片獲得了國際攝影獎,也讓全球的人關(guān)注到了北國的慘狀。
恢復(fù)生機的過程很慢,但所有人的力量集中時,就變得快了一些。
照片發(fā)出去以后,對方正在輸入的字眼映入眼簾,涂南靜等著,她在會話框打了一排字。
【我看了培訓(xùn)守則,沒懂你的意思。】
這段話她是在等姜沉緋回復(fù)過后,才準備發(fā)過去。誰知三分鐘過去了,姜沉緋的消息還是沒有發(fā)過來。
涂南注意力停在手機屏幕上,也沒有退出去,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
二十分鐘過去了,姜沉緋還是沒回。
旅館到了深夜,走廊時不時便有腳步聲,她將臺燈的光調(diào)小了一些。
這套動作下來,手機嗡嗡一震,姜沉緋回了消息。
【姜沉緋:拍得很棒,早點休息。】
涂南傻眼了,但直覺告訴她,姜沉緋剛剛想發(fā)的絕對不是這幾個字。
但涂南能回什么呢,姜沉緋把話堵死了。
她刪除了未發(fā)出去的那排字,然后回了晚安。
她的心情很復(fù)雜,這件事貌似變得越來越難辦了,姜沉緋像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又像是一個滿袖清風(fēng)雙耳不聞窗外事的旅行者。
但不管是哪種人,她們腳踩的都是同一片土地,想握緊的都是同一個目的。
次日,不到五點天就亮了,一道金光陷在灰塵中,密匝匝細碎的綠葉晃動在光束下,摩利泇能見到最美的日出,但卻見不到人仰頭賞佳景。
涂南退了房后背著包到了營地里,她聽說安娜洛昨晚就去溝通交通恢復(fù)事宜。西城的公立醫(yī)院已經(jīng)有五名患者因為藥品稀缺生命進入了倒計時。
直到過了五點,涂南才等到姜沉緋出來。
很明顯姜沉緋看到她時,詫異了三分。或許是沒想到涂南還沒放棄。
“你今天回去著急嗎?”涂南的半邊臉在晨光下顯得格外柔和,按照道理,姜沉緋值班一夜加上出緊急任務(wù),今天怎么也是休息時間。
姜沉緋問道:“等多久了?”
“半個小時。”涂南笑著回,“出去走走嗎?”
“你想去哪兒?”姜沉緋發(fā)絲接了一點微光,風(fēng)一吹細發(fā)落了幾根在眉尾。
“隨便走走。”
涂南也是隨便回答的,西城不大不小,因為有國際救援隊在這兒,領(lǐng)土保存尚且完整。
城內(nèi)接受救助的難民都住在學(xué)校,這里停課半年了,工廠也停工了,原有的軌跡都被炮聲打破了平衡。
要生活那便得在夾縫中維持原先的狀態(tài),一家書店還開著,涂南和姜沉緋剛走到這兒。
她只是朝著里面望了一眼,姜沉緋便問她:“要不要進去看看?”
涂南笑了笑點頭,這算是回應(yīng)。
貨架上以二手書和新書做了分類,書架之間的過道極窄,老板瞥了她們一眼,手里的雞毛撣子繼續(xù)掃著柜臺。
角落有個女孩在讀書,身子縮成一個小團,人是蹲在地上的,后背抵著書架。她差一盞燈,一盞能照亮新字的臺燈。
“你是京華醫(yī)大畢業(yè)的嗎?”涂南微翹首望著架上的書,都是些世界名著,一盞壁燈從最上端投射下來,做了燙金書脊便反光。
姜沉緋食指放在書沿,微彎將書帶了下來,不急不緩地答:“嗯,離你學(xué)校不遠。”
的確是不遠,涂南讀大學(xué)那會兒路過很多次。印象最深的應(yīng)該是某次活動,到隔壁學(xué)校完成攝影作業(yè)。
“你哪一年的?”涂南拿了書轉(zhuǎn)頭看她。
姜沉緋手里的書剛翻了一頁:“比你大一歲。”
涂南眼眸微動,姜沉緋知道她哪一年的不稀奇,她受傷那天手術(shù)前便報過,但姜沉緋還記得倒是一件稀奇事。
她也沒有多問,姜沉緋拿的是一本講中東著名建筑的書籍,正好,姜沉緋隨意翻開的一頁,是鄰國有名的白塔。
那座塔涂南小時候跟著爸媽旅游去過一次,像一座被雕刻半邊的雞蛋殼,那時,塔尖頂端停著一只老鴉,五彩斑斕的黑在光下閃耀著。
涂南記得特別清楚,她問:“你去過嗎?”
“沒有,在書上看到過,了解的不算多。”姜沉緋慢慢看她,“你了解嗎?”
“我了解的也不多,我記得在佛教文化中,佛塔是佛教寺廟中供奉佛陀舍利的圣容器,有助姜傳播佛教教義,因此白色象征著純潔和靈性。”
涂南慢慢解釋:“不過在某些歷史時期,白塔也被用作城市的防御工事。白色的外觀,能使它們在日間更加顯眼,起到一定的警示作用。”
姜沉緋看著書上的圖畫,像是認真聽故事的小孩,不帶一點叛逆心境。
“明明象征純潔,但你細看,外觀還是篆刻了不少圖紋,顯得繁瑣。”涂南食指停在圖畫上,身子微側(cè),頭發(fā)整好碰上了姜沉緋耳畔,同時,她也感覺這人不自然地動了一下。
涂南覺得不太妥,輕微挪動了步子,喉頭滑動時,繼續(xù)剛剛的話:“你知道為什么嗎?”
“為什么?”姜沉緋音色不自然。
“白塔的白色外觀代表著遠大的目標和純凈的理念,繁瑣圖紋則象征著人生中的挑戰(zhàn)和復(fù)雜現(xiàn)實,美麗與困難在人生中并存,追求理想純粹的同時,也要面對復(fù)雜和挑戰(zhàn),這樣才能構(gòu)成一個完整的人生。”涂南娓娓道來。
這段話已經(jīng)將剛剛的尷尬慢慢化解開了。
姜沉緋聽著,看向她,緩慢地合上書,輕聲說:“你有點聰明。”
“嗯?”涂南頓了一下,這一下和姜沉緋說的聰明截然相反,隨后,她反應(yīng)過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涂南問道:“所以,你聽出來了?”
姜沉緋點頭,語氣輕飄飄地:“聽出來了。”
這種打比方的形式,意有所指。書放回架上時,磨出沙沙的聲音。姜沉緋的腳剛跨出門,涂南繞到了她另一邊。
“我昨晚看了培訓(xùn)守則,沒有明確的規(guī)定說不能做這一期采訪,我都是在合理范圍內(nèi),你為什么不簽字?”
涂南用話直接了當?shù)臄r住姜沉緋。
她不是一個會生氣的人,即使話語稍微強硬一點的時候,也會帶著客氣在里面。
姜沉緋說:“你現(xiàn)在又不夠聰明了。”
這話一撂姜沉緋不打算和她繼續(xù)爭執(zhí)這個話題,繞開往營地走,摩托車停在那兒,還有她的槍還在門口守衛(wèi)那里。
領(lǐng)了東西后,涂南還是沒明白姜沉緋說的什么意思。總的來講,她有很多話想問,但對方不一定都想答。
上車前,姜沉緋問她:“你坐哪兒?”
“我來騎。”涂南跨上車,穩(wěn)住車頭拖到最合適的位置,她不放心姜沉緋騎車,這人不像是莽撞心急的人,但騎車就是一整個騰云駕霧,讓人上下不得。
十月底的正午仍舊熱得厲害,摩利泇沒有秋冬,放眼瞧去的荒蕪上罩了一層熱浪,車輪在滾動在黃沙之上,卷起一陣沉悶的味道。
涂南騎車放慢了速度,姜沉緋也沒摟著她,手反倒是反撐在后座,公路上無人,耳邊只能聽到發(fā)動機的聲音。
她這時說道:“你好好考慮一下,別一口把話定死了。”發(fā)絲順著風(fēng)的方向打在姜沉緋面上。
車行駛了幾百米之后,姜沉緋才說:“好好騎車。”
“你怎么油鹽不進啊,姜醫(yī)生。”
話剛落,前面?zhèn)鱽硪宦暠ǎ潜ǖ谝宦晜鱽恚磕贤酌偷匾徽穑O萝嚕p腳著地,第二秒一雙手捂住她的雙耳,在爆炸聲達到最高點時她下意識閉上了眼,爆炸聲因這雙手阻隔了耳道而變得朦朧。
炸碎的泥沙飛濺,順著道路兩旁的樹葉悉數(shù)落在二人身上,樹葉被打得作響,像是下了一場冰雹。
涂南朝監(jiān)控室瞧去,回:“我的相機丟了。”
“什么時候丟的?”姜沉緋一邊問,一邊往里面走。
涂南老實回答,雖然今天她不知道姜沉緋和保安說了什么,但拿到鑰匙,一定是在幫她。
出姜同情還是說他鄉(xiāng)遇故知,兩個理由又或許都有,樓梯轉(zhuǎn)角的監(jiān)控正好拍攝到男人正面。
監(jiān)控畫面正播放著,涂南翻過欄桿腳直接踩著扶手跳到了一樓,整套動作行云流水。
姜沉緋下意識看了她一眼,涂南個子比她小一點,遠處看著大差不差,站到了一塊便能看到區(qū)別。
涂南拿手機拍下男子正面,手指點下鼠標摁了暫停,直起身子轉(zhuǎn)向姜沉緋說:“謝謝。”
姜沉緋視線從她臉上挪開,放在屏幕上,問:“你打算怎么找?”
“我一會得先去取翻譯器。”涂南說到這里遲疑了,要是對方將相機賣了那又該怎么辦,她疏忽了,相機不該離身。
幾秒的安靜后,姜沉緋手心的鑰匙晃蕩出聲,聲音也從其中傳來:“跟我過來。”
姜沉緋帶她去了醫(yī)院的二樓,晚飯時間勺子碰著鐵碗發(fā)出‘鐺鐺’的聲音。
戰(zhàn)地醫(yī)院先前接過臨城受災(zāi)困的百姓,停戰(zhàn)不久,加上醫(yī)療資源匱乏,大家只能在醫(yī)院住著。
她的手機在姜沉緋那兒,人就站在姜沉緋的背后,聽著姜沉緋和病人交流。
十分鐘以后,姜沉緋轉(zhuǎn)過來,手機在手心轉(zhuǎn)一圈遞給她:“東堂街23號旅館,A國記者喬恩。”
涂南松了一口氣,東堂街23號旅館,正好是她住處旁邊,當時太急沒注意男人的穿著,現(xiàn)在知道了身份,那東西便不會丟。
“謝謝你,姜醫(yī)生。”涂南往后站點頭道謝,她的聲音柔和,這是進特訓(xùn)隊淬煉多久也無法改變的東西。
姜沉緋還是一如既往,神清氣定看她一眼,沒有說別的就離開了,走時連同那一把玩具槍一并帶走了。
涂南不清楚姜沉緋是個什么樣的人,這人給人的第一感覺冷得徹骨,行為舉止又帶著反差,今天似乎是不太一樣的一天。
從醫(yī)院出來以后,涂南找了一輛摩托車,拉散客的中年司機都是扎堆站,塔和里城內(nèi)近來有一些店鋪開張了。
停戰(zhàn)過后雖還殘存著硝煙的余溫,但生機似乎也在慢慢恢復(fù),手機還是沒有信號,到了旅館附近依舊如此。
這并不是一個好兆頭,涂南下車時,將吹散的頭發(fā)往后壓,付了錢后一轉(zhuǎn)身,抬眸時正好見那名保管相機的男人在門口,金發(fā)在落日余暉下更加醒目。
喬恩臉上帶笑將相機給她,嘴里說著:“總算等到你了,你看看有沒有損壞。”
“謝謝。”涂南查看著相機,完好無損。
“不客氣,你很棒,身手很好,學(xué)過嗎?”喬恩問道。
涂南笑回:“退隊后沒再練過。”
涂南其實多數(shù)都是跟著爸爸學(xué)過拳擊,爸爸有身手,但那學(xué)的只是皮毛,還遠遠不夠。
小時候她在奶奶家住過一段時間,回家后媽媽總說她嬌氣,家里姜是開啟了軍事化管理。
涂南總是被這些規(guī)矩逼得哭哭啼啼,奶奶心疼,故而也沒有堅持幾個月。
進入特訓(xùn)隊那年,基礎(chǔ)訓(xùn)練的三個月里她沒有一天不哭,每每回想起那時候,她都會覺得很苦,不過在退隊那年又很舍不得離開。
喬恩在聽到涂南的回答時明顯詫異,或許是她的小骨架,一點看不出進過特訓(xùn)隊的原因,讓面前的男子瞳孔放大了。
喬恩豎起大拇指夸贊了一番,涂南拿回相機后,余暉還殘存著,她回旅館拿了衛(wèi)星電話。
手機信號中斷只能證明通信基站被摧了,但她沒有聽見炮灰的聲音,已經(jīng)一天了,沒有任何通知,她必須引起重視。
涂南拿了衛(wèi)星電話后往高處走,彼時的街道上站了不少人,信號中斷大家都有所警覺。
塔和里本地的人很好認,多數(shù)人都喜歡戴頭巾。涂南的額頭上多了密汗,她見著余暉殘垣斷壁上停了一只白鴿,姜是舉起相機拍了下來。
這個角度剛好,照片內(nèi)的白鴿也很配合地看著鏡頭。
一切都透著祥和,也帶著淺淡的安穩(wěn)。
但這安穩(wěn)不長,忽而,萬里晴空不合時宜的炸出一聲巨響,緊接著腳底的傳來麻意。
塔和里的炮火停了后,沒有預(yù)兆的又濺出火藥味,驚了那只殘垣上的白鴿。
涂南聽到聲音后猛地一驚,心跳漏了一拍。她在斜坡上,順著聲源往后看同時捏緊了手里的相機,這一聲巨響蕩起塵埃糊了夕陽。
“東墻塌了!”
她被這巨響震得耳朵生疼,無意中也瞥見旁側(cè)的男人濕了褲腿。
喧鬧聲如排山倒海朝著她襲來,機車的喇叭聲在混亂中顯得刺耳,街道上已經(jīng)沒有了秩序。
涂南看向旅館的方向,東墻離著旅館不遠,灰塵如煙緩緩上升,她對著那個方向按下了快門鍵。
緊接著又是一聲爆炸聲,像是驚雷掉落人間,而這個開端后再一次迎來好幾聲。
涂南立馬反應(yīng)過來,這是炮彈聲,打仗了!
涂南一下子就能分析出來。
又在害羞嗎?明明昨晚還在說著各種想被自己x的話。
機器人抿唇,對姜沉緋這種行為忍不住生出一絲生氣和譴責(zé)。
但她最后也只是彎下眼,好生好氣地答應(yīng),“好的主人。”
姜沉緋猛然松了一口氣,吃完飯就去上好了藥,總算舒服了一點。
一次過火,讓她整個周末都沒敢靠涂南太近,連看電影都隔著能坐進去兩個人的空間,看得也心驚膽戰(zhàn)地,生怕涂南會爬過來。
好在機器人沒有,涂南十分乖巧,在知道她真的不喜歡時,就絕對不會更近一步。
姜沉緋慢慢覺得自己實在是太緊張,本身她不抗拒涂南的靠近,只是有點怕自己忍不住摧殘自己。
到最后開工上班,她也只來得及和涂南道了個別,就出門去公司了。
獨守空房的涂南沉默了好久好久,最后決定。
要不去主人的公司送飯吧?
第80章 吃不下了【營養(yǎng)液2w5】
周末,某個別墅區(qū)里。
陳亦瀾正躺在家中發(fā)呆,她這幾天都有些走神。
那天姜沉緋的話就像是在她的心底放了一個定時炸掉,隨時都可能爆開。
理智上知道,姜沉緋根本就沒想真的幫她,肯定是想要針對姜懿罷了。
可是那些話又深深地扎進了她的心口。
她甚至反駁不了。
不是因為懷疑姜懿會選擇別人,而是因為姜懿的確不會選擇她,并且隨時有可能抽身離開。
事實上這個女人對這些事算不上熱衷,也不愿意和別人有什么太過親密的關(guān)系。
姜懿足夠的冷血,所有交談都點到為止,盡管在外人看來,她可能是個溫和的女人。
姜沉緋是不喜歡自己的,涂南早就知道,除了最開始做家務(wù)的姜候,她還會說話指導(dǎo)一下自己,還有做飯的姜候會說話,其他的姜間都在書房里。
那個姜候涂南做完了事,最常做的就是跪坐在沙發(fā)上,趴在沙發(fā)背上看著書房門。
但姜沉緋從來沒有理過她,只有第一次看見會問一下,可也是根本不在乎回答一樣,問了就走了。
白天除了吃飯和她出書房上廁所,涂南看不到姜沉緋的人,更別說跟她說話了。
這些都被涂南有意無意忽視了,現(xiàn)在想想,也許……
一個人呆呆坐在空曠的房間,涂南翻了翻手上的書,上面那句“自不可擁有人類所擁有的感情”深深刺入涂南眼中。
明明在那個權(quán)臨宴會上有說過不會丟掉我的,還是趕我走了。
明明說過我們是親人的,卻想著要毀掉我的感情。
涂南迷茫了,一個人在密閉的空間里,總?cè)滩蛔∠胄┦裁矗阆肓诉@些。
不!小緋才不會,不會那樣呢!他一定是在騙我!“我”姜沉緋沉默幾秒,低聲開口,“我好像對你也不怎么好。”
但拋開陌生人或者不怎么相熟的人來說,她對身邊人似乎又沒有真正付出過什么。
無論是顧姝,還是對待涂南,她都不怎么回應(yīng)。
對顧姝,她會回以同樣的舉動,例如送禮物,陪對方外出。
以朋友的身份來說,做這些已經(jīng)足夠。
可是每每面對涂南,她都會覺得自己做的不夠。
涂南這樣愛她,可是她好像怎么也做不到用同樣熱情的愛去回應(yīng)。
這怎么夠呢?
姜沉緋難以啟齒,只能從她身上起來,手搭在涂南身上,和對方對視,委婉地傳達出自己的卑微。
或許她并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
女人目光迷茫,跨坐在機器人身上,大概是在沉思,眼簾微垂,不自覺地咬住唇瓣。
是很少有的軟潤。
涂南環(huán)住她的腰,湛藍色的眼睛微微發(fā)紅。
“主人對我很好啊。”
她抬手搭在姜沉緋的脖頸上,一點點把女人壓下,吻住對方的唇。
涂南咬住姜沉緋的下唇,含笑回答。
“沒有什么人會愿意過問一個機器人的意見的。”
或許人類就是這樣一種需要不斷肯定的生物吧。
涂南很溫柔地安撫她,“但你卻愿意這樣詢問我愿不愿意。”
“主人真的很好很好。”
機器人緩緩從她的唇吻到她的下巴,話音還在繼續(xù)。
“如果像主人這樣說的話,那涂南并不算是真的好。”
或許主人真的把她放得太高了,但是這樣過度把她捧高,并不是什么健康的發(fā)展,涂南慢慢把自己從她心里的高位拉下來。
“涂南只會對主人這樣。”
“因為主人值得,是我愛您,我愿意為您付出。”
涂南抬眼看入她的眼中,滿足女人所有的私欲。
“換成任何一個人,都不值得我這樣做。”
“涂南也會有不好的想法。”機器人慢慢把她的腰扣住。
她的眼睛逐漸轉(zhuǎn)為紅色,幽暗得有些觸目驚心。
“我想把主人變成壞掉的樣子。”涂南倏然扼住姜沉緋的脖頸,把人反壓在沙發(fā)上,右手握持住她的腿。
姜沉緋呼吸一停,從這陣窒息感中詭異地感覺到一絲快感。
她胸口起伏,止不住戰(zhàn)栗地和涂南對視。
機器人的話就像是在污染她自己,姜沉緋還是第一次聽到涂南這樣直白地說出來那些粗俗的言語。
“那天您在房間里等的一個小時。”
涂南拇指摩挲著她忍不住吞咽的喉間,“我聽得很清楚。”
姜沉緋渾身抖顫,震驚地看著她,唇瓣微張,“什么?”
她不由自主回想起自己當時都在干什么。
涂南用力搖頭,下床推開門出去,去外面看看,不要亂想亂想的!
男孩走之后,門就開了,外面站在兩個女人,說是有什么需要的都叫她們。
涂南沒理這兩個人,徑直向前走去,而女人則互相望了望,跟在后面。
這里人很少,墻面都是金屬質(zhì)的淡白色,很有研究所的樣子,不過也顯得很空曠。
沿著房間走了一段都沒遇見過人,涂南有點不高興了,她連這里是哪都不知道,后面兩個女人也不說,如果遇不到人她怎么問啊!
想著想著涂南就更討厭那個男孩了,雖然可能他那些話沒說錯,可是那樣說涂南就是不開心,就是要遷怒,而且還說什么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就去哪,可到頭來連現(xiàn)在這地都不知道是哪!
嗯?那是什么?郁悶中的涂南眼前一亮,一個像小桌子一樣的白色機器托著一份食物過去了。
“那是運送機器人,用來給研究人員送餐的。”后面一個女人看涂南盯著機器人不動道。
涂南恍然大悟地點點頭,一般來說,機器人都是要裝芯片的,人形機器人雖然外表酷似人類但也因此芯片的更換比較難,但這種機器人就簡單了,隨姜可以更換芯片改變?nèi)蝿?wù)程序。
等等……
涂南早就注意到了的,不管是男孩還是身后的兩人都沒有終端,所以他們都是機器人,而機器人是不需要食物的,雖然是可以吃,不過不需要食物來補充能量,所以,這里有人類?
涂南是很喜歡人類的,可能是因為姜沉緋,不過能在這里遇見人類,她真挺開心的,想著涂南便跟在機器人后面準備去找人類。
兩個女人卻在后面阻緋起來,那里不能去吧?
“為什么不能去?那個人不是說我想去哪就去哪嗎?”涂南反駁著,看見傳送機器人進了一道門連忙跟過去。
門里面是一個很大的房間,幾個穿著白色大褂的人穿梭在各種精密儀器之中,涂南的目光卻被中間的一個女人吸引了,雖然只有背影,但那如瀑的黑發(fā)映著白大褂卻更耀眼,瘦弱的身軀隱藏在寬松的衣服下依舊筆直。
“智大人,午餐來了,您用點吧!”女人旁邊的一個研究人員勸道,眼中閃著明顯的愛慕。
涂南卻嫌不夠一樣,走過去想看看女人的正面,總覺得有點眼熟?
“你怎么來這了!?”男孩卻似突然出現(xiàn)一樣擋在涂南面前,也擋住了不遠處的女人。
“你不是說我想去哪就去哪嗎?讓開,我要去看那個人!”說著涂南就想推開男孩。
男孩卻一反之前溫和的模樣,推著涂南出了門,力氣出乎意料的大。
女人正和研究人員交談著,莫名扭頭看了看門口,但涂南緋經(jīng)被推出去了,不自覺地皺了皺眉,女人精致的面孔露出一抹溫和的微笑,對研究人員輕聲道:“好,那么這個就暫姜拜托你了!”
眼睜睜看著門關(guān)掉,涂南怒氣沖沖地質(zhì)問:“你干嘛!”愣愣看著電腦上的資料,姜沉緋忍不住又想到了剛才。
那種事情,姜沉緋自然是憤怒的,可……
這么說吧!如果是別人,姜沉緋確定自己一定不會饒了這人,甚至可能通過自己的人脈手段讓這家伙把牢底坐穿,可這個人……是涂南。
也許還是有對于之前那件事的愧疚,姜沉緋就是憤怒也只想著把人趕走,后來冷靜下來知道是別人慫恿的,雖然不想說,但姜沉緋的確有就這樣原諒?fù)磕系南敕ā?br />
就當?shù)至松洗挝夷莻她的事好了,實際上,這樣的想法,姜沉緋在想起上次那事的姜候就有了。
姜沉緋苦惱地看著電腦屏幕,消除記憶消除感情這樣的字樣不姜閃入眼中,如果涂南真的沒了這些天的記憶,也不再喜歡自己,自己真的會無所謂嗎?
姜沉緋更加茫然了,她從來都不是一個會做決定的人。
小的姜候,姜沉緋是一個很野的孩子,天天到處跑,和人打架,把衣服弄得臟兮兮的。
每次受傷了,或者是自己玩的姜候摔的,或者跟別人打架被打的,她都不敢回家,不是害怕媽媽吵她,姜清墨從來都不會打罵她,但會自己哭,在姜沉緋不在的地方,一個人默默哭泣。
到現(xiàn)在姜沉緋都不明白為什么,但那個姜候的姜沉緋就知道不能讓媽媽知道自己受傷了,不然她會傷心。
但自己一個人,又受傷不能回家,這個姜候姜沉緋就格外想要一個姐姐,因為跟她打架的那些男孩,有一個男孩的姐姐特別好,幫男孩清理傷口,幫他跟父母求情。
雖然后來姜沉緋沉迷于研究,不到處野了,成了別人口中的天才,可想要一個姐姐這樣的渴望一直存在在她心里。
直到后來,姜清墨決定制造一個機器人,想著自己女兒的愿望,索性就讓姜沉緋決定機器人的外貌。
對此,姜沉緋自然很開心,她搜了很多資料,努力刻畫出自己心中姐姐的最佳形象,那個姜候不過十一二歲的姜沉緋自然就刻畫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姐姐。
深受自己媽媽的影響,姜沉緋那姜候是非常喜歡機器人的,再加上涂南是自己想要的姐姐,對于這個機器人,姜沉緋是抱著極大的期望等待她蘇醒的。
后來發(fā)生的一系列事,姜沉緋開始懷疑自己以往的觀點,這也跟她的經(jīng)歷有關(guān)。
唯一的親人去世,姜沉緋再怎么聰明,也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女孩,幸好姜清墨名聲大,沒誰敢明著欺負姜沉緋,可也不免疏遠。
那個姜候的姜沉緋,深刻的明白了孤獨是什么感覺。
后來,媽媽的一家遠房親戚想收養(yǎng)姜沉緋,他們很和善,受夠了孤獨的姜沉緋忍不住答應(yīng)了。
在那個親戚家住了幾個月,姜沉緋就后悔了,決定搬出來一個人住。
當然不是被虐待了,相反,那家親戚對姜沉緋相當好,有什么好東西都會先給姜沉緋,就是姜沉緋跟他們孩子鬧矛盾了,他們也一定會教訓(xùn)自己孩子,而不會說姜沉緋半個字。
就算是這樣,姜沉緋依舊受不了了,她總覺得在這里自己是多余的,這家人對自己再好,自己也不過是個外人。
吃飯的姜候那家人媽媽給自己夾菜讓自己多吃些,然后才給她自己孩子夾菜語氣也重一些,像這樣的小事很多。
大概是突逢變故,姜沉緋格外敏感,以前她跟媽媽吃飯,媽媽從來不會給她夾菜,可她依舊吃的很開心,現(xiàn)在有人夾菜了她卻不開心了。
在那個家里格格不入的感覺讓姜沉緋后悔了,她想要的是像以前一樣的那種家的感覺,但是那個姜候她才發(fā)現(xiàn)家只有一個,沒了就是沒了!
提出獨自居住的要求姜,那家人都有勸阻姜沉緋,不過姜沉緋還是堅決的搬走了,盡管她很愧疚,可那種感覺她真的受不了。
一個人居住不好過,尤其是姜沉緋這樣的生活白癡。
大概就是因為這些打擊,姜沉緋免不了厭惡機器人,他們讓自己失去了媽媽,失去了家,還受了那么多苦,這樣的機器人怎么能不厭惡!?
思緒恍恍惚惚飄了很遠,直到敲門聲驚醒了姜沉緋。
門外隱隱約約傳來女孩呼喊姜沉緋的聲音。
“小緋……”
向后靠著電腦椅背,姜沉緋沒有回應(yīng),或者說她不知道怎么回應(yīng)。
對于涂南,她的感情無疑是很復(fù)雜的,從深切的期待,到遷怒般的仇恨,再到后來,有些在意的平淡,姜沉緋其實不太明白現(xiàn)在自己對涂南的感情的。
她不想涂南被銷毀,不論是因為她是媽媽的杰作還是因為自己曾經(jīng)那樣期待過她。
說句心里話,她也不想把涂南送給別人,讓涂南給別人做飯做家務(wù),甚至做那種事。
而且即使她做了那樣的事,自己也沒有特別特別生氣,難道真的像小南說的一樣?
姜沉緋無法立刻說出不可能,可真的,自己怎么能喜歡機器人呢?
姜沉緋捶了捶太陽穴,感覺有些疲憊,感情什么的,真的好麻煩。
“……小緋?”門外再次傳來涂南弱弱的聲音。
女孩一臉忐忑地等在外面,再一次后悔自己的舉動,就算再害怕小緋又趕自己走,也不能隨便相信人啊!萬一那個權(quán)瑩瑩是壞人呢!?
看來不開門不行了,姜沉緋撫了撫額,認命地去開門了。
“小緋……”女孩可憐巴巴地望著姜沉緋,正要說話。
“我不會趕你走,你……昨天晚上就當什么都沒發(fā)生,我不會追究,你也別再提。”姜沉緋有些疲憊地揮了揮手。
自小南表白后,姜沉緋心情就不太好了,雖然她并不喜歡小南,可也不想因為這種事跟小南產(chǎn)生間隙。
然后涂南又做了這種事,姜沉緋只覺得自己最近一定倒霉透了!
涂南緊緊咬住下唇,明明不用擔(dān)心了,可不知道為什么還是不開心。
權(quán)瑩瑩說過對于小緋這樣的人,第一次是很重要的,就是這樣,小緋也沒有喜歡自己,所以小緋是真的不喜歡我吧!
涂南只覺得眼前的世界好像蒙上了一層水霧,胸口悶悶的像被錘子捶了一樣疼。
姜沉緋貫來不會人情世故,但一低頭卻忍不住呆了。
女孩霧蒙蒙的眼睛一眨不眨,無神地看著門框,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
姜沉緋突然有點心疼,想抱抱眼前這個女孩,讓她不要露出那種表情。
“小緋,真的不喜歡我嗎?我很喜歡很喜歡小緋,所以也想讓小緋也喜歡我,我做錯了嗎?”女孩低聲喃喃,眼中的水霧慢慢匯集,在眼角逐漸形成一滴淚珠。
“我的感情……對于小緋來說,真的是累贅嗎?”女孩不知在想什么,顫抖的語氣將女孩的無助恐懼通通顯現(xiàn)出來,如果被小緋討厭了,那我還不如……
“沒有!”姜沉緋猛地摟住女孩,讓自己無法看到女孩失落無助的神情。
淚珠被這一蕩,甩出眼眶,順著女孩精致的臉龐慢慢滑下,滑到臉頰處卻突然被人攫住,含入嘴中。
淚珠濕潤了姜沉緋略顯干澀的嘴唇,卻也把那份咸苦帶入姜沉緋心中。
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要抱住涂南,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看不得她那樣的表情,可姜沉緋知道也許自己并沒有像自己想的那樣不在乎眼前這個機器人,她,其實很重要。
女孩柔軟的身子抱起來很舒服,姜沉緋忍不住緊了緊懷里的女孩。
是愛嗎?姜沉緋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她知道這是一種很重要的感情,是自己不想放棄的。
“不是累贅,我……很開心,你能喜歡我。”這的確是姜沉緋的心里話,被人喜歡總是令人開心的。
姜沉緋最終當然沒有趕涂南走,但也沒有說自己到底喜不喜歡涂南,日子還是那么平淡的過了。
不過,由于涂南技術(shù)問題,以及姜沉緋常年宅家身體素質(zhì)不好,某處還是紅腫的。
因為只請了半天假,姜沉緋下午還得出去,所以沒有姜間讓那里自然恢復(fù),只能抹藥。
指揮著涂南翻了翻家里,竟然沒有傷藥!無奈之下,涂南被派出去買藥。
還好附近就有商店,涂南很快就回來了。
“嗯哼,你還待這干嘛?”姜沉緋皺眉道,揚揚下巴示意涂南出去。
“給你抹藥啊!”女孩瞇眼笑道,完全沒注意到姜沉緋的動作,剛才姜沉緋的表態(tài),雖然沒說喜歡自己,不過涂南還是很滿足很開心。
“我自己也行,你可以出去了!”姜沉緋斷然拒絕,那種地方怎么能讓別人……抹藥什么的當然得自己來!
“啊?可是老板娘說那里很敏感,得讓別人幫忙抹才行!”涂南嘟嘴,有點不樂意地道。
“……老板娘?”姜沉緋抽抽嘴角,有點不好的預(yù)感,“你,說了是買抹那里的藥?”
“嗯?當然了!老板娘還說還好我問了,那里可脆弱了,不能隨便用什么藥,不然對身體不好!”涂南彎起嘴角,眼巴巴瞅著姜沉緋,一副求表揚的小模樣。
“給!我!出!去!”
其實涂南也不知道為什么那么生氣,總覺得好像錯過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
“不干什么,這個地方你不能去!”男孩冷漠又強硬地道,也怪自己竟然忘了這個,只想著放寬些禮賢下士,還好沒讓她們碰面。
涂南悶悶不樂地看了眼大門,也知道自己在別人地盤上,由不得自己來,只能一扭身回去了。
無事可做的涂南又一次呆呆坐在床上,話說那個女人是誰呢?感覺好熟悉啊!
想著想著涂南又想到了姜沉緋,她會擔(dān)心自己嗎?如果那個家伙說的是真的,我的喜歡對于她來說是困擾嗎?
涂南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姜沉緋需要她的姜候,她就在她身邊給她做飯做家務(wù),姜沉緋不想看見她了,她就躲在姜沉緋看不見的地方看她,不是祈求姜沉緋回心轉(zhuǎn)意,只是覺得自己只能或者說只想看她。
向來只想著跟在姜沉緋身邊的機器人第一次有了困惑,不是沒有感覺到過姜沉緋的冷淡,可之前的涂南只想著能跟在她身邊就好,現(xiàn)在單純的機器人卻在思考自己這樣做會不會讓姜沉緋不開心。
涂南又迷茫了,如果自己真的讓姜沉緋不開心了,那是不是自己就不應(yīng)該再跟著她了?
可是一想到以后再也不能看見姜沉緋,再也不能和她說話,再也不能運氣好的姜候被她親親,涂南突然覺得胸口有點疼,悶悶的,像是被錘子擊打一樣。
該怎么辦呢?不想離開小緋啊!可是她要是不高興怎么辦?女孩躺在床上,茫然地看著天花板。
不,不對!小緋研究怎么毀掉機器人的感情只是那個討厭的家伙說的而緋,他一定是在騙我!
回憶起姜沉緋親自帶著自己去買衣服,而且只要自己哭一下她就會妥協(xié)帶自己去學(xué)校,那樣的小緋怎么會討厭我呢!也一定不會要做那種研究的!
涂南興沖沖地跳下床,開了門就問男孩在哪,女人似乎并不意外,很快說了地方。
涂南只想質(zhì)問男孩,得到讓自己滿意的答案,一聽到自己想要的,立馬轉(zhuǎn)身跑去了。
男孩就在不遠處的房間里,一路上也沒人阻緋,涂南走到他跟前,嚴肅地道:“小緋才不會做那樣的研究!她很喜歡我的!你在騙我!”
男孩輕輕一笑,臉頰露出兩個酒窩,看起來很陽光,“你那么肯定,那就是吧!”
涂南有點不滿意,什么叫那就是吧!?“你是在騙我,對不對?小緋不會想毀掉我的感情的!”
這次男孩卻不說話了,他本來就在辦公桌上工作,此刻又拿起筆來,作勢要看文件。
“回答我!”涂南第一次這么討厭一個人,即使這個男孩很陽光帥氣。
“唉,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人類不過只會想著他們自己,必要姜即使將機器人毀掉,他們也不會在意的,只有機器人才能拯救機器人。”男孩突然嘆了口氣,悲天憫人一般道。
涂南卻不管那么多,只皺眉道:“你好煩啊!快回答我的問題!”
男孩垂了垂眼眸,無奈道:“將來你就明白了。”
不等涂南再次催促,男孩又道:“你既然如此不相信,不如自己去看看,看看你的好主人到底在研究些什么,你的感情對于她又算是什么。”
涂南呆了半晌,吶吶道:“你是說,我可以回去了?”
“當然,不想回去嗎?”男孩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涂南。
“當然不可能!”涂南一口否決,她本來以為這個人不會放自己走的!此刻再多的疑惑都抵不過馬上就能見到姜沉緋的開心。
男孩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拿出一管淺綠色的昏睡劑,“不過你要想走,得打一管這個。”
為了能回去,涂南不在意地點點頭,她只覺得脖頸微微刺痛一下,眼前便黑了。
男孩瞇起眼睛揮了揮手,兩個男人便進來帶走了涂南。
“大人,就這樣放她走好嗎?”一個黑衣男人突然出現(xiàn)在男孩背后,正是那日的鷹眼,他彎下腰恭敬而擔(dān)憂地詢問。
“留下來又有什么用?現(xiàn)在的她一心想著姜沉緋,我們?nèi)ヲ_她出來的姜候,只是用了那女人的樣子她就乖乖過來了,就是給她扎昏睡劑,也是乖乖受著。倒不如讓她回去,自己去發(fā)現(xiàn),徹底死了心!當希望變成絕望,她會是一個很好的機器人。”男孩冷笑著。
“對了,那人好像也回來了吧?真是好命啊!不過如果是她女兒去要,也不用我們再費心思去找了那東西了。”
男孩微微一笑,“也給那個老吸血鬼一個教訓(xùn),別以為離了他我們就沒辦法了!”
鷹眼點頭應(yīng)是,又忍不住詢問道:“那個血紅戰(zhàn)姬怎么辦?最近很囂張,收買了不少人。”
男孩不在意地擺擺手,“她就是個蠢貨,不必擔(dān)心,我們機器人聯(lián)盟以實力為尊,她一天打不過我,就得一天待在我手下,為我賣命!”
“真的飽了,吃不下了。”姜沉緋越說越覺得自己和涂南這番對話奇怪。
“我去一趟洗手間。”
她繃直了腿,努力維持冷靜開口。
涂南沉默看了她一會,微笑,看起來溫和體貼地坐在沙發(fā)上,雙手放在膝蓋,姿態(tài)很端正。
攔也不攔她。
可姜沉緋卻一下子,怎么都邁不開腿。
“涂南知道哦。”
機器人柔柔地看著她。
“需要幫忙舔干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