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我會一直愛你
“我我重新去買一個。”江謹昀強顏歡笑, 著急忙慌地又穿上了褲子。
“沒事,你現在這個樣子”夏槐笑著瞟了一眼他的下身,“怕是出不去。”
“那那。”他支支吾吾, 眼神也黯淡了幾分, “那今天便算了, 我去浴室解決一下,你乖乖等我。”
“你解決了, 我怎么辦?我也難受。”夏槐站起來,一把摟住她,貼在他懷里委屈巴巴地講,“你就丟下就不管了嗎?不戴怎么了?”
江謹昀圈著她的纖細柔軟的腰,趕緊解釋,“當然不是, 你吃藥對身體不好, 我是怕你受到傷害,萬一——”
“你是不想跟我有孩子嗎?還是你不喜歡我。”夏槐打斷他。
夏槐撇著嘴, 那副模樣更讓他生出憐愛了。
盯著她泛著桃紅的臉,江謹昀只覺得小腹一緊, 那股灼燒感滲進骨頭里,生起一股難耐的癢, 差點讓他難以抑制地爆發出來。
她突然的追問也一時間把江謹昀問的腦子宕機了, 他嘴巴微張,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不不是,不可能, 不是這個意思。”他先趕緊澄清, 怕她錯意了自己。
“沒事,一兩次不會有事, 不會一直有這樣的巧合。”夏槐繞到江謹昀的身前,把他推倒在床上,自己則趴在他的身前,軟綿的聲音傳到他的耳朵酥酥麻麻,“我都跟你走出這一步了,接下來的每一步我都不會怕。”
江謹昀一下子血脈僨張,扣著她的腰,帶著她在床上翻滾了一百八十度,把她壓在自己身下。
“阿槐。”他摸著夏槐額前的碎發,輕輕呢喃著她的名字,“今天過后,我在京城終于能睡個好覺了。”
“我也是,京城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他們唇瓣相碰,呼吸交織,彼此的心也隨之一點點蕩漾開來。
—
他一點點地深入,在她的身上游走。
那股疼痛慢慢化成了她的快感和歡愉,她迎合著他的來勢洶涌的起起伏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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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后,已經到半夜一點。
夏槐累的癱軟在江謹昀懷里,任由他用紙巾處理自己的身體。
他穿好睡衣,在浴缸里放好了熱水,然后抱著的夏槐走進浴室,把她輕輕放進浴缸里。
熱水浸潤夏槐皮膚的瞬間,她舒服到不禁發出嚶嚀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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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謹昀蹲在她的旁邊,極盡輕柔給她擦拭著身體,盯著她因為熱氣而變得緋紅的臉和那雙迷離的眼神,又聽到她哼哼唧唧的聲音,他呼吸聲不由地沉重,感覺到自己的欲望又一次在空氣里肆意燃燒。
他挑著夏槐的下巴,視線移到她紅潤的嘴唇上,低頭又忍不住親了上去。
親著親著,他感覺到自己心猿意馬,然后一發不可收拾,忍不住脫下睡衣自己也跨進了進去。
寂靜的夜晚,氤氳繚繞的浴室之中,水波蕩漾的聲音和他們的喘息聲交織在一起
—
第二天夏槐醒來的時候,正躺在江謹昀的懷里。
她稍微動了動身體,發現全身酸軟得不行。
一旁的江謹昀已經醒了,一只手摟著夏槐,一只手拿著手機正看著資料。
“醒了,阿槐?”江謹昀聽到動靜后,放下手機,抱著她輕聲問,“現在才八點,昨晚你太累了,再睡一會好不好?”
“你是不是在忙公事呀?公司忙嗎?”她一開口發現自己聲音又干又啞。
“一些小事。”他把手機放在床頭柜前,繼續她摟進自己的懷里,用下巴蹭了兩下她的頭發,“我們繼續睡。”
“睡不著,身上疼,腦袋疼、嗓子疼、腰酸胳膊痛,還有那里也疼,你昨天一點都不溫柔,一次不夠,還拉著我在浴室里做了一回。”
昨天第二次結束的時候,夏槐已經是半夢半醒的狀態,她在昏睡前,依稀地聽到了江謹昀對著她說了三個字:
“我愛你。”
“對不起,我太喜歡你了,所以就忍不住,下次注意。”他一邊給夏槐揉著腰一邊回。
“江謹昀。”夏槐靠在他的胸前,有些委屈地喊著他的名字。
“怎么了?很不舒服嗎?”看著她臉色有些不好,江謹昀生出了隱隱的擔憂。
她終于生起勇氣,把藏在心底的秘密告訴了他:
“一年多前,我回到通川的時候發現自己懷孕了,是我們的孩子,但是我把它打了,我實在沒辦法”
說著,她的聲音也顫抖起來,她埋著頭不敢去看江謹昀的眼睛。
聽到這個消息,空氣也變得凝固起來,他瞬間僵在那里,只覺得胸口沉甸甸的。
“謹昀,對不起”
她越這樣說,江謹昀那股內疚的滋味越是涌上了心頭,讓他感到酸楚和心疼,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對不起的是我,阿槐,是我傷害了你,都怪我。”江謹昀眼尾泛紅,言語里滿是自責,“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一想到夏槐躺在冰冷的手術臺,忍受著疼痛,他的心就像被揪住了一樣,越來越難過。
“都過去了,現在想想有點后悔呢,不然這個寶寶現在都都快一歲了,但是我感覺你好像不喜歡小孩子。”
江謹昀握著她的手,恨不得把她揉進自己身體里。他心疼到恨不到用一把鈍刀慢慢把自己心剖出來給她,恨不得將她所有的痛楚都轉移到他身上,讓他一個人來承擔。
“喜歡當然喜歡,怎么可能不想要,只要是你的,我都喜歡。”江謹昀立馬否認。
“我也永遠是你的。”夏槐摟著他的脖子,在他的唇角輕輕啄了一口,然后露出一個滿懷愛意的笑容。
江謹昀把自己溫熱手覆到她的肚子上,他的聲音里夾雜著一些輕微的哽咽:“當時,是不是很疼?”
夏槐笑著搖搖頭,“打麻藥的,就是流產后做小月的時候挺難受的,不過還好有秦臻的照顧。”
他和她額頭相抵,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但聲音依然發顫:“對不起阿槐,我感覺我太自私了,我當時是真的特別害怕你離開了我,你會討厭我,我沒有顧慮到你的心情,總是一意孤行。十年前是做你弟弟是這樣,現在還是,我感覺我傷害了你好多。”
“都過去了。”她捧著江謹昀的臉,“我們朝前看,這條路不管多艱難,我都會陪你走下去。”
聊著聊著,夏槐又感覺到困意襲來,眼皮子也開始打架,沒一會又睡了過去。
睡著前,她依稀又聽到江謹昀在她的耳邊很輕地喃喃著:
“對不起,阿槐,我會一直愛你。”
“我會用生命保護你”
第62章 永遠保護我心愛的女孩
“MR數字生命&精神醫療”方案正式啟動。
夏槐找的第一個志愿者就是曾小桃老師。她有一個因心臟病而去世的女兒。聽說因為忙著打離婚官司, 女兒臨死前她都沒有見到一面。
這也間接導致她之后的精神疾病越發嚴重,即使現在看似病情已經控制住,但心中的那抹對女兒的內疚和自責, 她大概還揮之不去。
夏槐便打算用她女兒添添的形象, 創造出能在數字環境里模擬交互的3D虛擬人物, 將添添的性格、行為習慣、喜好以代碼的方式輸進去,來控制角色3D身體動作的數字身體, 讓其能在特定的交互環境里做出合適的反應。
這樣,也許能彌補小桃老師的遺憾,去治愈她心中那塊還在流血的傷口。
小桃老師被江謹昀安排在了一家高級療養院里照顧著。
夏槐去找她去詢問意見的時候,曾小桃激動不已。
“你你的意思是,我我可以再見到我的女兒了!我可以再和她說說話了!”小桃老師兩眼一下子有了光,差點說不出話來。
“嗯, 這個方案計劃我也不能保證百分之百成功, 但是我和我的團隊盡力而為,如果能成功, 不僅是幫老師彌補一個缺憾,也能在人工智能技術方面提高一個高度, 是一個雙贏的機會。”
曾小桃從枕頭底下,翻出幾張女兒添添的照片, 那幾張照片已經被她摸的上面到處都是痕跡。
她跟夏槐講述了她女兒的童年的故事。夏槐作為一個聽眾, 眼神專注而又溫和,傾聽著小桃老師的回憶,把重要的信息記錄在電腦上。
“她特別喜歡花花草草, 本來打算在她生日的時候, 在她的病房里準備擺滿鮮花,可是還沒等到那天, 她就離開了”曾小桃的淚水不受控制地掉落下來,后面的幾句話幾乎被抽泣聲淹沒。
既然給了小桃老師生活下去的希望,這個作品,夏槐無論如何都要把她完成。
她不想讓小桃老師失望,也不想讓所以在背后支持她的人失望。
—
夏槐的陰歷生日在周二。
那天,江謹昀早已訂好了包廂,精心布置好了一切,買好了禮物,還訂了一束她最愛的花,期待著和她的燭光晚餐。
可是天有不測,夏槐剛準備下班的時候,實驗數據突然出現了的問題,一時間竟然走不開。
她只能先安頓好那邊望眼欲穿的江謹昀,然后急急忙忙回到MML實驗室檢查。
“夏夏,最近數據一直出錯,儀器也屢次出現故障,我懷疑是人為的,我們公司可能出現了間諜。能進入實驗室的也就那么十幾個人,我覺得那個從智化總公司調過來的,最可疑。”
和夏槐說話的是同期進來的,也是上次考核的時候,在旁邊安慰她的女孩劉愉,也是這次項目小組的參與者之一。
夏槐很淡定地處理著數據,聽完劉愉的話也只是微微點點頭。
這個云淡風輕的態度讓劉愉很是驚訝,夏槐向來最謹慎了,怎么可能不會發現其中的貓膩。
大約一個小時,她按下回車鍵后,代碼開始正常重新運行起來,仿真也可以開始操作起來。
“好了,搞定。”她比了一個“OK”的手勢,然后拍了拍劉愉的肩膀,安慰她,“放心,我們團隊里的每個人都是可以信任的,保證不會存在背叛我們的人。數據錯了我們就改,儀器有問題我們就修,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會有事。”
說著,她挑挑眉,給了劉愉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然后繼續和劉愉道:“早點回家,睡個好覺,明天又是精彩的一天。”
—
夏槐回到出租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
期間江謹昀倒沒有給她打過電話,只是給她發了一條消息,說自己已經回去了。
夏槐以為他生氣了,正準備回自己租的房子里,想著在晚上怎么好好安慰他。
她打開門,開燈的那一瞬間,看到的是江謹昀端著蛋糕從里款款向她走來,嘴里還唱著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樂”
夏槐先是被嚇得一哆嗦,捂著胸口看到他的出現后,立馬又驚喜地捂著嘴巴。她這才記起來,為了有備無患,夏槐特地把另外一把鑰匙放在了江謹昀身邊。
“你怎么來了?”夏槐眼神明亮地看向他,又看了一眼蛋糕,上面擺滿她最愛的水果,中間插著“1”和“8”這兩根蠟燭。
她記得江謹昀那天晚上說過,她在他心里永遠是十八歲。
再仔細看去,她看到江謹昀正穿著那身她買的黑色西裝,不過三千塊的西裝,穿在他身上,卻還是能顯出他的高貴和優雅。
“先許愿。”他走到夏槐的身邊,又把旁邊的燈關掉。
夏槐雙手合十,閉上眼睛。
再睜開眼睛,她吹滅了蠟燭,燈光打開,一條明晃晃的星星項鏈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她心中一顫,這條項鏈和簌簌涌進大腦的那段回憶重疊在一起。
那是一條她無比奢求,卻不敢承受的墜鏈,就像她原來對江謹昀的感情那樣。
“我們所有的東西,每一樣都保存得很好,我當時說的都是氣話,現在想想我當時真的混蛋,我讓你難過了。”他凝視著夏槐,似水的目光中皆是他無盡的眷戀,“阿槐,現在把它物歸原主,好不好?”
夏槐眼里閃爍,終于點了點頭。
江謹昀重新給她帶上了那條星星墜鏈,她摸著上面的紋路,無比珍惜著它,也無比珍惜著這一刻。
接著,江謹昀又拉上她的手,帶著來到餐桌前,桌上放著大大的一束洋桔梗花。
“哇!”
她捧著那一大束洋桔梗,細嗅著里面的香味,因為激動,臉頰處早早染上了一層紅暈,燈光下顯得更加甜美動人。
“你還記得我喜歡洋桔梗!”
“你的喜好,在從我做你的弟弟起,到現在做你的男朋友這十幾年來,都一直記在心里,不曾忘記過一刻。你還記得在京理的期末表彰大會上,我給你領獎用的洋桔梗嗎?”
“不會也是你準備的吧?我還記得那年的獎學金,一下子就提高了十倍,不會也是你安排的?”
他從身后緊緊摟著夏槐,雙臂箍住她細軟的腰,下巴搭在她的肩頭上,不太平穩的呼吸輕柔地拂過她的耳際,酥酥軟軟的。
“我家阿槐怎么這么聰明,是的,都是為你而準備的。”
夏槐轉過身,摟住他脖子,踮起腳在他嘴唇邊落下一吻,“我沒有什么好回饋的,只能送你一吻。”
“你來到我身邊,就是給我最大的禮物。如果你想回報也可以,我們晚上可以在這里”
“不可以,我明天還要上班,會累!”
江謹昀捏了捏她的臉,“開玩笑的,不過現在都這個點了,能不能收留我一晚,我想摟著你睡。”
夏槐勾唇,挑了挑下巴,聲音輕快而又跳躍,“小妞,洗完澡在床上等爺。”
江謹昀附和她:“遵命。”
—
晚上十一點,兩個人前后都簡單沖了個澡。
江謹昀穿上夏槐先前就給他備好的睡衣,跟她還是情侶款的。
夏槐一進被窩,早就躺在床上的江謹昀就像個狗皮膏藥一樣貼在她身上,手還不老實地捏著她的腰。
“江謹昀,我們這樣算不算同居啊?還有,我們兩個的進度是不是有點快?”
“你要是同意我明天就帶著行李搬進來,還有這進度哪里快了?我們分開的時間太久了,錯過的太多了,現在只想一一彌補回來。”他強有力的手臂環繞著夏槐,給足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小時候,我以姐姐的身份抱著你睡,現在換成你抱我了。”
他在她耳邊輕輕回答:“嗯,我會和小時候一樣,永遠保護我心愛的女孩。”
“我想阿婆了,四月三十號是我阿婆的八十歲生忌,你可以陪我回一趟通川嗎?”
“當然,她也是我的阿婆,我理應去祭拜。”
“偷偷告訴你,五月二號那天,周海昭要向秦臻求婚了!他們這一路走來也不容易啊。”她心情突然變得亢奮起來,“他今天打電話過來了,把到時候的計劃詳細告訴了我,但我要暫時保密,不能讓臻臻知道,到時候你也去,我們一起做他們愛情的見證者。”
“好。”他摟著夏槐,低頭輕觸她的額間,“總有一天,他們也是我們的見證者。”
聊著聊著,夏槐打了一個哈欠,睡意朦朧地閉上眼睛,靠在江謹昀的懷里便安穩地睡了過去。
—
“你是夏槐?”
“你是夏國志的女兒?”
“你是那個‘惡魔’人販子的女兒?”
“說!你為什么還纏著我兒子不放!你有何居心!你們這蛇鼠一窩的畜生還想害死我兒子不成!”
楊夢娢掐著她的脖子,把她逼到天臺里,她腳下一滑,從高空跌落。
砸下地面的那一瞬間,夏槐猛地從夢中驚醒。
第63章 周海昭犧牲
中午休息的時候, 夏槐給秦臻發了幾條消息,她都沒回,后來又打了一個電話, 也沒人接。
夏槐有些疑惑, 按理說她也在午休的時候, 兩個人有事沒有事總是會聊兩下。
她心里總有一種隱隱不好的預感,但下午還有事沒有多想。
同事劉愉還是不忘在夏槐身邊叮囑, 那個辛嘉燁很可疑,讓她多留意留意,最好上報給老板的溫芮瑄。
夏槐只是笑著點頭說好,但卻遲遲沒有去調查過。
包括時不時來查崗溫芮瑄,態度也淡淡的,交代了夏槐和其他幾個員工兩句就走了。
劉愉實在不解, 總覺得這是干完這一項目就要解散的節奏。
“深猷遠計, 我們要站得高,就得看得遠。”這是夏槐留給劉愉的話。
這讓劉愉更加不知道他們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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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點, 夏槐準時下班,今天晚上她準備和江謹昀一起去別墅里吃晚飯。江謹昀還告訴她, 家里的阿姨按照她的口味燒了一桌子菜。
話說,她自從最后一次給江謹昱授完課后, 就再也沒有去過江家別墅。
即使今天去, 她也有些害怕,她害怕江謹昀的父母會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夏槐還對昨晚那個噩夢心有余悸,她覺得自己考慮得還是太淺, 做事沖動。她即使再有勇氣, 也難過江謹昀父母這一關,因為她有一個見不得光的身份。
雖然他們還在國外工作, 但只要和江謹昀交往下去,總有一天他們會知道她是誰。
到時候該怎么辦,她不敢往下去深想。
她總不可能一直這樣暗室可欺吧。
但她也不想和江謹昀分開。
江謹昀早早把車開到了MML底下二層的車庫里,等著夏槐下班。
夏槐一邊走進副駕駛,一邊調侃他,“你也是集團的大老板,今天遲到早退,是不是不太好?”
“可是我效率高,一想到晚上能你,我干活都有勁了。”
她側過身,摟著江謹昀脖子,主動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細細嗅著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是熟悉的槐花的味道。”
江謹昀回了一個吻,音色繾綣:“沒辦法,一天不見太想你了,只能在自己身上沾點槐花的味道望梅止渴。”
夏槐淺笑:“你這小嘴怎么跟抹了蜜一樣,等會回家怎么也要在黑漆漆的房間里偷偷吃一口了。”
他勾了勾唇,“恭敬不如從命。”
車從地下室出來,現在是下班的點,回家的員工還不少。
“江謹昀。”夏槐突然有些嚴肅起來,“我們現在算是地下戀嗎?”
“只要你愿意,我隨時愿意公開,一切聽你的。”
公開可能會帶來不小的影響,但他已經做好把夏槐時刻護在自己身后的準備了。
“那”她神情凝重地抿了抿嘴唇,切入了重點,“你的父母會接受我嗎?”
江謹昀不由地攥緊了方向盤,揚起的嘴角也隨之下垂。
這個問題也是江謹昀心里難以放下的結,他無時無刻都在想著解決的方法。
但無論怎樣,他都不會再放開夏槐。
夏槐繼續追問:“他們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會接受我,到時候我們是私奔,還是讓我做你的情人?可是這兩個辦法我都不能接受。”
可能因為心焦,夏槐說的話重了一些。
“不可能!后者說的情況不可能發生,你現在是我女朋友,以后是我的老婆,是我的親人!”他臉色一沉,說話也變得急切起來,“阿槐,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他們接受你,大不了”
“大不了選擇前者是嗎?可是我心目中的江謹昀不是這么不穩重的,而且這也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江謹昀沉默著,車里的氣氛一下子凝重了起來。
這是一道坎,夏槐也不想退縮,她做夢都想邁過去,但她也知道舉步維艱。
這個時候,夏槐的電話聲打破了車里的僵局,是陳百喬打來的。
夏槐看了一旁的江謹昀一眼,然后接起電話:
“百喬,怎么了?”
“夏夏,出事了。”陳百喬的聲音很是沉悶,“周海昭昨天下午在執行空中巡邏任務的時候,遇難了”
—
“當時他和另外一個隊友在沿海地區上方巡邏,任務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飛機出現了故障,從塔臺那邊得到的消息是引擎出現故障,當時的情況還有跳傘生還的可能,但是他們所在位置的下面是一大片村莊,周海昭就讓隊友先跳傘,他來控制飛機飛過那片區域,可是因為下降率特別高,他還沒來得及跳傘,巡邏機已經撞在地面上,在樹林里發生了爆炸。搜救隊第一次搜索才發現了一些人體碎片”
夏槐僵硬地坐在副駕駛上,雙目空洞地望著前方。她深陷這個噩耗里,依然緩不過來。
江謹昀已經調轉方向,上高架往京城機場的方向開去,并讓助理趕緊訂兩張飛往通川的機票。
他拉著夏槐打顫的手,摩挲著她的手心,不停地安慰她:“阿槐哭出來,千萬別憋著,你這樣我難受。”
夏槐搖搖頭,她哭不出來。
現在的她,在抱怨著上天不公,他們四個艱難地長大,命運卻還要對他們開各種玩笑。
先是陳百喬祖母離世,現在周海昭又犧牲了。
“臻臻”
夏槐喃喃著,突然就想到了秦臻。
五一假期馬上就要到了,周海昭還準備向秦臻求婚。
如今卻陰陽兩隔。
她不知道秦臻現在怎么樣了?她能不能撐得住。于是,她又給陳百喬打去了一個電話。
“昨天晚上知道消息后,她便去了事故現場,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那邊封鎖了我去不了,現在也聯系不上她。”
“我我知道了,我快到了。”
劇烈的心跳和被壓迫的胸口,讓她一時間喘不上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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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的一個航班是晚上九點。
夏槐和江謹昀坐在機場的等候區。
“我可能回去要好幾天,你明天還要工作,要不我一個人回通川吧?”
江謹昀溫熱的手掌依然緊緊地握著她,夏槐則靠在他的肩頭,呆呆地望著窗外的飛機起起落落。
“我怎么可能放心你個人去,沒有比你更重要的了,放心吧,一些重要的公事我會交給助理或者延期推遲。”
兒時候的記憶簌簌涌入她的大腦,她想起那段美好的時光,弟弟離開后,能支撐她活下去的,不僅是阿婆的期盼和自己理想,還有那個時候,僅存的友誼。
夏槐的眼淚終于止不住從眼眶奪出,一把抱住江謹昀,埋在他頸窩里,痛哭起來。
“我已經失去好多了,謹昀我不想失去你,我不想再失去我的朋友了”
江謹昀撫摸著她的后背,接受了她所有的情緒,他聲音輕柔卻堅貞不渝:
“不會,我們永遠不會分開,以后都會平平安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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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川下飛機的時候,已經是午夜十二點多,外面下著淅淅瀝瀝的下雨。
夏槐沒有胃口,江謹昀哄著她,才勉強吃了一點飛機餐食。
陳百喬開車到飛機場來接他們。
“夏夏。”陳百喬復雜地看了一眼旁邊的江謹昀,眼下這個情況也不想摻雜其它的情感,然后接著說,“秦臻晚上十點多回基地了,淋了一場雨,現在發燒了,滴水不進,你等會勸勸她,我怕她身體撐不住。”
“嗯。”從上飛機到現在,夏槐心里一直牽掛著秦臻。
“因為從下午這里就在下雨,氣味消失得快,可能要提前結束搜尋任務了,殯儀館的靈堂也開始布置了。”
夏槐越聽越沉重,她坐在車后面,靠在江謹昀身上,看著密密匝匝的雨滴打在車窗上。
一個小時的路程,夏槐他們到達了通川航空基地。
一下車,夏槐就直奔秦臻的宿舍。
宿舍里有一個后勤阿姨在看顧著秦臻。
“她睡了嗎?”槐輕聲問。
阿姨搖搖頭,“能睡一覺就好了,哭一哭也好,可是她這樣樣子,我看著都害怕。”
夏槐“嗯”了一聲,視線又轉到秦臻身上,秦臻背對著她,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
夏槐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坐在她的床前。
“臻臻,我是夏夏,我回來了。”
她還是一點回應都沒有,像被抽離了靈魂一樣。
“臻臻。”她彎下腰,紅著眼看著她的背影,“我和陳百喬,我們都過來了,有什么事我們大家一起扛,我們會一直陪著你。”
秦臻渾身一抖,終于轉過身來。她面色憔悴,眼窩深陷,眼球上已經布滿了紅血絲。
那個往日里神采奕奕、耀眼愛笑的秦臻消失了。
“夏夏。”她突然坐起來,雙目無神地看著夏槐,聲音沙啞得像行將斷裂的弦線,“周海昭那個混蛋他去哪里了?他為什么突然不要我了?”
“他”夏槐抿著嘴唇,一時間如鯁在喉,看著她精神失常的樣子,很是揪心。
秦臻從懷里拿出那串手鏈,一滴眼淚掉在上面,“這個這個是我從寺廟里給他祈福的,是保平安的,所所以他肯定沒出事,他是躲著不見我,夏夏,我現在還想去找他”
夏槐看著她這個模樣,眼下也不是辦法,她站起身,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邊上的江謹昀過來,然后在他耳邊悄悄說了一些話。
江謹昀點點頭,跟陳百喬離開了這里。
“夏夏,他們都說周海昭犧牲了,他肯定沒死,我一定要找到他!我要見到他!”
第64章 陰陽兩隔
“臻臻, 周海昭打算五月二號向你求婚的,求婚的流程他早就安排好了。”
秦臻一愣,瞪著雙眼看向夏槐, 心里狂跳不止:
“你說什么?他”她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哽咽, 藏著無數的悲涼, 然后就說不出話來,纖弱的肩膀不停地抖動著, 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夏槐稍稍松了一口氣,哭出來總會好一點。
“好好睡一覺,先把燒退了,明天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告訴你他準備了些什么,好不好, 臻臻?”
她終于有了一些反應, 點點頭,又躺了下去。
夏槐給她掖好被角, 坐在床前輕輕嘆著氣,但愿她能從這一段噩耗中快點走出來。
她的朋友們, 更有天上的周海昭,還時刻牽系著她。
—
江謹昀回來的時候, 天已經蒙蒙亮了。
夏槐正靠在秦臻床頭, 淺淺地睡著,江謹昀想將她輕輕橫抱起來,她一下子醒了。
她揉了揉太陽穴, 瞇著疲憊的眼見看著江謹昀, 迷迷瞪瞪地問:
“你來了,事情有沒有辦妥?”
“按你說的都搞定了。”看著她一臉疲態的樣子, 江謹昀心疼不已,“我抱你去車上睡一會,這里我看著。”
夏槐搖搖頭,“沒事,我過一會還想給臻臻量溫度,她溫度不退,我睡得不踏實。”
“那餓不餓?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過一會吧,等會我和秦臻一起吃。謹昀,你也跟著我周轉了一個晚上,先去休息吧。”
“你這樣累著,我也睡不著。”他在夏槐額間親吻了一下,又吻了吻她的鼻尖,“我先出去處理一下公事,有事一定要隨時叫我?”
“嗯。”
—
上午九點鐘,夏槐又給她量了一次體溫,她的熱度終于退了下去。
期間,基地的老班長過來一趟,說事故地點的搜救快要接近尾聲,已經確定周海昭的遺體已經在爆炸中氣化,殯儀館也開始布置起來,希望秦臻能快點接受,還需要她過來參加葬禮。
“秦臻是周海昭的未婚妻,葬禮應該由她來主持,希望你們再等一等,不然周海昭在天之靈也不能安息。”
“好好勸一勸她吧,我們基地不能一連失去兩位辛苦培養的飛行員。”
十點一刻的時候,秦臻終于醒了。
不過五六個小時候,她夢魘了好幾次,像跌入了一個無盡的深淵,讓她發出好幾次囈語,喊周海昭的名字她喊了好幾次。
夏槐的心是放下了又懸起來,提心吊膽回來一個晚上。
“夏夏,我已經退燒了,你帶我去,我想去看看。”
一醒來,秦臻就坐起來央求著夏槐帶她去那里。
她的氣色已經好了許多,只是臉上還寫滿了憂傷。
“等會先吃點粥,是你最愛的皮蛋瘦肉粥,吃完了才有力氣走動,正好我也餓了,我們一起吃,好嗎?”
從前天到現在,秦臻除了喝了幾口水,什么食物都不沾,所以夏槐怎么也要哄著讓她進點食物。
江謹昀把兩碗粥端了過來。
“趁熱吃,不夠喊我,我再去給你們添。”
“好,辛苦了。”
夏槐陪著秦臻,總算讓她勉強吃了一點。
不過這碗咸甜口的皮蛋瘦肉粥于她們而言,卻是索然無味。
中午十二點,秦臻已經換好了衣服,看著鏡子里自己,不過兩夜,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她強忍著心里的疼痛,勉強給自己化了一個妝。
因為她依然沉浸在幻想里,幻想著等會周海昭會出現在她的面前,會給她一個驚喜。
夏槐帶著她坐上了陳百喬的車,前往通川市區的一個小區。
這是新開的一個樓盤,暫時還沒有人過來入住。
陳百喬把車開到地下室,停在了一棟樓二單元的門口。
然后他們乘著電梯,直達十五層。
夏槐在十五零三的門口停住,指了指上門的密碼鎖對秦臻說:
“密碼,是你的生日。”
秦臻愣了一下,食指打顫地輸入了幾個數字。
“叮——”的一聲,門打開了。
“這個房子有一百二十平,精裝修的,周海昭已經付好了首付,剛拿到鑰匙,是我作為你們婚房的。”
秦臻不敢置信地踏進去,往前走的每一步都很艱難。
她看到了整個房間擺滿了她最喜歡的月季和百合,那片花海一直蔓延到陽臺上。
突然,客廳里的投影儀被打開,屏幕里出現了周海昭的身影。
他調整好屏幕,理了理西裝,清了清嗓子,帶著一臉的深情款款,溫柔地開口:
“今天是二零二一九年,五月二日,我準備向女朋友秦臻求婚。因為十八年前的五月二日,是我第一次見到她,她穿著一身碎花裙,朝我跑過來,我好像看見了光。”
所有的東西仿佛都離她而去,只剩下客廳這一隅角落,她的耳朵里充斥著自己急促的心跳聲和那種讓她窒息的洶涌。
她一步步朝著屏幕走過去,眼淚順著臉頰“啪嗒啪嗒”掉落了一地,她伸出手,隔空撫摸著周海昭的臉頰,時間在她的指尖悄然停滯,每一秒都拉長成了永恒。
“我和她,從小學到工作,都不曾分開我,這樣的緣分讓我清楚,秦臻是我此生唯一追尋的女孩,我喜歡她,我要跟她一輩子在一起。最近我偷偷買了一套房子,她最喜歡的三居室,到時候房產證上就寫她一個人的名字,我要給她一個歸宿,給她一輩子的安全感。”
“東西準備好了嗎?”夏槐站在門口,小聲在陳百喬耳邊問。
他點點頭,“等會時間一到我就會拿出來。”
屏幕的鏡頭一轉,上面放出的都是他們十九年間所有的在一起的照片和視頻,好多還是以周海昭的視角偷偷拍的她。
再一轉,周海昭的臉又出現了屏幕里,他緊張地舔了舔嘴唇,繼續道:“臻臻,看身后。”
她的心臟在她的胸腔里狂跳,仿佛要沖破肋骨的束縛。
她帶著無法再能抑制的情緒回過頭,止不住的眼淚早已經模糊她的視線,她慌亂地擦了擦眼角。
茶幾上擺著一束鮮花,鮮花邊上是一個小小的戒指盒。
她想要的都在,唯獨缺了一個他。
可是這些她都可以不要,她只想要他,只要他能出現在他的面前。
夏槐走了過來,“周海昭說,這個鉑金戒指是他半年前就預訂好的,本來是五月一號去拿的,現在我提前拿了過來,臻臻,你打開看看?”
秦臻手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在不自覺地抽搐,小小的一個盒子,她差點都拿不穩。
“臻臻,嫁給我好嗎?我想娶你為妻。”
周圍的景象都變得模糊,她瞇了瞇眼睛,再睜開眼,她仿佛看見了周海昭。
她看到他捧著鮮花單膝跪地,右手舉起了那個戒指盒。
那股被她憋在心里洶涌的情緒終于涌出心頭,她想開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像卡在喉嚨深處,只能斷斷續續說出說出來:
“我愿意”
她伸出右手,看著他把戒指戴在自己的無名指上,然后站起身,一把擁住她。
秦臻想雙手抱住他,他的身影卻在那一刻化為了泡影,消失得無影無蹤。
“周海昭!”
她大喊一聲,卻再也沒有得到他的回應。
再回到現實,淚水早已經奪眶而出,劃過臉頰,冰冷又咸澀,掉在無名指的求婚戒指上,閃爍出了隱隱的光。
夏槐退到門口,此時的她幾次想走上前去安慰秦臻,又猶豫著退了回來。
因為她也知道,只有獨留她一個人在那里哭出來,才能得到解脫。
夏槐看到她這副模樣,是真的痛在心底。和秦臻做了十八年的朋友,在夏槐的眼里,她一直是小太陽一般的存在,面對父親出軌、后媽叫囂甚至得到繼父的騷擾,她都會無畏反抗到底,從不退縮,從不低頭,最后再面帶笑容去藐視她的敵人。
而這次,命運真的差點把她打趴下了。
夏槐靠在江謹昀的懷里,眼里泛著的淚光沾上了他的外套。
“哭出來吧,阿槐,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江謹昀輕輕地撫摸著她的后背,在她的耳邊柔聲細語道。
—
秦臻終于接受了周海昭的離開。
葬禮在第二天舉行,秦臻凈身,穿上喪服,化了一個淡妝遮住了自己憔悴的面容,然后邁著沉重的腳步走進了殯儀館的告告別廳。
雖然她不是周海昭的合法妻子,但大家都宣照不宣的認為,她是周海昭在這世上的唯一親屬,葬禮的流程理應讓她來進行。
追悼會進行了整整一天,來悼念的人絡繹不絕。
沒有遺體,所以棺槨里只能放著周海昭生前的飛行裝,連火化這一步驟都進行不了。
只能把他生前的衣物焚燒后裝進骨灰盒里,作衣冠冢。
通過上級的審核,周海昭被追封為烈士,終年二十六歲,葬入烈士陵園。
由秦臻捧著周海昭的骨灰盒,親自放進墓地里,為其下葬。
他對她洶涌的愛意,在這一刻,也被帶進了他的墓碑里。
秦臻跪在他的遺像前,又一次撫上他那張少年氣的臉,周圍的喧囂漸漸遠去,時間在這一刻定格成了永恒,心臟的每一次跳動都提醒著她失去這個事實。
夜晚沉沉,她的情緒慢慢歸于平靜,然后面帶微笑,慢慢吻上他的遺像,艱澀開口:
“昭昭,我永遠是你的妻子,我會帶著我們所有的回憶,歡笑、爭吵、和解勇敢地活下去。”
第65章 惡夢開始
下葬完周海昭后, 過兩天又是夏槐阿婆的八十歲生忌,所以夏槐就沒有離開通川。
江謹昀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只是他一直電話不斷, 看他為公事露出愁容, 夏槐心里很不是滋味, 總覺得自己拖累了他。
“要不你先回京城吧,我一個人在這里可以照顧自己。你兩邊兼顧, 太辛苦了,我心疼。”
江謹昀摸了摸她的臉,溫熱的懷抱摟住疲憊的夏槐,給足了她安全感。
“我肯定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里,沒有你在我身邊,我所有的工作都變得沒有意義了。”
昏黃的路燈下, 夏槐踮起腳在他的臉頰側親了親, 紅著眼眶道歉:“對不起,上次在車上, 我說話太急了,因為我真的不想和你分開, 可是我的身份,總覺得我始終配不上你。我是太擔心了, 所以什么壞結果都想出來了, 就是想不到解決的方法。謹昀,我也想光明正大的站在你的身邊,但我感覺到了那種深深的無力感。”
他將夏槐擁得更緊了, “我們已經分開過兩次了, 你知道我每一次失去你的時候,那種痛苦真的讓我無法承受。這次,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開你,所有的障礙,我會一一去掃除。阿槐,只要你不離開就好。”
“嗯,我已經不是膽小鬼了。”夏槐拉著他的手,走在夜晚的小路上,“走,帶你去我的房子看看,原來是獨屬于我一個人的,以后,那里就是我們兩個,在通川的小家。”
“好。”他的笑容從眼底蔓延開來,帶著無盡的愛意和期許。
他在心里默默發誓:“阿槐,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最好的歸宿。”
路燈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寂靜的街道,他們沒有發現,身后躲著一個鬼鬼祟祟的中年男子,正壓低著鴨舌帽,無時無刻地跟蹤著他們
—
夏槐和江謹昀在新家里住了兩天。
期間,她除了在家辦公或者準備祭品,時不時會去打聽秦臻的情況。
她狀態已經漸漸恢復,只是還不太愿意見人,她的隊友說,雖然班長已經給她放了一個長假,但是她不想離開基地,每天都會去海邊,坐在礁石望著海邊發呆,不過幸好沒有做讓人不放心的舉動。
夏槐知道,失去摯愛,心如刀割,想要讓她真正放下,肯定還需要一定時間,現在,她最需要的就是一個人靜一靜,讓她再去感受周海昭在她身邊的那段日子。
如果夏槐的數字生命的項目實驗成功了,說不定以后也可以幫助秦臻去實現周海昭的再一次的“重生”,甚至她的阿婆也可以再出現在她的面前。
阿婆忌日那天,夏槐穿著一條白裙,扎了一個丸子頭,帶著她準備好的祭品去鄉下墓地里祭拜阿婆。
江謹昀則穿著夏槐給他買的那套黑色西裝,還是他拜托劉管家加急運送過來的。
阿婆的墓地在三余縣新北村,大約一個小時候的路程,他們來到了這里。
因為貧窮,夏槐的親生父親又不想費錢,所以阿婆埋葬的地方只是一個矮矮的土堆,后來等她高考后,省吃儉用攢下錢,長給阿婆買了一塊正式的墓地,每一年阿婆的忌日,夏槐都不曾忘來祭拜過。
夏槐和江謹昀放好祭品,然后兩個人跪下來磕了幾個頭。
“原來阿婆離開我已經二十年了。”她感嘆道,“她離開的那天我還歷歷在目,我就躺在阿婆的身邊,年紀小哪經歷過生離死別,當時以為阿婆只是睡著了。阿婆走得很安詳,悄無聲息的,只是留下的遺憾太多了。”
“她也是我的阿婆,以后每個忌日,我都會陪你過來看她,我特別感激她養育了你。”
夏槐輕輕點了點頭,“她知道你的存在,但她不知道真相,真的以為你是她的親孫子,還說想見見你,可惜你第一次的出現,是在她的葬禮上。”
想到阿婆的葬禮,她也到那是第一次和江謹昀見面,那時他才七歲。
“哎,謹昀,你還記得十七年前,阿婆葬禮的時候,你第一次出現在我的面前,媽媽威脅你來偷手鐲,被我一把推到在地,是不是很痛?”
江謹昀搖搖頭,突然心底一片心酸,“那時候真的活的像個傀儡,第一次見到你就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第二次見我的時候,你竟然沒有恨我。”
“當然還是有恨的,當時我以為你是被父母寵壞了的小孩,是搶走我父愛母愛的弟弟,但后來看到傷痕累累的樣子,我就一下明白了,你過得很不容易,和我一樣,后來,我在你的身上,又一次嘗到了親情的滋味。”
他雙臂緊緊環抱過來,溫柔卻又堅定,仿佛要將這個世界隔絕在外一樣。
“阿槐,在那個灰暗的童年,你第一次給了我希望,讓我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愛我的人。”
江謹昀對她的愛,可能發生了變質,但不曾消減過。
他突然放開夏槐,轉身跪在阿婆的碑前,聲音沉穩,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阿婆,您在天之靈,我向您發誓,此生只忠于夏槐,護她,愛她,我不會讓您失望,如果我做不到,那就讓我天大雷劈,不得好——”
夏槐半蹲著,立馬捂著他的嘴,堵住他最后一個字。
“有你前面的這句話就夠了,只要你不放棄,我會陪你一直走下去。”
—
第二天,夏槐又去基地和秦臻見了一面。
“臻臻,有什么事情隨時和我說,或者和陳百喬講,我們一定會幫你,我們都希望你能快點振作起來。”夏槐不舍地抱住她,聲音哽咽。
秦臻輕輕“嗯”了一聲,“夏夏,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我不能再失去我所愛的人了。”
“嗯,我們一定都會順遂無虞。”
前往機場的路上,是陳百喬送的他們。
江謹昀不太樂意,但礙于夏槐的面子,勉強坐上了他的車。
除了在安慰秦臻和為她布置新房的時候,兩個人和諧了一會,其余的時候,就是背著夏槐偷偷互相看不順眼,看向對方的眼神都是夾槍帶棒的。
安檢前,陳百喬想再抱一抱夏槐,但江謹昀在身邊,只能忍著,聲音溫柔囑咐夏槐:
“夏夏,去京城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有時候事情隨時和我聯系。”
接著,他換了陰沉的面孔對著一邊拉著夏槐手的江謹昀,語氣更是不客氣:
“江謹昀,我告訴你,你只要對夏槐不好,我不惜坐牢也會揍死你。”
江謹昀冷笑一聲,淡淡地回:“永遠不會發生,還有”
他在陳百喬耳邊悄悄啟齒:“阿槐有事,有我就可以了,你關心好自己就可以,不要再惦記和覬覦別人的女朋友,知道嗎?”
他的言辭如刀尖一般犀利,直指陳百喬的內心。
一股無名火直達他的胸腔,卻因為夏槐在身邊不敢發不出來。
要是這里沒有監控,又一個人都沒有,陳百喬指不定會再給這個小人得志的家伙邦邦兩拳,來解解氣。
“你也是,百喬,遇到什么麻煩也隨時告訴我。”
江謹昀拉著她去安檢,嘴上還依然不饒人:“他一個大男人能照顧好自己,真遇到麻煩就來找你,那也算丟我們男人的臉了。”
身后全聽進去的陳百喬,眼睛怒不可遏地等著江謹昀,拳頭都快被他捏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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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司,她又立馬步入了事業的正軌,投身于研發之中。
解決完算法步驟后,然后是進行計算機仿真,接下來就是搭建基礎環境和三維模型和以添添的形象設計互動元素。
這也是最復雜的一個過程,要不停地進行嘗試,因此一天之內,夏槐也開了大大小小不少的會議進行討論。
為了添加更逼真的紋理和貼圖,還特地請了京城美院兩名出色的學生,進行環境和任務的設計。
辛嘉燁是研究團隊的成員之一,雖然能力不算出眾,但會時不時地來向夏槐詢問和指教。
只是過于刨根問底,劉愉早看出了她的奇怪,也提醒過夏槐好多次,但夏槐似乎沒有一絲戒備,毫無保留的把這個作品所有的內容和原理都告訴了溫嘉燁。
劉愉還是不曾忘記警示夏槐,那個辛嘉燁有問題,但夏槐總是會回一些讓她稀里糊涂的話:
“最近,我在有空的時候,會讀《竇娥冤》,你也可以看看,真的很有啟發。”
她聽了更是一頭霧水,他們不是從事智能行業的嗎,怎么又開始研究起文學了?
—
整個的五月,夏槐都是在加班中度過的,江謹昀心疼她,又怕她不吃早飯傷身體,所以會一大早帶著早餐來見她,送她上班。不管她下班多晚,都會來公司里接她回去,還會變著法子給她做夜宵,然后晚上親自帶給夏槐。
他偶爾也會耍個賴皮,想賴在夏槐的出租屋里和她一起睡。把她擁入懷中而眠,那簡直就是陷入溫柔鄉里,他感覺做的夢都是甜的。
時間不知不覺就來到了五月底,江謹昀因為有事要出國一趟,大概會有一個禮拜見不到他。
上飛機前,江謹昀再三叮囑她:
“我不在的時候,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必須吃早飯知道嗎?每天發個早餐的照片給我檢查,晚上也不要忘了報個平安”
他喋喋不休地說了一大堆,話語里都是對她的牽掛。
“知道了,我親愛的江先生。”夏槐雖然快聽出繭來,但心里卻暖暖的,“不過七天啦,不知道的還以為要跟我分開好久呢。你在異國他鄉更要注意安全,不要只顧工作,有什么煩心事盡管來找我傾訴!”
電話另一頭的江謹昀勾了勾唇,“不會的,我還分一半的時間用來想你。”
—
江謹昀出國的第一天,夏槐獨自開車回家。
“報告!我已經安全到家啦!”停完車后,下車前,她坐在駕駛座上給江謹昀發了一條語言保平安,然后拿著鑰匙上了樓。
樓道是聲控燈,走到自己那一層的時候,她習慣性地跺了跺腳。
燈亮起的那一刻,一個中年男人出現在她的面前。
他正蹲在夏槐家的門口,蓬頭垢面,一臉胡子拉碴的模樣。像是從泥潭里爬出來的一樣,他帶著滿身的污濁朝著夏槐這邊望去,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夏槐身體一僵,不過幾秒鐘,立馬認出他來,心中的恐懼也如潮水般涌進來。
“招娣,我的親女兒啊,你害得我好苦啊,這十幾年你知道我在監獄里是怎么度過的?”
他粗噶的聲音傳到夏槐的耳朵里,那段絕望的回憶瞬間侵襲她的身體,她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扼住,一時間都忘記了逃跑。
第66章 夏槐遭受威脅
“十二年前, 你把你親爹送進了監獄,我在牢里苦了整整十二年啊。”他突然站起身來,向她步步逼近, 露出窮兇極惡的表情, “我做夢都想殺了你啊, 我后悔你在你媽肚子里的時候,我怎么不把你娘倆一起弄死。”
夏槐一步步后退, 她準備想逃,先逃到樓下自己的車里,然后再報警。
“別害怕呀,我現在不想殺你了。”他的笑容讓夏槐毛骨悚然,“也不枉我跟蹤你這么長時間,沒想到你一個賠錢貨還過得那么滋潤, 現在, 你是不是該孝敬孝敬你親爹了?我不要多少,只要這個數。”
他比一個“五”的手勢。
夏槐慌張地點點頭, “行,五萬塊我會立馬打到你賬戶上, 只要你不再出現在我面前。”
花錢消災只能是眼下最好的辦法,現在報警, 即使以侵犯隱私和威脅罪把他關進去, 可是沒多少時間他又能出來作惡,到時候他的仇恨更深,反而更危險。
“你做夢呢, 我說的是五百萬, 知道嗎?”
她眉頭輕輕皺起,心里一團亂麻。
夏國志這個無賴的性子依然沒變, 提的要求總是欲壑難填。
“我沒有這么多錢。”
“哎呦,小賤人,家里拆遷的拆遷款偷偷給你昧下了吧,還說沒錢。”
夏槐深吸一口氣,她不敢想象夏國志已經在她身后跟蹤調查自己多久了。
“行,明細有,拆遷款三十四萬,我到時候會一分不少地給你,這樣可以了嗎?”
這三十四萬,每一分錢都不屬于夏國志,當時買這個老宅的錢,一大半是阿婆拿嫁妝出的,還有一小半是靠夏槐母親的嫁妝填補的。
阿婆也是封建社會的受害者,夏國志出生后,被阿公的母親抱過去養,太婆助紂為虐,嬌養成現在他這副惡貫滿盈的樣子。
走廊的聲控燈又暗了下去,夏槐無時無刻都在想逃,但她知道,她如果逆了他的心意,后面他又會找上門來,變本加厲地作妖。
她可以搬家,但她不想失去這份工作,更不想再離開京城。
“你聽不懂人話是嗎?我說我要五百萬!”他怒吼道,突然又平靜下來,□□一聲,陰森森地露出牙齒繼續道,“你沒有,不代表別人沒有。知道我怎么找上你的嗎?我可是知道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燈又再一次亮起,他就站在夏槐的面前,像一尊來自地獄的雕像。
夏槐心中一咯噔,突然想到了什么。
“恒創的董事長江謹昀,是你的男朋友,而且”夏國志一副陰險的模樣,“他還是我原來的兒子夏彥啊!天吶,這是什么孽緣!我的女兒和兒子竟然在亂/倫,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還有,他的親生父母肯定還不知道你的存在,要是讓他們知道,你是我夏國志,一個偷他們孩子的人販子的女兒,你覺得他們肯接受你嗎?”
他夸張的語氣讓夏槐渾身顫抖著,像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原本紅潤的臉變得毫無血色。
“他不是你親生的!你胡說八道什么!”
夏國志小人得志般地搖搖頭,嘆了一口氣,和夏槐擦肩而過,走到她的身后又停了下來,“哎,跟你講費口舌,你像聽不懂人話一樣,我還是去找我的小兒子夏彥去聊聊吧,他現在是大老板,五百萬,從他指縫里流出一點就有了,說不定給的更多呢。”
“你不準去找他!”憤怒覆蓋了她所有的恐懼,她牙齒緊咬,發出輕微的‘咯吱’聲,突然生出勇氣向他吼道,“你給我一點時間,我去準備,但是你不能去找他。”
江謹昀童年已經在夏國志的身邊遭受過無數的傷害,她不能再讓江謹昀生活在他的陰影下。
“我給你一個禮拜的時間,你別想著逃,你的公司,夏彥的公司,我都摸得清清楚楚,我反正不要臉了,大不了我去他的大公司里鬧一場。”
說罷,他終于離開了這里。
夏槐靠著墻壁,癱軟著蹲下來,內心的余悸久久無法平息,不安的情緒在她心里不斷地攪動著。
盡管風暴已經平息,但她總覺得黑暗中有一雙泛綠光的眼睛一直窺視著她,仿佛下一秒就會沖過來掐死自己。
夏國志的到來,讓這好不容易晴朗的天,又變得烏云密布。
—
夏槐摸著黑,打開了房門。
她拿出手機,江謹昀已經給他發了不少消息,未接來電也顯示了好幾條。
“喂,阿槐,剛剛怎么不接我電話,我快擔心死了。”電話那頭,江謹昀被嚇得手里的工作都停了,差點想扔掉手里的事情,立馬回國來找她了。
“嗯,沒事。”她發現自己聲音沉悶,于是清了清嗓子,編了一個理由,“剛剛下車的時候,被一條流浪狗追了,我是繞著小區跑了一圈才甩開它,所以沒有看到消息。”
“你把物業的聯系給我,我連和他們說,這種亂追亂咬人的狗肯定得處理了。或者,我再給你安排一個治安管理更高檔的小區。”
“不用啦,后面再看吧,現在公司比較忙,太累了,不想要搬來搬去。”她帶著一點撒嬌的語氣回。
江謹昀的心底軟成了一片,“等我回去,以后的夜路我陪著你走。”
“好謹昀,我想你了,你一定要平安回來,回來我想抱抱你,想親親你。”為了不他的擔心,夏槐把一個晚上受到的委屈都藏在了心底,
他嘴角上揚,藏著無盡的溫柔,“夏女士說話太直白了,我不過我喜歡,等我回來,我讓你親個夠。對了等我回國給你帶禮物,還有,到時候我要告訴你一個特別好的消息。”
“嗯,我等你,晚安。”
掛完電話后,眼淚奪眶而出,“啪嗒啪嗒”像斷了線一樣,掉在手機的屏幕上。
此時的夏槐,默默藏著那一份不能宣泄的情緒,它像一把鈍刀,在慢慢啃噬她的靈魂。
—
夏槐幾乎一晚上都沒入眠,她輾轉反側,不斷想著籌錢的方法。
賣掉房子再加上自己身上的一些存款,最多也不會超過一百五十萬。
陳百喬和秦臻現現在都有自己的特殊情況,肯定不能去找他們去借。
她甚至連高利貸這個可怕的解決方法都想到了。
她痛恨夏國志,要不是這個世上還有她的事業,還有她的愛人和朋友,她肯定會不惜一切,也要親手殺了這個毒瘤。
第二天,她拖著疲憊的身體,還要去公司趕進度。
幸好,項目的進展很順利,半個月以內就能完成三維模型場景和形象建成,檢查完硬件設備兼容性后,就可以進行一代調試測試,然后再根據不足進行優化。
這個MR視覺交互鏡一旦讓曾小桃老師滿意,就可以去向上級申請,馬上這個產品就可以面向整個心理醫療的市場。
她用整整一天的時間完成了三天的工作量,然后請了一天的假,背著江謹昀又偷偷回到通川。
她沒有告訴陳百喬和秦臻他們,而是聯系了當地的房產中介,想把房子盡早賣出去,先湊點錢來堵住夏國志的嘴。
她多給中介一些費用,想讓她好好把關,希望一個禮拜之內就能確定下來,到時候她直接來簽房產轉讓合同協議書。
第六天,中介給她打來了電話,說有一個客戶已經定了下來,馬上就可以把錢打到她的賬戶上。
回通川簽完合同后,她把剩下的貸款還清,加上自己的存款計算了一下,一共一百二十七萬,這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
按著約定的第七天晚上,夏國志如期出現在了夏槐的出租屋前。
七天的奔波周轉,夏槐心中的恐懼已經漸漸變少,只有對命運的不甘和對夏國志滿腔的恨意。
她站在那里,那雙眼眸里燃燒著冰冷的火焰,仿佛想把眼前這個和他流著一樣血液的人化為灰燼。
“我的五百萬應該準備好了吧?”他貪婪地詢問。
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銀行卡,壓抑著心中的怒火遞給他:“這里有一百二七萬六千八百快,沒有密碼,你隨時可以提現,這已經是我七天的極限,剩下的,我以后會慢慢還。”
“老子說今天給五百萬就是要五百萬!你他媽的還給我偷工減料是吧!我明天就去夏彥公司底下鬧去,把你們這點丑事全抖露出去!”說著,他揚起手臂就想打她。
夏槐平靜得可怕,她早已經預判到夏國志會是什么態度。夏槐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然后狠狠甩了回去。
夏國志愣了幾秒,他發現現在的夏槐已經不同往日的怯懦,竟然會這么硬氣。
“恒創集團,在京城如日中天,是人工智能行業的翹楚,你現在去江謹昀的公司里鬧,他的父母馬上就知道了,他們有多恨你,你自己心里應該清楚,到時候你別說拿到錢了,以他們的能力,讓你下輩子釘死在牢里都有可能,你也別想著私下去找江謹昀,他身為集團繼承人,沒有那么情深義重,只有心狠和無情,不會因為一個我而去縱容你,給你這么大的金額。你最好認真作出抉擇,要么后面我慢慢湊夠還你,要么你就等著變得一無所有。”
夏槐嘴角微微上揚,但眼神依然冷漠,帶著輕蔑與不屑。
夏國志明顯是聽見去了,惱怒地指了指夏槐,拿著卡忿忿離開了這里。
夏槐暗暗松了一口氣,但根本沒有解脫。
夏國志的性子她是了解的,好賭成性,有多錢就砸多少錢。
五百萬只是一個開始,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不是一個無盡的深淵。
—
第八天早上,江謹昀出差回來。
一下飛機,就忍不住溜到MML來見夏槐。
夏槐趁著休息的間隙,偷偷跑到地下車庫,她一打開后座,就被擁入一個溫熱的懷抱之中。
“阿槐,我想你了,七日不見,我快思念成疾了,讓我好好抱抱你。”
他貪戀她的懷抱,貪戀她的味道。
夏槐也摟著他,把頭埋進江謹昀的頸窩里。
經此一遭,她生出了不少的勇氣。他們現在所在一起的每一刻,都來得彌足珍貴。
夏槐放開他,撫摸著他的臉頰,深深地望著他,停頓一會后,她俯身主動吻上他的唇,撬開他的牙齒探入其中。
彼此加快的心跳聲打破了周圍的寂靜。
“今天怎么主動?我都快有點承受不住了。”兩個人分開的間隙,江謹昀呼吸沉重地在問。
“因為我更想你。”
江謹昀勾唇,扣上她的后腦勺,帶著情意綿綿的笑意,繼續深吻下去
第67章 說出真相
臨近中午, 車庫來來往往人多了起來。
夏槐和江謹昀到底還是上級和下屬的關系,現在還不宜公開,這會被有心人看見就麻煩了。
“那我走了?”夏槐又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先別忙著工作, 好好休息到倒倒時差, 晚上等我寵幸你。”
“你這么說,我一天的精氣神都有了, 對了”江謹昀停頓了一會,“過幾天,我父母回國,你愿意見見他們嗎?”
夏槐有些不安地盯著他,“什什么,意思是他們知道我是你的女朋友了?那他們知道我是夏國志的女兒嗎?”
“阿槐, 對不起。”他猶豫著開口, “我沒有提前和你商量,為了能讓他們快點接受你, 我在你的背景里做了點手腳。”
“你”她低下頭,聲音沉悶, “原來你也知道他們不會接受我,可是這樣欺騙他們, 對他們不好。”
“不過是善意的謊言, 我這也是不想讓他們回到那段痛苦的回憶了,當然”看到夏槐有些失落,江謹昀肉眼可見地慌張起來, “我也有我的私心, 只要過了他們這一關,我就可以堂堂正正地走到你身邊。”
“我知道了, 我會好好準備的。”她藏住了那團揮之不去的心事,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走之前,夏槐又緊緊擁抱了他一下,“謹昀,你要相信我,我是輕易不會放棄的,我舍不得你。”
“怎么可能不相信,屬于我們的夏天會到來的。”
—
臨近心理醫療MR的測驗階段,智化調過來的辛嘉燁卻突然選擇了辭職,說是家里有急事。
關鍵時刻,身為老板的溫芮瑄竟然欣然同意了。
成果1.0展示那天,溫芮瑄也來MML。
夏槐帶上MR眼鏡,環境切換到了曾小桃的家,添添又一次在數字里獲得“重生”。
“你好,添添,很高興見到你。”夏槐伸出手。
七歲的添添接受到信息后,慢慢走了過來,也伸出了手,露出和照片里一模一樣的笑容,聲音清脆稚嫩:“你好,夏槐姐姐,我很開心能來到三維世界。”
項目進行得很順利,除了有幾處背景失真和聲音辨析度不太高之外,其它方面效果不錯,二次優化不會太復雜。
“混合現實技術,這是我從上大一以來,就開始研究的,在泥潭里跌倒又爬起來幾次,現在總算看到點希望了,溫總,謝謝你相信我。”
“你先感謝唐德教授,不惜一切也要把你介紹給我,當然你沒有讓我失望。”
夏槐臉色突然嚴肅起來,走到溫芮瑄面前悄悄地說:“溫總,那個計劃真的能成功嗎?我總覺得有些懸?”
溫芮瑄很有自信:“我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好高騖遠、志大才疏,在我眼里是個光有野心的蠢貨罷了,人家只一個勁朝上看,怎么能看到腳下的絆腳石?”
“還是溫總深謀遠慮。”
溫芮瑄嘴角不禁上揚,打心眼里地賞識她,在這爾虞我詐地職場上,她很少見到意志如此堅定的人,也許將來,她能成為自己的左膀右臂。
“也多虧了夏工和我的高度配合,希望以后,也能合作愉快。”
—
江謹昀的弟弟生日那天,他的父母回國為他慶生。所以那天晚上,江謹昀沒有來送她回家。
也剛好在那夜,夏國志又出現在了夏槐的家門口。
他就像一個鬼魂一樣纏繞著夏槐,陰魂不散。
“你來干什么?”夏槐警惕起來。
“我又改變主意了,我要一千萬,你最好一個月內就給我弄到,你讓我坐了十二年的牢,受了十二年的罪,這是你欠我的。”他雙目圓睜,一副蠻不講理的樣子。
“我上哪里給你找一千萬去?別說一個月,十年我都沒有這么多錢。”
“你沒有,但是你現在男朋友,原來我的兒子夏彥有啊,我要不到,但你可以,你求個情或者陪他睡個覺,這錢不就分分鐘到手了嗎?”他的笑容越來越詭異,月光下那張臉陰森可怖。
夏槐被他這副模樣給嚇到了,忍不住后退兩步。
“你做夢!你現在殺了我,我也不會向他要的,你死了這條心!”
“哎呀,殺了你多可惜呀。你不給,那我就去找我那個兒子敘敘舊,說不定他看到我后念舊情,這錢就到手了。哎,我現在拿不到錢抓心撓肝的,說不定你們這種不正當的關系,我一不小心就說出來了。”
“啪嗒——”重重一聲,夏槐抬起手,一個重重的耳光甩在了夏國志的臉上。
夏國志耳朵嗡嗡作響,反應過來的他瞪大眼睛,捂著半邊泛紅的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夏槐。
他竟然已經看不到夏槐身上的膽怯了。
“我告訴你,夏國志,我不怕你,你要么乖乖等我湊夠五百萬,從阿婆去世后,我飽受了十六年的摧殘,所以我不在乎你的那點威脅,你如果選擇另外一條路,去找江謹昀,我會不惜一切殺了你,甚至我不怕和你同歸于盡。”
夏槐眼里生出讓他不寒而栗的冷意,每一個眼神都是無聲的警告。
她是萬萬不能讓江謹昀再見到夏國志。他的傷疤好不容易愈合,是定然不能再被這個惡魔撕開,那個童年的惡魔,讓他們姐弟倆日日夜夜都生活在他的噩夢里。
—
時間一晃,便來到了周六下午。
夏槐穿了一條簡潔的白色連衣裙,扎了一個丸子頭,化了一個簡單的素顏妝。
兩天的時間,夏國志的話在她的腦海里依然揮之不去,她無時無刻都陷入擔驚受怕中,她害怕夏國志真的去找江謹昀。
“這是誰家的女孩,怎么這么漂亮,她男朋友也太有福氣了。”江謹昀慵懶地倚在洗漱間門口,抱著胸,專注又溫柔地看著她化妝,滿臉都是柔情。
夏槐調皮地回了一句:“反正不是江謹昀家的。”
“嘴又貧了是嗎?”江謹昀從身后抱著她,下巴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看著鏡子里的夏槐,“看來得堵上了。”
說著,他打趣地湊過來。
夏槐笑著推開他的臉:“別鬧了別鬧了,我剛涂完口紅,等我畫完眉毛就好了。”
“有個成語就畫眉舉案,是夫妻之間的情趣,在古代象征著恩愛兩不疑。”說著,江謹昀拿過他手里的眉筆,在她眉間細細勾畫著,手法嫻熟又溫柔。
夏槐眼前一亮,“你很在行啊。”
“那是,為了給你畫,我學了很久。”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夏槐又開始懷疑自己,真的能做到嗎?
收拾完,兩個人在洗漱間膩歪了一會后,江謹昀便帶夏槐去江宅見江謹昀的父母。
“那個你是怎么在我背景里做手腳的?”
江謹昀如實回答:“我了解我媽,她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肯定會調查你的背景,所以,我打通了溫恒瑋他們姐弟倆,讓他們幫著我們,還有改了一下你的大學簡歷的家庭背景,你現在是九歲時期失去阿婆,去世后被送入孤兒院的身份,其它都不變。”
他說得何嘗有錯,的確在阿婆走后,她生活過得就像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一樣。
她低著頭“嗯”了一聲,心事重重地扣著白裙子上的碎花。
—
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江謹昀終于帶她來到江宅。
站在門口,她內心越來越局促起來。
“沒事,別緊張,他們很好說話的。”江謹昀摟著她,捏了捏她的肩膀讓她放松下來。
夏槐點點頭,和他走了進去。
“太太在三樓的書房等你們。”給他們拿鞋子的劉阿姨道。
“我爸回來的嗎?”
“先生剛剛出去有些事情,晚飯前能回來。”
江謹昀拉著她的手和她前往了四樓。
闊別將近兩年,她又一次踏上了這里,第一次和江謹昀重逢的地方。
雖然得到江謹昀的安慰,她是不免緊張起來,不是因為他們身份的懸殊,而是她真的害怕楊夢娢女士會知道真相,知道一個罪犯的女兒會和她的兒子在一起。
到時候,她會不會崩潰?
江謹昀敲了幾下門,“媽,我們來了。”
“進來吧。”
楊夢娢正坐在辦公桌前敲著鍵盤,他們進來的時候,她的頭始終沒有抬過。
“媽,我帶阿槐來看你了。”
楊夢娢沒有回話,夏槐懂事地把一個禮盒放在她的桌上,然后彎腰致意了一下,言辭得體地開口:
“阿姨您好,我叫夏槐,是江謹昀的女朋友,感謝您給了我一個機會讓我來見見你,聽謹昀說您偏頭痛,這是治療頭痛的一種中藥,是我從一個中醫教授那邊得來的,可以平肝息風、清熱活血,很有見效,阿姨您可以試一試,里面有服用的說明書,微薄之禮,還請阿姨笑納。”
“你有心了。”楊夢娢的視線終于離開電腦,移向夏槐,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然后又看向江謹昀,“你先出去吧,我和夏小姐單獨談談。”
夏槐手心開始微微冒汗,現在江謹昀被支開了,她更是七上八下。
“媽,我也想聽聽你們聊天。”
“不行,你先去輔導小昱功課。”楊夢娢很堅定地回道。
“沒事的,阿槐放心,我了解我母親。”江謹昀在她耳邊悄聲寬慰道。
夏槐相信江謹昀的話,所以稍稍放松了一些。
江謹昀離開后,書房里只剩下她們兩個人。
楊夢娢站起來,“去沙發那邊坐吧。”
夏夢娢身穿淡紫色的絲綢長裙,不施粉黛,卻很有氣質。
夏槐第一次在通川見到她,就覺得江謹昀的眉眼很像他的母親,和他的母親一樣好看。
她也跟著坐在沙發上,理了理衣服,帶著淡淡的笑容看向夏槐,聲音也變得溫和了一些:
“夏小姐碩士畢業于京理,在學歷上很不錯,恕我冒失,我雖然不會干預小昀的擇偶,這是他的自由,但是我會去調查你的背景,這也是為他的未來考慮,我需要的是一個能和他并肩前行的人。”
“阿姨,我會努力追上他的。”
夏夢娢淺笑一聲:“你不用緊張,我沒說你和他不般配,我不是封建迂腐的人,我所認為的門當戶對,不是家世背景里,而是在能力上。江謹昀的父親原來也是個一窮二白的小子,我的父親也是看重他的才學,才愿意讓我嫁給他。你也知道我們江家是做人工智能產業的,所以你所學的專業在我這里是加分項,你和小昀未來可以相與有成。我看過你的履歷,你大學六年期間,成績優異,獲得這方面的榮譽還不少,我倒還挺佩服你的,包括芮瑄也夸過你,所以我就想約你來見一面。”
“阿姨,您謬贊了。”夏槐暗暗松了一口氣,還隱隱有些激動。
江謹昀母親這一關,看著應該過了一大半了。
“但是”她的臉色突然有些凝重起來,“你是通川人,這是我的減分項。對不起我并不是地域歧視,而是那里有我非常痛恨的一家人,小昀應該也告訴過你,他被拐賣到通川將近十二年的事情了吧?這給我心里留下了深深的陰影,所以我并不喜歡這個城市。”
夏槐好不容易松懈下來的心又懸了起來,捏著裙子的一角坐立不安。
如果讓楊夢娢女士知道,她痛恨的那一家的女兒就坐在她的面前,她會是什么感受。
夏槐盡量控制住自己忐忑的心情,點點頭。
“小夏,在我看來,你的身世干凈清白,品行也很端正,老實本分又積極向上,我希望你是真心喜歡江謹昀,那我會祝福你們,我不希望你讓阿姨失望,如果讓我發現你有什么隱瞞之處,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在一起的。”
楊夢娢的態度很堅決。
“老實本分隱瞞之處”夏槐心里喃喃著,突然魂不守舍起來。
那天晚上夏國志威脅她的一些話,簌簌涌進她的腦中,句句都刺痛她的心。
“說不定你們這種不正當的關系,我一不小心就說出來了。”
“要是讓他的父母知道,你是我人販子的女兒,你說你還能進江家嗎?”
夏槐眼眶一紅,生起了一抹愧疚感,那些心緒終究還是藏不住了。她被夏國志推到深淵邊緣,她不能牽連著江謹昀一同再墜進去了。
她不想背叛自己的靈魂,做滿口謊言的人,她不想欺騙和傷害江謹昀最親最愛的人。
她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阿姨,有個真相我還是想告訴你,我不能撒謊,對不起,其實我是夏國志的親生女兒。”
第68章 出現裂痕
江謹昀在門口偷聽了一會, 發現母親對夏槐的態度還可以,也就放心下來。
他心情很不錯地去給弟弟輔導功課,還承諾了江謹昱, 如果期末所有成績都達標了, 柜子里被母親鎖上的高達模型, 可以幫他拿到鑰匙,讓他玩到年底。
“哥, 這么說夏槐還是我的福星呢,她來到這里,你態度對我好多了。”
江謹昀不痛不癢地拍了一下江謹昱的腦袋,“沒禮貌,等會一起吃完飯的時候要叫她姐姐,以后就要叫嫂子了, 知道嗎?”
“切, 先等她過了爸媽這一關吧。”江謹昱白了他哥一眼,“不過, 她到底給你下了什么迷魂湯?自從你和她談戀愛,你就開始不正常了, 時不時就能看到你在那邊傻笑,感覺我那個一向沉穩的哥消失了。”
江謹昀趴在桌子上, 已經不在乎來自親弟弟的吐槽了。他看著窗外那兩顆閃爍的星星, 思緒又回到了十二歲生日那晚,他和夏槐兩個人在天臺乘涼,抬頭看到星星點點也如此耀眼。
夏槐說, 他是她生命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他也暗暗發誓永遠不會和她分開。
可是那日之后,所有發生的事情卻和他所想的相悖。
不過經歷了如此多的坎坷, 如今確是守得云開見月明,往后的日子定能和她長相廝守。
至死不渝。
他憧憬著以后,到時候應該準備一個怎樣的求婚現場,準備什么樣的戒指,婚禮是辦室外的還是室內。他早就想好了漢悅庭的那套房子到時候房產證要加她的名字。
這是他們相愛的地方,他要給夏槐足夠的安全感。
江謹昱又忍不住給旁邊癡笑的親哥一個白眼。
手機一聲振動打破了他的幻想,是夏槐發過來的,他以為那邊已經結束了,便興致很高的站起來。
“走,小昱,哥帶你見見未來——”
他一邊說,一邊打開手機,聲音戛然而止。他在屏幕上看到了一條刺目的消息:
【對不起,謹昀,我不該撒謊,我把真相告訴了你母親,我先離開了】
江謹昀腦袋懵了一下,立馬下樓想去追夏槐,被楊夢娢攔在了電梯口:
“別追了,她已經走遠了。”
—
“媽,你到底跟她說了什么了?”
楊夢娢臉色陰沉地看著他,沒有回答他的話,不由分所地在他臉上甩了一個耳光。
江謹昀沒有躲閃,卻帶著詫異的目光看向她。
“小昀,媽媽十月懷胎生下你,找了你整整十幾年!好不容易把你從火坑里撈出來,你為什么還要往里面跳,為什么對我撒謊!”
他緊緊攥著手心,手心都快要被指尖掐出血來,他聲音沉悶:
“媽,夏槐是夏槐,夏國志是夏國志,他們兩個不一樣,你應該也知道她當年叫什么,她也是封建下的受害者,當年還是她救我于水火,是她幫我找到你們的。”
楊夢娢眼睛瞬間紅了,“你知道血緣的羈絆嗎?她的身體流著那個惡魔的血,你讓我怎么面對她,嗯?我覺得我已經夠理智了,我不會因為那個人販子而去責怪和刁難她身邊的人,但我也不能容忍凡是跟那個人販子有關系的人,再出現在我的面前,甚至出現在我們家。”
“媽,我的童年被夏國志一直折磨的活不下去,要不是夏槐的出現我可能快要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那你們可能看到的,只能是兒子的一具尸體。”
“你是在威脅我?”
“我說的是事實,媽,我真的愛她,這輩子只非她不可了。為什么當年你同意撫養她,現在卻不行?”一向穩重的江謹昀第一次在母親目前失了態。
“她竟然沒跟你說?”楊夢娢倒是對夏槐的看法有了一絲絲的改變,“行,那我實話告訴你,十二年前你拜托我去找她,我同意了,但并不是想帶她來京城,而是勸她離你遠點,讓她死了這條心的,你別怪我狠,因為當年我是一個差點失去兒子的受害者,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我要為你的未來的考慮!”
楊夢娢對他很失望,她從前懂事冷靜的兒子,今天卻是為了一個外人頂撞她。
周圍突然是一片詭異的寂靜,江謹昀一下子就灰心氣餒了。
沉默一會,江謹昀聲音沙啞,態度卻異常決絕,“媽,謝謝你當時沒有收養她,不然我和她以后只能做姐弟,現在我可以名正言順地和去愛她,媽你知道你兒子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所以我是不可能放棄的,作為兒子,我以后肯定會在你和爸前膝下承歡,但夏槐以后也必須是我的妻子,我希望你能深思熟慮。”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出書房,他要先找到夏槐,要跟她當面說清楚。
他真的害怕第三次失去她了,如果她再離開自己,離開這個城市,他可能真的要瘋了。
楊夢娢又惱火又失望,她想追出去,被走過來的江謹昱攔住了,他拍著母親的背,幫著大哥好言相勸著:“媽,你別生氣了,我知道我哥,他一向有理智和頭腦,他喜歡的人一定也優秀,夏槐姐姐我也相處過,她真的很好”
—
江謹昀狂踩油門,一路開到夏槐所居住的地方。他進門的時候,屋子里卻沒有她的身影。
他連著打了幾十個電話,發了上百條消息,之后還聯系了溫芮瑄,卻被告知夏槐也不在公司里。
他頹唐地坐在客廳里,眼眶酸紅,不安和恐懼占據了他整個心臟。
“夏槐,你為什么選擇逃避?為什么不相信我?你是又想離開我嗎?”他胡思亂想著。
門沒有關,寂靜的樓道,他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
像是深陷在黑暗里,突然看到了一絲重新燃起的火苗,他立馬坐起來,朝著門口奔去。
跑到門口的時候,他瞬間愣在原地。
因為前面站著的那個人,不是夏槐,卻是一個中年男子,他是朝著自己的方向走過來的。
視線太暗,江謹昀沒看清那個人是誰。
“是你啊,我的兒子,我還想找你呢,真的是好久不見了。”他一邊跺腳一邊聲音粗噶又猥瑣地開口。
燈光亮起來的那一刻,江謹昀才清清楚楚地看到他扭曲的面容。
認清后,他的身體瞬間僵硬,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樣,心理上的憎惡讓那種不適感一下子襲來。
那個家暴的始作俑者,那個劊子手,他對夏槐和他自己的惡行令人發指,讓他們身上的傷口至今都還沒有痊愈。
江謹昀一下子清醒過來,他說最近怎么看夏槐不太對勁,晚上又在母親面前打起了退堂鼓。
這定然是夏國志在從中作梗。
“你來這里干什么?”他因為心里裝的都是夏槐,江謹昀對他不再有恐懼感,向他步步逼近,眼里透著一股冰冷的氣息。
十幾年過去,江謹昀早已經比他高了半個頭,夏國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那種壓迫感讓他本能害怕地后退了兩步。
他還天真的以為,這個做了他十二年的兒子,看到他后肯定會怯懦,還能讓他拿捏。
“還……還能來干什么,當然是來問夏槐要錢啊,難道還能是來找她敘舊的?既然她不給,這錢,你出,報答我對你十二年的養育之恩,還有就對我十二年牢獄之災的賠罪。”夏國志恬不知恥地說道。
江謹昀忍不住一拳弄死他的沖動,咬著牙問:“你問她要了多少錢?”
“不多。”夏國志依然那副卑鄙無賴的樣子,“就一千萬。”
聽到那個數字,他心中窩著那一團火終于忍不住爆發,掄起拳頭狠狠砸向他的臉。
夏國志根本來不及反應,一拳被他砸倒在地,腦袋嗡嗡作響,灼燒般的疼痛從臉上傳來,他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反抗。
江謹昀依然沒有放過他,蹲在地上,死死揪著他的衣領,把他拎起來,夏國志半個身子一下子騰在半空。
他然后狠戾地警告道:“混蛋,你要是再敢出現在夏槐面前,我肯定弄死你!”
“我”夏國志依然壯著膽子,依然向他挑釁,“我要報警,驗傷”
“呵。”江謹昀絲毫沒有被威脅道,對著他冷笑一聲,“你盡管去,你覺得我怕你嗎?最后誰進監獄還不一定,如果你不想下輩子都在獄中度過,你可以試試?”
夏國志對上他的視線,被他的滿是敵意的眼神震懾住了,一下子就敗下陣來。
“謹昀”
在江謹昀還想著怎么收拾這個畜生的時候,熟悉的聲音傳到他的耳朵里,江謹昀猛然抬頭。
夏槐正站在樓梯口,驚慌失色地看著他。
第69章 一場預謀
夏國志真的是怕江謹昀, 于是趁著他愣神的功夫,灰溜溜地跑走了。
在他手里掙脫開后,夏國志還不忘叫囂一句:“這是你們欠我的, 我還會來找你們要的!”
樓道里還有夏槐, 江謹昀懶的去追他。
等夏國志走后, 他一把抱住夏槐,本來想好好責問她, 但心里滿溢的卻是對她的擔憂和牽掛,“阿槐,你去哪里了?為什么不回我消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對不起,我太難受了,所以在河邊走了一圈,手機調成靜音了。”
他緊緊地摟著夏槐, 嘴里喃喃著:“沒事就好, 沒事就好,別離開我, 我不想失去你。”
夏槐身體一僵,慢慢離開江謹昀的懷抱, “謹昀,阿姨對我一片真心, 我不能去欺騙她, 我不能做自私的人,我們——”
“我們還有以后!阿槐,你又想離開我嗎?”江謹昀害怕她接下來說出他不想聽的話, 當即打斷她。
夏槐搖搖頭, 不爭氣的眼淚還是流了下來,“我不想成為阿姨眼中品行不端的人, 這個真相早晚有一天會被發現,到時候阿姨就再也不可能會接受我。我當時說出來,有可能還有那么一點希望能得到她的原諒。”
她當時真的期待那一點點希冀的發生,楊夢娢女士會對她寬宏大量。如果可以,她一輩子都會對她感激涕零。
“沒事,阿槐,沒事,你說了也沒事”他拉上她的手,嘴里一直重復,然后越來越激動,“我只希望你不要離開我,我媽那邊我自會和她說,我敢保證,她馬上就會接納你。”
她搖搖頭,掙脫他的手,“謹昀,我們不能這么自私,我希望你多為她想想,作為一個母親,十月懷胎辛苦生下你,卻一夜之間被我的父親偷走,那種失子之痛折磨了她整整十二年,所以她接受不了我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向她瞞著我的身份,我始終覺得這樣不是堂堂正正待在你身邊,而且夏國志也出獄了,我不想讓他再傷害你和你的家庭。”
夏槐越說越哽咽,喉嚨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抓住一樣,發出的聲音像斷裂的琴弦。
“所以呢?你為所有人都考慮了,就不為我考慮?你不知道我離不開你?”江謹昀紅著眼,聲音控制不了地提高了八度,“夏國志出獄了,他跟蹤你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要一個人承受?你為什么要自以為是!”
說完,他才發現自己語氣太過激了,怕嚇著夏槐,小聲地說了一句:“對不起阿槐,我沒控制好我的情緒。”
“我們最近先不要再見了,讓我們先各自冷靜一下,也許以后,阿姨會接受我。”
“你就想這樣耗下去嗎?要這么麻煩干什么,干脆分手好了,大家都一身輕松。”
夏槐雙手緊握成拳,抬頭迷茫地看著他,沉默良久,于是艱澀地開口:“也好。”
聽到她回答這兩字,他的怒火在胸膛上燃燒,隨即又化成一抹悲涼。
“我以為你有多愛我,原來也就這么多,夏槐你沒變,還是那么狠!”他咬著牙道。
說罷,他跨步離開了這里。
走廊的燈又暗了下去,夏槐的眼睛也隨即黯淡了。
夜幕沉沉地壓下來,她身處黑暗之中,只覺得心里灰蒙蒙的一片,心底那點微弱的呼喚也變得若隱若現。
她能窮盡一生,來改變自己的命運。
但他們的命運,牽系到其他的人,像是困在一個無解的循環里,她拼命地奔跑,最后卻又把她送回了原點。
她想沖破心里的那層束縛,但那個聲音在喉嚨里一直打轉,最后只能化作一聲沉重的嘆息。
—
半夜兩點多的時候,夏槐翻來覆去還是睡不著,便起身想喝點溫水緩緩。
她走到客廳的時候,門口傳來很細微的動靜。
夏槐立馬警惕起來,輕手輕腳地跑到門口,透過貓眼查看外面的情況。
“江謹昀?他怎么”
她嘴里喃喃著,欲言又止。
江謹昀正蹲在門邊上,靠著墻,低著頭,一臉頹靡的樣子。
夏槐心一揪,終究還是心軟了,她打開門,沒有一絲猶豫地走了出去。
“謹昀。”她蹲在江謹昀的面前,輕輕呼喚他的名字,“你怎么在這里?”
他的身上有股淡淡的酒味,明顯是喝酒了。
江謹昀猛地抬頭,眼神迷離地看向夏槐,“阿槐”
“我在。”
他抱住夏槐,越摟越緊,聲音沙啞又帶著點嘶裂:“我怕那個畜生又來找你,我怕他傷害你,所以我我就想這里守著你。”
夏槐離開他的懷抱,摸了摸他發燙的臉,無奈地問:“喝了多少酒?”
“是不是還有味道?對不起阿槐,我回去再洗一遍。”說著他站起身,他害怕夏槐嫌棄自己,害怕她不要自己了。
“不用了不用了。”看到他站起身的時候,腳步搖搖晃晃地差點摔倒,夏槐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跟我回去睡了一會。”
看他歪歪扭扭的樣子,夏槐能看出他應該喝了不少,不過他是有這里的鑰匙的,竟然到門口了,都沒有開門進來。
說著,她扶住江謹昀,想帶他進去。
聽到夏槐的話,江謹昀眼里閃爍著不可置信的光芒,仿佛被一道久違的陽光,穿透躲在黑暗里的陰霾。
他激動得差點語無倫次:“好,我們進去。”
—
夏槐覺得他身體還是滾燙的,于是便脫下他的上衣,用溫水擦拭了著他的上身。
浴室里霧氣氤氳,江謹昀緊繃堅實的上半身正裸露在她的面前。
夏槐很欣賞他那身肌肉,上次躺在他身邊的時候,她還把手伸進他的衣服里偷偷比劃著,弄得江謹昀血脈僨張,差點把控不住。
“阿槐阿槐。”江謹昀嘴里不停念叨著她的名字,時不時朝著她露出一個有些委屈的表情。
夏槐忍不住笑了一下。跟以往喝醉不同,這次他喝醉的模樣還挺可愛。
浴室里的空氣漸漸升高,他雙頰泛紅,眼睛里漸漸染上了情欲。
她又用冷水沾濕洗臉巾,又給他擦了擦臉降溫。
擦著擦著,江謹昀終于忍不住,湊過來親了她一口。
他們的眼神在空氣里纏綿,擦出火苗的愈演愈烈。
夏槐往下一瞥,看到他早已經有了欲望,而自己也有些心醉神迷,便隨了他去,任由他在自己的臉上和脖頸處亂親亂啃,甚至摟上他的脖子,給他發出了主動的信號。
衣服盡褪。
溫熱的水汽在浴室里繚繞,玻璃上霧氣蒙蒙,影影綽綽映出兩條交纏的身影。
花灑下嘩嘩的流水聲,掩蓋住了一聲又一聲的低喘和嬌吟。
這一夜,她愿意陪他一起沉淪
—
第二天早上,夏槐醒來的時候,江謹昀已經不在身邊。
床頭柜上放著一杯牛奶和一個盤子,盤子里放著她喜歡的肉松芝士三明治,下面還墊著一張便簽紙,上面行云流水地寫著兩行字:
“我先走了,早餐涼了記得熱了一下。”
“阿槐,我希望你能依賴我,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扛。”
夏槐攥著那張便簽紙,眼眶不禁酸澀。
“可是,我現在也不知道”她坐在床上,自言自語道,“我走的這一步步到底有沒有錯。”
她害怕到時候的一己私欲,會害了好多人,那時候真的是窮途末路了。
昨天晚上江謹昀埋怨她的那一句“你不夠愛我”,夏槐真的很想反駁。
就是因為夏槐太在意他了,想和他過得長久,所以她就把眼光放到了和他的未來。
和江謹昀這段禁忌的感情,既有甜蜜也有痛苦,更有那種想沖破卻牢牢禁錮著他們的束縛。
—
江謹昀坐在辦公室里,神情凝重地看著窗外,手指有意識無意識地敲擊著鍵盤。
“老板,人給你帶到了。”嚴助理走進來,后面跟著一個人。
“嗯,下去吧。”江謹昀坐了起來,冷冷地看了那個人一眼。
是他十二年前的“養父”,家暴折磨了他十二年的夏國志。
“哎呦,我這兒子的公司可真大呀?太氣派了,這得有多少錢呀?”夏國志賊眉鼠眼的時候到處觀望,時不時碰一碰書架上拜訪的古董瓶,甚至臉皮厚到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辦公椅上。
江謹昀也不阻止,也不生氣,他露出一抹不可察覺的譏笑,隨即又消失在眼底,然后淡淡開口問:
“你要那一千萬干什么?”
夏國志以為他還對自己有忌憚,自己還能像從前對夏彥一樣再控制他,于是激動地把實話都放了出來:“這個世上怎么可能都像那個賠錢貨一樣是白眼狼,當然是我好心的兄弟給我指了一條明路,讓我湊一千萬作為啟動資金,和他一起去緬北做生意,錢生錢,他說一年內賺個把億都沒有問題,哎呀,到時候說不定我都比你都有錢。”
江謹昀雙手插著口袋打量了他一番,嘴角露出那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帶著隱隱的寒意。
“行,這一千萬我給你,只要你答應我,不再去找夏槐。”江謹昀爽快地答應下來。
“切,我都要出國賺大錢了,還找那個賠錢貨干嘛。”
他的眼睛掃過夏國志,仿佛一把冰刃劃過,像要穿透他的身體,撕裂他那骯臟又貪婪的靈魂。
“行,記住你這句話,出國前你但凡去找她一次,我一定弄死你。”
“哎呦,挺護著你姐嘛?哦不對,現在是你的情人了,原來這賠錢貨還有點價值。”他嘴里還不忘說出一些難聽的話。
面對這樣一個畜生,也差不多看到了他后面的命運,江謹昀只把他視為有害垃圾,不在乎他嘴里說什么不堪的東西了。
夏國志喜滋滋哼著小曲離開他的辦公室,嚴助理怕他在公司張揚,還是給他帶了路,夏國志因為心情好也聽話地跟在他身后。
外面一片烏云,天色陰沉,萬物屏息,等待著那場暴雨的來臨。
江謹昀望著灰蒙蒙天空,冷笑一聲,把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一千萬解決一個毒瘤,還挺值。”
第70章 勒索
“小桃老師, 準備好了嗎?”
曾小桃激動地點了點頭,甚至已經向夏槐投去迫不及待的目光了。
夏槐給曾小桃帶上MR眼鏡,然后同步信息到旁邊的電腦屏幕上。
做完一切后, 她和幾個研究員退到房間外, 透過玻璃開始記錄這次實驗。
“但愿能成功吧, 這樣我們前幾個月的心血就不白費了。”一邊的劉愉有些緊張地說。
“即使失誤也不會白費,我們可以通過彌補不足來增加經驗, 讓我們的作品越來越好。”夏槐笑著安慰她。
—
曾小桃站在里面,眼前緩緩出現了女兒添添的身影。
添添穿著一條公主裙,是曾小桃在女兒七歲生日那天給她買的,后來添添躺進棺材里,穿的也是這條裙子。
看到女兒的那一刻,曾小桃先是一愣,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
“媽媽”添添稚嫩的聲音傳到她的耳邊。
是久違的, 是親切的,是她魂牽夢繞的。
然后, 添添朝著她這邊慢慢走過來。
她渾身一顫,終于反應過來, 溫熱的淚水充斥了整個眼眶,順著MR眼鏡的邊緣流下來。
“媽媽, 我好想你, 你終于回來了,媽媽你想我嗎?”
曾小桃日思夜想了十幾年,她無時無刻都會拿著添添的照片和視頻, 反反復復地看, 來來回回地撫摸。
“想,媽媽每天都在想你”
回憶的枷鎖再一次被打開, 像放了閘一樣,思念如洪水般涌出來,伴隨而來的還有無盡的辛酸。
—
試驗進展得很順利,只是最后出現了一點棘手的事。
到結束時間的時候,曾小桃怎么也不愿意離開,請求夏槐,說想再陪女兒再待一會,還說給女兒的故事還沒講完,還沒哄她睡著。
夏槐只能在旁邊解釋:“小桃老師,這個是讀檔的,你今天說的話,屏幕里的添添都記下了,不會忘記,你放心,后面等真正研發出來了,添添就可以永遠陪著你了,只是我們還要根據今天的試驗作一些改進,所以對話不能一直進行下去。”
曾小桃這才戀戀不舍地摘下眼鏡。
那一刻,她的眼睛早已經紅腫,從眼角到鼻尖,都是淚痕的痕跡。
“小桃老師,總有一天,我會讓添添一直陪在你身邊的。”夏槐又一次承諾。
“好,我我做夢都沒有想到有這一天。”她緊緊握住夏槐的手,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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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作品雖名為“數字生命”,其實以現在的技術還達不到這個高度,目前能運用的只能是邏輯運算和大數據,轉換成二進制的0和1,最終也只是在處理器上計算,還無法做到將人類的記憶和自我意識真正意義上下載到計算機中。
添添的形象是一個八歲的兒童,思維相對成年人來說比較簡單,所以在模擬出她的時候,相對來說又比較容易。
人有七情六欲,用理性思維來說就是一套極其復雜的邏輯運算。
未來的總有一天會實現,但這條路很長。
“平時研究的時候,我發現只是在完成一堆數據算法,沒有什么感覺,今天實驗的時候,我才真正感覺到,這個作品的偉大。小時候我養的小狗走失很久后又回來,我都能體會到那種失而復得的喜悅感,何況她是見到了自己的女兒,那種情緒肯定比我還要激烈。”劉愉不禁感嘆道。
夏槐笑著嘆了一口氣,和劉愉并肩走出實驗室,“終究還是不太一樣,你能真實地觸碰到它,而對于小桃老師,既殘酷又現實地講,她只是看到了一個用代碼生成的,交互性比較強的畫面,不過隨著智能這么快速的發展,說不定以后觸覺和嗅覺都可以模擬出來。”
當然,她是絕對不會當著小桃老師講這些,作為一名工程師,一名科技工作者,不管曾小桃是否于她有恩,工作上理性必須大于感性。
“好啦,那我們慶祝一下,中午吃頓好的?吃對面那家烤肉怎么樣?”劉愉提議。
夏槐苦笑著拒絕她:“對不起小愉,最近實在沒什么胃口,吃葷腥油膩的東西就想吐,可能是累著了。”
她沒有騙劉愉,最近因為加班勞累,睡眠不足,又加上七月中旬,京城迎來了三伏天,她一點胃口全無,身體也很是乏力,除了實驗,剩下的時間總是提不起精神。
而且她還有些嗜睡。這兩天中午,她本來只想著趴在辦公桌上瞇個半小時,結果直接睡過頭,還是旁邊的同事喊她醒的。甚至在開會的時候,聽著聽著,眼皮子也會莫名沉重,然后開始打起盹。
她沒有多想,覺得最多的可能就是免疫力低下,中暑了。
“夏夏,我這兩天也看到你狀態不好,要不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鬧不好是胃病?”
“等這陣子忙完吧,忙完我肯定會去看。”
劉愉和幾個同事去吃了烤肉,夏槐則是在食堂點了一碗白粥勉強填填肚子。
她一邊吃著中飯,一邊找秦臻聊天。
秦臻已經從那段痛苦的回憶里慢慢走了出來,等周海昭過了七七,她也繼續忙起自己的工作,看到鏡頭里的她面色紅潤,帶著笑容,夏槐也慢慢放下心來。
掛掉電話,夏槐往下翻著微信的界面。
她發現和江謹昀的聊天記錄已經是在一個月多前了,自從那夜之后,江謹昀就沒來找過她,也沒有給她發過任何一條消息。
夏槐不知道這算不算冷戰,又何時能結束。
她沒有選擇逃避,更沒有想著和他分手,而是想著等把手里的工作完成了,再慢慢去解決這個問題,盼望著也許她能用自己的成績和表現,來說服阿姨。
她盯著和江謹昀的聊天頁面許久,只覺得心里又酸又澀,咬咬嘴唇最終還是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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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坐在會議室里的江謹昀開完會后,一時間沒有離開,他一遍又一遍地翻閱著相冊里他們的合照和微信聊天記錄,又點開通話界面,鬼使神差地打給了夏槐,反應過來后,在通話提示聲響起來的前一刻又立馬掛掉。
一個月沒有聯系,江謹昀對她朝思暮想,不論工作還是休息,思緒總是會不由自主地飄向她。
他知道夏槐最近在搞研究,所以他渴望出現在她的面前緊緊抱住她,卻又不敢出現,怕她分心。
他甚至自我懷疑,他到底能不能真正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當初的承諾他到底能不能履行。
楊夢娢到現在的態度依然很堅定,甚至不處理好兒子的事情她就不打算出國工作,母子兩個人的關系也陷入了僵硬之中。
父親倒是比較中立,前不久江謹昀出國就是給父親去談一個大項目,父親沒搞定的大項目,被江謹昀一天之內談成了,他父親大喜過望,江謹昀順勢就告訴了他和夏槐的關系。
所以楊夢娢也才愿意來見一見夏槐。
正在江謹昀陷入一片混亂的時候,嚴助理走了進來。
“老板,境外來了一個電話,打到了你的對公手機號上。”嚴助理一邊說著一邊把手機遞給了他。
江謹昀唇角勾起,眼里閃過一絲精光,甚至在助理沒說是誰的時候,已經猜到了對方的身份,他緩緩把手機放到自己的耳邊,對方傳來一個粗噶的聲音:
“喂,你是江謹昀先生嗎?夏國志現在在我手里,視頻和照片我都已經發在你的手機上了。聽說你是上市集團的大老板,這樣,人分成頭、頸、軀干和四肢四個部位,一個部位的話五千萬,整個人安全送回來的話,我人性一點,給你打個八八折,八千八百萬,三天之內打到我給你的賬戶上,你想單獨買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的身體我只能一塊一塊送給你了。”
江謹昀冷冷一笑,不急不慢地開口:“好,這八千多萬我一分不少地給你,只是現在我的賬戶出現了一些問題,可能要過幾天才能打到境外的賬戶上,您看,可以嗎?”
“我給你三天時間,時間一過,我就不能保證他是不是活著回來的了。”
隨即,那邊就迅速掛掉了電話。
江謹昀把公用手機遞給了嚴助理,并且吩咐道:“三天之后再把電話給我。”
嚴助理疑惑地問:“老板,你直接挑明你和他的身份不就行了,為什么還要答應下來?”
“如果我不先穩住那邊,夏國志可能會讓那邊的人去騷擾夏槐,我不能讓夏槐再為夏國志那些腌臜的事情而憂思多慮。”
而且,先給夏國志一些活下去的希望,再到三天后親自把這份希望給他掐滅,讓他也體會一把小時候被凌虐的那種絕望,江謹昀想到這里只覺得痛快。
“也對。”嚴助理附和道,“這也算是幫社會和人民警察處理了一個毒瘤,緬北這種地方,走進去了,不就是落入狼窩,想活著回來,這種可能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