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文身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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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華致是和春滿異地的第25天, 有國際出差的行程。
他特意轉機飛去春滿那里,這一趟也算是到當地的企業擴展業務。
沒提前跟她商量,甚至落地后都沒告訴她。本想遠遠地看一眼春滿就好, 卻不想趕上春滿和伙伴來這邊辦事,先碰見了他。
春滿當時正跟楊凝說話, 遙遙地看到趙華致都沒敢認。
她又一次抬眼,看到趙華致正面帶笑容地望著自己,真實感才強烈了些。春滿顧不上禮貌徑自打斷楊凝的話,說了句“我好像看到我老公了”,然后頭也不回地朝他走出。
這25天對趙華致而言是忍耐,對春滿而言又何嘗不是。
身出異國他鄉, 生活環境徹底改變, 每當夜深人靜時,有一種叫作思念的感情在發酵。
她用了很長時間習慣了趙華致的存在,因此短時間內不能適應這次的分別。
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從未離家這么遠的緣故,趙華致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想家。
當然春滿在這里每一天都是滿足且有收獲的, 也交到了一伙善良溫暖的朋友。
但就是忍不住想念。
平均每天至少半小時的視頻通話, 對春滿而言仿佛飲鴆止渴。
春滿邁開的步子變成了小跑, 然后越來越快。
直到撲進趙華致懷里。
趙華致被她撞得上半身往后晃了晃才穩住。
中國人是含蓄的,但闊別近一個月,小別勝新婚的感情是炙熱的。
趙華致盯著她的唇,想親吻的沖動很強烈, 無奈顧及周遭人來人往投來的、無惡意的注視,以及春滿的同伴還在不遠處目不轉睛地盯著這邊。
“真的是你啊,我剛剛差點以為自己認錯了人。”春滿自以為還算鎮定, 但話語里根本藏不住驚喜。春滿從他胸膛里離開,“怎么沒提前告訴我?”
“怕你很忙, 想待會兒去偷偷看你一眼。”趙華致近距離地打量她,黑了瘦了,“你不是說其他志愿者都沒有家里人來探望,不想搞特殊嗎?我想自己也得做個懂事的、不給你拖后腿的家屬!
春滿是說過這話,也的確有這方面顧慮,同樣也擔心趙華致一來一回耽誤工作。
但如今見到面,日思夜想的人觸手可及,沒有把人趕回去的道理。
問過趙華致可以自由支配的時間,春滿說:“我跟朋友正好回營地,你要去看看嗎?”
“當然!壁w華致說。
春滿牽著趙華致走回楊凝身邊,給雙方介紹彼此。
不知道是不是春滿的錯覺,楊凝從剛剛看到趙華致的時候,神情便有些不對勁。
楊凝不似平常時社交技能拉滿的模樣,冷淡地點了下頭,避開和趙華致接觸。
幾句簡單的互動后,三人坐上了返程的車。
到營地時正是食堂做飯時間,有飯香味飄過來。趙華致風塵仆仆卻沒覺得餓,他對春滿說:“先帶我去看看你住的地方。”
瞧見趙華致眼底滾燙的情緒,春滿對他的主意門清兒,跟楊凝打了聲招呼,便先帶趙華致走了。
宿舍樓條件簡陋,雖是單人間,但隔音并不好。夜深人靜時,隔壁呼嚕聲大點兒都能聽得清楚。
一前一后進了門,春滿就被趙華致按在了門板上,細細密密的吻伴隨著滾燙的呼吸落下來,春滿手背在身后,摸索著把門鎖別住,才抬手勾住了趙華致的脖子。
不需要增趣的曖昧和挑逗,兩個人全程都很直接。
可再激烈都不足以證明自己內心的狂熱與喜歡。
“好想你。”春滿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遍。
“我也是!泵恳痪溱w華致都會回應。
他們腳踩著腳,從地板旋轉到床上。
鐵床的圓腿比手指粗不了多少,薄薄的一層木板上被褥也是舊的,硬得硌骨頭。
春滿身前也是硬的,才一個月不見,趙華致身材似乎更好了,胸膛開闊,肌肉結實,薄汗為亞洲人的黃皮膚鍍了一層勾人的釉質。
在床腿吱悠的搖晃聲和床架撞到墻面的細碎聲音中,旖旎的空氣逐漸升溫。
一切歸于寧靜時,趙華致起身去開窗通風,清透耀眼的陽光傾灑到斑駁的桌面上。
春滿趴在趙華致胸膛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
已經過了晚飯的時間,經過一番折騰,他們的確餓了,但一點兒起床的兆頭都沒有。
趙華致捏了捏春滿左手無名指該戴戒指的指節,視線垂下去,直直地看向她的手指。
無名指的皮膚上留著淺淺的有戒指在這里戴過的痕跡,但本該一直戴著的戒指沒了蹤影。
春滿后知后覺她在看什么,攥了攥手指,有些抱歉地解釋:“昨天洗澡時摘下來了會兒,結果找不到了。”
趙華致摸了摸她的頭發,眼底情緒沉沉,他明顯覺得這種事不是什么好兆頭。
春滿一瞬不瞬地凝望著他,往他肩上爬了爬,低聲:“不是故意的,我連洗手池的水管都拆了,也沒找到。”
“等回國我來買一對吧!贝簼M和他商量。
趙華致似乎被安撫住,只心疼地看著春滿,說:“累瘦了,戒指都松了。”
兩人出門時正碰見同批志愿者中的另一個女孩哼著歌回來。她看到春滿,歡喜地打招呼,眉飛色舞地打量著趙華致,不掩飾地說:“聽楊凝說你老公來找你……這踏馬也太帥了吧?瓤,我是說,你們看上去真般配!
園園一不小心把心里話脫口而出,及時找補了句,不好意思地嘿嘿笑著。
趙華致不介意地沖她點點頭,說:“你好。”
等錯身走遠,春滿才想起來問:“你之前認識楊凝嗎?”
趙華致想了想,回答:“沒印象。怎么了?”
“沒事,只是感覺她看你的眼神怪怪的。”春滿說完便覺得應該是自己多想了,說不準楊凝是有邊界和分寸感,不想產生不必要的接觸呢。
想明白這一點,春滿便不再為此困擾。
食堂里沒飯了,兩人在街上逛了會兒,進了家小飯館。
店里生意還不錯,除了幾桌當地人還有一個東方面孔。
趙華致說看樣子可能是個來旅游的背包客,春滿則覺得更大可能是個流浪藝術家。
春滿認為他腦后長發扎起的小揪揪很符合這個身份的氣質,加之他一邊吃飯一邊盯著墻上極具文化特色的符文看,讓春滿越發堅定了這一猜測。
只是沒等兩人確認,對方已經用完餐離開了。
等春滿和趙華致吃完飯出來,在街上逛紀念品小攤時,又遇見了那個老鄉。
對方顯然也認出趙華致和春滿,很自然地用國語打了個招呼:“這個攤位挺有意思的,要來看看嗎?”
春滿問出心中的猜測:“你是畫家?”
“這么說也可以。更準確的說我是紋身師!狈罆裆弦抡趽踝〉氖滞舐冻鰜硇芸吹交ū垡唤。
好吧。他們都猜錯了。
春滿注意力很快被攤位上的紀念品吸引,她每每外出都喜歡買各種各樣實用的不實用的東西,以此定格當時的心情,抑或者日后用來送朋友也很不錯。雖說國內義烏小商品的種類繁多,價格低廉,但總有些是很難買到的,意義也是不同的。
幾分鐘時間,她挑了四五樣,詢問趙華致要買些什么嗎,才注意到他正跟那位紋身師聊天。
沒留神聽他們已經聊過什么,只依稀聽見男人說自己是來非洲學習部落刺青的,在北央有好幾家刺青店。
經過幾句話的摸底,趙華致看上去似乎很是信任對方的樣子,甚至提出想文身。
“這個簡單,半小時搞定。確定要文?”男人問。
趙華致沒急著確認,偏頭看向春滿,同時捏了捏她的無名指,問:“我們文一對戒指?”
春滿心中的詫異沒等發酵,聞言,怔了下,很快揚起笑臉應道:“好啊。”
趙華致想了想,說:“把名字的首字母縮寫設計進去吧。”
春滿下意識覺得太招搖,補充道:“那就加在手指內側,低調一點。”
這大概是這位紋身師完成的最簡單的刺青作品,春滿回國后陪姜早早去刺青店遮疤,見到閨蜜排了半年檔期的紋身師是熟人時,吃了一驚,在店里等待的那幾個小時,翻看對方過往作品集,又吃了二驚。
不得不說,趙華致看人是有些準頭兒的。
原本還覺得在非洲大街上隨便撿個師傅文身的舉動不太安全,沒想到是她和趙華致占到便宜了。
簡直是用牛刀殺雞,不對,是殺螞蟻。
趙華致延長了私人行程的時間,但時間仿佛被開了加速器一般,流逝得異?。
沒給春滿送他去機場的機會,趙華致提前安排好的車子開到營地來接人,并且順路為營地送來了一批關鍵物資。
臨分別前,趙華致拉著春滿的手。兩人無名指上的文身處微微泛紅,還沒有完全恢復。
手指外側是細細的墨黑色的線,內側則有所差異,趙華致文著“CM”,春滿手上則是“ZHZ”。
趙華致看了一遍又一遍,終于舍得抬頭,對春滿說:“這下丟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