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警察的話,站在旁邊的周沅沅腿腳發軟,手表是她在杜若谷的指示下放進去的,上面肯定有她的指紋,她也驀地想起了剛剛于晚的問題,她問她動沒動過杜若谷的手表,她說她沒動過,沒動過又怎么會有指紋;還有書本上的指紋,她作為一個外班人,根本沒機會拿到于晚的書。
瞳孔緊縮,周沅沅臉色刷地一下變白,她慌張地看向杜若谷。53萬的手表,如果被認定是她偷的,她會坐牢的。她不想坐牢。她只是想去名家集訓而已,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故作偽態,哭得似乎喘不上氣的杜若谷也意識到事情不妙。代價太大,難保周沅沅不會咬出她來。
她抽泣著,眼眶通紅,啞著嗓音道,“我的手表反正已經找到了,究竟是誰拿的,也不重要,都是同學,這事要不就在這么算了吧!
“杜若谷同學說得對,手表都找到了,也沒必要查到底是誰拿的。”老李也附和說道,不論是哪位同學拿的,老李都不希望對方因為此事,之后的一輩子都染上污點。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孩子們都小,就當不懂事。
“同學,53萬的金額,不是當事人說算了就能算了的!弊C物已經被下面的人拿走驗證,嚴客聽了兩人的話,嚴肅道,“涉嫌盜竊罪,金額巨大,能判處三年以上,檢察院是一定會提起公訴的。我們按照規定辦事,事情是一定要查清楚的。”
一定要查清楚,那自己是一定要坐牢對嗎?周沅沅徹底站不住了,她回眸看向杜若谷,事情是她指使的,只要她交代出來,沒有自己偷自己東西一說,她肯定會沒事。她一定會沒事的,她本來就沒膽子干這些事,全部都是杜若谷教唆的。
“手表,手表是若谷讓我拿了放進于晚桌柜里的,是她讓我干的!”
周沅沅的話一出,滿座皆驚,洛白榆眼神鋒利如刀,冷凝著眼向周沅沅。
除了站在走道的于晚,她半垂著眉眼在玩洛白榆的手,洛白榆的手捏起來很舒服,手指骨節分明,手背還能看見明顯的血管,但手掌的肉卻很軟,像一塊棉花,越揉越舍不得放下。
杜若谷聽到周沅沅的話,身子一震,心里暗罵其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卻也立即反應過來,面色大慟地看著她,“沅沅,你在說什么?”一副很不敢相信的樣子。
“是你讓我把手表藏進于晚柜子里的,你嫉妒她能和洛白榆親近,所以想陷害她!敝茔溷洮F在已經完全慌了,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聽到自己的名字,洛白榆神色一凜,面如寒冰。
“我,我沒有,我和洛白榆都不怎么熟悉,更別說于晚,我都沒和她過話。”杜若谷面貌可憐,仿佛受了極大冤屈。
臺下的同學們看著她們爭吵,一方各執一詞,卻也分不清誰是誰非。
嚴客皺眉看著倆人,本以為就是個簡單的盜竊案,怎么越來越復雜了?還牽扯到了高中生的愛恨情仇。
但教室實在不是一個辦案的好地方,他看著下方的都瞪大眼睛看熱鬧的學生們,打斷了兩人的爭辯,“有什么事去外面說,不要打攪同學們上課!
老李也終于意識到了不對,連忙道,“對,對。”
嚴客帶著人出了班,此事與洛白榆無關,他卻自然而然地跟了上去,也沒人覺得不對,只留班里同學們擋不住的好奇萬分的熱烈視線和非言亂語。
周沅沅和杜若谷還在爭辯,但誰都沒有證據,吵著吵著周沅沅也哭了。嚴客看著哭哭啼啼的兩個人,蹙眉道,“去警察局吧!卑凑找幎,審問omega必須有omega警官在場,他帶過來的人都是alpha,要想查清楚,還是得去警局。
至于這兩位,嚴客看向于晚,“指紋結果得等幾個小時,你的嫌疑還沒排除,一起去。至于你,”嚴客的視線轉向洛白榆,“此事和你無關,回班學習!
“她們剛才提到了我,我認為和我有關系,我也要去!甭灏子芪站o于晚的手,站在她身側堅定道。他不可能讓于晚自己一個人去。
“也行!眹揽退贾\了一下,關系不大,但確實有點關系,瞅見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心里嗤笑一聲,護得這么緊,警察局又不吃人。目光又看向旁邊一共沒說幾句話的于晚,眸底劃過一絲暗沉,視線又回到洛白榆身上,突地變成興味。
察覺到嚴客的視線,于晚眉眼如川,含著微妙的冷意,瞧了他一眼,嚴客見此回之一笑,轉了視線,不再看他們。
于晚才垂下眼皮,恢復如常。
第二次來到這家派出所,竟然覺得有點熟悉。于晚只用等指紋結果下來,就能確定,但周沅沅和杜若谷要被訊問一番。
半夜十一點半,指紋結果終于下來了,手表上沒有于晚的指紋,只有周沅沅和杜若谷的指紋;而于晚的書本上,也出現了周沅沅的指紋。
這足以證明事情和于晚無關,至于事情真相,就要看后續的審訊結果了。周沅沅的父母和杜若谷的父母都來了,一方穿著平常衣服,但也干凈利落;一方珠光寶氣,光彩照人。
似有爭吵,但也不太激烈。
不過和于晚無關,她也沒興趣留在這看他們狗咬狗。和老李打了聲招呼,她帶著洛白榆走出警局。
半夜出租車沒幾輛,難等得很。空曠的街道,昏黃的路燈,秋風蕭瑟,樹葉嘩嘩作響,深夜氣溫低,于晚被凍得打了個冷顫。
洛白榆的手終于暖了,但現在于晚的手卻是冰涼的,他也終于注意到了不對勁,今晚一晚,于晚都拉著他的手。
手要松不松,他從小到大,除了家人,還沒和人這樣過。理智上告訴他應該放手,但不知為何,一想到放開心里卻不自在起來,他低頭看著于晚,天氣太冷,她鼻頭凍得微紅。
似乎留意到他的目光,于晚抬頭看向他,目光帶著詢問。
洛白榆扭回頭,腳尖在臺階上點了點,耳垂變紅,像是被凍的。但溫熱的手掌牢牢扣住于晚冰涼的手,將其揣進自己衣兜。
他不知道往哪看,目光游移,一會兒探著頭看向街道盡頭,像是在看有沒有車過來。
太沉默了,太安靜了。洛白榆和于晚在一起時,大多時候都很安靜,在外兩人都不是多話的人。
但此刻的沉默卻突然讓洛白榆覺得尷尬,一種渾身不適的難受,總覺得骨頭有哪點沒安對位置。
他絞盡腦汁,想到了什么,心里驀地一沉,面色不忍,看著于晚道,“她倆會坐牢嗎?”
雖然他很憤恨她倆陷害污蔑于晚,也知道罪有應得,她們該受懲罰,但他還是不忍,總覺得進監獄這種事好似不該發生在周圍同學身上。
“怎么,你同情她們?”于晚微笑著,眸光四斂,遮住眼底寒意,只看著洛白榆。
“沒有,不是!苯舆B的否定,洛白榆嘴唇動了動,他也搞不清自己的感受,但一定不是同情,他眼神復雜又迷茫,像是陷入了難以走出的困境。
洛白榆不清楚,于晚卻清楚得很,不過是一個一直被保護得很好的人,見到這樣的事情覺得難以接受罷了。
于晚溫和地笑了笑,看向對面隨風搖曳的樹冠,衣兜里的手輕輕磨蹭著洛白榆的指節,好似在思索,又好像在安撫,“不會!
“嗯?”
“不會,盜竊罪會,但這事不是盜竊!庇谕斫忉屃艘痪,洛白榆似懂非懂地看著她。
于晚沒再多說,哈出一口熱氣,水霧升騰而起,迷蒙了視線,“放寬心,結果明天就能出來,我不騙你!
說到底是周沅沅自己蠢,還沒等于晚設計問她,就自己交代了。以為指紋結果出來,盜竊的名頭就跑不掉了,其實不然,拿了東西故意放別人書桌里,怎么說都不像盜竊,更像是污蔑誹謗。刑事轉民事,沒有造成什么后果,絕對不會坐牢。
可惜她蠢。
“好!甭灏子茏⒁曋谕響暤。她今晚沒戴口罩,明艷的五官暴露在空氣中,又因氣質清冷,有著不易接近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意。但看向他時,總是帶著清淺的笑意。
心跳兀自加快,開始不受控制,洛白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舉起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下半張臉,想要捂住快要蹦出嗓門的熱意,看向遠方,眸色怔愣,不知所措。
一輛出租車停在路邊,于晚拉著洛白榆上了車,因為不方便,終于松開了握緊的雙手。
洛白榆衣兜里的手惘然若失地虛虛握著,他們坐得不遠不近,稍移一下就能貼緊對方,但兩人都沒有動作。
“怎么了?”注意到洛白榆臉色不對,于晚緊鎖眉頭,側身問道。難道是吹冷風吹得難受了?
“沒、沒事。”洛白榆喘了一口粗氣,壓穩聲音,看著身側于晚的手道,“你手還冷嗎?”她的手也很好看,纖纖素手,青蔥似的,心跳更加不受控制,洛白榆眨了眨眼,強忍著不適。
“嗯?還好?”剛剛一直被洛白榆揣在兜里,還算暖和。但一拿出來就變冰了。
洛白榆沒再說話,緊抿著唇,拿過于晚的手,再次握住揣進衣兜。
靠著背座,側頭看向窗外,景色在眼前飛快劃過,洛白榆的心跳也漸漸平息。心跳穩了,腦袋卻還昏沉著,直到于晚下車,才清醒了些。
走在回家的路上,才發覺腺體鼓鼓脹脹的,又熱又癢,距上次發情期才過去半個月,洛白榆手指移向后頸,疑惑地碰了碰后頸的腺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