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來了?別在這里搗亂了!”
一樓,宇文空與在醋店里完全不一樣了。
在醋店里,他臉色疲憊,窮酸憊懶,看上去像是被捶打了一百遍。
而在此刻的拍賣場里,他衣著光鮮,儒雅俊朗,腰間綴著價值不菲的玉佩,看上去就寫了三個字:不差錢。
宇文空:“我這次可跟之前不一樣,我是帶了錢來的!
攔住宇文空的守衛愣了一下,“。窟真是稀奇,我竟然還能看到你有錢的一天!
宇文空在拍賣場里,可是一個紅人。
紅在特別窮上。
或者說,又窮又愛玩兒上。
根據宇文空所言,在某一年他在拍賣場看到了夢中仙子的時候,他便明白了什么叫做驚鴻一瞥,再難掙脫。
一眼,便是愛。
然而這愛太沉重,宇文空發現夢中仙子冷冷清清,仿佛根本不會笑。
除非在買到了極有趣的東西的時候,她才會笑一下。
那一下也格外短暫。
宇文空從此,便淪陷在她驚鴻一瞥的笑容里。
從此之后,他開始每天寫詩。
身為合歡宗弟子,宇文空自然也是從小開脈便被放棄了,他的修為平平無奇,本來是等著許配給另外一個高級的女修,沒想到那個女修失蹤了。
也許這是老天賜給自己的機會。
機會必須把握住,宇文空混進去了拍賣場,將自己的詩送給了夢中仙子品鑒,然而夢中仙子只是點了點頭,便繼續托著下巴,將視線落在了拍賣臺上。
宇文空明白,是他寫的詩,還沒有抵達夢中仙子的心。
只要他一直寫詩,一直寫詩,總有一天,夢中仙子會欣賞他的詩,也能欣賞到他赤誠的愛意。
不過在那兒之前,宇文空想要跟夢中仙子多說說話,多見見面。
可是拍賣場里,他這種人想要進來,是要買東西的。
宇文空咬牙買。
在這個過程中,宇文空越來越窮困潦倒,越來越難以接近拍賣場。
直至這次。
宇文空不僅帶來了一筆巨額的靈石,還帶了一本他精心裝訂好的詩集。
宇文空與守衛的爭吵結束于驗資。
守衛看到宇文空的賬戶余額之后,瞪大了眼睛。
他無語地走開了。
真是活久見,窮酸詩人竟然暴富了。
宋稚正在二樓看熱鬧,宇文空的視線忽而抬起,看向了二樓。
宋稚心頭一驚,以為宇文空看到了自己,然而他的視線落在了左邊的包廂,“夢夢,這次,我定然會奪你一笑。”
他挺直身子,開始吟詩:“我,與你,的相愛,是我的精心籌謀,還是你的漫不經心?”
宋稚:……
她一把抓住南宮遙迢。嘔,好惡心。
南宮遙迢:?
宋稚:“你沒感覺到難受嗎?”
她聽著這酸詩,都想揍宇文空一頓了。
南宮遙迢:“沒感覺!
宋稚:……
怪不得南宮遙迢能把詩刻在鎮山石上,因為他有超強鈍感力,一點都不覺著難受。
宇文空的吟詩被打斷了。
拍賣會要開始了。
宇文空被摁在座椅上,還戀戀不舍地往回看。
恰在整個拍賣場暗下去的那一瞬間,宇文空與宋稚眼神對視。
他的眼底有一絲……心虛?
宋稚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
下一秒,她的耳邊響起來系統的播報聲:
【接觸關鍵人物,觸發關鍵劇情:二師兄的詩,二師兄的酸,二師兄的窮,二師兄的痛!
宋稚:?
不愧是酸詩人二師兄,連系統任務都開始作詩了。
等等,宋稚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劇情里的“窮”。
之前宇文空沒有錢,現在為什么有錢了?
宋稚心頭升起來一股不妙的預感。
她立刻打開宗主賬本,果然,宇文空在賬目上,有了一大筆開銷!
賬戶上顯示,宇文空在一個時辰之前,支取了三萬靈石!
“宇文空!”
宋稚咬牙切齒。
三年后即便是取得青云榜頭名,也是要還清債務才有自由身的。
從宋稚明白了這一切之后,便再也不許宗門內弟子動用賬戶。
現在宇文空的個人欠債賬戶,不僅有之前的一百萬靈石,又多了這三萬的靈石。
南宮遙迢看宋稚抓狂,他慢悠悠道:“他雖然支取了,但是還沒有轉到自己的賬戶呢!
宋稚緩緩地看向他,“此刻,我應當喊你一聲,大師兄。”
心服口服,真心誠意。
宋稚是合歡宗宗主,有權限凍結宇文空的個人賬戶。
她唇角勾起來邪惡的笑容,將宇文空的賬戶鎖了,并且給他發送了動賬通知。
【叮。您的賬戶已鎖定!
此時此刻,拍賣臺上,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紙醉金迷的花錢。
仿佛花的都不是正經的錢,而是一串數字。
一個鑲嵌著七彩寶鉆的法器鏡子,竟然拍到了十萬靈石。
一個能在失眠時候唱歌的枕頭,竟然拍到了十五萬靈石。
一個接一個的成交,而二樓的女子,臉上始終淡然。
顯然,這里沒有能讓她一笑的有趣東西。
或者說,她不滿意。
宋稚發現,她是整個拍賣場的焦點。
“為什么大家競價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地往二樓看,難道其實所有人都是千金買笑?”
有一個二師兄就夠大冤種的了,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多的大冤種?
宋稚不肯相信。
南宮遙迢給宋稚倒了一杯茶,往前推了推。
“找一個傻子容易,找幾個傻子也不難,只是若是能多找幾個傻子,錢就到手了,何樂而不為呢?”
宋稚隱約明白了:“……糟糕,二師兄不會中了殺豬盤了吧?”
一樓的宇文空格外焦灼。
他沒想到一開場就如此昂貴,每個競品的價格都是十萬以上,這就顯得他籌備的三萬靈石不夠用了。
宇文空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又看了看二層樓的女子。
他咬了咬牙,不論怎么樣,都要拍下一個。
直至,一炷香后,宇文空得到了自己的目標。
是一個其貌不揚的毛筆。
毛筆通體碧色,綴著綠色的墜子,筆尖則是一點金色。
這是從秘境中找到的殘次法器,已經沒有了能與天地感應的靈氣,一般來講,這種法器被稱為廢舊法器。
這個法器,仿佛是為宇文空兩聲定做的那般。
當聽到報價三萬的時候,宇文空的整個人都激動了。
“我要了!”
他喊出來一種石破天驚的震懾感。
沒人搶。
大家用看傻子的目光看著宇文空:
之前的法器起碼還能用,這個法器能干什么啊?
旁邊的人拉了拉宇文空的袖子,純粹是好心提醒:“你是哪個總是寫酸詩的人吧,我給你講,這個毛筆雖然看上去能寫字,好像就是你的筆,但是三萬靈石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呢!
“你籌備這筆錢籌備了好久了吧,總不能出了這扇門,就變成窮光蛋!”
勸阻無效。
宇文空從未覺著自己有如此光輝。
他深深地扭頭,深深地看向二樓。
二樓的女子依舊沒有笑,然而她的目光,卻似乎為了他而流連了一瞬。
“正好三萬嗎……”
宋稚若有所思,進門的時候有驗資登記。
除了南宮窈窕這種送上門的黑卡,一樓的人都是要驗證賬戶上的錢之后,才會讓人進來的。
也就是說……
南宮遙迢:“倒是一個黑心的,有三萬就要三萬!
宋稚明白了。
不管宇文空口袋里有多少錢,最終拍賣場里都會出現與他余額相匹配的拍賣品。
【完全解鎖宇文空戀愛腦劇情:】
驚鴻一瞥,誤了終生。
宇文空一直在找尋能賞識他詩的女子,直至他親眼看到了那個像是詩一樣的女子,詩夢。
然而詩夢無心無情,欣賞他的詩,是假的,將他玩弄于股掌之間。后來宇文空與失蹤的未婚妻成婚,大婚的前一天,宇文空決心殉情,大婚的當天,宇文空才知道自己不過是詩夢的棋子,一切都是為了殺死他背后的未婚妻顏影。
士為知己者死,宇文空的一生,就像是一場空。
宋稚看完了介紹:……
再往下看去,看著二師兄的眼神不免憐愛起來:好一個大冤種。
而此刻,大冤種宇文空站起身來,一臉激動地看著二樓的詩夢。
他準備抬起腳步,拿著新拍下的毛筆,以及他的詩集,讓詩夢品鑒。
詩夢的目光終于落在他身上。
這一次,她的唇角稍稍有了一絲弧度。
宇文空看的有些呆了,便在這時,有人大聲道:“付款失敗了!你的賬戶被凍結了!”
“什么?”宇文空震驚,“這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剛才還查驗過他的賬戶余額呢,怎么就被凍結了!
全場嘩然。
“怎么還有人拍下來了拍賣品,還沒錢付賬呢??”
“就是!”
“不過想到是那個酸詩宇文空,倒也不覺著稀奇!
宇文空聽不到眾人的嘲諷聲。
他只眼睜睜地看著詩夢綻放到一半的笑容,就那么消逝了。
她冷冷地看著自己,旋即將目光放在了正中央的拍賣臺上。
似是對他失去了所有的興趣。
又似是失望。
宇文空腦子里空白一片。
他想要上前一步,卻被人拉著上了二樓,“別看了,走,我們去二樓坐!
宇文空甩開她:“是不是你凍結了我的賬戶?”
“我這是救你了,不然你還要被詐騙。”
宋稚:“我查看了你的賬單,你這幾年可沒少給她花錢啊,五十萬靈石有了吧!”
宇文空:“那是我的知音,為博知音一笑,怎么算是為她花錢呢?”
宋稚懶得理他。
南宮遙迢伸手,拎著宇文空的領子把他拎到了二樓,“少廢話,宗主喊你,就得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