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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31 章   預(yù)備

    小伙伴們按著秦追給的法子重新查了一遍血型,都陷入了沉默。

    十多年了,大家都以為自己是O型血,結(jié)果居然不是啊。

    秦追也很懵,他從未想過同一個通感家族的孩子不光出生在同一天,連血型都能一樣。

    六人對著檢查結(jié)果面面相覷。

    知惠決心為大家鼓氣:“往好處想,雖然我們的血型罕見,失血時會比較危險,但我們每個人都有五個已知的同血型血庫。”

    露娜:“寶貝,你的五個血庫里只有一個和你同城,其他人甚至和你不在一個洲!

    知惠立刻泄氣。

    秦追又在床上賴了一會,撐著酸痛的身體去浴室。

    洗澡的追候腿都在發(fā)顫,又忍不住腹誹了一下男人的不知節(jié)制。

    他先去銀行把一千萬支票兌現(xiàn)到自己賬戶,看到賬戶里多出來的一長串0,無比心安。

    果然其他一切都是過眼云煙,只有金錢最靠譜。

    他并不覺得收這一千萬有什么不妥的,他被退婚的消息放出去,未來很長一段追間都將是他人眼中的談資笑話,造成的精神損失不可估量,收他一點賠償費怎么了。

    不去找個微博大V爆光此事,再買個熱搜,讓網(wǎng)友網(wǎng)暴羅恩這狗渣男幾天幾夜,連累邵氏的股票也跟著大跌,已經(jīng)算他仁慈了。

    中午,叔叔秦錦年打電話給他,讓他回去一趟,估計是商議退婚事宜。

    秦追驅(qū)車回到叔叔家,他上大學(xué)后就搬出去住了,只偶爾回來。

    保姆李阿姨是看著他長大的,看到他回來,笑盈盈地站在家門口迎接他。

    “小追回來啦!

    李阿姨說著,壓低聲音,給他通氣:“羅恩和那個眼睛長頭頂?shù)纳鄯蛉硕紒砹恕!?br />
    “我哥在嗎?”秦追問。

    他口中的哥是他叔叔的兒子秦暉,由于他爸爸結(jié)婚遲,所以叔叔的兒子比他大。

    “大少這幾天出差,不在!

    那可惜了。

    他叔叔對待他不能說不好,但也利益至上,但他堂哥就不同了,他肯定會痛扁羅恩那傻逼一頓。

    秦追走進秦家的別墅客廳,果然見到他叔叔、嬸嬸跟邵夫人、羅恩相對而坐。

    不過最引他注目的是羅恩臉,比平追好看了不少,仔細一看,嘿,好家伙,居然是打了粉底。

    他走近后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又被他發(fā)現(xiàn)了一點端倪。

    羅恩的左臉,能隱約看到幾個指印,也比右邊高一點,像是挨了一巴掌。

    昨天羅恩昨晚那視頻由于發(fā)到了穿著高定吃西瓜那個群,這個群都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紈绔,一下把視頻傳得沸沸揚揚,都發(fā)微博上去了,一堆營銷號轉(zhuǎn)發(fā),直接被頂上了熱搜。

    要不是邵家用了鈔能力撤熱搜刪詞條,今天估計全國人民都知道羅恩被一個肌肉娘炮上了。

    秦追看群里有個小道消息說邵家的當家人,也就是邵父大發(fā)雷霆,狠狠扇了羅恩一巴掌。

    這么看來,是真的。

    哈哈,死撲街,活該。

    秦追掩去眼底的幸災(zāi)樂禍,禮貌打招呼:“叔,嬸,林姨!

    “小追回來了,過來坐吧。”嬸嬸招呼他。

    秦追走過去,在他叔叔旁邊坐下來。

    羅恩見他打招呼唯獨略過了自己,輕嗤了一聲。

    別以為他沒注意到,秦追剛剛一進門,目光就黏在了他的身上。

    不過是用這種小手段引起他的注意罷了。

    他知道秦追愛慘了他,所以才會來今天這一趟。

    也算是對他的一點點彌補吧。

    秦追坐下后,羅恩的目光淡漠地掃了他一眼,卻在落在他臉那一刻怔住。

    他一直知道秦追好看,甚至因貌美遭人嫉妒,還有人背后偷偷叫他繡花枕頭。

    他看多了,覺得就是那么一回事,皮囊而已。

    可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秦追今天好看得格外不一樣,俊俏中透著一絲以前沒有的迭麗,像一朵盛放的玫瑰有了甘露的滋潤,整個人都有了顏色。

    這種轉(zhuǎn)變,似乎他在大學(xué)追,和第一任對象偷吃禁果后,從小男友身上看到過。

    但怎么可能,秦追一向循規(guī)蹈矩,和他訂婚后一心只有他,怎么可能會在一夜之間有其他男人。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邵夫人一臉高貴冷艷地淡淡開口:“今天我是為了兩個孩子的婚事而來!

    剛剛打電話追,秦追已經(jīng)跟秦錦年通氣過了羅恩提退婚的事情,作為這樁婚約的獲益方,秦錦年肯定不希望婚約取消。

    他干笑道:“他們二人婚事在即,邀請函都發(fā)出去了,我們兩家也有合作,現(xiàn)在取消婚約,怕是不太妥當吧。”

    “是啊,這讓我們家小追的面子往哪里擱,”嬸嬸跟著附和,“而且我不信羅恩你對小追一點感情都沒有,你忍心他成為整個燕京豪門圈的笑話嗎?”

    羅恩態(tài)度涼薄:“我跟他只是商業(yè)聯(lián)姻,沒有什么感情可言!

    秦追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好一個沒有任何感情可言。

    看來,他應(yīng)該感謝汪洋在他們婚前回來,才沒踏進這座墳?zāi)埂?br />
    不然看著自己的老公婚內(nèi)出軌,那才叫膈應(yīng)惡心。

    嬸嬸被羅恩噎得有點氣,秦錦年拍了拍他的手背,看向邵夫人。

    “所以,今天你們是來商議退婚的事情?”

    “現(xiàn)在退婚確實不妥,我親自登門,是要和你們協(xié)商一個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

    原本以為這樁婚事黃了的秦錦年如枯木逢春,眼睛一亮。

    “什么解決辦法?”

    “我家羅恩他心里有其他人,這事沒辦法,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不過為了不影響我們兩家的合作,也是為了讓秦追面子上好看,我的意思是,婚禮照辦,只是協(xié)議結(jié)婚,有名無實,等過個三五年找個由頭離婚,彼此再找不耽誤,秦總意下如何?”

    秦錦年的眼睛更亮了,禁不住拍大腿。

    “這辦法不錯,小追今年才21歲,就算你們在一起三年五載的,最多也才26歲,不耽誤終身大事!

    嬸嬸也不住點頭。

    邵夫人早已料到他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畢竟這門婚事,秦家是高攀,生怕婚約解除,攀不上他們邵家這條船。

    她抬了抬下巴,說:“既然是這樣,這事就這么定了,我讓律師擬婚前協(xié)議!

    “好,好,雙方財產(chǎn)也作個婚前公證,我們不能占了羅恩的便宜。”秦錦年忙補充說。

    嬸嬸也說:“對,婚禮也要繼續(xù)準備起來!

    三個家長很快達成了一致意見,忽然聽到一聲“噗嗤”笑,循聲望去,是一直沒出聲的秦追。

    “你笑什么?”羅恩皺眉。

    “我只是想請問,你跟我協(xié)議結(jié)婚,你那位洋洋都不會有意見的嗎?”秦追看向羅恩,詢問道。

    羅恩一臉自傲:“你我只是做做樣子走過場而已,有名無實,我跟他說清楚,他當然不會有意見!

    “那他可真是大肚啊!

    秦追裝模作樣地感嘆,又話鋒一轉(zhuǎn)說:“我就不同了,我有潔癖,我的男人只允許出現(xiàn)在我的結(jié)婚證上,反之亦然,所以”

    他掃視了一眼眾人,擲地有聲地吐出四個字——

    “我不同意!

    其實邵夫人說的這個方法,確實是現(xiàn)在情況下的最優(yōu)解。

    如此一來,面子里子都保住了。

    特別是秦追,不用淪為笑柄,即便沒有實質(zhì)的愛情,也不耽誤他婚后一步登天,做人人艷羨的“邵太太”。

    畢竟在燕京沒幾家人門第比邵家的高,以前那些看不起他是個寄人籬下的少爺千金,都得捏著鼻子來捧他臭腳,多解氣啊。

    所有人都沒料到秦追會拒絕。

    邵夫人只當他是說氣話,輕蔑一笑。

    “有些話還是要想清楚再說,你不要小孩子心性逞一追之能,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是啊小追!

    嬸嬸也跟著勸道:“如果婚約取消,最大的受害者是你,而且你剛那話的意思,是還喜歡著羅恩的吧,說不定你們婚后過日子,又處出感情來了,這婚就不用離了,是這個理吧!

    羅恩皮笑肉不笑地輕哼了一聲。

    “不,取消婚禮,我說的!鼻刈仿曇魣詻Q。

    別以為他不知道邵夫人打的什么算盤。

    邵夫人一直認為他配不上她兒子,只是她老公前頭那個老婆留下的繼子爭權(quán)奪勢太厲害,羅恩形單力薄,只能借住聯(lián)姻來增加籌碼。

    但除了秦追,一追間又找不到比秦家家世更好的。

    她只能捏著鼻子同意了這樁聯(lián)姻。

    她連秦追都看不上,那汪洋這個比秦追還不如的就更瞧不上了。

    所以她才想出協(xié)議結(jié)婚這一招,既可以讓羅恩獲得聯(lián)姻的好處,又不用擔心他兒子真跟汪洋結(jié)婚。

    這三五年內(nèi),他有的是追間拆散羅恩和汪洋,再物色門當戶對的兒媳婦。

    到追候再名正言順地把利用完的秦追掃地出門,多完美啊。

    一舉多得。

    好處全被她占光了,哪有那么好的事。

    秦追可不是什么任人搓扁捏圓的包子。

    以前因為是聯(lián)姻沒得選,也因為羅恩這個聯(lián)姻對象還可以,在燕京一干二世祖之間,也算鶴立雞群,他愿意忍受這么個眼高于頂?shù)纳鄯蛉恕?br />
    現(xiàn)在還想把他坑過去給這老女人磋磨,那只有兩個字——

    沒門。

    秦錦年皺眉:“小追,別任性。”

    “我不是任性,我自己的選擇我很清楚!

    秦追站起來,環(huán)視了一圈眾人,說:“作為宋家的一員,聯(lián)姻,我心甘情愿,但這個人,不可能是羅恩。”

    說著,秦追沒再理會他們說什么,抬腳離開。

    走到門口,秦追正要伸手拉開門,聽到羅恩有點氣急敗壞的聲音:“秦追,你不要后悔!”

    喲,瞧把他自信的。

    秦追連白眼都懶得翻了,抬手揮了揮,頭也沒回就離開了秦家。

    秦追繼續(xù)說道:“因為你們的存在,無論經(jīng)歷多少磨難,我都對未來抱有期待,有時我會想象我們六個人就這么相伴到老,那些有關(guān)未來的圖景,每一幅都有你的存在,我希望我們可以相處很久,直到白發(fā)蒼蒼、滿臉皺紋!

    “這才是我決定去瑞士找你的原因,我的人生不算長,失去的卻很多,羅尼,我不能再失去你,如果你英年早逝,那你就是我這一生最大的遺憾!

    羅恩抱著膝蓋縮在被子里,眼淚浸濕了他的睡褲。

    秦追通過呼吸調(diào)節(jié)失序的心跳,心想,坦誠的感覺比想象中的好。

    是啊,一直以來,不僅是通感家族的孩子們需要他的醫(yī)術(shù)和照顧,他也很需要這些孩子,因為他們的存在,他才能在清末民初這樣動蕩的年代堅持好好生活。

    如果前世那個十七八歲的秦追也能這樣坦誠就好了,那樣的話,至少在他死去時,心中的遺憾也不會那么多了。

    秦追說完最后一句話。

    “我愛你,不是因為你優(yōu)秀,只是因為你的存在,對我而言已是人生中最大的幸運!

    而幸運,就是要牢牢抓住的東西。

    第 132 章   冬至

    “你是這么把羅恩哄好的?天,雖然你和知惠在我心里已經(jīng)是東方人中相對熱情坦誠的那一批,我還是不能想象你居然能坦誠到這一步,很多時候,你都表現(xiàn)得有點別扭!

    露娜坐在秋千上,輕輕撫摸著懷里的五彩金剛鸚鵡瑞德,雙眼圓睜,balabala例舉寅寅在她心里的那些別扭的毛病。

    比如明明小時候還會把手伸她嘴里,要她對著鏡子張嘴看有沒有長蛀牙,后來就算通感了,卻不再碰任何他心中會失禮的地方。

    秦追抱著毛毛躺床上,面無表情:“至少我坦誠的效果不錯,別念了好嗎?”

    露娜聳肩:“好吧,羅恩之前有點蔫,現(xiàn)在就像被澆水施肥過的小樹苗,精神多了!

    秦追:“我是肥料嗎?”

    直播間的粉絲們,都被暇這操作整傻了。

    單采的內(nèi)容他們暫時還不知道,但是從昨天他跋涉千里非要去接秦追、又是給他鋪床又是親自護送他回別墅,粉絲就已經(jīng)處在三觀崩潰的邊緣,尋思暇到底是不是真的看上了秦追。

    現(xiàn)在倒好,在客廳待半天什么都沒做,又開始給秦追做飯了。

    這還需要猜測嗎!這根本就是一見鐘情秦追吧!

    【瘋了瘋了!這下由不得我不信了!】

    【暇他就是喜歡秦追對吧!】

    【我他媽現(xiàn)在真的激動得上躥下跳!這是暇?這真的是暇?】

    【我就說沒有人能抗拒漂亮老婆的魅力!】

    【就算你是暇也不行!】

    【啊啊啊啊我他媽真的想嗑!】

    【這對神顏只要不BE我能嗑爆啊!】

    暇的這頓飯差點把粉絲給逼瘋。

    實際上秦追是真的很喜歡番茄牛腩,而且這頓飯也特別香,總覺得應(yīng)當是下過功夫的。

    好幾次他都想要夸,但是猜測有可能是學(xué)長做的,在暇的面前就沒有夸出來,只是盛好以后端到桌上,跟暇安安靜靜的吃。

    “很好吃!弊詈笏是沒忍住說了句。

    暇的眸色晃動,什么都沒有回答。

    從頭到尾他吃的也很,反倒是看秦追比較多,都讓秦追在想是不是其實他不喜歡這個,但是說好讓自己選所以在將就。

    放下筷子,秦追正想問他還要吃點什么別的。

    “這是什么?”暇卻突然問道。

    秦追愣住,順著他的目光才知道,原來是自己的手腕處泛紅,看起來有點像是被燙到的,他自己也覺得發(fā)熱,但是沒有怎么在意。

    “不知道!鼻刈诽谷坏,“錄完單采回來就這樣了,可能是悶的!

    “把袖扣解開我看看!毕镜。

    他說話沒有什么感情的時候,會顯得有點冷,換做別人聽了可能覺得有些嚇人,但是秦追很聽話地就把袖扣解開,還往上面撈了點。

    果然手腕看到的只有部分,彌漫往上,白皙脆弱的皮膚都熱得泛紅,還隱約可見些細密的紅點。

    暇的瞳仁輕輕收縮。

    旋即便聽到秦追笑起來,“你看我就說悶的吧,待會兒我換件衣服就好了!

    對這些東西他確實不是很在意,在醫(yī)院的那幾年時間里面他什么都經(jīng)歷過,身上經(jīng)常各種儀器輪著來,癥狀也都觸目驚心,現(xiàn)在這都算是再輕微不過的了。

    說完他才想起要收拾碗筷,起身道,“你先去休息吧,這些東西我來……”

    肩膀被動彈不得的力量壓住,暇緊盯著他道,“你確定換件衣服會好?”

    “……”秦追輕輕地眨眼,敏銳察覺到暇壓抑的情緒。

    他應(yīng)當有點生氣,大抵是覺得自己對這情況沒有那么在意,可他確實沒覺得是什么大事,試探著哄他,“……要不我現(xiàn)在去換?”

    暇什么都沒有再說,直接把桌上的餐具都收走了。

    廚房配著自動洗碗機,但是剩下的菜得收拾,他戴上手套很利落地干活,一時竟然都讓秦追有點晃神,覺得好像自從認識他開始,他就一直在替自己做事。

    遲疑片刻,秦追轉(zhuǎn)身去換衣服。

    他有個很重的行李箱,跟暇的一起放在客廳角落里面沒拎走,主要還是他自己拎不動,而剛才回來的時候嘉賓們都在吃飯,也沒注意到他要幫忙。

    所以他走到角落,就地把自己的行李箱打開,從里面抽了件短袖出來。

    沒拿之前都還好,現(xiàn)在卻不知道為何,皮膚滾燙瘙癢的感覺加劇了。

    他不得已將袖子全都卷上來,這才發(fā)現(xiàn)那些密密麻麻的紅疹如同突然爆發(fā),在白皙脆弱的皮膚上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還在怔神到底是什么引發(fā)的,背后突然伸出只手,硬生生將他拽起來,“拿著!

    旋即一件外套拋到他身上。

    暇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的背后,又帶著他大步離開別墅,秦追有點跟不上他急促的步伐,被拽得險些小跑起來。

    隨后又被塞進車輛的副駕駛,暇彎腰盯著他,“不是說換衣服會好嗎,你看你現(xiàn)在好了嗎?”

    “……”秦追謹慎地道,“我還沒換。”

    “現(xiàn)在換!毕纠渎暤馈

    車內(nèi)的空間狹窄,暇半個身體擠進來更是帶來極強的壓迫感,讓秦追有種被他陰影籠罩的錯覺,且很明顯感覺到他壓抑的怒氣更盛。

    僵持片刻,秦追輕輕地道,“我現(xiàn)在換,你別生氣!

    最后那兩個字,像是倏然戳破了氣球。

    所有的怒意瞬間都泄散,暇后知后覺自己對他太兇了,慢慢地抽身出來,將車門關(guān)上,坐在車蓋上背對著他。

    車里面裝載的攝像頭被掰開,秦追在暇的遮掩下迅速換好了短袖,旋即他才明白為什么暇又要扔個外套給他。

    現(xiàn)在是正熱的時候,可再過幾小時他穿短袖就涼了。

    昨晚就是這樣,只不過是短暫的相處,他就將自己的習(xí)慣爛熟于心。

    秦追的心臟無聲塌陷下來,忽的覺得暇的憤怒也并非毫無道理,這件事對于自己來說可能習(xí)以為常,就算是情況再嚴重兩倍他都不會眨眼,可對暇來說可能會被嚇到。

    這樣密集的疹子,對于正常人來說應(yīng)該還是挺可怕的吧。

    換完以后,秦追屈指叩了叩車窗。

    暇回頭看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正乖巧地望著自己笑,手自然地垂下來放在腿上,果然換完短袖以后病況看得更加清晰了,就連鎖骨處都是微微泛紅。

    緊繃著下頜線很久,他壓抑住情緒,回到駕駛座,“你應(yīng)該是過敏了。”

    “我也覺得。”秦追舉起手臂更細致的看了看,“也不知道是吃什么吃的。”

    “你怎么知道是吃東西吃的?”暇忽的問。

    秦追頓住,竟是難得被別人抓住言語的空隙,正考慮如何掩蓋自己的病情,別墅里面卻突然走出幾位嘉賓,看到他們以后便大步奔過來。

    “你們要去哪兒?”楚源跟蘇秋楓最先趕到。

    暇抬眼,聲音里面聽不太出情緒,“去醫(yī)院,追追吃過敏了!

    說完沒有等他們回答,便直接踩下油門沖出去,留下滿臉震驚的兩人,還有沒能搞清楚狀況的其他兩個嘉賓。

    真要是吃東西吃過敏、而且在單采期間就已經(jīng)發(fā)紅發(fā)癢的話,那罪魁禍首也就只有楚源的那根雞肉條,間接兇手還有遞來雞肉條蘇秋楓。

    只是現(xiàn)在暇沒空跟他們對峙,等到醫(yī)院檢查完就什么都知道了。

    ……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我靠!剛才攝像頭被掰過去之前掃了眼,漂亮老婆好像是真過敏了!】

    【而且情況特別嚴重,手臂上都是疹子。】

    【天啦!不會真的是吃雞肉條吃的吧!】

    【對對,好像看他在吃番茄牛腩之前就不太舒服了。】

    【嗚嗚嗚嗚他可真能忍啊,這么嚴重居然一聲不吭的!

    【雖然暇還是很兇,但不得不說他是真關(guān)心秦追啊!

    【秦追自己不說話,他都快把秦追給硬生生拽醫(yī)院了!

    【而且他剛才叫秦追什么來著?】

    【我沒聽錯吧?他是不是喊追追了?】

    秦追也有點晃神。

    他剛才是不是喊追追了。

    這稱呼幾乎沒有其他人叫過,家人都是叫他寶寶,而熟悉他的朋友們會直接喊他的名字、或者是隨著自己家人那樣叫。

    可現(xiàn)在暇這樣不經(jīng)意的提起,竟猝然燎過他的心臟,有種久違的錯覺。

    很快注意力又被皮膚的灼熱瘙癢感所轉(zhuǎn)移。

    離開別墅的時候都還能忍耐,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癢,秦追不敢去撓,只能全神貫注的盯著他。

    忽然旁邊伸出一只手,握了握他的手腕,“醫(yī)院馬上要到了!

    “嗯!鼻刈份p輕眨眼,“我會忍住的。”

    還好這個點的醫(yī)院人不算多,下車前暇沒忘記給秦追戴上口罩帽子,但是后面還是有個抓緊機會跟來的攝影師,一路還是吸引了旁人的目光。

    很快兩人掛到急診科的號,醫(yī)生一眼掃去還嚇了跳,“過敏這么嚴重?以前有過敏史嗎?已經(jīng)查出來的過敏原有嗎?”

    “……”秦追無聲的看了眼旁邊的暇。

    原本還想瞞著的,但是現(xiàn)在壓根瞞不住,坦誠交代,“經(jīng)常性過敏,但是基本都不是食物或者是環(huán)境引發(fā)的,我以前生過場大病……”

    “那就是后遺癥或者是伴隨性過敏!贬t(yī)生點頭,“這次也是嗎?”

    “這次有可能是食物!鼻刈窊u頭,“因為后遺癥這段時間都沒發(fā)作過!

    醫(yī)生提議要測過敏原,暇卻突然往前面走了兩步,“如果能圈定范圍的話能不測嗎?”

    他的聲線慣常很冷,即便是問句也顯得有些強勢,把醫(yī)生都給問愣了,旋即反應(yīng)過來似地,又看向秦追,即便戴著口罩也能辨別得出是張極其漂亮完美的臉。

    身體應(yīng)當不是特別好,還帶著點大病初愈的脆弱蒼白,尤其手背過敏后顯得觸目驚心的,相比任何丁點的痕跡都能夠在他身上顯得格外嚴重。

    “行!贬t(yī)生愣愣的點頭,對秦追道,“你男朋友舍不得你做太多皮試,密集的敏感源測試挺嚇人的,而且很疼。”

    侯盛元擺著醋碟,念叨著:“衣服怎么這么亂?幾百個餃子在這,沒人和你搶。”

    芍姐過來整理著秦追的衣領(lǐng):“扣子系好,別讓北風吹了,今年冬天冷得很!

    德姬走到門口叉腰大喊:“洪知惠,別逗狗了,過來!給你們盛了豬腳湯!辣椒油也調(diào)好了!

    秦追坐在桌前,拿起筷子,鼻間是食物的香氣,屋里點了好幾根粗壯的蠟燭,把每個人的臉都照得亮堂堂的。

    吃罷晚飯,大人們就給孩子披上厚實的斗篷,領(lǐng)著他們?nèi)ネ忸^給那些棚戶送餃子。

    秦追如今比師父也矮不了幾公分,只是侯盛元還下意識走在他前面,擋了迎面的寒風,他看著師父的背影,小跑幾步上前,牽住師父的袖子。

    侯盛元笑罵了一聲:“小孩子!

    第 133 章   圣誕

    冬至去給窮人們送吃的穿的,是秦追從這一世的父母那兒繼承的習(xí)慣。

    他們家沒什么大人物,官位最高的傻阿瑪放在京城也只是芝麻小官,改變不了世道,只能將善意送到力所能及的地方。

    知惠拿著勺,將餃子和熱湯倒碗里,前面是一列長隊,芍姐幫忙維持秩序。

    秦追和侯盛元負責將餃子送到不方便活動的人手里。

    畢竟知惠是女孩子,有些爛在巷子里的人渾身楊梅大瘡,還有些人看到漂亮女子就手腳不老實,這些人秦追是不會讓知惠去接觸的。

    秦追不怕黑,但是也不想跟暇分開。

    他輕輕地應(yīng)了聲,還是跟在暇的背后,暇走兩步回頭看他,發(fā)現(xiàn)他翹著唇角,眼眸在夜色下黑得明亮。

    “在這里能找到驅(qū)蚊草嗎?”秦追歪了歪腦袋。

    “我來的時候看到了!毕景咽謾C拿出來當手電筒。

    秦追注意到他的電量很差,不由得問道,“節(jié)目組發(fā)的手機續(xù)航久嗎?待會兒要是沒電了怎么辦,他們有時候會發(fā)任務(wù)或者信息。”

    “明天回別墅了。”暇淡淡地道,“沒電正好不用做任務(wù)。”

    秦追忍不住笑起來。

    也是他今天沒有在直播間里,看到暇到底是怎樣從頭到尾用手機更新他的信息,甚至還要時刻盯著電量防止待會兒沒能給他的電話。

    現(xiàn)在聽到他這話,便只覺得他其實跟傳聞中沒有兩樣,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區(qū)區(qū)節(jié)目組壓根就沒有辦法束縛他。

    “不做也挺好的。”秦追道,“我手機還有電!

    意思是真有什么事情他做就行,也不會漏掉重要信息。

    暇不由得看他一眼。

    兩人走到瓜田旁邊,驅(qū)蚊草應(yīng)當是瓜農(nóng)自己想辦法種的,生長得很集中,暇直接折了大把回去,秦追伸手想接卻沒有讓他碰。

    秦追只是有點好奇,猜測到不讓碰可能是因為沾了泥臟。

    短短片刻的相處時間,秦追就知道他是個嘴硬心軟的人,即便臉色再難看也會跋涉千里來找他,還會給他鋪床,說得少但是做得很多。

    秦追覺得心里很安定,便聽話的沒有去爭,直到兩人要從瓜田出去的時候,他看不清腳底下險些被絆倒在地。

    暇眼疾手快,握住他的胳膊將他扶住。

    掌心滾燙的溫度,隔著薄薄的外套傳遞而來,甚至能夠清晰感受到他蓬勃強大的力量,不但能夠讓他站穩(wěn)在原地,似還帶著些壓抑的隱忍克制。

    “小心點!彼穆曇舻偷偷。

    秦追覺得有點疼,卻不知道到底是自己承受力差,還是像暇這樣精力充沛又強悍的男人天生力氣就大,最后只是眨了眨眼,“……嗯。”

    回到瓜棚,暇把燈給掛上。

    這是蓄電池的燈,很顯然電量并沒有滿,顯得有些昏暗,但是前半夜至少夠用了。

    等看到秦追爬到睡袋里面以后,暇才也跟著上床躺進睡袋,這張木床實在是太窄,平時都是看守瓜棚的人在用,現(xiàn)在兩個睡袋就被迫擠在一起。

    暇偏頭,就能看到秦追幾乎是把整個身體都縮進去,只留個毛絨絨的腦袋在外面,經(jīng)過白天的折騰他應(yīng)當很累了,安靜地閉著眼。

    他的呼吸聲也很輕,呈現(xiàn)出與他的這張臉同樣的脆弱,就好像稍有不慎便會對他可怖的傷害。

    事實與其完全相反,眼前即便睡著也漂亮精致到極致的人,是世界上最容易操控玩弄別人感情的人,不論是誰與他接觸都會無法自拔地沉淪。

    可他擁有的愛意實在是太多,任何東西都唾手可得,所以不管對自己再是刻骨銘心,對他而言或許也只是一陣再正常不過的微風,吹過便徹底散了,連記憶都不會留下痕跡。

    這是暇與秦追重逢以來,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流露出恨意。

    那是種極其狼狽的姿態(tài),令他忍不住猛地閉眼,才能壓抑住從內(nèi)心深處彌漫而出的煎熬苦澀,還有那些如風暴般將他撕裂的負面念頭。

    ……

    直播間里面一陣沉默。

    深夜這種時候,大多數(shù)嘉賓都已經(jīng)要選擇休息了,尤其是楚源那邊,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其他的嘉賓全都接回別墅,緊趕慢趕好在是天黑前全部入住。

    折騰了整天,嘉賓們都很累,簡單的相互介紹過后就去休息了,沒什么特殊的內(nèi)容,所以還不如暇跟秦追這邊有看頭。

    可誰知道剛來他們倆得直播間,看到的就是兩人擠在同張床睡覺的場面。

    雖然各自都是有睡袋,看起來也如同形勢所逼,畢竟要是不睡這里也沒別的地方睡,但問題這可是暇啊……

    暇是寧愿不睡都不會跟別人睡的人吧!

    【靠靠靠……這到底怎么回事?】

    【你們粉絲都啞巴了嗎?說話啊!】

    【別問我們,我們也想知道。】

    【呵一看就是從別的直播間來的粉絲吧,才看到他倆睡覺就震撼了嗎?】

    【那你知道今天暇狂奔千里把車都開到?jīng)]油了,就為了沖過來找秦追嗎?你知道他剛下車就在給秦追鋪床嗎?知道他看到天黑了把自己衣服脫下來給秦追穿嗎?知道他為了秦追還特地去找驅(qū)蚊草嗎?】

    這番話瞬間把暇自己的粉絲都給搞破防了。

    片刻后瘋狂沸騰。

    【瘋了瘋了!】

    【不是暇瘋了就是我產(chǎn)生了幻覺,這他媽真的是暇干得出來的事情?】

    【天知道就在上一秒我還在狂噴他冷臉,質(zhì)疑他是不是去打牌欠下高額賭債,被迫簽下賣身契才會來參加戀綜,誰知道下一秒他居然把衣服給秦追披上了!】

    【誰懂我的震撼!】

    【不會暇真的看上秦追了吧?】

    【怕是個神仙在暇面前晃悠,暇都會視若無睹吧!】

    明明攝像機都已經(jīng)全黑了,在嘉賓休息期間不予開放,但是直播間的粉絲卻還激動不已,直到最后直播間都暫時關(guān)閉,他們又換個平臺接著討論。

    熱度跟話題度一度飆升到極高,宛如又回到曝光暇參加《美妙心動》的那晚,好像自從他來到這個節(jié)目開始,就一直沒有讓粉絲平靜下來過。

    忙到深夜的導(dǎo)演組,趁著這熱度終于放出了片段。

    視頻里面是單采那天,落日河邊,秦追站在暇的面前與他對視,像暇那樣素來不把誰放在眼里的人,竟會那么安靜地垂眼凝望著。

    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除了那時動蕩震撼的情緒外,被濃密睫羽遮掩著的還有深深的眷戀,又被落日的余暉染得更顯暖色。

    而秦追仰頭看著他笑,眼底融著細碎的流火。

    依舊只有短短幾秒,但是把所有的粉絲全都看傻了,自動來回循環(huán)了很多遍,發(fā)現(xiàn)每幀都美得像是電影畫質(zhì),完全可以拿來當桌面的地步。

    【……不是,是我眼睛出問題了嗎?】

    【為什么我覺得暇在拍電影?】

    【而且拍的還是愛情片是吧,這風吹蒲葦簡直絕了!

    【麻了,說實話我本來都覺得暇昨天下午駕車沖出夕追那一幕夠絕了。】

    【對啊然后他們倆還在落日車邊站了幾分鐘!

    【說的什么我全都忘記了,我現(xiàn)在回想起來只有兩張神顏。】

    【嗎的!】

    【所以這什么意思?】

    【他倆在錄先導(dǎo)片的時候就見過面?】

    【所以難道暇真的……真的有感覺?】

    【靠!這到底是什么鬼故事!】

    粉絲們被徹底搞瘋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幾秒鐘的視頻如同烈火燎原,讓他們徹底沒法睡了。

    他們激動又憤怒,一會兒沖到暇的官號下面去泄憤,質(zhì)問他到底發(fā)什么神經(jīng),一會兒又跑到《美妙心動》跟董鏡的官號下面瘋狂開麥,勒令他們速速放出母帶!

    所以到底有沒有簽賣身契?暇到底是不是真的對秦追有感覺啊!要是再不告訴他們實情,他們真的會被逼得寢食難安、徹夜難眠的!

    天亮得很早。

    秦追是被熱醒的,迷迷糊糊地睜眼,發(fā)現(xiàn)天邊已經(jīng)有日光灑落下來。

    在野外露宿雖然條件差點,但是起碼能夠看到日出,秦追解開睡袋坐起來,朝著瓜棚外面看過去,發(fā)現(xiàn)暇正迎著晨曦回來。

    “要洗臉嗎?”暇掀開蚊帳,站定在他面前,“我看到后面有小溪!

    他應(yīng)當是已經(jīng)洗過,漆黑的眉峰濕漉漉的,完美挺拔的身形這樣看來極其具有力量感,讓坐在床上的秦追有種被陰影籠罩覆蓋的錯覺。

    可奇異的是他不覺得害怕,反倒是愈發(fā)的安心,抬頭沖他笑,“我現(xiàn)在去!

    起來后,他看到暇收拾他睡過的東西,不管是墊子還是睡袋都需要重新拎回車上,略微猶豫,還是放棄了要幫忙的念頭。

    暇的效率跟精力,跟他就完全不是同個級別。

    秦追不想弄巧成拙添麻煩,便順著他說的地方走去,仔仔細細地用溪水洗過臉以后又回來,發(fā)現(xiàn)所有東西都已經(jīng)收拾齊全,暇也站車邊在看留言紙條。

    節(jié)目組昨晚給他們送來兩桶油,還給了兩張加油卡,足夠他們今天開回別墅了。

    “我們可以回別墅了嗎?”秦追探過腦袋去看,眼角眉梢都是愉悅。

    太好了,他知道暇從昨天過來接他開始就沒休息過,甚至昨晚應(yīng)當也沒有怎么睡好,因為他看到床邊還有不少蚊蟲的尸體,估計都是他半夜搞的。

    回別墅的話,肯定就沒有在荒郊野外這么辛苦,暇也能夠休息了。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期待流露得太明顯,亦或者是探過腦袋的時候湊他太近,暇猛地看向他,幽深的眼底碎冰浮動。

    不明所以地跟暇對視片刻,暇轉(zhuǎn)身就走。

    “……”秦追乖巧地跟在他后面,看到他打開油箱蓋給車輛注油,隱約察覺到他的情緒很壓抑,便安安靜靜地垂眼等著他。

    直到他聽暇冷不丁問道,“能回去就這么高興?”

    露娜請裁縫過來為自己制了新的冬衣。

    “做大一些,我最近長得很快!甭赌缺葎澲

    裁縫大嬸道:“我會給您把褲腿袖口都疊著縫,如果您長高了,就拆掉線,袖口自然會變長,可是親愛的,您實在沒有必要現(xiàn)在就準備明年的冬衣!

    露娜解釋道:“我準備去北半球一趟,談一下有關(guān)染料的生意!

    裁縫大嬸了然:“我明白了,那邊的四季和我們是反著的,現(xiàn)在過去,正好撞上那邊最冷的時候,怎么不晚點走呢?”

    露娜回道:“我準備1月14日后出發(fā),那時候北半球依然很冷。”

    俄國人會在12月末尾開始進入新年狀態(tài),1月7日過東正教的圣誕,而1月14日是儒略歷的新年。

    小熊說過,他會在1月18日出發(fā)。

    第 134 章   倉促(二更合一)

    年前的采購永遠是最重要的,格里沙帶著秦追、知惠集市,介紹著:“我們過年的時候要煮蜜粥,希望來年的日子甜蜜,粥里加肉,然后我們要吃烤乳豬,這些其實是東正教的傳統(tǒng),我現(xiàn)在不太信教了,但我喜歡過節(jié),所以我還是遵照傳統(tǒng)來!

    戰(zhàn)爭使索契的物資不如從前豐富,小熊還是咬咬牙,按照往年的傳統(tǒng)購置物資,無懼上升的物價。

    他也擔心自己死在歐戰(zhàn)戰(zhàn)場上,沒有下一個新年。

    知惠好奇地問道:“你們不吃烤雞嗎?菲爾不吃火雞,可他們的餐桌上還是會擺一只!

    格里沙連連搖頭:“不能有飛禽和游魚,我們擔心如果新年的時候吃這兩樣?xùn)|西,幸福就會飛走和游走!

    秦追道:“各國風俗果然不同,我們家過年是雞鴨魚肉都要上桌,再做豆腐釀肉、炸物、餃子,知惠家是朝鮮族,還要做打糕、年糕湯、米酒!

    暇起床很早,楚源也不例外。

    楚源就跟男媽媽似地,來到戀綜總有操不完的心,昨天睡前都是他去趕著所有嘉賓睡覺,真有別的要聊的回房間自己聊吧。

    今早暇出門的時候也正好撞見他,不過暇是出去運動的,而楚源下樓就進廚房,準備蒸點面點備著。

    暇回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聞到廚房里面散發(fā)出香氣了,但是他熱得沒胃口,就直接回了房間。

    秦追也不怎么吃面點。

    暇準備給秦追煮面,感受到蘇秋楓一陣風似地就卷過來了,笑著道,“哥今早是你做的飯嗎?聞起來好香啊。”

    等暇冷冷告訴他那是學(xué)長做的,蘇秋楓乖巧哦了聲,倒是也不失望,往暇手里面的龍須面看了眼。

    感覺有點素,那還是奶黃包核桃包好吃,蘇秋楓果斷選擇了面點。

    隨后續(xù)續(xù)有嘉賓下來,走到廚房基本都會重復(fù)這段對話,但是最后看到暇煮面這么素,全都選擇的是面點。

    秦追輕輕地眨眼,也不知道暇是怎么了解他喜好的。

    這里面應(yīng)當就他喜歡吃純素面,湯倒是昨天留下來的雞湯打底,但是除此以外什么都沒有,暇跟他吃的也是同樣的,但是分量要比他的大很多。

    《美妙心動》錄制兩天,還是頭次嘉賓們?nèi)藬?shù)齊全吃早餐。

    “學(xué)長剛才說,節(jié)目組今早又發(fā)了任務(wù)!碧K秋楓舉起筷子。

    “對!背袋c點頭,“我早上做飯的時候,看到桌上有卡片,說我們今天需要分組行動把后面幾天的食材給買回來!

    “所以冰箱里面囤的就只有兩天的量是嗎?”

    “知道了,但是這里好像距離集市很遠!

    嘉賓們紛紛應(yīng)和,又接過楚源手里面的卡片來看,“咦,怎么還有人需要上山的?”

    “現(xiàn)在不是正好菌菇采摘的季節(jié)么。”楚源解釋道,“現(xiàn)在我們分成三組,兩個人留在別墅里面清空冰箱,兩個人去集市,兩個人上山!

    此話一出,嘉賓們間的氣氛就變得微妙起來。

    本來現(xiàn)在他們六人的分組就有明顯的傾向,暇跟秦追,鐘聽雨跟嘉禾,剩下的則是楚源跟蘇秋楓,如果按照他們自己的選擇,那彼此應(yīng)該還是不會分開。

    可按照導(dǎo)演的調(diào)性,怎么可能讓他們輕易產(chǎn)生閉環(huán),所以這次行動是抽簽決定。

    楚源是最沒有壓力,把抽簽盒拿過來以后抽到的是留在別墅。

    不過他也忍不住笑了下,因為他真擔心留其他人處理不好冰箱剩下的食材。

    剩下的嘉賓紛紛抽取,鐘聽雨跟嘉禾比較幸運沒有拆開,可以結(jié)伴去集市,可留在別墅的是暇,而上山的是秦追跟蘇秋楓。

    秦追愣了愣,也沒想到會這么湊巧。

    【我靠!暇跟秦追分開了!】

    【秦追要上山?不好吧!秦追不是才從醫(yī)院回來嗎?】

    【對啊而且他的身體素質(zhì)看起來就不是很好!

    【等等!但是你們誰記得秦追的任務(wù)?】

    【秦追現(xiàn)在不是正需要機會跟蘇秋楓相處嗎?】

    【那問題是現(xiàn)在暇怎么辦……】

    抽簽結(jié)果出來,唯一有意見的就是暇。

    “你要去爬山?”暇頓時皺起眉頭。

    他可沒有忘記秦追的身體素質(zhì),跑一小段路胸膛都會急促起伏,前天被落在荒郊野外的時候,只是收拾個瓜棚就熱得渾身是汗。

    爬山并不適合他,更別提還要跟蘇秋楓一起。

    蘇秋楓在自己陪秦追的時候,都能來醫(yī)院當面伸手給他握,現(xiàn)在兩人結(jié)伴上山,讓暇有種自己的東西被覬覦侵犯的戾氣。

    “嗯。”秦追點點頭,“不是都抽簽好了嗎!

    “我可以跟蘇秋楓換!毕径ǘǖ氐。

    最好的選擇,當然是暇陪秦追上山,遠離人群還能夠照顧他,但大概率想換也沒那么容易,蘇秋楓大約是聽到自己的名字,遠遠的耳朵都瞬間豎起。

    其次的選擇,就是暇跟秦追換,讓秦追留在別墅里面,自己上山。

    可秦追留在別墅也沒用,因為他不會做飯,給楚源打下手也是白搭,輕輕地拽了拽暇的衣角,眨眼道,“……要不然我還是上山吧?”

    正好他還在找機會跟蘇秋楓說話。

    現(xiàn)在他的積分墊底,而且要完成任務(wù)條件也苛刻,需要他跟蘇秋楓相處會兒才行,上山找菌菇,即便是半小時他都能保證拿到這些積分。

    “……”

    暇沒有辦法拒絕秦追。

    今天有點悶熱,外面的天陰沉沉,他幫秦追拎著竹編籃子送他出門,又盯著他把居家鞋換成了運動鞋。

    蘇秋楓也拎著籃子過來了,看到暇盯得這么緊,先是很輕地嘖了聲,但當鏡頭特寫懟到他的臉上的時候,他反倒是含著笑意。

    “那我們走啦。”他語氣輕快,“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追……秦追的!

    其實他很想在暇面前喊追追,但最終還是沒這個膽子。

    秦追也跟暇揮揮手,又揚了揚手機,示意有事情會跟他打電話。

    目送著兩人離開別墅,朝著上山的路走去,直到身影都幾乎在視線里面消失不見,暇才面無表情地轉(zhuǎn)身回屋。

    一旦秦追離開,他周身都像是驟然冷了幾度。

    楚源每次跟他相處都心驚膽戰(zhàn)的,但畢竟這兩天對他態(tài)度有所改觀,站在冰箱面前觀察他半天,試探著道,“你也不用太擔心秦追?”

    很顯然暇對這件事并不想多說,只是敷衍應(yīng)了聲。

    他走到冰箱邊,楚源自然而然地就給他讓開點位置,在心底嘆氣,覺得暇還是在跟秦追在一起的時候有人氣點,平時相處就跟圈內(nèi)見到似地,冷硬又我行我素。

    好在楚源脾氣好心態(tài)也好,發(fā)現(xiàn)他處理冰箱存貨的效率居然很高,實在忍不住好奇道,“哥,我記得你從出道開始就一直通告很多?”

    “還好!敝灰涣那刈,暇就不避諱,“該拍戲就拍戲,該活動就活動!

    “那應(yīng)該也是沒時間做飯的吧?但是你怎么對廚房的事情這么嫻熟?”楚源想起來了,“生活里面的所有事情,好像你都挺擅長的,沒有助理嗎?”

    “沒有!毕狙院喴赓W,“我不喜歡別人打擾我。”

    說到這里,楚源條件反射還以為在說自己,驚得迅速退了兩步。

    等他反應(yīng)過來,暇不是在嫌棄暗示自己話多,而是純粹在說不習(xí)慣貼身助理,這才后怕地重新上去幫忙,“哥你真的,說話別這么嚇人。”

    “但就算這樣,你也不至于這么厲害吧,平時拍戲這么忙誰會練出這么好的廚藝啊……”

    【哈哈哈哈!嚇死學(xué)長了】

    【學(xué)長差點以為自己被嫌煩QAQ】

    【這種話從暇的嘴巴里面說出來,我真的是半點都不奇怪】

    【笑死都別說助理了,是個人類在他旁邊他都厭惡吧】

    【到現(xiàn)在唯一的例外看到的就是秦追】

    【嗚嗚嗚所以為什么抽簽運氣這么差!】

    【媽的雖然知道漂亮老婆要做任務(wù),但是還是好想看暇陪他。 

    不知不覺間,冰箱里面的東西就全都被掏出來了。

    原本這別墅就是新租的,專門用來給嘉賓們錄制綜藝,冰箱里面的東西也都是前兩天才放進去,基本都是些吃的或者是酒水。

    男嘉賓們的飯量都挺大的,現(xiàn)在里面就還剩些鴨貨跟牛肉,打算解凍中午吃。

    楚源越跟暇聊天,就越是刷新自己對他的印象,感覺其實暇不愛說話神情冷峻以外,各方面都很完美,而且性格這種東西每個人都有差異,也不能強求別人合群不是。

    最起碼他覺得其實暇喜歡獨處,卻沒有傷害別人的倒刺,甚至比他在圈里面遇到的那些陰追怪氣、笑里藏刀的滿腹算計的會好很多。

    “你現(xiàn)在就要剁鴨貨嗎?”

    只是看到暇頂著那張冷峻凌厲的臉操刀,楚源還是會有點心情復(fù)雜,“那我去搞點牛肉碎吧,這樣我們中午還能弄個鴛鴦鍋……”

    話還沒有說完,突然外面有驚雷響起。

    這把他跟直播間的粉絲都嚇了跳,全都朝著外面的天色看去,早上就已經(jīng)陰沉沉的,現(xiàn)在不會還要下暴雨吧?

    暇走到門口,眉頭緊皺,片刻后還是拿上沙發(fā)上的衣服跟雨衣,準備出門。

    “哥!”楚源趕緊追出來,被他這架勢嚇了跳,“你要上山?”

    “嗯!毕镜木o繃與焦慮幾乎要溢出來,“我去找追追!

    都沒有等楚源多說什么,他便已經(jīng)大步離開,很快就只剩下越來越遠的背影。

    楚源站在原地也有點懵了,既想跟著他一塊兒上山,但是別墅里面也不能沒人留守,到最后還是憂心忡忡地倒回去,決定還是先熬兩鍋湯,把后勤工作給做好吧……

    ……

    突然驚雷的時候,秦追抬頭看了眼。

    蘇秋楓條件反射往他身邊靠了下,倒不是懼怕的意思,看到秦追也不害怕以后,才悠悠地笑起來,“要下暴雨了呀!

    “嗯。”秦追抬頭看了眼,發(fā)現(xiàn)山頂有個亭子,“我們要上去還是回去?”

    “暴雨通常不會下很久。”蘇秋楓晃了晃籃子,提議道,“我們還沒開始摘呢,要不要摘會兒?等下雨了我們就去亭子那里避雨。”

    “我的兒啊!”

    知惠猛地回頭,就見德姬和匡豹站在那兒,高高舉著兩條羊毛圍巾,朝著他們?nèi)恿诉^來,被知惠跳起接住。

    女孩趴在船沿,即將遠行的興奮被濃烈的思念不舍覆蓋,她用朝語喊著:“阿瑪尼,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我救完弟弟就回來。”

    德姬一邊揮手一邊哭:“知惠,寅寅,你們要好好的,到了外面也要想我,我天天都想你們!

    秦追和知惠一起對德姬揮手。

    而在遙遠的索契,格里沙將年菜收好,也拿起自己的行李。

    雅什卡站在臥室門口,不解道:“哥哥,為什么突然要走呢?”

    在雅什卡的視角,他的哥哥才將腌制好的烤乳豬放入烤爐,拍拍手,上了個廁所,回來就說要現(xiàn)在就去遠東找扣霍勒善彥的后人,這也太倉促突然了吧?

    格里沙將行李背起,言簡意賅道:“我去接人。”

    第 135 章   天亮

    秦追和知惠都對長江很熟悉了,他們在黃浦江畔長大,秦追又連續(xù)三年跟著戲班子跑碼頭,因而對江上景色無比熟悉。

    知惠和露娜在通感:“情況有變,我們只能提前出發(fā)了!

    露娜為他們遺憾:“你們年貨都備好了,卻不能在家里過年,好可惜,我記得寅寅連豆腐釀肉都做好了,只等著下鍋炸,結(jié)果一口沒吃上就走了!

    知惠抱怨道:“還不都是洋人鬧的,雖然沒有他們,歐巴做出好藥來,也會有其他權(quán)貴來搶,可我實在是搞不明白,為什么做救命藥還能招這么多災(zāi)。”

    露娜:“世道如此嘛,我家做出百浪多息后,都殺了好幾波入侵者了。”

    菲尼克斯嚴肅道:“露娜,你恐怕也要提前來北美了,我和格里沙交流過路線,如果他們要走中立國路線,從瑞典、丹麥繞到法國,再從法國進入瑞士的話,我們也要提前到法國接應(yīng)才行,不然他們能不能入境法國都是個問題!

    現(xiàn)在肯定是蹭艦隊才能去歐洲,商船已經(jīng)不敢輕易走北美-大西洋-歐洲的路線了,怕被德國佬擊沉,所以就得有“賣百浪多息”這個理由才能上軍艦,露娜和她的藥都要到位。

    次日早。

    秦追拿到自己烘干了的衣服時,還有點歉意地跟格里沙說:“每次都讓你幫我折好收好”

    “沒關(guān)系。”格里沙彎眼,神色自若:“應(yīng)該怪我每天那么晚才睡!

    他倆的衣服除卻貼身衣物會用房間里的內(nèi)衣物專用洗衣機洗,剩下的都得拿到外面的洗衣房,因為洗衣機是大容量洗烘一體的,秦追這些年節(jié)儉習(xí)慣了,就洗他一套,他總覺得費水費電,在問過格里沙后,就和格里沙的衣物一起洗了。

    ——格里沙也不是天天穿西裝的,他的西裝會有專人負責清洗,有時候下班就換了舒適的休閑裝,西裝就留在公司里讓丘戢他們送去干洗。

    格里沙以前顯然也是個節(jié)儉度日的,這么些年富家生活也沒有讓他骨子里只剩奢靡,他很樂意他們的衣服一起洗,還笑著跟秦追說天氣涼快點的時候他還會攢一攢,因為一個人的衣服實在是太浪費水電。

    ——至少在秦追看來是這樣。

    但格里沙睡得晚,秦追洗漱過后了,他還在書房里處理公務(wù),這就導(dǎo)致了晚上啟動洗衣機的只能是格里沙。

    秦追本來是想著格里沙洗了后丟洗衣機里不管就行了,沒想到格里沙會幫他拿出來折疊好。這就讓秦追多少有點不好意思了。哪怕他知道格里沙是在追他,自然會想好好表現(xiàn)一番,秦追還是有點“羞愧”。

    秦追:“二哥,你可以不用管的,丟里面我自己收拾就好了!

    格里沙稍偏頭,看向還在跟他講客氣的秦追,在心里輕嘆了口氣,面上卻不容置疑道:“但我想幫你疊衣服!

    格里沙發(fā)現(xiàn)秦追現(xiàn)在有一個奇怪的毛病,那就是別人跟他強勢,他會下意識地先避其鋒芒。

    而且這個“別人”,格里沙觀察到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只有他在范圍內(nèi)。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簽訂的契約。

    秦追:“”

    算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拿捏得死死的秦追無奈:“好吧!

    格里沙彎彎眼:“阿追,你真好!

    秦追:“?”

    他默了默,實在是不能理解這句話:“你幫我疊衣服,然后說我真好?”

    格里沙笑:“因為你讓我?guī)湍惘B啊!

    秦追:“”

    你們家知道你喜歡一個人就變成了這么不值錢的樣子嗎。

    秦追看向格里沙,想借著這個機會問他到底為什么會喜歡他。

    因為在他的認知里,他們第一次見面就是他十七歲那年,突然被格里沙攔住,然后跟他說了那些話

    不過在那之前,秦追是聽過格里沙的名字,而且不止一次,實在是格里沙的身世唉。

    秦追光是想想,心臟就不自覺地軟下一塌,也有幾分刺痛。

    他不僅是私生子,還是他的父親強奸了他的母親生下來的私生子。

    甚至他回到家的契機,都曾經(jīng)是他們這個圈子里最大的笑談。

    是格里沙在外面做兼職,正好撞上了元瑢,那是格里沙同父異母的哥哥,一個脾氣很差的,他嫌格里沙擋了他的路,直接和格里沙起了沖突。秦追聽說,當時元瑢差點把格里沙打死,還是元瑢身邊一個跟班笑嘻嘻地說了句:“瑢哥你別說,這小孩和你長得居然有點像!

    這句話剛好被趕來看看他們這兒鬧什么的元瑜聽見了,攔了元瑢的動作,仔細看了看格里沙的模樣,才覺得不對勁。

    元瑜和元瑢有利益之爭,當時是格里沙的父親當家作主,元瑜自然想保下格里沙。

    他和他父親,也就為了靠著格里沙將格里沙的父親送進了監(jiān)獄,把格里沙認了回來,可這并不代表格里沙的生活就真的好了起來。

    元瑜他們不怎么管格里沙,本來就是當做工具而已,自然不會太在意他有沒有受欺負,只要人活著,看著還可以就行了。

    甚至比起,他們更高興他能分化成,這樣又可以作為聯(lián)姻的工具。

    秦追聽說,元瑜他們手段非凡,當時第一時間就控制住了格里沙的母親,但詳細的、是不是真的畢竟他家和家的交集不深,也不太清楚。

    他只知道還好格里沙分化成了。如果他是一個,現(xiàn)在真的…可能還不如。

    秦追還沒開口,格里沙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于是秦追便停了話,格里沙看了看,示意了他一下,才去接電話。

    秦追被他這個舉動又小小地戳了一下。

    格里沙真的很在意他的感受。

    他知道,他也感覺到了。

    所以他才會在自己能接受的范圍內(nèi)去幫助格里沙。

    今天早餐格里沙蒸的餃子,還特意給秦追挑了酸辣醬蘸著餃子吃,吃飽喝足后,也沒了時機去問,秦追就暫時沒有開口,而是坐上了車。

    唐盛地產(chǎn)和氏總部剛好順路,秦追可以和格里沙一起去上班,就是他先下車。

    他也不在意別人會不會看見,搭順風車搭得很自然。

    “阿追!

    就是下車的時候,格里沙輕輕喊住他:“下午見!

    秦追點頭:“我如果要加班的話,會跟你說的。”

    格里沙彎眼,雖然他不想秦追加班,可他喜歡秦追這句話:“好!

    秦追進入唐盛,和HR碰了面,秦追倒是沒有什么緊張的,反而是HR有些緊繃。他跟他介紹過大概后,也把秦追帶到了項目一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知道今天會空降一個年輕的組長,所以雖然還沒到點,但組里的人都到得七七八八了。

    秦追和他們互相認識后,直接道:“我想去那邊看一下,你們誰跑那邊最多?”

    一個女人舉起了手:“我!

    秦追記得她剛剛報過的名字:“房星星。”①

    房星星頷首:“我主要負責和那邊的村支部對接,平時跑那邊也最多,地形什么的都摸透了,”

    “那走吧!

    房星星忙應(yīng)好,又帶了點資料。

    剩下其他人面面相覷,秦追轉(zhuǎn)了個身,才想起什么似的:“你們先隨意,該干嘛干嘛,我先去看了后再說!

    “…這么雷厲風行的嗎?”

    “看樣子不是簡單的關(guān)系戶,而是有本事的關(guān)系戶?”

    “不是哥們你們都不關(guān)注一下財經(jīng)新聞的嗎?他是秦茂地產(chǎn)的大公子!”

    因為現(xiàn)在項目卡住了,他們也沒有什么特別的事能做,也就能聊聊八卦。

    “不過好久都沒消息了,說是因為確定是后就被送出國‘深造’了。”

    “?他信息不是顯示嗎?還是級,看他長得也像啊!

    “二次分化了唄,我記得當時那段時間的新聞也都是覺得他很大概率會分化成的。只能說秦茂那邊真沒眼光,把自己兒子都推到對手家來了!

    那人說著,搖搖頭,又有點期待起來了:“我可聽說他是個天才,說不定很快就能解決我們這邊的問題了。而且他之前和我們懷遠總關(guān)系就很不錯,可能是我們懷遠總特意請來的救兵呢!

    他甚至還陰謀論了一句:“說不定兩人要合作徹底搞垮秦茂!”

    秦追和房星星去看了那塊地。

    高鐵過去,再轉(zhuǎn)出租車,也用不了很長時間。地方確實有點偏,說值不值的,還沒開發(fā)看到后續(xù)收益,也很難說。而且他在路上看了房星星給的表,唐盛地產(chǎn)拿下這塊地沒有花太多的錢。

    現(xiàn)在實體難做,地產(chǎn)更是成了很多人觀望的項目。

    光是這幾年,就不知道有多少地產(chǎn)作為大頭的企業(yè)出現(xiàn)金融機,深陷負債新聞,甚至就此破產(chǎn)跑路了的都有不少。

    秦追知道唐盛為什么在這個時候還要買地,因為能開發(fā)的都開發(fā)了,不能守著舊項目,舊項目生不了大錢。

    因為他們看完地方后就到了中午,秦追跟房星星說就在雁城這邊吃飯,拿個小票回頭報銷就好:“你有什么忌口或者想吃的嗎?”

    房星星哪敢跟上司提要求,尤其上司新上任,看著再好說話,也是個級的。

    她是個劣質(zhì),但還是能夠聞到信息素,前不久他們走山路時,秦追扶了一把,離得近了,房星星就自然聞到了秦追身上很淺淡的信息素。

    有點像是烈酒那一類,和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很像。反正即便再淡,那里頭的攻擊性還是讓人毛骨悚然,有那么一霎那房星星都感覺自己被刀架在脖子上了。

    ——秦追身上很淡的信息素,就是來源于他脖子上掛著的這個小圓球。

    要小圓球釋放出大量的信息素壓迫是不太可能,但級以上的身上總是會帶著淡淡的信息素的,這不是他們能夠控制收住的,不過這種信息素就是類似香水一樣,不是離他近,和他挨著,基本上聞不到。房星星也是被秦追扶了那一下才能夠聞到。

    格里沙給秦追這個,也就是讓他能夠更好地偽裝成,加上還有“防御作用”。那就是別的故意用信息素試探的時候,從小圓球里釋放出來的信息素能夠成為“護盾”。

    格里沙的信息素是絕對強勢的,自然會將其全部隔絕。這樣也就能讓那些人更加相信且確定秦追真的是。

    中飯由秦追決定,秦追就找了家平價但好吃的餐廳,坐下點完菜后,他也掏出了手機給格里沙發(fā)消息,告訴他自己在雁城,吃個飯就回京。

    【格里沙:好的】

    【格里沙:可以拍個照讓我看看你今天中午吃什么嗎?】

    【秦追:點了些特色菜,上了后再給你拍!

    兩人隨意聊了些沒什么營養(yǎng)的閑話,大概是因為秦追表現(xiàn)得太好說話,坐在秦追對面的房星星有點憋不。骸敖M長,你是在解決拆遷的事嗎?”

    “不是!鼻刈诽а,順嘴就是:“我是在給”

    他頓了下,輕咳了聲,這個稱呼和關(guān)系對他來說到底是有點別扭,但他也不介意被別人知道,所以還是繼續(xù)道:“在給我對象發(fā)消息!

    房星星一怔,眼睛又亮了亮,人都是八卦的,尤其在她看來,秦追剛才那一下停頓就是不好意思了,登時更覺稀奇。

    因為這一路秦追都是沉默又沉穩(wěn),看著一點也不像二十四歲才畢業(yè)沒兩年的人,無論是什么處理起來都很快且熟手,問她的每一個和項目有關(guān)的問題都直擊要害到讓房星星感覺有一種大佬接手的恍惚。

    “組長,我可以八卦一下嗎?你的對象也是圈里人嗎?”

    她所說的圈里人,是指做地產(chǎn)的,秦追知道。

    秦追也不是很介意,他想了下:“也勉強算吧!

    氏也有地產(chǎn)項目,不過不是主項目,只是子公司,規(guī)模也沒有唐盛這么大。

    房星星:“那真好誒,我對象就不是做我們這行的,她是老師,平時雙休日、寒暑假…所以總是不明白為什么我們那么忙!

    她說著,又嘆了口氣。

    秦追笑:“你們之前加班很多嗎?”

    “是啊,也沒辦法嘛。”房星星說:“這塊地擱置了大半個月了,懷遠總還發(fā)過一次火!

    秦追知道唐懷遠的性格,發(fā)火也只是嚇嚇他們,表一下自己的態(tài)度,不是真的怪他們。但他也沒有多說:“這事拖著確實不太好。”

    房星星:“那組長你想到辦法了嗎?”

    秦追:“有一個招,但也得試試。而且還得寫新的企劃案!

    之前的企劃案他在高鐵上抽空看了,雖然看似加了新東西進去,但也還是老一套,屬于是吸引人但又沒有完全吸引人,不是不能找到替代品的那種。

    房星星這會兒是真的已經(jīng)有點崇拜秦追了:“組長,你行動力好快。”

    秦追莞爾:“左右你們之前的那些東西也沒能解決這釘子戶,還不如先過來看看。而且我上任前就聽了點風聲,所以有些想法了!

    他玩笑道:“我這叫預(yù)習(xí)好了有備而來!

    他們說著話時,也上了菜,秦追拍了照發(fā)給格里沙,房星星眨眨眼,心道那位好像還是個黏人的。

    吃過飯后,他們就收拾好回京。

    房星星路上還給“留守”員工們發(fā)了消息說他們回京了,并且表示了一下對秦追的崇拜之情。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哪怕房星星說秦追好相處,他回來后幾人還是不免有些緊繃。

    秦追覺察到了,但不在意,他在工作上素來就是雷厲風行,在公言公,不喜歡拖拖拉拉搞形式主義,所以秦追直接道:“離下班還有兩小時,大家動作快一點,盡量別加班。負責和公關(guān)對接的是哪位?”

    那個八卦消息特別靈通的眼鏡男立馬舉手起立。

    秦追:“我發(fā)你文件,你去和公關(guān)談看看具體怎么操作,也看看要不要請示一下懷遠總!

    他在路上簡略寫了個模板。

    “負責企劃案的跟我去小會議室開個小會,帶記錄工具!

    秦追開會時也很快,他說話簡略又清晰,會直接表明自己的想法和要求,也會聽他們的意思,不會出現(xiàn)“你覺得怎么樣”“說說你的看法”這樣需要讓人猜的情況。

    所以這場會不到一個小時就開完了,大家也被他帶動著迅速開始先做一個簡略初版。

    等到下班時間了,秦追也是拍拍手示意:“初版完成了么?”

    領(lǐng)頭做企劃案的點點頭:“完成了!

    “發(fā)我后就下班吧!

    幾人一愣。

    大家都是習(xí)慣加班的,有時候奮戰(zhàn)到零點也是常有的事,所以聽到這話的第一反應(yīng)都是——好小眾的話。

    但秦追已經(jīng)開始收拾桌面,也抽空看了眼負責和公關(guān)對接的員工:“你們那邊聊好了嗎?”

    眼鏡男連連點頭:“公關(guān)那邊說明天出具體方案出來給您!

    “那都下班吧,今天的事已經(jīng)完成了!

    眾人恍恍惚惚地下班了。

    他們跟秦追一起坐的電梯,又一起到的樓下。

    唐盛地產(chǎn)地下車庫沒什么位置了,加上格里沙剛好過來,也不會停太久,所以就直接停在了路邊。

    秦追走過去時,格里沙沒有下車,而是讓秦追自己開了副駕駛的車門上車——待會沒有公事了,丘戢也下班了。

    格里沙想給秦追開車。

    秦追上了副駕駛后,就說了聲:“謝謝!

    格里沙一挑眉:“阿追,你這是致力于要送我愿望?”

    秦追彎眼。

    但他真的很想感謝格里沙,因為他知道格里沙是刻意沒有下車,避免被認出來,他在公司會多很多議論。

    ——并不是所有人都關(guān)注上流社會的花邊新聞,秦追和格里沙的事也沒有被拍到上新聞,秦追估計格里沙還是壓了壓的,只是讓圈內(nèi)人都知道了而已。

    至于為什么要壓,又為什么要藏…是為了秦追好。

    秦茂大公子的身份已經(jīng)夠惹眼,要是再多一個超S級身邊人的前綴,秦追的光環(huán)容易被掩蓋。

    知惠回頭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小師叔,我哥這人說到做到哦,而且我們兩個聯(lián)起手來絕對能打贏你,悠著點哦~”

    徐谷雨被兄弟們攙起來,嘿了一聲:“這兩個小的居然威脅我!”

    嘴上是這么說,徐谷雨心里卻是一嘆,他這一遭把大師兄、二師兄親手養(yǎng)大、最有出息的兩個弟子給坑得不得不背井離鄉(xiāng),和兩位師兄之間的情分只怕也耗盡了。

    知惠和秦追并肩而行,好奇問道:“歐巴,我們接下來怎么走?”

    “坐火車啊。”秦追在船上就想好了路線。

    如今申城人要北上,都是先坐船到金陵,從金陵的浦口車站坐京浦線到津城。

    秦追準備到了津城換車走南滿鐵路,一路坐到東北去。

    第 136 章   旅途

    以秦追和知惠的身高和年齡,在1916年已經(jīng)可以當做成人看待,攜手出遠門也是可以的。

    只是二人容貌過于出挑,出于安全考慮,他們找了家旅店,要了房間,在里頭喬裝打扮了一番。

    秦追比較好打理,穿樸素點,皮膚抹黃,畫個粗眉毛就行了。

    知惠麻煩一些,要換男裝,而時下男子都是短發(fā),知惠就打了盆水要自己削頭發(fā),她一抽,就拔出雪亮的匕首。

    “你也可以不剪,戴個帽子就行了!鼻刈钒醋≈莸呢笆住

    知惠無所謂:“長頭發(fā)洗起來麻煩,我在家有媽媽和芍姐幫忙,出門在外就不搞這些了!

    說實話,楚源是真有點怕暇。

    楚源的脾氣好,不管遇到任何人跟事情都能夠友善對待,但凡跟他接觸過的,都會稱贊他如沐春風,是真正地會讓人感覺到誠摯溫暖。

    所以其實他是很適合參加戀綜的,最后即便沒成,也肯定會交不少朋友回去。

    可暇不同,暇出道幾年就血雨腥風了幾年,他有顏粉有事業(yè)粉有慕強粉,涵蓋各種類型就是絕對不可能出現(xiàn)女友粉,糟爛的性格到了他的真愛粉都嫌棄的地步。

    “暇要是真心參加戀綜我把頭割下來”、“他就算是智性戀、事業(yè)戀無性戀都絕對不可能正;閼佟薄褪欠劢z在得知他參加節(jié)目后的真實發(fā)瘋寫照。

    楚源本也保持著這樣的懷疑態(tài)度,直到今天見到他本人都還很忐忑。

    都別說讓暇去接嘉賓呢,待會兒會直接開車回別墅誰都不搭理吧……

    “你基礎(chǔ)信息拿到的是秦追的嗎?”誰知暇忽的回頭看他。

    “啊!”楚源驚得手忙腳亂,“等等我看看……”

    【……】

    【我沒聽錯吧。】

    【剛剛是發(fā)生什么了嗎?】

    【暇居然沒有直接開車回別墅,我真以為他要讓其他所有嘉賓吃車尾氣!

    【是的,我甚至都做好學(xué)長獨自去接其他嘉賓的準備了。】

    不止楚源很震撼,就連主直播間的粉絲都沸騰起來。

    很快楚源就把節(jié)目提供的基礎(chǔ)信息翻出來了,拿著紙片反復(fù)辨別,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的,上面只指引我們?nèi)e的地點找更多信息。”

    暇接過來看了看,發(fā)現(xiàn)跟自己收到的紙條是同樣。

    所以現(xiàn)在節(jié)目組只給他們這么多內(nèi)容,不管是其他嘉賓的聯(lián)系方式還是地址,都還需要他們?nèi)フ遥乾F(xiàn)在已經(jīng)下午兩點,再有幾小時就天黑了。

    楚源很顯然也意識到這個問題,提議道,“先行動起來吧!

    話都還沒有說完,暇的車就如同離弦之箭。

    【……靠!今天的暇怎么回事?】

    【為什么我覺得他有點焦急?】

    【是太暴躁了吧,難道想早點結(jié)束錄制?】

    【嗎的不愧是你啊暇,戀綜當通告來趕嗎!】

    暇沒有升騰起窗戶,外面的熱風便吹涌起來。

    到現(xiàn)在他都不知道,為什么那晚看到秦追那幾秒的宣傳視頻,會點進去停留那么久,而且還做出那么多不理智上頭的事情。

    這幾年明明他都不是這樣,明明自己當時在確認被秦追甩了以后,就已經(jīng)竭力將所有的怨恨都壓進心底,更別提現(xiàn)在秦追連他都給忘了。

    甚至在答應(yīng)參加《美妙心動》以后,這兩周的時間他都還在反復(fù)拉扯,時刻都在想到底憑什么,時刻都在反悔的邊緣。

    可終于出現(xiàn)在錄制現(xiàn)場,得知會有嘉賓落下的時候,暇忽的什么想法都沒了。

    只記得河邊重逢的那天,秦追朝著他奔來,這么小段路,眉眼灼熱濕潤。

    手掌不動聲色的壓著胸腔,帶笑的語氣里面卻還是有點喘,顯而易見覺得疲憊,說明劇烈運動對他來說壓力很大。

    而如果他真的被落在荒郊野外的話……

    ……

    節(jié)目組給的基礎(chǔ)信息是附近的車站。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下午兩點,很顯然暇跟楚源分頭行動會比較效率,所以到達地點以后立馬就開始搜尋起來。

    要么就是去問提前等候在這里的工作人員,要么就是找藏在犄角旮旯的卡片。

    《美妙心動》初期的設(shè)計就極其具有考驗性,往往嘉賓在經(jīng)過這么一通折騰以后,絕對就會對自己親自接到的嘉賓印象深刻,甚至到后面約會的時候都還能記得今日這刻骨銘心的一幕。

    所以信息也獲取得并不容易,兩人又接連前往不同的目的地去搜。

    在沒有把信息徹底拼湊出來前,他們并不知道其他嘉賓距離自己到底有多遠,但是彈幕是看得到,眼睜睜發(fā)現(xiàn)他們在往左上角走。

    倒是距離別墅越來越近了,有三位素人嘉賓稍微繞點圈子也都能帶回去,唯獨秦追被孤零零地拋在右下角,距離他們十萬八千里。

    【靠!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真的抽簽抽的?】

    【嗚嗚嗚我們漂亮老婆好慘啊!】

    【再這樣下去是真的接不到他了吧。】

    【嗎的!能不能多給點信息啊……】

    事實上秦追的信息就是最多的。

    既然都已經(jīng)抽簽到這么遠的地方了,當然會在其他的地方給他補償,但是運氣就是這么不好,暇跟楚源雙雙錯過了途中的兩個站點。

    問題還是暇發(fā)現(xiàn)的,當時都已經(jīng)四點了。

    楚源給他打電話同步自己收集到的信息,知道他在意秦追,也就特地多提了兩句,“我這里收集到他的信息特別少,到現(xiàn)在連他的電話跟方位都沒找到!

    “但是按道理來說,其他的嘉賓我們都收集了個大概,完全都可以去接人了,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秦追的,難道導(dǎo)演組就不想讓我們找到嗎?”

    【對啊!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秦追的信息到底在哪兒。 

    【上季還有必須要在六點前把嘉賓接回別墅的規(guī)矩,這次不會也來吧?】

    【救大命!現(xiàn)在他們這距離,壓根就沒有辦法來得及吧!

    【最主要的是信息都還沒找到!

    【急死我了急死我了!】

    彈幕在兩人的直播間里面瘋狂跳腳,一通輸出導(dǎo)演組誰都沒放過。

    但是暇并不覺得有這樣的可能性。

    或者是說,他壓根無法容忍這樣可能性的存在,冷靜地看了眼車輛的數(shù)據(jù),發(fā)現(xiàn)通過這么番的走走停停,油量已經(jīng)消耗過半。

    按照他們剛才拼湊起來的信息,楚源去接其他三位嘉賓回別墅已經(jīng)足夠。

    “你先去接嘉賓吧!毕緹o意跟他多說,直接調(diào)轉(zhuǎn)車頭。

    發(fā)動機啟動的聲音把楚源嚇了跳,急忙道:“那你呢……”

    他不覺得現(xiàn)在暇還有要獨自回去的心思,猜測他可能是要去找秦追,即便這件事讓自己也心急如焚又愧疚,可現(xiàn)在車輛的油量確實不夠了。

    暇突如其來的舉動,讓他竟是有三秒鐘的震撼,就連暇都沒有拋下秦追不管,是否自己也應(yīng)該繼續(xù)尋找秦追,反正別的嘉賓信息都已經(jīng)拿到……

    可瞬間他做出決斷,就此時的狀況,這樣的分配絕對是最好的。

    在被暇掛斷電話以后,楚源深深地嘆氣,也開始掉頭朝著嘉賓的方向駛?cè)ァ?br />
    暇覺得,肯定是有地方?jīng)]有搜尋到。

    他開始往回走,直播間粉絲眼見著他終于朝著還沒有搜索的兩個地方靠近,忍不住爆發(fā)出歡呼,緊緊地盯著屏幕,生怕他再次錯過。

    好在暇的記憶力很好,完全分辨得出自己哪些地方去過哪些地方?jīng)]去,重復(fù)的路都絕對不會再走,所以很快就來到了加油站旁邊的商店。

    嘉賓的車不允許加油,但是商店里面卻有大量的信息。

    秦追的地理位置終于曝光,指引著暇前往整張地圖的右下角。

    【天。〗K于!】

    【嗚嗚嗚原來信息這么集中這么多】

    【要是早點發(fā)現(xiàn)商店的話早就找到了】

    【但是現(xiàn)在怎么辦啊,這么晚了,時間跟油都不夠吧】

    【是啊實在是太遠了!比始發(fā)地還要遠!】

    在折騰過這么半下午以后,暇的位置已經(jīng)偏向于左上,如果要去接人的話,就必須要長途跋涉橫貫整個對角。

    彈幕甚至都在擔憂猜測,以暇的脾氣會不會就壓根不理會了,能做到現(xiàn)在這種地步都已經(jīng)足夠出人意料,還能指望他做更多嗎?

    可暇只是在翻秦追的電話號碼。

    其他嘉賓都會有這個信息,但是秦追的卻沒有,大概率是他還沒有找到,但是現(xiàn)在也沒有時間去找了,再耽誤下去的話太追就會落山。

    他幾乎是毫不猶豫轉(zhuǎn)身,頂著攝像機的懟臉拍攝跟直播間鋪天蓋地的質(zhì)疑,開門上車,然而導(dǎo)航的目的地卻是秦追的所在地。

    隨著車身如同離弦之箭飛出,再次被打臉的粉絲,全都傻了:……

    此時,秦追則是在清理瓜棚。

    如果說其他嘉賓的直播間焦急又緊張,那么從頭到尾蹲守在他直播間的粉絲,則是對他從頭到尾的情緒鎮(zhèn)定表示震撼。

    從發(fā)現(xiàn)自己的位置可能極其偏僻,今天大概率不會有人來接自己開始,秦追就在開始尋找能利用的資源,看盡可能今晚在荒郊野嶺也能睡個好覺。

    瓜棚里面有個非常樸素的木床,除此以外四周都沒有遮擋。

    睡倒是能睡,但是到半夜必定會有蚊蟲,甚至還有可能招些別的動物,秦追翻箱倒柜扒拉出電燈跟風扇,懸掛在木床邊,又把切瓜的刀擺放在枕頭下面。

    【我靠!這么長把西瓜刀】

    【說實話老婆拿起來的時候都人都嚇得一抖】

    【嗚嗚嗚但是老婆好慘啊,其他嘉賓今晚都香香甜甜睡別墅了,只有漂亮老婆還得拿刀防范,要是深更半夜出現(xiàn)歹徒可怎么辦啊】

    【老婆刀是真的不適合你,這破節(jié)目咱真的非錄不可嗎!】

    秦追看不到直播間的哀嚎,效率很高的把這些東西全都收拾妥當,確定即便今晚睡在這里也會有安全的保障。

    至于睡不睡得好,就不是他能夠掌控的范圍了。

    唯一的問題就是秦追才出院,這種體力活做起來很吃力,收拾完已經(jīng)是氣喘吁吁,他不想在鏡頭面前表現(xiàn)得太過孱弱狼狽,便起身走到外面去。

    夕追流火絢爛地掛在天邊,將整片瓜田都暈染得金黃金黃,他隨意的撥弄了下濕潤的額發(fā),迎著炙熱的風,竟是難得有些出神。

    雖然說來這個節(jié)目是為了結(jié)交點朋友,可此時美輪美奐的場景,也足夠充盈他的內(nèi)心。

    “其實抽到這個位置也不錯!鼻刈份p笑起來,“最起碼還能看到這么漂亮的……”

    話音未落,突然遠處傳來車鳴聲。

    秦追微微愣住,不由得回頭去看,猛然便見一輛黑色的車如同利刃般,從上坡的彎道破空而出,夕追全然灑落在車身上,竟有種逐日而來的錯覺。

    下個瞬間,這輛全程速度拉滿的車輛,刺啦急剎在他的面前。

    知惠揪了自己臉蛋一下,才讓自己不至于疲憊到一頭栽火車站上。

    秦追道:“現(xiàn)在你不抱怨我每年出門唱戲不帶你了吧?外出就是很受罪!蹦呐率呛笫雷哞F呢,在車上待幾天也能把骨架子搖散了。

    知惠問:“那咱們梳洗一下,就直接去上南滿鐵路去東北咯?”

    秦追搖頭:“不,先去拜訪我三嬸的娘家。”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心知肚明,林如疆帶他們乘船去金陵時,那船上幾個伙計都是龍家船行的。

    徐谷雨先前一直在巴蜀,消息未必就靈通到知曉秦追有消炎藥,可三嬸龍更實肯定是知道的,秦追之前也曾送過10份藥給三嬸,作為小堂妹郎運的生辰禮。

    既如此,他們到了津城,也該去和龍爺打聲招呼才是。

    第 137 章   養(yǎng)病(二更合一)

    郎善佑在津城也有住所,秦追走得匆忙,沒來得及要這院子的鑰匙,但也無妨,敲敲門,看屋子的老婆婆就把秦追放了進去。

    阿婆還認得秦追,說是他這么俊俏的人兒,見過就忘不掉,接著就問“侄少爺吃了嗎?”

    秦追說了謝謝,塞了些錢,請阿婆準備熱水和飯食。

    洗澡,等頭發(fā)晾干的時候,坐在桌前吃兩葷一素一湯,宮爆蝦球、醬燒大排、醋溜白菜和蛋花湯,阿婆說來不及做,因此是直接去附近的酒樓買的飯菜。

    知惠在火車上沒吃好,這會兒頭也不抬,DuangDuang就是五碗飯灌下去,秦追覺得津城菜有點偏甜口,吃不慣,只拿湯泡飯,配著白菜咽下去。

    周靄是業(yè)內(nèi)的金牌經(jīng)紀人。

    這名聲全都是他跟暇拼命換來,暇就像是個精力無限的工作機器,就算是劇組通告連軸轉(zhuǎn)都沒見他變過表情,而周靄也跟著他的作息爆肝。

    暇拍戲她組建團隊,腳不著地應(yīng)對各種業(yè)務(wù)跟突如其來的風波,好幾次暇爆紅又幾乎遭遇滅頂之災(zāi)的時候,全都是她留在公司里面通宵打出漂亮的翻身仗。

    到現(xiàn)在她手里已經(jīng)培養(yǎng)出非常精悍的成員,高薪卻是業(yè)內(nèi)頂尖,全都只為暇服務(wù),而她自己則是從頭到尾跟在暇身邊,想要更了解他。

    說實話,周靄覺得秦追這名字有點耳熟。

    但是她沒想起來到底在哪兒聽過,說明要么就是暇沒告訴過她,要么就不是生意合作對象,否則以她的記憶力絕對不可能忘記的。

    “秦追到底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周靄忍不住道,“我覺得你很在意他!

    說完凜然道,“別再是什么朋友的措辭,也別想否認!

    她實在是太敏銳了。

    面對她的咄咄逼人,暇并不打算隱瞞。

    可這件事在心里面擠壓得太久太久,是只要想起來就會彌漫出恨意與苦澀,好像所有強勢冷漠都只不過是軀殼,里面全都是狼狽不堪。

    “難道真的是朋友?”周靄蹙眉,“但是我覺得你不太會……”

    “是前男友!毕纠淅涞某雎。

    依舊是那副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他站在周靄的面前幾乎要高出整個腦袋,望著震撼得驟然失聲的周靄,片刻后沉沉地重復(fù),“后來他把我甩了!

    周靄深深倒吸了口氣。

    她跟暇簽約的時候,他還是個少年呢,但那時候他就有種厭世冷戾的氣息,用通俗的話來講帥是帥的,卻是誰都不可能喜歡的臭脾氣。

    而后就是長達四年的爆肝期,她跟暇勢如破竹步步高升,眼睜睜看著暇出道即巔峰,爆發(fā)式的產(chǎn)出、獲獎然后達到如今這樣高不可攀的位置。

    這四年他肯定是不會談戀愛的,那么這是他年少時候的初戀嗎?

    虧他還記得這么清楚!

    “不對。”周靄猛地反應(yīng)過來,“秦追是你的初戀?你到底是怎么攀上他的?”

    這句話也不知道戳中哪里,暇片刻后幽冷地道,“我攀不上他。”

    旋即沒有再管受到?jīng)_擊的周靄,徑直轉(zhuǎn)身離開。

    ……

    周靄也被暇給搞得頭疼了。

    等策劃會開完出來,董鏡發(fā)現(xiàn)她獨自站在原地,走過來悄聲問道,“哄好了嗎?”

    “沒法哄!敝莒\心情復(fù)雜,現(xiàn)在總算是明白暇到底是受到什么刺激,導(dǎo)演組的全部成員都在激動為秦追安排感情線,暇不瘋才怪。

    尤其是像暇這樣封閉漠然的人,還能被甩絕對是受到巨大的打擊,否則現(xiàn)在也不會這么應(yīng)激,沒把《美妙心動》拆了都謝天謝地。

    “你們策劃會后面聊得怎樣?”周靄蹙眉,“真的打算給秦追那么多感情線?”

    “準備肯定是要做的,你也知道我做節(jié)目的風格,備案沒有十版八版不會放心,尤其是秦追那種條件,這輩子都很難遇到第二個這種嘉賓吧?”

    看著董鏡勢在必得的模樣,周靄沒忍住還是多問了句,“后面的安排呢?”

    “先把秦追叫來單采吧!倍R道,“多給他錄點素材。”

    說完又突然把周靄拽住,半強勢半央求道,“你再去幫我勸勸暇,我真覺得這節(jié)目適合他!

    “是覺得他身上的血雨腥風不夠嗎?”周靄同款冷漠臉,“雖然我也會跟他這樣開玩笑,但是讓他去就是給我增加工作量!

    “當然不僅如此,你不覺得暇的狀態(tài)常年繃得太緊了嗎?”董鏡語氣平和,“我就是專門做綜藝,很擅長剖析嘉賓的心路歷程,看人這點你要相信我!

    周靄望著她,什么話都沒有說。

    可實際情況的確是這樣。

    暇常年都像是個精力消耗不完的機器,看起來好像真的很沉溺工作似地,真正跟他相處才會發(fā)現(xiàn)他其實是無根浮萍,抽離得讓人心驚。

    之前周靄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在秦追出現(xiàn)以后,忽然就好像混沌黑暗里撕開條裂縫。

    周靄知道暇后面幾天的行程,是要跟名導(dǎo)關(guān)景森對劇本。

    關(guān)景森的別墅在山里,好巧不巧《美妙心動》的單采點也在那里取景。

    ……

    跟秦追約定好單采時間,導(dǎo)演組提前到場地布置。

    山腳下有不少空置出來的屋子,原本是農(nóng)家樂,因為這里環(huán)山抱水風景秀麗,每到周末的時候就會有不少人過來玩,不管野炊還是聚會應(yīng)有盡有。

    但是工作日就比較冷清,董鏡很喜歡這里的氛圍,就整租了三天。

    董鏡野心勃勃,把秦追的感情線盤完以后,馬不停蹄想要利用任何機會給他跟其他嘉賓制造契機。

    要是能夠發(fā)生化學(xué)反應(yīng)最好,這樣前期宣傳片就很有看頭,所以經(jīng)過商議后他們還安排了位其他的嘉賓來今天單采,待會兒很自然就能跟秦追碰頭。

    “我覺得學(xué)長跟秦追的脾氣很搭!

    邊架機器的時候,副導(dǎo)演都還在感嘆,“秦追是那種很有修養(yǎng)而且情緒很穩(wěn)定的,學(xué)長也是,圈內(nèi)只要提到他都會說他很認真很有擔當!

    策劃跟編劇們這幾天拼命趕工,熬得眼眶青黑還在激動狂嗑,“這就是治愈組合!脾氣相似的人相互吸引,到時候這種溫暖能量絕對爆炸好嗎!”

    “董導(dǎo)你覺得呢?我怎么發(fā)現(xiàn)你都不興奮?”

    “談感情線我很興奮。”董鏡焦頭爛額的在打電話,“但是學(xué)長好像遲到了,我看現(xiàn)在他那條高速要堵四小時,等他過來秦追都錄完了!

    “什么!”導(dǎo)演組成員齊齊叫起來。

    學(xué)長其實就是現(xiàn)在樂壇頂流楚源,出道十年但是還是那副夢中校草的臉,還有種校園里面風紀委員的那種正氣,所以才會用這種名字來稱呼他。

    其實他的臉跟秦追也很搭,他比起秦追的神顏來說要更加銳利些,站在一塊看起來就像是學(xué)長帶著學(xué)弟,“青春校園夢組合”名字都給他們?nèi)『昧恕?br />
    誰知道學(xué)長突然來不了,秦追的車卻到了。

    秦追婉拒了菲尼克斯醫(yī)生送他的請求,是大哥專派司機送的,車輛倒是很低調(diào),?吭谂赃叞胩炝,導(dǎo)演組才反應(yīng)過來。

    然而等秦追下車,瞬間整組沸騰。

    率先撞進視線的,是那張精致漂亮的神顏。

    五官如同造物神精雕細琢般,從眼眸到鼻尖都逼近完美,飽滿的唇邊勾著點笑,驟然帶來震人心魄的沖擊力。

    “靠靠靠!”所有成員激動站起來。

    “這是秦追!”

    “怎么沒人說過他不上鏡!”

    “真人比資料好看太多了吧!”

    直面秦追的這張臉是要點毅力的,最后董鏡率先走過來迎接,跟他握手,“秦追你好,我是《美妙心動》的總導(dǎo)演!

    這樣近距離欣賞秦追,董鏡在喟嘆之余,不免得焦躁學(xué)長怎么會突然堵車,這要是能夠準時到達的話,下周的話題不是鐵定爆炸嗎!

    “你好!鼻刈沸ζ饋,“我沒有來晚吧?”

    “當然不晚!”董鏡迅速道,“現(xiàn)在我先介紹下單采的規(guī)則……”

    “?”副導(dǎo)演等人在后面急得抓耳撓腮,眼見著秦追都快要被帶進屋,箭步?jīng)_上去把董鏡給拽回來,壓低聲音道,“董導(dǎo)!秦追采訪完就走了!”

    “難道我不知道嗎!”董鏡也煩得要死,“那我現(xiàn)在還能把他從高速路拉回來?”

    副導(dǎo)演焦頭爛額,“那我們這次嘉賓互動的機會就放棄嗎……”

    很顯然整個組都不想放棄,秦追擺在這里就是最大的爆點,他們想要竭力壓榨每個可能的鏡頭,誰知道會不會能爆出什么驚天動地的感情線!

    正猶豫不決間,忽然有動靜從河邊傳來。

    細碎的交談里夾雜著他們熟悉的嗓音,由于實在太過出眾,導(dǎo)致所有人齊刷刷地看過去,倏然又像是被震住般靜音。

    只見暇等人沿著河邊走過,有所察覺也都投來目光。

    暇的背后是周靄,而身邊的是名導(dǎo)關(guān)景森,彼此交談的也是下季度要拍的劇本,但是這天氣周邊的風景實在是太好,關(guān)景森提議走走,誰知道會突然撞上拍攝。

    “不好意思!睆念^到尾都很溫和的秦追忽然出聲。

    其他人都沒有動靜,甚至見到暇都僵硬著不知道該怎么打招呼,畢竟上次他摔門離開對《美妙心動》所激怒的場面還歷歷在目,現(xiàn)在想起來都還心驚膽戰(zhàn)。

    所以秦追如同流水般清越的嗓音格外明顯,甚至說完以后便朝著暇那邊走去,只給董鏡留下句飄散在風中的話,“稍等我下,我很快回來!

    就在眾目睽睽下,秦追奔向暇。

    暇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站定在原地。

    秦追:“……洪知惠,你捫心自問,你哪回挨打不是你自己作的,關(guān)我清白無辜的藥什么事?”

    到底病去如抽絲,等秦追完全康復(fù)時,時間也走到了2月3日,也就是1916年的中國新年。

    這是一個有趣的巧合,秦追和知惠的龍年春節(jié)最后是在龍家過的。

    龍爺還把他們當孩子,因此買了許多煙花炮竹回來,讓少男少女們放著玩,年夜飯時,龍家的長輩都給秦追和知惠發(fā)了紅包。

    春節(jié)的第二天,那德福跑來找秦追:“寅哥兒,你快看誰來了?”

    秦追抬眼一看,就見一穿著精神厚實的中年婦人站在門口,提著一籃子雞蛋和果干,對他露出樸實慈愛的笑。

    “梔子姨!”

    秦追眼前一熱,幼時的回憶涌入腦海,幾步上前,手腳都不知該放哪。

    梔子姐拍了拍秦追的肩,落下淚來:“寅哥兒都這么高了,長得可真好,你這臉就是你阿瑪和媽媽的模子,真好!

    第 138 章   許愿

    梔子姐一來,秦追的飯量立刻就漲了。

    到底是養(yǎng)過秦追的人,梔子姐做的菜對秦追來說有“媽媽的味道”buff加成,秦追怎么吃都香,她做鹵煮和打鹵面,秦追會從菜還在鍋里就開始掉哈喇子,要是她煮疙瘩湯了,秦追能獨自一人干掉一砂鍋!

    營養(yǎng)美味的飲食,龍精虎猛的補藥,適量的鍛煉,只這么養(yǎng)了一周,秦追的臉色便肉眼可見的紅潤起來。

    知惠說:“還是不加夜班好,不然吃再多補藥也養(yǎng)不回氣血!

    秦追道:“接下來好幾年咱都不加夜班了,安心吃飯長高,趕不上荷蘭仔的個子,我也不能比你和羅恩差!

    【說實話,我覺得暇想讓蘇秋楓滾】

    即便暇的情緒向來不怎么外露,唯一能表達的都是冷臉,但是追暇久了,真愛粉們竟然還真能從他千篇一律的冷臉里面,看出不同的心理活動。

    比如什么時候是覺得很煩躁了、什么時候是純粹的敷衍走過場,什么時候是專注認真,根據(jù)他們的經(jīng)驗,暇只有在拍戲的時候會極度沉浸,那種凌厲的眉眼帥得令人發(fā)癲,除此以外都是煩躁敷衍跟冷漠。

    但是很顯然現(xiàn)在,他們從暇的冷臉上來讀出來壓抑隱忍。

    真愛粉們?nèi)技臃序v,彈幕恨不得迸出屏幕。

    【雖然這樣說很對不起小蘇,可換做是我我也惱羞成怒!】

    【媽的會氣死好嗎!老婆是我自己接回來的,飯是我做的,現(xiàn)在要老婆碰你?】

    【自己都還沒能碰到呢!】

    【這不把暇給氣瘋!】

    【暇沒瘋我都要瘋了,知道我冒著多大的風險嗑你們嗎!】

    【你倒是發(fā)脾氣啊暇!把漂亮老婆給搶回來!】

    【……】

    暇看著他們,什么話都沒有說。

    撞見秦追的目光后,他便走過去將熱水塞到他的手里,順便看了眼他露在袖子外面的半截手腕,情況好轉(zhuǎn)得很快。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存在感極其強烈,在他出現(xiàn)以后,蘇秋楓跟楚源都不自覺后退兩步。

    楚源是真的擔心秦追,全程眉頭都緊皺著,但是在暇過來以后反倒是松了口氣,“有暇陪你的話,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蘇秋楓剛剛秦追拒絕,倒是也沒有可惜跟懊惱,彎著眉眼將手收回去了。

    “那好吧!彼颤c點頭,“待會兒好些了就早點回來,我們都很擔心你。”

    又跟秦追聊了幾句,他們才揮揮手告別離開。

    走廊重新冷清下來,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暇遞給他的那杯熱水,秦追現(xiàn)在沒覺得有最開始溫度那樣低了,反倒是渾身都暖暖的。

    他瞄著暇的神色,只覺得他情緒壓著,拿捏不準到底是不是在生氣。

    要哄暇本身就是件很難的事情,更別提兩人才認識沒有多久,即便現(xiàn)在是在一起錄節(jié)目,可有些分寸也并非說打破就能夠打破的。

    像是蘇秋楓那樣直白的,畢竟還算少數(shù),否則戀綜里面也不會出現(xiàn)那么多猶豫跟誤會。

    “剛才平板熄屏了!鼻刈份p輕地眨眼,想要先得到暇的注意力。

    暇果然立馬抬眼,從他的手里面接過來解鎖,從這角度秦追甚至能看清楚他濃密漆黑的睫毛,將深深的眼眸給掩住。

    由于是周靄的平板,人臉解鎖自動失敗,秦追便將熱水杯換到了左手。

    等到暇解鎖完想遞給他,便發(fā)現(xiàn)秦追的手已經(jīng)沒空了。

    “你坐我右手邊可以嗎?”秦追試探著看他的神色,“我總覺得那只手不是很方便!

    到現(xiàn)在他都已經(jīng)輸液三個小時,紅疹倒是消了,但是皮膚太薄被針頭扎的地方都變得青紫,這么長時間都還沒有動彈過,能方便才怪。

    暇即便情緒再差,在他的面前也都有足夠的耐心,聽完便拿著平板坐到他另外那側(cè),順便將他剛才沒看完的視頻給點開了,“這樣能看到嗎?”

    要給秦追端平板的緣故,他的身體便靠過來些。

    手臂自然的放在椅子中間的扶手上,正好跟秦追吊點滴的那只手并行,距離很近甚至都能夠感受到他的溫度,都有些近乎灼熱了。

    剛聽蘇秋楓說他自己體熱,但是真正體熱的好像是暇。

    “能看!鼻刈份p聲回答。

    可事實上他壓根就沒有在看,暇像是注意到他口是心非,皺眉湊過來想要確認他是否真的能看清晰,有沒有任何偏了角度或者反光——

    手臂卻突然被冰涼的溫度貼上,是秦追的手。

    暇猝然頓住,秦追也回過頭注視著他,坦然地道,“暇,我確實覺得相比蘇秋楓你才是真正的體熱。”

    暇的瞳仁輕微收縮,“……你跟他接觸過嗎?”

    “沒有!鼻刈份p聲道,“現(xiàn)在我現(xiàn)在接觸到你了,你的體溫很燙。”

    他的手實在是太涼,即便剛才握過熱水杯,離開后也很快冷卻下來。

    現(xiàn)在觸碰著暇的手臂格外明顯,就仿佛是冰塊摸到了小火爐,甚至還有手指收緊的趨勢,只要暇不會明確的拒絕,他就沒有松開的意思。

    長久的沉默,秦追接著問,“我能握握你的手嗎?”

    【……】

    【靠!靠靠靠靠靠!】

    【我的天啊啊啊啊啊!】

    【不是秦追你怎么這么會啊啊。 

    【這是在哄暇是吧!肯定是吧!】

    【剛才蘇秋楓才問要不要握自己的手,我們漂亮老婆拒絕了,現(xiàn)在轉(zhuǎn)頭就去問暇同樣的問題,這不是哄他還能是什么!】

    【我真的是嫉妒到面目全非!】

    【暇你到底何德何能!】

    【你他媽趕緊答應(yīng)啊啊!】

    直播間的瘋狂沸騰,與走廊的寂靜截然不同。

    沒有人知道暇究竟在想些什么,他緊盯著秦追的眼睛,想要確認他到底是不是說的實話。

    明明在來節(jié)目前就反復(fù)提醒過自己,現(xiàn)在不管他說什么都不要輕易動搖,他既然能夠騙以前的自己,那么就更能騙到現(xiàn)在的自己。

    可從頭到尾他的行為就沒有受過控制。

    就像是現(xiàn)在,當秦追冰涼的溫度搭上他手臂,剎那間他渾身緊繃,就已經(jīng)被不想放開的欲望所吞噬,更別提他的主動要求。

    所以秦追讓他換到這里,為的就是這句話。

    暇沉默著,將另外一只手搭上椅子扶手。

    秦追掛著針頭的手掌,便自然而然擱在他的手背,那種溫暖的熱意瞬間彌漫開來,順著血液充盈到四肢百骸。

    “我覺得我是對的!鼻刈诽鹧垌茻嵊置髁,“暇,蘇秋楓站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沒有那種感覺,但是你坐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就覺得你特別特別熱!

    “……”暇的下頜線緊繃又松開,“你這樣描述我很像火爐。”

    “其實也不全是說的實感……”秦追歪了歪腦袋,忽的又笑起來,“算了!

    平板已經(jīng)重新放在他的膝蓋,但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想看了,被暇握住以后,他的注意力就全都在這里。

    “早知道早點問你就好了!彼曇糨p得都聽不真切,“前面幾小時都不用這么難捱。”

    暇的眸色暗涌流動,但是什么話都沒有說。

    他就知道秦追沒有表面看起來那么自如,怎么可能會有人遇到這么嚴重的過敏,要掛這么多瓶水卻半點怨言都沒有,他的手背血管又細,到現(xiàn)在都又青紫又腫。

    可都是直到此時,好像他才終于在那種溫暖自如的表現(xiàn)下面,流露出一絲真實的疲憊與脆弱。

    “要睡會兒嗎?”暇垂眼看他,“累的話就休息!

    秦追點點頭,濕潤的眼眸注視著他。

    手都給他握著,暇當然不可能再吝嗇個肩膀,稍微調(diào)整了下坐姿讓他靠著,“應(yīng)該還要三個小時!

    “我知道!鼻刈纺X袋埋進他的頸窩,竟有種被包裹著的錯覺,暇的肩膀極寬,溫度源源不斷地傳來,讓他極其具有安全感。

    那種強撐著的疲憊也終于席卷而來,讓他忍不住閉眼,聲音也低低的,“我就睡小會兒,待會兒就起來陪你……”

    即便自己這么累,卻還擔心睡著了暇會無聊。

    暇無聲地注視著他的臉,很快便感受到他細弱均勻的呼吸。

    有的時候他是真的覺得,秦追的表現(xiàn)跟自己所了解到那些區(qū)別很大,明明擁有著如此殷實雄厚的家世,卻好像總是戴著很溫暖的面具,不怎么撒嬌,總是會更照顧別人的感受。

    明明是那樣的放縱肆意、隨時都能夠拋棄掉做過承諾的人,在他面前的時候,卻還能夠顯得如此專注深情。

    像是裹著蜜餞的毒藥,時時刻刻都在讓人心動,只有真正吞掉才感受到致命的痛苦。

    ……

    九點多,秦追才輸完液。

    針頭扯出去的時候,他低垂的睫羽也跟著輕微顫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疼。

    表情倒是很平穩(wěn),目光只在青紫色手背上看了眼,然后去撩起袖子去看過敏的部分,現(xiàn)在已經(jīng)基本全都消散了,只剩下點泛紅應(yīng)該明天也會全好。

    好在最開始暇沒讓他做過敏原測試,不然以他的狀況肯定更遭罪。

    “暇!鼻刈份p輕眨眼,“謝謝你!

    暇不知道他在謝什么,從頭到尾這些事情自己不做,也有的人是做。

    “走吧!彼砷_秦追的手,握得久了掌心都有點冒汗。

    秦追頓覺那股熱意離開自己,便跟在他的后面,又不動聲色扯住他的衣角,暇以為是他才失去熱源不太習(xí)慣,沒回頭撈了下,直接把他的手揣進兜里。

    “……”秦追就這樣被他帶回車里,無意識輕輕蜷縮了下指尖,碰到的卻依舊是暇炙熱的掌心。

    別墅里面燈火通明,大家都在等秦追跟暇回來。

    戀綜今天已經(jīng)正式開始錄制了,秦追跟暇這邊原本出了意外鏡頭最少,可誰知道因為別墅里面的嘉賓還在試探期,整體的內(nèi)容居然還沒有他們倆在醫(yī)院的勁爆。

    但是很顯然,經(jīng)過整天的相處,他們還是變得熟悉很多,見到他倆推門進來便紛紛起身,笑著招呼他們來沙發(fā)坐。

    “秦追沒事了嗎?”

    “過敏的話后面食物要多注意啊!

    “我們現(xiàn)在正等節(jié)目組發(fā)任務(wù)呢!

    “對啊,不是說好今晚會有訊息來的嗎?”

    秦追進屋正在換鞋,聞言才想起來,節(jié)目組是說今晚會有個很重要的安排,關(guān)系到他們嘉賓們的初次約會選擇。

    就在這時,所有嘉賓的手機發(fā)出叮咚聲響。

    短信提醒他們,坐好后就可以正式開始。

    秦追一拳擊中門板,材質(zhì)普通的木門竟是被他生生打穿,木刺扎進他的皮膚里,鮮紅血液沿著手背滑到手腕上,如蛇吐信。

    龍爺心中一驚,發(fā)覺這發(fā)力的方式剛猛強硬,有一往無前的狠勁,正是多年前虎爺傳授秦追的獨家發(fā)力門道!

    這孩子竟已將神虎勁練成了!

    “謝謝您通知我這事,同為梨園中人,我是該去津城探望故人!

    秦追摘下木刺,揉著發(fā)力過度而有些酸疼的肩膀,聲音已恢復(fù)冷靜。

    第 139 章   滅畜

    月梢被關(guān)在黃家公館中,此處是洋房式樣,配了大花園和仆從。

    黃家公館的主人是北方黃將軍的小兒子,黃自諳,北方一等一的名票,有名的風流人物。

    近半年黃將軍和劉老帥在北方斗得不可開交,黃將軍只有兩個兒子,小兒子黃自諳就被送到津城來,一旦有什么不好,他就可以在津城港口登船逃走,這是給黃家留根。

    而在黃家公館的仆從眼里,月梢是住在二樓偏房的狐媚玩意。

    月梢躺在床上,渾渾噩噩地想,自己怕是要死了,死在男人床上,真是好可笑的死法,他才十八歲啊。

    男人結(jié)束工地視察,又和項目負責方的人吃了一頓便飯,坐上自家的車追已經(jīng)晚上八點了。

    “回去吧。”他揉著眉心對司機道。

    司機說:“管家讓我告訴您,夫人和白小姐來了,現(xiàn)在在您家里!

    男人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司機感覺車里溫度仿佛一下冷了好幾度,頭皮有點麻。

    “剛剛夫人還打電話給我,旁敲側(cè)擊您今天有沒有應(yīng)酬,喝沒喝酒!

    男人冷嗤了一聲。

    看來他這位好母親還沒放棄讓白靜成為她兒媳婦的念頭。

    “您還要回去嗎?”司機小心翼翼地問。

    男人沒心情回去跟她們演戲,說:“去綠野仙蹤吧!

    綠野仙蹤是他另一個住處,莊園式豪宅,綠化極好。

    “好的!

    司機發(fā)動車子,匯入車水馬龍。

    男人從口袋里拿手機,一同掏出來的還有被隨手放口袋里的金葉子。

    他看著金葉子上古靈精怪的“我養(yǎng)你啊”四個字,腦海中驀地又浮現(xiàn)男生那雙靈動惑人的美目。

    人人都因為他的身份和地位想攀上他,只有這個人倒反天罡,說要包養(yǎng)他。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不用去綠野仙蹤了,去風和斯酒店。”——

    秦追聽到有人按門鈴,欣喜若狂,趕緊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房門前。

    當他看到門口監(jiān)視器的屏幕上,下午那位令他心馳神往的男人佇立在他門口,心驀地狂跳起來。

    他真的來了!

    秦追的嘴角比AK還難壓,他努力裝出一副淡定的樣子,拉開門。

    “你來啦,進來吧。”

    說著他側(cè)開身,讓男人進來。

    他之前洗了澡,身上穿著浴袍,腰間系帶松松系著,勾勒出他清瘦的腰線,v型領(lǐng)口處,白皙的皮膚若隱若現(xiàn)。

    又純又欲。

    既然來都來了,美色當前,秦追以為男人一進門就會抱他,然后直奔主題。

    但男人似乎沒意會到今晚主題一樣,進門后,走到剛剛秦追坐的地方,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來,說:“這里風景不錯。”

    你看得到風景不錯,就看不到人更不錯嘛!

    不過想想這肯定是男人第一次有機會住五星級酒店的總統(tǒng)套房,會被這里的奢華與美景震撼也不奇怪。

    秦追也不好意思直奔主題,而且他心跳得好快啊,走路都要同手同腳了,腦子里像在放煙花一樣轟鳴不止。

    這追候應(yīng)該干嘛?

    他腦子暈暈乎乎,像喝了假酒。

    啊對,酒!

    秦追終于知道要干嘛了,問道:“要不喝一杯?”

    男人沒有拒絕。

    房間里有酒柜,秦追挑了一瓶酒,拿出兩個高腳杯,放在桌子上,一人倒了半杯。

    兩個人碰了一下杯,秦追抿了一小口,又一小口。

    這男人怎么這么淡定。

    好急,該怎么迅速切入正題。

    早知道剛剛他就應(yīng)該裝出剛洗完澡的樣子,腰上圍一條浴巾就去開門。

    這樣男人看一眼就把持不住,欲罷不能,哪里還有那么多花前月下。

    “你姓秦,叫什么?”男人忽然問。

    “秦追,追間的追,你呢?”

    “菲尼克斯,景色的景,昏沉的沉。”

    菲尼克斯秦追默默重復(fù)這兩個字,覺得無比好聽。

    “你看起來比我大,那我以后叫你哥吧!

    菲尼克斯無可無不可地“嗯”了一聲。

    他望著外面的萬家燈火和車流匯聚成的長長燈流,放松身體靠在椅子上,露出幾分慵懶的姿態(tài)來。

    “為什么會想包養(yǎng)我?”

    秦追理所當然:“因為你長得好看!”

    菲尼克斯挑眉:“所以你看到好看的男人,就想包養(yǎng)?”

    “唔,要是有你這美色,應(yīng)該吧,所以啊……”

    秦追把酒杯晚小桌上一放,起身抬腿跨坐在菲尼克斯腿上,伸手抬起他的下巴。

    “你要保持美色,哄我開心,才能讓我一直為你花錢!

    “……”

    菲尼克斯失笑。

    他還要說什么,秦追勾著他下巴的手收緊。

    “行了,別逼逼賴賴了,我都主動坐大腿了,你到底行不行?”

    剛剛還一臉不知所措的男生此刻像變了個人,菲尼克斯注意到他目光有點迷離,看了眼他已經(jīng)空了的酒杯:“你是不是醉了?”

    “放屁,這點酒我能醉?”

    秦追說完,手改為摸他的臉,嘿嘿笑道:“真帥,我愿意為這張臉傾家蕩產(chǎn)!

    秦追被近距離的美顏暴擊撩得意亂神迷,被酒精侵蝕的腦子順應(yīng)本能,色膽包天地低下頭,吻上了菲尼克斯。

    男生的唇舌柔軟,帶著紅酒的醇香,菲尼克斯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推開他。

    唇舌剛分離,秦追“嘖”了一聲,說:“你來都來了,就別裝純了,我又不是不付錢!

    “……”

    “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怪我沒付錢。”

    秦追伸手摸起放桌上的手機,打開微信掃碼,闊綽地說:“來,哥給你先轉(zhuǎn)10萬。”

    很好,哥都自稱上了,看來醉得不輕。

    見菲尼克斯不動,秦追就伸手從他身上摸手機,邊摸還邊吃豆腐。

    菲尼克斯不愧是混工地的,身材精壯有力,是看著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

    讓他摸摸有沒有八塊腹肌。

    斯哈斯哈。

    眼見秦追的手越摸越過分,美人在懷,菲尼克斯不是什么坐懷不亂的柳下惠,被他這么亂點火,呼吸也漸漸亂了起來。

    他抓住男生白皙修長的咸豬手,目光沉沉:“你確定要跟我發(fā)展成這種關(guān)系?不后悔?”

    “你長這么好看,我沒睡到你才要后悔呢,而且,這種關(guān)系怎么了!男朋友會劈腿,老公也會出軌,男人,只有躺在床上追最真實!”

    秦追說完“嘖”了一聲,說:“我說你這人怎么婆婆媽媽的,不就是摸你兩下么,跟被調(diào)戲的黃花大閨女似的,來來來,我也讓你摸!

    秦追反抓住他的手,帶著那只手探進自己的領(lǐng)口。

    “吶,雖然沒有強壯的胸肌,但手感還不錯吧!

    “……”

    “嘿嘿,現(xiàn)在我摸你胸肌,你不能拒絕了哦。”

    秦追興沖沖地伸手,還沒觸到菲尼克斯的衣服,被菲尼克斯打橫抱起來,往套房的豪華臥室走去。

    “喂,我還沒摸呢,你這人不講武德啊,放我下去!

    菲尼克斯把他放在柔軟的床上,欺身壓上去,抓住他不安分的手,附在他耳邊說:“男人最好摸的不是胸肌,我教你摸哪里。”

    ……

    秦追醒來追,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上午了。

    骨頭仿佛散了架,身體像被十八個壯漢揍了一頓般,動一下就疼。

    草,他這是遭哪個王八鱉孫暗算了?!

    秦追睜開眼,望著米黃色的天花板,關(guān)于昨晚的記憶一點點回籠,臉騰一下紅了。

    接著,又由紅轉(zhuǎn)綠,再由綠轉(zhuǎn)黑,比調(diào)色盤還精彩。

    他一向不勝酒力,昨天本想借酒壯膽。

    誰知一醉酒,直接色膽包天了。

    羅恩那死撲街估計是心里裝著白月光,跟他最親密的接觸也就是擁抱和親吻而已,所以秦追并沒有相關(guān)經(jīng)驗,昨晚還是他的第一次。

    秦追之前聽一個小0朋友抱怨對象不懂疼人,第一次追,小0朋友疼得要命,他對象還毛頭小子一樣只會沖鋒陷陣,一點都不美好。

    但菲尼克斯發(fā)現(xiàn)他是第一次后,他似乎有點失控,不過很快穩(wěn)住了情緒,用百分百的耐心與毅力,把他伺候得相當舒服。

    這大概就是成熟男人的忍耐與魅力吧。

    但說好,又不是那么好,秦追披著浴袍坐起來,看向床邊的垃圾桶。

    1,2,3,4……

    四個攔精靈!

    難怪昨天他昏睡過去后還感覺天地在晃,這還是個人?!

    憤懣過后,秦追又忍不住嘿嘿傻笑。

    不愧是工地搬磚的,耐力真棒,身材真好,八塊腹肌嘎嘎猛。

    感謝羅恩那死撲街的退婚之恩,不然他怎么睡得到這么極品的男人。

    “傻樂什么?”

    菲尼克斯腰間圍著一條浴巾,從衛(wèi)生間里走出來。

    他剛洗完澡,頭發(fā)濕漉漉的,發(fā)梢的水珠從頭發(fā)低落到胸前,順著漂亮的腹肌紋理往下滑,沒入那截短短的浴巾里,令人浮想聯(lián)翩。

    在這一刻,秀色可餐四個字有了具體的畫面。

    “你真好看。”

    秦追一點不吝惜自己的夸贊。

    話剛落音,男人那張令他癡迷的臉驟然在眼前放大。

    秦追腦子又被美色沖擊得有點暈乎,心臟很沒出息地劇烈跳動。

    “干,干什么?”

    他真的不行了。

    但,美色當前,他也不是非常不行。

    就在秦追胡思亂想追,聽到菲尼克斯聲音低啞地說:“付費項目要適可而止!

    。堪?

    秦追還沒反應(yīng)過來這話什么意思,男人已經(jīng)伸出手,把他隨意披著的浴袍攏起來,在腰間打了個歹毒又丑陋的套結(jié),幾乎把秦追裹成一個蠶蛹。

    “……”

    秦追氣笑了。

    到底是誰不知道適可而止啊。

    菲尼克斯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撿起來穿上,秦追懶洋洋地靠在床上,看著他一粒粒系上襯衣扣子,變回禁欲冷漠的模樣,問:“你還要回工地上班?”

    “……”

    菲尼克斯眼中有一瞬間的一言難盡,隨即“嗯”了一聲。

    秦追說:“晚上一起吃飯!

    不是詢問,是祈使,也不用考慮對方有沒有空,同不同意。

    這不比談個對象更有情緒價值!

    作為包養(yǎng)對象,菲尼克斯也很識趣,說:“好!

    臨走前,秦追加上了菲尼克斯的微信,看了眼自己的余額,給他轉(zhuǎn)了20萬。

    嘿嘿,他很滿意對方,所以甜頭一開始要給足。

    露娜嘴角一抽:“是,我是懂權(quán)貴的德行,我家在火地島省也豪橫,但你能不能別在打地圖炮的時候連自己都不放過??費城首富梅森羅德!”

    菲尼克斯沉吟片刻,對秦追道:“還有一點,就是月梢染了煙癮,不戒的話,他這輩子還是毀了!

    秦追比了個ok的手勢,示意知道了,他的確知道幾個戒煙方,清末名醫(yī)凌奐寫的《飼鶴亭集方》里就有斷癮丸,到時候他開了藥,讓月紅招壓著月梢去戒。

    往好處想,起碼大煙沒后世那些硬毒難戒,所以月梢的人生還沒down到谷底,秦追在金三角數(shù)次被癮|君子騷擾搶藥,有些人已經(jīng)不清醒到了把大砍刀拿出來都嚇不住,賊煩人。

    露娜又想出個主意:“有辦法將黃自諳的死栽贓到別人身上嗎?比如他的對頭?到時候黃自諳身邊的人就顧不上月梢,那就算寅寅不救人,月梢也可以從此事脫身!

    菲尼克斯也覺得這條思路不錯。

    因為直接偷月梢出來,再送他和慶樂班逃走的后遺癥太多,萬一黃自諳一直追著他不放呢?其母家也是豪族,到時候慶樂班會比現(xiàn)在更慘。

    秦追算是看出來了,他這兩個用腦搭子都是殺才,他們幫他想計劃時,“殺了黃自諳”這個目標一直沒撤過。

    第 140 章   報應(yīng)

    直到凌晨四點,秦追才收了針管藥瓶放包里,和蘇方云打了招呼,讓他們對自己來此的事保密,離開了慶樂班的住所。

    清晨的津城已經(jīng)漸漸轉(zhuǎn)醒,有些賣菜、做早餐的小販已經(jīng)起來忙活了,秦追匆匆在街頭行過,聽見不遠處有槍聲響起。

    秦追腳步一轉(zhuǎn),很自然地轉(zhuǎn)身,他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到了北方,自然要主動避開麻煩。

    何況此地捕房上頭的局長是易家,黃自諳的母親就是易家女,如今黃自諳這個男女不忌的色胚在津城,清秀點的男人從黃家公館和捕房前路過都要夾緊屁股,就怕被逮去玩樂。

    至于正和黃家打得熱火朝天的劉家么,據(jù)說家里是土匪,不過后世有傳言,說這回真正贏了黃將軍的不是老帥,因為這陣子他似乎中風了,軍政事務(wù)都是少帥代管,是某位針灸大師治了一年才讓老帥能重掌事務(wù)。

    但據(jù)說這事是那個針灸大師的后人自吹自擂,劉老帥其實屁事沒有。

    就是秦追不太明白的是,明明是這么大的事,甚至稱得上光榮了,畢竟魔族無惡不作,可為何無論是正史還是野史,都沒有人提及殺死魔主的人或是那批人是誰。無論是什么家族還是什么宗門出身,又或者只是一個散修都沒有提及,只是寥寥數(shù)筆帶過。當然也有可能是信息缺失,主要是真的太久遠了,現(xiàn)在去追溯上古時期的事,無論是當年的真龍一族還是鳳凰一族,哪怕是其他的那些神獸,也都是模糊不清,有好幾個版本說法。

    “而且這里的人……”

    秦追仰頭看了看:“是不是都有些太高了?”

    從前的老祖宗們吃什么長大的?個頭這么高大且強壯?過路的女子都要高他一個頭!

    羅恩第一時間并沒有出聲。

    秦追也沒太在意,因為他的注意力又被別的吸引了:“……那是?”

    他仰頭看去,羅恩的視角自然也同他一道仰起,就見城中最高的閣樓上頭坐著一個人,是男是女、什么樣貌,在這個距離下都看不清,只知他約莫是個人。

    但無端的,就是吸引到了秦追的目光。

    ——無論是現(xiàn)在的秦追,還是未來的秦追。

    秦追朝著那邊走去,走近了,才注意到他還帶了面具,約莫是個男子,身量很高。

    他能在那么遠瞧見他的身形,也是因為他確實很大一個——比起尋常人來說。

    秦追正在想自己這什么都能穿過去的情況要怎樣上去看看這人是誰,為何會給他一種詭異的熟悉、親近感,周圍場景就倏地一變——

    一派和睦熱鬧非凡的城,瞬間就變了樣。

    到處都是戰(zhàn)火,滿地的尸骸刺眼到叫秦追瞳孔微縮。

    他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看著滿城的斷壁殘垣,下意識地仰頭看去,就見那名男子被一桿銀色的長槍釘在了閣樓的墻上,他的雙手緊緊攥著長槍,似乎是想要拔出來卻做不到,但那桿長槍并未貫穿他的心臟,而是在胸腔正中央。

    但即使如此,秦追還是覺得看著就很痛。

    尤其男子的手在不斷地往下滴血。

    血穿過了秦追的身體,砸在地面上,開出一朵朵血花,也同地上的尸骸混雜在一起,秦追低頭時,才注意到自己穿過了一具龐大的尸骨。

    太大了,好像貫穿了整條街,還壓垮了不少鋪面,所以他也瞧不見究竟是什么,但他看見尸骸亮起了金光,不僅僅是尸骸,他腦袋頂上也亮起了白金色的光。

    秦追下意識地抬頭看去,就見極其繁瑣的符文構(gòu)建的陣法就在被戰(zhàn)火渲染成灰紅色的天空亮起。

    秦追仰著頭,直勾勾地看著,好像本能驅(qū)使他要去記住。

    在光芒最盛的時候,他才閉上了眼睛。

    再睜眼,他已經(jīng)回到了地宮,面前的石碑生生裂開了一道縫,露出了里面的一卷玉片做的玉簡。

    秦追本來是沒打算拿的,但他瞧見上頭寫著——

    “生死人,肉白骨”

    秦追眼睫微動,抬手攥住了那個玉簡:“……你說,這里面有沒有為你重塑一個身體的法子?”

    羅恩并未答話。這個澡洗得秦追舒服了,但洗得另一個秦追沉默了。

    秦追沒意識到另一個自己的不對勁,換上了順路買的新衣裳。

    一件黑色的束口勁服,配上他用發(fā)帶簡單束起的長發(fā),更顯少年氣,偏生墨色又多幾分沉著,叫他那張過于惹眼的臉也添了些高深感,反正比先前看上去要沒那么好接近了。好像多了些城府,少了點少年意氣的感覺。

    秦追沒在客棧多待,他還記掛著青唐城外三百多里地的青平鎮(zhèn)有些古怪的事。

    要是沒什么問題,自然皆大歡喜,但若是真有妖邪,因他耽擱,他肯定會過意不去。

    而且他已筑基,可以御劍飛行。

    羅恩只講了一遍要領(lǐng),秦追就踏著“不饞”翱翔天地,不過兩刻鐘便到了青平鎮(zhèn)外。

    他沒再將不饞裹好,而是掛在了腰間,過了界碑,進入了青平鎮(zhèn)。

    羅恩在他腦海里道:“這地方確實有幾分不對…有絲絲怨氣徘徊,怕是有厲鬼!

    秦追輕嘶:“這青天白日的,就能感覺到鬼邪,那到了晚上,豈不是……既然如此,為何沒鬧出人命?”

    白日里就能夠感覺到的鬼氣,到了子時三刻,豈不是能大開殺戒?怎會還是“有些古怪”?

    ——任務(wù)里說的古怪,是打更人上報說夜夜都能聽到有男子啼哭,偏生又尋不到源頭。

    羅恩自然也不知曉,他過去并沒在這個時間點來歷練,從記憶里挖,也不記得這青平鎮(zhèn)。

    秦追先去找了那上報的打更人,他出示了自己領(lǐng)任務(wù)時一同領(lǐng)到的道盟臨時執(zhí)劍弟子的牌子。

    執(zhí)劍弟子,此劍非彼劍,這里“執(zhí)劍”的意思,而是指道盟負責外勤的弟子,聽著好像沒什么,但其實在修仙界隱隱形成了一條鄙視鏈。

    臨時牌子在正式牌子面前,總是有幾分“下等”,而正式的執(zhí)劍牌能夠享受到的便利和特權(quán)也總是要多許多。

    所以現(xiàn)如今無論是各門派的弟子,還是還未拜入山門的弟子,總是會以能領(lǐng)到一個正式的執(zhí)劍牌引以為傲。

    但對于這些凡人而言,只要能幫他們解決事兒的仙人,就是好仙人。

    秦追報上家門:“我乃蒼云間秦追,特來此查探詳情!

    打更人忙拱手,腰彎得幾乎要跪下:“仙人、仙人……”

    他有幾分局促不安,還是秦追扶了一把,他才沒拜得更深:“您不必如此客氣!

    他沒有糾正他的稱呼,因為他知曉,在這些人面前,即便是煉氣期,與他們而言,中間也像是有鴻溝,也是“仙人”。

    秦追溫聲:“您這幾日還有聽到啼哭嗎?”

    打更人:“有、有!”

    他想想就渾身發(fā)寒:“每日一到子時過半,我就聽見那個聲音……”

    不是子時三刻,而是子時過半?

    要知道一日中陰氣最濃的時候便是子時三刻了。

    秦追若有所思:“那您那個時候都在哪兒?”

    “在…在馮員外家附近!”

    打更人這會兒才想到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莫不是……”

    秦追截斷了他的話:“此事尚未分明,一切都不可隨意下定論,需得探查后才知曉!

    他又問:“不知馮員外家在何處?能勞煩您指個路嗎?”

    打更人:“他家門前有兩棵老棗樹……我們整個青平鎮(zhèn),便只有他家門口才有那兩棵棗樹了!

    門前種棗樹風水好,由此可見馮員外家也是信這個的。

    秦追道了聲謝后,看了看惶恐且有幾分深思的打更人,到底還是問了下自己:“你有法子讓他不往馮員外身上去想嗎?”

    無論馮員外家是不是有點什么,他此行去都會解決。可若是這打更人四處宣揚他們家鬧過鬼,以訛傳訛,謠言會如追球般,越滾越大,到時候傳成什么樣都不知曉,就算秦追在解決了后幫他們家辟謠,也不一定有成效。

    倒不如從源頭止住。

    羅恩嗯了聲:“可以更改他的認知,模糊這一段!

    秦追說好,便把身體交給了自己。

    羅恩垂眼望著打更人,微微抬手,那打更人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羅恩的掌心就落在了他的腦袋上。

    若是他在巔峰期,自然不需要這般動作,意念一動便好,可惜他現(xiàn)在的修為不僅局限在自己身體里,還帶著傷。

    秦追那雙漂亮漆黑的柳葉眼飛速掠過一抹紅,他放下手把身體交還給自己時,正好聽見打更人壯著膽子問了他一句:“那仙人接下來是要如何?”

    “……我先在鎮(zhèn)里走走。”

    秦追沖他溫和一笑:“麻煩您了!

    他退出打更人的家中,在無人的時候,用羅恩新鮮教他的術(shù)法遮掩了相貌和腰間的劍,這才向著馮員外家中走去。

    誰叫他來時就惹了不少側(cè)目。

    他過來時并未路過馮員外家,根據(jù)打更人說的,找了會兒,才瞧見那兩棵旺盛的老棗樹。

    羅恩淡淡:“那怨氣濃了幾分。”

    秦追:“猜到了!

    既然是在這附近聽到的,那多半源頭就是這一塊兒了。

    馮員外家宅不小,可以從這個街進,那個街出,秦追轉(zhuǎn)了轉(zhuǎn),找了個沒人的地,直接翻進去了。

    敲門動靜太大,平白惹來視線,也會多些議論。

    他翻進去后,就感覺這地方的風水好像有點怪。

    ——他是不懂這些,但作為修士,對這些也有些天然的感知。

    不是說不好,就是有點怪。

    秦追又用了現(xiàn)學(xué)的隱匿術(shù),順著羅恩的意思,在宅中走了走。

    羅恩說往哪,他就往哪,也沒多問。路上雖有遇上宅中的人,秦追也沒有半分慌亂。

    畢竟對方又看不見他。

    等到羅恩不說話了,他便也停了下來,隨意地坐在廊下的坐凳楣子,等著羅恩發(fā)話。

    羅恩平靜道:“這好像是一個陣,但我沒見著陣眼。”

    秦追偏頭:“什么陣?”

    “……名字我不太記得了,只記得這陣應(yīng)該是死陣,聚靈也是聚邪用的,可以養(yǎng)出一個鬼。”

    死陣的意思,是陣不能挪動,不同于一些可以遷挪的陣,死陣要求極高,能布下這樣陣法的…絕不會是民間簡單的風水師。

    至于養(yǎng)鬼……

    秦追眉眼微沉:“邪修么?”

    羅恩:“但我并未嗅到邪修的味道。”

    雖說他們是五感共用,但羅恩的靈魂力量區(qū)別于秦追,他對妖魔鬼怪以及邪修一類最是敏感,他口中的“嗅”,也并非真的聞,而是一種感知。

    他們說話間,又見一位大腹便便的男子走了過來。

    他身后還跟了管家打扮的男人,男子與對方道:“聽聞道盟來人了?”

    “是!

    管家低聲:“我遣人打聽過了,是個很年輕的少年,獨自來的!

    馮員外松了口氣:“那便是那些宗門的弟子了…只要不是靈宗的弟子,想來是看不出的!

    管家垂著眉眼:“都說他戴了把瞧著就非俗物的劍…就算不是蒼云間的弟子,也當是劍修,身上并未配陣棋、卦盤,我仔細問過些特征了,瞧著也不像符修。”

    馮員外徹底安心:“……那就好那就好!

    他又道:“但還是得先做好準備…青蘿回來了嗎?”

    管家:“小姐還在青唐城,我已讓人送信叫她歸家!

    馮員外連道了幾聲好。

    秦追默默跟上他們,聽著他們講話,聽得認真,在他腦海里的羅恩卻走了神。

    馮姓……青蘿……

    記憶里的對話翻了出來,他還記得馮青追嘆著氣與他說:“主上,誰沒個仇呢。您這還能找到債主,我這兒記憶殘缺不說,偏生因我是鬼修,我連搜自己的魂去找仇人都做不到。我只依稀記得自己姓馮,有個妹妹叫青蘿;記得我好像是被人害死,我全家為了保我性命,請了高人布陣給我養(yǎng)魂,結(jié)果好死不死又被道盟發(fā)現(xiàn)……我甚至都不記得我父母的模樣,還有我家的位置,最后只記得道盟滅我時,我全家為了保我,全部橫死,只給我保下了這一半的魂兒……哎,弄得我想死也死不了。”

    怎么死得了,他的命是全家的命換下來的,他只能拼命地活。

    他借著自己的眼睛,冷冷注視著手里這份玉簡,神魂不受控制地波動了一下。

    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也許在他的記憶里、他的那些經(jīng)歷,因為一些陰差陽錯,他錯過了許多的事,也沒有覺察到,他的背后還有一個更大、更深的陰謀。

    因為……他見過這個玉簡。

    他從魔淵出來后,因為各種原因,他的沒有完整的身體,但現(xiàn)世千金谷的醫(yī)術(shù)、還有各種他能找到的秘法,都沒有法子為他重塑身體。

    也就是在這時,敗落了的天地山的一位邪修帶著這個玉簡做投名狀,成為了他的屬下。

    可那時…寒山呦呦還沒有發(fā)瘋?cè)フㄈf法門,越琮安也還活著。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羅恩想到自己后來再遇見老頭子時,他是魔修且奄奄一息……他的身世,難道有問題?

    他無父無母。

    他從小就打聽不到自己的身世。

    鎮(zhèn)上的人都不知曉他父母是誰,甚至連一點風聲都沒有……

    羅恩就在秦追的識海里,他的波動,秦追自是有所覺察:“…怎么了?”

    “……無事!绷_恩冷靜下來,淡聲道:“只是有些激動。”

    有些事他尚未明了,暫時不說比較好,免得徒惹自己心亂,影響修行。

    秦追:“……”

    用這么冷淡的聲音說自己激動的,他還是頭一次遇上。

    不過秦追還是將玉簡展開,嘴里也是念叨了幾句:“呦呦前輩,真是對不住,就當我欠你個人情,日后一定還。”

    他本以為《生死人,肉白骨》,只是夸張說法,但等他看完整卷后,臉色就有點難看了:“這東西不能流落在外!

    這卷《生死人,肉白骨》,確實可以幫助羅恩重塑身體,雖然法子很復(fù)雜,材料收集起來也會費勁,但的確是很神奇的秘術(shù)。

    可在這其中,更加神奇的是其可以“生死人”,只需要新鮮剛死還未過頭七的尸體,然后用特殊的靈草、秘法加在一塊兒,就能讓人復(fù)活。

    但這樣復(fù)活的人,如若施術(shù)的人想,是可以隨心所欲地操縱的,像是施術(shù)人的傀儡。

    甚至在這上頭還記載了一些別的法子強化其身體,使其刀槍不入、即便是被砍了腦袋還能動,非得弄個粉碎才無法再站起來。

    若是有心之人利用,大肆屠殺,組建出自己的一支“生死人”軍隊,那可不得了。

    尤其這上頭記載說用修士的尸體更佳,甚至還可以選擇死去時間久遠些的,譬如煉氣期可到半月,筑基期可到一月,金丹期可到半年……越是接近極限,越是好操縱。

    這是邪修的法子…這就是邪修養(yǎng)軍隊的法子。

    秦追道:“現(xiàn)在只要黃自諳死了,易家和黃家都會把事算到你頭上,是也不是?”

    劉天峰一怔,看秦追的目光帶上幾分試探:“自是如此,怎么?秦大夫與黃家有仇么?”

    “聽聞北方名旦月梢的遭遇,難免有兔死狐悲之意!

    秦追說話時輕描淡寫,劉天峰卻立刻聽懂了,秦追不喜歡黃自諳,想殺黃自諳。

    劉天峰不愛看戲,也知道秦追和月梢分別是南北伶界旦行年輕一代的領(lǐng)軍人物,他們的區(qū)別在于,秦追天賦更高,卻有本職在身,已生離去之意,月梢卻沉心于戲,顯見是要將一生付于京戲。

    他不由問道:“莫非秦大夫有俠客之心,要替天行道,殺那黃自諳?”

    秦追舉起手看了看,反問道:“有何不可呢?”

    劉天峰肅然起敬,雙手抱拳,鏗然有力道:“秦少俠!你的鍋,我背了!”

    秦追也覺得自己該殺黃自諳,若天不絕黃自諳這等惡人,那就讓秦追來做他的報應(yīng)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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