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那是您的兒子吧
“夜蛾老師，我們已經到酒店了�！�
“悟啊，他去洗澡了，我們明天再去探查情況�！�
“您就放心吧�！�
夏油杰做事還是比較讓夜蛾正道放心的，他比五條悟靠譜一點，但兩個人呆在一起，難免讓夜蛾正道提心吊膽，便總是想打電話問下情況。
夜蛾正道詢叮囑了幾句注意安全之類的話，隨后掛斷電話。夏油杰開始收拾床鋪，聽說青森這邊虱子比較多，他很擔心酒店里也有這類問題，便換上了自備床單被套。
五條悟洗完澡，赤|裸上身出來，一愣：“啊咧？我以為回到宿舍了。”
“你快把衣服穿上，不怕著涼嗎？”夏油杰隨手扔了件衣服給他，說道：“我們要在這里住一段時間，需要干凈點的環境。”
五條悟順勢接過上衣，往頭上一套：“帶你來，真是讓我省心�！�
“是你不讓我省心！”
“有嗎？”五條悟裝傻，往床上飛撲過去：“啊，熟悉的味道，今晚可以睡個好覺了�！�
夏油杰拿著換洗的衣服，往浴室里走：“你哪天沒有睡個好覺？”
“杰，你快去洗澡，一會兒我們玩游戲機�！�
“好�！�
一想到這可能是最后一晚，能閑下來玩游戲機的時刻，夏油杰就飛速地沖進浴室洗澡。不出半小時，他就洗好出來了。
五條悟趴在自己的床上玩游戲機，夏油杰坐到他床邊看他玩。
“打！打呀！”夏油杰急得喊了出來：“它都跳到你頭上了！”
五條悟：“不急，等后面幾個都出來，我再秒了！”
“那你回不血了！”
“我打打打打打！”
兩個少年對著游戲機激動大喊，果然，游戲是最受男孩子歡迎的東西，就連自律性很強的夏油杰，都無法避免沉迷其中。
他們互相換著玩，玩了兩個多小時，直到電量不足，才想起來該睡覺了。
夏油杰拿著游戲機，去幫五條悟充電，關掉燈，平躺上床。
聽到旁邊床上翻來覆去的聲音，夏油杰關心起來：“你睡不著嗎？認床��？”
五條悟悶悶的：“就是睡不著，杰，你唱歌給我聽，說不定我就能睡著了。”
“我不會啊……對了！”
夏油杰召喚出了玲子：“玲子唱歌很好聽，她可以哄你睡覺！”玲子站在五條悟床頭，一身紅白交加的血色連衣裙，長長的黑發遮住臉頰。
五條悟嚇得炸毛，從床上彈射起來，一腳踹開玲子，行云流水，鉆到了夏油杰的被子里。
“誰要長發女鬼哄睡覺啊��！”
夏油杰把玲子召回來。
“那怎么辦？”
五條悟才不管怎么辦，他現在名正言順跟夏油杰睡一個被窩了，奸計得逞。
“先睡吧�！�
“哦。”
五條悟哪里睡不著，換張床，秒入睡。
夏油杰被他擠到差點掉下床，他只能緊緊抓著床沿，保持平衡，不要自己掉下去。熟睡的五條悟一條腿壓在他腰間，夏油杰心如死灰。
身體變小的時候，就被他當枕頭，現在變大了，被他當抱枕。
怎么都逃不出這種厄運……
一整晚，動也不能動，僵硬地被五條悟壓著，而且五條悟還死重死重的，推都推不開。
唉。
第二天，五條悟舒服地蹬直腿，醒過來。
“哇哦，今天是個大晴天��！”五條悟跳下床，伸了個懶腰：“杰，快起來！我們出去吃點好的吧！杰？”
夏油杰平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跟昨晚睡前保持的動作一致。
臉上是淡淡的死感。
“杰！快起來！你這只懶豬！起床吃早餐啦！”
五條悟大步跳到床邊，一把拉起夏油杰，夏油杰骨頭“嘎吱”一響，面無表情：“全身都麻了。”
“怎么回事？！”五條悟一驚一乍。
“你壓在我身上睡了一晚，你沒知覺嗎？？”
“哈？難怪我睡得這么舒服。”
五條悟哈哈大笑，將夏油杰推倒在床，然后像揉搓面團一樣，將他在床上滾來滾去，搓來搓去，末了，問道：“筋骨舒緩了嗎？我的杰�！�
夏油杰稍微能自由活動了點，慢慢坐起來，扭動上身：“差不多了。”
“哦豁~！我要換上最靚的衣服，成為全青森最帥的男人！”
看著五條悟發瘋，夏油杰就知道，他已經完全休息好了。
一大早，他們換上了一套秋裝，兩人站在一起，猶如一對英俊的戀人，各有各的風格。夏油杰將這間房布上一層結界后，才跟五條悟一齊出發，打算先出門考察下青森地區的情況。
青森沒有東京的繁華，卻又比高專周圍環境熱鬧，更像一座小鎮。
陽光灑滿街頭，五條悟在前面手舞足蹈走路，夏油杰看著他那頭純白的發絲，在光線的照射下，極其耀眼，不自覺勾起了嘴角。
“悟，我們去吃味增咖喱牛乳拉面吧！”
“好耶！”
五條悟跟夏油杰活脫脫兩個中二少年，沿著街道肆意快樂地奔跑了十分鐘。
十分鐘后。
“嘛，到底哪里有牛乳拉面？”
夏油杰：……
“網上不是說青森滿大街都是味增咖喱牛乳拉面嗎？”
“網上都是哪些人在造謠，讓老子把他們全打成咒靈玉！”五條悟兇巴巴地捏了捏拳頭。
兩個人跑了一大圈，別說拉面了，一家餐飲店都沒看到。
好像突然失去了全部力氣和手段。
兩個高大的少年，無力地走在青森大街上，垂頭喪氣加憤憤不平。
“嗯？”夏油杰鼻子動了動，與同樣發現了異常的五條悟對視一眼。
五條悟挑挑眉，示意一起。
于是，兩人沿著若隱若現的咒靈氣味，拐進了一條小巷子里。
這邊的居民基本都有獨立的房子，小巷兩邊是整齊的獨棟樓。
他們駐足在一家門窗緊閉的人家，他們可以確定，氣味就是從這里散發出來的。
“請問有人嗎？”夏油杰按動門鈴，沒有人出來開門。
“啪啪啪！”五條悟上來就是一陣大力拍門。
“悟，你這樣很像不良少年誒！人家更不敢開門了吧！”
“開門，有人嗎？我們快渴死了！”
半晌，里面那道門“嘎吱”一聲開了，從門縫里遞出一瓶水，同時，一陣濃烈的咒靈氣味撲鼻而來。
夏油杰接過那瓶水：“謝謝您�！�
五條悟準備硬闖，被夏油杰拉走了。
他們來到街道拐角處，夏油杰小聲“噓”了一下，說道：“別急嘛，至少我們可以肯定那戶人家里有咒靈�！�
“直接進去把咒靈拔除不就好了。”
“先看看什么情況？連普通人家家里都有，這個地方有點詭異�！�
五條悟伸出手，準備摘掉墨鏡，用他的六眼探查周圍信息。夏油杰抓住他的手腕，他知道，每一次五條悟使用六眼，都會消耗巨大能量。
“你先等等�！�
“嗯？”
夏油杰召喚出一只蟑螂大小的八足咒靈，它飛到那戶人家的窗戶邊沿，然后找到一條縫隙，鉆擠進去。
五條悟忍不住說道：“你到底還有多少惡心的咒靈？”
“還有上百只可愛的咒靈。”
因為夏油杰在操控咒靈的同時，可以與其感官相通，很快，那只八足咒靈被夏油杰召回。
“有什么發現？”
“他們家有一只受肉|體，被關在地下室�！�
五條悟露出吃了癟的惡心表情：“好好的人家，為什么養那種玩意兒？”
夏油杰搖了搖頭。
“咕咕�！蔽鍡l悟肚子抗議起來。
夏油杰瞥了一眼他的腹部，再看看五條悟：“先吃飯吧。”
“好哦！”五條悟瞬間將剛剛的事拋諸腦后，像一只快樂小狗，跟著夏油杰搖晃著尾巴走了。
他們圍繞附近找了很久，只有一家小型菜市場，路人告訴他們，這里基本沒有餐飲店，每個家庭都是自給自足，以做飯為主。
最終，夏油杰和五條悟各自啃了一根黃瓜，吃了兩個番茄。
五條悟坐在路邊的臺階上，面色發青：“難道以后每天都要吃這個嗎？我要回東京！！”
夏油杰倒是吃得很淡定：“不會餓死就行，再說這些蔬菜，營養價值高�！�
“啊啊啊，早知道就把三大箱零食帶過來了！”
“乖乖吃完，一會兒我們再去會會那戶人家的主人�！�
雖然五條悟有時候鬧鬧脾氣，像小孩子，但是大局當前，還是不會掉鏈子的，尤其是夏油杰哄著他，他就更聽話了。
兩個可憐的素食者，生吃完蔬菜，坐在路邊，發了會兒呆，這才重新站起來，準備繼續去那戶人家蹲守。
一直到天黑，那戶人家的燈亮起，里面才有人出來。
一位中年女人戴著墨鏡和帽子，手里拿著一個購物袋，打開門出來。
“阿姨您好，請問您這么晚，是去買菜嗎？”夏油杰的聲音突然在她耳畔響起，她嚇得一個激靈，準備重新回去，卻被五條悟擋住了去路。
中年女人神色慌張，仰著頭看他們倆，聲音中帶著一絲顫音：“你們是誰？！”
“阿姨，我們是過來旅游的，今天您還送給我們一瓶水，我們想當面感謝您�！�
“好了，我知道了，你們快走吧！”
夏油杰不僅沒走，還陪著阿姨往菜市場走，五條悟則在阿姨另一側，兩個高大的男生，讓阿姨退無可退。
阿姨一直低著頭，聲音很微弱。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不用你們謝，你們快走，別跟著我！”
夏油杰微微躬身，怕阿姨聽不見他的聲音，他小聲說道：“阿姨，我們可以幫您，被您關在地下室籠子里的那個人，是您的兒子吧？”
阿姨突然雙腿一軟，跌坐在地。
第32章 有人跟蹤
三年前，青森幼稚園。
叮鈴鈴，隨著放學的鈴聲一響，一群可愛的小不點，戴著小黃帽，背著黑色方塊書包沖出幼稚園。
“媽媽！”
“爺爺！”
“小燁！”
學校門口圍滿了接孩子放學的家長，渡邊翔子卻還沒有等到他的家長。
突然，十幾只外貌丑陋的蠕蟲咒靈，落到了幼稚園操場，它們在地上匍匐移動，身體扭曲。
但沒有人看得見它們。
直到其中一只咒靈咬住了一個小男孩，腦袋變大，雙眼凸出如同兩個乒乓球，身體慢慢膨脹。
“那是什么！救命！怪物啊！”
一位家長嚇得大叫起來，其余人朝被咒靈吞噬的小男孩望去，頓時驚恐萬分，失聲尖叫。人群瞬間變得混亂起來。
“��！媽媽！”
“救命！”
周圍傳來恐懼的哭喊聲，門外的家長們沖過來將自己的孩子，緊緊抱住，四處逃竄。
還沒有接到孩子的家長，沖進了幼稚園里面，焦急瘋狂地尋找自己的孩子。
這些咒靈需要找到合適的肉|體寄生，突然涌過來這么多大人的身體，它們欣喜若狂，迅速將目標鎖定在他們身上。
眼睜睜看著十多個家長，活生生突變成怪物，那些老師們嚇得躲進教室，完全不敢出來。
“翔子！”
“是翔子！”
剛躲進去的翔子的老師，突然發現渡邊翔子還在外面。
另一位老師拉住了她：“不要出去！太危險了！”
“翔子！”
渡邊翔子背著小黃書包，茫然地站在一群變異的大人中間，小小的，看起來十分無助又孤獨。
“來不及了！”
老師大喊道。
他們親眼看到渡邊翔子也跟他們一樣，逐漸膨脹，變成丑陋的受肉|體。
每位老師都流下了痛苦又無能為力的淚水，幼稚園外許多家長接到孩子，早已倉皇逃走。
而此時，正好趕來的渡邊翔子的媽媽，親眼見到自己的孩子變成怪物，整個人重重摔坐在地，她渾身顫抖地望著兒子，手足無措。
“翔子……”
事情發生后，短短幾分鐘，十八只咒靈成為了受肉|體。
青森市長和警衛廳的人們及時趕到，但警衛隊員們卻沒有出手，而是立即將幼稚園包圍了起來。
青森市長齋藤，邀請一名詛咒師小泉又次郎，從黑色商務車上下來。
“齋藤，接下來由我負責�！�
“拜托了，又次郎！”
緊接著，詛咒師小泉又次郎發動咒術，一個個受肉|體在他們眼前“砰”“砰”地炸開，死無全尸。
“不！不要！”渡邊翔子的媽媽激動地連滾帶爬沖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已經變成受肉|體的翔子，她絕望地喊叫著。
小泉又次郎充耳不聞。
渡邊翔子的媽媽死死抱住它，想要帶走它，卻被警衛隊的人攔下了。
市長齋藤過來安撫：“它已經是沒有自我意識的怪物了，需要徹底清除才行�！�
“不！不可能！他是我的翔子！”
小泉又次郎已經將全部的受肉|體清除，眼神落在最后一個受肉|體身上。
“如果你們要殺它，先殺了我！”
市長齋藤有些頭疼，殺人和殺受肉|體完全是兩碼事，他作為青森市市長，又怎么可能做出殺人的事呢？
小泉又次郎瞥了眼渡邊翔子的媽媽，冷冷說道：“留著它毫無用處，還不如養條狗�！�
“他是我的兒子！翔太！”媽媽已經泣不成聲，喊出的話早已破了音。
市長齋藤憂心忡忡，說道：“我們會給死去的人以高額的撫恤金，他這樣和死了又有什么分別，不如讓又次郎處理，你還可以拿一筆錢�！�
“走開！你們都給我走開！”
渡邊翔子的媽媽死死抱著受肉|體，朝每一個靠近她的人嘶吼，大家不得不緩緩后退。
小泉又次郎見情況一時難以轉變，小聲對齋藤說：“齋藤，不如先讓她去吧，等找個機會，我再去清理便是�！�
眼下需要做的事還有很多，齋藤想來他說的確實有道理，便只好暫且任由她去。
“先調查清楚死去的是哪些人，然后以政府的見義勇為撫恤金補償，安撫好家屬，此事嚴格封鎖，不得外傳�！�
齋藤交代好一切，這才邀請小泉又次郎上車，共同離開。
幼稚園門口只剩幾個收尾的政府工作人員，他們非常忙碌，無暇顧及渡邊翔子媽媽的死活。
就這樣，渡邊翔子的媽媽一邊哭一邊抱著受肉|體回了家。
但它早已不是渡邊翔子了，它是一只丑陋的只會吃喝拉撒，甚至還會使用暴力的變異物種。它多次打翻餐盤，甚至還傷到了媽媽，最終，媽媽不得不用籠子將它困住。
…………
翔子媽媽哭著回憶完這一切，夏油杰和五條悟陷入了沉默。
他們坐在路邊，“挾持”著翔子媽媽，軟硬兼施，總算讓她開口說出了真相。
這幾年來，翔子媽媽獨自一人照顧“翔子”，心里的委屈難過，無人訴說，如今一股腦傾瀉出來，好像整個人生都變得輕松了許多。
“放心吧，我們會幫您�！毕挠徒馨参克骸澳悄�知道更多關于齋藤和小泉又次郎的信息嗎？”
翔子媽媽仔細回憶了下，說道：“這幾年，我都是從當地的電視臺，看到他們的新聞�！�
“市長是位為大家著想的好人，小泉又次郎也是�！�
五條悟嘟囔著嘴：“嘁，是好人的話，就不會出現那么多咒靈咯！”
“什，什么咒靈？”翔子媽媽不解。
夏油杰忙擺手干笑：“沒事，對了，阿姨，你說當時看到小泉又次郎，讓那些怪物炸裂開了？”
“嗯，就好像在他們身上安上了開關，一個接一個的爆炸，幸好我當時僅僅護著翔子……想想都后怕。”
夏油杰與五條悟對視，他們心領神會地點點頭，看來這位小泉又次郎要么是咒術師，要么是詛咒師，總之，是會咒術的。
“阿姨，您知道市長辦公室在哪里嗎？”
“你們要去找市長？”
“嗯。”
翔子媽媽說道：“離這里不算太遠，坐電車5個站就差不多可以到了�！�
“謝謝阿姨，有我們在，一定會還你們一個正常的世界�！毕挠徒懿[著眸子，笑起來。
自信的語言，讓阿姨好似看到了希望。
就連五條悟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秒夏油杰，好像在他身上，看到了希望的光芒呢！不愧是個樂觀又向上的少年啊！
他們兩個離開了這里，坐電車抵達政府門口。門口有保衛看守，戒備森嚴，很難進去。
五條悟倚靠在一棵樹上，無聊地滑落、站起，再滑落、站起。
“悟，你說市長齋藤跟又次郎會是同流合污的關系嗎？”
五條悟：“又次郎大概率是詛咒師啦，不然這里咒靈怎么會越來越多？所以！他們肯定是見不得人的關系！”
夏油杰心存善良，還是抱著市長可能被騙的想法，提議道：“我們試試？”
“怎么試？”
夏油杰找出了筆和紙，擋住了自己的臉：“你來寫一封檢舉信，說青森公園在鬧鬼，看看市長會不會處理。”
“為嘛是我寫？”
“因為你的字比較像小孩子，小孩子才充滿了正義嘛！”
五條悟“哦”了聲，得意地奪過紙：“我本來就很正義啦！”
“嗯！悟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懲惡揚善的代表呢！”
被夸獎的五條悟，心甘情愿認領這項任務。不過是夏油杰口述，五條悟執筆。
“這樣就可以了嗎？”
夏油杰仔細檢查了一遍，點點頭：“沒錯，只是試探下，負責任的官員會立刻有所行動。”
不管事實如何，他們至少會去驗證。
夏油杰拿著信去政府門口，跟保衛交談。
五條悟無聊地蹲在街道對面等他，他的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臉上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突然，他敏銳地感覺到有人在跟蹤他，就在兩百米開外的一棟樓房后面！
“嘖…”
“怎么了？”夏油杰辦完事過來，見他一臉不耐煩。
“杰，你想吃點好的嗎？”
夏油杰：？
“走�！�
夏油杰莫名其妙跟著五條悟往居民區走，一路上，五條悟大聲地嚷嚷抱怨：“��！這是什么鬼地方！一頓飯都沒吃！老子要餓暈了！”
夏油杰無語地瞥了眼五條悟，剛要開口，就被五條悟架住脖子，并手動捂嘴。
五條悟：“為什么這個破地方，連個吃飯的店都沒有，每天生吃蔬菜，我都要變綠了！啊啊啊，營養不良，會餓死啦！”
夏油杰如同一個啞巴，只能瞪他，這小子到底又在耍什么花招！
直到走出了五百米遠，夏油杰終于開口說話了，“你在唱獨角戲嗎？”
“沒錯，等著吧！”
五條悟狡猾一笑，拉著夏油杰去附近的公園蕩秋千。
………
遠在京都的五條家。
五條家主接到來自青森眼線的電話，掛斷電話后，匆匆趕到廚房。
“你們！立刻買好新鮮的食材，坐直升飛機去青森！給悟做飯！他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
吩咐完一切，五條家主罵罵咧咧地杵著拐杖回房：“這個夜蛾，做的什么事啊！就算要磨練悟，也不能把兩個孩子就這么扔到青森��！誰不知道那地方早就爛透了！”
第33章 你打翻了我的飲料
五條悟和夏油杰坐在秋千上發呆。
他們在等。
夏油杰在等市長齋藤的下一步動作，五條悟在等飯。
夕陽西下，溫度逐漸降低。五條悟跨坐在秋千兩側，背靠秋千繩，如同一個身體癱瘓的人，四肢下垂，“啊~~~~”
夏油杰端正坐在秋千，瞥了一眼五條悟：“你帶游戲機了嗎？可以打發下時間。”
“你把手機借我玩�！�
“你的呢？”
“玩厭了。”
夏油杰見五條悟無聊得快長草了，只好把自己的手機給他：“注意電量，10%還我�！�
“唔。”
天色漸黑，夏油杰四處張望，一會兒看看附近公園有沒有動作，一會兒抬頭望天數星星，五條悟則沉迷于玩手機游戲。
不知不覺過了幾個小時，遠處傳來車輪“咯吱”的聲音。
“悟！”
夏油杰警覺地站起來：“那邊有人！”
五條悟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別慌嘛，看看�！�
遠處的黑影推著一輛小車，慢慢朝這邊靠近，不是咒靈，夏油杰松了口氣，直到那人站在路燈下，夏油杰才看清，居然是賣盒飯的！
“悟，這里竟然有賣飯的？”
五條悟站起來，做了套拉伸動作，大長腿在空中劃了幾圈。
“飯怎么賣？”
那人畏畏縮縮，一見到五條悟，趕緊用圍脖把自己的半張臉裹得嚴嚴實實。
“那個，那個，一份飯只要100日元！”
“這么便宜！”夏油杰不可置信地問。
那人馬上改口：“兩百日元！”
夏油杰：“還能坐地起價？”
五條悟瀟灑地捋了一把頭發，伸出五根手指：“那就免費！”
夏油杰拉回他的手：“悟……”怎么能吃霸王餐呢?大冷天人家出來賺錢也不容易啊！
那人立馬點頭：“成交！”
夏油杰大跌眼鏡：？？
五條悟開心地從他的餐車上，搜刮出兩份盒飯，兩杯熱飲，以及餐巾紙和垃圾袋，配套完美。
那人送出盒飯后，立馬溜了。
夏油杰和五條悟坐在游樂園的滑滑梯臺階上，夏油杰望著手里豐盛的飯菜，質疑問道：“有毒吧？會不會是齋藤或者又次郎送出的毒飯？”
五條悟嗷嗚一大口：“放心吧，是老頭子從京都送來的。”
夏油杰瞪大了雙眼：“你是說，你家家主？他派廚師過來了！”
“嗯，以后我們就有口�？�！”
夏油杰這才開始吃飯，滿滿的鰻魚燒、牛排堆滿在蛋炒飯上，味道果然不錯。
“悟，你家廚師手藝真好。”
“你喜歡？下次專門給你做飯。”
夏油杰嗷嗚嗷嗚大口吃飯：“那我為你做牛做馬，一定要記得讓廚子給我做飯啊！”
“好好好。”
兩人很快吃完飯，剩余飯盒裝好在垃圾袋里，準備去扔垃圾。
他們邊走邊喝熱乎的飲料，路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這時，突然出現幾個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又次郎先生，就是他們！”
夏油杰和五條悟對視一眼，立馬明白了。
又次郎站到幾人前面，上下打量了番夏油杰和五條悟，眼里流露出一絲鄙夷：“就是你們？寄信到市長辦公室？”
夏油杰意味深長地看了眼他，看來市長齋藤和詛咒師又次郎，果然是一伙的！不處理問題，而是直接將檢舉信這件事告訴了又次郎。
五條悟搶過夏油杰手里的熱飲料，“我喝喝，這是什么？”
“別喝我的啊喂！”夏油杰護住自己的飲料。
五條悟非要喝，圍著夏油杰搶：“我就嘗下什么味道！小氣鬼！”
“你自己有��！”
“我的不好喝��！”
又次郎：“……喂！你們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五條悟和夏油杰打打鬧鬧，完全無視了正在生氣的小泉又次郎。
此時，從四面八方爬出來許多碩大的低級咒靈，它們將夏油杰和五條悟團團圍住。小泉又次郎邪魅一笑：“你們這些外地人，都給我去死吧！”
“砰”、“砰”，眼前爆發出一團白色煙霧，小泉又次郎和其他幾個手下，紛紛退后幾步，得意地看著那團白霧。
白霧慢慢消散，現出兩個大男孩的身影。
“這是我的！別搶我的！”
“我就要搶！我就喝一口啊小氣鬼！”
小泉又次郎：……
怎么回事？我的那一大批咒靈呢？？
笑容消失在小泉又次郎的臉上，他預感到這兩個少年的深不可測，表面上為了一杯喝的爭來搶去，實際上已經秒殺了他的咒靈們！
越想越氣。
“別搶了！”小泉又次郎大喝一聲！將夏油杰手里的那杯飲料隔空炸毀了。
冒著熱氣的液體順著夏油杰的手，緩緩滴落下來。
“哈？”夏油杰和五條悟同時不可思議地看向小泉又次郎，明明是兩張天真無邪的，少年的臉，怎么隱隱中透露出一股殺氣？小泉又次郎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預感到了不妙。
第34章 別鬧
“叔叔，你干嘛？”夏油杰頂著張人畜無害的臉，無辜地問。
“啊？”小泉又次郎懵了。
五條悟變得乖巧起來：“叔叔，你賠我們飲料！”
不是，剛剛不是把我的咒靈們全打沒了嗎？怎么突然變了個樣？難道咒靈不是他們打的嗎？
“叔叔，給我買飲料�！�
“叔叔，叔叔�！�
一口一個“叔叔”，差點讓小泉又次郎迷失了心智。
“又次郎先生，這兩個小朋友，我們不能掉以輕心�！币慌杂腥诵÷曁嵝研∪执卫�，小泉又次郎咬咬牙，鎮定心神。
“你們從哪里來的？叫什么？來這里做什么？是咒術師吧？”
“叔叔，你是從哪里來的？叫什么？來這里做什么？是咒術師嗎？”五條悟歪著腦袋問。
小泉又次郎：可惡……竟然裝傻。
不管了！小泉又次郎勾了勾手指，朝一旁的人小聲低語幾句，緊接著，那人便放出了更多的咒靈，將夏油杰和五條悟圍了起來。
這次的咒靈不再是低級咒靈，剛剛又次郎知道自己輕敵了，這次便全是二級咒靈和一級咒靈，就不信還搞不定兩個小屁孩。
從他倆的反應來看，小泉又次郎基本可以確定，他們就是咒術師，能看見咒靈。
小泉又次郎和他的同伙們，退到角落里觀戰，但還沒等他站穩，發現已經有幾只二級咒靈戰損了。
小泉又次郎：……這兩個家伙到底什么來頭！
太可怕了！
夏油杰和五條悟甚至還沒使出全部咒力，簡簡單單就對付完眼前這一批咒靈。他們背靠著，迅速解決完這場戰斗。
五條悟伸長手臂，將手里那杯還完好的飲料，遞給夏油杰，夏油杰吸了一口，五條悟拿回來繼續吸吸管。
小泉又次郎內心有點慌，青森這塊被遺忘的地區，很久沒有來過這么厲害的人了。他低聲朝身邊的人說話，他們迅速跑開，去調集更多的咒靈過來。
“叔叔，我們只是想要一杯飲料��！”
“這是飲料的事嗎！”小泉又次郎聲線都變得顫抖了，這不是飲料的問題，你們這是要毀了我們的心血��！
很遠很遠一處爛尾樓上，兩個五條家的人，拿著望遠鏡往這邊看。
“你看到了嗎？我們家悟，居然跟那小子共喝一杯飲料。”
“好兄弟喝一杯飲料，正常的啦！”
“不，你沒聽他們背后八卦過嗎？少爺上次從高�；丶业哪嵌螘r間，每次打電話就跟戀愛了一樣，而且非常勤奮刻苦地出去拔除咒靈。”
這么一說，好像的確如此，兩個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所以，五條少爺，真的戀愛了嗎？
對象就是那個站在他身邊的家伙？
“我們需要出手幫助嗎？”
“……我們不出手添亂就行了。”
畢竟他們五條少爺強到令人發指的地步，他倆被五條家主安排過來，主要是暗中負責五條悟的伙食，隨時匯報給家主少爺的行蹤。
別出手，一出手就是給少爺添亂。
兩人繼續在夜色中，安靜地觀察遠處情形。
他們只是一個說話的功夫，那頭少爺和他的搭檔，就已經秒光了所有咒靈。
“真的好強……”
“去準備準備少爺明天的早餐吧。”
……
小泉又次郎被重新教做人，在青森地區的這幾年，他幾乎呼風喚雨，從沒遇過任何強勁的對手，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第三輪戰斗，他讓手下放出了更多的咒靈和受肉|體。
整個青森公園，被這些東西圍得里三層外三層。
這次，至少可以以數量取勝吧！
夏油杰看到如此盛況，憂心忡忡地與五條悟對視。
他倆心知肚明，小泉又次郎能找來這么多咒靈和受肉|體，可見無辜的非術師們，被殘害了多少！
不過，五條悟嘛，向來是有多少，打多少。
五條悟的眼神冷靜而銳利，他的手指靈活地繪制著咒術陣，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
夏油杰斗志不減，他緊緊注視著戰況，準備隨時召喚咒靈操術。
咒靈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向兩人發起猛烈的攻擊。五條悟迅速反應，身形如閃電，動作流暢而精準，每一次回避迅速。夏油杰則在旁輔助，他的咒靈精準地擊中對面的弱點，每一次攻擊都充滿了力量。
兩人的配合天衣無縫，在一陣激烈的交鋒后，咒靈終于在他們的聯手下被制服，巷弄恢復了平靜。
兩人的默契無需多言。
小泉又次郎瞠目結舌。
看來這次小覷了敵人，沒有摸清對方的底細，貿然出手，慘白。
“走嗎？又次郎先生？我們要不要先回去，從長計議�！�
“走！”
又次郎帶著幾人灰溜溜地跑了。
“�。烤瓦@樣？”五條悟攤開手，無奈地嘲諷：“這也太easy啦！”
夏油杰望著那幾人落荒而逃的背影，認真說道：“悟，別掉以輕心�！�
“又次郎是一位詛咒師，但不會操使咒靈，只能由手下放出咒靈。你剛剛看到了嗎？那些受肉|體都是非術師們，大部分人都已經被他馴化，我們不知道這里還有多少受肉|體。”
五條悟雙手枕在腦后，百無聊賴感嘆：“管他多少呢，都拔除干凈就好了�！�
夏油杰與他并肩而立，說道：“整個青森地區只有二十多萬人，我們從昨天到現在，街道上看到的人卻寥寥無幾，到底有多少人被侵蝕成了受肉|體？”
五條悟沒有說話。
或許幾萬？十幾萬？
如果真是如此，那形勢未免有些嚴峻了。
第35章 好兄弟不是要一起睡嗎
夏油杰和五條悟回到了酒店。
“又次郎接下來一定會有大動作。”夏油杰關上門，開始彎腰撿五條悟隨手亂扔的外套：“悟，衣服掛在衣櫥里，鞋子也不要亂飛��！”
反正有夏油杰在，五條悟更加心安理得，隨手扔衣服鞋子。
“悟，你還沒洗澡，不要直接鉆被窩��！”
夏油杰真是操不完的心，一邊將五條悟從被子里拉出來，一邊嘮叨：“至少要換件衣服吧，還是洗個澡吧，天氣冷，熱水澡還能緩解疲憊�！�
“好困哦�！�
“我知道你困，泡個澡？我去給你放熱水。”
夏油杰半途扔下五條悟，去給浴缸加熱水，然后幫他拿睡衣，一轉頭，五條悟已經趴在床上睡著了。
“哎，怎么跟個小孩一樣。”
夏油杰只好幫他換了身干凈的睡衣，將他塞進被子里裹好。自己趁水還沒涼，趕快去泡了個熱水澡。
浴室里霧氣氤氳，暖暖的，一掃今日的疲憊。
夏油杰靠在浴缸邊沿，閉上眼，回想今天發生的一切，開始復盤。
從目前獲取的信息綜合來看，齋藤市長與詛咒師小泉又次郎，看來是聯手了，但他們的目的是什么呢？
根據夜蛾老師曾在課堂上講過的一些案例，夏油杰帶著一絲疑惑，打開手機，搜索了下青森地區的政治新聞，果然如他所料，齋藤當年以高票勝出，當選青森市長。正好是三年前，跟翔子媽媽說的那件事時間吻合。
所以……夏油杰微微皺起了眉，如果又次郎利用受肉|體的個人信息，支持齋藤……
他很難不贏吧？
那這得犧牲多少非術師啊！
如果整個青森地區的人們，全部變成了受肉|體，那既養活了大量咒靈，還能完全被齋藤和又次郎操控。
他們是想要建立一個沒有非術師的世界嗎？
夏油杰腦中突然蹦出未來的那個畫面，他與九十九由基談話的內容，小泉又次郎做的事，不就是未來他做的那些事嗎？
現在真的發生在眼前時，實在是太可怕了！
夏油杰不寒而栗。
他從溫水里出來，擦干身體，穿上酒店準備的浴袍，洗了把臉，冷靜下來后，才回到臥室。
真的要消滅全部的受肉|體嗎？
那青森地區還有多少活人？
夏油杰掀開被子躺了進去，五條悟下意識地摸著過來，抱住夏油杰。剛泡完澡的夏油杰，身體如同一個火爐，溫暖了整個被窩。
“悟……”夏油杰小聲喊道，他抱得也太緊了，夏油杰都沒法翻身。
五條悟睡得很沉，叫不醒，只有身體是誠實的，自覺向暖暖的身子靠攏。
算了，夏油杰妥協了，他只能任由五條悟抱著，正好自己也可以被他降降溫。但五條悟好像怎么睡都不舒服，不停地調整動作，肌膚與肌膚的摩擦，讓夏油杰身體重新升溫。
片刻后，五條悟的頭埋在夏油杰的脖子里，就像小貓貓吸人一樣，呼吸打在脖頸間，癢癢的。一只大手攔在夏油杰的腰間，長腿掛在夏油杰的雙腿上，夏油杰仿佛被綁架了。
每次一起睡都這樣，夏油杰無法動彈。
夏油·生無可戀·杰。
本以為今天可以睡個好覺了，沒想到凌晨四點，整棟樓開始搖晃。
夏油杰敏銳地睜開雙眼，他立刻召喚出好幾個咒靈。
沒想到小泉又次郎這么按耐不住，覺都不睡，搞來了上千個受肉|體，還有好幾個令人垂涎欲滴的一級咒靈。
“悟。”
五條悟還在熟睡中，夏油杰估摸著自己一個人對付也沒問題，于是他沒再去叫五條悟。
他召喚出上百個咒靈，同時抵抗外面的危險。
幸好當初被罰在高專禁足期間，練習了同時操控數個咒靈，此時躺在被窩里的夏油杰，對抗勁敵，手到擒來。
先不說胖墩墩，它圍著酒店大樓彈跳幾下，就壓倒了一片又一片受肉|體，所經之處留下一塊平平的圓形肉醬。
裂口女一剪刀就能剪下一個頭，虹龍噴個火，受肉|體們就開始滋滋冒煙……還有無數個被夏油杰操控的咒靈，和詛咒師手下的咒靈一對一PK。
酒店樓下的街道擠滿了混戰雙方，熱鬧極了。
為了不影響他人，夏油杰貼心地只做一對二專項戰斗。
經過半小時的輕聲廝殺，夏油杰的部分咒靈受了傷，夏油杰本人也有些力不從心。
他垂眸看了看五條悟，為了悟，我也要堅持！夏油杰咬緊牙關，繼續操控咒術。
一直在裝睡的五條悟，抱著夏油杰蹭了蹭，假裝剛醒。
“杰，你真是令人感到安心呢�！蔽鍡l悟打了個哈欠，蹬直腿，從他身上起來。
“悟！你去哪！”
夏油杰身體被壓麻了，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五條悟從被子里跳出去，打開窗戶，跨了出去。
緊接著，他就聽到外頭“砰”、“轟”、“哐”……接二連三的巨響，震動，光線忽明忽暗。
三分鐘后，五條悟拍著身上的灰塵，從窗戶外跳進來。
這可是二十八樓啊！
不過夏油杰沒有大驚小怪，只是嗔怪他：“你擾民了啊悟�！�
“啊咧？怪不好意思的，明天跟周圍居民道歉�！蔽鍡l悟說罷，鉆進被子里：“真好，還能睡個回籠覺呢！”
夏油杰：“該跟他們道歉的是齋藤，明天，哦不，今天等著看新聞吧。”
話音未落，五條悟已經重新抱著夏油杰睡著了。
夏油杰：……
看來并不是因為自己的體溫高，而是悟這家伙已經形成習慣了吧！
解決掉外面的麻煩，想必他們不會很快再來，夏油杰也安心地重新閉上雙眼。
這一覺，夏油杰睡得很安穩。
等再次醒來時，夏油杰是被鼻子癢癢弄醒的。
果然，又是悟這個家伙。
他醒了，就拿掉在枕頭上的一根頭發，掃夏油杰的鼻尖。
“阿切！”夏油杰一睜開眼，就打了個噴嚏。
“哈哈哈……”
五條悟覺得好好玩，還想繼續逗弄他，夏油杰火大，拿起枕頭就往他身上拍，五條悟朝他做鬼臉，并抓住床單一角，掀起來，趁機蓋在夏油杰頭上。
本來沒有起床氣的人，活生生被五條悟氣出了起床氣。
夏油杰窮追不舍，五條悟邊逃邊對抗，兩個人瞬間把整間客房搞得一片狼藉，不知道的還以為發生了戰爭。
“現在怎么辦？”
夏油杰扔掉手里的破枕頭，看著滿地雞毛的客房，連他都手足無措了，五條悟更加肆無忌憚地狂笑起來：“哈哈哈，我要找夜蛾告狀咯！他的得意門生，讓他損失慘重啦！”
反正最終都是找夜蛾要錢賠償吧！
夏油杰瞇著眸子，望向五條悟：“難道這不關你事嗎？”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會替你承擔的。”
夏油杰哭笑不得，一時不知是該感動，還是該揍他，明明他也有份，說得好像是他受委屈了。
“嘛，走，出去吃午飯啦！”
“嗯……”
夏油杰想著，一會兒經過酒店前臺，就找客服換間房，然后照價賠償。
他們換好衣服，離開房間。五條悟一只手勾在夏油杰肩膀，走在酒店長廊。
五條家派來的兩個家仆，陰暗地躲在走廊盡頭的樓梯通道。
“怎么辦��！”五條悟大聲喊起來，聲音在空曠的走廊里回蕩：“房間損失慘重，我沒有錢賠償誒！”
一見到五條悟突然異樣，夏油杰秒懂。
但他一點都不想配合他，甚至一言不發，盯著他，看他繼續表演。
五條悟扯著嗓門：“好餓啊！今天能在酒店后門的巷子拐角，遇到賣午餐的嗎？”
角落陰暗的兩個人低語：“趕緊去酒店后門的巷子拐角賣午餐，我去處理客房的問題�！薄笆盏�！”
于是，夏油杰和五條悟在巷子拐角，免費買到了豐盛的午餐。
酒店周邊已經全被炸成了平地，警車在旁邊拉上警戒線，只有一兩個記者在做報道，沒有圍觀群眾。
夏油杰和五條悟坐在百米遠的灌木叢后面，盤腿坐在地上，一邊吃飯一邊看著酒店周邊的情況。
“看來，這里的非術師已經越來越少了，這么大的事，竟沒有圍觀群眾�！毕挠徒芨锌�。
五條悟從夏油杰碗里夾走一塊肉：“或許小太郎，正在將更多的非術師轉變成受肉|體。”
“他叫小泉又次郎�！�
“我知道，下次我們直接干掉小次郎就好啦！”
夏油杰：“……是又次郎�！�
五條悟嘴巴塞得鼓鼓的：“嗷，又太郎。”
夏油杰：……算了。
夏油杰思考了下，雖然夜蛾老師說，他們的任務是拔除這里的全部咒靈，但現在他們好像搞反了順序。
他們倆解決了上千個受肉|體和無數咒靈，這樣根本解決不完，他們應該先干掉又次郎才對��！
看來，還是沒有什么大型作戰經驗，夏油杰反思了下，決定立即調整戰略。
……
躲在不遠處的五條家的兩個家仆，其中一人姍姍來遲。
他小聲抱怨道：“少爺跟那個小子，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嗎？怎么能把酒店搞成那樣？”
另一人：“怎么可能有深仇大恨，你看他倆，吃著彼此碗里的肉，一臉幸福的樣子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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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都立咒術高專門口。
被羂索占領身體的一級咒術師，和特級咒靈野明寺。
他們蹲坐在不遠處的草叢里，已有兩日。
野明寺頭上的青草已經枯萎了，懨懨的，它目光空洞，有氣無力：“進又進不去，里面也沒人出來，什么時候可以等到夏油杰？”
羂索倚靠在樹木邊，閉目養神：“這個時期的夏油杰，一般都在高專里禁足，十天半個月才會出來一次�！�
野明寺緩緩打出一個問號：“他不是優等生嗎？”
羂索白了一眼野明寺：“優等生就不能被禁足嗎？你看五條悟，被罰得更多，但不妨礙他是最強�！�
野明寺似懂非懂點點頭，繼續盯著高專大門，望眼欲穿。
只要等夏油杰一出來，它開個大，羂索就可以徹底占領夏油杰身體，然后把所有重大事件提前，那它野明寺，說不定到時候就可以跟著稱霸咒靈界了！
野明寺露出迷之微笑，突然他收起微笑。
不，前提得是夏油杰落單，五條悟不在。
野明寺望了眼身邊的羂索，問道：“你這幾百年都是這么浪費時間……”
“都是這么等待的嗎？”野明寺見羂索表情變化，立馬換了個問法。
羂索淡淡說道：“大多數時間都是這么打發的，有什么不好嗎？”
“挺好的，真羨慕。”
野明寺安靜了下來，現在它無比期待夏油杰趕快現身。
正在吃午餐的夏油杰，接連打了幾個噴嚏。
第36章 全員戰損
酒店樓下，齋藤面對鏡頭，虛偽地說完幾句新聞。
“哈？他在說什么？”五條悟倚靠在夏油杰背上。
夏油杰召喚出一只超級小的咒靈，偷偷靠近齋藤，偷聽到他的采訪內容。
“啊，他說，這里發生了地震，正在緊急搶險，請各位放心�！�
“哈？！”五條悟簡直驚呆了。
張口就來？
夏油杰分析道：“這段新聞播報應該是放給外地人看的，這樣高層就不會關注到這里�！�
“新聞竟然不求真，藤野真是個不靠譜的市長�！蔽鍡l悟懶洋洋地吐槽。
夏油杰：“是齋藤……算了。悟，你看那邊�！�
五條悟順著夏油杰的視線遙遙望過去，酒店大堂里走出來一個臃腫肥碩的受肉|體，它的身材完全變形，酒店客服人員的衣服被撐爆，零散地掛在肉|體上。
唯獨頭上的發髻是完好無損的。
“他們把酒店工作人員也吞噬了。”五條悟斂去了笑意。
“嗯，看來酒店我們回不去了。”
夏油杰和五條悟就這么彼此背靠背，坐在草坪上，吹著暖風，享受片刻肆意的寧靜，不久后，酒店外面的人都撤走了，整個世界好像都靜了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你有感覺到什么嘛？”夏油杰低聲詢問。
“嗯，有人來了�！�
還不是一點點人。
五條悟摘下墨鏡，夏油杰召喚出咒靈，很快得出了結論。
整個青森地區被布置了一個巨大的“帳”，數十個一級咒術師，以及無數蠅頭正朝他們席卷而來。
準確說是，它們從四面八方而來，打算將他倆包圍。
“悟，你怕嗎？接下來我們要面對一場惡戰了�！毕挠徒苌裆珖烂C。
五條悟卻是輕蔑一笑：“老子可是最強的�！�
夏油杰朝五條悟望了一眼，眼神里透出欣慰的笑容：“不愧是我認識的悟�！�
很快，密密麻麻的蠅頭布滿天空，黑壓壓地朝他們襲來。
那一瞬間，某些可怕的畫面，在夏油杰腦子里浮現�！拔颍F在開始，你不要離開我半步�！�
“那我怎么打？”
“你，那你必須在我的視線范圍內！”
決不能留下他一個人，夏油杰已經說不上來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他下意識地只想保護好五條悟。
“開干吧！”
“等等！”
夏油杰召喚出上百只低級咒靈，先去對付蠅頭，“悟，你的大招要留著對付那些一級咒術師�！�
“嗯�！蔽鍡l悟明白，對方很可能先利用無數蠅頭，消磨他的咒力，等他體力不支時，再派出強大的對手取勝。
但這些蠅頭實在太多了，根本就打不完。
五條悟利用六眼，找到了小泉又次郎的位置，“杰，跟我走！”
夏油杰跟著五條悟蹬腿跳躍，眨眼就跳到了酒店五百米開外的一條街道，小泉又次郎等人仿佛也預感到他倆的到來，毫不慌亂，沉默地注視著他們。
“悟，是總監部的人！”
夏油杰眼尖，一下就發現了對方人群最后面的那個咒術師，曾經他在商場和瓦離村出現過，是康弘常務的手下。
五條悟也在這一瞬間明白了，原來這是總監部給他們下的套。
點名讓他和夏油杰來青森執行任務，實際上利用這次機會，將青森與外界隔絕，興師動眾派出這么多人，就是為了剿滅他和夏油杰��！
“看來得讓他們失望了啊�！蔽鍡l悟冰晶般藍色的眸子顫了顫，透出一絲凌冽的寒意。
既然找到了小泉又次郎，夏油杰二話不說，開打！
五條悟單手甩出一個“茈”，緊接著，趁對面避之不及，連發一個“蒼”。
輕輕松松，毫無懸念，對面一排一級咒術師還沒出招，就開始吐血。
“怎么這么強？”
“康弘常務不是說他只是準一級嗎？”
“這樣算是特級了吧！”
連夏油杰都驚呆了：“怎么做到的？”
五條悟勾起嘴角，低沉聲音說：“我也只是試試，沒想到就成功了�！�
“恭喜你，悟，馬上升特級了�！�
“你也要努力啊，杰�！�
夏油杰笑了起來，對面的咒術師們忍著劇痛，開始發力，同時朝夏油杰和五條悟發出咒術。
真正的戰斗，在這一刻打響了。
……
五條家的兩個家仆，看到自家少爺瞬間就跑到了五百米開外，他們只好迅速偷偷跟上。
還沒抵達戰場，就看到那邊開始火光乍現，天空一閃一閃，堪比白天。
“要去支援嗎？”
“誰能打得過我們少爺啊，先去看看�！�
等他們靠近的時候，卻瞠目結舌，沒想到一向強大的五條悟，居然也有負傷的時刻。
夏油杰和五條悟背靠背，嘴角、眼睛周圍都是斑駁的血跡，不知道是自身的，還是其他人的濺到他們身上，對方的人也慘不忍睹，個個東倒西歪。
小泉又次郎卻相安無事。
家仆A拉著家仆B喊道：“那家伙不會想搞偷襲吧！”
“還真是！可惡！趁著少爺他們對抗咒術師，他居然搞偷襲！”
再不上，就真對不起五條家了！
兩位家仆同時沖了出去，卻沒想到小泉又次郎反應十分迅速，將對準五條悟的招式，反手打向了兩位家仆。
家仆倆個措手不及，爆吐一口鮮血。
從高空緩緩墜落，那些曾經的畫面如同走馬燈，在他們的腦海里一一閃過。
小時候的五條悟沉默寡言，安靜乖巧，他們倆從小就偷偷保護著五條悟，雖是奉家主之命，這么多年來，卻早已對五條少爺有了感情。
就算家主不命令他倆，他們也愿意一直守護五條少爺。
從五條少爺第一次去高專讀書，他們暗中護送，到五條少爺交到朋友，一起去東京新宿玩耍，再到五條少爺回到京都家里，整天閑不住跑出去打咒靈，他們見證了五條少爺的每一次成長。
每一次，他們都為五條少爺感到高興。
也為自己成功保護到五條少爺，而由衷的欣慰。
可以后，再也保護不了五條少爺了。
“砰”，兩具尸體墜落在水泥地面，發出沉悶的響聲。
五條悟回過頭，眼神落在那兩具家仆的尸身上，一絲怒火在他的雙眼中熊熊燃燒。
他幾乎沒有與那兩位家仆說過話，可他知道他們一直都在，都在他身后默默保護他。
可這一刻，他們兩個竟然就被小泉又次郎，這么殺死了？
“啊——�。 �
五條悟匯聚全身力量，再次打出一記反轉術士，直直逼向小泉又次郎。夏油杰沖到五條悟背后，替他擋下了其他咒術師發來的招式。
眨眼間，小泉又次郎身子被劈成兩半，墜落在滿是蠅頭的尸堆上。
夏油杰承受重重一擊，五臟六腑都快嘔出來了。
“杰！”
五條悟反身抱住了他。
兩個人的咒力都已經被消磨得差不多了，對面的咒術師們茍延殘喘，卻沒有放棄想要殺了他倆。
“杰，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死�！�
夏油杰明白，剛剛他們對這些咒術師們，留了一手，沒想過要他們的命，畢竟他們同是咒術師，夏油杰不想隨便殺人。
但此刻，身處險境，他才反應過來，總監部壓根沒想過留著他們倆的命。
他再仁慈，只是對自己的加害。
“悟�！�
夏油杰一個眼神，五條悟便懂了。
“天上天下！唯我至尊！”
五條悟發動無下限術士，夏油杰強撐著一口氣，在所有咒術師無法靠近半步的情況下，操控數十個咒靈，同時朝咒術師們發動致命一擊。
“咔”，鮮血四濺。
無一人存活。
青森市上空的“帳”消失了，陽光照射下來，漫天散發著腐爛的血腥味，夏油杰靠在五條悟懷里，兩人墜落在草坪，徹底昏了過去。
總監部派來的咒術師全部死了，小泉又次郎也死了，但依然還有無數的受肉|體，往夏油杰和五條悟圍過來。
就在此時，兩位少女的身影出現在街道盡頭。
“啊，好惡心，怎么這么多蠅頭的尸體？”歌姬右眼下方纏上了白色繃帶，露出的雙眼里，滿是嫌棄。
冥冥目視前方：“別怕，快去帶走那兩個家伙。”
于是，她們倆跳過堆積如山的尸體，一人抓著一個，帶走了夏油杰和五條悟。
齋藤市長封鎖了青森市內的消息，還在向外界持續傳播好的新聞，沒有人在意這里發生了什么。整個青森市，現在如同煉獄一般，街道上不受控的受肉|體肆意橫行，沒有了小泉又次郎，咒靈們在街頭巷尾，見到非術師，就開始殘害。
歌姬和冥冥將夏油杰五條悟帶到了一處空置的校園里，外面布好一層結界。
“要給硝子打電話嗎？需要她過來一趟嗎？”歌姬問。
冥冥查看了下兩人的傷，眉頭緊皺：“讓她迅速過來�！�
歌姬開心地撥打電話：“好耶，又可以見到硝子啦！”
冥冥：“先把正事處理好�！�
“嗯嗯！”
歌姬在聯系家入硝子的同時，冥冥朝夜蛾正道匯報了這里的情況，夜蛾正道被總監部外派出國執行任務，聽聞此消息，大為動怒，當即買機票，準備趕回來。
電話打完，小小的空間里，陷入了沉默。
歌姬望著躺在地上，重傷的兩個人，再看看冥冥，十分擔憂：“他們會醒過來嗎？硝子什么時候能到呀？”
冥冥此刻就是這里的大姐大，她安慰歌姬：“他倆皮糙肉厚，死不了，硝子如果能趕上最快一班飛機，估計兩三個小時就能趕到這里�！�
冥冥看了眼發呆的歌姬：“你臉上的傷口，還痛嗎？”
歌姬點點頭：“怎么會不痛嘛，那么深的口子誒，不知道硝子能不能治好我？”
“她的術士是治愈，但不包括愈合傷口，你的疤痕太深。”
“唉，那以后不是好丑好丑……”歌姬撐著下巴，委屈巴巴的。
冥冥又看了一眼她：“傷疤是女人最好的戰績。”
第37章 是光
“真的嗎！”這句話，顯然安慰到了歌姬。
“嗯�！�
歌姬小心翼翼地解開白色紗布，對著手機撅嘴照，昂起下巴照，各種角度360度旋轉照。
“嗯，我覺得很好看�！�
冥冥帶著慈祥的笑意，望著她。和歌姬在一起，像是帶著一個女兒，天真可愛很好哄。
她們倆捋起寬大的袖袍，在附近找到水源，將夏油杰和五條悟臉上的血跡擦干凈，并給他們為了點水，以保證他們最基本的生存條件。
天色徹底黑了下來，周圍一片靜謐。
突然，外面傳來一道銳利的剎車聲，以及摩托車熄火的聲音。
“是硝子！”
歌姬迅速跑出去一看，果然是家入硝子，她穿著高專的黑色校服，摘下頭盔，掛在車把手上。
“硝子！”
歌姬朝她跳起來揮手，在她眼里，硝子簡直酷斃啦！動作干脆利落，高冷地抬起右手，朝她簡單揮了兩下，便往這邊走來。
“他們倆人呢？”家入硝子捋了下被頭盔壓扁的發型。
“在里邊，已經昏迷了幾個小時了�！�
歌姬像個小迷妹，跟在家入硝子身后，一直盯著她看，好多天不見，硝子的短發長長了點，快到肩膀了。
“硝子，你這些天很忙嗎？頭發都沒有打理哦！”
家入硝子苦笑了下：“最近東京不太平，每天都在忙著治療。”
冥冥見到家入硝子，站起來歡迎她：“一路上辛苦了，還挺快的�！�
“嗯，從機場找人租了輛摩托車，就出發了，真冷，青森是不是快下雪了？”家入硝子邊說邊蹲到夏油杰兩人身邊，皺起眉：“怎么傷成了這樣？”
歌姬：“我們剛從北海道過來，北海道已經下雪啦！青森肯定……”
冥冥立即打斷了她，開始說正事：“我們趕到青森時，進不來，整個青森被圍了層巨大的帳，后面不知發生了什么，帳破了，我們見到到處都是蠅頭、受肉|體尸體，以及剛結束戰斗的這兩個家伙。”
“看來這兩個家伙吃了點苦頭�！�
家入硝子開始使用治療術士，為他們醫治。純藍色的光環繞在他們四周，空氣中閃爍著無數發光的塵粒。
冥冥和歌姬轉過身，開始守護他們。
在這種關鍵時刻，不能出現任何事物打斷治療過程。
還好過程很順利，就在歌姬晃神發呆，差點睡著的時候，聽到了五條悟伸懶腰發出的哼唧聲，背后的光亮逐漸熄滅。
“硝子！你還好嗎？”歌姬轉過身，及時接住了往后仰倒的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擺擺手：“沒事，我休息下�！�
歌姬將家入硝子抱到了靠墻的位置，她坐到地上，讓硝子枕在自己的腿上小憩。
冥冥站在五條悟和夏油杰中間，看著醒過來的兩個人，暗自松了口氣，不愧是硝子，反轉術士果然厲害，只是可惜家入硝子需要一點時間，才能完全恢復體力。
五條悟盤腿坐直身子，瞪著夏油杰兇巴巴地：“你不知道危險嗎！沖過來干什么！”
夏油杰也一肚子不爽：“要不是我，你早就沒命了！”
“我可是最強！你不過來，我自然有辦法！”
“那種時候，怎么可能不過去！”
冥冥額角青筋暴起：“閉嘴！”
五條悟和夏油杰同時抬頭看她：“你怎么在這里！”
“是我們救了你倆誒！你們能不能閉嘴休息下！”
“哦�！�
夏油杰和五條悟對視一眼，雙雙轉過頭，誰也不理誰。
好心替他擋刀受傷，還要被他罵一頓，真是好心喂了驢肝肺，生氣！
冥冥拿出手機，一邊查離開青森的方式，一邊朝夏油杰和五條悟講了他們昏迷后發生的事。
夏油杰看向墻邊昏睡的家入硝子，內心十分感動。
冥冥的話打斷了他的思路：“一會兒我們乘坐JR線返回東京，明天會有小雪，航班全部停運。”
“不行，我們還不能走。”
“為什么？”
夏油杰神色嚴肅：“雖然小泉又次郎死了，但還有很多咒靈，他們會傷害到非術師們，我們要清理干凈，再離開青森。”
“你呢？五條？”冥冥揚揚眉，看向五條悟。
五條悟瞟了一眼夏油杰：“我當然是跟杰一起咯！”
靠墻邊的歌姬，微弱的聲音傳來：“我也留下來，只是對付咒靈而已，很簡單啦！”
冥冥擔憂地看了眼家入硝子：“那硝子怎么辦？”
家入硝子沒有完全入睡，她只是閉目在恢復體力，她悠悠說道：“還能怎么辦？留下來保證你們不要死�！�
冥冥一直嚴肅的臉上，突然綻開了一絲笑容。
“嗯，那就共同收拾咒靈�！�
當夜，他們找到了一處無人看管的酒店，自主辦理入住。
大部分街道，已經看不到活的非術師們了，偶有一些，卻是躲在家中不敢出來。加上寒冷天氣來襲，更多的人，選擇了足不出戶。
這家酒店大概一個月前，就無人經營，從目前留下的痕跡推測，大概那天連酒店的住客，都在同一時間被毀滅了。
夏油杰和五條悟逐間客房檢查，搜刮了兩套可以御寒的長款風衣，還有一些保暖設備。
他們最后選擇了高層的總統套房，歌姬她們三個也選擇了唯二的另一套總統套房。
洗完澡，夏油杰披著過肩的黑色長發，拿著吹風機吹干。
等吹完頭發，五條悟也洗完澡出來了。
他只穿了條褲衩，露出結實的腹肌和大長腿。
“悟，小心著涼啊�！�
“有暖氣，沒想到還能有這么舒適的住宿環境，耶斯！不過可惜，接下來，吃不到好吃的飯了�！�
五條悟躺到床上，雙手枕在腦后，夏油杰收起吹風機，看向五條悟：“節哀，悟，五條家一定會厚葬他們的。”
“嘛，才不會，在那老頭子看來，一切為了六眼神子犧牲的人，都是理所當然的，當然，我也會冷漠無情哦！”
夏油杰不用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五條悟不是這樣的人，或許家教過于嚴格，才會讓人感到絕情和疏離吧，但悟，他不是。
夏油杰朝他扔了件酒店的真絲浴袍，直接蓋到他臉上，“穿好衣服，找個時間，我們給他倆準備塊好的墓地，有時間去吊唁他們�！�
“我們？”五條悟掀下浴袍，有點驚異地看向夏油杰。
“嗯。”夏油杰想，畢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們家老頭子肯定不會允許你去吊唁一個家仆，但是以我的名義總是可以的吧！
“哦，好啊�！�
五條悟面無表情地應了下來，心里卻暗喜，只有關系好到可以成為一家人的人，才能有這樣的想法和做法吧！他和杰的感情更加深厚了！
“先睡，明天又是新的挑戰�！�
“啊咧咧，我想玩下PSP�！�
“不行！”
“就玩一下下啊，小氣鬼杰？”
夏油杰堅決不給，關燈睡覺，并且學著五條悟平時睡覺的樣子，趴在床上，一只手固定住五條悟的腰，一條腿固定住他的雙腿，這樣，他就沒辦法起來玩游戲機了！
五條悟：……這家伙怎么有樣學樣？
兩人這一天下來，累得精疲力盡，在迷迷糊糊即將進入深度睡眠時，隱隱約約聽到隔壁總統套房里，傳來了三個女孩歡呼喝酒的聲音。
夏油杰睡著前，最后一秒還在想：什么女孩子，能這么愛喝酒��！
但她們喝酒，與五條悟完全不同，她們一點都不耽誤事，早上依然八點準時在房間門口集合。
三個女孩全部裹上了厚厚的長款棉襖，戴上針織圍脖，將半張臉藏在圍脖下，露出一雙寒氣逼人的眼睛。
“你們能再慢點嗎！”
夏油杰打開門，五條悟立即變成0.5倍速：“啊咧~~當然可以啦！”
“悟，別鬧，快點！”夏油杰抓住五條悟，將他從房間拖了出來。
“嘛嘛嘛，日本的女高冬天不是穿露腿靴嘛，你們裹成這樣，老奶奶��？”五條悟嘴欠吧啦吧啦。
三個女生同時揉了揉拳頭。
夏油杰按住五條悟后腦勺，強制向三個女生鞠了一躬�！氨�，犬子失言，請多包涵！”
“誰是犬子？嗯？”
五條悟勾住夏油杰的脖子，用力勒他，夏油杰反手扣住五條悟的手，兩人扭打在一起。
冥冥、硝子、歌姬：……
簡直看得眼花繚亂，三個女生非常無語盯著他倆，看他們什么時候能打完。
誰知道，夏油杰和五條悟，一路從最高樓打到酒店大堂，打得難舍難分，糾纏不清。
“算了，我們回東京吧�！�
“我覺得可以，從這里出發去地鐵站，也蠻近的。”
家入硝子頓了頓：“夜蛾老師快到了，要不等等他？”
“夜蛾來了？”
“夜蛾老師來了？”
夏油杰和五條悟同時停止了打鬧，轉過頭問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盯著手機：“嗯，大概還有七八個小時�！�
“這叫什么快到了！”夏油杰和五條悟同時——小人咆哮.jpg。
“那我們再多呆一天好了，”冥冥一本正經說，“到時候回東京的機票，就有人買了。”
家入硝子無情地打字發短信：夜蛾老師，冥冥學姐說，等你來是為了讓你花錢買機票。
一秒后，夜蛾正道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家入硝子打開外音：“我不去了！你們就把我當成付錢機器！你們一個兩個……！期末考核全部不通過！”
喻嚴- 夏油杰、五條悟，無辜的眼神，伸出食指，指指自己：“我？我也不及格？”
歌姬瑟瑟發抖：“我實習都沒通過誒，這樣我永遠畢不了業了。”
所有人眼神哀怨，只有家入硝子冷靜地關掉手機，揣入口袋，詢問：“今天還去收拾咒靈嗎？”
第38章 告終
夏油杰眼神堅定：“當然！”
夜蛾正道給不給及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要守護一個和平美好的世界，這就需要拔除所有作惡的咒靈。
五條悟自然是要跟著夏油杰一起了。
夏油杰不知從哪里搞來了一張青森市的地圖，他坐到大堂旁邊的待客區，將地圖平鋪在桌面。
“悟，你跟我一起，今天把這一塊區域的咒靈，全部拔除。”
“嗯嗯嗯嗯�！蔽鍡l悟看都不看一眼。
“那我們呢？”冥冥揣著雙手，走過來，居高臨下問。
“你們不走了？”
“不走了。”
夏油杰認真跟冥冥講解地形，跟她說今日可以拔除咒靈的區域，并囑咐了她一些注意事項，家入硝子站在一旁，冷臉認真傾聽。
五條悟卻在夏油杰背后，朝歌姬做鬼臉，在臉上畫疤，歌姬一看就知道是在嘲笑她，頓時氣鼓鼓地追著五條悟打。
“悟！”夏油杰總算趁五條悟經過時，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領，將他拖到了身邊。
“好了，我們可以出發了�！�
冥冥拖走了歌姬，像兩個主人，各自帶走了自家小狗。
走出酒店，一股寒風撲面而來，夏油杰和五條悟情不自禁哆嗦起來。
倆人同時看向三個女生的穿著，不免有些羨慕。
不過，他們才不會說冷呢！
不僅不說，兩個大男生甚至比起了誰更不怕冷！
夏油杰昂首挺胸，跨步走進紛飛的大雪中，五條悟與他對視，然后敞開了單薄的風衣排扣。
緊接著，夏油杰眼中毫無畏懼之色，干脆脫掉了風衣外套。
“嘶……”好冷好冷，夏油杰冷得拔腿就跑，只有不停運動，才會產生熱量！這樣冷空氣就侵襲不了我！
五條悟跟著夏油杰，往同一個方向疾馳，只要跑得比夏油杰快，就會比夏油杰產生更多熱量，感受到更多溫暖！
一溜煙，兩人就跑不見了。
冥冥、歌姬、硝子面面相覷：他們兩個是不是有病？
家入硝子嘆了口氣：“他們這種情況，已經持續很長時間了，我也無法醫治�！�
歌姬心疼地拍拍她的肩膀：“我懂�！�
“走吧，完成今日任務。”
……
雖然青森市下起雪，但并不妨礙夏油杰和五條悟的施展領域行動，他們橫掃一條條街道，所有有咒靈氣息的地方，全部被清理干凈。
不僅如此，偶爾能遇到幾個一級咒靈，還能搓成咒靈玉，跟撿裝備無異，簡直是大豐收。
夏油杰從很久之前，就希望能夠通過不斷獲取咒靈玉，提升咒力，青森市完全是他的理想之地！除了咒靈，還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受肉|體都會被消滅干凈。
但青森之大，不是他們五個人就一天就能收拾完的。
下午五點多，天便已經黑了。
夏油杰他們繼續往北，越偏北的地區越冷，人煙荒蕪，卻是咒靈橫行的地方。
他們找了一處廢棄的木屋，輪流小憩了片刻，便繼續北上，一直到第二日晚上，青森北部的咒靈才全部清理干凈。
夏油杰和五條悟再回到青森市中心時，已經是凌晨三點。
“你們在哪兒？”
夏油杰撥通了家入硝子的電話，家入硝子聲音毫無波瀾：“在回來的路上了，你們呢？”
“我們已經回到集合點，等你們哦！對了，夜蛾老師真的不來了嗎？”
“他被總監部帶走了，叫我們不要擔心�！�
夏油杰震驚：“什么！被總監部帶走？這怎么能不擔心！”
可想而知，那群爛橘子是不會放過夜蛾老師的！畢竟他們派來的一眾咒術師，全都被夜蛾的學生消滅了，他們肯定不會放過夜蛾老師的！
五條悟聽到這里，耳朵動了動，神色卻沒有多大變化。
家入硝子：“我們匯合再說�！�
“嗯！”
掛斷電話，夏油杰靠在五條悟背上，雙目空洞。
“悟，他們肯定是要拿夜蛾老師做威脅，逼我們乖乖就范。”
上次瓦離村的事，就讓總監部對他和五條悟很不爽了，這次直接把仇恨拉滿，他們不報仇，就不是爛橘子！
五條悟也明白這一點，他反手拍了拍夏油杰的腦袋，安慰他：“不要擔心，回去直接炸掉總監部就可以啦！”
“雖然……我曾經想著……”
五條悟沒有說完，夏油杰豎著耳朵，等了半天，轉過頭：“曾經想什么？”
“一些舊制度沿襲下來，就算換人也沒有用。”
“所以就算殺了總監部的人，也會有新的‘總監部’成立，對吧？”夏油杰明白他的想法：“那么，我們就創造一個新的咒術界吧！”
五條悟轉過頭，與夏油杰對視。
他們距離很近，甚至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微微急促的帶著激動的起伏聲，他們是遇到同樣想法、擁有同樣目標的摯友，人生遇知音的欣喜和感動交織在一起！
“杰，我們試試吧！”
夏油杰舉起手，與五條悟擊掌：“那就祝我們成功！”
五條悟難得地咧嘴笑了起來，這兩天的疲憊一掃而光。
他們在酒店空置的超市里，搜刮了一些充饑的食物，回到客房洗了個熱水澡，趁著天還沒亮，趕緊補了個覺。
溫暖的被子里，傳來彼此身體的溫度，五條悟一只手攬著夏油杰的肩，手掌卻在無聊地順他的發絲。
“有點癢，停手�！毕挠徒芾淅涞卣f。
五條悟似乎沒聽見，繼續玩弄他的頭發，另一只手玩手機游戲。
“悟！”
五條悟突然拿出一顆咒靈玉：“送給你，睡覺�！�
夏油杰：……
這家伙什么時候開始用咒靈玉收買他了？“不是……你為什么……”
“兩個�！薄 ∥鍡l悟掏出了兩個咒靈玉。
夏油杰情不自禁咽了下口水。
“我是那么好收買的人嗎？”
“三個�！�
夏油杰瞇著眼睛：“你哪里搞來的這么多咒靈玉？”
他記得這兩天拔除咒靈時，搓成的咒靈玉都被自己收入囊中了�。∫粋�都沒少。
五條悟瞥了一眼他，慵懶地說：“最后一次機會了哦，反悔倒計時3、2……”
夏油杰迅速從他手中奪了過來，塞到枕頭底下，閉上眼，乖乖睡覺，玩弄頭發什么的，只要五條少爺開心就好。
五條悟嘴角一勾，滿意地繼續玩手機和玩夏油杰的頭發。他才不會告訴夏油杰，當初回京都老家時，為了送夏油杰咒靈玉，一個人把整個京都的有級別的咒靈，全打趴了！
本來想一次性送給夏油杰，但后來突然改變主意，拿來逗逗夏油杰，倒是挺有意思的呢！
果不其然，這分分鐘就被控了。
第二天，夏油杰一大早叫醒了五條悟，拖著他前往青森市政府，門口只剩非術師守衛，咒靈和受肉|體全都不在。
“齋藤市長呢？”夏油杰詢問門口的值班守衛。
另一名守衛立即撥打了齋藤的電話，幾分鐘后，齋藤帶著一支守衛隊出現在市政門口，但離大門口還有幾十米的距離。
他不敢貿然靠近，大聲喊道：“你們到底要干什么？！”
夏油杰雙手放在嘴邊，擴大音量喊：“好好守護青森市��！否則我們還會回來揍你的！”
五條悟在旁邊揉揉拳頭，威脅：“會把你一拳捶到地府哦！”
齋藤嚇得一個哆嗦，現在沒有了小泉又次郎的保護，他的政權地位岌岌可危，眼前的這兩個年輕人，讓他更加感到害怕，他們是連又次郎都不怕的家伙！
他甚至可以想象到，他在這里可以呆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走吧，悟，警告警告就可以了�！�
五條悟一步三回頭，每一次回頭都做一個威脅的表情，嚇得齋藤連連后退。
夏油杰只得拽著他走了。
“還有最后一個地方。”
夏油杰憂心忡忡地望著天，說道。
“哪里？”
“翔子家�！�
整個青森地區的咒靈和受肉|體，基本都已清理干凈，目前只剩最后一個，就是翔子。不是忘了，而是夏油杰一直在猶豫。
五條悟感受到他內心的徘徊，猶豫不決。
兩人漫步在雪地里，伴隨著清脆的“滋滋”踩雪的腳步聲，五條悟雙手插兜：“像這種普通的非術師被受|肉，沒有人操控，危害性不大，并且它長期被關在籠中。”
夏油杰抿緊嘴唇沒有說話，悟說得沒錯，翔子受肉|體的本體，只是個幼稚園的小朋友，就算被受肉，傷害性極其微弱，更何況現在青森沒有詛咒師，應該不會有太大的變故。
他想要的世界，是能放過一個小孩子，保護小孩子的世界。
而不是為了拔除咒靈，而連翔子媽媽最后的精神寄托，也要連根拔起的冷血世界。
夏油杰目視前方：“算了，就讓他們相依為命吧。”
五條悟伸出右手，勾住夏油杰的肩膀：“嘛，這才是你嘛！再說，就算今后有變故，只要我們還在，就能解決�！�
夏油杰堅定地點點頭，側過頭看向五條悟，是的，有悟在身邊，就算是天王老子，他都不怕！更何況只是青森市一個小小的受肉|體！
他們從翔子家門口經過，沒有再去打擾這一家人。
天空下起了小雪，翔子家里傳來了微弱的輕音樂，是收音機里傳出的歌聲，想來，翔子媽媽此刻的心情一定不錯吧。
“悟，下雪了�！�
夏油杰抬起頭，仰望天空，臉上帶著一絲輕松的笑容。
五條悟看著夏油杰英俊的側臉，笑起來：“那就去堆雪人吧！”
“啪”，一團雪球砸在夏油杰臉上，白色雪粉占據了他半張臉。
“悟，你完了！”
第39章 營救夜蛾
“你真的完蛋了，悟！”
夏油杰追著五條悟砸雪球，五條悟絕不認輸，兩人追打互砸，一路瘋狂跑回酒店門口。
“看我的無敵雪花球！”五條悟大吼一聲，一個足球那么大的雪球，“啪”地砸到歌姬臉上。
歌姬：……
她們三個剛剛抵達酒店，還沒進門，就被五條悟砸中。
“五條悟！你找死啊!！”歌姬捋起袖子，氣鼓鼓地朝他奔來，一邊跑，一邊徒手抓灌木叢上的雪堆，迅速揉成一個硬實的雪球，朝五條悟砸。
結果五條悟抓來站在一旁抽煙的家入硝子，靈巧一躲，家入硝子手中的煙，被雪球打到地上，甚至手都被砸到抖了抖。
“歌姬……”
“哈？私密馬賽硝子~~~”歌姬趕緊討好硝子，硝子揉了個巴掌大的小雪球，輕輕砸向歌姬，順便捏了個巨大的雪球，反手往背后的五條悟身上砸去，替歌姬報仇。
“噫——！硝子！你搞偷襲！”
五條悟一個人斗不過她倆，拉住夏油杰的手，用他的手，朝硝子拋了個雪球，卻沒想到砸中了冥冥。
夏油杰、冥冥：……
五條悟你完了。
沒想到最后演變成，4V1，只有五條悟一個人被揍。
寒冷的青森市酒店門口，回蕩著他們打雪仗歡樂的聲音，他們的聲音傳到周圍街巷。
不久，就有個別的市民打開了家門，從家里跑出幾個小孩，加入到打雪仗的游戲中。
有了孩子們銀鈴般的笑聲，這個世界仿佛活了過來。
青森市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的景象了。
他們沒有改變世界，但至少這些天，青森市已經在慢慢改變了，真好，夏油杰站在雪地里，望著對面街道快樂美好的景象，臉上浮起了安慰的笑容。
他們在雪地里痛快地打完雪仗，回去酒店自給自足，搞了點熱乎的東西吃完，決定立馬趕回東京，去總監部把夜蛾正道撈出來。
回去的路途倒是很順利，五人睡一覺醒來，便已抵達東京成田機場。
回到大都市的感覺真是爽爆了！
夏油杰被五條悟拖著去銀座大吃特吃，漢堡薯條可樂，炸魷魚烤雞翅，什么食品垃圾就吃什么！不僅如此，五條悟這個大胃王還喝了兩大杯全糖奶茶！
“五條悟，你別喝奶茶了，我們去喝酒吧！”酒王歌姬難得邀請他。
但是卻被他拒絕了。
“你是不是忘記我上次說過的話了？”
站在熙熙攘攘的東京街道，霓虹燈閃爍，彩色的光打在歌姬迷茫的臉上，顯然她忘記了。
冥冥在一旁小聲提醒：“他說誰再讓他喝酒，他就把她泡在醋里酸死�！�
“噫……”那種頭皮發麻感，瞬間涌上歌姬全身，死去的記憶復活，她再次渾身麻了一遍�！安缓染筒缓龋瑖樆Ｕl呢！”
夏油杰溫馨提醒：“夜蛾老師還被扣在總監部哦！”
剛準備拉著伙伴踏入酒吧的歌姬，默默退回一步，看向冥冥。
冥冥拿定主意：“現在就去。”
這五個人中，只有夏油杰和冥冥靠譜點，其他三個更像是兩條活躍的小狗，和一只乖巧的小貓。于是“兩狗一貓”跟在夏油杰和冥冥身后，前往總監部大樓。
夜蛾正道已經被控制在總監部兩天一夜，手機被沒收，他身上依然穿著高專教師那套黑色制服，戴著一副圓框黑鏡，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
房間天花板的左上角，安裝了一個攝像頭。
里面傳來一個老頭的聲音：“咳咳咳……夜蛾，你最好把夏油杰和五條悟交出來，否則你會一直被困在這里。”
夜蛾正道十分清楚這幫人想做什么，從五條悟出世那天開始，整個咒術界騷動不安，頂層害怕這個孩子太強大，而動搖了他們管理的地位。
其他咒術師家族，更是怕五條家有了六眼后，一家獨大，甚至暗中勾結總監部，以制衡五條家。
十幾年來，五條悟沒有惹出大動靜，大家逐漸放松警惕，但誰能想到上高專以后，就跟一個叫夏油杰的同期，屢次搞事，甚至目標直指總監部。
總監部決不能再坐以待斃，這次必須要給五條悟點顏色瞧瞧！
夜蛾正道深知總監部在想什么，他冷漠地說道：“你們以為控制我，就能拿捏五條悟？太天真了，那兩個家伙，根本不會為救我而跑到總監部來�！�
更何況，他提前就跟家入硝子說了，讓她別告訴悟和杰他被帶走的事。
監控里的聲音帶著一絲惱怒，卻又得意揚揚：“哼……哼，我們已經布置好天羅地網，就等著他倆自投羅網了�！�
“我勸你別白費力氣，三日后見不到我，樂巖寺就會親自過來�！�
“他過來又能怎么樣？他不過是我們手中的傀儡而已�！�
夜蛾正道面色嚴峻：“如果傳出高專教師死在了總監部，你猜整個咒術界會作何感想？你以為你們真的可以只手遮天嗎？”
“所以，我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讓五條悟來一趟�！�
“你們死了這條心吧！”
夜蛾正道話音剛落，“哐”地一聲巨響，房間落地窗爆裂，無數玻璃碎片從夜蛾正道眼前飛過。
“夜蛾老師！我們來接你啦！”夏油杰坐在虹龍頭上，欣喜朝夜蛾正道揮手。
緊接著，他的背后探出一二三四個腦袋，笑瞇瞇如千手觀音高舉雙手：“么西么西~我們來啦！”
夜蛾正道：………………
第40章 回到從前
“可惡，這幫蠢貨！”攝像頭里傳來憤怒的咆哮聲：“設置的陷阱為什么不把高層樓也安排一下��！”
顯然，總監部以為五條悟他們，會從正門，或者后門偷襲，但沒想到直接從幾百米高空，直接將玻璃爆破沖進來。
“蠢貨！蠢貨！八嘎！”“嗞~~！”監控的聲音戛然斷掉。
整棟樓響起“嘟”“嘟”的警告鳴笛聲，但已經來不及，夜蛾正道快速跳到虹龍背上，虹龍掉頭往更遠的高空飛去。
“悟！你干什么！”
夏油杰已經來不及抓住五條悟，五條悟一記茈發射過去，總監部大樓上半部分全被削平！
濃濃黑煙往更高處躥去，整個總監部頓時亂作一團。
“拜拜咯！爛橘子們~”
五條悟囂張地拿出手機，與背后濃煙滾滾的總監部大樓合照了一張。
夜蛾正道捏捏眉心，不忍直視。
算了，大禍已經釀成，已經無法彌補，再說，今天這陣勢，總監部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恢復，暫時是不會找他們麻煩了。
…………………………
蹲在高專門口的羂索和野明寺，已經等了很長一段時間。
野明寺頭上的那堆草，綠了又黃，枯了又綠。
羂索倏地睜開眼，說道：“可惡，原來他們去了青森�！�
“你怎么知道？”野明寺問。
羂索：“剛剛收到那邊傳來的消息，走吧，我們去青森。”
只要早點把夏油杰殺了，占領他的身體，他以后就不用跟討厭的真人為伍，自立門戶，為了這個目標，他需要把所有重大事件提前。
野明寺跟在羂索身后，一蹦一跳，離開了咒術高專。
他們前腳剛走，夏油杰一行人后腳就回到高專。
“悟，到了。”
夏油杰聳聳肩，抖抖靠在他背上睡覺的悟。其他人紛紛從虹龍背上跳下來，伸了個懶腰。
夜蛾正道拍拍衣袖，整理衣襟，面無表情：“杰，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好的，夜蛾老師�！毕挠徒苁掌鸷琮�。
五條悟勾住夏油杰的肩膀：“夜蛾，我也要去，”
夜蛾正道白了一眼五條悟：“你安分點，就可以來�！�
“嗯嗯嗯嗯！”五條悟抿嘴微笑，瘋狂點頭，一秒乖巧。
夜蛾正道讓冥冥和歌姬晚點再去找他，他先走一步。
“啊~~還是高專的空氣最香甜啦！”歌姬雙手舉過頭頂，擁抱太陽。
冥冥笑道：“你也可以一輩子呆在高專，畢業后留校任教�！�
“好耶！比起在外執行任務，我還是喜歡高專這片凈土啦！”
家入硝子看著歌姬溫柔地笑了笑：“走吧，先回去睡一覺。”
“嗯��！還是宿舍的床最柔軟啦！”
看著三個女生有說有笑離去，夏油杰轉頭望向五條悟：“走吧，估計又要被夜蛾老師罵一頓。”
“我們立功了，他還罵我們干嘛？”
“等著看吧�！�
一路上回來，夜蛾正道板著張臉，沒說一個字，毫無被學生救下來的開心之意，多半是要痛罵他們一頓的。
果不其然，一切如夏油杰所料。
夏油杰和五條悟走進辦公室，五條悟還跟發神經似的，撲向夜蛾正道：“夜蛾~��！”
夏油杰背對著他倆，正在關門，聽到背后傳來慘不忍睹的巨大聲響，等他回頭一看，五條悟正摸著頭頂的包，端端正正跪坐在草墊上。
“噗……”夏油杰超級小聲地笑了一下，立馬收住笑容，乖巧跪坐在五條悟身邊。
“夜蛾老師，我們知道錯了�！毕挠徒芤荒槆烂C地說。
夜蛾正道扶了下鏡框：“展開說說�！�
五條悟豎起一根手指，欣然說道：“我們祓除了青森市全部的咒靈哦！”
夜蛾正道一道犀利的目光投送過來，五條悟立馬閉了嘴。
夏油杰仔細回憶錯誤之處，其實他們根本就沒錯啊喂！但是站在夜蛾老師的角度，唯一的錯處就是不該得罪總監部。
夏油杰：“我們不該把總監部派來的咒術師全部殺光，也不該直接把總監部大樓炸了�！�
“他們可是抱著與我們同歸于盡的心，前來青森包圍我們的，夜蛾，我們沒錯�！蔽鍡l悟提前捂住腦袋，以免夜蛾又是一拳。
夜蛾正道倒是沒追究青森的事，而是說道：“我跟硝子說了，讓她不要告訴你們，我被帶走的事，是她說的吧？他們頂多就是把我關幾天，你們不去，他們自然會放了我�！�
夏油杰和五條悟面面相覷。
夏油杰坐直了身子：“夜蛾老師，就算硝子不說，我們也會追問逼她說的，再說她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您，落入敵人的手中�，F在我們最大的錯，就是悟不該炸掉大樓。”
五條悟一副“怎么又是我”的表情看向夏油杰，夏油杰不等他說話，按著他的頭，和他一起朝夜蛾老師鞠躬：“對不起！夜蛾老師！我們再也不會犯這樣的錯了！”
兩人低著頭，五條悟垂死掙扎，眼神瞥向夏油杰，那眼神分明在說：怎么又成了我一個人的錯了！
夏油杰不停朝他眨眼睛：先讓夜蛾氣消�。�
五條悟的眼神：老子沒錯！
夏油杰：你沒錯，都是我的錯！一會兒給你買糖吃！
五條悟的眼神稍微和緩了些，轉過去，悶哼了一聲。
夜蛾正道的聲音從他們頭頂傳來：“你們倒是清楚！這下徹底沒有和解的可能了！高專從此就要與總監部為敵，你們懂不懂！”
“沒事沒事，大不了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嘛！”
五條悟一開口，夜蛾頭頂就冒紅煙：“你知道咒術師評級要經過總監部嗎！”
“評級什么的，我才不在乎……”
“悟！”
夏油杰捂住了他的嘴。
雖然這次他倆在青森的表現，已經完全可以評特級，但總監部那邊肯定不會松口，只要沒有他們的認證，他們最多就是一級咒術師。
五條悟顯然是不在乎的，他的實力無法用評級衡量。
夜蛾正道大動肝火：“今后你的學弟學妹們，他們需要評級！有多少人向往我們高專，如果不能為他們評級，他們作為咒術師的意義，就會顯得毫無意義�！�
“是的，夜蛾老師，您說得對，所以不如我們拿回評級權！”夏油杰滿腔熱血說道。
五條悟拉開他的手，附和：“一直都是高專聽命于總監部，以后就讓總監部聽高專的！”
本以為夜蛾正道又會痛扁一頓五條悟，卻沒想到他沉默了。
夏油杰不可思議地看了眼五條悟，小心翼翼地重復了一遍：“現在總監部一定知道咱們東京校的厲害了，所以，趁機控制總監部吧？”
夜蛾正道居然認真聽取了這條建議，沒有立刻痛罵兩個臭小子，而是若有所思起來。
“你們先回去吧，容我再思考思考�！�
“好的，謝謝夜蛾老師！”
“記得把青森任務寫成報告，明天交給我！”
“好~~~的~~·`”
夏油杰已經被五條悟拽飛出去，聲音從遙遠的走廊傳來，夜蛾正道無奈地捏捏眉心，嘆了口氣，看來時局已變，要想保護好高專的師生，就要從長計議了。
他倆在走廊上一路狂奔，突然，夏油杰聽到細微的嬰兒嘬奶嘴的聲音。
“等等！”
“嘛？”
五條悟一頓，奔跑的動作凝固，停下來仔細聽：“是嬰兒？”
夏油杰頓時匪夷所思起來，高專里怎么會有嬰兒��！不會是誰偷偷產子了？！他倆看了彼此一眼，點點頭，躡手躡腳往發出聲音的房間走去。
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五條悟站在夏油杰上方，兩人同時露出一只眼，朝里面看，臥室正中間的軟墊上，放著一個襁褓，里面竟然包裹的是超級小的熊貓！
熊貓正在嘬嘬嘬吸奶嘴呢！
“好可愛~~！！”夏油杰猛地拉開門，正準備沖進去時，后衣領被勾住了。
“悟，快放開我！我要去玩熊貓！”夏油杰快被萌物萌翻了，嫌五條悟礙手礙腳，反手想推開他，卻被后面的人一手扣住手腕。
“�。∫苟昀蠋�！”
夏油杰回頭一看，嚇了一跳，拉住他的居然是夜蛾老師！他正面無表情地將他拎到走廊中間，“唰”地關上門。五條悟在一旁捧腹大笑。
“夜，夜蛾老師…有只很可愛的熊貓�！�
“我知道�！币苟暾览淠卣f：“回去寫報告，寫錯一個字，罰抄一百遍。”
五條悟勾起夏油杰肩膀：“走吧，杰，說好給我買糖的哦！”
夏油杰看看緊閉的大門，又看看黑臉的夜蛾正道，遺憾離場�！鞍莅�，夜蛾老師，我會認真寫好的！”
回宿舍的路上，夏油杰還在對剛剛見到的一幕，感到好奇。
“悟，怎么會有只小熊貓��？看夜蛾老師那么緊張，是他的嗎？”
五條悟慵懶地掛在他肩上：“啊咧，當然，并且他不太想公開哦！”
夏油杰微微皺眉：“這只跟平時夜蛾老師的傀儡，感覺不太一樣，它除了外形與小熊貓一樣，其他給人的感覺真的很像新生兒誒！”
夏油杰大膽想象：“會不會是夜蛾老師，跟熊貓咒靈生的啊？”
“嘛？”五條悟被這個想法逗得哈哈大笑。
“夜蛾不是這樣的人啦！”五條悟勒出夏油杰的脖子：“什么時候給我買糖！”
夏油杰咳咳了兩聲：“一會兒偷溜出去給你買，行了吧？”
五條悟心滿意足一笑。
兩人回宿舍換了身干凈的衣服，趁著天剛剛黑下來，就偷偷溜出了高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