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鍵回家 家里怎么會有……霧？……
汽車引擎發出不祥的噪音, 費嘯撐開防御罩，將車內的人包裹在內，這樣一來, 哪怕車子爆炸, 也能保證人不受傷。
如此舉措, 完全是被紅照夜之前那番操作逼出來的。
本來按照他們的計劃, 他們有超強防御的汽車, 瞬移追趕，最強控制, 并且他們的等級碾壓紅照夜, 一套連招下來，紅照夜只能束手就擒。
結果現在只剩下破破爛爛的汽車，瞬移沒了，控制還在，但距離太遠且見不著本人根本無法施展。
現在只能豁出去, 油門踩到底，轉彎的時候整個車的地盤都是飄忽著的。
兩車距離越來越近。
這時, 天空中的B級異種帶領著C級異種盤旋觀察許久, 似乎終于決定動手。
伴隨著數聲尖唳, 鬼鷲紛紛朝紅照夜所在的車輛俯沖而去。
不僅如此，前方還出現了一群腐鼠和異變的人類尸體。
紅照夜的車猛然剎停在路中央, 砰砰砰砰, 鬼鷲攻開車頂和窗戶。
金鐸死死盯著前面的狀況，希望對方能被拖延得久一些, 再給他一點時間，就能追上了。
快了。
越來越近了。
“金鐸！”薩湫神情陡變，大喝一聲, “停車！”
什么？
高強度集中精神朝著目標前進，眼看目標的車就在眼前，薩湫毫無征兆的叫停讓金鐸一怔，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車內語音播報：“前方急轉彎。”
金鐸這才猛然意識到前面的場景不對！那明明是一條筆直平緩的道路，怎么會是急轉彎？車內播報不會錯，那就只有——
【你正在使用異能[水月鏡花之幕]】
那一剎那，他本應該撞上紅照夜的車，但是撞上的卻是如水般的幕布，幻影消散，眼前是一個九十度急轉彎，然而速度拉到最大的汽車已經沒有了剎車的空間，只一眨眼的工夫，車子就飛向了懸崖外。
金鐸倉皇回頭，看到真正的紅照夜的車確實正被鬼鷲圍著，但位置是在轉彎后那條道路上，距離彎道不到十米，于他而言卻已是天塹。
黑色汽車墜下懸崖！
紅照夜通過后視鏡看到了那一幕。
她沉吟兩秒，問向晚：“雖然摔下去了，但他們應該沒那么容易死。不過……這算離開副本了么？”
“不知道。”向晚說。
紅照夜說：“Q的攻略還是不夠全面。”
不過也可以理解，都是隊友，總不能扔一個下去試試。
“應該還屬于在副本內吧，”向晚說，“通常來說，只有通關副本才能離開副本。”
“那這種情況，他們想通關，有點難度咯。”紅照夜很滿意。
沒有繼續停留，她讓向晚開車，自己則上了車頂，大殺特殺。
向晚不忘抽空幫她解決一些零碎遺漏的部分，兩人合作愈發默契。
沒了伊米爾的追殺，最大的威脅就只有那兩只B級鬼鷲，但因為這個副本不要求殺死所有異種，所以紅照夜殺死一只B級后，對待剩下一只的態度就是甩開，而沒有死磕。
“你當前的行駛速度為81km/每小時，預計距離終點還需行駛2分鐘。”
“前方急轉彎。”
最后一個彎道了。
向晚轉過去，看到了標注為“B”的通道口。
讓她一驚的是，B口外居然有不少人在。
紅照夜瞥了一眼，認出了魔面和阿淼……看來伊米爾這次來的人不少，只不過……因為這個副本有人數限制？最少兩人，最多應該是五人，一輛小汽車的核載人數。
可惜就算他們在這兒，也注定堵不到她。
因為副本的真正出口，不是B口之外，而是另一個世界。
魔面和阿淼等人也看到了她們，神情肉眼可見的發生了變化。
紅照夜出來了，說明首席的行動失敗了。
而他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輛車沖出B口。
沖出去的剎那，車子周圍陷入絕對的黑暗，一切靜止。
【恭喜玩家紅照夜、向晚通關B級副本[鬼鷲公路]】
【正在結算分配通關獎勵……】
【恭喜玩家紅照夜獲得通關獎勵經驗值7099、銀幣3578】
【當前經驗值：24398/100000】
【當前銀幣：19260】
【副本結算完畢，離開通道已開啟】
泛光大道伸展開來，紅照夜和向晚向擎打開車門。
兩人選定各自要去的世界編號，道路分叉，盡頭各有一扇發光大門。
【你使用20銀幣開通了1個好友位。】
離開之前，紅照夜加上了向晚的好友。
加上好友之后，就能看到彼此的主頁了，包括姓名、等級、來源世界。
向晚是離開副本之后才查看詳情的——當面看總覺得有點不禮貌。看完之后，她大驚，她以為的大腿居然才4級？？？？
4級就這么強——這是超級大腿啊！
……
紅照夜輸入了自己的來源世界編號999777，副本貼心地告訴她，作為【行走】，她甚至可以選擇直接回到她熟悉的地點。
這不就能一鍵回家了？
紅照夜選定之后，打開發光大門。
她果真看到了自己家的場景，腳步踏出去，身后的門安靜合上，消失。
回到家，紅照夜不可避免，感覺到了一陣久違的放松。
然而很快，她就察覺出了不對勁。
家里怎么會有……霧？
濃霧幾乎是在侵蝕整個別墅。
紅照夜順著霧涌來的方向走過去，查看情況。
來源似乎是一樓的洗手間。
她剛站定在洗手間門口，門就被人拉開了。
紅照夜瞳孔微微一縮。
那是一個非常英俊的男人，黑發黑瞳，皮膚蒼白得有些病態，他穿著黑色皮衣，戴黑色皮手套。
最重要的是，他渾身上下都是血，不管是頭發還是衣服，被血浸透了，滴滴答答，流得滿地都是。
他受了非常嚴重的傷，紅照夜判斷。
而且現在的情景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危險，讓她身上 寒毛直立……
這是什么情況？副本開到她家了？
紅照夜嘴唇微動，正要開口。
男人伸出食指，抵在唇上，示意她噤聲。
“誰動廚房了？怎么搞這么大煙？”就在這時，紅照夜聽到了她那倒霉堂弟的聲音。
——他怎么在她家里？？？
下一瞬，從濃霧里沖出一只半人多高的“蚊子”模樣的異種，猛撲向她那過來查看情況的堂弟，長而尖銳的口器直插進他小腹。
“啊！！！”堂弟慘叫一聲，驚恐地看著眼前的怪物和自己副本的駭然傷口，精神和肉/體雙雙無法承受，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陸丞？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樓上傳來幾個人的聲音，濃霧里又涌出幾只“蚊子”，朝聲音處飛去。
第22章 心臟匣 王后殺死國王。殺死你。凈化你……
忽然間, 這些異種都瘋了般自己往墻上撞去，吸飽的滿腹鮮血爆流開來。
男人走到紅照夜暈過去的堂弟身前，抓著異種的翅膀把它的口器拔出, 松開后, 那個異種和其他異種一樣, 瘋狂撞墻, 直至死去。
“臥槽？？什么東西？！”從樓上下來幾個男生女生, 看到眼前的場景，都大為震撼。
異種全都死去, 濃霧漸漸消散。
男人看向紅照夜：“抱歉, 處理這些異種晚了一步。”
接著，他把手放在紅照夜堂弟的傷口處，沒一會兒，那傷口就消失了。
“他會沒事的，希望沒給你帶來麻煩。”他說。
紅照夜：“……”
這個男人目前給她帶來的最大麻煩是地面清潔問題。
“你、你們是什么人？怎么在陸丞家里？”樓梯上, 有個男生大著膽子問。
紅照夜面無表情：“陸丞家？陸丞是這么說的么？”
她走到堂弟身邊，抬腿, 一腳踹過去, 陸丞悶哼一聲。
男人挑了下眉。
那幾個男生女生一臉震驚。
陸丞悠悠轉醒, 看清紅照夜的臉之后：“……？！！！”
他連滾帶爬地躲出去三丈遠：“姐，你怎么回來了？！”
緊接著, 他又低頭看向自己的小腹, 那里衣服破了洞，沾了血, 但身體好好的，沒有怪物口器刺出的傷口。
“不是，姐, 你剛有沒有看到，”陸丞心有余悸地比劃，“那么大一個蚊子，太可怕了，那好像是真的，你看我這衣服……”
紅照夜神情冰冷：“你怎么進來的？”
陸丞賠笑道：“姐，你聽我解釋，是我有個同學正好過生日，我說帶他們見見世面……”
眼看紅照夜的眼神越來越冷，陸丞小聲說：“我試出了門鎖密碼。”
……
【你正在使用異能[強制遺忘]】
把堂弟和他那幾個同學都消除記憶扔出去之后，紅照夜換掉密碼，才看向那個男人。
她早就看到了他身上的數值。
他的生命值比伊米爾公司的費嘯和首席加起來都高。
根據已知信息，他出現在這里，一個目前游戲侵入程度不到1%的新世界，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是權柄級玩家，也就是傳說中的9級大佬。
在455321世界，太陽尚未西沉至底，但在紅照夜所在的世界，窗外天已黑透。
“晚上好，”紅照夜注視著倚墻而站的男人，“薄夢焰。”
男人漆黑的瞳孔微微一縮，旋即，他燦爛地笑了起來：“你比我想象的更聰明。”
那是十分鐘前的事，就在紅照夜和向晚即將通關鬼鷲公路的時候，系統彈出一條公告，讓整個世界頻道都炸開了鍋。
【世界公告：恭喜玩家薄夢焰掌握權柄。】
這是一條升級公告，薄夢焰成為了《神之門》游戲出現以來的第二十位權柄。
而就在男人出現在紅照夜家，殺死那些異種后，系統又彈出一條公告。
【世界公告：恭喜玩家薄夢焰清除寂靜（S級）領域。】
留意到相關信息和他出現時的舉動，身份就不難猜了。
紅照夜聽出來，他并不是偶然出現在這里的。
薄夢焰說：“我想和你做一個交易。”
紅照夜不動聲色：“什么交易？”
薄夢焰摘下手套，攤開蒼白修長的手掌，一個黑色的玻璃匣出現在他手中。
他把玻璃匣遞給紅照夜。
紅照夜沒第一時間接，而是問：“這是什么？”
薄夢焰說：“我的心臟。”
紅照夜：“？”
薄夢焰把玻璃匣打開，里面確實是一顆……懸在匣中，正在撲通撲通跳動的心臟。
他說：“如果哪天你在世界頻道看到我精神湮滅、成為異種的公告，那么，你就捏碎匣子里的心臟，我——變成的那個異種，會立刻死去。”
沉默兩秒，紅照夜說：“我不明白。你的舉動不符合常理。”
她和他是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他一個權柄級，把這么重要的東西給她？他瘋了？
“你知道預言家么？”薄夢焰問。
紅照夜搖頭。
薄夢焰笑道：“你可以在論壇搜一下。”
論壇關于預言家的帖子極多。
【預言家】是一個論壇ID，發布過大量預言帖，沒有一個沒應驗。
偶爾，預言家會發布幫忙“看命”的帖子，從留言里的人挑選少部分幸運兒回答。
“編號7的看命帖，333樓，是我。”薄夢焰說。
333樓，論壇ID藍憧，問的問題是——誰會殺死我？誰能凈化我？
預言家的回答是——王后殺死國王。殺死你。凈化你。
“你認為……預言家說的那個王后，是我？”
“在群魔之舞副本里，你殺死了國王，不是么？”
“那我更不理解了，”紅照夜說，“如果預言顯示我會殺死你，為了活下去，你應該解決掉我才對。”
而不是把致命弱點拱手相讓。
薄夢焰笑起來：“你知道我變成異種之后，污染力會多強么？按照以往的情況，權柄級玩家墮落，一定會異化成S級異種，并且至少會使一整個城市的范圍被污染，從中催生出更多異種，不乏更多的S級。”
他想到了什么，笑容漸漸收斂，眼睫低垂，說：“我不想造成那種后果。”
“你沒有親人朋友么？要把這么重要的東西交給一個陌生人。”
“曾經有，”薄夢焰聳了聳肩，“后來沒了。我的心臟交到他們手上，他們會毫不猶豫一秒鐘捏碎，還不如給你。”
紅照夜用幾個異能確認過了，那顆心臟相當無害，甚至脆弱，數據具顯的視角下，它的“生命”線條是和薄夢焰連接在一起的。
“麻煩你了，”薄夢焰把匣子放到她手里，“我會交保管費的。先交……一萬銀幣怎么樣？剛升完級，比較拮據。”
一聽到有錢拿，紅照夜的手穩住了。
她思忖兩秒，做了決定：“行啊，怎么付款？”
薄夢焰說：“你在自由市場創建一個交易，隨便放個東西，標價一萬銀幣，我去購買。”
紅照夜摸了摸口袋，從中掏出一根發繩，在自由市場創建交易，把交易號告訴薄夢焰之后，他很干脆地買了下來。
黑色編織發繩到了他手上，薄夢焰合攏手掌，笑道：“這就算是我們的交易憑證了。”
紅照夜點了點頭，把裝著心臟的匣子收進她的系統包裹。由于升級得快，包裹空間還夠用。
薄夢焰說：“我現在情況不穩定，就不在這兒久留了。”
他轉身欲走。
紅照夜叫住他：“等等。”
薄夢焰回頭，遞了個疑問的眼神。
紅照夜看著別墅的滿地狼藉，說：“你把我家弄成這樣，是不是應該清理干凈，再走？”
爸媽留給她的這套房子太大太奢華，請鐘點工來打掃很貴的。而且這種情況，請來了鐘點工對方也得跑路。
……
薄夢焰花了點工夫，先給自己處理了一下身上的傷，換了身衣服。不然一邊拖地一邊流血是不可能搞干凈的。
異種死亡后，尸體會快速腐爛，也很難清理。
薄夢焰拖著地，都有點恍惚了。
自己多久沒做過這種“正常人”會做的事了？
最正常也不正常的是，使喚他的人正坐在沙發上，開著電視，喝一瓶從冰涼里拿出來的可樂，非常平靜，一點都不擔心他下一秒就異化或者發瘋。
新聞頻道正在播放大小新聞，但沒有一個提到“神之門”“游戲”“副本”或是其他奇異的現象。
紅照夜在網上搜索了盛安美術館真鶴畫展，沒有相關信息。
她發短信約了洛綺明天見面。
安排好后，紅照夜在論壇搜索“薄夢焰”，看到了有關他的大量信息。
——已知擁有能夠操控異種的異能。之前那些蚊子模樣的異種自發撞墻而死就有了解釋。
——曾經是【一個島】組織的島主，也是組織的創建者。
——大約四年前進入游戲，之后很快聲名鵲起，一度是權柄之下最強君王，但很快異化值超過80%登上異化榜，并且情況越來越惡劣，目前異化榜排名第三，是個隨時可能變成S級異種的不定時核彈。
——登上異化榜后，他就離開了【一個島】，一度高頻率刷S級副本和領域，兩三個月前頻率才略微降低。
【是個極度危險的瘋子。】論壇上這么評價他。
“都拖干凈了，”男人穿著黑T黑褲，倚著拖把，歪歪腦袋，問她，“要驗收一下么？”
紅照夜起身看了一圈：“是干凈了。”
薄夢焰唇角一翹，順便把拖把洗了，水池擦了。
“我走了。”他瀟灑地沖她一揮手。
紅照夜“嗯”了一聲。
他從正門離開。
五分鐘后，敲門聲響起。
打開門。
薄夢焰在門口站著：“嗨。”
紅照夜：“？”
薄夢焰說：“我剛發現，這個新世界，太新了，連A級副本都沒有，我沒法走。”
游戲副本是有等級限制的，到了8級和9級，能夠進入的就只有A級和S級副本了。
而只有通關副本，才能轉換世界。
薄夢焰一出門查了資料卡，發現新世界侵入程度太低，目前才有了幾個B級副本，A級連影都沒有。
……
次日。
學校附近的奶茶店，洛綺咬著吸管，瞥了眼落地窗外，陽光下，男人正捧著杯奶茶在細細品味，她問紅照夜：“那誰啊？”
紅照夜：“不定時核彈。”
洛綺：“？”
紅照夜：“也是玩家，但……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不用管他。”
薄夢焰跟出來的時候，就對她說，他對自己的情況有數，在不接觸污染的情況下，他目前還能穩得住。就算穩不住了，只要她殺得快，就不會造成太嚴重的后果。
洛綺吸了口氣：“真的有……不同的世界，和來自不同世界的玩家啊？我真的……差點以為那是做夢，或者說，寧愿是夢。”
“你當時出現在了伊米爾公司，具體什么情況？”紅照夜問。
第23章 待刷清單 單刷副本的性價比……
“當時你不是先走了嘛, ”洛綺吸了一大口奶茶，滔滔不絕道，“我就繼續逛, 還碰到了我們學校的同學呢, 聊了兩句, 然后我有點餓了, 想去買吃的, 坐電梯下樓，電梯門一打開, 我們那一電梯人都驚呆了。”
那是一幢大廈的某一層, 左手邊是巨大落地窗，右手邊是一個非常大的房間，里面擺放著很多電子儀器，落地窗外是夜晚，霓虹卻亮得仿若白天。
“我們電梯里的幾個人還討論了一下, 是不是我們走錯樓層了。”
但很快，眼前出現的副本信息, 就告訴她們, 她們所到的, 是一個異世界。
也就是在副本信息出現后，電梯又有人下來, 大家下意識躲了起來——副本里提到了危險的異種存在, 她們擔心從電梯里下來的會不會是。
然而走出來的不是異種，而是兩個人。一個女人, 白金色頭發，穿著白色西裝，身材姣好容顏精致, 身后跟著個高大的男人，捧著平板電腦一邊瀏覽著什么一邊說話：“……那個同相體的資料傳過來了，叫紅照夜。”
聽到紅照夜的名字，洛綺愣了。
這個名字絕對不大眾，會出現在這里，讓她有種恍惚感。
她疑心，這會不會是一場cosplay游戲？提到紅照夜，是她搞的嗎？
女人的高跟鞋在地磚上敲出空曠的回響，她問身后男人：“詳細信息呢？”
男人說：“正在進一步解碼……”
洛綺迅速掏出手機，先謹慎地靜音，然后打給紅照夜。
電話接通的一剎那，洛綺心道果然！這就是假的！哪有都到另一個世界了還能用手機打電話的？她的心情澎湃了沒一秒，就被眼前浮出的文字打碎了。
【你正在使用異能[超級電波]】
這時，資料解碼完成，男人報告道：“……紅照夜，十九歲，盛安大學大二學生……”
伴隨著洛綺的講述，紅照夜仿佛回到了昨天，發生的事還都在眼前。
她問道：“當時電話里我好像聽到，他們發現你們的存在了。”
洛綺說：“是的，但是我們運氣還不錯，他們剛發現，就顯示副本正式開始了，我們當時就躲在那個最大的房間里，他們發現之后來開門，但打不開門。那個房間……我們也是后知后覺意識到，很奇怪，那些電子設備有些很陳舊，落滿灰塵和蛛網，有些則特別新，還在運作。副本開始后，從那些電子設備里爬出了很多巨大的類似蜘蛛的怪物，非常嚇人，幸好房間不是封閉的，有另一扇木門，似乎通往另一座老舊的大廈，那里面也全是那種怪物……總之非常恐怖，驚恐之下，我們這群人還跑散了。”
但洛綺運氣確實不錯，正好遇到了一個來刷副本的有經驗的小隊，跟著那個小隊，洛綺才活到了最后。過程中，洛綺還用自己的異能找到了一部分走散的人。
“當時我們電梯里有差不多十個人吧，”洛綺有點難受地說，“最后看副本通關信息，沒被我們找到的四個，都沒有通關。”
洛綺頓了頓，嘆息一聲：“我真的，做了一晚上噩夢。”
紅照夜安慰了她兩句。
洛綺打起精神，問道：“你呢？”
紅照夜簡略地說了一下自己昨天的經歷，洛綺聽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片刻后，洛綺說：“聽完你的情況，我發現我那是小兒科啊。”
紅照夜笑了笑，說：“還是要感謝你當時的那通電話，提醒了我危險和異常的存在。你現在有什么計劃和打算？”
洛綺呆道：“什么計劃和打算？”
紅照夜說：“升級啊。”
“升級？”洛綺沒想過這個問題，“說實話，我只想離那些異常的東西越遠越好……就不能當那種事沒發生過么？我對升級成神什么的不感興趣，比起來，早八上課可愛多了。”
紅照夜思索了一下。
確實，游戲并沒有強制人一定要去參與副本。至少在這個侵入不足1%的階段，只要遠離副本之類的地方，完全可以過自己的平靜生活。
只不過這種平靜生活不會一直持續下去，因為不管是副本還是領域，或是越來越多的污染和異種，會一步步蠶食這個世界，把越來越多的人卷進去，直到再沒有平靜生活的空間為止。
紅照夜對洛綺說：“還是要小心一點，副本的出現好像沒有規律可言……要是你又被卷入了副本，可以聯系我，兩個人一起刷副本，會比一個人生存率更高一些。”
……
雖然對洛綺說兩個人刷副本會比一個人生存率高，但是紅照夜打算一個人去刷，一是因為她目前沒有其他可以信任的隊友，二是因為單刷才能拿到最多的獎勵，性價比比較高。
她看了【資料卡】，作為剛被侵入的新世界，999777世界的板塊下，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出現一個新副本的資料。
目前已經有了7個B級副本，23個C級副本，89個D級副本。
其中只有B級副本群魔之舞被【終極通關】，這個副本就被一條刪除線劃掉了。
雖然乍看副本很多，但是世界很大。
目前距離最近的，就只有洛綺經歷過的那個C級副本。
根據洛綺的反饋，當時副本給出的資料是，里面有一百個E級異種，十個D級，兩個C級，一個隱藏C級。
紅照夜算了一下，連隱藏一塊兒清除，這個副本打下來能夠獲得5000銀幣和5000經驗值，加上通關一個C級副本可以獲得5000經驗值和2000銀幣，總共就是一萬經驗值和七千銀幣。
總得算來，獎勵還是很可觀的。
紅照夜把這個名為【捕食之網】的C級副本列入自己的待刷清單。
然后從資料卡中，又圈出一個副本。
這個副本在隔壁市，坐高鐵一小時能到。
搜索了一下詳細地址，是她這個世界的知名互聯網公司大樓。
B級副本，名字叫做【清潔！清潔！】
第24章 清潔！ 懸著的心終于死了。
漫展結束, 會展中心變得冷清。
紅照夜咬了口三明治，看眼前的倒計時兢兢業業一秒一秒跳動。
【倒計時：9天22小時34分33秒】
和洛綺不同，昨晚紅照夜沒做噩夢, 大約是太累了, 一口氣睡了十一個小時, 差點錯過和洛綺約的時間。
現在是下午一點。
紅照夜看了眼她旁邊, 薄夢焰在吃他的第五個三明治。
“你現在已經欠我一百三十二塊五了。”紅照夜說。
吃吃喝喝都是錢, 還沒算他住宿費，已經是她良心。
薄夢焰又擰開一瓶牛奶：“一百三十五塊五。記著呢。”
接近那部電梯時, 薄夢焰停下腳步：“我就送到這兒。”
紅照夜“嗯”了一聲。
電梯沒有做任何防護。
洛綺說她當時從副本出來, 就是原路返回的，也就是從這部電梯出來的。
出來之后，幸存的人中有一個崩潰大哭，引來關注，安保人員來了以后, 洛綺試著把發生的事說了，但他們用一種看精神病的眼神看著她們, 其他游客也是, 低聲說：“那邊哪兒有電梯？”
這個電梯, 在普通人眼里，消失了。
那些死在副本里沒回來的人也會死, 除了玩家, 沒有人再記得他們。
紅照夜在論壇搜索了一下，發現這種情況通常發生在侵入程度20%以下時。
哪怕有路人看見了詭異的事件, 如果沒有成為玩家，也會遺忘，或是記憶扭曲, 將異常合理化。
侵入程度20%時，才會有人慢慢意識到不對勁。
游戲的侵入速度也會隨之加快。
紅照夜上了電梯，沒有按按鈕，電梯就自動運行。
電梯門抵達45樓，她踏出去，看到了落地窗外的高樓大廈，籠罩在夜的暗影里，霓虹燈閃閃發亮。
只看了一眼，她就移開了目光。
比起這個副本本身，紅照夜更關心的是……和這些疊加的一部分時空，屬于伊米爾公司。
這里真正對她有價值的，是那個房間里的電子設備。
紅照夜走進那個房間，眼前出現了進入副本的通知。
拂開沾滿灰塵的蛛絲，紅照夜來到亮著燈的儀器前。
她試著按了幾個按鈕，幾塊屏幕亮了起來。
……
“45樓那個副本，我們的任務是殺死隱藏，直接清理干凈污染，把設備和資料完整地拿回來，明白嗎？”
魔面一邊交代手下，一邊尋思，這公司看起來快要完蛋了，自己是不是該跳槽了？
首席親自出馬逮人，帶上了公司另一個7級大祭司，擁有頂級防御和控制異能的費嘯，以及其他三個6級巫，結果折進去兩個，只有首席、費嘯和小白回來了。
短短一天，因為那個同相體，公司已經失去了好幾個中堅力量。
光是“妖魔鬼怪”這個組合，就少了一半。頂級指揮金鐸死在鬼鷲公路副本里，這下公司一個能較為穩定地通關B級副本的隊伍都湊不出來了。
現在又要他們去殺隱藏。
雖然只是C級副本，但隱藏不是那么好出現的。
魔面心情沉重。
電梯緩步上升。
“45樓到了。”
電子音播報的話音還沒完全落下，魔面就看到世界頻道閃過一條消息。
他的瞳孔驟縮，一時間以為自己看錯了。
【世界公告：恭喜玩家紅照夜清除捕食之網（C級）副本隱藏異種。】
【恭喜玩家紅照夜通關C級副本[捕食之網]（終極通關）】
電梯門緩緩打開。
魔面大步踏出去，用力打開那個房間。
沒有蛛網，沒有其他陳舊的儀器，只有幾只蜘蛛異種的尸體倒在地上。
調出電子設備的查閱記錄，發現就在兩個小時前，有人查閱過其中的大量資料，尤其是有關“1號實驗體”的。
明明這部分資料是加密的，但后臺顯示的查閱記錄顯示，對方肯定用了什么手段破解了密碼。
“老大，這怎么辦啊？”手下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峻，問道。
魔面：“……”
懸著的心終于死了。
……
紅照夜從電梯走出來，長出一口氣。
倒不是通關C級多難，主要是里面異種數量確實太多，她整整殺了兩個小時，兩個小時的劇烈運動，實在累得夠嗆。
她現在也充分理解了，昨晚她讓薄夢焰做清潔時，他能直接從包裹里拿出干凈的衣服換上，這一點對玩家來說多重要。
紅照夜看著自己身上的血跡蛛絲，還有異種尸體碎片腐爛后的污漬，忍不住嘆氣。
“結束了？”斜靠著墻咬著根棒棒糖的薄夢焰直起身，遞給她一個紙袋。
紅照夜接過一看，有點兒驚訝地挑了下眉。
里面是一件短袖，一條休閑褲，都是黑色，均碼，以及一百三十五塊五。
紅照夜問：“你哪兒來的錢？”
薄夢焰笑道：“自由市場無所不能。”
紅照夜遲疑了一下：“你別是找人做了假/鈔吧？”
“……”薄夢焰嘎嘣咬碎棒棒糖，說，“自由市場能用銀幣買黃金。”
紅照夜查了一下，發現確實。除了黃金，還有一些寶石之類的。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石頭，據說是某些世界如同黃金一般的硬通貨。
“既然你有錢了，”紅照夜說，“就不用繼續跟著我了。”
薄夢焰沒這個世界的身份證，本來也沒法跟她去隔壁明溪市。
“我走了。”紅照夜對他一揮手，出門打車直奔高鐵站。
薄夢焰看著車越行越遠，直到看不見，才轉身離開。
每遇到一個便利店小超市或路邊攤，他都會買點吃的嘗嘗。
這個世界的食物很美味。
風景很漂亮。
人也很好。
或許死在這里也不錯。
啪！
薄夢焰抬手給了自己的腦袋一巴掌。
你在想什么東西？
死什么死？異化榜前二都還沒死，輪得到你嗎！
……
明溪市，天墨大廈。
紅照夜在這里下了出租車，然后把目光投向了距離這里一條街的裕盈大廈。
她本來以為裕盈大廈應該是不存在了……不過，看到里面進進出出的人，紅照夜發現，里面還有人在正常上下班。
現在剛好下午六點。
思忖了一下，紅照夜想，應該是副本只影響了少數樓層。
為什么資料卡里沒有把具體樓層標出來呢？
……
裕盈大廈28樓，看著外面沉墜而下的夕陽，談朔揉了揉發脹的肩頸，起身接了杯咖啡，為晚上的工作續命。
“清潔！清潔！”
機械的聲音傳來，他轉頭望去，看到半人多高、圓滾滾、藍白配色的機器人一手舉抹布，一手舉鉗夾，朝他行駛而來。
“清潔！清潔！”
公司什么時候購置的這玩意兒？還挺可愛。
忽然，有人敲了敲玻璃大門。
是個年輕的女孩，穿著不太合身的黃色馬甲制服，戴著鴨舌帽，帽子下漏出幾縷紅色發絲。她舉了舉手里的餐盒，隔著玻璃門朝談朔笑了一下。
經濟下行啊，談朔感嘆，這么年輕的女孩子都出來跑外賣了。
他過去給她開門。
“清潔！清潔！”
機器人加快速度，離他越來越近。
第25章 玩家會 直播間：在999777世界向……
談朔按下按鈕, 玻璃門緩緩打開。
突然，那個女孩揚起手里的餐盒朝他砸了過來。
談朔：？
他下意識一躲，正想罵人, 就聽背后傳來喀嚓一聲。
談朔扭頭望去, 看見那個清潔機器人不知何時離他極近, 鉗夾精準地抓住了那個餐盒, 將其夾得粉碎。
那個送餐的女孩沖進來, 抬腿就是一腳，踹得清潔機器人飛出去五米遠,
好大的力氣。
談朔目瞪口呆。
更讓他目瞪口呆的是, 那個清潔機器人飛出去之后，從機器里伸出了奇怪的“手”和“腳”，扭曲著又爬了起來。
“清潔！清潔！”
“清潔！清潔！”
越來越多的清潔機器人冒了出來，整齊劃一的電子音中又有某種讓人不舒服的奇異音調，聽得人毛骨悚然。
再遲鈍, 談朔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就算公司要購置清潔機器人，也不至于買這么多吧？
就在這時, 談朔看到一個一人多高的清潔機器人向自己一個正趴在工位上小憩的同事伸出了鉗夾, 鉗夾夾住了他的腦袋……
同事慘叫了一聲。
談朔渾身一顫, 移開了目光。
滿心驚惶還沒緩過來，他眨了眨眼, 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憑空出現的文字。
【歡迎玩家進入[清潔！清潔！]副本】
【副本評級：B】
【污染指數：★★★】
【基礎異種數量：32（D級）, 21（C級），2（B級）】
【隱藏異種數量：1（B級）】
【基礎通關方式：清除裕盈大廈所有基礎異種以及轉化異種】
【終極通關方式：清除裕盈大廈所有基礎異種、轉化異種以及隱藏異種】
……
“某種程度上來說, 越早進入副本的人越幸運，因為早期副本等級不會太高，幸存率會高點, ”裕盈大廈頂樓天臺，穿著宮廷復古風襯衫的男人摘下墨鏡，注視著懸在他前方猶如鏡子般的小方片，說道，“歡迎來到今日玩家秀，我是南恕。”
旁邊，穿著復古哥特風宮廷裙的女人摟住南恕的脖子，對鏡頭微微一笑：“我是九珂。”
兩人在鏡頭前接了個吻。
他們臉上都化著濃妝，非常漂亮。
九珂松開南恕，走到天臺邊緣，轉身看向鏡頭：“今天我們來到的是新世紀999777，接下來會帶大家觀賞的是這個世界剛生成不久、為數不多的B級副本之一【清潔！清潔！】。因為副本等級太低，我們進不去，所以今天這期只能純觀賞了。”
說完，她站上天臺矮墻，面帶笑容，向后倒去。
鏡頭隨之下墜，然后在30層停住。
她懸在空中，注視著30層落地窗內的景色。九珂浮夸地掩住紅唇：“真是驚人的場景。”
30層里，只剩下為數不多的電燈在噼啪閃著光，一臺臺早已息屏的電腦上沾滿血跡和腦漿，桌上和地上都是尸體的碎片。有兩臺一人多高的清潔機器人和三四臺半人多高的機器人正在“清潔”，把剩余的尸體碎片送進“垃圾桶”的血盆大口中。
29層的情況差不多，只不過燈光更亮一些，剩余的尸體更多，清潔機器人也更多。
接著是28層。
“噢……”九珂說，“這一層的副本剛剛開始。那么，這里就是我們今天要觀賞的地方了。”
九珂雙指放進嘴唇，吹了聲響哨。
下一刻，南恕跳了下來，被她接住。
懸在半空的時候，就換作是南恕掛在九珂身上了，他把下巴擱她肩膀上，看著28層里的情景：“想必屏幕前的各位對999777世界有所耳聞，一是因為它特別新，二是因為這里出了一個妖孽級的新人玩家。這也是我們選擇冒險來到這個世界的原因——要知道，999777還沒有A級副本，我們應該會待上好一陣子才能離開了，希望這個世界別讓我們失望。”
……
【玩家會南恕/九珂的直播間：在999777世界向你們發送愛心】
論壇上出現這個帖子時，大量玩家涌了進去。
【會長和夫人去新世界了？】
【為了那個一天升四級的新人玩家么。】
【聽說絕對冷靜也發招攬了，不知道新人會怎么選。】
【\/會長\/夫人\/夫人\/會長\/】
【自然之域呢？沒動靜嗎？】
【自然之域那是真的只要大佬，低于大祭司不看好吧。】
【夫人我是你的狗！踹了會長看看我吧！】
【新世界有什么好看的……副本最高才B級。權柄級別的大佬搞直播還不給我們看S級副本和領域那像話嗎？】
如果是平時，薄夢焰對玩家會的直播不會感興趣，但是看到標題的世界編號，他的心稍稍一沉。
點進去，這顆心——胸膛里那顆并不真正屬于他的、充滿污染的心臟——沉得更深了。
他在玩家會的直播鏡頭里，看見了紅照夜。
薄夢焰放下手里的燒烤，留下付款現金，起身就走。
……
“什、什么情況？”談朔懵了一會兒，看向那個利落地脫下不合身外賣制服的女孩，開口時，聲音都直發顫。
紅照夜沒給他眼神，盯著那個清潔機器人——D級異種，只留給他一句：“先看新人指南。”
談朔：“啊？”
什么意思？？眼前的這些東西是真的？不是他的幻覺？？
他愣神的工夫，之前那個清潔機器人又連滾（輪子）帶爬（手腳）地沖了過來，然后被那個女孩又一腳踹飛了出去。然后就在他眨眼的時間，那女孩居然閃身到了那個倒在地上、手腳亂動摸索著想重新爬起來的機器人面前，手上長出鋼刃，削鐵如泥地直刺進清潔機器人里。機器人發出“嗞”的一聲慘叫。
談朔：“……”
完了，我連續一個月加班加瘋啦！
紅照夜抽出利爪，確定了這次異種的特性——金屬機器人外殼，內里還是異種的血肉之軀。
D級異種對她來說不難殺，只是一個個來，效率太低。
只是目前這個環境……
她環顧四周，被卷進副本的新玩家們，無不慌亂，想要逃離。
這種情況下，她的一些大范圍殺傷異能不好使用啊。
逃出去的人很快又折返回來：“不行，沒法下去，電梯按不動！！我們被困在這里了！！”
“那上去呢？”
“上去？我們28樓不是頂層嗎？”
不是。
紅照夜坐電梯上來的時候，看到了29層和30層的按鈕。
這個副本生成已經有十四個小時了。
29和30層應該已經是副本的一部分，那里應該能方便她放大招。
第26章 上樓 怎么沒有那種‘刮彩票必中五百萬……
伊米爾公司45樓。
看著完好無損的設備, 薩湫臉上一絲笑容都沒有。
查閱記錄和副本通關信息一對照，她就知道，紅照夜肯定看過1號的實驗日志了。
她再一次感到煩躁。
某種程度上來說, 是怪自己想得太周到了。
把那具身體當做自己的去打造, 就忍不住搜集一切她可能會需要的能力, 放到1號身上。
破解密碼的異能也是。
【異能栽培】……她獲取這個異能時有多驚喜, 現在就有多不忿。
這個異能的限制太大了。
不能往自己身上栽培, 也不能隨意往他人身上栽培。在1號出現之前，她給別人試過, 只有極少部分成功獲得了異能, 大部分人都被污染，變成了異種。
每個人能夠擁有的異能數量和玩家等級對應，幾乎沒有人可以承受超出自己等級的異能數量。
只有1號。
1號是特殊的，唯一的。
薩湫還記得八年前那個夜晚，她從A級異種領域死里逃生, 在高速公路旁的樹叢里，撿到了滿身是血的1號, 她的頭部受損尤其嚴重, 氣息虛弱, 在瀕死邊緣。年少的女孩纖細手腕上是個細細的黑色月牙，游戲選中她成為玩家, 她在一無所知時, 已經擁有了異能。
薩湫看到了1號異能以及介紹。
芥子納須彌。
經過幾次實驗之后，薩湫確定了, 1號是能夠容納無數異能的【芥子】，一個兩個，五個十個, 浸泡在營養液池中的1號沉默靜謐地長大，擁有的異能越來越多，可惜她沒有機會醒來和使用。
1號的靈魂強度是【紫級】。
紅橙黃綠青藍紫，紫色的靈魂，是強度最高的靈魂。
靈魂強度有關對污染的抵抗性，鑒于幾乎所有人都無法擁有超出自己等級限制數量的異能，而1號沉眠至今，沒有升過級，從始至終都是“1級新人玩家”，卻承受住那么多次異能栽培并成功獲取了那些異能，薩湫確信，1號那個沉睡的靈魂非常強，紫級不是她靈魂強度的上限，只是檢測標準的上限。
薩湫從來沒想過——她想過1號會被副本異種污染，都沒想過同相體的靈魂會吞噬掉1號的靈魂。
站在設備前，看著那些查閱記錄。
薩湫非常后悔。
她應該早早地占有那具身體。
而現在……在鬼鷲公路失敗的那一剎，薩湫就明白，一切都遲了。
除非去找……
不。1號是她隱瞞的秘密。沒有人知道1號真實的情況。伊米爾公司在本世界作為生物科技公司小有名氣，但也僅此而已，她沒有成立組織，低調行事，就是想避免一切會失去1號的風險。
如果去找……把1號的情況說出來，就算他們能帶回1號，那也不一定是屬于她的1號了。
與其把1號拱手相讓給那群人，不如就這樣隨她去。
也許，薩湫惡意地想，不久她就會死在高級副本、領域，或者是玩家會會長和夫人這樣的玩家手中。
她是個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
才幾級啊，就敢一個人進B級副本。
薩湫看著論壇直播間里呈現出的畫面。
紅頭發的女孩爬上了工位，站在高處拍掌道：“大家冷靜，不要亂跑，站我后面來……”
……
一時間難以集中機器人，但可以集中一下新人，讓他們把場地讓出來。
紅照夜站在高處說話，果然吸引了他們的目光。
“我會把這些機器人引走，盡量不破壞這里的東西，以免影響你們之后的工作……”
有人忽然出聲：“要不，你還是破壞一下吧？”
紅照夜：“？”
“電腦要是壞了，我們是不是能放假了？”
“但項目是客觀存在的，沒做完就是沒做完，電腦壞了……比起放假，感覺更有可能是，讓我們通宵重做。”
“啊，”有人慘叫一聲，“那不能砸不能砸。”
紅照夜：“……”
這就是社畜的世界嗎？
這些人雖然一直在說話，但動作也沒停，麻溜地躲到了紅照夜身后——基本就是靠墻的角落了。
整個過程中，紅照夜還聽到他們在聊——
“遇到這種超出常理的情況，我說精神受到了刺激，可以合理請假嗎？”
“我們的世界好像要完蛋了……我是不是終于有機會說服我爸媽同意我辭職了？”
“大家都覺醒了什么異能？”
“我這叫什么[復制應用]，哎？以后寫代碼是不是更方便了？”
“我對打打殺殺不感興趣，怎么沒有那種‘刮彩票必中五百萬’的異能啊！”
“或者‘我的上班時間在老板身上翻倍’異能。”
“‘老板工資打我卡里’異能。”
砰！
紅照夜踹翻了一個試圖偷襲她的清潔機器人。
快樂的想象被打斷，一群人看著年輕女孩孤勇地朝著一個個清潔機器人沖過去，不由感到一陣慚愧。
談朔讀完了新人指南，總算對眼前發生的事有了概念。
他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黑色月牙，又想到脫下黃色制服后，只穿著黑色短袖的女孩手腕上的黑色盈月。
那說明她是4級玩家。
他簡單算了一下，玩家十個等級，副本五個等級，B級副本應該是和5級6級玩家對應。這樣一來，她一個人對付整個B級副本的異種……會很有難度啊。
他們雖然是新人，但都是有手有腳的成年人，現在還有異能，理應去幫忙！
談朔扭頭，想叫上同事們，看著一個個黑眼圈和萎靡的精神，又遲疑了。
那邊，紅照夜也沒跟他們來幫忙或是添亂的機會。
用最快的速度給每個清潔機器人都來了一下之后，紅照夜往外跑去。清潔機器人們就像是跟著吹笛人的孩子們一樣，排著隊跟在紅照夜身后。
紅照夜本來想從電梯上去，但臨時改了主意，決定走安全通道。
這些機器人是從安全通道的樓梯口里出來了。
她一是為了能把這十來個D級和C級清潔機器人都一次性帶走，電梯裝不下；二是為了好人做到底，也是為了不浪費每一個異種的經驗值和銀幣。
果然，一進安全通道，紅照夜就看到有清潔機器人手腳并用正爬下來，她沖上去就是一腳把它踢了回去。
就這樣，上樓的同時，紅照夜把原本要下來的清潔機器人一路堵回去了。
她來到29層。
……
“讓我們的鏡頭拉近一點兒，”九珂瞇了瞇眼，“剛才一晃，我好像看到了她手腕上的月亮。”
南恕說：“沒看錯的話，是黑盈凸月。”
九珂笑道：“如果是真的，那我們的運氣真不錯。要知道，這個世界目前等級最高的玩家，也就是4級行走，就只有我們昨天剛剛才橫空出世的妖孽新人……紅，照，夜。”
話音剛落下，29層就爆出了熾盛烈焰。
夕陽已經沉到了底，天色幽黑，更襯得那火光如輝。
……
之前，紅照夜用利爪在每個清潔機器人身上都開了洞。
現在熾炎一燒，火焰一方面能夠將D級的金屬外殼融化，直接清零生命值，另一方面也能鉆進C級異種的金屬軀殼里，攻及它們較為脆弱的血肉身軀。
紅照夜燒了一輪，直到體力差不多用盡才停。
眼前滿是彈出的【你殺死了D級異種清潔機器人，獲得100經驗值，100銀幣】，編號1，編號2，編號3……
幾個C級的血條也搖搖欲墜。
忽然，紅照夜感覺背后有什么東西，帶著濃烈的血腥氣向她靠近。
她驟然回身，看到從破裂出一個洞口的天花板里，伸出來一條巨大的……吸塵器軟管？
“清潔！清潔！”樓上傳來嘶啞狂熱的聲音。
嗡——
“吸塵器”啟動，一股龐大的吸力對準了紅照夜。
第27章 變形記 清潔！清潔！清除骯臟的人類和……
紅照夜一把抓住桌子。
這家公司的桌子質量都不錯, 很沉。不過饒是如此，還是被吸得一點一點朝“吸塵器”的方向移動。
周圍，不管是地上的尸體碎片, 還是桌上的紙張資料, 水杯擺件, 電腦鍵盤……這些一應都被吸飛了上去。
從那個半徑大概半米的洞口伸出的軟管, 像個粗壯的油桶, 上面糊滿了血腥，軟韌地蛇一樣扭動著, 用可怕的抽吸力量把所有它認為是垃圾的東西都吸了進去。
漸漸地, 紅照夜整個人雙腳離地，呈現漂浮之姿，可見風力的強大。
她抓緊桌子，暫時穩住，抬頭望向天花板, 思忖對策。
樓上有“人”在用那種狂熱嘶啞的語調，很有感情地大喊“清潔！清潔！”。與此同時, 上面還傳來了很沉重的咚咚咚咚咚咚的聲音, 天花板在震顫, 掉下碎屑，“吸塵器”又一秒都不耽擱地把碎屑也都吸走。
它確實就像一個強力的吸塵器一樣, 在清掃所有的灰塵和污垢。
“清潔！清潔！”機器人們用電子音高昂整齊劃一地重復這兩個字。
紅照夜的心微微一沉。
——樓上那個B級異種的清潔顯然是有選擇性的, 所有的清潔機器人都沒有受影響。
現在的情況，一直停留在這里不是明智的選擇。
那個半徑接近半米的軟管內不知道有什么, 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被吸進去，就等于送給B級異種攻擊了。
要想解決這個B級異種, 最好的辦法是上樓，先看看它的全貌再說。
不過……
紅照夜掃視一圈。
清潔機器人正在朝她圍攏，最高的機器人不到兩米，它們也不會飛，所以無法完全阻擋她，她可以用瞬移離開。
副本信息顯示副本里有三十多個D級異種，二十多個C級異種，29樓原本就有一部分異種，在清理大約是今天上午或中午副本運行時遺留下的新鮮尸體，加上她從28樓帶上來的機器人，就囊括了總數量中的三分之二。
目前她只殺死了其中幾個從28樓帶上來、因為仇恨值而追著她不放的D級異種，其他原本就在29樓的，因為距離較遠，只被熾炎燎到一下，血條降了，但沒死。
C級異種也都沒死。
來都來了，不把經驗值和銀幣都收割完，怎么能就這么走呢？
紅照夜看到一部分清潔機器人朝她走來，另一部分又扭頭準備下樓。
她松手。
身體猛地一騰，幾乎要被管口吞沒，她的身形驟然消失，再出現已經在五米外。
自從她升級為“行走”之后，很多異能也有了小升級。比如瞬移的距離變大了一點，風刀的力量變強了一點……可惜不是所有異能，熾炎、血爆、時間靜止、金身等本身就很強的異能，就沒什么改變。
五米之外并不是安全區，身體再一次飛騰飄起，轉瞬又消失。
第二次重新出現時，那根管子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朝著紅照夜的方向猛然伸去，拉長一大截！
眨眼間，紅照夜半條小腿沒入了管道的黑暗里，她感覺到一陣陰冷的風，她下意識縮了下腿，冰冷的刀刃貼著她的小腿擦過，她的身影再度消失。
第三次瞬移，她終于抵達目的地，站在了門口。
紅照夜伸出利爪嵌進墻體，穩住自己的身形，同時伸出荊棘條，把已經快走到安全通道口準備下樓的清潔機器人捆綁住，統統拖了回來。
一個都不能少。
就算她只能原地不動，也足以把這些異種都清除干凈！
……
“我們沒有看錯，”九珂舉著望遠鏡仔仔細細確認了對方手上的印記，說，“就是她。”
“現在這個情況，之前那幾個副本和領域她是怎么通關的，大家心里也有點數了吧，”南恕對著鏡頭歪頭一笑，“沒想到一來新世界就能遇到這么大一個驚喜。”
九珂揉揉他的臉：“等她通關副本，我們得去和她交個朋友。”
剛剛出現一天的紅照夜，雖然被幾個大組織關注到了，但更多玩家并不是時時刻刻關注世界頻道的消息，所以并不知曉她的存在，直到玩家會的直播。
就算是知道她存在的其他玩家，也并不清楚她的具體情況。
而這次直播，就把她的情況暴露出來了。
論壇炸開了鍋。
【她從剛才到現在用了幾個異能了？？】
【那些是異能嗎？也許是裝備或者道具效果之類的。】
【也許是她的異能比較特殊，表現出來像是有好幾個異能，實際上只有一個。】
【還是她又升5級了？】
【她為什么這么勇？？？B級異種都快把她吞了，她不僅不跑，還有閑心繼續清理D級和C級異種？】
【還把已經走掉的異種拖回來了……看得人都覺得異種可憐了。】
【就是異能吧……剛才她用的是治愈類的……她怎么連治愈類異能都有啊？】
【啊？】
【我靠，我酸了，交易市場上找治療師多貴她知道嗎？她居然就這樣輕輕松松把自己的傷治愈了！】
【她怎么會有那么多異能？？她不是才4級嗎？她是人類嗎？？？？】
【她真的是新世界新玩家嗎……】
樓上的B級異種越來越暴躁了。
咚咚咚咚的聲音不僅越來越響，而且越來越急促。
天花板洞口周圍的裂痕逐漸加大，終于，又掉下來一塊。
紅照夜看到，從那新破開的不規則洞口，探出半張腐爛的人臉，鮮紅的眼珠轉動著，定在她身上，死死地盯住了她。
“啊啊啊啊！”
“我□□操，那是什么東西！”
“救命！——”
“那個小姐姐呢！救命啊超能力小姐姐！！！”
樓下傳來鬼哭狼嚎的喊聲，凌亂的腳步聲從樓梯間傳來。
紅照夜剛好殺死29層最后一個C級異種，一回頭，那群新人慌不擇路地跑了上來，看到她，眼睛都一亮，加速向她靠近。
“別過來！”紅照夜神情一變。
跑得最快的那個沒剎住車，到了門口，只覺身體一輕，整個人就騰了起來，他大驚失色，破音慘叫：“啊——！！！”
紅照夜拽了他一把。
那人仰頭看著天花板的情況，哆嗦著說了一句：“怎么這里也有。”
語罷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這倒是給紅照夜省事了，情況緊急，她也沒法太照顧新人的感受，直接用力把他甩了出去。
她自己也瞬移離開門口，順手關上了門，阻擋了一部分吸力。
面對那群新人，紅照夜只能說：“你們自己找個安全的地方躲一躲吧。”
她現在也就是保全自身的水平，帶不了新人。
“哪、哪兒安全的地方啊……”前有狼后有虎，剛在28樓突然出現的怪物吃掉了他們將近一半的人，給這群人都嚇傻了，這時一個個都哭喪著臉，滿眼絕望。
“沒事，”紅照夜說，“你們堅持一下，等我把B級異種殺了，就都安全了。”
說完，她轉身上樓。
忽然，一陣亮光落在她身上。
紅照夜愣了一下，回頭。
談朔緊張地說：“我的異能類似加buff……能增強他人異能的強度，希望能助力你更快地殺死那個什么B級異種吧。”
紅照夜看到系統給出的增益信息，增幅……有一點，但不多。她說了句“謝謝”，瞬移離開。
30樓。
沒有燈。
外面天黑，這里也是一片黑暗。
紅照夜拿出手電筒，照亮里面的情況。
她瞳孔微縮。
那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怪物。整體巨大。它擁有人類的軀干和腦袋，但四肢……或者說N條肢體，都是清潔工具，比如吸塵器的軟管、垃圾鉗夾、掃把、拖把、刷子、刮片、藥水噴壺……
“清潔，清潔！”它嘴唇蠕動，嘶喊著，身上的工具正在把整層樓都肢解吞噬，不管是桌子還是墻壁，玻璃還是燈管。
【請注意，你的精神狀態發生了變化，穩定→動蕩】
它扭過頭，看向紅照夜。
【你正在使用異能[偉大的溝通橋梁]】
它像是餓了三天的人看到一頓鮮美的晚餐，眼中迸發出光亮，直沖過來。
“清潔！清潔！”
它反反復復喊著清潔清潔，但觸發被動異能的紅照夜卻聽到了另一層意思。
“這個骯臟的世界需要一場徹底的清潔其中最骯臟的是人類以及人類的造物……”
“偉大的神明啊清理掉骯臟的人類之后我就是你唯一寵愛的孩子了吧？”
“清潔！清潔！清除骯臟的人類和他們的造物，那是非自然的、邪惡的、異端的……”
紅照夜心中一動。
“嘭”的一聲輕響。
她變成了一只紅毛小兔子。
B級異種前沖的姿勢猛然一剎：“？”
舉著清潔工具，它四顧茫然。
人類呢？
【你正在使用異能[變形記]】
【作用：你可以變幻成部分動物。準確說是缺乏攻擊力的、無辜可愛的動物。請記住，柔弱無害是最好的偽裝。但你如果真的柔弱無害，那就是一種不幸。】
第28章 被發現了 這種副本設置，像是一個明晃……
紅毛小兔子蹦蹦跳跳。
B級異種發現人類消失之后, 迷茫片刻，扭轉過龐大的身軀，繼續碎碎念著四處“清潔”去了。
紅照夜繼續蹦蹦跳跳靠近它。
變形記雖然沒有時間限制, 但在這種狀態下, 她喝不了補充劑, 等到體力耗盡, 是一定會現原形的。
幸好兔子的速度很可觀。
紅照夜跳到B級異種身上, 艱難往上攀爬。
終于，她蹦到了它的軀干上, 兔子咧開三瓣嘴, 露出細白的牙齒，一口咬在它的脖頸上。
紅照夜做好了它把她甩開或對她攻擊的應對。但B級異種沒有反應。
三秒后，它發出一陣痛嚎，渾身劇烈抖動。
紅照夜變回人形，瞬移閃開, 喝補充劑。
B級異種發現了她的存在，猩紅的眼睛瞪著她, 揮舞著各種清潔工具, 追向她。
嗡——
那條最大的吸塵器軟管從地面的洞口抽了回來, 對準紅照夜啟動。
補充完體力的紅照夜“嘭”的一聲又變成紅毛小兔子。
B級異種：？
紅照夜：。
這個副本里的異種特性……挺有意思，她變成人形的時候, 數據具顯視角下, 能看到它的仇恨值牢牢地鎖定在她身上。
但是一旦變成兔子，那條代表仇恨值的紅色線條就消失了。
紅照夜現在明白為什么那個異能會叫“偉大的溝通橋梁”了, 確實很偉大。語言被理解，等同于被暴露。
不管是國王對于王后的渴求，還是眼前這個B級異種對人類厭惡但對動物的寬容。
如果聽不懂它的“話”, 她是絕對不會在這種情況用異能把自己變成柔弱無害小動物的。
一輪血爆完成，紅照夜重復之前的套路，繼續第二次。
然后是第三次。
眼前這個怪異的龐然大物血條清零，身上的清潔工具叮鈴哐啷紛紛跌落在地。
【你殺死了B級異種清潔人（編號1），獲得5000經驗值，5000銀幣】
【當前經驗值：54398/100000】
【當前銀幣：53580】
……
紅照夜回到29樓，看到了那群蜷縮在走廊盡頭的新人。
看到她，一群人終于找到了主心骨，眼含熱淚道：“太好了！”
紅照夜看向那個之前差點被吸塵器吞掉的男人，他已經醒了，臉色蒼白，神情呆滯。
“樓下還有一個吸塵器怪是么？”紅照夜問。
“對，”那個男人一個激靈，咽了口口水說，“從27樓上來的。”
看來另一個B級異種帶了一部分清潔機器人去了27樓。
掌握訣竅后，副本對紅照夜最大的威脅已經消弭。
她下樓，看到正在28樓“清理”血污和尸體的機器人們。
而27樓的情況更加慘烈，一個幸存者都沒有。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紅照夜默然。
她當時選擇28樓，是因為問了前臺這棟樓一共有多少層。前臺說28層。進電梯后，她發現這棟樓明明一共有30層，但29和30兩個按鈕被無視了。
副本沒有明確說是在第幾層，說明這個副本不會固定在第幾層。
紅照夜了解過，副本地點固定，但是在一個新世界，一個副本剛剛生成時并不一定會完善，可能會持續擴散，直到穩定為止。
那么，整個大廈應該就是這個副本的擴散對象。
30層，29層，顯而易見，接下來就是28層。
所以她來到28層。
只是沒想到，27層也在被侵染的范圍內。
資料卡顯示，【清潔！清潔！】副本是在凌晨四點生成的，當時它應該是一次性侵染了兩個樓層，而不是她原先以為的一個樓層一次。
站在27層一堆清潔機器人的碎片中，看著不遠處茍延殘喘的最后一個C級異種，紅照夜沒有立刻殺死它。
殺死它，只會達成基礎通關結局。
基礎通關之后，副本還在，還會有新的異種生成，并且繼續污染侵蝕整棟裕盈大廈。
多少人在這棟大廈里上班？
紅照夜環顧四周，想尋找隱藏異種的蹤跡。
可惜隱藏異種之所以是隱藏異種，就是它并不會隨便出現。
紅照夜在論壇搜索有沒有能加大觸發隱藏異種的方式，但有效的信息寥寥。
相反，大部分玩家在尋找盡量減小觸發隱藏異種的方式，一是因為隱藏異種會讓副本難度提升，二是因為……一旦殺死隱藏異種，副本就消失了。對于已經通關過該副本并掌握了技巧的玩家來說，就少了一個可以刷經驗值和銀幣的地方。
看到這種說法，紅照夜忍不住蹙了下眉。
她意識到，這種副本設置，像是一個明晃晃的陷阱。
為了【升級】，讓玩家寧愿這種污染世界的副本存在？
返回論壇首頁時，紅照夜看到了那個直播貼。
這個世界編號……
紅照夜點了進去，然后在直播畫面里看到了自己。
她一怔。
剎那間抬眼望向窗外，27樓往外看，是這座高樓林立的城市和黑色的天空，紅照夜沒看到人，只看到了懸在窗外的一塊不注意看很容易被人忽略的巴掌大小的銀色卡片。
“哇哦，被發現了。”九珂看到了紅照夜直視過來的目光。
南恕伸手：“要不要撤掉幕布，和她打個招呼？”
九珂說：“好啊，順便問問她留了那個C級異種不殺，想干什么。”
紅照夜眨眼的工夫，看到銀色卡片周圍出現了一陣波動，接著，銀色卡片被一個男人抓住，他掛在一個女人身上，女人穿著繁復華麗的宮廷長裙，懸立在空中，對她一笑。
論壇里，直播畫面變成了一片黑暗。
下一瞬，27樓的窗戶震顫起來，倏然間嘩啦破碎。
隔著無形的屏障，那個女人撐著下巴對她說：“雖然打破窗戶我們也進不了副本，但這樣至少方便說話。你好啊，紅照夜。”
第29章 腐蝕液 自己在觸發隱藏異種方面，很有……
【玩家會】在玩家群體中, 不說聲名狼藉，但絕對充滿爭議。
這個組織最大的宗旨，就是拋開一切, 把《神之門》真的當做一個游戲來玩。不要被詭異恫嚇, 不要為死亡悲傷, 要在這不可思議的游戲里, 盡情狂歡。
……紅照夜著實沒想到, 這么快就狂歡到了她頭上。
而且是傳說中玩家會會長和會長夫人親自前來。
“你好。”紅照夜冷靜道。
“很高興見到你，”九珂說, “收到我們玩家會的邀請函了嗎？”
“收到了。”
“玩家會全體都很歡迎你的加入哦。”
“謝謝。”
“不客氣！”九珂沖她眨眨眼, “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我看你留了一個C級異種沒殺。”
“沒什么，”紅照夜說，“留著好玩。”
九珂眼睛一亮，只恨副本屏障阻擋了她，不能去握住紅照夜的手, 她只能用最真誠的語氣說：“你絕對會喜歡我們玩家會的，期待你的加入！”
“謝謝, ”紅照夜說, “那么, 可以不要再直播我的動態了么？我這個人比較注重隱私。”
“好啊。”九珂笑瞇瞇地答應了。
南恕把直播鏡揣進兜里，向紅照夜展示他空空的手掌。
論壇的直播貼經過編輯, 在標題后面加上了“已結束”三個字。
紅照夜轉過身, 看向在角落已經壞了一半，但還在掙扎著“清潔清潔”的機器人。
她走過去, 清空它的血條。
【恭喜玩家紅照夜、談朔……通關B級副本[清潔！清潔！]】
【正在結算分配通關獎勵……】
【恭喜玩家紅照夜獲得通關獎勵經驗值9889、銀幣4899】
【當前經驗值：64297/100000】
【當前銀幣：57979】
【副本結算完畢，離開通道已開啟】
紅照夜沒有回家，而是選擇了裕盈大廈門口。
她的身影出現在那里, 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不過，沒一會兒，就有幾個人急匆匆跑下樓，一路狂奔，看到紅照夜，幾人一愣，剎住腳步。
大廈前的路燈明亮，紅照夜認出來那是副本的幸存者。
這是她沒經歷過的正常流程——新人通關副本后，并不會被傳送到很遠的地方，而是直接出現離副本最近的地方。
所以他們出來，就到了大廈的26樓。
九死一生，還上什么班，幾個人都只想回家。
身體還殘余著本能的驚懼顫抖，看到紅照夜的那刻，卻有些奇異地平靜了下來。
其中一個不好意思地撓了下頭發：“小姐姐，之前在那個……副本里，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談朔：“一直沒問，怎么稱呼？我姓談，談朔。”
紅照夜：“我姓紅，紅色的紅。”
“紅小姐，”有人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咱們加個好友吧，到時候有什么情況……”
其他人也把手機拿出來了，眼巴巴看著她。
這些人的心思都寫在臉上。
紅照夜微微一笑，拿出手機給他們掃好友碼，把人添加上之后，她說：“我救人不免費的，需要我幫忙的話，一次副本一萬起，上不封頂。其他情況另議價。如果有問題想要咨詢也可以給我轉賬。”
“好，好，沒問題的紅小姐！”幾人連連點頭。
加上好友，有了安全感，他們就先走了。談朔最后一個離開，他看出紅照夜沒有要走的意思，便擔憂地問道：“這里的問題……那個副本，是不是還沒解決？”
紅照夜點點頭。
談朔說：“我們是不是應該疏散這棟大廈里的人？”
紅照夜問他：“你有門路？”
“門路？”談朔懵了一瞬。
“比如認識集團大老板，他一個命令，給全體員工放假回家休息個三五天什么的。”
“沒、沒有這種門路。”談朔內心淚流滿面，自己就是個普通員工，在大佬面前提出這種問題純丟臉來了。
紅照夜看了眼這棟大廈的周圍，給了談朔一個臺階，問道：“這里離得最近的酒店是？”
加班到很晚沒力氣回家時，談朔住過公司附近的酒店，最近的那個離公司就兩百米，他把位置告訴了紅照夜。
“你今晚要守在這兒嗎？”談朔問。
紅照夜“嗯”了一聲，沒有多解釋。
談朔看著她離開，心中不由感嘆，這是怎樣一個神秘莫測、人狠話不多、慈悲心腸扶危濟困的大佬啊。
打錢！現在就給她打！
……
紅照夜要了一間窗戶正對裕盈大廈的房。
大部分副本在被玩家通關一次后，需要時間“休養”，在這段時間里，副本是不可進的，不同副本所需要的“休養”時間不同。
從凌晨四點第一次副本運行，到下午六點第二次副本運行，十四個小時。
那么下一次副本運行，大概在明天早上八點左右。
紅照夜多定了幾個鬧鐘，以便觀察。
論壇里關于觸發隱藏異種的帖子，她之前粗略看了一圈，只有兩個帖子的內容有點東西。
一個帖子是Q發的。
另一個發帖人是藍憧——也就是薄夢焰。
前者是一貫的風格，分析、推測、實踐，所有的步驟寫得清清楚楚，然后根據實踐結果進一步分析。
分析結果是，進入副本的玩家等級和觸發隱藏異種的概率成正比。進入副本的玩家等級越高，觸發隱藏異種的可能性越大，并給出了一個數據。
與此同時，在等級沒那么高的情況下，進入同一副本的頻率越高，觸發異種的概率也會變大。
而薄夢焰的帖子，則有點兒神神叨叨。
【你們知道嗎？副本進行過程中，隱藏異種一直在注視著你們。每個隱藏異種都有自己的欲望，它們在暗中挑選能夠實現它們欲望的獵物，一旦被選中，啪，就觸發隱藏了。而作為一種“生物”，每一個異種最深刻的欲望之一，就是繁衍（污染）。】
紅照夜的計劃，就是等到副本再次運行，她就進去再殺一遍。
反正現在B級副本不多——資料卡顯示，現在她所在的世界已經生成了10個B級副本，但這個世界畢竟龐大，除了眼前這個，另外幾個B級副本散落各地，準確說，都在國外。
出行也是要成本的，目前守著這個副本多收割一波經驗值和銀幣也是不錯的選擇。
只要她殺得夠快，受到影響的人就會越少，副本的經驗值和銀幣也都會被她收入囊中。
只要她進去的次數夠多，就會有遇到隱藏的時候。
而且，應該用不了太多次。
確定行動方針之后，紅照夜洗漱休息。睡眠很重要，好好睡一覺，才能恢復靈魂的疲憊。
闔眼之前，紅照夜心中只有一個疑問，玩家會那兩個人，居然沒有跟過來找她？
……
裕盈大廈對面的街道上，月光照得地面雪亮。
薄夢焰攔住南恕和九珂的去路，淡淡道：“好久不見，一起喝一杯？”
“喲，是前島主啊，”南恕吹了聲口哨，“你現在還能回你那個秘密家園么？當初為了那個島殺我們玩家會的人時，沒想到有一天你會被顧禪聲那群人趕得連你自己的島都回不去吧？”
九珂笑吟吟道：“要我說顧禪聲也真是的，不就是上了異化榜嘛，離真變異種還有一段距離呢，他那么急干嘛？就是想篡位唄。要不你加入我們玩家會得了。”
薄夢焰說：“可以啊，幫我殺十個S級異種，我就加入你們。”
“得了吧，”南恕神情一變，“你當初搞的那些，現在都是死亡級別的領域……”
“都說我們玩家會作惡多端，”九珂說，“你搞出來那些死亡領域，比我們玩家會該死多了。”
“在這兒光說話不口渴么，”薄夢焰神情平靜，“這個世界的飲料很好喝。”
……
次日清晨，八點。
“清潔！清——”
機器人話還沒喊完，就被燒成了一堆破銅爛鐵。
比起清潔機器人，熟練的紅照夜更像是在進行清理。
這次和昨天不同，她先把新玩家集中在了25樓，清理完25樓的異種，再前往26樓，確保樓下是安全區。
今天的異種和昨天的區別不大，比昨天略少一些，
28個D級，17個C級，2個B級。
滿身清潔工具的B級異種轟然倒下時，天花板有鮮紅的液體滴落下來。
紅照夜抬頭望去。
原先雪白的天花板不知何時已經暈開了一片紅色，液體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發出“滋”的輕響，升騰起白色煙霧。
【世界公告：玩家紅照夜觸發清潔！清潔！（B級）副本隱藏異種】
果然。
自己猜對了。
不需要太多次，她就會觸發隱藏異種。
之前她進入的三個副本【群魔之舞】【鬼鷲公路】【捕食之網】，其中兩個擁有隱藏異種，她都觸發了。
這不是正常概率。
不過只是兩個副本，樣本太小，或許只是運氣問題。
現在加上這個，紅照夜可以確定了，自己在觸發隱藏異種方面，很有“天賦”。
天花板上的紅色越來越深，暈染越來越大。
終于，那塊天花板完全被腐蝕糜爛了，綿軟下墜，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
接著，從被腐蝕的空洞里，伸出一截暗紅色、半透明、蛞蝓狀的肢體。
和叫作“清潔人”的B級異種，完全不一樣的形態啊。紅照夜心想。
第二次進入副本，不知道是不是擁有了一定抵抗力，她的精神狀態沒有變化，也就沒有觸發“偉大的溝通橋梁”，注視著黏糊糊的蛞蝓狀異種緩緩從天花板探出，她的精神仍然沒有動搖。
……甚至開始遺憾，自己的精神狀態怎么這么穩定。
滋——
隱藏異種伸出的肢體忽然如同花灑般三百六十度噴出紅色腐蝕性液體。
紅照夜用最快的反應速度瞬移閃開，但身上開始濺到了那種液體，刺人的灼燙蔓延開，液體所到之處，瞬息見骨。
第30章 劃掉 “你看資料卡，又一個C級副本被……
紅照夜打開極光能量盾, 環繞在周身防護。
花灑噴了一會兒，停下。
蛞蝓狀的B級異種從天花板慢慢滑落，叭嘰一聲, 掉在那堆散落的“清潔人”清潔工具上。
紅照夜這才看到它的全貌, 它一米多高, 半徑一米左右, 有四條蛞蝓狀的肢體, 還有類似人手腳的四肢。
雖然和B級異種清潔人完全不同，但它和副本里的D級、C級異種很像, 區別是沒有機器人作為外殼, 以及多了能夠噴灑出的腐蝕性液體。
麻煩的也在這里。
腐蝕性液體是無差別攻擊，就算它主觀上不想攻擊小動物，但肆意噴灑流淌的液體不會具備避開小動物的意識。
所以變成小兔子那招用不成了。
只能和對付之前那些B級異種一樣，硬來了。
紅照夜呼出一口氣，心里默默給自己的異能們排列組合。
其中【時間靜止】和【金身】都已經過了24小時冷卻期, 她要做的就是……恰當使用，抓緊時間。
……
“新世界要多久才會生成A級副本？”
夏日清晨, 早上的陽光也很燦爛。
為了更好地融入這個世界, 九珂和南恕換下了昨天那一身夸張的裝束, 換了身低調的。
讓兩人厭煩的是，薄夢焰一直陰魂不散地跟著他們。
無所事事, 這種無聊讓他們都動了離開的念頭, 九珂一問A級副本，南恕就翻找出數據——《神之門》侵入的世界很多, 卷入的玩家也很多，雖然大浪淘沙篩掉很多，但留存下來的絕對數量也不少, 人一多，干什么的都有，論壇就有人專門總結資料卡的各種數據。
“……在這個世界之前，上一次B級副本最早出現是在游戲侵入第三天，這次打破紀錄了，第一天就出現了。至于A級副本……我看看……上一次A級副本最早出現，是在游戲侵入第十天，我們按提前三天來算，也要七天。”
“今天是游戲侵入這個世界的第三天，也就是還有四天，起劉留巫靈拔吧耳五”九珂長嘆一聲，“好無聊。”
這一路他們也遇到了一些副本，但都是小范圍低級副本，大多是D級，偶爾C級，B級沒影。
整體來說，這個世界還算祥和，普通人對于發生的一切無知無覺，渾然不知在他們周圍，怪物正在侵襲，一條條性命正在消失。
“還是去找紅照夜玩兒吧，”九珂說，“我看這個世界，只有她最有趣。”
南恕回頭：“我說，你就沒點自己的事兒要去做嗎？”
薄夢焰說：“沒有。”
南恕：“……”
九珂眨眨眼，從頭到腳掃視了一下薄夢焰：“你不會愛上我了吧？”
薄夢焰：“…………”
他的神情終于有了波動，流露出一絲厭惡。
九珂捂了捂心口：“不愛就不愛嘛，這種表情，我好受傷。”
南恕親親她的臉頰：“沒事寶貝，我愛你。”
“我也愛你，寶貝。”
“我們是多么幸運，能夠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遇到彼此，有些人就比較不幸了，被親人拋棄，被朋友背離，失去一切，沒有人愛他……太可憐啦！”
薄夢焰：“……”他算是意識到了，這兩人是見趕不走他，想惡心他。
有時他確實想不通，這兩個明顯的瘋子，精神狀態居然一直不錯，至今沒上異化榜。
而他明明……
他收斂思緒，不再去想。這個問題想不出答案，只會越想陷得越深。
就這么一路前往裕盈大廈。
還沒到目的地，三人眼前就同時刷出了世界公告。
【世界公告：恭喜玩家紅照夜清除清潔！清潔！（B級）副本隱藏異種潔凈之蛞。】
“這么快？”九珂和南恕都怔了一下。
世界頻道也瞬間冒出一堆信息。
【又是她？】
【昨天她進的是不是這個副本？】
【又一個隱藏，我半個月不見得碰見一個，她三天殺幾個了？】
【把這種能力分我一點吧求求了！】
九珂和南恕用上了裝備，加速朝裕盈大廈去，懸在大廈玻璃墻外，看到從25到30樓，一片狼藉，空無一人。
紅照夜已經離開。
……
一分鐘前。
【你殺死了B級異種潔凈之蛞，獲得5000經驗值，5000銀幣】
【恭喜你，獲得稀有材料[潔凈之液]！】
【恭喜玩家紅照夜、……、通關B級副本[清潔！清潔！]】
【正在結算分配通關獎勵……】
【恭喜玩家紅照夜獲得通關獎勵經驗值9989、銀幣4988】
【當前經驗值：109086/100000（可升級）】
【當前銀幣：101368】
【玩家是否消耗100000銀幣，從4級行走，升級為5級詭徒？】
否。
紅照夜看了眼她的生命倒計時。
【倒計時：8天23小時41分】
這次，她依然沒有通過副本給出的通道回家，而是選擇了她昨晚居住的旅館。
還沒到退房的時間，她洗了個澡，換了身干凈的衣服。
打開資料卡，以她現在的位置為圓心，把附近的所有生成副本都圈了出來。
一晚上過去，副本像是雨后春筍，冒出一茬又一茬。
來都來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通通殺完再走。
紅照夜沒有多休息，吹干頭發后就退房走人，打車前往下一個目的地。之前是因為她平時節儉，才有存款讓她這樣奢侈出行。現在么……看著微信里那些人發來的紅包，紅照夜心想，很好，接下來一段時間的出行資金都不愁了。
在進下一個副本之前，紅照夜收到了洛綺的信息。
洛綺：「你今天也沒來學校啊，你還好嗎？」
紅照夜回復：「很好。」
洛綺發了個松了口氣的表情：「這兩天劃重點呢，你會參加期末考吧？」
紅照夜恍然想起來，確實有這么一回事，六月二十三號開始要考試，是……她看了眼日期，五天后。
根據目前的倒計時來看，不出意外的話，自己五天后還活著。
她回復：「參加。」
洛綺說：「行，筆記我都記著，我發給你。」
洛綺緊接著又是一條：「還有，晴晴她們問你怎么回事，我說你最近生病了，請兩天假，跟輔導員那邊也是這么說的，不知道他有沒有聯系你。」
她們是一個宿舍的，晴晴是另一個舍友。
至于輔導員……紅照夜想起來，好像昨天是給她發了關心的消息，要她好好休息什么的。
紅照夜給洛綺回復了謝謝。
她看著信息，想到當時那通電話。
其實她一直覺得，自己跟舍友只是舍友關系，她們人很好，但她慣常和她們保持距離，偶爾有交集，收到好意，她會很快還回去。那次陪洛綺去漫展，就是一次“還”。
等回到盛安市，帶洛綺刷兩個副本吧——如果她還愿意進副本的話。
決定之后，紅照夜收起手機，進了明溪市為數不多的C級副本之一。
……
雖然紅照夜離開了裕盈大廈，但九珂和南恕作為排行榜前排的頂級大佬，有足夠的銀幣和各種裝備，只要他們想，完全可以定位到紅照夜。
只是對于九珂和南恕來說，那樣就沒意思了。
薄夢焰看著兩個人轉眼間就把“尋找紅照夜”變成了一個游戲，興致勃勃地玩了起來。
沒過多久，真讓他們找到了線索。
刁鉆的線索。
——“你看資料卡，又一個C級副本被劃掉了，”九珂說，“就在十公里外的公園。”
世界公告只播報清除B級及以上的副本和領域，以下的不會播報，但是資料卡會顯示刪除線，代表那個副本或領域被清除掉了。
這是他們“尋找紅照夜”以來的第六個小時，這里已經劃掉了兩個C級副本，兩個D級副本。
“她不休息嗎？”
“也該吃午飯了吧？”
“查查那個公園附近有什么餐廳。”
“快餐，火鍋，自助，海鮮，烤肉……還挺多。”
……
紅照夜狠狠咬了口牛排咽下去。
她很累，很餓，靈魂疲憊，但她不想停下來。
她想……
不管換誰看著自己的生命倒計時在眼前一秒秒跳動，也不會想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