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亭死扒在玉羅剎身上不下來,“不是,教主大人來都來了,救我一命怎么了?”
“滾下去!”玉羅剎黑著一張臉,渾身上下的黑霧都透露出了一種不情愿來。
方才他剛追到這里,眼瞧著那黑衣人就要斃命在少林的禿驢手下,自覺時機差不多了,就出手救了他一下。
沒想到!
人剛救下來,那黑衣人臉上的面巾就掉下來了,但是玉羅剎就知道自己是救錯人了。
玉天寶這個蠢貨怎么可能會是他相中的那個肱骨之臣?
顧長亭也沒想到玉羅剎會突然當那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
當時,只見天上飛下來一團黑霧,他還以為武俠世界里撞鬼了呢?
顧長亭是如何想的玉羅剎沒必要知道,但既然這個半路程咬金他當都當了,顧長亭覺得自己十分有義務讓他當到底!
他悠悠一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就當是為玉羅剎積個德了。
顧長亭手腳并用地扒在了玉羅剎身上,“教主大人,俗活說,救人救到底,半途而廢算個什么事兒啊?”
“你也算個人?”玉羅剎冷哼一聲。
他怎么就不是個人了?
顧長亭無辜的眨了眨眼,“我要不是人,那教主大人又算什么呢?”
他和玉羅剎雖然沒關系但玉天寶有啊!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玉羅剎的臉便冷了下來,他抬手掐著顧長亭的脖子就給他按到了樹上。
顧長亭:“???”這就生氣了?
別說顧長亭懵,一旁正在努力調整氣血的大和尚也懵了,難道這個程咬金……呸呸呸,這個滿身黑霧的神秘人其實是個好人?
“能在本座的眼皮子底下就把人給換了,你也是個有本事的!”玉羅剎始終不相信顧長亭就是玉天寶。
比起這個他更傾向于認為,玉天寶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被顧長亭給易容替代了。
“這位施主……”那大和尚皺著眉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再怎么說這人也合該他們少林來處置。
玉羅剎長袖向后一甩打出一道勁氣。
大和尚連忙抬手去擋,他后退幾步,面色凝重,“施主這是非要救這賊子了?”
玉羅剎的聲音詭異飄渺,“這人本座要了,若不怕死,盡管來!”
顧長亭and系統:[“……哇哦~”]突然就邪魅起來了有沒有?
“你!……”大和尚向前追了兩步,胸腔中氣血翻涌,他攥緊了拳頭,最終還是停在了原地,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目光幽深。
————
顧長亭一路上都被玉羅剎拎著衣領在空中飄蕩著,一團黑霧再加上一個滿臉是血的黑衣人,場面之恐怖能隨即嚇死一個過路人。
“咳…咳咳咳……”顧長亭拍了拍玉羅剎拎著他的那只手,“教主大人,輕一點兒行不行啊?”
玉羅剎低頭斜了他一眼,薄唇輕啟,“再說就把你丟下去!”
顧長亭看了看腳下的百米高空,晃了晃腿。嗯,一死一個準,然后立馬在嘴上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我閉嘴!”
玉羅剎冷哼一聲,拎著顧長亭,幾息之間就到了山下。他徑直地翻進了一家客棧中,隨手將顧長亭往地上一丟。
“嘶!”顧長亭倒抽出一口涼氣,他現在渾身上下都疼得很,干脆就躺在地上不起來了,口中還不忘表達不滿,“教主大人下手真重。”
“本座還沒摔死你呢,滾起來!”玉羅剎嗤笑一聲。
嘖嘖嘖,脾氣真不好。
顧長亭暗自嘖嘆了一聲,認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還沒來得及站穩就被忽然閃到眼前的玉羅剎嚇了一跳,后退一步,“我去!”
黑霧中伸出了一只白玉雕琢般的手,那只手輕輕地撫上了顧長亭的臉龐。
顧長亭滾了滾喉嚨。
這是要干什么呀?他該不會是在誘惑我吧?一只手有什么看頭啊,還不如露個臉讓……
系統及時的制止了他這個極為自戀又不切實際的想法,[“誘惑你個大頭鬼,他是在檢查你有沒有易容!”]
顧長亭暗自撇了撇嘴,好沒意思的解析。
系統:[“……”]毀滅吧!
一道溫熱的氣息在耳邊噴灑,“聽說你最近……在中原玩的很開心啊?”
玉羅剎的確是在檢查他到底有沒有易容,事實證明——沒有!
玉羅剎自認為沒有任何人的易容偽裝能夠逃過他眼睛,可是……他還是不太愿意相信顧長亭就是玉天寶。
難不成他當初找的那戶人家還有一個雙生子?
不可能!
玉羅剎第一時間就否認了這個可能性,他瞇了瞇眼,即便是養子,他當初也是層層篩選過的,不可能有漏網之魚。
所以說,玉天寶這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蟄伏了這么多年?
他有那么大的能耐嗎?
玉羅剎看向顧長亭的視線中帶上了探究。
顧長亭羞澀地給玉羅剎現場表演了一個教科書式的瞬間臉紅,他扭扭捏捏地推開了玉羅剎,羞澀的道,“我覺得我們這樣有點過分曖昧了。”
[“咦——”]系統抖了抖身子,身體力行的表現出了他的惡寒,[“惡心心。”]
顯然,他這樣,玉羅剎也受不了,跟碰到了什么臟東西了一樣,連忙閃身后退,猶嫌不夠似的拿出一張巾帕擦了擦手,擦完之后隨手將巾帕往地上一丟,視線冷冷的看向顧長亭,“來了中原才幾天,膽子倒是大了不少!”
顧長亭暗自對于他的行為指指點點。
真的是,竟然亂丟垃圾!玉羅剎怎么會染上了這種不良行為?
唉,果然,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玉羅剎將顧長亭眸中“自以為”隱藏的很好的“指責”看在眼里,雖然不知道這廝又在想什么,但絕不是什么正經的好事兒!
他沉了沉眉眼,凌厲的鳳眸一挑,“再胡思亂想,本座便讓你再也不能想了!”
“沒有沒有沒有!”顧長亭連連擺手,這種事兒怎么可能承認呢?
“最好沒有。”玉羅剎警告的看了顧長亭一眼,隨口問道,“羅剎牌呢?”
“不道啊?”顧長亭眨了眨眼。
“本座不是給你了嗎?”玉羅剎喉中一梗,皺著眉看著他。
對不起了啊青婉。
顧長亭“心懷愧疚”地給青婉禱告了一下,口中說的卻是流暢,“青婉搶走了。”
“你在耍本座?”玉羅剎的聲音一沉。
就憑他剛才所見,玉天寶的武功就不會低了去,別說一個青婉,十個又能如何?
少林寺的大和尚他都敢過幾招,區區一個青婉實在算不得什么。
“真的。”顧長亭委屈巴巴地看著他,企圖通過賣慘來博取同情。
但是滿臉血的他,實在有點兒太慘了,讓玉羅剎不忍直視,自然也是生不起半分的可憐了。
良久,玉羅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輕笑一聲,緩步靠近顧長亭。
顧長亭大腦里的危險警報立刻拉響了,他貼著墻向一邊挪,猶疑著道,“你該不會是要打我吧?”
那他一會兒是不是要先捂一下自己的帥臉?
“怎么會呢?”不管顧長亭看不看得見,反正玉羅剎自顧自的笑的很是溫和,他又拿出了一張巾帕,給顧長亭擦了擦下巴上的血跡,“寶兒啊,你是知道阿爹的。”
顧長亭渾身一個激靈,這老登占我便宜?!!!
不對不對,他為什么突然這么溫柔?他想圖謀不軌什么?
顧長亭連忙抱胸,警惕地看著玉羅剎,“賣藝不賣身的哈。”
玉羅剎的動作一頓,墨綠色的眸中劃過一絲幽深,隨即繼續溫柔道,“你活膩歪了?”
溫柔的語氣,殘忍的文字。
“那倒沒有。”顧長亭彎腰從他臂彎下鉆了出去,“太曖昧,我有點兒接受不了,想說什么就直說吧。”
今天才勸過一個年輕人不要戀老,今晚就輪到他身上了?
不行不行,他接受不了,最起碼……目前接受不了。
玉羅剎輕哼一聲收了手,“羅剎牌還在你手上?”
這明顯糊弄不過去了,顧長亭摸了摸下巴,“你想說什么?”
左右玉羅剎沒死,這一半的老婆本已經是沒了,手里再留一個不知真假的羅剎牌也沒什么用。
“帶著它,去銀鉤賭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