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我持明一族，當尊……
“我持明一族，當尊敬龍尊，友愛同族，不可頂撞逾矩，不可殘害同族……”
曦玨在做夢。
她自己也清楚這里不是現實。
不過為什么是這個場景？
這位尖耳朵是誰啊？
一堆疑問浮現在曦玨腦海。
曦玨睜開眼就看見自己身前有一位身穿青袍的尖耳青年，正在對著一群小豆丁說著什么，顯然，剛才聽到的一連串規矩就是從他口中傳出。
而這群小豆丁也令曦玨感到驚奇。他們竟然都在老老實實聽著，而不是試圖開小差。
曦玨在楓丹也見過幼崽，那跟這群小豆丁可太不一樣了，楓丹的人類幼崽恨不得捅破天，哪會這么乖巧。
這么聽話的幼崽她還是第一次見。
再仔細一看曦玨才發現，不僅青年是尖耳朵，這些小豆丁也是尖耳朵。
曦玨：不是？這是尖耳聯盟嗎？有沒有入盟渠道？我也有尖耳。
曦玨的人身也有尖耳，所以她難免對這群人感到有些親近。
而且從這個視角的高度來看，曦玨推測自己現在應該也是這小豆丁的其中一員。
所以我這是變成尖耳小豆丁了？這種族叫什么來著？持……持明？
曦玨看著天空中劃過的一道道流光，感覺新鮮：這空中飛得是船吧？這夢還挺牛，竟然還出現了自己認知外的東西。
意識這么清醒的夢曦玨還是第一次遇見，而且還出現許多她沒見過的東西，所以她不由得升起了好奇心，開始四處打量。
四周的建筑是跟璃月建筑相似的風格，曦玨在內心猜測：難道是因為自己在璃月，所以會夢到這個？
曦玨不確定是不是這個原因，不過她認為概率還挺大的。
不遠處還能看見一座大殿，遠遠望去就能感覺到它恢宏的氣勢。
這是一個奇妙的世界，曦玨對此很感興趣，剛想再去周圍仔細查看一下，但就在她抬腳準備邁出下一步的下一秒，周圍的空間開始“咔嚓”“咔嚓”的碎裂。
這場景仿佛破碎的玻璃般片片碎裂，碎片也一塊塊的墜入四周漆黑的深淵。
曦玨也跟著它們一同墜落。
四周的黑暗十分壓抑，曦玨感覺自己仿佛墜入泥沼，動彈不得。
一塊塊碎片擦著曦玨的耳畔下陷。
火焰，哭嚎，掙扎的人、猙獰的面龐，還有巨大的、破碎的培養皿。
破碎的片段從曦玨身旁劃過，但那劇烈燃燒的情感卻留在曦玨身上。
“向前跑！別回頭！”
“我回不去了……代我回一趟……”
“毀掉這里！”
曦玨猛地睜開眼。
夢醒了。
“怎么？做夢了？”
鐘離看著幼龍突然睜大雙眼，湛藍的瞳孔透露出一絲震動，然后又略微疲憊的趴下，收回了自己試圖叫醒她的手。
曦玨不太想開口。
夢中的場景已經開始忘卻，仿佛褪色的油畫，開始逐漸空白。不過殘存的感情還在劇烈燃燒——痛苦、悔恨、埋怨、悲傷……多是負面情感。但負面情感遠比比正面情感更容易讓人觸動和銘記，所以曦玨正在平復。
“要去吃飯嗎？”
鐘離試探的伸手，輕輕撫摸著幼龍的鱗片，觸感微涼，但十分光滑。
曦玨長舒了一口氣，飛起來，準備先吃飯。
人是鐵，飯是鋼，唯有美食不可辜負。
跟著鐘離穿過中堂來到餐廳，曦玨不由自主的打量了兩眼。
整個院子曦玨只清楚鐘離的臥室的布局，其他的地方對她來說還是未開發的新地圖，所以她有些好奇。
這是一個很完善的廚房，各種廚具都有，看得出這里的主人使用的頻率還挺高。
而距離門口稍近的餐桌上，擺著幾盤菜，單從味道來說，曦玨認為最香的是中間的腌篤鮮。
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聞起來好香好香。
本來曦玨腦子里還有點飯桌談話的念頭，但是嘗了一口后，她已經完全忘記了。
什么飯桌談話，吃完再說。
……
“所以，你想暫時借住？”鐘離盯著曦玨的雙眼，認真的反問。
“嗯……我可以付房租！不白住！”被那雙金色眼睛盯著，曦玨不知為何有些緊張。
她不知道鐘離是否會同意，因為只要想想讓一條陌生龍住進自己家，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奇怪。
在今天之前，曦玨也不知道原來自己可以如此厚臉皮，竟然向只見過一次的人請求借住。
“當然可以。”與曦玨猜測的不同，鐘離倒是很痛快的同意了，“這里倒是還有一個房間，但被我用來放雜物了。在它收拾出來之前你可能要跟我住一起。”
鐘離有些抱歉的看向曦玨：“希望你不會覺得困擾。你要是覺得困擾的話我可以去書房睡。”
“不必不必，多謝你愿意收留我！房間不用收拾，你也不用搬走，我只是待幾天，實在不必如此大動干戈。”曦玨試圖擺動雙手推脫，但她顯然忘記了自己目前是龍身而不是人身，所以在鐘離的視角來看，就是小白龍瘋狂晃動自己的前爪——有點可愛。
不過說實話，在這么著急的情況下還能找到一個還算安全的地方來渡過化龍期，曦玨本人已經相當滿意，怎么能讓房主給自己讓地方呢？曦玨都沒想到鐘離能做到如此地步，簡直嚇了她一跳。
也正是因為她被鐘離的一番話嚇了一跳，所以曦玨沒有考慮一個問題：為什么鐘離會默認一個人和一條龍需要分開睡。明明他們一個是人一個是龍。
曦玨現在只是因為房主同意自己的入住而松了一口氣。
曦玨還在內心嘀咕：沒想到璃月人的接受度這么高？龍說話竟然不覺得驚訝。
不過曦玨覺得這樣也不錯，這樣她能省下不少口舌。不必再想辦法編瞎話遮掩過去。
就算再怎么對相信鐘離先生，但他們畢竟才認識不久，甚至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今天他們才相互認識。所以曦玨并不打算把自己的身份全權告知。
萬一因為自己多嘴而導致未來產生一堆問題的話，曦玨覺得自己會后悔死。
在曦玨看來，目前的情況就是最好的，鐘離接受的是幼龍曦玨，而楓丹的人形曦玨不必絞盡腦汁掩蓋自己的問題，皆大歡喜。
第32章 第32章吃過晚飯，……
吃過晚飯，天色也暗了下去，星星開始掛上夜幕。
鐘離和曦玨都不是喜歡熬夜的人，換作平常兩人可能還有心思去鬧市溜達一圈，但今天發生的事不少，無論是曦玨的刺激逃脫突然化龍還是鐘離的計劃開始故友相見，他們倆的情緒起伏都不小，多少有些耗費心神，所以他們今晚都打算早睡。
鐘離和曦玨先后進門。
曦玨的位置還在桌面，所以她慢吞吞的趴進自己近期的根據地——在她恢復前估計要在這睡幾天了。而鐘離也極其順手的關上門，開始進行他往日的睡前準備。
鐘離習慣性的開始卸著身上的小配件，手套、扳指……直到他的手摸到上半身準備解開衣服的時候，曦玨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后知后覺意識到這似乎有些不妥：
“等等！等等！！你這就脫了？我還在哇！”
曦玨震驚的朝鐘離開口，試圖提醒他這里還有人。
她并不知道鐘離是否清楚她為人身，但是那維萊特告訴過她，人類對身體裸露這方面比較重視，所以曦玨貼心的準備讓鐘離擋住自己的視線，以免對方會感到別扭。
可能是曦玨太安靜導致存在感太低，也可能是鐘離心緒不寧忽略了外界動靜，反正在曦玨開口之前，鐘離確實忘記這個房間還有另一個生命體了。
鐘離：……
鐘離：“抱歉，一時將你忘記了。”
鐘離像才反應過來一樣跟曦玨道歉。
他自己也對這番動作感到有些奇怪：果然是因為要退休所以放松了？還是因為見到舊友心情愉快導致心神松懈？竟然都忘了這個房間如今已經不是僅有自己一人了。
不過鐘離的心情目前確實很好，他并不否認這一點。
最后是在曦玨所在的位置與鐘離床鋪之間的位置放了一塊屏風用來隔斷視線。仔細一看就能發現，這塊屏風是之前遮擋門口的那塊。
這是鐘離應曦玨強烈要求給她布置的。
別看這屏風現在放在這里，等到明天還是要挪回原位的。畢竟這個位置是在桌子旁，屏風一直放在這里的話會影響桌子的使用。
鐘離看了一眼被屏風遮擋的桌子，略微嘆息，決定之后還是抽空把客房收拾出來。這樣來回挪動的話實在是有些不便。
一番折騰后，兩人終于可以安心休息。
曦玨靜靜的趴在那里，清澈的大眼睛盯著星空，仿佛在欣賞，但其實她的思緒早已飄散到其他地方。
之前短暫小憩做的夢還在曦玨腦海中留有些許印象。
持明……持明？
曦玨在心中默念這兩個字。
持明一族，這是曦玨未曾聽過的種族。但不知為何，僅是持明兩字，就讓曦玨從內心感受到強烈的情緒，仿佛這兩個字對曾經的她來說……刻骨銘心。
別著急。曦玨在心里對自己說道：就快接近了，在一團雜亂的線條中，端點即將出現，而剩下的部分……需要時間。
*
曦玨已經逐漸習慣和鐘離同進同出的日子。
鐘離這個人，愛好廣泛，而且知識量儲備極為豐富，在跟璃月相關的這些事情上簡直算得上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所不知的百事通，而且他還是個不缺錢的主，無論是什么，都只要最好的，最貴的。他這人只有一點毛病——他不愛帶摩拉。
每次鐘離單獨出門后，曦玨都會在家里發現鐘離忘記的錢袋。就這樣他還每次都能順利買回東西。
曦玨：不是沒見過賒賬的，但沒見過天天賒賬的。璃月人還怪好嘞……竟然能允許別人天天賒賬。
曦玨也跟著鐘離出去過幾次。
她一般是趴在鐘離肩上被帶出去的，安靜狀態下的曦玨像個精致的白玉擺件，也正因如此，竟然沒有人認為鐘離帶了一條龍出門，頂多以為鐘離先生又淘到什么好東西。
知道這一點的曦玨：……
曦玨：璃月人還怪寬容的，接受度真高。
不過這對曦玨來說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她現在可以光明正大的跟著鐘離出門。
第33章 第33章三合一“所以說……
“所以說啊，這群玉閣，正是那凝光大人從剛做生意時開始建的……”
曦玨正跟著鐘離在「三碗不過崗」聽書，今天曦玨的龍身被鐘離用術法隱去了龍的特征，所以在別人眼里現在的曦玨就是一條鱗片格外剔透的小白蛇。雖然曦玨本人認為她這種樣子不太好看，不過為了能自由活動，曦玨決定忍忍。畢竟正是托它
的福，曦玨現在才得以自由活動。
而且因為璃月自古就有動物成精變仙人的傳說，所以，在璃月，寵物通人性并不是什么值得驚訝的事，聽說「不卜廬」白術先生的長生就是一條能口吐人言的小白蛇，有它作為對比，曦玨也就不是那么顯眼了。
「三碗不過崗」這里沒有果汁之類的飲品，所以鐘離本來不打算給曦玨點些什么，不過這想法在鐘離發現曦玨對自己杯中的酒躍躍欲試的時候有所改變——顯然，曦玨不覺得這是什么她不能吃的東西，她甚至還很好奇。
無奈之下，鐘離只得給她點了一碗酒釀圓子——這應該是她在這里唯一能吃的食物了。
當酒釀圓子被端來后，曦玨就對鐘離的酒杯不感興趣了，顯然，比起聞起來有些辣的白色液體，還是眼前這帶碗有香甜氣息的團子更吸引她。
曦玨從鐘離肩膀滑下，用爪子勾住他的衣襟，把自己挪到鐘離懷里，然后用一對前爪支起上半身，探出頭，嗅了嗅碗里的酒釀圓子。
鐘離右手執杯湊在唇邊，卻并沒有喝，他的心思也早已不在故事上，而是默默的看著懷里的幼龍折騰。
只見曦玨探頭，小腦袋微微動了動，顯然，她是在嘗試這酒釀圓子，靜靜回味了一會后，曦玨的動作幅度就大了起來。顯而易見，她喜歡這個味道。
鐘離垂眸看著曦玨這一連串動作，不由得勾了勾唇角，見她吃的開心便抬頭準備繼續聽書。
這是他閑暇時最愛用來打發時間的愛好，目前看來曦玨對這里接受良好——至少她喜歡這里的美食。
鐘離抬頭，準備聽聽這位說書先生的故事講到何處。這時，一位年輕的灰衣男人在他旁邊坐下。
“你好，你就是往生堂的客卿先生吧。”來人客氣的向鐘離打招呼。
鐘離放下舉杯的手，順便擋住曦玨的身形：“你是……？”
“哦，哈哈，看我，還沒做自我介紹。我是愚人眾的執行官公子達達利亞，你叫我「公子」就行。”橙發少年十分熱情。
他的聲音也引得沉浸美食的曦玨忍不住抬頭。
曦玨盯著來人的頭發陷入沉思：這人……好像泡泡橘啊……
泡泡橘，也就達達利亞非常主動的開口：“是這樣，聽說鐘離先生算得上是‘道上人士’，我這有個忙希望鐘離先生能搭把手。”
鐘離對他的話不可置否：“不知愚人眾是打算做什么？”
看著鐘離的神色，達達利亞略帶苦笑：“別這么冷淡嘛，我發誓，不是什么壞事。我們愚人眾也不總是干壞事嘛。我是想問問鐘離先生是否有辦法接觸「巖王帝君」的“遺體”或者稱為仙祖法蛻更合適。”
鐘離并沒有被達達利亞的花言巧語迷惑：“你問這個，是想干什么？”
達達利亞也看出眼前之人的性格明顯是油鹽不進，索性直接把話攤開了說：“巖王帝君遇刺一事疑點重重，明顯不可能是人為，他可是從魔神戰爭時期存活至今的武神，凡人真的能成功刺殺？我看不見得。”
“璃月七星對此卻指認刺殺者就藏匿在觀禮眾人之間，我不認為這是合理的。更何況七星還動作極快把仙祖法蛻藏匿起來，這看起來根本不像是打算認真找尋兇手的樣子，顯然是有其他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且七星這般行事也會給眾人帶來麻煩，這不，我最近遇到的一位旅行者就被冤枉成了犯罪兇手，也正是他希望能調查清楚事情真相，所以托我看看有沒有什么能接觸到巖王帝君仙祖法蛻的途徑，好讓他能更準確的找到真相，調查出真兇。”
“正因如此，我答應他幫忙牽線，會找到一個能想到辦法的人。而我聽說往生堂的鐘離先生十分博學，所以想來請教一下，不知鐘離先生是否有辦法讓他接近仙祖法蛻。當然，鐘離先生若有有什么需求也可一并提出，愚人眾自會支付代價。”
達達利亞說了一串，感覺有點口渴，他詢問鐘離是否可以來上一杯，得到對方首肯后毫不客氣端起桌上的酒壺給自己來了滿滿一杯，仰頭一飲而盡。
“哈……酒還不錯，就是不如至冬的「水火」烈。”
對于達達利亞的話，鐘離沒有回應，顯然，他在考慮。
倒是曦玨不由得豎起耳朵，吃東西的速度都慢下來了，顯然這番對話中有什么她感興趣的東西。
曦玨有點擔心：這個泡泡橘說的旅行者該不會是空吧……
畢竟璃月的旅行者不少，但被冤枉成應兇手的旅行者應該是他。
不是吧？這小子點這么背嗎？這都沒逃掉？
曦玨對于這個消息感到十分震驚：我都把大部分千巖軍引走了他怎么還掉了鏈子？難不成他的身手是假的？那我之前摸到的緊實肌肉又算什么？！
空……真沒想到啊，你不行啊。曦玨無奈的搖搖頭，十分唏噓：這么看來我竟然還不算慘，起碼是被靠譜的人撿到而不是落入心懷不軌之輩的手里。
曦玨的心理活動無人知曉，誰也看不出乖巧的“白蛇”內心竟然在考慮這么復雜的東西。
“鐘離先生，你考慮的怎么樣？”達達利亞再次詢問鐘離的態度。
鐘離這次回答的很痛快，顯然是內心已有成算：“可以，我有辦法接近仙祖法蛻。不過作為代價，愚人眾需要提供我在此期間所需的資金。”
“哈哈哈哈哈，好！”達達利亞顯然對這回答很滿意：“鐘離先生是敞亮人，我們愚人眾會負責提供在此期間的一切資金。”
“那就麻煩鐘離先生明日午時來一趟「琉璃亭」，屆時我會帶著旅行者與鐘離先生見面。”
達達利亞定好日子，就風風火火的離開了，看的出來他是個雷厲風行的人。
鐘離也不在意，仍舊聽書，并不打算改變他的活動計劃，不過他低頭看了一眼停止進食的曦玨，疑惑的開口：“怎么不吃了？吃飽了嗎？還是不好吃？”
但幼龍之前吃的挺開心的，應該還算合口味？
“啊？沒有沒有。”被鐘離聲音喚回神的曦玨瘋狂搖頭，“我就是走神了一下。”
曦玨繼續吃她的特供，聽達達利亞和鐘離的意思，明天達達利亞會帶著旅行者見面？
曦玨在考慮自己要不要跟著去一趟。
她還是有些擔心空。雖然從達達利亞的語氣來看他應該沒問題，但曦玨沒有親眼看到還是會有些擔心。
曦玨默默嘆息：畢竟也是逃跑小分隊的另一位成員，還是看看吧。看完就回去。
下定決心的曦玨也不含糊，當機立斷的用前爪捧起比她腦袋都大的碗，把剩的不多的酒釀圓子一口吞了。
剛重新端起杯子的鐘離：……
鐘離：“吃好了？還要再來一碗嗎？”
曦玨搖搖頭：“不用了，它份量很多，一份就夠了。”
鐘離抬頭，發現經此一番折騰，這次的說書也快要接近尾聲了，于是他重新低頭詢問曦玨的意見：“那還要逛逛嗎？不逛的話咱們回去？”
“回吧回吧。”曦玨點頭，“我不想再逛了。”
鐘離對曦玨的想法當然是自無不可，所以他放下杯子，準備結賬。
雖然他平常不太愛帶摩拉，但是他也不是次次不帶摩拉，起碼帶曦玨出門的幾次，鐘離都有好好的帶著摩拉。
所以雖然曦玨跟鐘離出來的次數不少，但她至今還沒有見過鐘離沒帶錢是怎么買東西的。
這種事想一想還真有些令人好奇。
“鐘離先生啊，你們那一桌的賬已經有其他人結了。”負責結賬的人如此說道。
鐘離不解：“結了？不知這位小哥可否告知一下，我這桌是誰結的賬？”
“鐘離先生稍等，我給您看看。”結賬小哥相當利落的答應了，畢竟鐘離是老顧客，幫個小忙回答個問題自無不可。
“哦，想起來了，您這一桌是一位灰衣橙發的年輕男子結的。”結賬小哥將特征告知鐘離。
得到答案的鐘離點點頭：“如此…
…我清楚了，多謝小哥，那我這就先告辭了。”
結賬小哥：“害，小事，鐘離先生再來啊。”
既然有人幫忙付錢，鐘離自然不會拒絕。他帶著曦玨開始往小院走去。
明亮的月光和路燈一起映出行人的影子，只見一個人形影子隨著行人的步調緩慢移動，它的肩膀上卻有一坨時不時扭動的東西——是曦玨趴在鐘離的肩膀擺動尾巴、扭動身軀，在地面凹影子玩。
鐘離看著地面扭動的影子，開口：“明日「琉璃亭」，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啊？”曦玨被鐘離突然的邀請問懵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什么：“這……你們討論正事，我去不太好吧？會耽誤你們的正事吧？”
雖然曦玨承認她確實有些擔心旅行者，想見面確定一下，但是她考慮的是之后找機會去瞅一眼，而不是試圖蹭鐘離的飯局。
她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龍。雖然她確實對人類社會的常識有些缺失，但這種事想想就覺得不合適吧？
人家準備談正事呢，她跟過去干嘛？顯得怪沒禮貌的。而且人家談完以后估計還得干正事，就她目前的狀態，她去說不定還礙手礙腳的。
鐘離倒是絲毫不覺得有什么問題：“無妨。只是去吃頓飯而已，你可以吃完飯再離開。”
曦玨還是有些猶豫：“沒問題嗎？會不會不禮貌？”
鐘離肯定的答道：“沒問題，不會不禮貌。”
曦玨抓起鐘離腦后的小辮子晃了晃：“那……這樣也行？正好琉璃亭的菜色我還沒試過呢。”
曦玨對璃月的菜色還是很感興趣的，不只是「琉璃亭」，它旁邊的「新月軒」曦玨也很感興趣。畢竟是璃月兩大菜系的代表。
甚至之前曦玨在市井游蕩掙旅費的時候還聽說「萬民堂」也好吃，就是廚師有些過于愛創新，不過味道倒沒的說，也不輸其他名店什么。
曦玨本來打算以后挨個去嘗一下的，畢竟她是來旅游的，總要嘗嘗當地特色美食，更何況她本人也喜歡各種美食。要不是突然化龍，她早就把這三家店挨個嘗一遍了。
她都以為這些美食只能化龍期結束再嘗試了，沒想到峰回路轉，她還能跟著鐘離蹭上一口。
鐘離伸手扶了一下因為激動而亂晃的曦玨，防止她掉下去。
不過看到她這么高興，鐘離也不由的勾了一下嘴角。
“不過你為什么會同意那個愚人眾的請求啊？”曦玨擺弄著鐘離略帶橙色的小辮子，試圖編出麻花。
就連曦玨一個外地龍都看的出來，愚人眾幫助旅行者接觸巖王帝君的“遺體”一定是另有所圖，她不相信鐘離看不出來。
鐘離微微偏了偏頭，曦玨把發絲戳到他的臉上，有些癢。
“愚人眾的目的是什么我并不關心，不過七星這場鬧劇有些難看。”鐘離冷靜的開口，“璃月有‘請仙’的傳統自然也有‘送仙’的習慣，按照傳統，仙人離去后自當進行一次‘送仙典儀’進行告別，巖王帝君也是璃月眾多仙人之一，自然也當依照傳統。但七星卻不知為何至今都未處理……”
曦玨搶答：“所以你是想給這位巖王帝君舉辦一場送仙典儀？”
鐘離點點頭。
曦玨盯著鐘離俊美的側臉：總覺得他還有其他原因。
不過曦玨并不打算深究，歸根結底，無論是七星的不作為還是愚人眾的小算盤，這都是璃月自己的事，她一個來自楓丹的外地龍就不必操這么多心了。
第二天，曦玨早早的就睜開了眼。
她一想到今天的日程就感覺活力滿滿，也不困了。
翻來覆去好不容易感覺時間差不多到了鐘離平日起床的時間，曦玨趕緊去鐘離床上試圖叫醒他。
她現在也不在乎什么人類的社交距離之類的東西，抱都抱了，爬也爬了，還瞎講究什么。更何況她只是一條弱小、可憐，還不能打的龍龍而已，人類的社交距離跟她一條幼龍有什么關系呢？
于是，今早的鐘離是被推醒的。
他一睜眼，就看見一條白色小龍在努力推他的臉，水波狀的尾巴還一掃一掃的，讓他感覺有點癢。
曦玨因為興奮而顯得更加明亮的藍色瞳孔一眨一眨的，里面仿佛有流星墜落，看的鐘離也忍不住高興起來。
“早上好。”鐘離向曦玨打招呼。
曦玨元氣滿滿的回應：“早！”
見到鐘離醒了，曦玨又從鐘離的床上溜回桌上，雖然她目前可以跟鐘離貼貼，但是對曦玨來說，看他換衣服的話還是有些太超前了，她可不是這種不講究的龍。
不過鐘離的身材相當不錯，雖然看他穿衣服給人的感覺還算纖細，但體態很好，像個衣架子，而且曦玨也沒少觸碰他的身體，從反饋的觸感來看，鐘離的肌肉絕對很結實，這就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吧。
吃過早飯又打發了一會時間，鐘離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于是帶上曦玨準備出發去緋云坡。
今日曦玨并沒有拜托鐘離遮掩，在她看來璃月人的接受程度比她預想的還要高，所以她想試試用原型的話會不會被接受。
主要是曦玨自己有所感覺，她的化龍期應該差不多了，力量已經開始恢復，所以就算真有什么意外她也可以自己解決，正因如此她才會如此大膽的顯露原型。
否則如若她還是之前那個不能動用力量的小龍，她斷然不會干這種引人注目的事情，她只會找個安全的地方貓著不挪窩。
鐘離與曦玨到時公子還沒來，他應該是要去把旅行者帶過來，不過他留了口信讓鐘離先行點菜，所以鐘離帶著曦玨看菜單。
選完菜之后，曦玨還在拿著菜單一項一項的瀏覽，她小聲嘀咕道：“這個不錯……這個也不錯，下次有機會試試。”
「琉璃亭」的菜色很多，顯然不是一頓就能嘗遍的，曦玨此番只是聽從鐘離的建議挑了其中廣受好評的幾種，還有幾種曦玨也很感興趣，但再點就放不下了，曦玨只能含恨放棄。
曦玨略帶遺憾的合起菜單，心想：好在化龍期快結束了，等化龍期結束恢復人身后。自己可以再來。
鐘離沒有關注曦玨的小動作，他只是摸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然后推至曦玨身旁，在他準備倒第二杯的時候，門口傳來聲響——公子帶著旅行者到了。
達達利亞一眼就看見鐘離手邊的曦玨。
達達利亞：“哇喔，沒想到你還帶來一條龍。”
達達利亞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曦玨：“這條龍……嗯？怎么跟巖王帝君的仙祖法蛻這么像？話說璃月的龍應該少有這種形態的吧……難道是他的孩子？”
達達利亞此話一出，場面霎時一片寂靜。
旅行者沒想到剛進門就聽見此等喪心病狂的話語，整個人瞳孔地震：啊？巖王帝君有孩子了？！
曦玨也被他信誓旦旦的語氣所迷惑：是……是嗎？好像有點道理？
所以這才是自己在璃月會受到影響的原因？我是巖王帝君的孩子？
曦玨大為震驚。
鐘離：……
看到曦玨的表情，鐘離第一次懷疑她之前受到的教育，是誰帶的孩子？怎么什么話都信？
“咳咳。”鐘離率先打破了這一室寂靜，“這位就是旅行者吧。”
空從震驚中回神，連忙打招呼。大家都默契的忽略之前的瘋狂言論開始討論正事，于是整個桌上只有派蒙和曦玨在吃。
期間曦玨還能時不時的感受到那位愚人眾掃過來的視線。
曦玨對此有些猜測：他大概是認為自己是璃月的仙人，怕自己壞了他的事？
但可惜，曦玨并不是璃月龍，所以她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
唯一讓曦玨在意的是那個旅行者竟然真的是空。
你小子還挺忙，都跟愚人眾攪和一塊去了。
不過見到空完好無損，曦玨多少也算了卻一件心事，怎么說都是同為共患難外的國小伙伴，這也算共苦了。
鐘離跟旅行者討論結束，準備即刻動身去準備送仙典儀所需物品。”
我就不去了，你們去吧。“曦玨在「琉璃亭」門口向鐘離和旅行者告別。
派蒙大驚失色：“說話了！”
空用無奈的眼神看著她：“派蒙，特瓦林也會說話。”
派蒙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腦勺：“哦，對，嘿嘿。”
曦玨合理懷疑她還陷在巖王帝君孩子的那件事沒有出來。
“你自己沒問題？”鐘離向懶洋洋趴在自己肩膀處的曦玨確認。
“沒問題沒問題。”曦玨自信的點頭，從鐘離肩膀飛起來，“那我就先走了。”
鐘離和空目送曦玨飛走。
空看的出來，鐘離好像有些不放心，但還是選擇讓它自己回去，莫名有種老父親的既視感。
空甩甩頭，試圖把這突如其來的想法甩掉。
“那我們也出發吧。”鐘離轉身招呼旅行者，沒想到卻看見對方一副莫名感動的樣子，略微疑惑的開口關心，“沒事吧？”
“沒事沒事。”空打著哈哈，暗自決定剛才的想法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
看他確實沒事，鐘離也不再多言，而是轉身招呼旅行者往曦玨離開的反方向出發。
*
曦玨懶洋洋的飛回自己的臨時住所。
她最近感覺自己很困，整個人都不太想動，這是她化龍期結束的前兆。在這個時期，曦玨的力量會開始恢復，她不再是只能動用肉身狀態的時候了，不過她整個人會呈現出一種睡眠不足的樣子。
“這次反應有些大啊……算了，反正在璃月都出了多少次意外了，這也不算什么。”曦玨困懨懨的嘀咕。
往常的化龍期會持續半個月，這次竟然只要不到一周就開始恢復力量，而且之前化龍期恢復時曦玨并不會這么困，她之前頂多是有點沒精神，而不是像現在這般睜不開眼，感覺能隨時隨地睡過去。
不過自從來到璃月，她的能量波動就不正常。既然化龍期都能打破既定規律提前，那么化龍期縮短同時反應強烈也不是不能理解。
沒過一會，整個房間就安靜了下來，只留有輕微的呼吸聲——曦玨睡著了。
一道道金色的流光不知從何處飄來，一圈圈纏繞在曦玨身上。曦玨仿佛也感覺到什么，咕噥了一聲，之后陷入更深的睡眠。
*
“玉大人，玉大人。”
曦玨感覺有人在叫她。
“唔……誰啊。”曦玨揉了揉眼睛。
這里應該是遠離城鎮的郊野，曦玨能看見殘陽如血，橘色的光芒映的樹林隱隱約約，遠處天空還有被余暉染紅的火燒云。
一個模糊的身影正彎腰打量著自己，曦玨猜測，應該就是他叫的自己。
“玉大人，你怎么這么困啊。”來人略帶好笑的看著曦玨。
“你是誰？這是哪里？你把我弄到這來的？”曦玨有些疑惑，但她剛清醒思緒還有些雜亂，反應了一會才開口。
“你不記得我啦？我是阿松啊！”自稱阿松的青年捂著心口，“咚咚咚”的驟然退后幾步，用滿臉不可置信的受傷表情看曦玨，仿佛她是什么罪無可赦的負心漢，“什么我把你弄來的？明明是你硬要來的。”
“壞了！玉大人傻了！”阿松震驚的呼喊著。
“我就說玉大人不必跟來，只不過是一趟旅行而已，又不是沒有其他人做伴，何必這么緊張，還非得跟上來。”一位少女的聲音從不遠處悠悠傳來，“果然……此間事務繁多，您都多久沒好好休息了！困的在路上都能睡著。”
少女先是對曦玨說話，然后話題一轉驟然向青年發難：“阿松，你看！我就說要攔著玉大人！”
“這也不能怪我啊！是玉大人執意要來的！我怎么能勸的動！無憂你講不講道理！”被稱作阿松青年頗有些氣急敗壞的對著曦玨身后的少女抱怨。
曦玨回過頭，發現一位尖耳少女站在自己身后，她應該就是阿松口中的無憂。
無憂伸手扶起曦玨的臉，她背對陽光，微垂的面部被陰影覆蓋，曦玨隱約發現無憂臉色好像不太好，有些陰沉，但她的瞳孔卻十分明亮，其中仿佛有火焰在瘋狂燃燒。
曦玨能從她瞳孔的倒影中看清自己現在的模樣——臉色蒼白，大汗淋漓，感覺像是命不久矣。
而且曦玨還發現自己的衣服也與以往不同，她穿的不是楓丹的小禮服，雖然都是藍色，但她現在這一身感覺更像璃月那邊的風格。
無憂用晦暗的眼神居高臨下的看著曦玨，幽幽道：“是啊，玉大人的決定又怎么是我們這種人能動搖的呢。”
聽到無憂這句輕飄飄的話語，曦玨不知為何感到有些發毛。
就算曦玨再白癡也能感覺到這個被稱作無憂的少女是在針對自己，但讓曦玨不明白的是……她何時得罪了這樣一位少女？
曦玨對自己有清晰的認知，她喜歡一切漂亮東西，美人更是如此，如果她認識這位少女，那么她必然會很心疼她，不會惹她生氣。
所以對于少女的驟然發難，她是真的摸不著頭腦。
一時間，竟然無人再開口，所有人都像被凍結一般。
“你們在這干嘛呢？呦！曦玨醒啦。”一位長著狐貍耳朵的大叔撥開草叢走了過來，打破了這凝固的氣氛。
“你們怎么了？看起來怎么不高興？還有曦玨，睡醒了？”大叔很爽快的挨個招呼了一下。
“沒說什么。”無憂放下手，看著有些生氣。
“大叔，你怎么過來了，有事嗎？”阿松開口接話，詢問大叔過來的原因，“你不是說去看看前方大部隊的動向嗎？”
“害，差點忘了，我來就是想告訴你們，前頭準備出發了，咱們也該跟上了。”狐耳大叔摸了摸后腦勺開口。
“這是……要去哪？”發現他們都準備出發，曦玨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詢問此行目的地。
就算不知道自己來這的原因，至少也要搞清楚此行的目的地，為此曦玨只能艱難的張口——天知道她為什么在這些人面前感覺有些氣短，有種莫名的虧欠感。
“咱們玉大人不知道目的地就跟來，真是了不起。”無憂看見曦玨這個樣子就來氣，不由得開始陰陽怪氣。
“別這樣。”狐耳大叔輕輕拍了拍無憂的腦袋，示意她收斂一點。隨后轉頭對曦玨開口解釋：“我們要去往生。”
“啊？往生？”曦玨頓時有些傻眼，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往生？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還是說是她想多了？
無憂看見曦玨驚疑不定的表情，不由得嘁了一聲：“就是你想的那個往生，死人的往生。”
“啊？”曦玨這下真的震驚了。
“為什么啊？我為什么會在這里啊！我明明活的好好的。”曦玨不由得開始哀嚎。
不是？誰啊一睜眼就走上黃泉路了？原來是我，往生……往生……曦玨不打算這么早投胎啊！她還沒活夠呢！
無憂對曦玨的抱怨充耳不聞，不過還是好心開口：“嚎什么！都說了是你非要跟上來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曦玨激動的否認，“我怎么會主動走上黃泉路！這不就是找死嗎！我還沒活夠呢！”
“真的不是你們把我弄來的嗎？”曦玨滿臉期盼的盯著眼前三人，希望是他們把她弄來的，這樣至少還能請求他們把自己送回去。要不然現在這人生地不熟的，曦玨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都說了是你自己硬要跟上來的！”無憂滿臉怒容的回頭，“而且，你真的不知道嗎？”
“知道……什么？”曦玨被無憂嚇到了，有些呆呆地重復。
“既然我們都是要往生的死人，那么，你又為什么會自己出現在這里。”無憂有些不懷好意的提問。
“因為……什么？”不知為何，曦玨感覺自己的心臟開始狂跳，仿佛有什么……就要來了。
“當然是——你也死掉了呀！”無憂用充滿惡意的話語訴說著。
“我……死了？”
隨著曦玨這句話，四周的景象開始逐漸融化 ，只留有一片黑暗，唯有他們腳下還有一塊可站之地。
曦玨的語氣充滿不可置信：“這怎么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無憂反問。
曦玨說不出話：“我……我……”
“我應該……我應該……”曦玨抱頭蹲下，試圖回憶自己還活著的證據，但她什么也想不起來，于是她開始混亂。
無憂看著曦玨混亂的樣子，十分可憐的繞著曦玨轉圈，惡劣的開口：“對啊，你已經死啦！你的時間將永遠凝固在這一刻，你的人生也將終止于這里，你再也無法向著未來奔跑啦！”
“不對……不對……”
“我不能停在這里……”
曦玨搖著頭否認無憂的話語。
“我要……我要……往前跑……”
“對，我應該，我可以往前跑！”
曦玨的聲音從混亂到自信，她也從也逐漸從地上站起。
“我會往前跑！”曦玨盯著無憂的雙眼，用鏗鏘有力的聲音喊道，“我的時間不會凝固在這里！我的未來也不會終結于此！”
不知為何，聽到曦玨的這番話語，無憂的臉色顯得有些奇怪。
她語氣不明的回答：“是嗎。”
無憂上前一步，湊近曦玨，然后伸手抵在她胸口：“那你就記住這番話吧。”
當曦玨還在考慮無憂這番話是什么意思的時候，無憂的手微微用力，把她往后一推。
曦玨被推的后倒，像一只折斷羽翼的鳥兒一般從平臺墜了下去。
黑暗開始包裹上來，呼嘯的風聲回蕩在耳邊，什么也聽不清。
曦玨只是盯著那逐漸變小的光點。
曦玨開始頜上雙眼。
明明耳邊只余呼嘯的風聲，但曦玨卻好像還能聽到無憂的話。
她最后說的是……
“別再回來了。”
*
“呼……呼……”
曦玨驟然驚醒，眼神中還透露著一絲迷茫，她伸手捂住狂跳不止的心臟，慢慢的舒了一口氣。
從高空墜落的失重感讓她現在還十分恍惚。
曦玨隱約記得，自己好像是從高處墜落，是……在夢里。好像還有其他的什么……是一位少女？她的嘴巴一張一合，是在說些什么？
剛才還十分清晰的畫面開始逐漸模糊，發生的事情也開始逐漸忘記，就像指尖的流沙，無論怎樣用力仍舊會從縫隙溜走，只留下一點點痕跡。
“夢中的人……是誰？”
曦玨努力回想，卻只能從記憶的海洋里撈出一兩塊碎片。
但曦玨還記得夢中的感受，她意識到，自己確實是失去了一些東西。
雖然曦玨已經不記得夢中之人的樣貌，但她確信，那是她曾經熟悉之人。那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是不會騙人的。
曦玨下意識的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等等！我變回來了？！”曦玨這時才意識到她是用手指敲得桌子，也就是她化龍期結束了！她又變成人了。
曦玨扭扭胳膊動動腿，粗略的感受了一下自己身體沒什么問題，試探的調用力量，元素力也很流暢，沒有之前化龍期的凝滯感。
“很不錯，這化龍期時間結束的夠巧。”曦玨滿意的點點頭。
恰好在她需要力量的時候恢復，不得不說，這是一個令人滿意的巧合。
曦玨雙手抱臂，向后倚靠著桌子，思考自己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
“一切失控都是從璃月開始的……”
自從來到璃月，曦玨的變化就驟然多了起來，以往從未出現過的情況曦玨在璃月這幾天卻挨個試了個遍。
化龍期打亂周期提前，持續時間縮短，反應加劇……還有從來璃月后就未曾間斷的夢境。
曦玨微微蹙眉：“我跟璃月有聯系嗎？還是……這里有什么東西在影響我？”
曦玨更傾向于后者。
那維萊特曾跟曦玨討論過她的龍身和人身不匹配的這個問題，雙方得出的結論是曦玨身上可能缺少一部分東西。
自從來到璃月后出現的情況也說明了曦玨缺失的部分可能就在此地。
“既然已經恢復了，就不能住人家房子了。之后還是得跟鐘離先生說一聲，還得把房費付了……”曦玨掰著手指計劃著她之后需要處理的事情。
“可是怎么開口啊？”曦玨一臉郁悶，“直接說嘿，哥們，我們變成人啦！”
“這會不會被打發出去或者扭送到千巖軍那里啊。”
曦玨有些焦慮，結果不確定的事讓她感覺很是不安。
“呼——，加油，曦玨！”曦玨拍拍自己的臉頰給自己打氣，“逃不掉的！早晚要說的！”
“反正化龍期結束，之后就不必住在這里了。”曦玨思考了一下，“這樣一來以后也未必會有再見的機會。”
既然之后未必再見，那么恐懼被人得知自己雖然是龍身但本質還是人，甚至在鐘離屋子里同住了幾天這件事就不會有有太大影響。
“雖然之后可能會成為陌路……那就等他回來直接解釋吧。”
曦玨用一連串的假設安撫好了自己，決定等鐘離回來就跟他坦白，順便把住宿費結清。
“等等……這是什么？”
自己想通的曦玨放下雙手，用撐住桌子準備起身，卻好像摸到了什么。
曦玨意識到，這東西其實一直擺在桌子上，只是自己回來時困的睜不開眼所以忽視了。
鼓鼓囊囊，零零碎碎，外軟內堅……
“呃……”
曦玨用無語的眼神盯著拎到自己眼前的東西。
“鐘離……你又沒帶摩拉出門啊！”
第34章 第34章“哈秋！”鐘離……
“哈秋！”鐘離打了個噴嚏。
派蒙有些擔憂：“你沒事吧？”感冒可別傳染給旅行者啊！當然，后半句話她并未真正說出口。
“無妨。”鐘離倒是不在意，“可能是誰在惦記吧。”
“那就好。”派蒙松了一口氣。
“你們別聊了，來個人幫幫我啊！”空在后頭慘兮兮的呼喚著自己的同行伙伴。
只見金發旅人一手抱著一盆花，頭上還頂著一盆，正在小心翼翼的挪動腳步。
“我來我來！”派蒙連忙飛過去扶了一下空頭頂的花盆，讓它立的更加牢固，以免掉落。
空似笑非笑：“……派蒙，謝謝你啊。”
“嘿嘿，不客氣。畢竟我是你最好的伙伴！”派蒙不好意思的謙虛道。
空：……
空：要不還是給派蒙買幾本書吧。
終于把這三盆花安放好，空雙手叉腰長舒一口氣。
“真沒想到巖王帝君這么講究？送仙典儀還用得上香膏。”
空有些無語，他真沒想到巖神一個以武力聞名提瓦特的武神會喜歡這種東西。甚至還能自己做出選擇。
“呵呵……”鐘離但笑不語。
“之后就是想辦法托人用這花制作香膏了，不過，璃月有誰可以？”空用疑惑的眼神看向鐘離，希望這位“璃月百事通”能給出建議。
鐘離無奈打破空的希望：“這方面我只怕幫不上什么，我認識的人中并沒有會制作香膏的，只能勞煩你們去找一找了。”
派蒙：“不意外呢。”
跟鐘離約定好相見地點后，空帶著派蒙往冒險家協會的方向走去，他準備向凱瑟琳打聽一下相關信息。
“希望這次不用跑到達達烏帕谷了，太遠了。”派蒙略帶憂愁的祈禱。
“你用飛的怎么會累。”空鄙視的看向派蒙。
“我的幻肢很累不行嗎！”派蒙不滿的的蹬腿。
“行！當然可以！”空義正言辭的贊同。
“哼！”派蒙聽出空的嘲諷，雙手環胸，把頭往旁邊一扭，以此來表示對旅行者這番態度的不滿。
空：“要買一份中原雜碎嗎？我記得在冒險家協會附近好像有賣。”
派蒙：“……要！”
*
“這就是你要的香膏……不過這要怎么選？巖王帝君都去世了還能選嗎？”空摸摸后腦不解的提問。
“哈哈……無妨，依然可以 。“鐘離伸手把香膏接過去挨個放到神像上嘗試。
“……原來巖王帝君喜歡這一款？成熟的香，難道她是大姐姐？”派蒙看見巖王帝君的選擇后語氣充滿不可置信。
鐘離：“巖王帝君化身千千萬，說不定有女性化身呢。”
“所以送仙典儀需要的香膏選出來了，那這剩下的兩份怎么辦？還有用嗎？”空舉起手中另外兩份香膏，對著鐘離發問。
鐘離略微思考了一會，開口：“這兩份你可自行處理，不過，旅者，介意給我一份嗎？我可以付錢。”
空自無不可：“行啊，不過錢就不用了，你想要哪個？都給你也行，反正花的公子的錢。”
鐘離微微一笑：“不必，我取一份即可。剩下的那份旅行者可自行處理。”
“行。”空也不含糊，反正他包里什么都有，再多一份香膏也不是什么大事，之后可以問問派蒙想不想用。這香膏做法和用料都極其講究，就算派蒙不用也可以用它換錢。
又被鐘離安排了下一項任務，空和派蒙慢悠悠的往玉京臺方向走去。
派蒙：“呃……真沒想到送仙典儀要籌備這么多東西。”
空錘了錘有些酸痛的腿，他才是跑的最多的人：“畢竟是告別曾經守護璃月的仙人，自然不能敷衍了事。”
派蒙：“不過總覺得鐘離有些奇怪。他既然認識萍姥姥，為什么不自己去拿鈴鐺啊？”
空倒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誰知道呢。”
派蒙很快就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了，她話音一轉開始八卦另一件事：“鐘離要了一款香膏帶走耶，選的是還是清新活潑、甜蜜夢幻的那款，是小女生會喜歡的，你說……他是不是有心上人了啊？”
空母胎單身至今旅行者：“……不清楚，也許是其他用途？畢竟鐘離看起來不像是會談戀愛的人……”
派蒙思考了一會，點點頭：“說的也是。”
鐘離看起來確實不像會談戀愛的人，他這個人無論干什么都有一股慢悠悠的感覺，不是空看不起他，可是熱戀中的人，給人的感覺應該更……嗯，反正不是現在這樣。
*
曦玨獨自的待在鐘離臥室，感覺整個龍坐立難安。
曦玨在心中哀嚎：鐘離什么時候回來啊，她快待不住了。
真奇怪，明明龍身的時候曦玨還十分愜意，不僅在鐘離屋子亂晃，還膽大包天的扒在人家身上，怎么換了人身就這也別扭那也別扭，也不敢在鐘離家亂晃了。
曦玨估摸著天黑之前鐘離應該不會回來了，可是她也不能只坐在這里干等吧。
于是曦玨考慮了一會，彭的一下，又把自己變成了幼龍。
曦玨只有在化龍期是特殊的，化龍期的她被固定在一種形態，還不能使用力量，但是只要不在化龍期，曦玨就不會有這些問題，她可以想變就變來回切換形態，也可以隨時動用力量。
“哎……還是龍身舒服。”曦玨十分愜意的趴在桌上的小窩里。
果然變回龍身就不會時時刻刻感覺別扭了。
“嗯？這是什么？”
曦玨微微抬頭，發現有一條細細的光帶環繞在自己身上，可能因為現在是白天，光帶的光不如陽光耀眼，再加之之前曦玨是人形，對比之下光帶細的跟什么是的，所以她沒有第一時間發現。直到現在她主動化龍，才發現這光帶。
不過這光帶也開始變得越來越細，好像隨時會斷掉一般。
“讓我看看這是哪來的……嗯？”
曦玨的目光順著光帶移動，準備找尋這光帶的源頭，然后，她就發現，這光帶的源頭距離她很近——跟她的小窩放在同一張桌子上。
“這是……面具？”
曦玨飛過來打量著這個東西，是一個藍白面具，上面用銀線勾勒出一朵朵小巧的鈴蘭花紋，左側還墜著一對雙色鈴鐺。
“好精致的面具。”曦玨感嘆，“沒想到鐘離還蠻有品味。”
這個面具相當符合曦玨的審美，她一眼就喜歡上了。
“也不知道鐘離從哪里買的，等他回來問問。”
曦玨不由得湊近一點試圖更仔細的打量面具。因為距離太近，她的爪子不小心接觸到了面具，然后，一塊塊記憶碎片從曦玨腦海劃過，但就像風吹過湖面，僅僅會帶起幾分波瀾，等風過去以后，湖面又會恢復平靜，留不下一絲波瀾，所以曦玨并不記得那些一閃而過的片段。
不過這也足夠了。
“哇哦……”曦玨用奇妙的眼神盯著面具，她確信，這玩意應該跟她缺失的東西有關。
“這就是璃月常說的‘得來全不費工夫’嗎？”曦玨感嘆道。
她本來都打算等鐘離回來跟他攤牌，然后分道揚鑣。鐘離好好待在璃月，而她則是回楓丹，跟那維萊特討論一下她化龍期波動的問題。
現在看來，她短時間應該不會離開璃月了。 ：
說真的，曦玨本來都沒想到自己缺失的東西會這么順利的找到，所以她一開始的計劃是打算先回楓丹跟那維萊特討論一下她在璃月出現的種種問題再做決定，畢竟他們都清楚，這是一項漫長的活動。
但是誰曾想，這才來璃月多久，都沒半個月啊，線索這就自己送上門了？
“看來我得跟那維萊特說一聲，我的璃月之旅……可能要延長一些了。”
*
萍姥姥看著旅行者逐漸遠去的遠去的身影，莫名有些感慨：“又一位故人‘離開’了啊……”
“小玉，歸終，移霄導天……走啦，都走啦……”
“也不知剩下的老友何時能再見啊。”
*
“鐘離，我們回來了。”
旅行者和派蒙走向等待他們的鐘離。
鐘離從空手中接過滌塵鈴，用手指輕輕摩挲，觀他神色，似乎在回憶什么。
派蒙有些躊躇的在空中晃動，仿佛有什么話想說。
鐘離回過神，看見派蒙的表現，體貼的遞過話頭：“怎么？是有其他想問的嗎？”
派蒙終究是沒能抵抗得了自己的好奇心，她猶猶豫豫的用略微不好意思但又帶著一絲興奮的表情問鐘離：“那個……嘿嘿，鐘離，你之前要的香膏是打算送給誰啊？”
“啪”的一聲，空無奈的捂住額頭，派蒙到底還是問出來了。
“嗯？”
派蒙的話題過于突兀，讓鐘離都愣了一瞬。
派蒙越說越興奮，語氣也不由的帶上幾分激動：“是女孩子嗎？是你的心上人？鐘離是打算把它送給你的心上人嗎？”
聽了派蒙的話，鐘離沉思了一會，然后他的眼神開始閃著奇異的神色，仿佛意識到了什么。
鐘離開口解釋：“不，我一開始是打算送給一位朋友。”
派蒙沒聽出這句話的其他含義，以為鐘離是否認，她摸摸后腦勺有些尷尬：“啊，是朋友，不是心上人啊……”
倒是一旁的空好像意識到了什么，不過他沒有說話。
鐘離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把滌塵鈴放到玉京臺，然后開口：
“時間不早了，我們去準備下一項物品吧。”
第35章 第35章“嗯……夜泊石、霓……
“嗯……夜泊石、霓裳花香膏、風箏、滌塵鈴，還有「不卜廬」的永生香……”
鐘離正站在玉京臺的桌案旁一項一項的核對「送仙典儀」所需要的物品。
鐘離看著這些已經備好的物品，頗為滿意的點點頭：“差不多了，距離完全籌備已經很接近了。”
聽到鐘離的話語，派蒙弱弱的發問道：“等等……鐘離，你說的‘很接近了’的意思不會是還沒準備齊全吧？”
鐘離回頭，用略帶奇怪的眼神看向派蒙：“當然，這些并不是「送仙典儀」所需的全部物品，還有其他東西需要籌備。”
派蒙聽到鐘離的回答整個人都蔫了下去：“不會吧……我走不動了……”
空在一旁略感無奈：“都說了你是飛的，我才是走的那個。”
派蒙并不想反駁空的話語，只是有些有氣無力的開口：“哦，那我飛不動了，旅行者，我好餓……”
空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被派蒙這么一說，他也感覺有些餓了。
鐘離抬頭看了看天色，感覺確實時候不早了，所以他看向空和派蒙：“也對，天色確實不早了，那剩下的物品明天再籌備吧。”
“好耶！”一聽到今天的工作結束了，派蒙整個人都復活了和過來。
鐘離開口邀請旅行者：“那么作為旅者這趟的報酬，今晚我請客，晚飯過后到「三碗不過崗」，帶你體驗一下璃月的酒肆，嗯……或者稱為港口老窖更為合適。”
“呃……鐘離請客？你會帶錢嗎？不會是你請客空拿錢吧？”派蒙用懷疑的眼神盯著鐘離，“話說這個能找愚人眾報銷嗎？”
沒辦法，不是派蒙故意挑釁，實在是鐘離的前科太多了，跟鐘離籌備「送仙典儀」這一路來，鐘離就沒帶過錢，派蒙實在是難以相信他的話。
被派蒙這么懷疑鐘離也略感無奈，他并不是故意不帶錢的，是真的想不起來帶。為了像常人一般付錢鐘離還特地準備了一個錢袋。但是目前看來，要他達成像常人一般隨時記得帶錢袋這一目標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呵呵，當然，我會記得帶錢的。”鐘離略顯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就算他不是人類，但被人就這么當成白吃白拿的社會廢人也是會感到尷尬的。
不過鐘離見過的風浪太多，這點小小尷尬只有一會就消失不見了：“那么旅者，我們之后就在港口附近的「三碗不過崗」見面吧。”
“之后？”派蒙有些不解的詢問：“怎么是之后？鐘離你不跟我們一同過去嗎？”
面對派蒙的疑問，鐘離開口解釋：“我要去帶一位同行者過來一起，所以只得麻煩你們先行出發，我之后就到。”
一聽鐘離這么說，派蒙就來勁了，只見她興奮又好奇的問：“誰啊？我們認識嗎？”
空站在派蒙旁邊無聲嘆了口氣，在此之前他是真沒意識到派蒙竟然如此八卦，竟然對鐘離的感情生活這么感興趣。
是因為鐘離太過正經的緣故？所以只要鐘離有點風吹草動就很容易吸引別人的好奇心？至少空不得不承認，如果有人告訴他鐘離這個人有了心上人，他也會八卦的感嘆一下。
空：原來我和派蒙一樣八卦？！
鐘離和派蒙都沒在意一旁不知為何突然陷入沉思的旅行者。
對于派蒙的詢問，鐘離只是低頭思考了一會，就開口：“你們也認識。”
鐘離這句話給派蒙搞不會了：“啊？我們……認識？”
鐘離留下這句話就起身返回，留下沉思的旅行者和疑惑不解的派蒙。
*
鐘離往「萬民堂」的方向走著，他今晚沒空做飯，只能從別處打包一份，「萬民堂」是一家價格十分親民的飯館，味道也好，所以鐘離準備帶回去給曦玨嘗嘗。
將手里的摩拉交給卯師傅，鐘離拎起打包好的飯菜返程。
說道這些摩拉，還是鐘離跟旅行者分開之后才發現的，是公子給的資金的一部分，本來是打算交給空讓他用來付賬的，不過之后公子來了，他親自付賬這次摩拉自然沒有用武之地。
不過現在剛好，讓鐘離不至于賒賬。
也不清楚曦玨今天獨自在家怎么樣，會不會出意外。他今天雖然外出，但卻一直記掛著曦玨。
一個屋檐下同進同出這么久，鐘離自然看得出曦玨今天的狀態不太好，雖然看著不是什么大問題，但有時候沒有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
他也摸不清曦玨這千年來經歷了什么，只能一點點摸索著來，他不敢也不想逼迫曦玨。
*
“你回來了？”曦玨聽到響動，從臥室飛了出來。
鐘離拎著一堆打包好的菜，上下掃視了一眼曦玨，沒發覺有什么問題，甚至感覺她比今天上午更精神了一點，略微擔憂的心回到原位。
“嗯，今晚吃「萬民堂」，「萬民堂」的手藝也是一絕，并不輸于「琉璃亭」。”鐘離把手里的飯菜往前遞了遞，示意曦玨這就是今天的晚飯。
“好耶，正好我對「萬民堂」的手藝也有些好奇……等等，不對，我有話要說。”曦玨聽到今晚吃「萬民堂」十分高興，歡呼了一會才意識到不對，她今晚明明有正事要談。
“嗯？什么話？”鐘離走進廚房，準備把這些菜裝盤。
“咳咳，你先把菜放下，不要太吃驚。”曦玨清了清嗓子，對鐘離提出要求。
“行。”鐘離痛快的答應，然后轉身準備看看她到底要鬧什么幺蛾子。
“你不要驚訝哈！”
曦玨再次重復了一遍，然后就開始調動體內的力量。
彭的一聲，一個身穿藍色小禮服的少女就站在鐘離面前。
曦玨略微緊張的盯著鐘離，準備看看他有什么反應。
“……這就是你準備告訴我的？”鐘離看起來波瀾不驚，用平靜的語氣詢問曦玨。
“……不驚訝嗎？我變成了人誒。”曦玨摸摸后腦勺，感到有些尷尬。
“嗯……還好？”
鐘離確實不怎么驚訝，他之前其實就隱約有種感覺，現在只不過有種果然如此的想法，所以此刻看起來竟然頗有種波瀾不驚的感覺。
“好吧。”看到鐘離確實不驚訝，曦玨松了一口氣。
曦玨在內心猜測：可能這種現象在璃月不算新奇？聽說在璃月各種動物都能化成人型，那么龍變人大概……也就不算什么了吧？
“我之前變成龍是意外，現在恢復了，所以想跟你道謝，順便把之前答應給你的摩拉給你。謝謝你這段時間的收留。”曦玨稍稍解釋了一下原因，然后向鐘離微微躬身表示謝意，順便從身上摸出一袋摩拉放到桌子上推給鐘離。
曦玨的化龍并不會影響她身上攜帶的物品……不，還是有影響的，只不過是她龍身的時候無法拿取人身時揣在身上的東西。往好處想，這樣起碼不會丟。
現在曦玨摸出來的就是她化龍前一直裝在身上的錢袋。
“這些夠嗎？不夠我可以去北國銀行取錢。”曦玨詢問道。她身上還帶著身份證明，可以再北國銀行申請進行跨國操作。
鐘離沒有說話，他只是用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桌面，顯然，他在思考。
曦玨并不清楚自己只是道個謝，然后付了之前答應的住宿費而已有什么好考慮的，按理來說鐘離只要客氣一番然后接過不就可以了嗎？
這樣一來雙方的「契約」就結束了。她并不明白鐘離為什么猶豫。
曦玨思考了一下：難道是因為錢少？
但曦玨覺得不是這個原因，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她的直覺告訴她不是這個原因。了況且璃月是「契約」的國度，商人重信，以貿易起家的璃月自然注重約定。
總不能巖王帝君剛被刺殺璃月人就不打算遵守契約了吧？不至于。
而且鐘離此人，眼神清澈，氣質中正，雖然有些偶爾給人感覺像個老大爺，但顯然是位正直之輩，他不像是會做出毀約這種事情的人。
鐘離思考了一會，對曦玨開口：“先吃飯吧，這件事吃完飯再談。”顯然，他不準備著急解決這件事。
“啊？哦！好的……”曦玨愣了一下才回答。
她也并不著急解決這件事，所以飯前飯后哪個時段討論對曦玨來說都無所謂。
不過若是讓曦玨自己選的話，她會選擇飯后——當然是吃完再討論更好，鐘離帶回來的可是「萬民堂」的飯菜，「萬民堂」的！那個《璃月美食打卡必去地點》之一的「萬民堂」啊！璃月最出名的三家店之一的「萬民堂」，當然不能錯過。
曦玨也不客氣，直接就坐下了——既然鐘離都這么說了那她當然不必客氣了，反正她在鐘離家住的這幾天也沒少蹭吃蹭喝，大不了之后再給住宿費添上點摩拉當作
飯錢。
不過跟著鐘離這幾天曦玨確實很滿意，鐘離把她養的可真好，有養眼的美人、有舒適的小窩，還有各種美食——她跟著鐘離這幾天把璃月三大美食店打卡兩家了。
要不是她還有別的事要處理她可真想再跟鐘離搭幾天伙——畢竟，這么好的飼養員誰會拒絕呢？
至少她不能。
第36章 第36章曦玨有些呆呆地坐著……
曦玨有些呆呆地坐著。
她疑惑的抱頭：事情是怎么發展成這個樣子的？難道是因為美色？
嗚嗚，公爵說的是果然是對的，出門在外一定要小心美人。
讓我們把時間調整到之前——
跟鐘離美美的吃了一頓大餐，曦玨十分滿足。
「萬民堂」不愧是美食推薦榜的前三，確實極盡美味，尤其是這辣菜，簡直驚為天人。她個人認為在辣菜這方面目前應該沒人能超越「萬民堂」。
不過有一點令曦玨感到疑惑，聽說「萬民堂」的主廚極其喜愛創新，但美食測評的版面上卻都是告誡諸位不要輕易嘗試的。有這手藝再創新的菜應該都難吃不到哪去吧，為何測評版面上都是清一色的勸阻？
反正曦玨是升起了好奇心，她決定以后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嘗嘗主廚的創新菜色。
鐘離用術法收拾干凈桌子，然后泡了一壺茶，給曦玨也來了一杯。
曦玨盯著鐘離推到自己身前的茶水，有些疑惑：大晚上喝茶啊？不會睡不著嗎？聽說璃月的茶跟楓丹的咖啡類似，都是提神的飲品。
可能是個人習慣？
曦玨想了想，還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曦玨看見鐘離坐在自己對面，意識到，這是要開始正式討論了。她連忙放下茶杯正襟危坐。
鐘離自己的那杯茶只是放在哪里，看的出來它的主人并沒有喝它的意思。
“所以，你是打算離開這里，所以想結清之前約定好的借宿費？”鐘離的手置于桌面，手指輕輕敲在桌面。
“嗯，對。”曦玨點點頭，雙眼緊緊盯著被自己放下的茶杯。
茶水微微晃動，曦玨能從這上面隱約看見自己的影子。
不知為何，曦玨不太敢看向鐘離，總覺得自從自己開口要付摩拉后，鐘離給人的感覺好像就不太一樣了。
按照曦玨的看法，她是覺得這樣的鐘離讓她莫名有種惴惴不安的感覺，就像是在楓丹闖禍后被那維萊特叫到沫芒宮時的心情。當然，二者略有有些差異，不過大體上還是差不多的。
“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打算離開璃月回到楓丹？你應該不介意稍微跟我透露一下之后的計劃吧？”鐘離并沒有提起自己會不會收下這筆摩拉，他只是轉移話題試圖探尋曦玨之后的打算。
“啊？哦……不是。我暫時不打算離開璃月回到楓丹。”
曦玨被鐘離的話弄的懵了一霎，她并沒有意識到鐘離在轉移話題，不過她還是很誠實的告知對方自己的打算。
曦玨在心里暗自腹誹：當然不打算離開璃月了，都找到化龍異常的原因了，走什么走。再說了，之前發現的那個面具還沒研究明白呢，怎么可能這就回楓丹啊。
當然。曦玨并不是沒有警惕心，只不過是對自己的實力有著強烈的自信而已。既然她敢大大咧咧的告訴鐘離自己的打算，那她就不怕鐘離可能會對自己做出的其他事情。況且，她認為鐘離先生不是這種人。
“嗯……所以你近期還是會在璃月？那你住宿問題怎么辦？”鐘離提出了一個問題。
曦玨不太明白鐘離問這話的意思，她有些猶豫的開口：“啊？先住幾天旅店……然后租個房子？”
由于曦玨也不太清楚自己這個問題要多久才能解決，如果運氣好時間短的話可以考慮住旅店，如果運氣不好要花費幾年時間的話那可能還是租個房子更合適？
曦玨自己也更傾向于自己租個房子，畢竟她身上還有化龍期這個定時炸彈，在旅館的話化龍期就不太好處理，雖說可以在化龍期到來之前退掉旅店另找一處安全隱秘之地。
但她自從來到璃月后，化龍期受波動影響根本就不準，誰知道下次是什么時間，所以曦玨也無法保證自己能在化龍期之前及時退掉旅店，綜上所述，還是租個房子最為合適。
“之前看你的意思是打算把之前答應的住宿費付清之后馬上離開？”不知為何，鐘離又把話題轉了回來。
鐘離背對著燈，他的面龐被陰影籠罩，曦玨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見他那雙在陰影中也熠熠閃光的眸子。
“啊？……嗯，是有這個打算。怎么？是錢不夠嗎？還是需要我把那個……呃……伙食費也結清？”曦玨越發摸不著頭腦。
聽到曦玨的話語，鐘離無聲的嘆了一口氣：“可是現在天色已晚，你打算今晚怎么解決住宿問題？”
“當然是找個旅店啦。”曦玨不明白鐘離為什么會問出這么……嗯……略顯白癡的問題，“璃月的旅店現在到點關門了嗎……應該沒有吧？”
鐘離看著曦玨死活意識不到自己暗示的含義，只能無奈挑明：“你既然暫時沒有離開璃月的打算，為何不繼續待在這里？”
“而且待在這里的話你之后就不必再去費力找房子了。”
鐘離有些緊張的摩挲了幾下手指，他知道這個提議有些冒險，可能會讓眼前的少女覺得莫名其妙，也可能會讓她感到不舒服然后逃跑，但他確實不想再等了。
曦玨沒想到鐘離會說出這種話：“呃……可是我現在不是龍身，跟你住在一起不太合適吧？我聽說璃月很重視男女大防的。”
“雖然嚴格來說我不是人類，但是我的化身畢竟是女性，你不介意嗎？”曦玨有些無措的摳了摳手心，“況且你家也沒有其他客房了吧。”
聽出曦玨拒絕的意思并不算堅定，鐘離暗自松了口氣：“這個你不必擔心，我旁邊的那間客房已經收拾出來了。”
“況且我并不介意與你同住，相反，能有人陪伴我也覺得更好。”
“要來看看房間嗎？”鐘離站起來，對曦玨作出邀請。
“啊？好……”曦玨有些迷迷糊糊的答應了，跟在鐘離身后準備去看一眼據說是已經收拾出來的房間。
途中曦玨還感到有些迷惑：不是？鐘離什么時候收拾出來的房間？自己剛來的那一天不是還是堆放雜物的倉庫嗎？況且這幾天鐘離基本上都跟自己同進同出，他什么時候抽出時間去打掃的啊？
鐘離領著曦玨走到與他臥室一墻之隔的房間。
推開雕花木門，里面確實已經被打掃的干干凈凈，沒有一絲灰塵。
鐘離示意曦玨可以進去看看。
曦玨慢慢走進去，開始打量著這個房間。
一進門也是跟隔壁類似的屏風，只不過與鐘離的梅蘭竹菊屏風不同，這間屋子的屏風是四季景色，色調看起來更為柔和溫馨。
繞過屏風，后面就是床和柜子，床邊的矮柜上面擺著星星形狀的小夜燈，看起來十分可愛。
床上的用品是藍白拼色的套裝，不過蓬松的被褥看起來就十分舒適。床邊還擺著一個胖乎乎的兔子玩偶。
靠墻的邊緣是一個小的博古架和衣柜，窗戶上則掛著一串風鈴，隨著風動發出叮叮當當的清脆聲響。
不知何時，鐘離走到已經看呆了的少女的身后：“所以，要繼續住在這里嗎？”
曦玨回頭，直直的看向鐘離的瞳孔。
鐘離的瞳孔中涌動著一些曦玨說不上來的東西。
不過曦玨并未對此產生反感。相反，她竟然意外的不抗拒被人這么安排。
要知道，在楓丹，只要是她不想，連公爵都會被她撅回去，被鐘離這樣強硬的安排，她竟然順從的跟著來了，果然是那張臉的威力吧。
曦玨再次：“可是我的化身是人類女性？璃月人
類不是很在乎男女大防嗎？聽說正因如此，婚前男女雙方還不得見面？你真的不介意。”
鐘離回答：“在這方面，我并不介意。你也清楚，不是每個人的想法都一樣，總有不介意如此的璃月人，我就是。”
“嗯，既然你不介意的話。那之后就麻煩你了。”曦玨看著鐘離，覺得他確實不像是會勉強自己的人，于是很痛快的答應了他的提議。
“那么既然之后我們還有很長時間要待在一起，那現在就重新認識一下。”
“你好，我是一條來自楓丹的龍，你可以叫我曦玨。”
“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鐘離看著伸到自己眼前的手，恍惚間感覺這一幕仿佛與千年前的過去重合了。
只見他抬起胳膊，伸手握住了曦玨的手，開口：“你好，我是往生堂的客卿，鐘離。”
“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之后，就是曦玨待在這間客房，熟悉一下，看看還有什么缺的，之后可以抽空補上。鐘離則是回到原本的臥室，準備把曦玨之前化龍用到的相關物品都拿過來。
所以，這就是曦玨目前坐在床上抱頭沉思的原因。
雖然之前她當著鐘離的面答應的很痛快仿佛這是什么不值一提小事，但她一開始真的沒打算待在這里啊！
曦玨最初的想法不過是找個離鐘離比較近的房子，這樣既不會耽誤自己的私事，也能更好的觀察鐘離——曦玨可沒忘記他手上還有個與她有聯系的面具。
結果現在曦玨直接‘登堂入室’了，果然是他那張臉的問題吧！
曦玨都懷疑如果哪天他用哪張臉主動誘惑自己她絕對會棄盔卸甲，毫無抵抗之力。
畢竟他不主動曦玨都抵抗不住，他要是再主動一點曦玨不直接繳械投降了。
果然美貌是最大的武器。
不過現在這樣也好，雖說可能會略有不便，但反正是分開的兩間房，影響有限，而且在這里可以更容易的觀察鐘離以及那個面具。況且鐘離已經清楚自己是龍，化龍期也就不必東躲西藏了。
第37章 第37章鐘離回到自己的……
鐘離回到自己的臥室，長舒了一口氣。
他也沒有把握曦玨會同意自己的提議，不過他還是開口了。
因為……鐘離害怕，如果現在不把她留下的話，那她就又會走到鐘離看不見的地方消失不見。
而現在的曦玨比以前的曦玨更容易受傷，無論是減少的力量還是不穩定的化龍期，都是一個不定時的炸彈，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被引爆。
而鐘離也實在不想再放開少女了，萬一她再次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受到傷害……這種經歷，有過一次已然足夠。
不過所幸，曦玨答應了自己的提議。
不過有一點令鐘離感到有些疑惑，感覺如今的曦玨好像更容易信任別人，性格也比之前活潑。被他一邀請就同意了，也不怕別人心懷不軌？
但這其實都算是好的表現，之前現在的曦玨應該比以前的她輕松。畢竟，隨時隨地保持懷疑也是很累的。所以鐘離只是略微思考了一下就任由它消散在腦海深處。
咚咚咚——
鐘離敲了敲曦玨的房門：“我今晚邀請了一位旅行者去「三碗不過崗」，你要一起嗎？”
曦玨從房間探出頭，顯然，她已經平復好了心情：“好啊，不過你帶上我合適嗎？”
鐘離：“無妨，我來之前已經提前告知過旅行者會帶人同行。”
既然鐘離這么說了，曦玨自無不可，所以她準備跟鐘離一起去「三碗不過崗」。
去三碗不過崗的路上，曦玨慢悠悠的跟在鐘離身后踩著他的影子玩。畢竟被迫以龍身待了幾天，所以今天能用人身走路曦久違的感到興奮。
曦玨踩著踩著，突然想到一件事：“哦，對了，之后說的房費我會繼續支付的，按照之前討論的價格可以嗎？”
“可以。”鐘離沒有拒絕。
本來主動提供房子就已經有些越界，如果再告訴曦玨這房子是免費白住的話鐘離懷疑曦玨都要被嚇跑。
雖然現在的曦玨對人的信任度很高，但是這不代表她智商有問題，表現的太明顯的話會被察覺到的。鐘離目前沒有挑明的打算，所以就先這樣吧。
璃月還有一場未知分數的“答卷”需要被檢閱，他的責任也還沒有徹底完成，所以，還是再等一等。總要等這場戲唱完。
“哦吼。”
曦玨遠遠的就看見旅行者那一頭金毛，還有旁邊飄浮的派蒙。
曦玨跟在鐘離身后落座。
“鐘離，你來——啊？”
察覺到有人來了，派蒙比空先回過頭，結果好好的問候愣是被派蒙喊出了十分曲折的調子。
聽到派蒙反應的空也跟著偏頭，看了在鐘離旁邊落座的少女，也是愣了一下，不過他顯然接受的比派蒙快：“曦玨？你怎么會……你們認識。”
空的視線在曦玨和鐘離之間來回掃過，顯然，他對此感到好奇。
“唔啊！曦曦、曦玨！”派蒙也回過神，驚訝又開心的飄到曦玨身旁，“你沒事吧？已經好久沒見到你了。”
曦玨看著明顯沒什么事的空和旅行者，笑了笑：“我能有什么事，但是你們，我聽說你們最近很出名哦。”
“是嗎？我們又出名了嗎？！”派蒙略帶驚喜的詢問，“是說我們什么？”
空在一旁感到十分無奈，在心里吐槽：拜托，明顯不是什么好話啊！來了璃月以后遭遇了什么派蒙你心里沒點數嗎？不要以為曦玨之前見過報紙說咱們是榮譽騎士就簡單的認為聽說的都是好話啊。
聽見派蒙的詢問，曦玨略微挑了挑眉，準備滿足派蒙的好奇心：“我想想啊……‘刺殺巖王帝君的外國人’、‘闖入絕云間的金毛旅者’、‘跟愚人眾有一腿的奇裝異服少年’……”
“等等等——”派蒙大驚失色，“這都是些什么東西？而且你是從哪里知道的？！”
而一旁的空則無奈的捂臉，他就猜到會是這樣。
曦玨但是笑道：“怎么？有哪里不對嗎？我倒覺得很實際啊。”
“畢竟我也沒想到玉京臺一別某個人竟然沒逃脫追捕不說，還跟愚人眾攪和一塊去了。至于從哪里知道的……當然是整個璃月都傳遍了啊。要不然你覺得我能從哪里知道。”
“啊，哈哈……”空尷尬的打著哈哈。
畢竟這一連串問題最早要追溯到他那弄出聲響的一腳。要是沒有那一腳他就不會遇見愚人眾……大概，而不遇見愚人眾的話就不會有之后的事。
派蒙顯然也想到了空之前滑鐵盧的一腳，略帶鄙視的看著他：“你的問題。”
顯然他們都沒考慮曦玨是在騙他們的情況。哪有什么傳遍璃月的大街小巷，這些東西部分是聽說，還有部分是曦玨之前聽公子談話中透漏出的信息結合猜測胡謅的，不過看旅行者和派蒙這個樣子，顯然，她蒙對了。
“不過你們現在是怎么個情況？「送仙典儀」準備好了嗎？”曦玨還是有點好奇，畢竟現在七星好像已經開始把千巖軍都召回了。她今晚跟鐘離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都沒被人攔住問話。也不知這七星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還差一點，明天應該就差不多……嗯？你怎么知道我們去準備「送仙典儀」了？”派蒙本來是順著回答，結果答道一般突然意識到了不對，“你不是在玉京臺跟我們分開的嗎？怎么會知道我們的計劃？”
派蒙和空的眼神慢慢移動一旁的鐘離身上，顯然，他們懷疑是鐘離說的。
從落座之后一直未開口的鐘離淡笑：“這可不是我告訴她的。”
“就是，不是鐘離說的，是你們告訴我的啊！”曦玨對空和派蒙眨了眨藍色的瞳孔。
空看見曦玨的瞳色，好像意識到了什么。
只有派蒙還在嚷嚷：“什么鬼？我們告訴的？不可能啊，當天在場的明明只有四個人……”
“唔……你猜？”曦玨朝派蒙眨眨眼，略顯無辜的笑著。
“好了派蒙，你先吃吧。”
這個時候，鐘離之前點好的東西依次擺了上來，空把一碗酒釀圓子推到派蒙身前以便堵住她的嘴。
“哦，好吃的。”派蒙的注意力當即被轉移到身前的美食上。
空在
旁邊低頭暗笑：對派蒙來說這招果然屢試不爽。
鐘離也把一碗放到曦玨身前，他自己則是拿起了酒杯。
空眨眨眼，盯著捧起碗吃圓子的曦玨，又看了一眼目光一直落在曦玨身上的鐘離，來回看了幾次，突然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
“唔唔……旅行者，你在看什么？”派蒙的嘴塞得鼓鼓囊囊，注意力被旅行者來回晃動的腦袋從美食中拉了出來。
她咽下口中的食物，順著旅行者的視線看向曦玨和鐘離，不明白他們有什么不對。不過見到他們，派蒙突然想起之前有件事忘記問了。
“對了，曦玨，你是怎么認識鐘離的啊？怎么會一起來啊，你們很熟嗎？”派蒙舔舔唇，開始打探曦玨和鐘離的事情。
曦玨抬頭，瞅了一眼坐在旁邊的鐘離才開口：“算熟吧……畢竟是房東和租客的關系嘛。”
“房東和……租客？”派蒙重復了一遍，顯然有點懵。
而一旁的空已經明智把用酒釀圓子占住了嘴，以免被派蒙注意到。
“是你們倆現在住在一起的意思嗎？”派蒙撓撓頭，有些無措的看向空。
但是空沒有看她，他只是低頭認真數著碗里的圓子，好像是這碗酒釀圓子是什么新奇東西。
“……是吧？好像沒錯？”曦玨也撓了撓頭，她覺得派蒙的話好像沒錯，但又好像走哪里不對勁。
而旁邊的兩位男士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就是沒有一位出來解釋。
派蒙把剩下的圓子一口氣消滅，滿足的拍了拍獨自，隨后轉向鐘離表示感謝：“鐘離，多謝你的美食。不過……你真的沒忘帶摩拉吧？”
正在跟旅行者介紹「三碗不過崗」的鐘離無奈了：“放心，我此行自然帶了摩拉。”
曦玨聽到鐘離和派蒙的對話眨了眨眼，在心里感嘆：原來鐘離不帶摩拉的受害者是空和派蒙啊。
她還沒忘記之前化龍期獨自在家的時候多次發現鐘離的錢袋。
“對了曦玨，我給你講講「送仙典儀」的事情吧。”派蒙談興大發，開始向曦玨介紹他們這一路遇到的趣事和囧事。
曦玨也很給面子的聽著。反正來這里就是為了聊天，誰會帶人只喝酒不聊天啊，想要喝酒完全可以獨自前來而不是帶上他人。
而且派蒙講的事情也很有趣，引得曦玨一直往下聽。
派蒙滔滔不絕的說著：“所以巖王帝君最后竟然選了個成熟大姐姐喜歡的香膏，真意外。我當時還猜測巖王帝君是個女孩子呢。”
“我還以為會是貴氣凌人的那個，畢竟你看，巖王帝君不是早年也被稱作貴金之主嘛。”曦玨也跟著派蒙的思緒開始探討。
“你說的也有道理……誒？等會。”說到香膏，派蒙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把視線轉向，“鐘離，你之前的那個香……嗚嗚嗚！”
在那瞬間，空突然就意識到派蒙要說什么，然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捂住了派蒙的嘴。
頂著曦玨和鐘離疑惑的目光，空尷尬的笑了笑：“哈哈哈，沒事沒事，派蒙喝醉了。我帶她回去休息。”
“唔唔唔！”被空捂住嘴的派蒙瞪了空一眼：誰醉了？我沒醉！酒釀圓子怎么會醉人。
空后腦勺滑下一滴冷汗，用眼神拼命示意：小祖宗你可閉嘴吧，這可不興說啊！
而就在他倆掙扎期間，一位藍發少女輕落在附近的屋頂上。
第38章 第38章鐘離和曦玨沿著來時……
鐘離和曦玨沿著來時的路返回。
鐘離在路邊穩穩當當的走著，曦玨則是時不時在路面和路沿石上來回蹦噠，就是不肯像鐘離一樣好好走路。
「三碗不過崗」的聚會因其他客人的到來而散場。
曦玨想些著那個來通知的少女，她一頭藍色秀發，頭生雙角，身上穿著璃月風格的衣裙，自稱是「月海亭」七星的秘書。
天權凝光邀旅行者上群玉閣一聚……果然是另有打算。
“在想什么？”鐘離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打斷了曦玨的思緒。
“在想群玉閣，上面好玩嗎？”曦玨對這個場所感到略微好奇。
“依我個人看法，是個景致不錯的地方，不過你要是想去的話也未嘗沒有辦法，或者你可以去絕云間看看，那里的景致更為絕色。”鐘離認真回答了曦玨的問題，還提出了相當中肯的建議。
“那還是算了，去群玉閣肯定要跟七星打交道吧，我不喜歡。絕云間不是仙家駐地嗎？我去也不太合適吧。不過璃月應該還有其他好玩的地方，總會有合適的去處。”曦玨掰著指頭分析了一通，覺得這個可以之后考慮。
鐘離默認了曦玨的話語，他覺得曦玨說的也沒問題，之后她會有很多時間，總會有時間去看的。
曦玨仰頭，看向天邊的圓月：“七星把空叫走了，果然是要有所動作了吧。希望這場風波不要波及太廣，我也是個外來戶啊。”
鐘離也開口：“可能……不過這場風波總會過去的，這場鬧劇也是時候落下帷幕了。”
曦玨低頭，聽到鐘離這番話，笑了笑：“那就借你吉言。雖然我對七星觀感一般，不過我還是挺希望璃月的這場風波快些過去。”
第二天，曦玨醒來時鐘離已經離開。
她不清楚鐘離是去往生堂點卯還是去繼續籌備送仙典儀的相關事項，雖然現在只有她自己，不過曦玨也準備出門了。
她既然準備在璃月常駐，那么需要處理的事情自然也有很多。
目前她的住所是不用擔心，吃飯看起來也不用，鐘離這個人看起來一副“遠庖廚”的樣子，實際上燒得一手好菜。曦玨還記得化龍期當天那頓腌篤鮮，真是絕了。
而且就算鐘離不下廚，璃月也有很多飯館和小吃攤，貴一點的有「琉璃亭」、「新月軒」，便宜的有「萬民堂」和各種小吃攤。可以說只要有摩拉，那這些都不是問題。
而曦玨又不怎么缺摩拉。她在楓丹時會時不時的給公爵打零工，還偶爾會給水神芙寧娜的歌劇充當幕后，再加上那維萊特也會定期給曦玨一筆零花錢，所以她真的不窮。
“我看看，在璃月辦理相關業務煩請到璃月總務司……”
曦玨手里拿著一份《異國旅行你所必須知道的事——璃月篇》翻看，上面寫著在璃月有任何需要處理的業務問題都可以找璃月總務司，有糾紛之類或者其他需要武力的問題則可以找就近的千巖軍。
曦玨是準備處理一些跨國手續之類的業務，按照指引來看應該是要去璃月總務司處理，不過，問題來了——總務司在哪里？
曦玨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茫然。他在璃月沒待幾天，最熟悉的地方第一室鐘離的宅子，第二是鐘離宅子到集市的路，讓她找沒去過的地方真是有點為難她。
“等等……這是……地圖？哦，還帶特殊標記。”曦玨翻開指引最后一頁，上面附帶一張璃月的地圖，總務司之類的特殊地點還用其他顏色特殊標注了。
曦玨跟著地圖往總務司的方向移動，路上能看見時不時在街道巡邏的千巖軍，話說這邊的千巖軍會不會也像楓丹的美露莘一般也會負責提供一些指引之類的？
想歸想，曦玨還是沒敢湊上去。雖然目前七星停止了搜捕，不過曦玨還記得自己之前也是玉京臺“逃犯”的一員，在這個事件解決之前還是不要主動往千巖軍那邊湊了。
“這是您的備案資料，還有璃月派發的通行證，煩請收好，盡量不要丟失。萬一丟失的話也不要過于擔心，記得及時來補辦就好。”總務司的小雨把曦玨申請的
備案資料交給她，同時細心叮囑。
曦玨接過這些東西，放下了心。
從外國來璃月長期停留的話是要在璃月進行備案的，這備案也會同步發給原籍一份，有了這份備案在關鍵時候能省下很多麻煩。
曦玨收好材料，準備之后先去找一找有關璃月的歷史書之類的。不拘類型，正史野史甚至兒童科普讀物也可。
她此番的目的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關于鐘離手上面具的相關線索，那個面具雖然保存的很好，但是曦玨能看出來它的應該有些年頭，大概是沒有相關力量的滋養的緣故。
而且那面具的手筆看著就不像人類能辦到的，大概率是哪個魔神或者仙人之類的物品。所以曦玨想看看能不能從現有文獻中找到一絲蛛絲馬跡。
當然，最快的辦法還是曦玨直接問鐘離這個面具的相關的事項，不過她不想。
這要怎么開口，難道要說：[嗨，鐘離，你這面具是哪來的，我跟感興趣，能告訴我嗎？］這樣？這搞得好像她接近鐘離就是為了面具一樣。雖然也有一點是因為這樣啦……
總之，曦玨決定先自己找找線索，實在不行再問鐘離。況且除了面具，整個璃月都對曦玨又影響，要知道曦玨在接觸面具之前就被影響了，所以她的問題跟璃月可能也有些關系，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研究一遍璃月。
“買書的話先去文集看看？也可以去冒險家協會下達相關委托……嗯，冒險家協會比較近，先去冒險家協會吧。”曦玨在心里捋了一遍路線，然后決定先去冒險家協會。
畢竟冒險家協會就在總務司不遠，然后文集是在緋云坡旅館附近，所以按照路線來她可以在回去的路上把事情都辦了。
“唔，去冒險家協會發布完委托可以順便在集市看看有什么需要的物品，我那里還缺個桌子……書倒是可以放在博古架上……順便再買點紙筆，方便記錄還能給那維萊特寫一封信……”曦玨念了一遍日程，覺得沒什么問題，于是就決定按照這個日程去辦了。
昨晚跟鐘離提過她可能會買些東西，鐘離表示并不介意，所以曦玨準備邊走邊看，到時候還缺什么自然就會發現。
“就這個吧……能送上門嗎？我可以出運輸費。”曦玨指著自己選定的桌子詢問老板。
“沒問題，今晚之前就給您送去。”老板拍著胸脯保證。
曦玨選的是卻砂木制作而成的書桌，因為她比較喜歡卻砂木的樹葉，金燦燦，很好看。
之后曦玨又買了一堆紙筆，還有一堆零食小吃，在文集買的書籍也托老板直接送貨。所以她手里只有零食，筆墨紙硯會與書籍一同被送到家。
“誒？鐘離你回來啦，今天沒去繼續準備送仙典儀嗎？”曦玨一推門，發現鐘離已經先一步回來了，正坐在石凳上飲茶。
“昨日旅行者被七星請走，我估計他今天應該不會有空閑，所以托人給他帶了口信約在明日。”鐘離看著曦玨抱著一堆零食走過來，開口解釋道。
曦玨把懷里的零食放到石桌上，把一份糕點遞給鐘離詢問他：“那你今天是去往生堂了？吃嗎？”
鐘離搖了搖頭表示拒絕：“對，畢竟送仙典儀是以[往生堂］的名義準備的，我總要去告知一下相關進度。”
曦玨舔了舔嘴角的糖渣：“那你下午有什么安排嗎？我下午可能不會出門了，會不會打擾到你？”
鐘離含笑的看著眼前的少女：“不會，我下午要出去一趟，你可自便。”
兩人共同享用了一頓午飯，然后鐘離就出門離開。曦玨用水元素把碗筷收拾干凈擺好，然后之前買的東西都到了。
托人把東西送到臥室擺好，曦玨給了運送費，然后就決定今天剩余的時間都消耗在書本上。
至于桌子也不必擦，水元素一沖就一點浮灰也沒有了。
曦玨把送來的書籍整理好，然后撿起一本翻看：“《沉秋拾劍錄》這是什么？小說嗎？《帝君塵游記》……還是先看后者吧……”
至少《帝君塵游記》是寫巖王帝君的嘛，相關的歷史內容應該有不少。
鐘離一回來就發現家里的燈亮著，他輕輕敲曦玨的臥室門，卻半天沒等到回應，從窗戶一看，原來是看書入迷。
“你回來了。”曦玨察覺到他人的視線，才發現是鐘離正盯著自己，“太過沉迷沒注意到。”
鐘離略感好笑的搖搖頭：“吃飯了。”
“來了來了。”曦玨手忙腳亂的收拾好自己這一桌面嗯書籍，然后跟著鐘離來到餐廳。
今晚吃的菜是金玉滿堂，摩拉肉，山珍涼鹵面，還有一份窩窩頭，甜點是蓮花酥。
“這是什么？”曦玨指著桌上的窩窩頭問到，這種吃食她沒見過。
第39章 第39章“這是辣肉窩窩頭，……
“這是辣肉窩窩頭，近些年已經比較少見，難得遇見了就買了些回來。”鐘離看著曦玨指著的食物，開口解釋。
曦玨拿起一個仔細端詳。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這個面食里面還塞了肉餡，外皮軟硬適中，內里的餡料應該是另外炒制的，聞起來還挺香。
曦玨試探的咬了一口，窩窩頭的面香和肉餡的咸香互相在口中交織碰撞，還有微微的辣意，其中夾雜的蔬菜也很好的解了肉類的油膩。
“好吃！這么好吃為什么說比較少見？”曦玨嘴里塞著窩窩頭還能抽空問出話。
鐘離給曦玨倒了一杯茶：“這種是璃月的民間小吃，據說是灶神當年不忍民眾因為無法生火和遇到下雨天只能吃一些生冷食物而創造出的一種吃食，具有驅寒的功效，同時肉類和面食提供了能量。在當年可是十分盛行，家家戶戶都會做。”
“不過現在條件好了起來，人們有更多的選擇，所以也就不常見了。”
“原來如此。”曦玨點了點頭。
灶神？也是璃月之前的舊神嗎？之前沒聽過，應該是已經去世了吧。畢竟現在還活著的神可能會碰上，所以一些注意事項還是要多少了解一下，而逝去的神影響不大。
因此如果是現存于世的神，那么多少也會有傳說流傳到各國，只有已經逝去的神的消息才不會不會傳播。
曦玨在腦海中分析著這個新神，璃月的歷史太悠久了，中間出現的神和傳說也很多，還有一些遺失記載的，不愧是與神同行的國度。
第二天，鐘離出發去荻花洲跟旅行者匯合，準備繼續籌備送仙典儀所需的物品，曦玨則是在家繼續研究璃月的歷史，試圖看看是否能從其中找到些許線索。
“唔……現在的璃月人是南遷過來的？那他們之前是在什么地方？可惡，這部分信息怎么語焉不詳……”
曦玨看著書上零星的線索，感到抓狂。
“我估計還得想辦法去實地考察一下璃月歷史，目前的璃月史書記載的還不夠全面……”
“哈哈，估計我真考察出來后我都可以進須彌的教令院了。”曦玨默默吐槽。
畢竟須彌是智慧的國度，聽說那里盛產學者。不過沒怎么聽說須彌的神的事情？算了，反正是別國的事情。
曦玨的思維稍稍發散一下就轉移了注意力。
在家實在是查不出更多東西了，再加上她今天已經看了一上午的書，也真的坐不住了，于是曦玨決定出門散散心，鐘離今天跟旅行者在荻花洲，中午應該是回不來了，所以還可以順便在外面解決午飯。
之后還要去一趟冒險家協會，看看之前發布的委托有沒有消息，順便還能把給那維萊特的信也交過去拖凱瑟琳發布一個新委托找人幫忙送個信。
*
荻花洲——
“鐘離，我們來啦！”
派蒙和旅行者看見站在樹下等待的鐘離，隔著老遠就開始打招呼。
派蒙：“今天來這里是要干什么呀？這荒郊野嶺也有送仙典儀所需的物品？”
鐘離：“今天來這是為了找一種花，野生的琉璃百合，嚴格來說，其實用另一種花會更好，不過另一種花更為嬌貴，野生的琉璃百合至今還有些許存活，但另一種卻早已在千年前就絕跡。”
“啊？更珍貴的花？早已絕跡？”派蒙本來還對野生的琉璃百合感興趣，但聽到鐘離這么一
說卻突然對這個據說早已絕跡的花更感興趣。
鐘離見到他們對此感興趣，就給他們展開講了講：“另一種花是千年前的花，曾經被稱為星光鈴蘭。”
派蒙好奇的詢問：“星光鈴蘭？這么稱呼它是有什么原因嗎？”
鐘離笑了笑：“其實這個名字就是根據它的表現特性來起的，它的花會落下星星點點微亮的星屑，同時也會在夜晚發光。這方面有些類似蒙德小燈草，故此稱其為星光鈴蘭。寓意為像星星一般的鈴蘭。”
“那它為什么會絕跡啊？難道是比琉璃百合還難培養？”
空和派蒙都見過萍姥姥，也聽萍姥姥描述過琉璃百合這種花，在他們看來琉璃百合就很嬌貴了，對人的情緒要求極高，低落的情緒不行，流言蜚語之類的更是不可。只能用高興的情緒和好的聲音培養。這是他們第一次知道世界上還有如此麻煩的花。
難道這星光鈴蘭比琉璃百合還麻煩？
“唔……”鐘離略微苦惱的用拇指頂住下顎沉思，“它絕跡的原因其實并沒有準確的定論，不過它也是魔神戰爭時絕跡的……這點跟琉璃百合略微類似……”
空看著鐘離說著說著開始沉思。不由得和派蒙討論：“難道是那時發生了什么事導致二者都受到影響？”
派蒙：“有可能，不然兩種品種不同的花也不能同時絕跡吧。”
鐘離回過神：“有很大可能吧。”
“不過這樣的話不是說明這兩種花滅絕的原因都是外因？既然如此為什么說那個星光鈴蘭比琉璃百合更為嬌貴？”派蒙對此感到不解。
既然都是同一原因導致的滅絕，那為什么琉璃百合還有人培育？而星光鈴蘭卻沒有人培育呢？是沒人嘗試過嗎？
聽到派蒙的話，鐘離苦笑了一下：“不是，之所以說星光鈴蘭比琉璃百合更為嬌貴并不是這個原因，這么評價它是因為星光鈴蘭比琉璃百合更為挑剔。”
“星光鈴蘭在當初其實隨處可見，只要附近有水源那么你可以看見許多。但在那件事之后，琉璃百合將近滅絕，星光鈴蘭卻直接滅絕。因為星光鈴蘭自此以后是直接枯死，沒有任何緩沖時間，任何人工手段也無法培育。所以說它更為嬌貴。”
其實當初在那盆星光鈴蘭枯萎后，鐘離也不是沒有再嘗試過再尋找其他的星光鈴蘭，但那些隨處可見的花草卻一夜之間全部消失，十分決絕，就像那位藍裙少女一般。
所以鐘離最后只余下了那株故人送的已經枯萎了的花。他將其用巖元素好好的保存了起來，畢竟這也算是故友曾經存留于世的痕跡。
“不過……說不定這星光鈴蘭還會有重現的一天呢。”鐘離想到此處，不由得開口推測。
畢竟曾經消失于世的故人都已經回歸，那么這星光鈴蘭再次現世也并不是不可能的。
“啊？”聽到鐘離的話，旅行者和派蒙都愣了。
“沒事，我們還是先專注眼前吧。”鐘離擺擺手，準備先帶著旅行者把送仙典儀所需的東西拿到手。
*
“凱瑟琳～我來啦！我之前的委托有消息嗎？”
距離冒險家協會還有一段距離曦玨就迫不及待的打起了招呼。
“你好，曦玨小姐。關于您日前發布的委托已經有冒險家提供了部分相關線索。”
“哦？這么快？”曦玨聽到凱特琳這么回答，愣了一下，雖然她開口詢問但其實她根本沒抱希望，只不過是秉承有棗沒棗打一桿子的想法開口，沒想到還真遇見了意外之喜，“讓我看看都是什么消息……”
曦玨接過凱瑟琳遞過來的紙質文件，略微翻看了一下，最后有一張地圖，于是她低頭開始閱讀。
“是冒險家發現了一處殘存的古代遺跡？初步推測該遺跡可能有相關信息，但魔物較多，建議與可靠冒險家同行……”曦玨念出了聲。
凱瑟琳聽到曦玨的聲音，接話道：“提交委托的冒險家試圖深入探索，不過越到深處魔物越多，所以他并未走到盡頭。所以還是建議如果想要探查的話可以與可靠的冒險家或者冒險小隊同行。”
曦玨將紙卷成筒狀在手心敲了敲：“我明白了，凱瑟琳小姐，委托麻煩你繼續發布，對了，我這還有一封想要寄往楓丹的信，也麻煩凱瑟琳小姐一同發布一個委托了。”
“好的，那之后有消息會聯系你的。”凱瑟琳收起曦玨的信，向她點頭。
從冒險家協會離開，曦玨準備去一趟[北國銀行］，結清委托費之后她留在手里的摩拉就沒剩多少，所以她需要再去拿出一些用于之后的花費。
不過曦玨并沒有直接奔著去[北國銀行］的門面。她在木制樓梯上慢悠悠的溜達著，之前匆匆幾次過來都是粗略瞄了一眼，還沒有仔細看過這里都有什么呢。
曦玨沿著樓梯一圈圈的走著，發現這里除了旅店和北國銀行還有一個說書攤位，一個賣書的[萬文集舍］。
曦玨站在棧道上盯著那個說書攤位，覺得之后可以在這里和港口的[三碗不過崗］輪流坐坐。
璃月說書先生說的書的類型千奇百怪，什么樣內容的都有，而且聽說書可比自己讀有趣多了，也是了解璃月文化的一種途徑。
就是不知道這里的茶位費是怎么算的，不過應該問題不大。
至于[萬文集舍］，曦玨暫時沒有進去逛逛的想法，家里還有那么多書沒看完，她暫時不打算再買新的。
逛完一圈之后曦玨重新回到[北國銀行］準備繼續自己之前的目的取點摩拉，卻發現門口站了不少千巖軍。
第40章 第40章這是怎么回……
這是怎么回事？
曦玨看著聚集于此的千巖軍，感到有些摸不著頭腦。
千巖軍來[北國銀行］干什么？難道是無愚人眾終于瘋了準備跟七星斗起來了？
曦玨沒有貿然上前，她在考慮自己是否需要回避一下。畢竟自己之前還是被千巖軍追擊的人，雖然因為七星莫名其妙的動作導致這件事好像不了了之了，但曦玨畢竟還是個外國人，現在這種情況好像很容易被認為跟至冬人是同伙誒。
“你是誰？來這干什么？”一位千巖軍發現了曦玨，渾身肌肉緊繃，轉身提起長槍向曦玨靠近。
曦玨奮力意志自己想翻白眼的沖動：得了，現在也不用糾結是走是留了，人家已經過來了。
“這位大哥，這北國銀行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什么事嗎？”雖然曦玨內心感到十分無語，但還是要打探一下事情經過，如此才方便制定對策。
千巖軍在曦玨身前站定，長槍一拄，用狐疑的眼神掃視著曦玨：“你是什么人？來[北國銀行］干什么？”
曦玨聽著這帶著濃濃質問口氣的話語，覺得她今天就不應該來，她就應該直接回家，出門瞎溜達什么，真是給自己添麻煩。不過話還是要回答的：
“我是楓丹人，來璃月旅游的，今天本來是想來[北國銀行］再取點錢。我昨天天剛在[總務司］做了相關備案，不過我目前沒帶在身上，只帶了身份證明。”
“要不你們等我回去一趟把文件資料帶過來？或者你們去[總務司］驗證一下？”
曦玨想起自己之前在總務司申請的備案文件昨天放到鐘離家里了，沒辦法，只能摸出身份證明遞給千巖軍檢查。如果千巖軍一定要查看備案資料的話就只能按照她說的方法來了。
千巖軍伸出沒拿武器的那只手開始查看身份證明，查看之間還時不時的抬頭瞅一眼曦玨，也不知道是在對比身份證明還是怕她跑了。
“目前這個身份證明只能確認你是楓丹人，無法確定是否已在璃月進行備案。”千巖軍還回曦玨的身份證明，用公事公辦的態度表明規則 。
曦玨收好自己的身份證明，這玩意可是出門在外的必需品，遺失不好補，更何況現在是在國外，弄丟了怪麻煩。
“……所以？”曦玨用疑惑的眼神盯著這位千巖軍，準備看看他要怎么安排自己。
“所以，這位楓丹遠道而來的小姐，麻煩你稍等一下，我們需要派人去[總務司］查驗你所說的話是否屬實，以免出現問題。”
“噢，明白。”曦玨聽明白這位千巖軍的意思了，這是要派人去查驗自己的身份以及自己所言是否屬實，以免自己是愚人眾的后手導致他們工作出問題。
不過，愚人眾是干了什么了嗎？怎么引得千巖軍上前來堵門了？
曦玨這么想著也就這么問了出來。
眼前守著曦玨防止她逃跑的千巖軍想了想，還是開口說了一點東西：“因為某些原因，為了穩定璃月的安全穩定，愚人眾需要被暫時管控起來以免生事。”
反正曦玨總要知道，如果曦玨是路人，那肯定要告知她被卷入什么事情里了，勸她快點離開，如果是愚人眾的幫手，那也要告知他們為何被抓，七星和千巖軍掌握了什么證據，結果都沒差，只不過是曦玨最后待的地點可能不同，監獄和家二選一。
相關的愚人眾已經被千巖軍盯著往璃月港的入口移動了，曦玨則因為那位去[總務司］求證的千巖軍還未回來。所以也被算做潛在的危險人士與愚人眾被一同送出璃月港。
曦玨：……
曦玨：呵呵……果然今天就不應該來[北國銀行］，無事惹得一身腥。
曦玨無奈的嘆了口氣，看樣子今天的千巖軍都很忙碌，那位去[總務司］驗證的千巖軍估摸著一時半會是不會回來了，畢竟執行“一刀切”的策略曦玨不信只有自己這么倒霉被波及……應該不會只有自己吧？
曦玨也甩了甩頭，試圖甩掉這猜測。
算了，還是去別處溜達溜達估摸著差不多再回來吧，反正千巖軍只是禁止愚人眾相關人士進入璃月港，如果是在璃月港外面的地方溜達他們是不會管的。
所以曦玨準備去其他地方轉轉，正好她因為化龍期被憋久了，看什么新鮮，但也算是自得其樂。
曦玨溜溜噠噠，目光突然聚焦在旁邊的山上。
這是……天衡山？按照璃月歷史記載，這應該是當年巖王帝君開辟出來的山。
不清楚城內到底發生了什么，不過站的高點應該能窺出些許蛛絲馬跡吧……
說干就干，曦玨當即就往天衡山的方向走去。
*
“這里景色不錯，看的也遠，就是風有點大……”
曦玨爬上了天衡山，視野很空曠，從這里能清楚的看到整個璃月港。
“哦，是旅行者和鐘離回來了？”曦玨往璃月港的入口處探了探頭，鐘離和空已經現在那里，不知道在跟那些愚人眾談論什么。
不過她只看了一眼就轉移了注意力。
曦玨并不打算跟他們一同，畢竟她剛被千巖軍請離，暫時沒法回去。
“璃月七星態度如此強硬，真不怕他國來使不滿？”不滿的嘟囔著。
反正她感到有些不滿。
她在楓丹雖說聲名不顯，但有點底子的人都知道她跟楓丹上層關系密切，沒人敢讓她受委屈。更別說這種被別人連累的事。
莫名奇妙被驅逐出境，還是被沒什么關系的愚人眾連累，曦玨冤死了，所以她現在有些窩火。但曦玨本人又不喜歡遷怒普通人，所以她現在是對七星不滿。
畢竟怎么說她也算是被楓丹人千嬌萬寵養大的，還沒受過這種窩囊氣。要不是她還有問題沒解決她都準備大鬧一場給七星添點堵就直接回楓丹了——反正她不是璃月人。
曦玨使勁往璃月港探頭：“我倒要看看璃月七星這么大動作是要干什么……”
曦玨能看見千巖軍正在巡邏，有幾個還把人推回屋子：“這是在干什么？驅散群眾？還是……”
曦玨想起之前跟愚人眾一同被驅逐時聽到的談話：“是璃月的仙人要來？”
“難道是怕仙人對普通人動手？所以打算讓普通民眾先行避難？”曦玨想到這里，不由得嗤笑。
這璃月七星是不是太小看仙人了？用璃月古諺來說，應該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們以為之前幾千年的安穩是如何來的？不正是璃月仙眾爭取來的嗎？結果他們現在在干什么？
仙眾護衛璃月千年，結果現在卻被懷疑他們會對璃月普通民眾下手？之前巖王帝君刺殺時間被七星整的像一場鬧劇，先是沒有推測亂抓人，又是莫名撤銷通緝，[送仙典儀］也沒顧得上安排，事情辦的這么不體面仙人來問責有問題嗎？
至少曦玨沒覺得有問題。在她看來這一系列問題都是璃月七星自找的。
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從“神”的手中接過權柄嗎？
曦玨冷眼看著璃月港，她眸中的冷意仿佛千年不化的寒川，冰寒刺骨。
曦玨自己也不清楚她為何如此憤怒，明明說到底，這只是璃月自己的事，是人類不滿神的統治也好，或者是七星僭越試圖搶奪“神”的權柄也好，這明明跟她都毫無關系。她只需要靜靜待著，等待這件事過去，到時她自然可以繼續探查自己想要查的資料和遺跡，然后直到她的問題解決，她就再也不必回到璃月。
所以，璃月的一切跟她又有什么關系呢？
但她還是莫名的憤怒，這憤怒之火不算燒的不算熱烈，但卻難以熄滅平復。
仔細分析一下，曦玨認為自己之前應該沒有這么生氣。
剛被千巖軍連同愚人眾一同驅逐出璃月港時只有一點無語和不滿——被當作愚人眾接應同伙的無語，對千巖軍效率低下誤傷普通外國旅人的不滿。
那她是從何時開始燃起怒火的呢？
好像是從千巖軍的動作結合愚人眾的話語推斷出璃月七星的意圖開始。
從曦玨意識到璃月七星因為怕仙家泄憤朝普通民眾出手而把他們阻攔在璃月港之外拒絕他們入城開始，曦玨的憤怒之火就開始燃燒——并不強烈，但卻星星點點，難以滅絕。
“如此憤怒……是因為我與璃月仙家一般都是非人之物所以物傷其類？還是有其他的原因？”曦玨伸手捂住胸口，低聲喃喃自語。
“但是，看啊。庇佑璃月千年的仙人如今卻因為璃月七星自己辦事不利而被拒絕入城，被自己庇佑千年的土地禁止入內……”
“多可笑啊……”
風大了起來，狂風卷著曦玨的裙角亂飛，即將飛離的禮帽被一只纖細白嫩的手按住，部分元素力在其上浮現，用以固定，以免被再次吹走。天空也開始陰沉，云彩層層覆蓋，仿佛昭示著不久后，有一場大雨即將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