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元海張張嘴,臉上現出猶豫之色。
阮晴接著道:“這個時候再把自己摘出去,可不是明智之舉!
施元海嘆口氣,“進杰每次在我跟前顯擺的時候,我的心里就不是個滋味。論職位我比他高多了,他都能對著女下屬為所欲求,我為什么不能。
進杰看出了我的心思,他說今晚會帶人到家里,讓我也去,還說讓我嘗嘗鮮。我知道這樣不對,可我還是沒有抵擋住誘惑,我跟著他去了。
他家是密碼鎖,我先到他家,等他帶人回去。到了晚上八點多,他們才到。我記得那個女員工剛入職不久,從別家公司跳槽過來的,說是很有能力。
那個女員工知道我們倆要干什么,她說她只同意跟一個人。進杰就出去了,那是我第一次接觸除我老婆之外的女人!笔┰N嬷X袋,愧疚難當,“我老婆是我的初戀,我曾經發誓要一輩子對她好?晌,還是背叛了她,我對不起她!
阮晴見他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緒里,道:“你跟那個女員工在公司里怎么相處?”
施元海抬起頭來,有幾分自嘲地道:“她很識趣,在公司見到我就跟不認識一樣,我突然就明白了進杰的心情,之后就一發不可收。我和進杰對公司的每個女員工品頭論足,說到興奮處,就計劃著如何把人搞到手。”
阮晴看著他猥瑣的樣子,只覺得惡心,女人竟然成了他們口中玩物,“她們不反抗?”
“反抗?”施元海輕笑,“這就是進杰厲害的地方,讓她們服服帖帖的!
“所以張進杰又帶她們出去應酬。”
“這是公司的公關,也是業內公開的秘密,哪家公司沒有幾個專門做這種事的人呢!
“看來你沒少干,輕車熟路!
“這些都是張進杰干的,跟我沒關系!
“想好了再回答,我們會核實你的口供,要是有不符合的,會追究的你的法律責任。
“我真的不清楚,人是進杰帶過去的,至于他用了什么手段,我真不知道。”
“你是張進杰的上司,他做事情不向你匯報?”
“我不想參與!
“那陳夢潔呢?為什么強迫她?”
“我……”
“在張進杰死后,你還對陳夢潔窮追不舍,這才導致她自殺!
“她主動找我的,要我給她調部門,我說不是時候,她就用自殺威脅我!睕]有證據,施元海果然開始亂講了,“就算讓我老婆見她,我也這樣說,是她主動勾引我的!”
阮晴沒再講話,走到他跟前,拿走桌上的一次性紙杯,賀仲明也站了起來。
施元海登時急了,“你們去哪兒?趕緊放了我,我要找律師!”
阮晴回過頭道:“喊什么!問累了,出去喝口水!
施元海:“趕緊的!
阮晴拿著紙杯徑直到了法醫處,把紙杯遞給屠小龍,“施元海的,趕緊提取dna!
屠小龍接過杯子,道:“聽說毛宇解開了加密文件,蕭隊已經過去了!
蕭景赫在技偵室,盯著電腦顯示屏,表情耐人尋味,既憤怒,又羞怯,臉又紅又黑。
阮晴剛進去,還沒有走近,就看到了難以描述的畫面,聽到了難以描述的聲音。
毛宇一下子躥到阮晴面前,“你還是別看了,畫面太刺激!泵顚儆谑莞咝偷,畫面擋住了大部分,有一些邊邊角角露出來。
阮晴嘆口氣,老警察了,還怕看這些?!不過是不想拂了人家的好意,“我就想知道都有誰,有沒有拍到施元海!
蕭景赫關掉聲音,“我會核實人員名單,只能看到女人的臉,看不到男人的!
“男人身上可以靠特征辨認!
“老簡帶人去施元海的家和辦公室里搜證了,這會兒也該回來了,你跟他碰下頭,如果有證據就逮捕施元海!
阮晴走了,毛宇深吸口氣,“女同志真不適合干警察!
蕭景赫瞥了他一眼,“你這是歧視女同志。”
“我可沒有,人家小阮還沒有結婚呢,看到這種畫面不受刺激嗎。”
“如果連這都受不了,還不如不做警察。你把女人的臉都截下來,還有男人身上的特征!
“你懷疑兇手在里面?”
“張進杰做了這么多缺德事,被人報復也合情合理。”
“好,我馬上!
……
簡世國帶隊回到市局,證物袋里裝著一個u盤,是在施元海的辦公室里找到的,里面有陳夢潔的視頻。
有了證據,施元海沒有辦法再抵賴,承認了xing侵陳夢潔,被提起訴訟。
可是張進杰被殺一案,仍舊沒有找到兇手。
一隊隊員的情緒不高,這樣的爛人,早該死了。
可是身為警察,有了命案就得查,哪怕是再爛的人。
毛宇完成了張進杰電腦視頻中人臉的截取,再把這些人同牧氏企業人事部中的資料進行比對,大部分在職,也有離職的。
視頻的拍攝地點有兩個,分別是辦公室和張進杰的家。
辦公室里的視頻,男性特征統一,是同一個人,應該是張進杰。而張進杰家里的視頻,男性特征不一樣,很明顯是兩個人。另一個人是誰,不言而喻。
視頻中最后的時間是2021年的9月11日,之后的視頻應該還沒有來得及上傳。
可是對張進杰辦公室和家里的勘驗中,并沒發現攝像頭。
阮晴突然想起什么,她調出照片給蕭景赫看,“這是我在死者辦公室的書柜上拍的,這個位置正好對著沙發,看這個形狀,應該是放攝像頭的地方!
蕭景赫看了看照片,點點頭,“看來,視頻里有兇手的信息,只要找到它,案子就破了!
賀仲明苦笑,“毫無頭緒,去哪里找,總不能挨個排查視頻中的女人吧!
簡世國摸著下巴,“也不用都排查吧,能拿到視頻的人說明ta知道攝像頭的位置,也知道視頻存在什么地方,一定是對死者熟悉的人。視頻中的人雖然都是受害者,可她們未必熟悉張進杰!
蕭景赫微笑點頭,“不愧是辦案經驗豐富的老警察,但也不排除有人特意跟蹤死者!
簡世國翻白眼,“你這是給個甜棗再打一棒子啊!彼D頭看向阮晴,“小阮說說你的看法!边@幾天阮晴的能力,一隊隊員有目共睹,簡世國有心考考她。
阮晴看看簡世國,又看蕭景赫,道:“我是憑感覺說的,要是哪里不對,你們批評指正!
蕭景赫:“講!
阮晴:“我推測兇手不止一個人,應是聯合作案,兇手極有可能是死者帶回家的。兇手先勒住死者的脖子,再由另外一人用利器刺入死者腹部!
賀仲明不解,“可是死者被勒住脖子,他會反抗的啊!
“有一種情況下,死者不會反抗,反而很享受這種感覺!比钋缱叩桨装迩,寫下“sm”兩個字母,一隊隊員包括蕭景赫在內,臉色都有點不自在。即使是警察,當著一個未婚小姑娘的面討論這種事,也覺得別扭。
阮晴卻是大大方方的,“有的人會很享受xing虐待,虐待的越嚴重,他們就會越興奮。死者的表情,我想大家都還記得,眼睛里的瘋狂、興奮、驚恐。假如兇手故意讓死者興奮,再聯合其他人殺他,死者的表情就說的過去了。
要想知道死者有沒有這類癖好,在排查受害人的過程中就可以佐證。至于是誰聯合的,我推斷出來的不多,至少三個人,有女性,也有男性,女性關系親密,至于那名男性的情況,我推不出來!
要說一開始,一隊隊員還能接受阮晴的說法,到了后面,就覺得是在瞎扯淡。簡世國一臉你在逗我玩的表情,蕭景赫也蹙起眉,眼神里浮起失望,是對她的期望過高了。
不過,蕭景赫有一點兒是贊同的,“你說的聯合作案,我覺得推測的有道理,至于其他的,等兇手抓到了再說。”
阮晴也不指望他們相信自己,換位思考下,她也不會輕易相信剛分到警隊的實習生的推測,更何況是毫無證據。
蕭景赫道:“分組排查受害者情況,查找她們的不在場證據,離職的,在職的,全部摸一遍!
……
一間出租屋內,房間很暗,一個女孩子穿著白色的吊帶裙,頭發披散到了腰間。她對著電腦坐著,屏幕上的光忽明忽暗。電腦沒有聲音,只有畫面不停地閃爍。
女人一直維持著姿勢坐著,動也不動,像一尊雕塑。
門打開,一個穿著條紋衫的男孩子走了進來,他手上拎著買來的飯菜。將飯菜擺好,走到電腦前,關了屏幕。
他拉住女孩子的手,將她帶到餐桌前,掰開一次性筷子給她,“吃吧!
女孩子的年紀不大,臉上透著不正常的白色,雙眼無神,眼底有厚重的黑眼圈,下巴很尖。她很瘦,手腕處的骨頭都鼓了起來,她像牽線木偶一樣,機械地拿起筷子,夾了一點兒米飯,塞進嘴里。
男孩子夾了一塊肉到她碗里,“多吃點!
女孩子把肉放進嘴里,一絲油脂從嘴角流了出來,她毫無所覺。男孩子急忙拿起紙巾擦掉,將她垂落的發絲別到耳后,動作輕柔,眼睛里滿是心疼。
“聽話,別再看了。”
女孩子臉上總算有了一點表情,她搖搖頭。
“那個壞人已經死了,不會再來傷害你了!
女孩子放下筷子,走到電腦跟前,打開了電腦屏幕,而后坐在椅子上,動也不動。
男孩子緊緊攥著筷子,自責、心痛、愧疚,都怪他,他就不該讓她去牧業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