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建立在陸宸說的全部是真話的基礎上，老專家們發(fā)現，只要他們相信陸宸，陸宸就不會對他們存有太多的攻擊性。
所以他們默認陸宸是不記得自己如何獲得異能，只問了陸宸異能的情況。
陸宸忽略了是否是異能者的回答，“我有兩種異能，你們推論出的風，以及，我在查特星用閃電現實驗過的，以我為半徑的50米內，所有異能對我無效。”
“什么？”
“什么？！”
為了能隨時知曉訊審室里的情況，袁炲是被授權可以同步聽到詢審室內的實時語音的。他戴著耳機，耳機平時和智能終端一體，需要用到的時候，拿下來直接夾到耳朵上。
“松江！你聽見了嗎？！”
慕松江的震驚不比袁炲少，“我不聾。”
“哈哈哈，踏破鐵鞋無覓處啊，松江你想盡辦法讓慕煥生孩子，結果陸宸自己覺醒了雙重異能！”
“這回看你說什么，讓你反對他們在一起！”
慕松江被袁炲吼得耳膜疼，再次更正：“我沒有反對……”
袁炲指責：“那你讓慕煥和別人生孩子不是一樣？！”
慕松江知道在這點上和他們的觀念有分歧。
“松江，我勸你孩子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你想想看啊，慕煥一個人都能把研究部燒了，加上陸宸兩個人，聯(lián)盟總部還要不要了？”
慕松江若有所思，以陸宸以前的態(tài)度，現在的作風，袁炲說得還真有可能。
搞不好，在未來，異能種子計劃的事還要和他翻后賬。
慕松江頓時更愁了。
袁炲不知慕松江所想，仍在開解老友，“不過啊，說實在的，你要慕煥生孩子，也是為了聯(lián)盟。”
“可是年輕人不接受啊，現在這個時代，和我們過去那會兒哪能一樣。”
“要我說，陸教授要科技有科技，要異能有異能，不比一個不知道能不能發(fā)展出兩種異能，還要等個二十年的胚胎強？”
“別說什么未來了，等慕煥陸宸戰(zhàn)不動的時候，你培育的孩子都老了。”
“陸宸神通廣大，你沒聽他說要慕煥百年后和二十一樣嘛，搞不好，他能再延長全人類的平均壽命，失蹤前他才多大，要不是二十年前的那場意外，沒準反聯(lián)盟都被滅亡了。”
慕松江挺吃驚的，這種假設他曾經見有學者提過，但是袁炲一個大老粗……“你也覺得……陸宸能有那么大作用？”
袁炲可不是受慕煥影響被洗腦，“你沒親身體會過不知道，仿白浪戰(zhàn)艦的防御力真不是一般的，你看過戰(zhàn)鷹的黑匣子了嗎？艸，在反叛軍一群戰(zhàn)艦的圍攻下還堅持了一天一夜呢，這可是陸宸二十年前的研究。”
“你說，如果反聯(lián)盟都沒了，還那么執(zhí)著于異能干什么。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的特點，你能一直扛著聯(lián)盟的重擔不成？到時候交給慕煥、謝嵐和陸宸他們，說不定管理的比你好。”
把這三個人的名字放在一起慕松江就頭痛。
袁炲：“我說你可別又犯傻啊，把陸宸惹怒了，我總覺得陸宸不像慕煥說的那么在乎聯(lián)盟，反倒是對慕煥這小子，在乎的不得了。”
……
詢審室。
陸宸：“你們剛才說，最后一個問題，我回答完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老專家們苦中帶笑，“陸教授，你這可是給我們挖了一個大坑，我們誰也沒料到你會有兩項異能啊！”
陸宸：“坑不重要，難道你們想聽我說假話嗎？”
老專家們連忙，“不用不用。”
陸宸：“幾項異能都沒關系，我準備一直帶著限制手環(huán)，不使用異能。”
陸宸的回答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按照他們的預料，事態(tài)發(fā)展超出老專家們建議的范圍，只得給指揮部打報告。
不使用異能是陸宸來的路上想的，他原本計劃直接對心理專家們說，他愿意一直佩戴物理鎖限制手環(huán)，咱們就別浪費時間了。
不讓上網做不到，但是他沒有危害聯(lián)盟的動機與想法，愛信不信，不信拉倒。
把攝能石的力量偽裝成異能是不得已為之，他現在自己都不夠了解這種前所未見的力量，可不想當成別人的小白鼠。
幫助林媛，屬于一時起意，反正指揮部不信任他，債多了不愁。
關他關不住，總不能因為忌憚殺了他吧，用不著慕煥，他自己能答應？
對于攪翻整個聯(lián)盟這件事，陸宸有信心，但是對方如果好商好量的話，陸宸不會這么做……
哪怕是為林嚴的一聲老師，為妹妹的犧牲，為曾經摧毀攝能石賭上一切的自己，是他害慕煥苦等。
“陸教授？”
陸宸：“嗯？”
這是陸宸進來后的第一次走神，老專家心下了然，“在想慕上將？”
陸宸不答是否，老專家又說：“請陸教授稍等，上將的父親，慕松江元帥正在過來，他想和你親自聊聊。”
陸宸被請到了一個私密的屋子里，房間同樣沒有窗，但是布局更舒適，有沙發(fā)、植物，還有一些飲料。
袁炲二話不說先給自己倒了一杯，喝下去，對陸宸道：“沒毒。”
陸宸眼神復雜地看向袁炲，好歹是個聯(lián)盟上將，警惕性是不是太低了些，且不說被他摸走了終端，于是陸宸提醒：“上將，如果是我下毒的話，不會非在飲料里，桌子、杯身、門把手，只要有可能碰到的一切物品，都有可能動手腳。”
袁炲：“……”
當慕松江進門的時候，就發(fā)現一直大大咧咧、嗓門賊大的袁炲一反常態(tài)的安靜，慕松江頓時皺眉，“怎么了……”
吃了啞藥？
袁炲欲言又止，唉，為了老戰(zhàn)友的安危，袁炲出門前還是叮囑：“記得我之前語音和你說的話啊，別……”
別什么，慕松江聽不懂。
許久不見的陸宸和二十年前最后一次見面同樣，給慕松江泡了杯茶，只是過去彬彬有禮，對他說“請用”，現在，簡單粗暴：“沒毒。”
慕松江：“……”
算了，只要陸宸不和他算賬。“陸教授可還記得我？”
陸宸：“不記得。”
回答在意料之中，慕松江松了口氣，“不記得好，畢竟上次見面的時候，氛圍不是很好。”
慕松江一口氣還沒吐完，只聽陸宸問道：“您逼著我和慕煥分手了？”
慕松江：“……”
怎么一個個的都這么想他，慕松江解釋道：“沒有。”
“那就是逼著我同意慕煥和別人生孩子了？”
“……”慕松江很想知道陸宸是怎么知道的，陸宸既然從頭到尾稱失憶，不可能暴露給他任何漏洞。
陸宸：“元帥是不是好奇我是怎么猜到的？”
“……”慕松江想起陸宸心理學的專業(yè)水平，心里一涼。現在再注意微動作和微表情是不是已經晚了？
果不其然，陸宸說：“您從頭到腳都寫著好想知道。”
慕松江：“……”
陸宸抿了口茶，并提示道：“元帥，茶要涼了。”
慕松江嘗了個滿嘴的苦味，心里給了后勤采購部一個大大的差評。
陸宸為慕松江解惑，“我失蹤后，元帥和軍部都對慕煥做過什么，我是知道的。”
慕松江心想，看來想逃的還是逃不了。
“加上元帥說我們上次見面的氛圍不好……我不可能同意，慕煥和我交往的同時和別人生孩子，哪怕是沒有任何身體接觸，也絕無可能。”
慕松江：“可是我記得那些老教授告訴你，過去人人都認為你和慕煥只是關系親密的好友。”
陸宸姿態(tài)放松，“您覺得我信嗎？”
慕松江：“不信嗎？”
陸宸果斷：“不。”
慕松江：“為什么？”
陸宸總不能回答慕松江，慕煥早告訴他，他們以前上過床。
陸宸是肯定自己不會隨便和什么人上床的，只要有一次，那一定是……
反正他現在是這樣。
陸宸在心里冷笑一聲，慕煥要是敢在這種問題上撒謊，他定讓慕煥三天下不了床。
再說，慕煥有沒有撒謊，他還看不出來么。
“我相信自己的直覺。”陸宸十分不心虛道。“而且，別人都看出慕煥在追求我了，還和他住在一起，說我對慕煥沒意思，可能嗎？”
慕松江沉默了幾秒，隨后才說：“陸教授直覺是對的，知道你們真實關系的人很少。”
這回陸宸反過來問：“為什么？”
慕松江：“陸教授自己說，不喜歡太張揚。”
陸宸看出慕松江的保留，“恐怕不僅僅是這層原因。”
慕松江：“真是什么都瞞不過陸教授。”
“慕煥，因為是我的兒子，從小獲得了不少關注，又因為年齡相仿，總是會被拿出來和謝元帥的兒子比較。獲得了雙異能后，一些人更是把注意力集中在慕煥的背景和運氣上，陸教授可能現在沒意識到，其實你在軍部的話語權不小，在各行各業(yè)的影響力都很廣。”
“再后來，是你不讓慕煥在外和你有一丁點兒親密行為，具體原因，我就不知道了。”
陸宸仔細地觀察著慕松江，確認他和自己通過其他途徑了解到的不太一樣。
“那慕元帥是怎么和慕煥鬧僵的？不只是因為孩子吧。”
慕松江露出苦笑，“算是日積月累的吧，陸教授有所不知，慕煥的家教從小很嚴，在家里，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我說什么都服從。以前……我打他挺狠的……后來他和你在一起后，學會了反抗，安排的宴會不參加，安排的聯(lián)姻不接受……只聽你的，總和我唱反調，說實話，我一直都不太適應。”
“聯(lián)姻？”陸宸抓住一個關鍵詞。
慕松江：“別擔心，對家早就不復存在了，說起來，還是被陸教授親手搞垮的。”
陸宸心下滿意。
慕松江看出來：“陸教授的占有欲還是那么強。”
陸宸不做反駁，“那也不是你們強迫慕煥的理由。”
慕松江第一次在別人面前承認自己的錯誤，“是，為此慕煥已經和我斷絕關系了。”
斷絕父子關系……陸宸不意外，他問慕松江：“元帥這是何苦？”
慕松江略有惆悵，“在我們的觀念里，一切都是可以為了聯(lián)盟，個人感情根本不算什么，慕煥是我的兒子，又有兩種異能。”
陸宸光聽著都替慕煥覺得窒息，成長在這樣的家庭里，慕煥的童年得什么樣。
“那時陸教授已經失蹤三年，說是失蹤，可能只有慕煥相信是失蹤。”
陸宸明白，“您不用說了，”既然慕元帥找到他，陸宸不在乎為慕煥多問一句，“元帥醒悟了？”
被陸宸這么一問，慕松江真有點猶豫，改變既有觀念，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后他選了個謹慎的措辭，“應該還在醒悟當中。”
陸宸很痛快，“行，等哪天元帥徹底醒悟了告訴我。”
慕松江理解陸宸的意思，“你說我和慕煥的關系還能修復？”
陸宸不覺什么，“我又沒死，為什么不行？”
見慕松江陷入沉默，陸宸索性問：“難不成元帥害過我？”
“怎么可能！”這回慕松江反應很大，“于公，陸教授是聯(lián)盟的棟梁，于私，我更沒有殘害陸教授的理由。”
“我只是想讓慕煥生個孩子，他把整個異能種子培育中心都燒了，我說了什么？”
看慕元帥肉疼那些經費，陸宸只好默默在心里說：燒的好。
無關的一些話題說完，慕松江進入正題：“陸教授真有兩種異能？”
陸宸依然不答是否，而是提議慕松江：“要不然您解開我的手環(huán)和我過兩招？”
慕松江回憶起什么：“……不用了。”
隨后他解釋：“不是不相信陸教授，沒有人比我更想相信陸教授。”
陸宸隨口道：“不會是元帥也想讓我生個孩子吧。”
慕松江：“……”
“以前提過。”
陸宸：“……”想不到還真說中了？
“那慕煥能不和您鬧僵？”
陸宸代入慕煥現在的性格假設了一下，“恐怕當時不僅和元帥鬧了，還得纏著我讓我發(fā)誓，想要孩子的話只能和他生。”
慕松江在陸宸的話中發(fā)現了華點，“兩個男人可以生子嗎？”
陸宸：“這只是我們之間的情趣，不能。”
陸宸可不準備如了元帥的心愿，他還記得慕煥被按在實驗臺上的無助，陸教授很記仇的。
如果陸宸都說了不能的話，慕元帥肉眼可見的有些失望。
好在事情還不至于全那么絕望，“陸教授真不準備使用異能？”
陸宸肯定：“不使用。”
慕松江難以置信，“不進入研究部、科技部、戰(zhàn)斗部？”
“指揮部信任你的！”
陸宸雷打不動的：“不。”
竟然沒有一個好消息，慕松江不死心地再次問：“為什么？”
陸宸：“耽誤我在家養(yǎng)狗。”
慕松江：“……”
陸宸：“好多年沒養(yǎng)了，粘人的不得了。”
慕松江：“……”
陸宸：“我喜歡養(yǎng)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