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喬南鈺失蹤已經過去了36個小時,依然毫無進展。簡世國和毛宇排查了喬宅周邊的監控錄像,沒有發現喬南鈺的身影,不得不擴大范圍,繼續排查。
喬南鈺失蹤的消息在網上發酵,豪門、失蹤、孩子、三婚、家產等字眼成了高頻搜索詞匯,各版頭條、微信群都在議論這件事,甚至有好事者打電話到公安局里。
郭局不得不做緊急公關,表示會盡快找到喬南鈺,請大家不要再打電話到公安局,影響同志們辦案,他還號召大家,踴躍提供線索。
一時間,局里又收到了很多提供線索的電話,民警們不得不逐個篩查。
郭局叫蕭景赫到辦公室,“喬漫山怎么回事?兒子失蹤,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就不怕把嫌疑人逼急了,孩子兇多吉少!”
“這些有錢人家,腦子里想的跟咱們不一樣。”
郭局白他一眼,說得跟他家里沒錢似得,“你也就仗著你哥人好!
蕭景赫笑笑,話鋒一轉道:“我有個大膽的想法。”
“你哪次的想法不大膽,盡管去做。”郭局信任蕭景赫的能力,不然也不會提拔他當隊長。
蕭景赫出了郭局辦公室,大步流星,喊道:“阮晴,叫上法醫,跟我走!”
阮晴正在電腦上查檔案,聞言,急忙給屠小龍打電話,收拾了東西,小跑在蕭景赫后面。屠小龍拎著設備,一路小跑,上了車,一邊系安全帶,一邊道:“每次都這么急,就不能提前打個招呼!
“命案也不提前跟我們打招呼啊!
屠小龍語結,打嘴仗就沒有贏過。
阮晴看車子行進的方向,是去喬宅,道:“你懷疑喬南鈺還在喬宅?”
“老簡和小毛都快把監控盯出花來了,都沒有找到喬南鈺的身影。而且喬南鈺自失蹤后,進出喬宅的人都被監視著,孩子被帶出去的可能性極小。若是還在喬宅,那就是藏在什么地方!
阮晴立刻想到讓她渾身發毛的地方,腦海里有什么一閃而過。
蕭景赫放上警鈴,一路呼嘯,到了喬宅。
在路上,阮晴已經提前聯系了蘇曉蕾,她已經等在門口,跑上前道:“蕭隊長,你們找到小鈺了?”
“再等等。”
希望在瞬間破滅,蘇曉蕾兩天來水米未進,聞言,身子晃了一晃。
阮晴扶住她,“您等在這里。”她小跑著跟上蕭景赫。
蘇曉蕾想跟上去,奈何身體不濟,看著他們行走的方向,不知道為何,心里發起了慌,抖著手摸出手機打電話。
越是接近那個地方,阮晴的心里越是發毛,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撫了撫手臂,臉色很難看。
蕭景赫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兒去,如果真的是這里,當天晚上就錯過了最佳營救時間。
三人穿過灌木叢,來到大門前,門上掛著u形鎖,仿佛在告訴來人,禁止進入。
蕭景赫嗤一聲笑,從兜里掏出一串鑰匙環,拿了個細鐵絲,塞到鑰匙孔里,吧嗒一聲,鎖打開了。
推開門,風吹過草叢,呼啦啦的響,三個人同時望向門內,年久失修的偏房正對著三人,門沒有上鎖,只虛虛掩著。
三人默契地戴上手套,蕭景赫走在前面,拂開亂草,腳下,一步快似一步。踏上臺階,推門進去,房間里一股霉味。
阮晴站在蕭景赫身側,皺了皺鼻子,“有尸臭!痹瓉磉@就她心里發毛的原因,在上一世,她沒有這樣的預感,看來是原主的能力。
屠小龍:“狗鼻子,為什么我什么都沒有聞到?”他吸了吸鼻子,拼命聞。
阮晴一邊皺鼻子,一邊往里走。
光線透過門口照射進來,幽暗的房間頓時亮堂了許多。
房間內擺放著舊式的桌椅、博古架,屋頂吊著一層蜘蛛網。兩邊各有一個耳房,進到其中一間,里面放著一張木床,一個臉盆架,阮晴聞了聞,搖搖頭,又走進另外一間,相同的布置,只不過墻上多了一幅一人高的山水畫。
這一間,有明顯的尸臭。
她叫蕭景赫,“在這邊。”
蕭景赫率先走進去,趴下身子,先看床底下,床底下的灰塵很重,沒有放過物品的痕跡。
阮晴摸了摸床板,一層厚重的灰,這得多久沒有人來過了。臉盆架上放著一個脫了瓷的洗臉盆,同樣布滿灰塵。
蕭景赫道:“這臉盆是上個世紀的東西。”的確,臉盆底還繪著魚戲蓮花的圖案,就這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房間里的東西,一眼都能望到頭,尸臭是從哪里傳出來的?
蕭景赫和阮晴同時看向山水畫,蕭景赫先一步把畫摘了下來,畫后面有一個洞,能容一個成人通過,味道就是從這個洞里飄出來的。
屠小龍驚愕,“這都能被發現,你們可真牛!彼櫚櫛亲,這回聞到了尸臭。
蕭景赫并沒被夸的欣喜,反而眉心緊皺,尸臭能從洞里飄出來,尸體得是個什么樣子。
他卷好畫,彎身鉆了進去。阮晴緊隨其后,屠小龍殿后。
洞內只能匍匐前行,又暗,三人只好打開手機電筒,一邊爬,一邊給自己照亮。一段后,漸漸寬敞,人也慢慢站了起來。
洞內很悶,尸臭味越來越重。
阮晴悶了一身汗,由于味覺靈敏,呼吸有些不暢。
她瞇起眼睛,追隨蕭景赫的背影,手機電筒的燈光不;蝿樱酵镒咴胶。耳邊是他強有力的腳步聲,身后是屠小龍的呼吸聲,阮晴的心安定了不少。
突然,蕭景赫停住了,阮晴用手機電筒照了過去,發現前面是一個鐵柵欄,柵欄用鏈條鎖鎖著。蕭景赫故技重施,三兩下就把鎖打開了,走了進去。
里面是一間地牢,墻上掛著一盞幽暗的燈泡,旁邊的凳子上放著鉤子、烙鐵、鞭子等刑具,再往里是四個并排的牢房。牢房的門開著,阮晴拿起手機照過去,瞧見了地上的東西,腳步一頓。
蕭景赫從兜里掏出鞋套戴上,朝里走。阮晴急急忙忙套上,跟在他身后。
第一個牢房里,擺放著四具尸體,不大,一看就是小孩子的。三具已經成了白骨,一具嚴重腐爛,腐爛的尸體被砍去了雙手,另外三具由于已經白骨化,得要檢查下才能知道是否少了身體哪個部位。
阮晴進入第二間牢房,里面也有尸體,尸體生了蛆,地上流淌著尸水,根本無處下腳。
阮晴退了出來,進入第三間,蕭景赫在里面,手上拿著玩具車的遙控器,地上攤著一具新鮮的尸體,尸體穿黑色小禮服,腳上的皮鞋不見了,連著一同不見的還有他的一雙腳。
蕭景赫的臉色鐵青,當晚,如果他再細心些,進到這里,說不定孩子就不會死。
阮晴掏出手機,準備叫人,卻發現沒有信號。
屠小龍拿出設備,查驗尸體,“尸僵已經形成,且是最硬的時候,至少死亡了9個小時。現在9點半,也就是說孩子是19號凌晨被殺的。
尸體的脖間有淤青,大小類似成人手指,應是被掐死的。雙腳的斷處平整,地上有血跡,是死后不久被一刀斬斷的,利器很鋒利,兇手的動作熟練,一氣呵成,是個老手。
蕭隊,叫人吧,這么多尸體,這是大案啊。”
突然一陣嘔吐聲傳來,三人轉過身去,喬漫山跟著進來了,正扶著墻嘔吐。
蕭景赫的臉色不善,“你一直知道這里有間地牢,所以那晚才阻止我們進來查看,你跟兇手是什么關系?”
“我……嘔……”喬漫山根本沒有辦法講話,他轉身朝外走,想要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伤恢赖氖牵男哪钅畹男鹤泳吞稍诶锩。
除了屠小龍留在現場,其余人離開了地牢。
蕭景赫打電話給郭朝,這么大的事,必須向上級匯報。
喬漫山臉色蠟黃,無力地坐在落滿灰塵的木床上。蘇曉蕾坐在他身邊,扶著他的手臂,問阮晴,“警官,找到小鈺了嗎?”她的聲音沙啞,眼窩深陷,眼底下一大片青紫,就像吸食過du品一樣。
阮晴詢問地看向蕭景赫,蕭景赫點點頭,阮晴道:“找到了,他……”
喬漫山的身子突然僵直,顫著聲音道:“小鈺在里面?”
阮晴點點頭,“已經遇害了!
喬漫山的身子一軟,直直倒了下去。
蘇曉蕾張著嘴巴,眼睛瞪的溜圓,她維持著扶著喬漫山的姿勢,根本沒有察覺喬漫山已經暈倒在床上。
蕭景赫趕緊掐人中,揉胸口。
蘇曉蕾啊一聲,突然哭了出來,“小鈺,我的小鈺!”她猛然起身,朝著洞口沖去。
蕭景赫:“攔住她!”
他說話的同時,阮晴已經搶先一步,擋在了蘇曉蕾面前,“你不能進去!”
“讓我進去,我要找我的小鈺,你放開我!小鈺,小鈺!媽媽在這!媽媽在!”蘇曉蕾瘋了似得推阮晴,推不動就打,瘋了一樣。
阮晴咬牙頂著,喬南鈺死的太慘了,讓她看見她會受不了,還會破壞現場。
蘇曉蕾卻不管不顧,仍舊往里沖,阮晴幽幽嘆口氣,一個手刀下去,蘇曉蕾就暈了。
蕭景赫的眉角抽了抽,手上一用力,喬漫山醒了過來,嗷一聲就哭了,后悔、自責、愧疚,心中種種情緒,“小鈺,爸爸對不起你啊。”
阮晴扶著蘇曉蕾躺在喬漫山身側,蹙眉望著他,“先別嚎了,當時為什么攔著我們?”
喬漫山一抽一抽的,考究的西裝弄的皺皺巴巴,后背上全是灰塵,臉上涕淚橫流,完全沒了往日豪門老爺的形象。
蕭景赫:“還想再瞞下去?或者我們把你抓到局里,讓你好好交代,為什么地牢里有那么多孩子的尸體?”
“除了小鈺還有?”喬漫山震驚,他看了一眼就吐了,哪里看得到有多少。
“這些孩子無緣無故死在喬宅,跟你們脫不了干系!”
“不,跟我,跟喬家一點兒關系都沒有!我攔著你們是因為這個地牢里曾經出過事,事關家丑,不想讓你們知道!
“出過什么事?地牢真正的入口在哪兒?”
喬漫山知道,事到如今,不得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