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歸離終離“東海岸還……
“東海岸還在對峙……”
曦玨掃了眼由夜叉加急送回的戰報,嘆了口氣。
這種焦灼的形式已經持續幾天了,那些魔神根本就是騷擾。只要摩拉克斯出現他們就跑,摩拉克斯離開他們就又回來。
打也不打跑也不跑,他們到底想干什么?
“總覺得他們在謀算些什么……”曦玨焦躁的撓了撓頭發,把整整齊齊束好的發髻撓的一團雜亂,就像她此時的心情,亂糟糟的,毫無頭緒。
曦玨從桌上抽出一張紙,準備徹底分析一下。
曦玨提筆,把近期的事情一件一件羅列其上:
首先是多方異動。東海岸,西北,甚至若陀鎮守的天衡山附近都出現魔神。
曦玨停下筆,開始思考。
這幾方同時試探歸離絕對不是心血來潮,這是有預謀的。
這里曦玨用的是試探而不是侵入,因為他們不是抱著入侵的想法來的,否則他們不會逃逃打打的來回折騰,要知道這來來回回折騰的不僅是歸離集的人,對他們本身來說也很麻煩。
不是入侵的話就要重新分析一下他們這么做的動機是什么。生物的各種行為總歸會出于一個目的,無論中間做了什么,只要能分析出這個目的,那么這個人接下來的一切行動都將無所遁形。
首先,已知他們不是為了入侵。那么就要分析他們的行為,看其行為產生的結果,以此來倒推。
他們這番折騰造成了什么結果?為了能夠及時應對入侵者反復更改的意圖,各方戰力都不好輕易離開,所以造成的結果就是——他們成功的把各個戰力留在原地。
這來來回回的折騰是為了把各方戰力留住?
曦玨在紙上寫了兩個字:拖延。還順手在旁邊打上一個問號。
為什么要把各方戰力拖住?如果想要一網打盡的話,把各方戰力聚集在一起才更容易一網打盡。所以他們的目的不是一網打盡。
不是一網打盡還分開拖住各方戰力,那么他們的目的很清楚了,是為了逐個擊破。
曦玨在紙上寫下各方戰力的名字。
摩拉克斯那邊應該不必擔心,他的戰力是目前璃月最高的。更別說還有仙人協助。雖然他們那邊威脅最大,但是單就力量也是最多的。那么東海岸的人應該不會是目標。
把摩拉克斯等人劃掉,曦玨點了點若陀的名字。
若陀那邊應該也不必擔心,那邊雖然有異動,但若陀是元素創生物,力量不必說,甚至壽命比可能比魔神都長,無法被徹底殺死。應該不會有魔神想得罪他。
畢竟無法徹底殺死就意味著你得罪他之后,你將永遠活在對于他報復的恐懼中。沒有人能受得了,所以若陀也pass。
“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歸終。”曦玨把若陀的名字也劃掉,看著歸終的名字,陷入沉思。
曦玨排除掉自己,她雖然年紀尚輕但是戰力并不弱,而且她目前處于安全的歸離集,這是最中心也是最安全的位置,如果想攻入歸離那么必須要在其他方位失守的情況下才有可能。所以她排除掉自己,認為最大的可能還是他們要對歸終下
手。
但是不應該?荻花洲距離歸離集很近,先不說那些提前布置好的歸終機?他們怎么有信心覺得歸離集不會有支援?
難道有其他因素?
曦玨想到這,就有些坐立難安。只見她飛快抽出一張新紙,把自己的一系列推測都謄抄在上,剛想讓夜叉來幫忙送出,但又有些猶豫。
先不說這其中一來一回浪費的時間,她要去荻花洲幫歸終,歸離集也得有人坐鎮,如果讓夜叉去送信,那么歸離集可能會有一陣子處于無人鎮守的狀態。
但曦玨最后還是讓夜叉送消息去了,歸離集暫時是安全的,她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溝通水脈暫時營造出防護陣,應該能頂一陣子,到時候總歸會有人回來的。
曦玨做好了收尾工作,準備去荻花洲看看歸終的情況。
烏黑的云層越發的厚重,那厚度讓人感覺心底都沉甸甸的,人們甚至能在這遮天蓋地的云層中窺見滾動的雷光。風也大了起來。
十分有力度的風吹的曦玨衣裙嘩嘩作響,墜在衣角的鈴鐺也因為這無規律的狂風瘋狂晃動,噪雜的響著,讓人聽著無端生出心煩意亂的感覺。
“拜托……別出事啊。”
*
“歸終?不在這……”
曦玨到了荻花洲,卻沒有發現歸終的蹤跡。
“是離開了?還是出了意外。”
曦玨蹲下身體,伸出手感受歸終留下的元素力。
歸終留下的元素力痕跡很新,這代表她剛離開不久,至少這說明歸終目前并沒有出現意外。
“這不是戰斗的痕跡……”曦玨在此處感受到了其他人的力量,但是并沒有戰斗的痕跡。
“這里沒有發生戰斗?為什么?”
曦玨不明白這里發生了什么。其他地區都或多或少的發生了大大小小的摩擦,只有這里,明顯沒有戰斗痕跡。
“西北……荻花洲為什么是特殊的,是因為位置?還是……人?”
曦玨用手撐著膝蓋站了起來。
歸終剛離開不久,此處沒有戰斗。這至少是個好消息。因為這代表著歸終是自己選擇離開而不是被強迫帶走的。
“也沒感受到其他人的存在,是跟著歸終離開了?還是放棄了?”
這是曦玨令感到奇怪其他原因。
不是說山中魔神蠢蠢欲動歸終才來坐鎮以防萬一嗎?現在歸終不見了,連據說蠢蠢欲動的山之魔神也沒看見,難道撤退了?
但曦玨總覺得不可能,大張旗鼓就為了作誘餌引出歸終?這有點浪費。
“歸終的痕跡……水邊?”
曦玨這時發現歸終的元素痕跡是從水邊方向來的,就是她之前錨定水脈的地域。
“歸終在水邊發現了什么嗎?”曦玨這么說著,準備去水邊看看。
只有知道歸終在水邊發現了什么才能猜測歸終離開的方向。要不然純憑運氣的話太浪費時間,而且她本人的運氣有些……一般。說不定到時候都不是曦玨去找歸終,而是歸終來找曦玨了。
突然,曦玨頓了一下,她感覺有滴冰涼的液體滴落在自己臉頰順勢滑下。曦玨伸手一摸,是無色透明的水滴。
“……下雨了?”
這醞釀多時的暴雨,終于開始發力。
*
“……是時候了!”
東海岸線,跟摩拉克斯等人對峙的魔神們看著降落的雨滴,突然開始大笑。
“怎么回事?”留云借風抖抖沾滿雨水的羽毛。這些魔神瘋了?怎么從下雨之后就好像瘋了一樣大笑。
“……我有種不好的感覺。”站在留云身旁的少年夜叉提著一把綠色長槍喃喃自語。
“哈哈哈哈哈哈,摩拉克斯,這次你棋差一招,是我們贏了!”奧賽爾調動力量帶起深海的漩渦,這些入侵的魔神竟然都開始緩緩退回深海,看樣子是準備撤退。
“希望你們喜歡這份大禮。”粗糲的聲音充滿不懷好意,伴隨著疾風驟雨重重的敲在眾人心房。
“他們又要跑?有完沒完。”留云借風忍不住罵罵咧咧,這打了跑跑了打是個人都得被折磨瘋。
不過……
“明明逃跑的是他們,怎么搞的好像自己贏了一樣?”留云借風表示實在理解不了這些水生物種腦子都在想些什么。
摩拉克斯也心生疑慮。頻繁的戰事讓他無暇安心思考和整理情報,所以就算他也覺得有哪里不對也無暇顧及。
“帝君!歸離集急報。”
這時,被曦玨派來送信的夜叉緊趕慢趕終于到了。
*
“瘋了!”
曦玨來到自己當初錨定水脈的地區,驚訝的發現這附近的水脈都被毀了,還沒等她仔細查看,被歸終勉強鏈接的裂痕終于不堪重負,徹底崩裂了。
電關火石間,腦海中所有零碎線索連接到一起,曦玨想通了一切。
什么海岸線天衡山的魔神入侵都是誘餌,這一切都是為了把歸離集的戰力分散。
只有這樣他們才好對荻花洲的水脈動手。只要水脈一毀,與之密切相關的地脈也會受到影響。
地動山搖大地開裂甚至地區塌陷都是算影響小的表現,至少這些問題只會發生在這片區域。而且因為地脈是完好的,所以不會發生更嚴重能量爆炸。
最嚴重的是水脈崩壞,不受控制的洪水將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威力堪比魔神掀起的海嘯,整個荻花洲的河流都會參與進這場水脈暴動,而與荻花洲毗鄰的就是歸離集!!
單憑這堪比海嘯的洪水就夠歸離集的普通人喝一壺了,更別說這水里還蘊含著水脈自身的能量,被毀后紊亂的能量連魔神都不敢硬抗。
他們的目的不是或者不僅是魔神,魔神只是順帶的!他們是想毀了整個歸離集!
好狠的心!好惡毒的計謀!
曦玨氣的咬牙,她知道,她可以逃跑。只要她想,這場水脈暴動根本不會對她有任何影響。
但她身后就是歸離集,是萬家燈火。她在這個世界的朋友,她立下誓言要守護的地方就在她身后,所以——她不想、也不能退!
為今之計,只能強行破開屏障恢復力量,此舉會有什么后果曦玨也顧不上了,當務之急是救人。
幸運的是曦玨之前的錨點都未損壞,還在持續吸收溢散的水脈之力,水脈也因此撐到曦玨到來。否則,僅靠歸終「塵」的能力,根本無法阻止水脈崩壞。
曦玨迅速引動自己的全部力量,藍白的面具自動的覆蓋在她的臉上,之前在此錨定的方程全部激活,逆向展開,儲存的龐大力量被一口氣釋放出來,力量引出的氣浪使得暴動的洪水都受到影響停頓了一霎。
曦玨借此迅速聯動方程,給屏障開了個口子,被阻攔多時的力量瞬間全部涌入,星沙般的青藍色能量形成沖天光柱沖入曦玨的身體,托這股力量的福,曦玨終于控制住了這暴動的洪水。
但是曦玨也因此付出了代價,因為強行提升力量,吸納了未經轉化的命途之力,所以曦玨現在受此影響開始以極快的速度與水脈同化,按照速度,再過不久曦玨就將徹底溶于水脈。
至于水脈同化她的原因她倒是能猜出一二,應該是她與水脈契合度太高,所以水脈自發性的同化曦玨以補全自己。曦玨是真的沒想到她與水脈的契合會在此發揮作用。
而且就算曦玨攔住了暴動的洪水,但這只是暫時的。洪水中蘊含的水脈能量雖然被曦玨消解,但是已經產生的洪水卻不會消失,在她徹底溶于水脈后,這洪水會瞬間失控。
不過曦玨對此并不擔心,既然歸終到過此地,那么她離開一定是為了回歸離集召集民眾緊急避難。曦玨目前要做的就是給她爭取更多的時間。
不過……這可真是不容易。
曦玨苦笑一聲,同化的速度太快,曦玨根本無法抵抗。雖然曦玨試圖調動恢復的命途之力,但是這股力量不知道為什么懶洋洋的,完全調不動。
甚至在曦玨看來,她的命途之力好像很樂意被同化。水脈同化她可以理解,是為了補全自己,但她的命
途之力接受同化是為了什么?她不覺得命途之力缺啥啊!
合著持明就真的大補唄,在寰宇中逃不掉,到了提瓦特也逃不掉。而且還在被消化的同時主動湊上去添磚加瓦。
不是,賤不賤啊?第一次聽說還有上趕著被同化的,這不就是肉包子主動跳狗嘴里有來無回嗎?
放棄引動這不爭氣的命途之力,說真的,曦玨覺得不用命途之力她同化的還慢點。
曦玨也終于能思考一下其他事情,她終于明白此處沒有人的原因了。
“怪不得歸終離開入侵者也不在,爆炸要來了傻子才待在此地。”
曦玨好像才意識到把自己罵了進去。不是,也沒人告訴她溶于水脈會影響知性啊……好吧,果然變傻了,這種事誰能告訴她。
傻就傻吧,至少她這次守住了歸離集。
你說對吧……無憂。
隨著曦玨徹底融入水脈,曦玨的思緒也驟然中斷。
啪嗒一聲,藍白的面具跌落在水里。而面具下的少女卻如海里的泡沫——于此間消失不見,世上再難尋其蹤。
*
寬袖少女的身體開始石化崩潰,龐大的力量在聚集在歸終頭頂,仿佛一座隨時會爆發的火山,夜叉們拼盡全力也只能稍微控制一下讓歸終的力量不會這么快失控。
歸終面帶疲憊的動了動嘴:“荻花洲水脈被毀,撐不了太久。沒有時間了摩拉克斯,你要盡快帶歸離集的人走,離開這里,離荻花洲越遠越好。”
“……看來還是無法和你一同走下去了,那把鎖的事情,忘了它吧。”*
站在摩拉克斯身后的留云借風在瞬間感受到從帝君身上傳來的壓迫感。她知道,摩拉克斯生氣了。
*
“還沒找到曦玨嗎?”摩拉克斯在新的議事處再次詢問。
歸離集的人皆已南下至璃月港,為了容納這些人口,又緊急加蓋了許多建筑,摩拉克斯所在的新的議事處就是其中之一。
與歸終所言略有不同,歸離集雖然被洪水淹沒,但造成的影響并不如歸終之前說的那般嚴重。但因歸終死亡產生的魔神殘渣,歸離集仍舊無法再居住,所以摩拉克斯他們選擇帶領居民們南下。
但是他們至今沒有曦玨的消息。
“可惡!他們竟然繞進歸離集!歸終沒了,小玉……”
自歸終戰死之后,曦玨仿佛也消失在同一天。那天之后,再也沒人見過曦玨,也再沒人聽到過她的消息。
因為諸事繁雜,在安頓好遷移的居民后,摩拉克斯才抽的出人手去尋曦玨的下落。
是生是死,總要有個說法。
一直到今天,被派去荻花洲的應達傳回了消息。
“帝君,我在荻花洲發現了這個。”
應達把藍白的面具交于摩拉克斯。
這是曦玨的東西,甚至可以說是伴生之物,就連曦玨的家門鑰匙都是它。所以這般重要的東西曦玨顯然不會亂扔。
所有人都清楚,這東西離開曦玨只有一個原因:
曦玨死了,死在荻花洲。
這下就跟歸終的警告對上了。
很顯然是曦玨獨自攔下了水脈崩潰的龐大能量,所以淹沒歸離集的才只有洪水。
摩拉克斯從應達手中接過面具,仿佛這件物品附帶的信息沒有引起他任何情緒波動。
只有站在摩拉克斯身后的少年夜叉看見,摩拉克斯藏于身側的那只手驟然握緊。
那一瞬間,仿佛所有溫度都從這位殺伐果斷的賢明之主身上遠離了,他仿佛徹底變成一尊石像——冷冰冰,不近人情。
溫柔仿佛也徹底離他遠去,留下的只有巖石的冷硬和足矣刺傷別人的棱角。
為了貫徹他曾經許下的契約,那巖巒的神主啊,自此再也沒有顯露過溫柔。他那俊美的面容也未曾再起波瀾,只有那無邊殺伐的不動玄石之相緊緊覆在他的面龐,直到戰火平息,神座決出,一切塵埃落定。*
第23章 第23章“——叮鈴”……
“——叮鈴”
入目是一片幽暗的藍色,星星點點的光芒在其中流動,在這片流動的星河中,有一位身影模糊看不清面容的‘人’飄浮其中。但與明亮的星河不同,它的身下,星河之外的地方卻是一片漆黑,仿佛深淵。
漸漸的,它周身的藍色和星芒越來越少,光芒也開始暗淡,濃稠的黑暗包裹上來,仿佛要把它拉入漆黑的水底。
“——叮鈴”
它睜開了‘眼’-
這是哪里?-
我要干什么?-
我又是誰?
……無所謂。
它放棄思考。
它覺得這些不重要,比起思考這些無用的東西,它現在更想好好的睡一覺。
不知為何,它總覺得很困,很累,很疲憊,仿佛它經歷了太多旅途,這旅途消耗了它的全部心神,讓它十分痛苦,所以它應該睡了,反正這世上也沒什么值得關注的……
“——叮鈴”
思緒中斷了一下。
那一瞬間,它仿佛抓住了什么。
它張開了雙唇,一串氣泡從從中冒出,它發不出聲音,但從它的口型可以依稀辨認出,它說的是:
想起來了,我是——
*
露澤咖啡廳,一位氣質神秘的少女靜靜的坐在藍色遮陽傘下,白嫩纖長的手指不緊不慢的翻動著最新的蒸汽鳥報。陽光靜靜的灑落在她身上,少女美的仿佛像是從畫中走出的淑女,優雅而美麗。
少女的紅唇一張一合,好像在說些什么。來來往往的路人見狀不由一笑,大概是被報紙上的信息吸引了吧,畢竟水神大人要演出新歌劇了。
楓丹的神可是萬眾矚目家喻戶曉的大明星,所以水神大人的歌劇總是一票難求呢。也正因如此,人們才會時不時的模仿一兩句經典的句子,這位少女大概也是這種情況吧。
而且比起什么蒙德龍災,稻妻鎖國,楓丹的和平安寧更顯珍貴,也只有在如此和平的環境下楓丹的民眾們才能關注精神娛樂,民眾們無憂無慮的狀態正是從側面表現了楓丹的和平,這都是多虧水神大人和大審判官的治理下有方。
但與眾人的猜測不同,少女并非是被水神的新歌劇吸引了視線,也不是在哼唱歌劇,她的關注點在別處。
“這是什么?《龍災結束,風魔龍戰敗,蒙德新晉榮譽騎士力挽狂瀾》。”
“蒙德的消息這么快就傳到這里了?蒸汽鳥報社動作夠快啊。”
少女興致勃勃的研究著關于蒙德的最新情報,可惜相關信息太少,內容也不詳盡,無法獲取更多信息。
“不過看來蒙德應該是恢復通行了,之后可以抽空去一趟。”少女掃了一眼時間,“時間差不多了,那么我也該出發了。”
少女合上報紙,把剩余的咖啡一飲而盡:“嗯……我果然是個俗人,欣賞不來這種。還是加奶加糖的比較適合我,這種不加其他的純咖啡還是算了。”
吐槽了一下這苦苦的咖啡,少女拿起放置一旁的小禮帽戴好。
臨走之前少女還起身去打包了一份小蛋糕,蛋糕到手之后才離開。
只有那份報紙留在原處被風吹的嘩嘩作響。
*
“旅行者,等到了璃月港我要吃好吃的!什么摩拉肉,蓮花酥,水煮黑背鱸……這些統統來一份!”
金發少年用無奈的眼神看著自己因來到新地界過于興奮而瘋狂報菜名的小向導:“可是你不是剛在望舒客棧吃了不少嗎?你的小肚子裝的下嗎?”
“那算什么!你太小看我了旅行者!只要是美食,無論再來多少我都能解決!”派蒙相當自信的拍了拍自己。
空聽著自家向導發表的‘豪情壯志’,神色有些微妙。
嗯……他是相信自家向導的食量,但是他的錢包可能不太允許……
算了……
空無奈的搖了搖頭,到了璃月港多接幾個委托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
但是這跟之前的計劃可能不大一樣……
空有些呆愣的看著突然竄出抓住自己的少
女。
“拜托!你真的不需要向導嗎!璃月的事情你問我絕對沒問題!上到景點下到尋人,無論什么委托我都可以!而你只需要付出一頓飯錢!”
“如此物美價廉的交易你還有什么可猶豫的!相信我!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心動不如行啊家人!”
派蒙率先從呆愣中回神:“什么啊!我才是這家伙的向導!不需要第二個向導!不需要!”
空看著眼前因為派蒙的話語而低落的少女,開口:“你是冒險家?”
少女——也就是曦玨,松開了抓著金發少年的手,果斷道:“不是。”
“你不是冒險家怎么接委托呀?”派蒙已經從之前的沖擊中回神,因此好奇心開始占據上風。
“是缺錢嗎?”空利落的指出原因,一擊即中。
“……”
空看著眼前靜默的少女:很好,猜對了。
“你的錢呢?你看起來不像窮人呀?”派蒙倒是很直接的問了出來。
只要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出來,少女一身利落的小禮服,既輕便又不失優雅,頭頂還戴著一頂小巧的禮帽。雖然不清楚是什么料子,但是從衣服上時不時閃過的流光來看,這一身打扮顯然價值不菲。
“這可真是小孩沒娘說來話長……”曦玨一想起自己自己現在淪落街頭的原因就感覺丟臉。
*
“所以你是來旅行的?因為想不起來行李放在哪里所以現在身無分文?”派蒙目瞪口呆的盯著少女。
天吶,這世界上還有這么糊涂的人?
“什么想不起來行李放哪,說的好像我記性十分差勁一樣,是丟了!丟了!”曦玨略微不滿的反駁。
“好好好,丟了,丟了。那你沒有沿著來時的路途找找嗎?”派蒙略過曦玨挽尊的話語,關心的詢問。
那么多的東西就找不到了?派蒙代入一下都感覺自己要心痛死了。
曦玨咽下了來自熱心又善良的金毛旅人提供的甜甜花釀雞,開口:“我大概回憶了一下,應該是被我落在船上了。但具體是哪艘船我就不清楚了,所以我聯系了千巖軍,他們說會幫忙的尋找,有消息會通知我。”
“雖然他們說三個工作日內會有消息,讓我耐心等待,但是我這幾天也不能干等著,我還要吃飯呢。”
“所以你才在璃月港港口當向導啊!”派蒙恍然大悟,“但是你不是璃月人吧,你當璃月的向導真的沒問題嗎?”
曦玨瞅了眼派蒙,精致的小臉寫滿不服,梗著脖子倔強道:“誰說外地人就不能當向導了!”
“……”派蒙和空的視線一同盯著曦玨。那不信任的視線仿佛小刀一般嗖嗖的扎在曦玨身上。仿佛再說:你認真的?
曦玨抹了抹嘴,嘟囔道:“好吧,這可能確實不是一個好主意。”
空看著眼前的少女好像沒吃飽,又從背包拿出一份漁人吐司遞給少女。
烤的焦脆的吐司上抹著一層鮮艷的番茄醬,上面灑滿洋蔥,看起來就十分誘人。
曦玨感激一笑,接過果斷塞進嘴里,但凡猶豫一秒都是對美食的不尊重:“話說你們來璃月也是旅游嗎?不是說一年一度那個什么……‘七星請仙典儀’就在最近,你們是來瞻仰巖王帝君的仙姿?”
“這么說好像也沒問題……”派蒙撓了撓頭,“不過我們主要目的是……”
曦玨聽派蒙科普什么旅行者痛失其妹,踏上尋親之路,開始尋找諸神試圖尋找線索……
“所以你們是為了見巖神?”曦玨消滅了吐司后終于感到滿足,抽出紙擦了擦手。
“沒錯沒錯。”派蒙點點頭,“因為賣唱的說璃月的請仙典儀一年一次,錯過的話只能等下一年,所以我們就來了。”
“唔……”曦玨思考了一下,“反正我也要去參觀一下璃月的‘七星請仙典儀’,我跟你們一起吧。這樣有什么事我也能幫個忙,就當是感謝你們這頓飯。”
“別看我這樣,其實還挺能打的!要是萬一出點什么意外我也能搭把手。當然不是咒你們的意思哈,我只是提出一個假設。”
“先不說能不能順利問出答案,但萬一這個巖神是抓走你妹妹的神,你總不能單槍匹馬的上吧?多個人多份力量嘛。”
“啊?……”派蒙有些糾結,她神色糾結的看向金發少年,不知道該不該把她牽扯進來。
曦玨顯然明白面前的人擔心牽扯自己,但她其實并不太在意,于是曦玨笑嘻嘻的開導:“反正我的行李都丟了,原定的出行計劃也被打亂了,況且我本來就打算要去請仙典儀,現在頂多是跟你們一起,沒事。”
“而且聽說這位巖神是為不錯的神,我覺得他應該不會動手,所以你放心。實在不行大不了你們打起來我趁亂逃跑。”曦玨攤了攤手。
“……你就是覺得好玩想摻和一腳吧。”派蒙略帶無語的吐槽。
不過她這么一說確實讓空和派蒙放松了一些。
看出他們不再拒絕,曦玨當即決定:“那就這么定了!到時候咱們一起去請仙典儀!”
第24章 第24章藍白的面具開始有所反應……
藍白的面具開始有所反應,被銀線勾勒的花紋仿佛呼吸一般明明滅滅。
嘎吱——
木門被推開,隨著來人的走動,灑落的陽光被漸漸接近的影子覆蓋。
來人拿起桌上的面具,默默的看著面具的花紋從閃爍到安靜,仿佛之前的異動都是錯覺。
來人靜默了半晌才開口:“怎么回事……”
*
璃月港身為巖神的領地十分繁榮,來往的商船絡繹不絕,更何況現在恰值一年一度的“七星請仙典儀”,這可是巖王爺一年中僅有一次的露面機會。所以璃月港最近的人流量更為暴增。
璃月的人們也為此早早做了準備,各個攤販都支起攤子,招呼著來往的客人。
“這么熱鬧?這架勢堪比海燈節了吧。”
曦玨在各個攤販的攤子中溜達閑逛。
跟空約定好一起去請仙典儀后雙方就分開了。
空跟派蒙要提前去找落腳的地方,曦玨則是要繼續想辦法賺點摩拉。
雖然之前空已經請了曦玨一頓飯,但是曦玨還是要為后面做打算,總不能行李一天找不到她就一天不吃飯。
“唉……”曦玨嘆了口氣,“行李丟了沒事,但沒有身份證明可真要命。”
其實派蒙的猜測不對,曦玨的行李中并沒有什么特別值錢的東西,也就是幾件換洗衣服,一些女孩子家的用品,還有一點點零花錢和一些身份證明。
雖然曦玨看著是不差錢的樣子,好吧她確實不差錢,但是她手里還真沒有特別多的錢。
曦玨隨身帶的那點錢還不如她一件衣服的價格高。所以曦玨并不心疼丟了的錢,她著急找回行李的原因其實重點在于行李中的身份證明。
沒有身份證明曦玨別說回楓丹,她連璃月都出不去。而且去北國銀行取錢和去冒險家協會接委托都需要身份證明,尤其是跨國操作,畢竟沒有身份證明誰知道你是真是假。
所以曦玨現在處于有錢,但取不出來,能接委托,但沒資格的尷尬窘境。
“希望千巖軍加把勁,再找不回來我就得去補辦一份了,太麻煩了。”
曦玨一想到補**明需要的各種文件和流程,小臉就皺了起來。不僅要填各種表格還要審核,尤其是她本人現在不在楓丹,所以還需要把各種材料寄回去審批,這中途需要花費的時間想想就讓人害怕。
“這種文件絕對會被送進沫芒宮,被那維萊特知道還好,萬一被公爵聽到消息那可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曦玨嘀嘀咕咕。
她可不想以后回到楓丹被萊歐利斯嘲笑。
向導這個差事大概是干不成了,但別的也不是不行。
還是太有底線了。曦玨嘆氣:要不然靠向導騙錢肯定有大筆收入進賬。
“哎呦,這不是鐘離先生嗎,今兒怎么有空來小店啦,正好您趕巧了,今日新到一批貨,不知先生有沒有興趣。”
店家招呼老顧客的聲音穿過人群進入曦玨耳畔勾起她的注
意,曦玨的視線不由得追逐而去。
“多謝掌柜好意,不過我今日另有他事,只得了卻此事后再來。”被招呼的客人略微推脫,謝絕的掌柜的好意。
曦玨微微瞇眼,見到了跟掌柜交談的人。
雖然有些距離,但曦玨還是看清了那位公子的相貌。
一身精致的衣袍,單看料子就十分不凡,裁剪細致,貼合身體,雅致又不失利落,衣袍還用各種絲線勾勒出一道道紋樣,低調又奢華-
是個有錢人。
曦玨如此確定。
他的腦后有一縷發絲被菱形的寶石束起,發尾染著一絲橙色,仿佛落日余暉。
是元素力浸染的痕跡嗎?曦玨眨了眨眼,視線下移,看見了墜在身后的神之眼。
只見這位公子微微側頭,他耳畔的造型古樸的墜子隨著這位公子的動作微微晃動,這個角度正巧讓曦玨得以更細致的觀賞他的容貌。
鼻梁挺立,劍眉飛星,鴉羽般的睫毛微微抖動,鎏金的瞳孔搭配眼角的一抹紅痕,神圣中帶有些許動人——當真是美如冠玉,十分俊美。
一般來說第一次看見此人樣貌之人都會略微失神,但曦玨卻不知為何感覺自己心臟刺痛了一下。
錯覺?
曦玨的手覆上心臟,仿佛想感受一下之前的刺痛是否是錯覺。
“璃月果然是個好地方,隨便走走都能碰到這種人物。”
剛才的刺痛仿佛錯覺,曦玨沒有再感受到,于是便把這刺痛扔到一邊,開始感嘆璃月的人杰地靈。
“不過我也不賴。”
曦玨摸摸自己的臉,十分滿意。她對自己的容貌可是很有自信的,芙寧娜大人都說她不當明星可惜了。
不過也是奇怪,明明是一個俊秀公子,曦玨卻總覺得他有些……腹黑?
而且不知為何,曦玨總覺得對方應該挺能打。曦玨也不清楚這念頭從何而來,只能粗略的歸結于這是對神之眼擁有者的刻板印象。
曦玨甩甩頭,試圖把這些雜亂的思緒甩開,果然在殼里待太久腦子不好使了,當務之急還是先賺點摩拉吧,畢竟美人可以不看,飯卻不能不吃。
“叮鈴——”
“鐘離先生?鐘離先生?”掌柜的呼喚還在耳邊,但鐘離的思緒卻不由被腰間的面具吸引。
也是不巧,這個面具剛好被鐘離身體擋住,要不然曦玨還能感嘆一句這個面具與這位公子不太搭。
店鋪老板看見鐘離摸起腰間的藍白面具,不由得打量了兩眼:“這面具做工倒是精巧細致,好像不是現代工藝的產物,難不成是鐘離先生從哪淘回來的?”
不過鐘離沒有回答,他神色有些奇怪的打量了一下周圍,然后略帶歉意的向老板告辭。
“嘿,鐘離先生這是遇著什么事了?竟然有些愣神,難不成是紅鸞星動?”店鋪老板目送鐘離遠去,思考著鐘離與平常不符的行為,隨口推測。
“也不知道是何等天仙兒能俘獲鐘離先生。”店鋪老板搖搖頭,放棄了這沒頭沒尾的猜測。
“掌柜的!貨點好了麻煩您簽個字!”正巧店鋪后面傳來了送貨人的喊聲,老板順勢轉移了注意力。
“來了來了!”
第25章 第25章“你好慢哦。”……
“你好慢哦。”派蒙看著從遠處急急忙忙跑來的曦玨,略微抱怨。
“抱歉抱歉!”曦玨雙手合十向空和派蒙道歉,“我從旅店下來浪費了一點時間。”
“我說,你該不會是不認路……吧?”派蒙有些猶豫的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畢竟旅店附近的路確實有點繞,派蒙和空也是住了幾天才習慣,更何況曦玨這個昨天才入住的客人。
說曦玨昨天入住也是有依據的,一是他們跟曦玨相遇是前天,那天曦玨還是個弄丟行李試圖當向導的小可憐,根本沒錢。雖然不可能排除曦玨已經弄到了摩拉,這個時候就要上第二條依據了——派蒙昨天才跟旅行者說看見曦玨提著行李進旅店了。
“哈哈,怎么會呢。”曦玨的眼神開始飄忽,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派蒙。
派蒙和空看著眼前的少女眼神開始游移不定,就知道派蒙這猜測大概率是說對了。
“……”
不是?你認真的?你不認路之前還敢攔著人說當向導?
“哎呀!行了行了,馬有失蹄人也有失誤,咱們快走快走!請仙典儀要開始了!晚了就來不及了。”曦玨被旅行者和派蒙的眼神看的面色漲紅,她不由分說的走到空身后推著他向前移動。
派蒙和空對視了一眼,空攤攤手,派蒙只得嘆了口氣跟了上來。
*
“所以你的行李其實已經被船家送到失物招領處了?”派蒙飄在空身邊隨口詢問。
曦玨跟在空身后:“對,昨天千巖軍來通知我說物品已經找到,讓我去確認一下的時候我還嚇了一跳,畢竟之前說是三個工作日嘛,沒想到還不到三天就有結果了。”
曦玨贊嘆道:“我查看過,我的東西完好無損一點沒丟,這么一看璃月還是很好的!撿到丟失物品都不會自己留下,那個詞語怎么說來著?拾金不昧!”
“怪不得我昨天在旅店附近看見你了,旅行者還說我看錯了!”派蒙用控訴的眼神瞥著金發少年。
空對著派蒙的控訴不可置否,只是微微一笑,氣的派蒙張牙舞爪的要跟他決斗。
曦玨看著前方打鬧的空和派蒙,突然感覺這畫面感有點眼熟,好像跟什么對上了:“我說,旅行者啊,你是不是就是蒙德那位大名鼎鼎的新晉榮譽騎士啊?”
“啊?”空和派蒙回頭,派蒙不可置信的開口:“我們的名聲已經傳的這么遠了嗎?”
“很出名哦。”曦玨點頭,“我在楓丹都聽說過。”
“沒想到我們的名聲已經這么大了。”派蒙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高興。
曦玨明智的沒說出這名聲描述的是金發少年和他身邊的白色漂浮物,就讓派蒙多高興一會吧。
“對了,曦玨,你之前打聽過這‘七星請仙典儀’具體是怎么回事嗎?”派蒙從興奮中回過神,開始聊正事。
“大概知道一點,好像就是摩拉克斯每年都會在此時降下神諭,指引方向。而且璃月時契約的國度,所以這些神諭對商人來說尤為重要。”
“但不知道為什么,每次我想打聽點什么他們都會用一言難盡的表情看著我,我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難不成是因為我是外地人來打探他們的神所以他們不愿意跟我細說?”
曦玨有些無奈?這幾天她打聽消息進行的很不順利,但她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
“……你怎么打聽的?”派蒙有些好奇?她沒感覺到璃月對外國人有什么排斥,旅行者一個金毛都很順利的打聽到不少消息,璃月總不能還分人吧。
曦玨疑惑的回答:“就是問摩拉克斯的消息什么的……”
“等等……你不會是直接在璃月人面前稱呼巖王帝君為摩拉克斯吧!”派蒙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啊?有什么不對……?”曦玨不解。
空和派蒙對視了一眼,有些無奈:“在璃月最好不要直呼巖神的名字,可能會讓他們覺得這是對巖神的不敬。”
“你以后還是跟著璃月民眾稱呼巖神為巖王帝君吧。”派蒙同情的拍了拍曦玨的肩膀。
“噢,好。”曦玨不明所以的點點頭。
她現在的思緒有點飄忽。
被派蒙一說她才察覺自己之前的行為有些不妥,曦玨自己其實也清楚在別人的地界
一般沒有誰是上來直呼當地神的姓名的——除了愚人眾。
但她是愚人眾那種人人喊打的人嗎?-
不是。
所以她直呼異國神的名字就顯得很奇怪了。要知道她在楓丹……好吧,她好像一直都是直接叫那維萊特和芙寧娜的,只有偶爾才稱呼大審判官和水神大人。
這么一想直呼異國神的名字又好像不是那么奇怪了。
但直接稱呼那維萊特和芙寧娜是因為他們很熟,直接稱呼摩拉克斯總不能是因為我跟摩拉克斯很熟吧。
她可是從破殼就在楓丹,最近才離開楓丹,她去哪認識摩拉克斯?
這多少有點搞笑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是曦玨也不知道為什么,只要一想到巖神脫口而出的絕對是摩拉克斯而不是帶有尊敬的巖王帝君,這是一種下意識反應,或許可以稱之為習慣。
難不成是因為受那維萊特的影響?曦玨有些拿不準。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派蒙的話語吸引了。
“玉京臺到了!”
曦玨的視線投注到眼前。
這就是璃月每年請仙典儀的場地——玉京臺。
*
“派蒙,你這也不行啊!這哪里算是到了。”曦玨跟著空緩緩爬著臺階,對派蒙謊報軍情不滿。
“這不能怪我啊,我也沒想到玉京臺離著這么遠啊。”派蒙也無奈,她也不清楚玉京臺離商會這么遠。
穿過商會附近的圓形拱門,入目是一片石橋,旁邊是栽種著蓮花的水池,在遠處可以看見高聳入云的青山。爬上左邊的石階,入目是一片廣闊的平臺。平臺另一邊還有一道圓形拱門,門外種著不少霓裳花和琉璃百合——這才是玉京臺外的門。
整個平臺除了負責守衛的千巖軍還有一位頭發花白的婆婆。
不過曦玨沒有細看,她覺得這位婆婆給她的觀感很好,可能之后有空的話她會很樂意來跟這位婆婆聊聊天。
不過現在他們的目的還是為了這一年一度的請仙典儀。
曦玨跟著金發少年往玉京臺走去,不過她沒看到,在她身后,那位她很有好感的婆婆用疑惑的眼神打量了她半晌。
“……這姑娘,好生面善……”
噠,噠,噠。
曦玨的鞋跟一聲一聲的敲在玉京臺外的石階上發出清脆的聲音,這聲音也一聲聲的敲在曦玨的心房。
不知為何,曦玨恍惚中總覺得自己好像正在離什么更進一步,仿佛這是命運給出的示意。
但這怎么可能呢?雖然提瓦特的星空承載著命運,但曦玨不認為自己也在其上。
當然,這只是曦玨自己的感覺,雖然她也不清楚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但曦玨并不認為這是錯覺。
“好——多人!”派蒙的驚呼打斷了曦玨的錯覺。
曦玨回過神看著人群鼎沸的玉京臺。
最中心的石桌上供著一個點燃的香爐,香爐周圍供奉著瓜果梨桃,同時一位身穿華麗衣袍的白發女性站在石桌前。
看來這就是請仙典儀所需的儀式用品了。
按理來說這是“七星請仙典儀”,那么需要‘請仙’的應該就是璃月的七位位高權重的大商人,也就是璃月的七星。
應該是那位白發女子。
曦玨摸著自己下巴,在自己內心推測。
先不說衣著,從站位來看就能看出這位白發女子的地位與他人不同。
空跟派蒙已經去邊緣的香爐許愿了,據說在請仙典儀這天許愿十分靈驗,不過曦玨對這個沒什么興趣,所以沒有跟他們一起。
曦玨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聽著周圍的人聊天,曦玨聽到旁邊的人說臺上那位主持儀式的白發美女是七星之一的天權星——凝光。
曦玨聽過這位天權星的名字。
據說這位天權星自己用能力攢出了一個群玉閣,現在這個群玉閣已經成了一種象征,來往的商人都以能登上群玉閣為榮。
不得不說,這位天權星還是挺成功的。
臺上的人有了動作,看樣子是請仙典儀將要開始了,去香爐許愿的旅行者和派蒙也正在往這邊來。
不過……
曦玨感受著從身體內部騰升而起的熱度,感覺有些不妙。
這種灼熱的感覺一般只有在某個特殊的時期才會出現,但是這一般都是有規律的,按時間推測算下一次出現反應不應該是現在啊?
曦玨難得有些慌張,要知道哪怕是行李丟失她整個人都是游刃有余的,而現在,她卻慌亂無措的像個孩子:“不會吧……這個時候?不行,不能等了。”
曦玨下定決心,她現在這個狀況已經不能再拖了,這個“七星請仙典儀”看樣子她是無緣看完了。
曦玨開始往旅行者那邊擠。
好家伙,這群璃月人真是熱情,曦玨一個能動用元素力的存在都險些沒擠過這些普通人。但是這種情況也不能動用元素力,都是普通人呢,稍微動動手他們就會受傷,再加之上面有個璃月七星,真動手那就免不了去牢獄走一遭了。
再說,曦玨現在的狀態也不太適合動用元素力,她現在體內的元素力正在波動,只不過目前處于微妙的平衡,要是真動手不用七星下場她自己就得完蛋。
好不容易擠到旅行者身邊,曦玨拽了拽他的披風,為了避免因環境干擾而導致空聽不清,曦玨湊到他耳邊說道:“抱歉,我有點事,可能要提前離開。我真的不是騙子!你的一飯之恩我絕對會報的!等我處理完就來找你。”
曦玨難得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明明是自己之前說要報一飯之恩所以來著這幫忙的,還大言不慚的說萬一巖神對空下手自己能幫忙扛一扛,結果請仙典儀還沒開始自己卻要先行離開,感覺像是臨陣脫逃。
曦玨現在感覺自己的臉被打的啪啪作響。真是太丟人了!萬一被認為是個騙子怎么辦?曦玨不自覺的有些情緒上頭,感覺鼻腔開始酸澀。
但空倒是沒想那么多,他很體貼的讓曦玨安心。
只見金發少年安撫性的拍了拍曦玨的肩膀,湊過去開口:“沒事,我不覺得你是騙子。我相信你這么做是有理由的,可能這個理由現在無法告訴我。我一個人也沒問題,別擔心,更何況還有派蒙陪著我呢。”
曦玨抬頭,看見了金發少年琥珀色瞳孔內的安撫和溫柔,慌亂的情緒突然平復下來了。
“謝謝……”
謝謝你愿意相信我,也謝謝你愿意安慰我。
這邊商量好了,但曦玨沒想到請仙典儀卻出了意外。
只見一道金光過后,布滿漩渦狀云層的天空突然暗了下來,好像有什么東西擋住了陽光。緊接著就是一條巨大的龍身砸了下來。
在那巨大的黑影壓下來之時,曦玨有些恍惚,同時,曦玨感覺全身都泛起涼意。
那一瞬間,曦玨仿佛看見有些殘缺不全的畫面從她眼前劃過,就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她也見過類似的場景,同時,那個場景帶給她的感受也不是什么好的感受。
“曦玨!曦玨!”派蒙壓低聲音的呼喊讓曦玨從幻覺中回神。
“派蒙?”
曦玨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派蒙,不清楚她有什么事。
“我們快走吧。”派蒙邊回答拽著曦玨往外走。
臺上因為這意外而騷動的人群被控制住,七星開始控場。
“哈?!”聽著七星說刺殺帝君的人藏在觀禮的人群中,曦玨都要氣笑了。
開什么玩笑,這都是些普通民眾,頂多有幾個神之眼的使用者怎么可能刺殺得了摩拉克斯,摩拉克斯可是武神啊!七星這是瘋了?
這時因為人群騷動而被擠遠的空也重新湊了過來:“我不確定這位巖神是不是我的敵人,所以我現在不能落在他們手里。”
“懂!”曦玨給了空一個我明白的眼神,一聽這話曦玨就明白這金發少年不準備束手就擒了,那當然是趕緊跑啊!然后開始跟著空躡手躡腳的撤離。
倒不是說他們是
嫌疑人所以怕被抓,但現場的異國人不多,嫌疑絕對不小。從這動向就能看出這些人是不打算放過一個人,雖然空和曦玨都不是刺客就算被抓也頂多是關幾天,但他們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時間。
別說空不能落在他們手里,就曦玨現在這個狀態也不能落在他們手里啊!
風緊扯呼,溜了溜了。
但是這也不太好離開,因為這意外導致附近的千巖軍都過來了,萬一被發現的話難免動手,而一旦動手被拖住就容易被困,所以最好是能悄無聲息的離開。
曦玨和空都是一副異國人的打扮,在璃月人中太顯眼,不太容易假裝路人離開,只能嘗試躲開守衛從視覺死角逃離。
但千巖軍太密集,很容易被發現。曦玨閉眼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覺得大概還能撐一會,所以決定趁著狀態還不錯主動出擊。
“空,等會我吸引注意力,你趁機離開。”曦玨雙眼緊緊盯著千巖軍。
“但你之前不是有事?你應該是想避開千巖軍吧?這么做你會被抓的。”空反對。
雖然空不知道為什么之前曦玨想離開,但他猜測曦玨應該是出了什么事導致她想避開人群,那么現在她的這個提議就是讓自己主動跳進火坑。
“沒事,我的問題不大,雖然想避開但真的避不開也沒什么,反正我不是兇手,他們也不敢真的對我一個異國旅客怎么樣,但你最好避免落入他們手里——畢竟你也不確定摩拉克斯是不是敵人,對吧。”
“再說,他們能不能抓到我還不一定呢!等我解決事情之后就去找你。”
曦玨回頭給了空一個自信的眼神,然后嗖的沖出去,陣仗很大,把大部分兵力都吸引過去了。
“等……”
空伸手試圖阻止,但沒有抓住曦玨,少女速度太快,像一陣風一樣沖了出去,連身經百戰的他都沒有反應過來。
但事已至此,空也不是那種婆婆媽媽的人,所以他當機立斷的做出決定,沒有浪費曦玨創造的這個機會,而是抓緊時間從來時的路返回。
曦玨不清楚空會如何,但她覺得以空的身手應該沒問題,之前攔住空想要當向導時她可是摸過空的小臂,那肌肉十分結實,一摸就知道這個少年力氣絕對不會差。
更何況單看外表完全看不出少年的肌肉。曦玨自己也是體術不錯的人,正因如此她才清楚,這種一摸有肉外表卻不顯的才是能打的。
所以她按照自己的步調行動,沒再關注旅行者,選擇直接從臺子邊緣跳了下去。
臺子下就是竹林,而且距離臺面落差較大,所以很適合擺脫追兵。
但這些千巖軍也十分頑強,仍舊緊緊追著曦玨,哪怕被跳臺和竹林搞得十分狼狽也沒有懈怠,就算如此,他們也在一個拐彎之后追丟了人。
拐角以后是一面墻,另一邊是寬闊的馬路,一覽無余。
“頭兒!前面是死路!”千巖軍對著教頭報告。
馬路上沒有人影,這附近除了幾塊木板也沒有別的地方能藏人,但木板只有小臂長,根本藏不了人,所以教頭判斷對方應該是跳墻逃跑了。
“應該是跳到另一邊了,跟我追!她跑不遠。”
沉重雜亂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在士兵沒看見的角落,一個細長的白色影子從木板后掠過。
第26章 第26章曦玨透過木板的縫隙……
曦玨透過木板的縫隙看見追擊的千巖軍離開了,她耐心等待了一會,直到確認他們不會再回來后,才小心翼翼的從木板后鉆出。
她現在已經不是人形了。
曦玨現在已經從人形變成了還沒有小臂長的幼龍。
短短的身軀被白玉般的鱗片覆蓋,鱗片上不時還有流光劃過,頭頂同色系的雙角,只不過比起成龍健壯有力的雙角,曦玨的角顯得更加圓潤可愛,典型的精致有余威懾不足。
淡藍色的鬃毛隨風飄動,仿佛流水一般柔順,還有水波狀的龍尾,襯得曦玨整個龍就像一個白玉雕琢的精致擺件。
但這個精致擺件現在可顧不上欣賞自己美貌。
曦玨體內的的灼熱已經爆發,燒的她整條龍都迷迷糊糊的。當務之急還是離開這里,找一個安全的沒有人煙的地方挺過這波沖擊。
曦玨現在的意識已經開始些模糊不清,體內升騰而上的熱量將她的思緒沖的七零八落,整個人像醉酒一般迷迷瞪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只有僅剩的殘存意識還在提醒曦玨記得找個安全的地方棲身,也正是這抹意識死死吊著曦玨讓她在這種狀態下還能搖搖晃晃的飛起來。
最后曦玨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往哪飛了,她憑感覺沖入一方小院后就兩眼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曦玨腦海最后的想法是希望這個小院的主人不會把她抓起來送給掌權者,畢竟……聽說在璃月,龍還是挺貴重的。
*
鐘離完成了到往生堂的打卡任務,點完卯就準備從往生堂離開。
今日往生堂沒有生意,所以他也不必守在那里,可以提前離開。
不過往生堂本來就不是固定時間營業,畢竟凡人生老病死這種事純看天意,你總不能要求他們準時準點吧,所以往生堂的工作都是彈性工作,有生意就干,沒生意就歇。
……除了堂主,往生堂堂主是有生意就做,沒生意就出門推銷,她致力于讓每個人都來往生堂辦一份業務,成為往生堂的資深客戶。
不過鐘離沒有這么大志氣,他身為客卿,做好工作范圍內的工作就好了。雖然他也挺喜歡活潑的孩子,但還是看看就好,要是真的被拉去推銷業務,鐘離內心是拒絕的。
可能這話說出來略微有些欠妥,但鐘離確實抱著退休的想法才選擇來往生堂當客卿的。
平日他多是散散步,喝喝茶,順帶在三碗不過崗聽一聽說書,日子過得舒適又散漫,他對目前的生活很滿意,并沒有改變的打算。
只不過這般愜意的日子最近被打亂了。
鐘離摸著掛在身側的面具,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這是故友留下的唯一痕跡,所以鐘離平常并不會經常把它拿出來,更別說是隨時隨地待在身旁。
他也怕這故人留下的唯一念想出個問題。
只不過最近這個面具的異動讓他無法不關注,鐘離也不敢把它獨自留下,只好將它隨身攜帶。
因此,鐘離常去的店家都知道往生堂的客卿先生不知打哪兒淘來一個面具,做工精致,材料難得,看著不像是近代的人力產物,更像是來自多年前,出自神之手。
而鐘離先生顯然對這個面具也是寶貝的很,竟然隨時隨地隨身攜帶。
鐘離也不是不清楚這些言論,不過他本人對這些外在評價向來不太在意。再說,這些人有一點是沒說錯的,鐘離確實比較寶貝這個面具。
要不然他也不會在面具頻繁出現異動的情況下選擇隨身攜帶,這都是為了更好的觀察。鐘離也害怕因為自己的一個疏忽導致故友所存于世的最后一點痕跡也消散。
那個突然出現的少女,就像曇花,突然的開放,精巧美麗的花散發出濃烈的香氣,自顧自的吸引了別人的注意后又在無人處獨自凋落。在璃月也沒待多久就為了歸離集失去了生命,鐘離一想到這就有些嘆息。
憶往昔,故人音容笑貌尤在,卻已是時過變遷,物是人非,獨留惆悵。
但這一切能簡單粗暴的怪花嗎?
怪它什么?
怪它自顧自的開放又獨自凋零?-
顯然不能。
要怪也只能怪花匠的看顧不利,使得它只能孤寂的獨自凋零在無人處。
鐘離也不是沒有經歷過離別,歸終,馬科修斯,若陀,眾夜叉……這些人都曾陪在他的身邊,然后因為各種原因漸漸離去。
曦玨只是其中之一而已,按理來說他不該如此動容,……但她太小了。
還是幼崽的年紀就因為戰亂被迫成熟,協助歸終把歸離集治理的井井有條。她還沒見識過更多震撼人心的美景,沒有經歷過更多令人動容的故事 ,還沒徹底綻放就因為他們這些不可靠的大人而被迫獨自凋零。
這般過往,哪怕是巖石般冷硬的心也很難不為此動容。
愛屋及烏,所以鐘離難免對曦玨留下的面具更加看重一點。
也正因如此,面具的異動就吸引了鐘離的注意力。
面具的異動其實并不頻繁。
能追溯到的最早的一次異動是百年前,鈴聲在無人觸碰的情況下自動響起。鐘離當時查看過,并沒有什么特殊原因,它就是在無人的情況下自己響起,沒有風,也沒有其他活物觸碰。
但至此之后百年,這個面具并沒有再次觸發異動,鐘離也就逐漸不再關注,把它束之高閣。
直到20年前,它又有了反應,具體有幾次鐘離也不清楚,因為他不是每次都趕得上。畢竟他平日里多把面具放在自己的宅子,而他本人比起宅子則更愿意去外面感受人間煙火。
之后它又開始了沉寂,只不過時不時還會有點反應,因為并不頻繁,所以鐘離也不太著急,在確認過面具完好無損,這種反應也并不會損壞面具的情況下他有很多時間來研究,他早就已過了那個一有什么事就必須馬上得到答案的年紀。
最后就是現在,之前面具的幾次異動都是墜在上面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而最近面具除了出現鈴聲,上面的花紋也開始閃爍,甚至這次反應比以往都要頻繁,而鐘離也不知道自己出于研究還是其他原因,他選擇將面具隨身攜帶。
當然,其實鐘離自己內心有個模糊的猜測,但因為沒有什么切實的依據,所以他只是選擇把這個猜測壓在心底。
鐘離收回發散的思緒,慢悠悠的穿過熱鬧的長街和密集的建筑群,與各種攤販和路人擦肩而過,穿過人間煙火抬腳往自己的小院方向走去。
他今日不知為何思緒有些不定,所以鐘離放棄了日常的遛彎喝茶聽書,準備今日早點回家,回到屬于「鐘離」的一方天地。
鐘離的小院具體是何時購買的已經記不清了,不過幾十年是有了。這里是當年商業計劃剛落定時規劃的地區,只不過比起其他地方的熱鬧繁榮,鐘離選定的地方要更為清幽。
這部分區域在當初規劃之時就是給那些有錢又喜歡清靜之人準備的。鐘離當初之所以選定這里,也正是看好它的各種條件。
這里雖然遠離鬧市,但環境優美,交通便利,無論是去玉京臺還是去往生堂都只需要溜達一會就到了,只是距離鬧市稍有一段距離。
在這附近的商鋪多是那種大店,比如什么珠寶店,飛云商會之類的,比較像古董店那種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所以這里等閑沒有人來,也正因如此,這里雖不像鬧市那般熱鬧,但卻更加安靜,所以此處的價格當初并不低。
當然,那個價格對當時的鐘離來說是小菜一碟,雖然說現在他也不是拿不出這筆錢,但他畢竟準備退休了,所以這么多流動的現金他現在一時半會還真拿不出來。
摩拉克斯既然已“死”,那么再變摩拉就不合適了,再說貨幣本身的流通自有其規則,雖說細微波動不會出問題,或者說這些波動本來就是正常情況。但鐘離還是認為自己既然選擇作為普通人生活,那最好適應一下普通人的行事準則。
不過若是說不要求立即能用的流動資金而是用其他物品來抵的話,那么鐘離還是沒問題的,他以往收藏的物品,拿出一件就是天價,只不過他目前沒有這種想法。
鐘離伸手推開自己的院門,準備將今天的剩余時間都消磨在家里。
之前斟酌許久的計劃已經在今日開始,今日的千巖軍應該會十分忙碌,所以鐘離很貼心準備不給已經十分忙碌的千巖軍雪上加霜。
這場戲既已經開場,那么鐘離能做的就只有靜待欣賞——他本人是很樂意聽戲的,云老板的忠實聽眾就有他,所以鐘離很期待這場戲的各位“主演”能給他帶來一場怎樣的演出。
“叮鈴——”
鐘離疑惑的看著掛在腰間的面具。
之前在街上它也響過一次,而當時鐘離也確實仿佛從眼角的余光中見到過熟悉的影子。
當時還可以說是事出有因,但現在是怎么回事?
難道之前的猜測是錯的?
也不是沒可能。
之前那熟悉的影子也可能是鐘離記憶的原因,畢竟待在這故友所為之付出一切的璃月,很難不想起故人。
鐘離略微失望的關上了門。
他甚至已經準備好接受最近的的恍惚錯神都是因為自己要結束這與璃月的漫長契約而回憶往昔所產生的錯覺。
但有一物的出現卻打破了鐘離對自己的懷疑,肯定了他之前的猜測。
第27章 第27章曦玨緩緩睜……
曦玨緩緩睜開眼睛。
在恢復意識的第一瞬間,曦玨首先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曦玨發現自己體內的熱度已經完全散去,之前那種那種灼燒的人神志不清的感覺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很顯然,曦玨這波熱潮算是順利挺過去了。
“還好還好,這波總算結束了……”仔細探查身體內部后,曦玨松了一口氣。
“不過……這是哪?”
曦玨抬頭,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因為之前的熱度已經消退,不會再干擾曦玨的思緒,所以她目前也有閑心打量著自己的所在之地。
入目是一片相當有格調的臥室,靠墻放著一張木制的大床,床上的用品用料應該極好,曦玨能從這緞面看見因角度不同而折射出的流光。
床邊是比較常見的矮柜和臺燈,在往外就是一架屏風,擋住了內外的視線。曦玨現在的位置看不到屏風另一面是什么,不過她猜測那里應該是被擋住的臥室的房門。
畢竟除了被屏風遮擋住的地方,其他方向也沒有看見存在門之類的東西。你總不能說房主每天爬窗進出吧?
說到窗戶,曦玨目前所在的位置就是窗邊。
一個有雕花的窗框,已經被人打開,外面的暖風舒緩的撲到曦玨臉龐,耳畔是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讓人感到十分愜意,想飽飽睡個午覺。
“……”
曦玨使勁搖了搖腦袋,試圖打消這個念頭。
但她顯然很猶豫,于是曦玨腦海中的念頭小人開始打架-
睡什么睡!連自己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你怎么敢睡的哇!給我起來!起來!
代表謹慎的小人在曦玨耳邊大喊,試圖讓她打消這個念頭-
但是這個環境真的好舒服!和煦的微風,溫暖的陽光,舒適的被褥……甚至這里還有大自然的伴奏!不睡覺也太浪費了吧!
代表安逸的小人據理力爭,試圖駁回「謹慎」的話語-
閉嘴你這個叛徒!一點糖衣炮彈就讓你投降了!你有沒有骨氣!你也不怕被人發現!
「謹慎」氣急敗壞的數落「安逸」-
骨氣這玩意也分情況,現在明顯不到討論骨氣的時候吧!只不過是被褥而已!再說都已經化為龍身了,這丁點的大小誰會發現啊!看不看的見還兩說呢!
「安逸」不滿「謹慎」對什么都小心翼翼的態度-
你自己什么色你不清楚嗎?我看你就是貪圖這褥子的舒適度!你也不是沒錢,一個褥子而已!等離開這我給你弄個十個八個……嗯?等等……褥子?褥子!哪來的褥子?!
「謹慎」本來想繼續反駁,但卻在這瞬間發現了盲點。
這一瞬間,曦玨的念頭也不打架了,曦玨也不困了,她抓抓爪子,沒錯,腳下的觸感光滑又柔軟,低頭一看,是一塊材質跟床上用品材質相近的料子。
而且這料子還被人妥帖的堆成了一個小窩放在窗旁的桌子上。
曦玨:“……哦吼。”
很好,完蛋。
看這情況這絕對不是曦玨自己主動飛進這個臥室的。
曦玨才不會認為正常人會閑來無事沒有緣由的在桌上用錦緞堆疊出一個小窩,而且這個窩與整個
室內布局肉眼可見的格格不入。
她自己就更不可能堆的出來了。先不說她知不知道這布料放在哪,能從哪拿出來,單說她之前被體內的熱浪灼燒成那個鬼樣子,都神志不清了怎么可能還會主動給自己盤個窩,她不讓自己栽進溝里就不錯了。而且她明明記得自己是一頭栽進了院子!
……心死了。
這絕對是被房主撿回來的吧!
一想到這曦玨也顧不上繼續端詳環境了,她急匆匆的從窩里爬出來,準備先行離開這里。
要死嘍,她可不想被人當寵物養起來。
……如果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好像也不是不行?
噫——
想到那個畫面,曦玨整條龍都打了個哆嗦。
還是算了,萬一人家不想當寵物養,而是想論斤賣錢怎么辦。別的不說,單論龍角就很值錢啊,尤其是曦玨這種白玉般剔透的龍角。
不是曦玨自夸,她的龍角可比鹿角好看多了。但那些喪心病狂的人連鹿角都不放過,曦玨可不信他們不會對自己漂亮的角角下手。
還是快跑。
曦玨可不敢賭這位撿到自己的大兄弟是好人還是壞人。
出門在外,曦玨向來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對方。
不磕磣,一切為了安全。
更何況曦玨現在這個狀態,一點都不能打,除了飛的快一點,其他的能力都掉到谷底了。她現在什么元素力都用不出來,頂多能靠身體肉搏。
雖說龍的體格強勁,按理說肉搏也占優勢,但這也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啊!
就曦玨目前這小鼻嘎一樣的體格,甩人一尾巴對方估計還以為在給他扇風呢!
告辭,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能跑為什么要打,曦玨又不傻。
不傻的曦玨決定馬上就走,正好房主現在不在,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于是曦玨狗狗祟祟的飛起,準備一飛沖天直接奔著廣袤的天地去了。
自由!我來了——嘎。
只見準備飛向天空的曦玨狠狠地撞在了一道透明的玉璋上,只有與身體接觸的地方才能窺見一絲巖元素的黃色流光。
曦玨:……
不是?正經人誰在自己家設屏障啊?你家有什么怕偷的嗎?這樣進出你不嫌麻煩嗎,啊?!
曦玨被屏障反震的沖擊力撞得頭昏腦脹,整個人一頭栽了下去。
“哎呦我去……疼死我了,腦漿子都差點撞出來。”
曦玨顫顫巍巍的扒在窗臺,試圖爬回去。
她沖向屏障的速度太快,整個龍被撞的差點腦震蕩,飛起來的軌跡七扭八歪,感覺隨時可能栽到哪里去,所以曦玨選擇最樸素的移動方式——爬。
曦玨用自己四個小短腿費力倒騰才重新窩進那個堆疊的小窩。
她現在也不在乎什么糖衣炮彈不糖衣炮彈了,她只想窩在一個舒適的地方安慰一下她受傷的身心。
如果有人能看見這一幕,就會發現這條白色的小龍用農民揣的姿勢把四個短短的爪爪都揣在身下的同時自己也盤成一坨……嗯,也不知道她一條龍是怎么做出這種姿勢的,真的不別扭嗎?
而且湊近還會發現,她因為年幼線條柔軟而顯得肥嘟嘟的龍臉掛著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五官都快皺在一起了,尾巴也略顯不耐的甩來甩去,敲得小窩啪啪作響,看樣子像是在思考什么深沉的東西……怪可愛的。
不過可惜這一幕暫時無人得以欣賞。
曦玨有理由懷疑,這位房主一定是一位心思深沉之輩!
怪不得他撿到自己還敢開窗,不怕自己跑了。原來是偷偷設了屏障,還特意設的透明的?!他絕對是故意的!所以此人一定是一位心思陰沉之輩,不可小覷!
很好,沒想到我曦小玉竟然也有滑鐵盧的一天。
曦玨承認這位房主值得當她的對手,畢竟心思如此縝密之人值得令人高看一眼。
很顯然,曦玨目前難以逃離這里,她現在的狀態不足以讓她突破這層玉璋,所以雙方第一次交鋒對方略勝一籌。但她也沒選擇破怪這里物品。
一是曦玨目前還不確定這位房主對自己懷的是什么態度,萬一人家沒想加害結果你卻把人家臥室鬧得天翻地覆那不就尷尬了,另一方面就是曦玨認為這種手段太下作,她不屑于使用。
她可是高貴的龍!這種低級的泄憤手段一點都配不上她,真的勇士就該迎難而上!……當然,適度的戰術迂回也是可以的,但是泄憤就沒有這個必要了,感覺像玩不起似的。
所以曦玨決定耐心等待,她就不信房主自己回來還不打開屏障,她總能找到機會的逃跑的!
當然,這是對方不懷好意的情況。如果對方態度好的話……也不是不能待幾天。如果對方心懷善意,設置玉璋的目的是為了防止曦玨受到傷害的話,那么曦玨其實還是挺樂意待下去的,畢竟她目前的身體狀況不佳,能不折騰當然最好。
大不了……大不了就待到自己能恢復的時候再走,到那時她能變回人形也能給對方提供充足的報酬,大不了就當成對方接了一次委托嘛。
其實,如果曦玨沒被困在這里的話,曦玨是打算看看能不能找到空,最好能拜托對方短暫的收留一下自己。
曦玨對自己看人的眼光還是十分自信的,之前的短暫相處讓曦玨感覺很舒服。也就是說旅行者這個人很體貼,而且曦玨能看出他目光清正,是個正人君子,再加上還有蒙德騎士團為他背書,所以曦玨第一反應是找他幫忙。
當然,曦玨并不打算讓他白干,她是準備給一筆委托費的,畢竟曦玨與對方只不過剛認識幾天,雖然相信對方但還是建立起穩定的利益關系更為妥當。
還是因為不在楓丹的原因啊……
曦玨嘆了口氣。
這要是在楓丹她直接就飛那維萊特那里了,哪里用這么麻煩,費這么些事。
“不過這事真奇怪,明明走之前我算過時間啊!不應該是現在啊?怎么回事?”
第28章 第28章曦玨開始分析自己化……
曦玨開始分析自己化龍周期不正常的原因。
反正暫時被困在這了,既然無法突破這層玉璋,曦玨打算根尋一下自己淪落到如此地步的元兇。
沒錯,就是之前體內突然升起的灼燒感!
這是曦玨即將化龍的前兆。
每當曦玨體內出現這種感覺之后,她的意識就會開始模糊,失去意識,之后再醒來就是徹底的龍身。
而且這種變化曦玨目前無法抵抗,只要體內灼熱感出現,她就會意識模糊然后斷片,完全抵抗不了,也沒有解決辦法,只能自己注意一下周期且確保周期內能隨時有個安全地方讓自己順利度過這段日子。
而且這種非她自主性化龍還伴隨一個副作用——她只能用自己的身體,無法使用元素力,也就是在此期間她很脆弱,騙騙花都能欺負她。
*
“目前看來,你的這個問題只是會周期性的非自主化龍,但你自己也清楚,非自主性化龍會導致你在此期間無法使用元素力,而你的龍身強度也不足——這是很危險的。”
“而且這還申引出一個問題,就是你人身雖然是少年時期,但你的龍身卻是幼態——也就是你的龍身跟你的人身并不匹配。”
沫芒宮那維萊特的辦公室,身形修長的青年一邊游刃有余的處理楓丹的各項事物,一邊還能抽空跟曦玨說一些關于她的問題。
“所以為什么我的人身跟龍身不匹配啊?嚴格意義來說這倆都是我,怎么這倆還能分開計算年齡嗎?”
“這有點奇怪了吧 。而且你怎么知道我的龍身是幼態?看大小嗎?這能通過看大小看出來?”
曦玨坐在從其他地方拖來的椅子上,整個人反坐的趴在椅背上,用腳尖支撐著椅子來回晃動——顯然,她很無聊。
就連對那維萊特提出的問題也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不過從她提出問題的內容來看,她顯然還是有在用心聽那維萊特說話的。
“難不成是我的龍身出了什么問題?”曦玨歪著頭,她的嘴因為趴在椅背而被擠壓,所以說出的話語也顯得含含糊糊。
“……我也不清楚你的人身和龍身為什么分開計算年齡……但我清楚怎么判斷你的龍身年齡。”
“怎么判斷的?真是看體型大小嗎?”
“但我覺得這不太對,畢竟體型是能自己控制的。總不能變大就是成年,變小就是幼態吧。”
曦玨聽到這個來了精神,還興致勃勃提出自己的猜測又推翻,這個觸及到她知識盲區了,加之也算與她自己有關,所以她很樂意拓展一下。
“……看逆鱗。你的逆鱗還沒長好。”那維萊特有點頭疼的掐了掐眉心,“判斷一條龍在什么狀態要看逆鱗,幼體龍的逆鱗顏色與別處不同,更為隱晦,一眼就能看出來。”
“是嘛?我覺得好像沒啥區別?”曦玨感覺有些驚奇,這種事她第一次聽說。
“至于你的龍身……我檢查過,你龍身并沒有什么問題,身體完好沒感覺缺什么。”那維萊特把話題轉回正軌。
“那是我的人身有問題?不會吧?我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啊。”曦玨不認為自己人身有問題,她覺得自己挺健康的。再說她也不認一個人的兩種形態能分開看待,“龍身人身都是我,這不能分開算吧。”
“我對人類了解的沒有那么詳盡,所以你人身具體是怎樣的情況我也無法確認。”
“不過我認為你說的有道理,這些都是你,所以二者不能分開來算。”
“那么這樣一來我倒是有個推測。”那維萊特重新提出一個假設,“如果你的兩種身份都沒問題的話,那么問題大概率是出現在二者的轉換上面,你應該是缺了一種在身份轉換上面起作用的東西。”
“通俗點來講,也就是你目前是殘缺的,不完整的。你具體缺少的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不過……我猜你自己應該多少能有點感覺。”
“……”
曦玨沒有說話,很顯然,那維萊特說對了。
“反正你心里有數就行,你的這個問題應該在你徹底完整后會解決。所以在你還未能完全恢復的化龍周期時間段內,我建議你不要亂跑。”
“單憑你現在龍身的**強度,你出去會很危險,只要是有點能力的就能困住你。而且你每次化龍都會有一段不短的時間會失去意識,萬一在外面,你自己都說不準你會遇見什么。”
曦玨對此的反應是:自信的拍拍自己:“放心!我絕對會注意!一定不會在化龍周期到處溜達,不會有問題的!”
……
曦玨嘆了口氣,那維萊特真是一語成戳,自己現在可不是被困住了嘛。
可笑當初自己還信誓旦旦向那維萊特保證會注意,不會有問題,結果剛離開楓丹就翻車,簡直就是啪啪打臉。
“真丟人……”曦玨不滿的小聲嘀咕。
“但這也不是我的問題啊,是這個化龍期出問題了。”曦玨有些疑惑,還有些焦慮。
明明來之前已經度過化龍期了,按照周期來算至少半年應該不會再有波動,怎么剛來璃月就出問題了。
“難道是我跟璃月水土不服?”曦玨思考了一會,覺得這個假設不太靠譜。她不認為普通的水土不服能解釋她現在的問題。
“那就是璃月有什么東西影響我。”畢竟在楓丹這么多年,曦玨的化龍周期一直很穩定,只有來璃月才產生了各種變化。顯然這是受到外部的什么東西的干擾和影響。
“而且這么仔細一想,自從來了璃月我就有些奇怪。”
曦玨盤點了一下自己來到璃月后出現的各種不同癥狀:
首先就是情緒。曦玨自從踏上璃月的土地后,她的情緒波動就十分劇烈,一點點平常隨處可見根本不會放在心上的小事都會讓她有超出尋常的劇烈反應。
曦玨想起之前跟空在玉京臺,因為因為怕被旅行者誤會自己是騙子而鼻腔酸澀差點哭出來,一想到這就感覺有些不可置信。
這要在平常,她絕對干不出來因為這種小事哭鼻子!別說空沒認為自己是騙子,就算他真這么覺得曦玨也不會因為這個流淚啊,更別說之前認為空會把自己當騙子還純純是自己在腦海中臆想的!
有一瞬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那維萊特傳染了,要不然怎么她怎么會因為這種事想哭,她又不是那種心思細膩的龍……應該不是吧?反正她絕對不會因此而哭!
其次就是化龍周期這個問題。
曦玨在楓丹的周期很穩定,這么多年都沒變過,要不然她也不敢就這么大大咧咧毫無準備的到璃月跨國旅行。
但她沒想到,剛踏上璃月土地沒幾天就又非自主化龍了,而且這次從失去意識到清醒都很快,曦玨自己能感覺出來,應該沒超過一天——因為她現在不餓。
之前在楓丹她斷片都是第二天才會清醒,每次清醒她都餓得不行,畢竟好幾頓沒吃了。
所以,曦玨認為自己大概率是被璃月的某種東西還是什么影響了。
“但是我來璃月這么多天了,接觸的東西只多不少,我怎么知道是什么在影響我啊。”
曦玨一想到自己來到幾月接觸過的東西數量就感覺要抓狂。
她可是從楓丹的柔燈港出發的,而她現在人在璃月港……這中間的距離想想就讓人絕望。
而且除了她有過接觸的物品,是不是也要把那些沒接觸的也要算進去,萬一這種影響不需要零距離接觸呢?萬一只需要在一定范圍內就會影響呢?
……這么一算范圍更大了。
“……這得排查到什么時候。”曦玨想想就覺得絕望。
這不就相當于要把整個璃月都犁一遍嗎?!
“……要不順其自然吧。”曦玨決定放過自己。
反正這個東西早點晚點找到都無所謂,雖然這東西可能跟她缺失的部分有關,但是她缺失這東西也都這么多年了,這么多年她不一樣活的好好的?
雖然周期性化龍對她來說有一點點麻煩,但問題不大。
要不然曦玨要是真的一點點找,那可就不是一個小工程了。她連那東西是方是圓都不清楚,怎么找?簡直無從下手。萬一是根草難不成她還得趴在地上一點點試?
而且就算要找也不是現在,曦玨要是真的打算探查清楚的話,那就很有必要在璃月置辦房產,可能還需要不止一處。
畢竟只要曦玨一日沒找到那個東西她就一日要小心注意自己化龍,所以這事急不來。
當務之急還是順利渡過這次化龍期。
“唉……也不知道空怎么樣了,有沒有順利逃脫。”
曦玨喪喪的將下巴搭在窩沿,開始猜測跟自己同為逃跑小分隊的旅行者現在處境如何,“我都把大部分千巖軍引開了,以他的身手應該沒問題吧。”
“你可要爭點氣啊,我還想著從這里離開去投奔你呢,你可別落網了。”
曦玨看著窗外的天空,衷心希望旅行者能順利逃脫。
第29章 第29章“哈秋!”……
“哈秋!”
空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不知道自己怎么會打噴嚏。
“旅行者?你沒事吧?是不是感冒了?”派蒙在一旁有些擔心的問。
絕云間的風還是挺涼的,不愧是仙家駐地,就連風都格外冷冽。
“我沒事,派蒙。”空對著派
蒙安撫一笑,“可能是有誰念叨我呢。”
“你可不要騙我,要是感冒了你一定要早點說啊!”
派蒙還是不太放心,但又勸說不動旅行者,只得再多囑托兩句。
“都怪那個什么公子,他出的什么主意啊,還得帶著百無禁忌箓來找仙人……他怎么不自己來找。”派蒙不滿的抱怨。
“別這樣,派蒙。”空一邊低頭校對方向一邊安撫自家不滿的小向導,“畢竟也是為了洗脫我們自己的嫌疑。”
“但是我不相信他就這么幫我們,他可是愚人眾啊!”派蒙總覺得達達利亞這么主動是另有所圖。
空靜默了一會才開口:“……之后總會清楚的。”顯然,他也覺得達達利亞可能有別的目的,但他們總會是要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的,所以空并不介意跑一趟。
“好吧,既然你都這么說了。”派蒙看在空的面子上勉強同意,“如果能順利洗脫嫌疑就好了,嫌疑人可不光是我們,還有曦玨啊。”
空笑著對派蒙開口:“是啊,所以指路就拜托你了,全提瓦特最好的向導。”
“嘿嘿,就交給我吧!”派蒙在空中高興的跺跺腳,準備大顯身手。
……也不知道曦玨引開那些追擊的千巖軍現在怎么樣了。
空有些擔憂的看向璃月港的方向。
希望別出什么意外。
在我把仙人們請回去之前,你可千萬不要出事啊。
*
被空惦記的曦玨現在在干什么?
她正在面對來到璃月之后的最大危機!
這個小院的房主……回來了!!
曦玨能清楚的感覺到有人接近。
來了,現在就是翻牌的時刻!是善是惡是生是死到了揭曉的時候了!
曦玨盯著來人,身體開始蓄力,準備在他打開屏障推門而入的瞬間就往外沖!
她并不清楚來人的品性,雖然她現在這種情況也不適合出去獨自游蕩,但這不代表曦玨就對房主交付了信任。
她雖然目前看來并沒有受到傷害,但曦玨還是決定保留意見,不草率下決定,一切都要等見了人之后才能確定。
記憶中好像有誰曾細細的叮囑過自己,獨自出門要對一切都抱有警惕,還有……警惕男人?
灰頭發,藍衣服……是那維萊特嗎?曦玨有些拿不準。“他”的頭發好像更短一些,個子也更矮小一些,感覺更……活潑?
……可能是我把那維萊特記混了吧。
曦玨如此判斷,畢竟曦玨搜遍記憶也找不出第二個會這么叮囑她的人,會這么叮囑她的人一定是很熟悉且很關心她的人,但曦玨基本待在楓丹,記憶里唯一能勉強匹配上這個印象的好像也只有那維萊特。
是因為自己不算人類所以才可以輕而易舉的說出“小心男人”之類的話嗎?他還怪好嘞。
不過那維萊特好怪?曦玨有些疑惑,雖然她承認那維萊特挺關照她的,但是感覺那維萊特更……含蓄一點?他不像是會直白說出這種話的人。
綜上所述,曦玨決定先逃出去,然后在安全范圍觀望試探一下這位房主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這樣萬一他心懷不軌的話曦玨還有逃之夭夭的機會,如果他是好人就更簡單了,再回去唄。
就是現在!
曦玨看見透明的玉璋隨著巖元素的觸發層層消失,她嗖的一下就沖了出去,待在屏障外的安全地帶瞄著這位青年。
逃離出屏障后的曦玨才有功夫辨認眼前的人,定睛一看竟然還是一位熟人。
只見站在門口保持著推門動作的青年赫然就是曦玨之前見過的那位貴公子,那些店家怎么稱呼他來著?
好像是……鐘離先生?
鐘離剛推開房門就看見一道白色流光“嗖”的從他旁邊竄了出去,就連他這種平常情緒穩定的人都被嚇了一跳。
也就是現在是和平年代,要是往上幾千年還在戰爭時期,鐘離遇見這種事絕對手比腦袋反應快,那曦玨可能就變成小龍片了——被壓扁了。
鐘離定睛一看,才發覺這個流光就是之前的白色小龍。
“醒了?是想出去玩嗎?”只見錦繡華貴的青年耐心的開口,“出去玩可以,記得注意安全。”
曦玨:?
曦玨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鐘離囑托自己出去要注意安全,還有要記得回家之類的……
原來他不打算拿我賣錢啊。
曦玨想到這松了一口氣。
不過……為什么一副老父親的樣子對我叮囑啊?感覺那維萊特都沒你像爹。而且怎么就默認我是你家的了?
曦玨在心里腹誹,吐槽鐘離的自來熟。
還有一點很奇怪……總覺得這位鐘離先生給曦玨一種氣定神閑,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好像對自己很了解似的,也不怕她聽不懂?
“怎么?不走嗎?那要不要回來?今晚有腌篤鮮……你應該能吃吧?”鐘離看著幼龍待在那里不動,決定還是自己主動一點。
不過她現在這個體型……能吃成人的食物嗎?
鐘離難得遇到沒有把握的事,要知道發展璃月這些年,他少有如此糾結的時候。
白色的小龍靜靜飄在空中,有些無措的眨巴著湛藍的瞳孔。
顯然,她還沒有考慮好。
鐘離也不著急,他很有耐心的等待著她的答復。
曦玨只見這位顏值頗高的青年有些好整以暇的轉身倚靠著門框,明明之前的氣質像個遛彎老大爺,現在這一連串動作下來卻又有種意氣風發的少年氣。
曦玨能從他金色的瞳孔中看見細碎的笑意。
不過曦玨確實沒考慮好。
雖然她感覺青年對她沒有惡意,甚至好像還有點關心她,但她現在可是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萬一他起了什么壞心思曦玨就是狼入虎口,跑都跑不掉。
不過……
曦玨看著青年眼中溫和的笑意,還是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
畢竟她現在太脆弱,至少眼前的人不像是準備對她干什么的樣子,所以曦玨決定暫時呆在這。
曦玨在內心告誡自己:就幾天!等這波化龍期過去后她就有反抗能力了,到時候就立馬離開!
鐘離看著幼龍慢吞吞的飛過來,雖然還跟自己保持著一份距離,但顯然是暫時不準備離開了。
金色瞳孔的細碎笑意蕩漾而出,直接讓他的顏值更上了一層高度,看的曦玨都有些呆愣。
要知道在楓丹這些年曦玨也不是沒見過俊男靚女,就說那維萊特,芙寧娜,甚至萊歐利斯都是很好看的人。
不過她還是被鐘離這一笑晃花了眼。
怎么說呢,感覺鐘離的顏值有種直擊心靈的感覺,簡單來說,就是特別合曦玨的口味。
這家伙真的沒點什么魅惑技能嗎?曦玨獨自腹誹。
第30章 第30章不過曦玨向……
不過曦玨向來喜歡漂亮東西,尤其是她準備在化龍期暫時待在這里了,所以房主是個美人對她來說當然是件好事。
誰會不喜歡長的俊的?特別是這人還長了一張相當對你胃口的臉。
至少曦玨是抵抗不住。對著這臉她都舍不得生氣,甚至能狂炫三碗飯。
曦玨在欣賞美貌的同時也看見了鐘離手里的袋子,從露出來的葉子來看,這應該是晚飯的食材。
曦玨思考了一下自己的廚藝,又端詳了一下自己的體型,決定貼心的不去添亂了。
雖然她還想跟鐘離正式討論一下關于“借住”的事情,但還是先吃飯吧。
璃月不是有個什么……飯桌上談話的習俗?……是飯前還是飯后來著?這方面曦玨有些拿不準,但顯然,無論飯前還是飯后,前提都是要有飯,沒有飯怎么能算飯桌談話呢。
所以曦玨決定先去鐘離臥室里等他。
但顯然,曦玨并沒有考慮過她一個女孩子在其他男人的
臥室是不是不太好……她的常識并不包含這方面的相關內容。她在楓丹時,也沒少闖進那維萊特的地盤。
曦玨相當灑脫的準備回去等他。
鐘離看著幼龍盯著自己的臉看了一會后就開始滿臉深沉的沉思,中間還瞄了一眼食材,還時不時點頭、搖頭,眉飛色舞的,感覺她自己就唱完了一臺戲……有點好笑。
也不知道她的小腦瓜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看到她最后選擇慢吞吞的飛向桌面上的小窩,鐘離也只能略帶無奈的搖搖頭,準備去做今晚的晚餐。
至于其他的事,可以在吃飽后再討論。
鐘離其實沒到中午就已經回來了,他還記得自己推門前的情況:
本來因為沒看到熟悉的身影而感到有些失望,甚至還懷疑過自己的猜測是否真的不可能,卻在此時發現了意外之喜。
只見一條白色小龍靜靜的趴在院子的假山上,剔透的雙角被陽光折射出七百虹光,很顯眼,鐘離一眼就看見了。
在看見她的一瞬間,鐘離就確信,他之前的猜測是對的……當年那個藍裙少女,回來了。
鐘離并不是認出了曦玨的龍身。
要知道,在當年,曦玨并沒有完整的化為龍過,頂多是頭頂雙角,發下一對尖耳,就連尾巴也是只有少數人見過。而這些特征,并不能直接的推測出曦玨的龍身。
萬一曦玨是其他生物呢?或者說她像水之幻形一樣處于可變狀態?
但,熟悉是一種感覺。特別是魔神、仙人之流,他們的感覺遠比人類更加敏銳,鈍感力也不強,所很容易辨認出一些熟悉的東西。
這種敏銳使得他們的辨認甚至不需要依托其他條件和證據,僅僅是見到就會有所感覺。
所以,鐘離認為這條龍是曦玨其實也頂多是80%左右的可能。
但別說80%,就算只有60%鐘離都敢大膽假設。畢竟這種熟悉的感覺,不是別人能輕易模仿出來的。
鐘離走過去,小心翼翼的把幼龍捧到手心,仔細的檢查她的身體。
“還好,沒什么問題。”鐘離將還在昏睡的幼龍放入自己臨時攢成的小窩。
不清楚她出現的原因,也不了解她經歷的事情,不清楚她是現在這個形態的原因,也不明白她為何會昏睡在這里,要不是檢查她身體沒有問題,鐘離都打算把她送到不卜廬拜托白術看一下。
就是不知道白先生能不能治龍,不過他有長生,應該沒問題。
*
鐘離靜靜盯著曦玨。
平常明亮的雙眸在陰影下顯露出一絲幽暗。
雖然曦玨的身體沒有損傷,但她的體內卻沒有力量。
鐘離并不清楚曦玨發生了什么,但她現在的狀態讓他很擔心。
沒有力量的曦玨,還是這樣一種形態,外界對她來說是很危險的。
而且距離魔神戰爭已經過去千余年,鐘離不清楚曦玨“死而復生”的原因,但……就算堅定如他也有些害怕這舊友的復生只是一抹幻影。
他仍舊忘不了多年前那黑暗的一天,歸離被毀,歸終戰死,曦玨失蹤。
甚至于那么多人,沒有一個人見到曦玨的最后一面,也沒人在她最后的時刻陪伴她,讓她被迫只身赴死,只留給故人的一個從水中打撈出的面具。
但無論鐘離對此多么好奇,這些問題也只能等曦玨醒來再問。而這也是有前提的,倘若這段記憶是曦玨不愿回憶的,鐘離也沒有自信確定自己能開的了這個口——怎么舍得讓她再回憶一次呢。
鐘離起身,準備先去廚房準備午飯,她并不清楚曦玨何時會醒,但家里也沒什么食材,所以他準備去買點食材以備不時之需。
也正是因為擔心曦玨現在身體太脆弱,怕她有什么不能吃的東西,所以鐘離在挑選的時候多耗費了一些時間,現在才回來。
至于之前布置的玉璋,不過是鐘離考慮到曦玨現在比較容易受傷,所以隨手設下的。
只不過沒想到他一回來就看見曦玨十分精神的樣子。
也正因如此,鐘離松了一口氣,看曦玨這活潑呢樣子應該沒是什么問題。
*
曦玨趴回桌面的小窩,無聊的打量著四周。
也正是這時候她才發現,她小窩不遠處放著一盆枯死的花。
因為是別人家,所以曦玨也不好上手觸碰,只能看看。
“這是……鈴蘭?”曦玨認出了這花的品種。
“比起楓丹的湖光鈴蘭,這種鈴蘭好小啊……感覺楓丹的一個能頂這個一把了。”曦玨對比了一下枯死花朵的大小,吐槽道。
不過她還是對它感到好奇:“是璃月特有的品種嗎?不知道好不好看。”
曦玨還發現這盆花昂人用元素力好好的保存著:“都枯死了還被仔細的保存著,看來這花應該很重要。”
“可能是很重要的人送給他的吧。”
曦玨回憶了一下鐘離的顏值,覺得有人追他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不如說長了這樣一張臉,沒人愛慕才顯得奇怪。
曦玨把頭探出窗子,試圖看一下晚飯進度,無果。
曦玨:……
曦玨:“好吧,也許我可以先休息一會。”
看情況這頓飯應該還需要一段時間,曦玨決定閉眼小憩一會,養足精神,為之后的談話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