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童,陸小鳳想揍我。”顧長亭看著陸小鳳快要按捺不住的表情,反口就是一個告狀,半點兒不帶拖拉的。
花門樓滿臉的無奈,小道長真的是有點兒太跳脫了。
“長亭,這次怪不得陸小鳳了,霍休武功奇高,與他對陣,若是亂了心神才是不好。”花滿樓搖了搖頭。
“有理,有理,還是七童的話我愛聽。”顧長亭撫掌,面上一笑,“陸小鳳,聽到了嗎?多學著點兒。”
見顧長亭也是有著分寸的,陸小鳳也不那么氣了,卻仍佯裝怒容,“長亭啊,你猜是我的鞋砸過去的快,還是你自己安分的更快一點兒?”
“不不不。”顧長亭緩緩道,“我賭你不敢脫鞋。”
陸小鳳上前扯著他的臉揉.捏,“你怎么不賭我一腳踢死你呢。”
顧長亭拿著手中的拂塵將陸小鳳抵到了一邊,“別動手動腳的。”
陸小鳳:“……”呵呵。
“陸小鳳。”
那邊,西門吹雪的劍夾在了霍休的脖子上,他皺著眉,看向陸小鳳那里。
陸小鳳眼睛亮了亮,開口道,“還好這次帶了西門,不然還抓不到霍休。”
西門吹雪皺了皺眉,手中使力,劍刃又壓進皮肉幾分。
“停停停!”陸小鳳連忙阻止,“西門,留他一命,我還有用處。”
霍休一臉怨憤地半跪在地上,聽到陸小鳳的話后眸光好像動了一下。
顧長亭懶懶的抬了抬眼皮,朝那邊看了一眼,他在琢磨著怎么著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篡個位,不是皇位,是青衣樓總瓢把子的位子。
他尋思著,反正霍休抓都被抓了,有陸小鳳在,他最后肯定是要死的,這青衣一百零八樓呢,清理肯定清不完,還不如便宜了他呢。
你看,他手里已經有一個羅剎牌,再多一個青衣樓的總瓢把子的腰牌,老婆本兒這不就攢夠了嘛!
顧長亭覺得這個法子還是很可行的。
這下子霍休是不死也要死了。
聽到陸小鳳的話之后,西門吹雪手中的劍松了松。偏偏就是這么個空隙,讓霍休有了逃跑的空子。
他身形一閃,就地滾了一下,徹底避開了西門吹雪的劍。
“哈哈哈……陸小鳳,你為免太小看老夫了!”霍休嘴邊的胡子上還帶著血,但這并不妨礙他說出這種猖狂的話。
“小心!”陸小鳳喊道。
可惜已經為時已晚,霍休的身影已經飛竄到顧長亭面前了。
霍休也是個會捏“軟柿子”的,放著一旁瞎了眼的花滿樓不管,偏偏來挾持他這個“什么都沒做”的無辜小道士。
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霍休手中拿著一只短匕首,淬了毒的劍刃就這么架在了顧長亭的脖頸處,一臉警惕地看向陸小鳳幾人,“都別動!否則我殺了他!”
“你……霍休。”陸小鳳眉頭緊鎖。
“等等!”顧長亭舉起了雙手,“我可是什么都沒參與的啊,為什么挾持我?”
“呵,聒噪!”霍休冷冷的撇了顧長亭一眼。
說著,手中的匕首又向皮膚貼近了幾分。
“行行行!我閉嘴!把子您老手下留情!”顧長亭連忙放下了手,面上老老實實極了。
垂下的手卻是在霍休下衫的腰間一劃而過,有拂塵的遮掩,什么端倪都沒有暴露.出來。
霍休的注意力都在陸小鳳他們幾個身上,自然也是沒察覺到什么異常的。
他挾持著顧長亭步步后退,“放我離開,否則這個小道士也別想活命了!”
“霍休!”陸小鳳出聲吸引了霍休的注意。
與此同時,西門吹雪再次揮劍,劍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向了霍休。
“噗!”
“啪嗒!”
霍休猛地吐.出一口血來,伴隨著匕首砸落在山石上的聲音,他踉蹌著向后退去。
趁著這個時機,顧長亭手中拂塵一轉,迅猛的抽向了還來不及的反應的霍休,在空中帶起了一陣破空的聲音。
“咳咳咳……”
霍休躲避不急,又被拂塵抽出了幾米開外,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咳血。
顧長亭收了拂塵,眼神微瞇,在思考著要不要送他最后一層,好早一步去往西天極樂世界享受極樂。
這是一個很好的決定,以絕后患。
“等等,長亭!”陸小鳳連忙跑上前,可惜等他伸手去探霍休鼻息的時候,霍休已經沒有任何氣息了。
“怎么樣?”許是察覺到陸小鳳良久不出聲不太對勁,花滿樓出聲問道。
陸小鳳沉默良久,“死了。”
“死了?”花滿樓也是一愣。
顧長亭默默收回罪魁禍首的手指。
面上依舊無辜的連忙擺手,“不關我事啊,我可沒下那么重的手。”
“想什么呢。”陸小鳳拍了拍顧長亭的肩膀,“就你那仨瓜倆棗的三腳貓功夫,怎么可能殺得了霍休。”
霍休之名五十年前就在江湖上流傳,怎么可能是顧長亭一個初出茅廬的江湖菜鳥能夠動得了的。
陸小鳳是打心底里的不愿意相信。
顧長亭面上舒了一口氣,“我就說嘛,我就抽了他一下。”
“……不對!”顧長亭好像面上才反應過來了一樣,“我的功夫怎么就是仨瓜倆棗,怎么就是三角貓了?陸小鳳,你說話可真是傷人心啊!”
言罷,又捂著胸口做痛心狀。
陸小鳳心中的陰霾被他這一搞倒是驅散了不少,但是依舊直覺這件事不大對勁。
難不成是金鵬王朝的案子里還有其他勢力參與進來?可那又該是多高的武功啊,竟然當著他和西門吹雪的面兒就能無聲無息地將霍休殺死。
陸小鳳概嘆完,看著這個中途崩斷的案子心里糾結極了,又糾結又難受,查案子查一半沒線索了真的好難受。
良久,陸小鳳輕嘆了一口氣,用地上散落的兵器就地挖了一個坑,將霍休埋了進去。
埋好之后,卻并沒有立碑,陸小鳳就這么看著墳墓久久出神,一代梟雄,天底下有名的富豪,就這么無聲無息的喪命于此了。
系統隱了身形趴在顧長亭肩頭,[“主角嘛,多少是有些麻煩體質在身上的,走哪死哪也是個必備技能。”]
可不就是嘛,顧長亭面上神色不顯。還不是多虧了他,要不然霍休可就真的死了。
不過,點穴閉氣這東西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他還得找個時間盡快把霍休挖出來才是。
那邊陸小鳳還在為死朋友而傷心著,這邊顧長亭就已經琢磨著什么時候來刨墳了。
果然,不立碑是有道理的,防住了想防住的人,卻沒有防住防不勝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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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的線索斷的很奇怪,霍休一死,就連青衣樓的線索也了無蹤跡了。
此間金鵬王朝是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陸小鳳留在江南游玩,顧長亭便也在江南買了處宅子,作臨時落腳的地方。
這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顧長亭在庭院中擺了張貴妃榻,躺在上面小憩。
茶一碗,酒一尊,熙熙天地一閑人。1
三五不時的喝一口小酒,當真是妙哉!妙哉!
這酒喝著喝著就起了興致,顧長亭提著一壺酒,邁著微醺的步伐,搖搖晃晃的翻身上了樹。
躺在榻上喝,多少是缺了些韻味,還是樹上好,有野性,有雅致。
不錯,不錯。
可還是有些差錯的。
顧長亭懟臉看了一眼面前的黑衣人,揉了揉眼睛,不信邪的繼續看。
嗯,確定了,是個黑衣人大兄弟沒跑了。
顧長亭晃了晃手中的酒壺,似乎還沒有醒酒,他疑問道,“喝點兒?”
這時候,那黑衣人也反應過來了,手中寒光一閃,長劍出鞘。
我去!
顧長亭連忙一個后仰,躲過去了這一劍。
手中拿著酒壺翻身下樹,踉蹌著后退幾步,扶額倒在了貴妃榻上,口中還在喃喃自語著,“可真沒禮貌啊。”
那黑衣人從樹上跳了下來,與此同時,還有三個黑衣人不知從哪里也冒了出來。
顧長亭飲了一口酒,神色還有些委屈,“好沒道理,好沒道理!”
他起身,將酒壺隨手一甩,酒壺穩穩的落在了地上。他的眼中還帶著醉意,看著那些黑衣人搖了搖頭,“四打一,不公平,這一點兒都不公平。”
“哼!少說廢話!”有黑衣人冷哼一聲道。
四個黑衣人將顧長亭圍了起來,擺出了作戰的姿勢。
“你們要殺我,還不允許我多說兩句話?真真是苦煞我也。”我們的顧道長臉上滿是憤憤不平。
黑衣人不在言說,操縱著手中的劍向顧長亭襲去。
“沒趣,沒趣,連話都不會說。”顧長亭嫌棄地嘟噥了一聲,手中動作卻是不慢。
即便是手中沒拿武器的情況下對戰四個黑衣人也是絲毫不落下風。
不遠處,有一團黑色飄渺的霧氣不知何時悄然出現,黑霧中有一雙碧綠的眼睛在其中若隱若現,看起來詭異極了。
“顧長亭?有意思。”一句好似喃喃自語的話音,伴著一聲充滿興味的嗤笑,隨風飄逝。
小小的庭院中,兵器交接的聲音持續了兩刻鐘左右才完全消失。
顧長亭扶了扶額,啊,這酒的后勁好像有些大啊。
“砰”的一聲,顧長亭也倒在了地上,與他并排躺著的是被點了穴,一動不能動的四個黑衣人。
微風輕輕拂過,吹得庭院中的樹葉“沙沙”作響。
似乎也將顧長亭的醉意吹散了些許,他揚聲道,“閣下既然來了,何不出來見一面?藏頭露尾的多不好。”
“呵。”
空中傳來一聲嗤笑。
隨之而來的是四道勁風,顧長亭直挺挺的起身,像一條僵直的咸魚突然立起來了一樣,他憑借著本能的反應向一旁躲去。
果不其然,再一看去那四個黑衣人已然是齊刷刷的身首分離了。
顧長亭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氣,還好他跑得快,不然血都濺他身上了。
經此一遭,酒是完完全全的醒了。顧長亭看著地上躺尸的四個黑衣人,心中一陣可惜,他剛買的宅子啊,好好的青石板就這么染上血了。
顧長亭想了想,手在袖中一陣尋摸,最后拿出了一個青色的玉瓶。
找到了!
顧長亭喜滋滋的欣賞了一番,這可是他以前在某個世界得來的一瓶特效化尸水,殺人滅口,毀尸滅跡……呸呸呸,清除血漬,最是拿手了。
顧長亭也不在意周圍有沒有人盯著他,就那么輕輕地啟開瓶塞,往那些尸體上一倒,就是這么簡單。
不多時,尸體就開始熔化,慢慢的只留下了一攤血水,最后連血色也不見了,就這么不留痕跡地消失在了世界上。
“毀尸滅跡?你倒是熟練!”空中的某個地方再次傳來聲音,或許是用什么法子模糊了音色,聽起來格外的詭異瘆人。
“閣下怎么能這么說呢。”顧長亭皺了皺眉,臉上滿是不贊同,“人是閣下的人,殺人的也是閣下,卻留了一地的尸體給我,你這是在栽贓陷害嗎?”
顧長亭嚴重懷疑他是因為殺不了自己就想另辟蹊徑把自己送進去吃牢飯。
當真是好歹毒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