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鬼魅伎倆
“玉教主就這么覺得我不是個人?”顧長亭面上郁悶。
莫名其妙在玉羅剎這里被開除了人籍。
莫名其妙!
這可真是太莫名其妙了!
玉羅剎放下手,鼻翼間發(fā)出一聲輕嗤,“會有人能附身到其他人體內(nèi)嗎?便是人,那也是個妖人!”
合著就是沒想他點兒好的唄?
“錯了錯了,大錯特錯!”顧長亭癟了癟嘴,“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就是個正常人呢?”
“實在不行我好歹也要是個人吧?”
顧長亭自覺自己的要求已經(jīng)降了很多了,“反正不是個妖人,更不是個人妖。”
“滿口謊話!”玉羅剎冷哼一聲,“你是非要本座一步步講你的身份徹底扒出來嗎?”
“帶上來!”
嗯?
還有高手?!
顧長亭抬了抬眉頭。
只聽玉羅剎一聲令下,一個滿身傷痕的女子被黑衣人帶了上來。
這是……
顧長亭用手指點了點下巴,面上回想著。
有點兒眼熟啊?
[“是那個!就是那個那個!”]系統(tǒng)想說出來她叫什么,可它一時半會兒也不太想得起來了。
[“哪個哪個啊?那個又是哪個?”]顧長亭跟它繞嘴。
[“就是那個青……青……”]系統(tǒng)抓耳撓腮地想說出來。
“青婉?”顧長亭兩手一拍,恍然想了起來。
命這么大?
被炸彈炸沒炸死也就算了,墜崖也沒死?
不死定律難道不是主角身上才有的嗎?
難道青婉也是個主角?
這一瞬間,顧長亭甚至能給她想好重生語錄了——
上一世,我功業(yè)未成,死于賊人之手,這一世我重生歸來,定要那些人血債血償。且看我青婉是如何手撕反派、腳踩炮灰,逆襲成為一代武林大帝!
好好好,好勵志的劇本!
顧長亭腦補完就興致勃勃地去看青婉,卻見那“有大帝之姿”的人,撞見他的目光便瑟縮了一下。
顧長亭:“???”看起來也不是重生者呀?
那可就奇了怪了。
那懸崖說是百丈都不為過,便是沒有被炸彈炸到,那她也是活不下來的呀?
顧長亭疑惑的看向玉羅剎。
總不能是玉羅剎把她給復(fù)活的吧?
顧長亭開始思考這件事的可能性了。
他的表情太明顯了,一眼就能看出來又是神游天外去了。
玉羅剎皺了皺眉,看來這顧長亭還當真是一條老狐貍啊,這都能面不改色。
不過……
是老狐貍才有意思不是嗎?
如同敷了血般的紅唇輕輕勾起,他可不喜歡欺負小孩兒呀。
玉羅剎在院中走動,暗衛(wèi)很有顏色地搬過來了一張雕花的檀木椅供他坐下。
顧長亭看了看身邊——
嗯,空的。
[“統(tǒng)子,你也給我整一個。”]顧長亭抬了抬下巴,[“給他們一點兒物理學上的震撼!”]
[“我給你整個鬼!”]系統(tǒng)翻了個白眼,[“坐地上吧你。”]
[“咱也是要有格調(diào)的好嗎?”]顧長亭不滿了。
難道他現(xiàn)在連個椅子都不能坐了?
[“你想要什么格調(diào)?”]系統(tǒng)持續(xù)挖鼻孔中。
[“算了吧,我不要了。”]顧長亭滿臉的嫌棄。
系統(tǒng)挖鼻孔的動作一停,雙眼一瞪,大手一拍,[“你不要也得要!”]
咋滴?
還敢嫌棄上它了?
顧長亭頓時眉開眼笑,[“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
系統(tǒng)的腦子一向不太靈光,屬于是激一激就能上當?shù)哪欠N。
它現(xiàn)在是鐵了心要給顧長亭搞個大的看看實力!
在系統(tǒng)空間里翻了一圈,除了一把金燦燦的,看起來賊值錢也賊刑的龍椅,也沒找到其他太牛X的椅子。
不過就是說,椅子再牛又能牛到哪里去?
龍椅肯定是不得行的,系統(tǒng)琢磨著給顧長亭搞個寶座坐坐。
電光火石之間,系統(tǒng)靈機一動,不一定要是真的呀!
夠格調(diào)不就行了!
于是乎——
一個虛擬現(xiàn)實技術(shù)的產(chǎn)物成功在兩人面前顯現(xiàn)。
一把由燦金色玄晶打造的王座離地兩尺有余,低低的懸浮在空中,其上還墜滿了各種各樣的飾物,頂部一顆森冷攝人的獸頭在上面大張著嘴看向王座的對面,王座周身還散發(fā)著耀眼的光輝,奪人眼目。
一時間。
顧長亭沉默了,玉羅剎也沉默了,原本就沉默的暗衛(wèi)更加沉默了。
這把椅子有著不屬于現(xiàn)在氣氛的格調(diào)。
格調(diào)太高了、太高了,高到有人靠近它就會有一種要社死的錯覺。
系統(tǒng)還在空間里跟他哼哼,[“夠牛了吧?這不比玉羅剎那把破椅子好太多了!”]
[“……牛,太牛了,簡直牛到了一定的高度了。”]顧長亭嘴角抽了抽,就是不能坐。
玉羅剎看著那把王座目光一凝,隨即輕笑一聲,“鬼魅伎倆!”
顧長亭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地把王座收了起來。
好了,這下都不用青婉來證明了,徹底洗不清了。
玉羅剎從椅子上起身,一雙碧玉般深邃的眼睛在顧長亭身上打轉(zhuǎn),“他在哪兒?”
“誰?”顧長亭下意識回道。
然后才反應(yīng)過來玉羅剎問的應(yīng)該是玉天寶。
“不可說、不可說……”顧長亭連連擺手。
他要是說了,那不就是在天道眼皮子底下暴露身份了嗎?
“你的目的又是什么?”玉羅剎看著他,眼底閃過一絲危險——
寶寶們不好意思,先趕一章_(:з」∠)_
第27章 搞事預(yù)備中
目的?
[“咱的目的是啥來著?”]顧長亭戳了戳系統(tǒng)。
作為主神空間常年吊車尾的存在,顧長亭當然是沒有好好做過一次的任務(wù)的。
但既然玉羅剎問了,顧長亭自然也是不吝于告訴他的。
[“知道你面前站的是誰嗎?”]系統(tǒng)面無表情。
[“廢話!”]
[這是反派,懂?]系統(tǒng)恨不得以頭搶地爾,[“我們是來給主角陪跑,幫助他們殲滅反派的懂了嗎?”]
[“……不懂!”]
顧長亭果斷拒絕,語中帶著譴責,[“你怎么能這么暴力?我們的目標分明是造福江湖人民的美好生活,打打殺殺的也太不符合主流價值觀了吧?”]
[“哦。”]系統(tǒng)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他就知道顧長亭這個狗東西不會聽。
顧長亭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一聲,氣勢昂揚,“玉教主何必將我想的那么齷蹉,我雖然是江湖上籍籍無名的小人物,但!”
他話音一轉(zhuǎn),“我也有一顆造福江湖人民的湛湛紅心啊!”
玉羅剎眉眼沉了沉,虧他還真以為顧長亭嘴里能吐出什么好話來。
鬼話連篇!
玉羅剎的唇角拉了下來,墨綠色的眸子有一瞬間的幽深,“不說?”
這是說不說的事兒嗎?
“玉教主為什么不考慮著相信我一下呢?”顧長亭哀嘆一聲。
他明明一直在為此做出努力啊!
“本座憑什么要相信你?”玉羅剎開口。
顧長亭表示他啞口無言了,反正說了玉羅剎也不會信。
“要不要考慮聊一點其他的?”顧長亭轉(zhuǎn)移話題,他向玉羅剎伸出了一只手,“我那份什么時候給我?”
黑虎堂的勢力也算是地方一霸了,如何能教玉羅剎一個人吞了去。
“本座答應(yīng)的自然不會食言。”玉羅剎殷紅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倒也不急著問顧長亭的身份了。
終歸……
往后的日子還長,本座有大把的時間能跟你玩兒呢。
顧、長、亭!
那身皮子,遲早給你扒下來!
狹長的鳳眸微瞇,幽深的瞳孔中翻涌著危險。
————
玉羅剎給東西倒也是利落,當天就將黑虎堂一半的爛攤子丟給了顧長亭。
后續(xù)就是青衣樓的人去秘密接應(yīng)了。
不出幾日顧長亭就把黑虎堂的半壁江山吞噬了個干干凈凈。
“倒是有幾分手段!”
玉羅剎一手撐著頭,躺臥在紫檀木做的美人榻上,倦懶的眸中閃過一絲凌厲。
心中反復(fù)咀嚼著顧長亭的名字。
良久才哼笑出聲——
好一個吊兒郎當?shù)慕丝汀?br />
你究竟還藏著多少本座不知道的東西呢……
銀鉤賭坊的事情還沒掀起什么大的波浪,就被西方魔教教主“死而復(fù)生”的消息壓了個風平浪靜。
可在這片平靜之下,又有多少涌動的暗流那就是不為人知的事情了。
但這并不妨礙玉羅剎之名在江湖眾人心中更添幾分忌憚。
而與此同時,西方魔教少主死于銀鉤賭坊的消息也隨之傳了出來,西方魔教借機對黑虎堂發(fā)難,不過幾日的功夫,就讓黑虎堂改名易姓了。
江湖上一時人人自危,生怕自己觸了這個西方惡鬼的霉頭,惹禍上身。
————
五陵年少金市東,銀鞍白馬度春風。①
離開銀鉤賭坊后,顧長亭角色扮演的癮也下來了。
換下了道袍,一身月白色銀絲暗紋團花長袍,銀白的發(fā)冠將青絲高束在一起,和著身下的那匹白馬,端的是一副風流肆意少年郎的模樣。
陸小鳳驅(qū)馬和他并行。
他眼中帶著遲疑,但其他兩個人能跟他一起震驚的人都有事先行離開了。
陸小鳳實在是沒人發(fā)牢騷,猶豫了好久還是沒憋住開了口,“……長亭,玉羅剎真是你父親啊?”
他到現(xiàn)在都不能相信,就是玉羅剎那么一個似人非鬼的男人,能養(yǎng)出這么一個、這么一個活潑開朗的兒子?
兩人的差別太過大了,不僅陸小鳳不敢相信,任誰知道了也不會信的。
“不是啊。”顧長亭嘴里哼著小調(diào)悠悠開口。
哦,不是啊。
陸小鳳心中松了一口氣,口中的話絲毫沒經(jīng)過大腦,“我就說你們一點兒都……”
等等!
陸小鳳的話音戛然而止。
“不…不……不是?”
他瞪大了眼睛,還有人敢給玉羅剎戴綠帽子?
顧長亭坐在馬背上伸了個懶腰,“怎么?你以為是什么?”
顧長亭看著他驚訝的表情,語氣長長的、長長的“哦”了一聲。
“你不會以為有人給玉羅剎帶了綠帽子吧?”
他面上帶著淺笑,然后眼睫一顫,垂下眸子,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像是強顏歡笑一樣,“我并非玉羅剎的親子,他的孩子另有其人,我在他眼里不過是一個棋子罷了。”
隨即朝著陸小鳳灑然一笑,驅(qū)馬向前,話音在風中飄揚,“多談這些做什么……”
陸小鳳看著他“落寞”的背影,心狠狠地一揪,暗自給了自己一巴掌。
我真該死啊!
說這些做什么,凈戳人心窩子了!
顧長亭的職業(yè)素養(yǎng)還是在的,他繃住了沒在陸小鳳面前笑出來。
這可比玉羅剎好騙多了。
然后!!!
事實證明,騙人騙多了是真的會遭報應(yīng)的!
當天晚上顧長亭就被人從寄宿的客棧中綁架了出來。
好吧,其實由于綁架者是手段太過粗制濫造,顧長亭其實還小小的配合了他們一下下。
眼上的黑布被摘了下來,強烈的光線刺的顧長亭不禁用手擋了擋眼。
現(xiàn)在距離顧長亭被綁架已經(jīng)過去了好幾天,已經(jīng)足夠顧長亭被轉(zhuǎn)移到另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了。
那……到底是誰綁架的顧長亭呢?
宮九看著眼前的錦衣少年郎露出了一個病態(tài)的笑容。
顧長亭啊顧長亭,你終究是落到了我的手上了。
便是再有一番好手段又如何?還不是玉羅剎舍棄的一個棄子。
此時的宮九,腦海中已經(jīng)冒出了無數(shù)馴服顧長亭為他所用的辦法。
笑容也逐漸變.態(tài)了起來。
顧長亭嫌棄的咧了咧嘴,“打住,不管你有什么想法,請保留在你的腦子里,不要表現(xiàn)出來。”
笑的那么變.態(tài)真的好嗎?
宮九面上依舊帶著笑,眸中的冷意卻是比寒冬臘月的堅冰還要冷上幾分,“顧公子向來都是嘴皮子利索的很,就是不知道顧公子的這身骨頭,是不是也和嘴一樣的硬!”
顧長亭張了張嘴正想辯駁一下,就被宮九抬手制止了話語。
“帶下去!”
宮九趁著顧長亭還沒來得及開口的空隙連忙召來了人將他帶下去。
顧長亭:“……”玩不起!
顧長亭被侍衛(wèi)帶著離開了房間才發(fā)現(xiàn)這里不是什么陸地上,而是在一艘大船上。
往外看去,便是一片水天茫茫。
哇哦,這下要逃跑的話,是不是就要跳海了?
給鯊魚送口糧?
顧長亭忽然覺得就這么“老老實實”在船上待著還挺好的。
一路上,顧長亭被侍衛(wèi)押送到了倉底。
小小的木門打開,里面是黑漆漆的一片。
顧長亭往里面勾頭瞅了一眼,啥也沒看到就被那侍衛(wèi)一把推了進去。
真是一點兒禮貌都沒有!
顧長亭理了理褶皺的衣襟,指尖搓出一簇火花來,照亮了室內(nèi)的黑暗。
普普通通的一間屋子,啥都沒有,甚至連床都沒有!
顧長亭裂開了。
果然,綁架人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竟然連個床都沒有!
顧長亭估摸著,未來幾天可能連飯也沒有。
就是說,他是來被綁架的,不是來吃苦的!
顧長亭在暗戳戳地想給宮九搞點兒事來,必須好好糾正一下他的三觀,讓他知道虐待人是大大的不對的。
————
顧長亭這邊是搞事搞爽了,但陸小鳳那邊卻是急得急瘋了。
一覺醒來,顧長亭他人沒了!
陸小鳳如同一只被燙到腳的猴子一樣,在客棧里走來走去。
什么人這么厲害竟然連他都沒察覺到,就將顧長亭給劫走了?
至于為什么不說是顧長亭自己走的,那根本沒理由呀!
陸小鳳一時之間也找不到線索,電光火石之間忽然想到了一個辦法——
去找玉羅剎!
黑虎堂這邊的事情他雖然處理的快,但也沒快到一夕之間全都收拾好的地步。
這是最有希望的一個法子了,再晚一點兒陸小鳳真怕他就死在自己那張啥都敢說的嘴上了。
陸小鳳畢竟是陸小鳳,他能是陸小鳳也正是因為他就是陸小鳳。
哪怕見不到玉羅剎的面,他也還是將消息給遞了進去。
“人丟了?”
玉羅剎口中發(fā)出一聲嗤笑。
誰丟了顧長亭都不可能丟,玉羅剎就是對他有一種莫名的自信。
說是丟了。
玉羅剎覺得,他是跟著別人跑了才是真的。
顧長亭雖然內(nèi)力尚淺,但功夫是絕對不弱的。
若是動真格的跟他交手……
玉羅剎眸光閃了閃,顧長亭絕對是一個不屬于他的勁敵。
不過既然“丟了”,玉羅剎低笑一聲,便是看在“四條眉毛”的面子上,他去“找”一趟又何妨?
就是顧長亭可千萬不要讓他失望的才好……
忽然之間就被自家教主丟了一堆任務(wù)的下屬:“……”雙眼迷茫——
寶寶們下午好呀⊙▽⊙
謝謝寶寶投的營養(yǎng)液o(≧v≦)o
感謝在2024-05-0523:51:32~2024-05-0709:46: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芝士就是力量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8章 被冒充了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①
是夜,海風徐徐的從江面吹來,船帆在呼呼的鼓動著。
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從甲板上一閃而過——
顧長亭小心翼翼躲過輪值的護衛(wèi)進了船艙。
[“走錯路了,廚房在那邊兒!”]系統(tǒng)開著導(dǎo)航給顧長亭指路。
雖然它每次都說顧長亭愛搞事,但每次搞的事中都少不了它的身影。也不怪他們兩個常年吊車尾了。
“一個船搞這么復(fù)雜……”顧長亭嘴里嘀嘀咕咕的。
看著也不像是運貨的船呀?
多年搞事……咳,偵查的經(jīng)驗告訴他,這里面絕對藏著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過當務(wù)之急的還是要找一下廚房吧。
為什么要找廚房?
找廚房……當然不是為了吃飯啦!
顧長亭口中咬著手電筒的手柄,從袖中拿出一瓶系統(tǒng)秘制瀉藥,悄悄的倒進了他們的儲備糧中。
搞定!
顧長亭拍了拍手,正要轉(zhuǎn)身從廚房中離開,卻忽然聽到墻板出傳來一陣刺耳的摩擦聲。
顧長亭將手電筒熄滅拿在手里,目光看向那處墻板,淺棕色的眸中染上了幾分興致勃勃。
他就說宮九絕不會老老實實地運貨。
顧長亭走上前去,附耳到墻上,屈指敲了敲墻體——
實心的。
嗯?
這可就奇了怪了。
實心的話,那聲音又是從哪里來的呢?
難道是因為固體傳聲快?
好吧,拋開這個不適用于目前情況的理論不談,顧長亭依舊非常堅信宮九肯定不是個好人。
而像目前這種情況,多半是機關(guān)。
顧長亭一錘手,絕對是!
他開始思考用炸彈把這堵墻炸開的可能性了。
但貌似……船可能會沉?
[“船不沉你沉啊?”]系統(tǒng)從空間中跳出來,它扒拉開顧長亭,“讓開讓開,我來。”
顧長亭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系統(tǒng)搓了搓手。
顧長亭還以為他要發(fā)什么大招,結(jié)果就看見……系統(tǒng)那一雙圓葡萄似的眼睛中忽的射出了兩道紅色的激光“滋滋”的幾聲就將墻面灼燒出了一個大洞。
顧長亭:“……”好吧,或許這也不失為一個流批的大招……吧?
系統(tǒng)收回眼中的兩道激光,興致勃勃地看向顧長亭,然后抬了抬下巴,“如何?”
顧長亭給他豎起了一個大拇指,“牛!”
“必須的!”系統(tǒng)翻過那堆灰燼,到了墻壁的另一邊。
顧長亭暫時放下心中的概嘆,跟著跨步走了進去。
哦豁?
顧長亭看著眼前的棺材驚訝地抬了抬眼皮。
難道宮九還干販賣尸體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兒?
顧長亭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覺得還真就說不定。
刺耳的抓撓聲再次響起。
“尸變了?”顧長亭難得的擰了擰眉。
“尸變你個大頭鬼啊!”系統(tǒng)翻身跳上了那個震動著發(fā)出抓撓聲的棺材。
里面的東西撓一次,它就在棺材板上跳一次。
不做人有不做人的好處,像系統(tǒng)這樣的,從來就不用干人事兒。
它這么跳了幾下,里面的東西像是被它煩到了一樣,也不再發(fā)出動靜了。
系統(tǒng)哼了一聲,“在你系統(tǒng)爸爸這兒,是龍你都得給爸爸盤著!”
然后,還沒等它得瑟起來,棺材中忽然忽然襲來一股大力,沖破了棺材板兒,直將系統(tǒng)沖到了地上滾了兩下才穩(wěn)住身形。
顧長亭伸手把他提起來,悠悠一嘆,“看吧,這就是你得瑟的下場。”
系統(tǒng)彈騰著他的小短腿,“放我下來,我倒要看看是哪個鬼東西敢偷襲我!”
鷹眼老七冷哼一聲,撕下一塊衣服將自己血肉模糊的手給包裹住,“你們是什么人?”
什么時候?qū)m九還收拖家?guī)Э诘娜肆耍?br />
他的視線在顧長亭身邊的系統(tǒng)身上停留了一瞬間,然后看向墻體旁的灰燼,再將視線轉(zhuǎn)了回去,就看見只有顧長亭一個人站在那里了。
等等!
那個小孩兒呢?
鷹眼老七瞳孔猛地一縮,看著顧長亭身邊空蕩蕩的地方心中一驚,不禁后退了一步。
他警惕地看著顧長亭,“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是人是鬼?”顧長亭手中的手電筒悄無聲息地飛到空中打開,燈光從上往下在他的臉上打下一片陰影。
顧長亭放緩了語調(diào),語氣幽幽,“我是鬼啊……”
鷹眼老七看向他的眼中帶著驚疑不定,他想后退,卻是退無可退。
顧長亭用內(nèi)力調(diào)整著步伐,他踮起腳尖離地三寸的向鷹眼老七慢慢靠近,語氣依舊是鬼氣森森的,“你躲什么?是不是做什么虧心事了……”
虧心事?
行走江湖的人,恐怕也沒幾個是沒做過虧心事的。
更何況鷹眼老七也是第一次見鬼,他表現(xiàn)的十分的沒有經(jīng)驗。
人和鬼畢竟是兩種不同的生物,鷹眼老七緊了緊手,不經(jīng)意間他的眼神往地上一瞟。
有影子?
鷹眼老七猛地抬頭,雙眼怒目,“你敢耍我!”
他腳下重重一踩,內(nèi)力和著灰塵自地面向顧長亭這邊奔涌過來。
“啪”的一聲!
被內(nèi)力提到空中的手電筒摔了下來,咕嚕嚕的滾到了角落。
燈光在墻壁上照出了一個大圓的光點。
“什么人!”
外邊隨著高喝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我去,被發(fā)現(xiàn)了!
顧長亭連忙匿去身形,趁著眾人混亂的時候溜走了。
而鷹眼老七就沒有那么幸運了,他武功再高也是雙拳難敵四手,最終還是被人押著關(guān)到了另一口棺材中。
鷹眼老七:“……”最好別讓他知道那小子是誰!
————
從那里離開后顧長亭也沒再多溜達,就徑直回了自己的那個小黑屋。
然而,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小瞧了宮九,動靜在廚房那里,他不去廚房也就算了,來他這個小黑屋算什么?
就這么信不過他?
而且看著貌似來了好一會兒了。
這還不是最讓顧長亭驚訝的,更讓他驚訝的是——“他”現(xiàn)在就站在宮九的對面。
嗯,是的,沒錯。
顧長亭看著宮九對面的那個“自己”陷入了沉思。
他現(xiàn)在屬于是被人占了身份了嗎?
——
玉羅剎眉頭緊鎖著,這個宮九怎么這么多話?
是的,這個假扮顧長亭的人就是玉羅剎。
至于事情的源頭,那就要從陸小鳳請動了玉羅剎說起了。
以玉羅剎的手段,查出顧長亭的去向并不是個問題。于是他一路上就跟著宮九的人手來到了海上。
由于是大海,船只的目標實在太大了,不方便跟蹤。于是玉羅剎便只身一人跟上了這艘輪船。
好不容易今天抓住時機上了船,玉羅剎便尋了個偏僻到犄角旮旯的地方想先行藏身一下,后續(xù)再找顧長亭。
結(jié)果好巧不巧,就碰到了宮九來看顧長亭的情況。
多虧了玉羅剎內(nèi)力夠好,遙遙的就聽到了宮九和侍衛(wèi)的對話。
可這藏身的地方又實在“太干凈了”,干凈到就只有一個空蕩蕩的屋子,而且也絲毫不見顧長亭的身影。
不得已之下,玉羅剎才會出此下策——易容成顧長亭的樣子。
于是,也就是如今這副模樣了。
“……顧公子可真是好生安分啊?”宮九面上帶著笑。
心里卻是疑惑的很,鷹眼老七那邊的動靜他可不相信沒顧長亭的撥動。
所以他才抱著來看看的心思來瞧一瞧顧長亭還在不在這兒。
萬萬沒想到,顧長亭竟然真的還在這兒!
不過……他怎么這么安分?
說實話宮九也自認為方才說的話句句都是在刺激顧長亭,卻始終不見他回嘴。
別說,沒被他懟兩下,宮九還蠻不自在的。
“說完了嗎?”玉羅剎冷冷的抬了抬眉毛。
“你……”宮九的眉頭擰成了一團。
“說完了就出去!”玉羅剎開口。
宮九冷笑一聲。
果然,顧長亭就是顧長亭,嘴比骨頭還硬!
馴服一只不聽話的鷹,他有的是手段!
宮九眸中墨色氤氳,他重重的一下合上扇子,面上似笑非笑,“我等著你求我的那一天。”
言罷,就轉(zhuǎn)身離去。
十足的野心,不輸于人的頭腦,聰明絕頂?shù)奶熨x,就是太過自傲。
是一把好刀。
玉羅剎看著宮九離去的背影暗自評價了一番。
隨即眼神一厲,“還不滾出來?”
顧長亭試探著走了出來。
他向玉羅剎的方向邁出了一只腳,隨即又縮了回來。
這語氣、這脾氣!
顧長亭確定了眼前這個人好像還就是玉羅剎。
“嘶——”顧長亭倒抽出一口涼氣,面色極其夸張的驚恐著道,“玉教主?”
話說,玉羅剎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兒?
宮九搶他的尸體……不是,人了?
“怎么?”玉羅剎瞇了瞇眼,眉頭微動,“本座長的很嚇人?”
“沒有沒有……”顧長亭非常不要臉地提醒玉羅剎,“你現(xiàn)在用的是我的臉,我這張臉雖然說不上太帥吧,但也說不上嚇人吧?”
“你的臉?”玉羅剎嗤笑一聲,“用的別人的身體,你有臉嗎?”
“玉教主您這話可就不中聽了。”顧長亭興致勃勃地看著玉羅剎,“比起我的臉,我還是更想知道玉教主長什么樣子。”
整日里以黑霧掩蓋身形,別說江湖中的傳聞了,就連玉天寶都沒見過他的真容——
晚上好呀寶寶們o(≧v≦)o,顧馬上就要用回自己的身體了!!!(≧▽≦)
注解①: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張若虛《春江花月夜》
第29章 不好了暴露了
玉羅剎冷哼一聲,“這不是你該知道的。”
“好吧好吧。”顧長亭聳了聳肩,就知道問不出來,“玉教主來這兒干嘛?”
玉羅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勾了勾唇,“陸小鳳又回了黑虎堂那邊,說你丟了。”
“哇!”顧長亭驚訝的大叫一聲,做西子捧心狀,含情脈脈地看向玉羅剎,“難道,玉教主是擔心我嗎?”
玉羅剎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你想多了。”
他純粹就是來看顧長亭又能作出什么妖的。
顧長亭選擇性的忽略他的話,然后自戀的撫了撫額頭,“我懂,你就是愛在心口難開而已。”
“本座可以把你的心口打開。”玉羅剎抬了抬眉毛,眼中的威脅不言而喻。
顧長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真是一個冷酷無情的男人。”
不過……
顧長亭有些糾結(jié)地看著玉羅剎,“玉教主啊,你要不還是用你的自帶技能蒙一下臉吧?”
真的怪怪的,兩個一模一樣的人行為舉止卻是截然相反。
玉羅剎睨了他一眼。
“我的意思是……”顧長亭摸了摸鼻子,“咱倆這樣有點亂輩分了,懂?”
夠委婉了吧?
顧長亭覺得他這輩子都沒有這么委婉過。
“那你倒是叫啊?”玉羅剎面上的笑容逐漸擴大。
他可是十分不介意顧長亭叫他“阿爹”的。
“亂點兒也挺好的。”顧長亭立馬收了表情。
嘖,又想占他便宜。
顧長亭干脆就地一坐,身子歪歪斜斜地靠在墻上,整個人看起來懶散極了,“玉教主,長夜漫漫你就準備只在這兒待著嗎?”
那也忒無聊了吧?
“怎么,你要表演戲法給本座看?”玉羅剎漫不經(jīng)心地垂了垂眸。
顧長亭從袖子里面掏了掏,拿出一副撲克牌,“會不會打牌?”
“玩物喪志!”玉羅剎冷冷的吐出幾個字來。
倒還真有幾分大家長的模樣。
[“我來,我來。”]系統(tǒng)興致勃勃地舉著爪子主動請纓。
[“行,咱倆玩。”]顧長亭對著玉羅剎翻了個白眼。
真是一個死氣沉沉的年輕人,沒意思,真沒意思!
……
“順子!”顧長亭甩牌。
系統(tǒng)隱了身形坐在他對面,手中拿著牌,看了看顧長亭甩出來的牌,又看了看自己的牌,撓了撓頭,“你出。”
“四個六。”
這下可給系統(tǒng)逮到能出牌的機會了,他那兩只小短腿高高跳起,然后將牌往顧長亭的牌上一砸,“王炸!”
那牌,恨不得都要甩到玉羅剎的臉上了。
玉羅剎雖然看不到系統(tǒng)的存在,但他看得見牌呀?顧長亭打牌可是一點沒避著他。
這可當真是奇詭的一幕。
牌會自己出牌了?
玉羅剎探究的目光看向那副飄在空中的牌,無形的內(nèi)力開始凝聚,然后倏然間向那副牌飄蕩的地方襲去。
系統(tǒng)直感覺一股涼氣穿過了他的身體。
唉?
它腦子一懵,什么玩意兒過去了?-
什么東西都沒有。
玉羅剎的眉眼冷凝了一瞬,目光如有實質(zhì)地看向顧長亭。
顧長亭眼皮都沒抬一下,手上出著牌,“玉教主啊,搞偷襲可不是什么好習慣啊。”
玉羅剎盯著他看了好久,深邃的瞳孔中好像潛藏著一頭惡獸。
驀地,他忽然發(fā)出一聲輕笑,三兩步的走上前將系統(tǒng)手中的牌奪了過來,也不嫌棄地坐在了地上,“本座陪你玩!”
猝不及防被奪了牌的系統(tǒng):“???”我請問呢?
顧長亭抬眼,眸中帶著盈盈笑意,撫掌道了一聲,“大善。”
笑吟吟地將玉羅剎手中的牌抽了出來,“這局重開,重開。”
燭火下的笑容在搖曳著,海上夜色漸濃,渾圓的月亮倒映在海面上,平靜無波。
————
“啪!”
是玉盤碎裂的聲音。
宮九的手指緊緊的攥著桌沿,另一手捂著肚子,臉上汗涔涔的,面色發(fā)白。
“公子!”
一旁的侍從連忙上前,“快把藥師帶過來!”
婢子連忙退出去尋藥師。
宮九捂著肚子咬緊了牙,牙縫里蹦出幾個字來,“顧、長、亭!”
用后腳跟想想都知道是誰干的好事。
習武之人的身體向來健壯,拉肚子這種事除了瀉藥也就是瀉藥了。
“把他給我?guī)н^來!”宮九陰沉著一張臉,面色白的好像一張紙一樣,整個人都已經(jīng)拉虛脫了。
侍衛(wèi)們各自對視了一眼,就知道宮九說的“他”是誰了。
于是乎——
“你又做了什么?”玉羅剎聽著門外的敲門聲。
顧長亭打了個哈欠,放下手中的牌,“我怎么知道?”
果然,熬夜打牌要不得啊。
顧長亭揉了揉眼睛,起身把釘在門內(nèi)的木板卸了下來。昨天為了以防萬一宮九來殺個回馬槍顧長亭就把門給釘起來了。
嗯,這就是為什么宮九的人會“禮貌”敲門的原因了。
“有事?”
門剛打開個縫,顧長亭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被那些侍衛(wèi)拽著拽出去了。
“喂喂喂!能不能有點禮貌啊?”顧長亭被他們押著胳膊往上面走去,一直到了上面的艙內(nèi)才被松開。
“咦——”
一被松開,顧長亭一臉嫌棄地朝后面退去,要不是侍衛(wèi)攔著,他恨不得退出艙外。
“你身上好臭呀。”顧長亭捏著鼻子。
宮九原本就陰沉的臉更加陰沉了,手中用力,桌角硬是硬生生的被他掰下來,握在手里捏碎了。
“這還不都是拜你所賜!”宮九氣極反笑,“在食材里面下瀉藥?顧長亭你是真有手段啊!”
虧他之前還讓人搜過顧長亭的身,這瀉藥又不知是藏在了哪里,竟還是讓他得手了!
“誣陷人什么的九公子是張口就來啊?”顧長亭“哇”了一聲,“明明我昨天就在你面前,被你好好的盯著,我怎么會有時間去下藥?”
宮九皺了皺眉,雖然事情確實是這樣的,但直接告訴他,會下藥的除了顧長亭也沒其他人了,船上的人都是他的,不可能混上來什么不清不楚的人。
“懷疑我好歹給我個證據(jù)吧?”顧長亭一邊捂著鼻子扇風,“我可是有不在場證明的啊。”
很好,顧長亭這個舉動成功激怒了宮九,他冷笑一聲,“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脾氣這么暴躁可不好啊。”味道太沖,顧長亭干脆直接封閉了嗅覺,“為什么就不能好好說話呢?”
好歹讓他狡辯一下啊!
“一頭野性難馴的狼崽子,說再多的都是狡辯。”宮九道。
這話顧長亭可就不愛聽了,“什么叫……”
“砰!”
巨大的一聲悶響傳來,整個船身都搖晃了一下,艙內(nèi)的飾品“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顧長亭扶著墻壁,甩了甩被晃的頭暈的腦袋,暗自戳了戳系統(tǒng),[“怎么回事兒?”]
系統(tǒng)還在角落里蹲蘑菇,聽到顧長亭的聲音才爬起來往外邊兒看了一眼。
哦,幾只海獸啊,也沒什么。
系統(tǒng)的視線從那些撞擊船底的海獸上一掃而過。
小東西,長的還挺別致。
它的視線在海獸金燦燦的眼睛上頓了一瞬,大腦在低速運轉(zhuǎn)。
金燦燦的眼睛。
等等!
金燦燦的眼睛?!
[“握草!跑跑跑……快跑!”]系統(tǒng)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有金色眼睛的海獸不可怕,有金色眼睛身上還帶著天道之力的海獸才可怕啊!
顧長亭擰了擰眉,一時沒明白系統(tǒng)在說什么,但能讓它話都說不利索的東西肯定不普通。
顧長亭轉(zhuǎn)了轉(zhuǎn)眸子,福至心靈,[“暴露了?”]
[“廢話呀。”]系統(tǒng)在空間里急得團團轉(zhuǎn),[“我們也沒做什么事兒吧?怎么就被發(fā)現(xiàn)了……”]
額……對于“沒做什么事兒”這一點顧長亭保持中立態(tài)度,但除了這些“沒做什么事兒”之外,他們好像還真就沒做什么事兒了……對吧?
船身搖晃的更加劇烈了。
“怎么回事!”宮九穩(wěn)住身形向身旁的人詢問。
這時剛好外面慌忙跑進來了一個侍衛(wèi),他急急忙忙的行了一個禮,“公子,碰到大魚了。”
那侍衛(wèi)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藥都投下去了,沒什么用。”
“遇到了不會趕走嗎?”宮九神色冷肅,手中扇子一合,也顧不得顧長亭了,跨步走了出去。
顧長亭腳步一轉(zhuǎn)也跟著他出去了。
[“你不會是要去送死的吧?”]系統(tǒng)緊張兮兮地扒著顧長亭的肩膀。
沒辦法,顧長亭狗是狗了點兒,但是除此之外,他還有病呀。
搞不好真就準備給天道送人頭去了。
[“放心放心。”]顧長亭笑瞇瞇地拍了拍它的頭,腳步悠悠卻不慢地出了船艙。
天上陰云翻滾著,時不時的還有閃電在其間穿插而過。
墨色的海面好像氤氳著某種不祥征兆一般,洶涌的波濤帶來了駭人的危險。
海平面下的海獸還在不斷的撞擊著船底,發(fā)出“咚咚”的響聲。
“它們想沉船!”
“這群畜牲也這么聰明……”
“閉嘴!”跟著宮九走出來的侍衛(wèi)上前呵斥。
掌舵的人回過身來,看是宮九,便連忙低下了頭。
“九公子……”
“九公子……”
“……”
“情況到底怎么樣了?”宮九出聲詢問。
在海上來來回回這么多年,他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
“不好了!船破了!”
艙底有人跑上來稟報。
宮九沉著臉,“棄船!”
侍衛(wèi)們聽從他的吩咐,將大船上用來逃生的小舟放了下去。
身后一陣的嘈雜聲,卻始終掩不住那好像閻王催命鐘一般“咚咚”作響的撞擊聲。
準備工作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誰知,那些海獸卻是齊齊的朝船底一撞。
不好!
宮九瞳孔驟縮————
嘿嘿,原皮使用進行時ing……
第30章 我死了又活了
輪船被一股巨力猛然推翻,船上的人跟下餃子一樣全都掉進了海里。
“……呸呸呸!”顧長亭將口中意外嗆到的水吐了出來。
放眼望去只有幾片浮木和不斷掙扎著的人。水性好的還能應(yīng)付一二,醒水性不好的早就沉了下去了。
顧長亭左瞧右瞧卻是瞧不見玉羅剎的身影。他心中納罕,難不成玉羅剎已經(jīng)跑了?
[“你發(fā)什么呆呀?!它們來了!”]系統(tǒng)捂臉尖叫一聲,都快急哭了,他們不會臨了臨了被天道逮住了吧?
系統(tǒng)腦子里突然靈光一閃,然后在空間中迅速翻找,[“我記得之前有個游艇的來著……”]
顧長亭甩了甩額前被打濕的頭發(fā),視線看向翻滾著越來越近的海浪,駭人的魚鰭在其中若隱若現(xiàn)。
顧長亭眉峰輕挑,卻是輕笑了一聲,“用不著!”
然后一個猛子潛進了海底。
………
玉羅剎屏著氣,手腳快速地在海中滑動,面上的易容早就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海水沖刷掉了。
“咳咳……”咸濕的海水不經(jīng)意間沒入口中,引得他捂著嘴咳嗽了兩聲,卻是嗆進了更多的水。
玉羅剎武功雖高但卻是個實實在在的旱鴨子。
再這么下去根本不是個辦法!
玉羅剎抿緊了唇,眉頭緊鎖,企圖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想出最有效的辦法。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還沒等他想出個什么來,一頭面目猙獰的海獸就張著血盆大口沖了過來。
玉羅剎瞳孔驟縮,運起內(nèi)力向一旁躲去,但水的阻力太大了,他險險避過這一頭海獸,另一頭就撲了過來。
玉羅剎眸色漸冷,掌中內(nèi)力瞬間凝聚就要朝那頭海獸攻擊而去。
這時,一只觸感冰涼的手忽然握上了他的胳膊。
顧長亭朝他眨了眨眼,內(nèi)力傳音,“玉教主,帶我一個唄?”
玉羅剎回眸,皺了皺眉,但還不等他反應(yīng),那些海獸就再次襲了過來。
我去!
顧長亭瞳孔一縮,連忙拉著玉羅剎向一邊躲去,誰知那些海獸就好像認準了他們兩個一樣,不斷的攻擊過來。
巨大的魚尾,猩紅的魚口,還有震天撼地的吼聲,海底被攪起了無邊的暗流,連著海面是一陣陣的波濤。
顧長亭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淺淡的眸中劃過一道暗光。
天道啊……
海獸的攻擊愈發(fā)猛烈,玉羅剎直覺事情似乎不太對勁,他抽空瞧了一眼身邊的顧長亭,卻并沒有看出什么不對來,那一絲遲疑隨著海獸的繼續(xù)攻擊被他壓在了心底。
“唔!”
顧長亭一時不查被海獸的尾巴擊中,他捂著胸口,猩紅的血液從他的嘴角溢出。
玉羅剎皺著眉回首看了他一眼,內(nèi)力傳音,“你到底行不行?”
顧長亭抹了一把唇邊的血跡,聲音帶上了點委屈,“玉教主,要不要這么看不起人啊,這種東西其實人力能夠匹敵的?”
玉羅剎冷哼一聲,心中卻更是沉重。
他本身就是個旱鴨子,并不會游泳,能撐到現(xiàn)在還是多虧了他內(nèi)力深厚,更何況如今顧長亭還受傷了,海底并不是能夠多待的地方。
“別走神呀!”顧長亭腳下運起內(nèi)力,重重的踢在了一只海獸的頭上。
那只海獸的頭蓋骨微碎,而顧長亭也是雙腿發(fā)麻。
內(nèi)力透支的感覺并不好受,顧長亭并沒有過多壓抑喉中的腥甜,更多的血液從他的嘴里溢出來。
“哇,玉教主,我今天不會就交代在這兒了吧?”顧長亭的聲音有氣無力,再配合上他蒼白的臉色,更顯憔悴病弱。
“誰讓你這么廢物!”看著他蒼白的臉,玉羅剎心中無端升起一股浮躁的情緒來,“不想死的話有戲也給本座憋回去。”
畢竟海獸的嗅覺靈敏,尤其是血腥味,更能刺激他們的狂性。
話雖然是這么說,但玉羅剎頗有點口嫌體正直的意味,在躲避海獸的攻擊時還不忘帶上了顧長亭一起。
[“姓顧的,你快死了你知道嗎?”]系統(tǒng)在空間里急得團團轉(zhuǎn)。
顧長亭雖然有點病吧,但也不至于這么找虐受,它是真的搞不明白顧長亭現(xiàn)在到底想要做什么。
[“死不了。”]顧長亭低笑一聲,還有閑心回系統(tǒng)的話。
看起來是真的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
系統(tǒng)微微的放下了一點心,顧長亭應(yīng)該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吧?
系統(tǒng):“……”好吧,更擔心了。
這根本放不了一點兒心!
顧長亭最擅長的N個技能之一就是蹬鼻子上臉了。
他完全卸了力靠在玉羅剎的身上,有氣無力的傳音,“玉教主,我能不能活命可都要靠你了呀。”
玉羅剎的臉色有點陰沉,動作間努力躲避海獸的攻擊向海面游去。
身后那些海獸還在窮追不舍,海底畢竟是它們的領(lǐng)域,想要躲開它們的攻擊并不容易。
起伏不平的海面上有粼粼的光斑透過海面照了進來。在海面之下折射出道道詭異的光線,它們好像共同扭曲成了一個異度空間,將海面與海面之下的地方徹底分割開來。
這樣的光線折射到人的眼底令人目眩神迷。
玉羅剎的神智有一瞬間的混沌,天魔功無意識的在他的體內(nèi)運轉(zhuǎn)著,他神魂一陣,神智有一瞬間的清醒。
與此同時,耳邊傳來一聲少年人清越的聲音才讓他徹底回神。
玉羅剎肅然一驚,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剛竟然有些迷失。
“玉教主,你再走神一會兒咱倆都得死在這了。”顧長亭收回顫抖著的手,掌心部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不用想都知道方才肯定是天道搞的鬼。
玉羅剎本來游的好好的卻忽然停滯在海里不動了,那五頭海獸也跟磕了藥一樣,一起向他們沖了過來。
要不是顧長亭反應(yīng)快,他們兩個此時都已經(jīng)葬身魚腹了。
玉羅剎的余光瞥見他血肉模糊的手掌,視線停滯了一瞬,良久傳聲道,“不行就別瞎逞能。”
聲音平靜而又暗沉,卻無端的瘆人。
或許是緊張的氣氛,也或許是一些別的情緒,竟讓玉羅剎忽略了顧長亭或許……本來就不是一個人類的事情。
或者說,不是一個普通的人。
顧長亭眸光閃了閃,隨即輕笑一聲,“是是是,玉教主說的對。”
兩人傳音間只顧著躲避眼前的海獸了,卻忽略了暗處潛藏的危險。
一道與海水融為一體的影子飛速竄了出來,它的身軀好像一灘軟泥一樣柔軟靈活,牙齒卻是異常的堅硬。
一口撕咬在顧長亭肩頭死不松口,大量的血液在海水中彌漫。
顧長亭吃痛地皺了皺眉。
玉羅剎回首看他,視線釘在那個東西上莫名的狠厲。內(nèi)力已經(jīng)勃發(fā)而出,將那個東西切成了兩半。
但是,鮮血已經(jīng)在海底彌漫開來,再不脫身,圍在這兒的可就不止這幾頭海獸了。
“嘖。”顧長亭嘆了一聲,“玉教主,這下恐怕是真沒機會活著離開了。”
“閉嘴!”玉羅剎咬了咬牙,他想救的人還從來就沒有失手過呢!
顧長亭也不會例外!
顧長亭笑了笑,面色蒼白的好像一個一觸即碎的瓷器,眉眼間帶著悲愴,“這些時日給玉教主添麻煩了,還是希望玉教主不要放在心上的好,我其實真的很想和玉教主交好的,還有……”
“廢話那么多?”玉羅剎的心緒有些不平穩(wěn)。
顧長亭臨死前還要這么惡心他一下?
這分明是挺感人的話語,可到了顧長亭嘴里就是怎么聽怎么不順耳。
顧長亭凄楚一笑,“我知道玉教主不喜歡聽廢話,但我都快死了,多說一些也無妨吧?”
顧長亭整個人都身上都彌漫著一種惹人憐惜的破碎感,他頓了頓,“既然如此……若玉教主實在不愿意聽的話,我便也不說了。”
他松開了攥著玉羅剎衣服的手,向他微微一笑,好像一朵垂死凋零前再度綻放的花朵,“再見了……”
手中一掌推出,將玉羅剎送出海底。
玉羅剎瞳孔猛地一縮,怎么也沒想到顧長亭會這么做,他的手在水里抓了兩把。
空的,還是空的!
連一片衣角都抓不住。
玉羅剎視線的最終端,就是那一抹淺笑,然后……便是鋪天蓋地的黑影向那里撲食………
————
“怎么樣?我演的不錯吧?”顧長亭悠悠地飄在海里。
如今他已經(jīng)脫離了玉天寶的殼子,那些海獸自然也是抓不到他的,又有系統(tǒng)遮掩,蒙蔽天道的視線不是問題。
系統(tǒng)嘴角抽了抽,良久才憋出一句話來,[“……有一種看熟人裝X的尷尬感。”]
顧長亭撇嘴“嘁”了一聲,視線看向深海。
那里,是玉天寶尸首墜落的地方,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子罷了,至于真正的玉天寶本人——他早就被嚇死了,在顧長亭來的前一刻就被嚇死在了那個懸崖上。
這大概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借尸還魂之后又葬身魚腹了吧?
顧長亭尋思著自己要不要留點東西方便玉羅剎一時興起來打撈尸體什么的。
顧長亭想了想,然后將之前那枚假的羅剎牌拿了出來,方玉飛死之后他又將這塊玉牌撿了回來,想著什么時候落魄了,就拿這玩意兒去換個破碗,讓系統(tǒng)沿街乞討呢。
現(xiàn)在他好歹沒落魄,也算是物盡其用了吧。
系統(tǒng):“……”我真的會謝!
顧長亭又在上邊裹了一段布帛保證它能夠飄起來。
這也算是給玉羅剎留足了死亡證明了。
顧長亭搞完之后拍了拍手,心情愉悅地道了一聲,“走吧!”
[“去哪兒呀?”]系統(tǒng)疑惑,主神就給他們安排了這么一個身體,他們上哪兒再找一個去?
“統(tǒng)子啊,咱們在小世界用小世界人的身份不就是為了不被天道發(fā)現(xiàn)嘛?”顧長亭笑了笑,“變通點兒,‘外來者’可是已經(jīng)死了,我現(xiàn)在只是一個東瀛小島上來的無名人士啊……”
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真和假早就是一體了,又如何能分辨得出真假呢?——
嘿嘿嘿這下就能光明正大地談戀愛啦!o(≧v≦)o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