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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2019年夏7月中旬。

    樹上蟬鳴不斷, 一聲高過一聲。

    “望月,你頭發(fā)好長了啊,不剪剪嗎?”望月盡依著樹而站, 水華蓮衣則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望月盡依舊沒有分配到任何任務(wù)。水華蓮衣則是因為好不容易在繁忙中得了空閑, 所以迫不及待地在樹蔭下享受陽光和休閑時間。

    望月盡聽見了水華蓮衣的話,無意識地伸手撩起搭在肩上的長發(fā), 回道:“以后再說吧。”

    這一撩, 水華蓮衣就注意到望月盡撩起頭發(fā)顯露后的耳垂上空空如也, 禁不住好奇問了句:“誒,你的那個十字架耳釘呢?”

    無半分起伏的聲音響起來:“不知道丟在哪里了, 等這個夏天過去了再買一只吧。”水華蓮衣“哦”了一聲, 還想說點什么安慰,但突然想起那個耳釘可是望月盡媽媽為數(shù)不多的遺物……于是深深地懊惱起自己這張該死的嘴來!

    “望月,水華, 終于找到你們了。聽虎杖學(xué)長他們說, 二年級的一位學(xué)姐回來了, 叫我們?nèi)フJ識認識。”文野治找了一圈才找到躲在樹蔭底下偷懶的兩人。

    水華蓮衣一歪頭:“學(xué)姐?誰啊?”現(xiàn)在東京咒術(shù)高專不是只有真希學(xué)姐一個學(xué)姐嗎?文野治聳聳肩,他也很是疑惑, “好像叫作釘崎野薔薇, 之前一直在國外執(zhí)行任務(wù),今天才回來日本。”

    “是嗎!”水華蓮衣眼睛一亮, 顯得十分興奮。高專好是好, 就是女生太少了, 除了真希學(xué)姐,有時候連個說悄悄話的人都沒有。這下好了,又來一個學(xué)姐!

    醒過來了就好,如果七海學(xué)長, 順平學(xué)長他們也能醒過來就好了,望月盡出神地盯著地面上樹葉的陰影。回神時,文野治和水華蓮衣走出了很遠。望月盡搖了搖頭,迫使自己清醒幾分,不要在胡思亂想了。

    兩天前的午后。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空曠的下水道中回蕩著清脆的歌聲。藍色頭發(fā)的咒靈躺在吊床上,一邊哼歌一邊翻看著書,享受著沒有緩緩流動的時光。

    不過歌聲和翻書聲很快都被由遠及近的腳步聲給打斷了。

    真人好奇地扭頭向黑暗中看去,心中疑惑難道被那個白衣服的咒術(shù)師找到了?但想想不應(yīng)該啊,自己逃跑可是跑得很干凈利落的!

    黑暗中慢慢顯出一個人來,不認識,但穿著好像神父。真人無聊地打量了在離他五米處停下的少年:“Holle,你來祓除我新的咒術(shù)師嗎?”背著的手上已經(jīng)涌現(xiàn)出了咒力。

    望月盡搖搖頭,聲音輕輕的,很是柔和:“我是想請你幫兩個小忙。”

    咒術(shù)師請他幫忙?真人險些笑出聲來,不明白面前的少年到底長了腦子沒有。戲謔的聲音在他耳邊突兀的響起時,真人才意識到自己的大意。

    “不打算幫嗎?”一柄刀橫在了真人的脖子前。“刀?”真人笑笑:“這種刀可是傷不了我的喲。”話落,真人就直接迎了上去,脖子伸長往一邊凸起,平安無事地脫離了危險。

    淵盯著真人又重塑回來的脖子,失望地“啊”了一聲,視線轉(zhuǎn)向自己的刀上陷入懷疑之中。任意改變?nèi)?體,不,是通過改變靈魂進而改變?nèi)?體。

    靈魂才是本源嗎?淵瞇眼看向站在那里巋然不動的望月盡,不過他也認為靈魂才是一切。“盡,術(shù)式。”淵舉起手上的刀,晃了晃。

    望月盡嘆了口氣,方才如淵所愿。“深淵侵襲,子月血連。”剎那間,淵手上的刀如同被血侵蝕般,變成暗紅色,并且刀身涌起了血紅色的咒力。

    術(shù)式發(fā)動時,真人恍惚一瞬,好像自己受到了不可逆轉(zhuǎn)的攻擊。事實也如他感受的那般,在他雙手化刀接觸到刀時,他的雙刃如同紙糊般被瞬間砍斷,頓時鮮血四濺。“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淵陡然拔高聲音,語調(diào)中含著濃厚的笑意,迅速移刀指向真人鼻尖。“我的現(xiàn)在所有的攻擊都是直接對準的你的靈魂。所以幫還是不幫?”

    剩余的靈魂補全了真人殘缺的雙手,他也是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遇見了真正的天敵——以靈魂為攻擊對象的咒術(shù)師。真人露出猙獰的笑容,沒思考幫不幫這個問題。反而小心地用余光瞄向一旁的望月盡,他要試試到底是這個少年的術(shù)式發(fā)動的快還是他的。

    所以真人繼續(xù)沉思片刻后開口:“我?guī)汀鼻皟蓚字出來后淵就放松警惕,因為他這種特殊的咒靈根本不受真人術(shù)式的影響。但他忽略了真人會直接越過離得最近的他,去攻擊望月盡。“但是條件是我要他的命。”

    果然燒鳥那小子想主人說他不合適守在盡身邊是對的。

    望月盡毫無防備,以至于真人的手直接觸碰到了他。沒用咒力護住靈魂,真人的笑容越發(fā)變態(tài),“無為轉(zhuǎn)變。”變成改造人吧。

    半晌,看著還沒絲毫變化的望月盡的真人發(fā)出了疑惑聲“咦?無為轉(zhuǎn)變……無為轉(zhuǎn)變?無為轉(zhuǎn)變?怎么……”不管用了,等等!

    “淵。”望月盡嫌惡地倒退了一步,讓自己身體離開了真人的觸碰。

    淵應(yīng)聲而動,助跑后一個飛踢把真人踢到一邊去,之后立馬擋住望月盡。真人倒在地上,定定地看著望月盡的紅色眸子,但在他的視角,他注視著一雙燦若星辰的金色淺眸。

    那雙眼眸簡直是完美無缺的藝術(shù)品,當然術(shù)式也是。真人不禁癡癡地笑了起來。靈魂,靈魂也完美,他從沒見過這么完美的靈魂。

    “盡,他瘋了!我沒踢他腦子!”淵趕忙撇清自己,夏油杰和釘崎野薔薇都沒復(fù)活,這玩意死了,自己真的可以以死謝罪了。盡按住淵的肩,壓制住自己心中戾氣,冷靜地再次詢問:“幫還是不幫?”

    “幫!但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望月盡垂眸,他自然知道,并且可以付出一切。

    ……

    死掉的咒靈對于望月盡沒有任何意義,唯有各取所需,合作關(guān)系才行。離開下水道后,淵不解地問望月盡:“為什么要和他定下束縛?”他們這邊的術(shù)式完全壓制那個縫合臉的術(shù)式,以生命為威脅,不更加方便嗎?所以淵不懂望月盡的保守想法。

    “為了安全。”望月盡再見光明后,十分冷淡地瞥了一眼淵:“眼睛你已經(jīng)拿去了,現(xiàn)在就給我消失,沒我的命令不準出來。”說完望月盡徑直走入陽光下,沒有回頭看一眼意圖開口說些什么的淵。淵苦笑著目送望月盡的決然離去,說了句“對不起啦。”后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消散。

    只有交換眼睛后,望月盡才能使用自己真正的術(shù)式。只有有了那個術(shù)式才有能力去和剛才那個咒靈談判。所以與淵交換眼睛沒有錯,自己私下與咒靈合作也沒有錯,望月盡不斷暗示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他走進人群吸收著周圍人心里隱秘的負面情緒,不由想起淵有了眼睛后,給他的每一句解釋。望月盡很清楚淵在欺騙他,但也只能自己竭力壓制火焰,并且不斷告誡自己淵是獨立的,淵是自由的,淵只要不出來便可安然無恙,以前無恙,現(xiàn)在無恙,未來也一定會……

    一天前的深夜。

    “你怎么穿戴這么嚴實?”

    真人按照約定這是時間在一所醫(yī)院門口等待望月盡。一個咒術(shù)師和咒靈相會,望月盡穿得嚴實點,真人能夠理解。但……真人看著眼前鴨舌帽,口罩,墨鏡等全副裝備,還是止不住扯了扯嘴角。

    默默吐槽用的著嗎?

    “破壞掉鎖,和我一起進去。”

    真人不解,真人照做,后推開門和望月盡一起進去了。

    望月盡在得知真人消息后的第一時間尋著那日遇見虎杖悠仁和伏黑惠的記憶找到這家醫(yī)院,再趁著一天晚上,一間一間地找,終于找到了釘崎野薔薇的病房。

    由于知道具體位置,一人一咒靈很快見到了釘崎野薔薇。柔和的月光照在少女緊緊閉著雙目的蒼白的臉上,很祥和也很美。

    真人一眼就認出了躺在病床的少女是誰,不由嗤笑一聲,“原來你是想要我復(fù)活她啊。”這女人的術(shù)式……真人原本笑著的嘴角一下子癟了下去。“少廢話,快點。她醒不了,你也躺下不用醒了。”

    面對望月盡的催促,真人老實伸手觸碰到釘崎野薔薇的額頭,發(fā)動術(shù)式。扭曲了那么多人的靈魂,制造了那么多奇形怪狀的改造人,他還是第一次修復(fù)靈魂。

    果然啊,作出多惡心的人類有益的事情,比人類本身跟讓咒靈感到惡習(xí)。“好了,大概明天就能醒了吧,但我估計我是要暴露了。”

    望月盡壓著嗓子問:“會有術(shù)式殘留嗎?”

    “你猜。”

    就知道會是這樣,望月盡才會與這廝定下束縛。

    真人眼珠一轉(zhuǎn),瞥向望月盡,語氣中透著興奮。“你說我在監(jiān)控下把你口罩,帽子掀了。你同伴查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你,你會落入怎么樣的局面?”

    望月盡惡狠狠瞪了真人一眼,“閉嘴,趕快走!”他的右手卻不自覺地摸上左手上的護腕。“試試嘛,試試嘛。“好沒邊界感的咒靈!望月盡躲避著真人向他申來的手。

    “咒靈!”微弱卻格外突兀的聲音是真人一愣,手懸在在望月盡臉前。望月盡只覺得要死了,下意識罵了句真人“該死的!”就一把拽住真人懸在他面前的手跑出了病房。

    “你……不是說明天醒嗎?!”

    望月盡可謂是氣急敗壞,沖著真人就是一通吼。“呀呀,我可沒保證過喲。好了,第一個忙幫完了,剩下一個呢?什么時候?”

    “喂,喂,他真的不是傻子嗎?”釘崎野薔薇在望月盡眼前揮了揮手,試圖喚回望月盡的神智。

    文野治一歪頭,一腳踹在望月盡屁股。還是踹慣用,望月盡回神回得立竿見影。“釘崎學(xué)姐不要介意,他這幾天經(jīng)常這樣。”

    望月盡回神,咽下相對文野治輸出的臟話,深深看了一眼釘崎野薔薇。

    那天晚上釘崎野薔薇應(yīng)該是聽見了他的聲音,現(xiàn)在他就是說多錯多。于是丟下句:“抱歉,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后轉(zhuǎn)身就走。

    但愿不記得他的聲音了。

    “我去看看他。”

    “我也去!”水華蓮衣真的很想和新來的學(xué)姐說說話什么的,但還是望月盡問題比較嚴重,于是便跟著文野治一起去追望月盡。“再見,學(xué)長學(xué)姐們。”

    “哈?好高冷……一定很不容易相處吧……現(xiàn)在年輕人的素質(zhì)真是越來越差了。”釘崎野薔薇嘆了口氣,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不跟那小子一般計較。

    其余人紛紛為望月盡解釋了一番,但最終重點還是落在釘崎野薔薇到底是怎樣醒過來上面。

    一提到這個問題,釘崎野薔薇臉色像是吃了蒼蠅一樣難受:“我醒來的時候看見了那個藍頭發(fā),縫合臉的咒靈。對了!還有一個人……”昨晚清醒的片刻,聽到的那句“該死的”對于她來說真的是記憶深刻啊。

    簡直能嚇死人!

    第33章

    “鐺鐺鐺鐺!我食物后宮中的貴妃!”水華蓮衣從背后掏出一包包裝袋為黑色的方便面。

    虎杖悠仁兩眼放光:“妃子?!級別這么高。”肯定超級無敵巨很好吃!

    文野治一把搶過那包方便面, 沒有興趣,扔了回去:“不就是火雞面嘛,沒意思。”

    “切, 不能吃辣就直說。”

    “我能吃辣!”

    “那敢不敢比試比試?”文野治最受不了水華蓮衣挑釁的眼神, 當即表示要比。“好!爽快。”水華蓮衣一只腳踩上凳子,不知從哪里又摸出來了幾包火雞面。“你們誰來!”

    伏黑惠一邊刷著手機, 一邊伸出手一擺, “婉拒了。”

    狗卷棘對著嗓子比劃了幾下, 意思是吃辣對嗓子不好,婉拒。

    乙骨憂太不吃辣, 直接婉拒。

    最后參加的有虎杖悠仁, 釘崎野薔薇,熊貓,禪院真希, 文野治, 水華蓮衣。

    “每一份火雞面都放了兩包醬料, 誰先吃完誰贏,開始。”水華蓮衣一聲令下, 比賽正式開始。

    虎杖悠仁剛吃一口, 感覺還行,準備吃第二口時, 不對, 不對, 十分有十二分不對!“とても辛い(非常辣!)。”

    釘崎野薔薇用筷子左戳戳,右戳戳,她可不是想比這個可謂是無聊至極的游戲,她只是單純地想嘗一嘗。結(jié)果看見虎杖悠仁那死出, 裝作吃過受不了,婉拒了。

    熊貓剛吃第一口,“好辣,好辣,好辣……但熊貓永不放棄!”結(jié)果一邊喝水一邊吃,堅持永不放棄原則!

    禪院真希搖了搖頭,吃得很是從容淡定外加優(yōu)雅。食物,特別是好吃的食物,都要細細品味才行。雖然是有點辣,吃得越慢越辣。

    文野治難得失態(tài),吃飯速度足足提高了一倍。兩包辣包就感覺有人在他口腔里打拳擊!但是不能輸!

    全場唯有水華蓮衣絲毫不覺得辣。這個牌子的火雞面,她可以空口不喝水!水華蓮衣除文野治所有人意料之中贏得了比賽。

    被采訪為什么能這么吃辣,回答:“無他,惟嘴饞爾。”雖然辣,但爽!

    出去找水喝的虎杖悠仁碰見了五條悟:“嗨,悠仁,你的嘴?”虎杖悠仁剛想解釋,五條悟就無師自通了,篤定:“你偷的釘崎的口紅還是真希的,還是蓮衣的?”

    哈?

    “還在身上嗎?我也要玩,下次我們和狗卷熊貓他們一起出道,組合名就叫真·花!有我充當顏值擔(dān)當,保證火遍全日本!”

    找水路過的禪院真希和釘崎野薔薇二人無意間聽到此話,“虎杖你在和五條老師商量什么呢?!!”

    無辜的虎杖悠仁:“哈?”

    第34章

    人……都是瘋子, 望月盡想。

    釘崎野薔薇回歸的第二天,就接到了祓除任務(wù)。釘崎野薔薇本人對此強烈不滿,但還是認命般用最快速度調(diào)整好自己, 去執(zhí)行任務(wù)。

    “呀。真是晦氣啊, 才回來不過幾天而已。”執(zhí)行完任務(wù),釘崎野薔薇買了一個冰激凌, 一邊吃一邊向地鐵站走去。

    回高專一定要好好休息休息才行。

    就在即將過馬路的時候, 釘崎野薔薇的手機發(fā)出一陣尖銳的爆鳴聲, 嚇得釘崎野薔薇的冰激凌都掉在了地上。

    釘崎野薔薇不耐煩地拿出手機,點開一看, 驚呼:“什么!望月盡那小子又出事了!”而且離得最近的還是她!釘崎野薔薇大概了解望月盡是個什么樣的情況, 也知道這個意味著什么,于是不敢耽擱,急忙奔向望月盡所在地。

    不會真的要給那小子收尸吧……釘崎野薔薇可不想她一回來, 高專就有人死去。

    “望月盡, 你怎么樣?”抵達目的地的時間肯定是超過一分鐘了。可她趕到時, 望月盡還直挺挺地站著,只是背對著她, 所以釘崎野薔薇不知道望月盡到底有沒有事。

    不會站著死了吧……釘崎野薔薇腦海一浮現(xiàn)出這個想法, 心中隨之而來一股濃烈的悲傷。于是一邊感嘆望月盡的年輕,一邊走上前去執(zhí)行收尸任務(wù)。但沒料到, 望月盡輕微扭頭, 充血的眼睛看了釘崎野薔薇一眼, “原來是釘崎學(xué)姐啊。”說罷,望月盡就筆直地倒了下去。

    “還沒死!”釘崎野薔薇語氣中染上一絲歡快,沒死就行!

    由于望月盡這次異變時間短暫且沒有任何人員傷亡,他沒有受實質(zhì)性處罰, 而是再次進入了觀察期,并禁足在宿舍。

    “早上好,夏油先生。”

    “盡君!”

    因為望月盡的事情,夏油杰急得焦頭爛額,還在在不算寬敞的房間來回踱步。來回時的腳步聲,一大早就把望月盡吵醒了,“夏油先生,能別晃了嗎?我腦袋疼。”

    “盡君,你老實告訴我,你身上到底發(fā)什么了什么事?上次,這次運氣好,沒事,下次呢?”夏油杰不想望月盡出事,所以說話中帶著質(zhì)問的意味。“這次不正好向他們證明我能控制住自己嗎?高層……不信我,難道還不信這個東西嗎?”

    望月盡舉起左手晃了晃,希望好的方面能讓夏油杰稍微放心。“盡君,你不了解那群老橘子,對他們有危險的東西,就算有這個東西作為保障,你也是不會被允許存在的,他們會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對你下手,現(xiàn)在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一番話,望月盡無言以對,因為事實不容反駁。于是望月盡選擇轉(zhuǎn)化話題:“至少現(xiàn)在我待在高專的宿舍是安全的吧。夏油先生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等我能出宿舍了,大概就能復(fù)活你了。”

    什么!怎么這么快?這下輪到夏油杰無話可說了。這些日子望月盡都神龍見首不見尾,除了晚歸,夏油杰連望月盡的影子都見不到。這些日子一直在忙復(fù)活他的事嗎?難道這次異變……夏油杰臉色從震驚一點一點過渡到自責(zé),內(nèi)疚。

    望月盡抬眼一望就將這些情緒收入眼中,解釋道:“我這次不是因為復(fù)活夏油先生的事,而是淵。淵最近很不穩(wěn)定,影響了我。”

    各懷心事的兩人不再對話,夏油杰不再焦急地走動,坐在椅子上以看書的方式迫使自己陳冷靜下來。希望自己真能復(fù)活,再好好保護望月盡。

    望月盡則是搬了一把椅子待在陽臺上。他撐著腦袋平靜地望著一望無際蔚藍的天空和緩慢飄動的白云。

    時間過了很久,催促過望月盡吃飯,夏油杰再次催促望月盡睡覺。

    “盡君,該睡覺了。”

    望月盡坐在那里都快成望夫石了,夏油杰實在忍不住說道。而且望月盡一天還只吃了一個玉米面包。

    “夏油先生你先睡吧,我現(xiàn)在還不困。”看完天藍白云,看完落日霞輝的望月盡巨繼續(xù)欣賞滿天繁星和皎皎明月。望月盡視線不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頸,那里多了一朵扁青色怒放著的玫瑰。

    怎么可能困呢,怎么可能?!望月盡移開視線,看向睡下的夏油杰,祈愿一切順利。

    “我愛喜久福,喜久福愛我,啦啦啦啦~”完成最后一件任務(wù)成功下班的五條悟買到了最喜歡的毛豆味的喜久福,心情大好。再去買個草莓味的冰激凌,人生就是這樣簡單而又美好。

    但美好的事物在一聲急促的電話鈴響起過后都化為了泡沫。手機里傳來八木良的聲音:“五條先生實在不好意思。”先禮后兵,八木良良心安穩(wěn)后,立刻說道:“五條先生,剛才突然在長野出現(xiàn)三只特級咒靈,請你立馬剛到定位地點,拜托了。不然……啊,我的手機!”

    “嘟嘟”幾聲后手機徹底安靜,五條悟翻動手機看了一眼定位,一下子就消失在了原地。

    八木良真是服了,辛辛苦苦熬到下班的點了,在最后一刻突然接受到上司下達的新任務(wù)。連咒術(shù)師都沒來得及聯(lián)系他就急急忙忙趕過來不說,結(jié)果情報錯誤!三級咒靈的意思是三只咒靈是三只特級咒靈!

    摔了個狗吃屎的八木良罵罵咧咧地爬了起來,隨著人流拼命逃竄。他能做到的最大努力就是聯(lián)系上五條悟,剩下的就交給幸運女神吧!

    一群人跑著跑著,一片陰影投了下來。八木良抬頭一看,一塊巨大是石板正懸在他們的上方,馬上就要落下來。

    幸運女神再見,就算你不保佑我,我仍是你最忠誠的信徒!

    “哈哈哈哈哈,又是這種情況。”強大的咒力命中石板,石板一下子從中間破開,碎成細小的石子,砸在人身上都無法產(chǎn)生一點傷害。

    “幸運女神,你還是眷顧我的!”八木良若不是在逃跑,真想立馬跪下給幸運女神磕一個。“八木,你該感謝的是我喲,當然你愿意的話,也可以叫我幸運男神!”先把這些雜碎解決掉吧。五條悟懸在空中,做出虛式的動作,“虛式·茈。”茈一瞬間就將那個三個特級咒靈轟得飛灰湮滅。

    茈朝著廢墟中唯一完好無損的大樓奔去。在五條悟的視角中,他看得很清楚,那上面坐著一只對其他術(shù)師來說很危險的咒靈。

    但對他來說還是太弱了。

    坐在大樓上的難亙在危險即將來臨時才不慌不亂地轉(zhuǎn)移陣地,如蜻蜓點水般負手落在一片空地上。身后的大樓轟然倒塌,難亙微微仰起頭,看向遠處懸在空中的五條悟。

    唯一印象只有一個字——強。一招就祓除了三只咒靈,難亙可不想把就算有了他的術(shù)式加持也弱到爆的咒靈稱之為特級。

    終于是要正面面對五條悟了。

    “厭青,你在說什么?!!”

    難亙說完咬緊的牙關(guān)彰顯著他對厭青的無語和憤怒。坐在一旁的真人也很是不理解厭青的想法,但難得難亙不是對他發(fā)火,他也樂于看個熱鬧。

    “我今晚準備潛入五條本家,盜取夏……夏……”算了記不清了,“盜取一具尸體。”

    聽第二遍,還是把難亙聽得倒吸一口涼氣,一口氣吐出一連串的問題:“地形,身體具體位置,五條家有多少術(shù)師,五條悟,這些你準備怎么辦?你就一只咒靈單刀直入?”心臟疼,氣得直抽,雖然他不是很需要那玩意兒。

    躺在沙發(fā)上的真人這次是真的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一言難盡的神情。轉(zhuǎn)眼去看氣得來回踱步思考的難亙,他猜難亙接下來會問厭青做這件事背后的驅(qū)動力是什么,凡事都會有利益,只是多少的問題。如果利益足夠吸引人的話,難亙這種唯利是圖的咒靈,不會建議賭一把的,只是苦了他,應(yīng)該也會被牽涉進去。

    果不其然,難亙提出了那個問題。厭青提出了一個令兩人都意想不到的名字——望月盡,并把難亙給他的那張照片扔到了桌上,“你不是一直想拉攏七淵嗎?與其拉攏沒自我意識的咒靈,還不如直接拉攏需要幫忙的咒靈主人。”

    難亙沉默了,他在思考是否劃算。真人視線掃過那張照片,只是從難亙寥寥幾句中就聽出了他們的問題所在。秉持著“全心全意合作才能共贏”的原則,真人拿起照片,饒有興趣盯著照片上的少年,說道:“有沒有可能,這個少年才是七淵?”

    一語掀起千層浪……

    五條家族因為有五條悟的存在,在御三家中勢力最盛。上天將五條家所有的氣運都集中在了五條悟一人身上,并給予了五條悟自由的性格,讓其沒有成為封建迂腐家族的“奴隸”。

    難亙向真人和厭青講了很多,最終要告訴他們的只是:“你們盡管去干吧,五條悟那邊有我。”拖延五條悟的活兒雖然危險,可重要程度不得不讓他親自上場。

    “等這件事了,就把‘七淵’拉入我們的陣營吧。我很喜歡那個人類。”

    “這點我也同意。”

    難亙眼皮跳了跳,一揮手,“等事成之后再說吧。”說完就要走。真人見狀提醒道:“真的不需要支援嗎?上次如果不是花御,漏壺就真的被祓除了。”

    “不用。”

    厭青推著真人走向相反的方向。“走吧。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為別人著想呢?”

    “我只是討厭人類,對同類很友好的。”

    “是嗎,真看不出來。”

    “哈哈哈……等你快死的時候,我一定會救你的!”

    厭青:“……”對真人無語。

    難亙:“……”兩個都令咒靈無語。

    第35章

    “你就是在養(yǎng)老院咒靈暴走的幕后黑手嗎?”五條悟落了下來, 與難亙隔著一段距離。難亙一挑眉,不語,反而是漫步到一塊稍許平整和干凈的斷墻邊坐下。

    這番莫名其妙的淡定操作都把五條悟看呆了, 五條悟不服, 也找了個地方,但是絲毫不顧形象地坐下了。

    估算著已經(jīng)安全的八木良回頭一望, 看見一人一咒靈都坐著也不打……滿臉問號。

    難得離最強這么近, 難亙打量了五條悟半晌, 才開口說正事:“養(yǎng)老院那件事的確是我的手筆,為了一個叫望月盡的孩子罷了。”

    “盡君……你認識他?”在難亙打量他的同時, 五條悟也在觀察難亙, 不足為懼。但是五條悟顯然沒想到這個咒靈居然會提到望月盡。“我們可是很喜歡那孩子喲,潛力無上限,性格也好。而且最信任的對象還跟我們是同類……”

    “這算是挑撥離間嗎?”五條悟直言不諱打斷難亙的發(fā)言。

    “沒有, 只是你問了, 我心情好多回答一點罷了。還有我們打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和你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呢。”

    “哈?你好惡心!”

    “我也有同感。”

    遠處, 八木良:“該跑了!”

    一人一咒靈的交鋒,將本來就破敗的地方變得更加破敗。周圍的一切都被咒力的余波震碎。“你的身手不錯嘛。”黑色的眼罩早就在打斗中丟在了一邊。

    蒼藍色的眼睛很是耀眼。

    “但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一句話, 你真是弱爆了!”五條悟轉(zhuǎn)身一腳踢中難亙腹部。霎時間, 難亙就飛了出去,撞進一堆廢墟物中。塵埃升起又落下, 才想起難亙毫無波動的聲音:“我很少跟人打架, 真的是第一次被人說弱, 欲焰。”

    高級咒靈不好找,但低級咒靈滿大街都是。在難亙術(shù)式發(fā)動后,四面八方的廢墟中都發(fā)出了異動。幾秒后一起爆發(fā),大概有數(shù)百只強化的咒靈飛蛾撲火般沖向五條悟。

    難亙從廢墟中爬起來, 揉了揉被踢痛的肚子,算好時間,往遠處跑去。開跑的下一秒,五條悟的無下限擴大,將所有的咒靈都擠到各處,碾碎成泥。及時跑到安全位置的難亙感嘆:“還真是強啊。也不知道真人他們好了沒。”

    “你在看什么呢?!!”

    五條悟一移到難亙身后,就立刻發(fā)起攻擊。一人一咒靈有交起手來,不知何時難亙手中多了把匕首。鋒利的匕首貼臉劃過五條悟,留下一道血痕。兩人分開之際,五五條悟單手結(jié)印:“領(lǐng)域展開,無量空處。”他已經(jīng)厭倦了。領(lǐng)域展開迅速蔓延,海量信息涌入難亙腦中。

    “啊~終于開領(lǐng)域了,這下是必贏了吧。”真正的難亙躲在角落打了個哈欠。他的術(shù)式主要針對咒靈,提高或降低等級,甚至包括易形,操控。“再見,最強。”

    第二天,五條家遭遇襲擊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咒術(shù)界。作為五條家的頂梁柱五條悟的愉悅笑聲響徹了整個東京高專,不過很快就平息了下來。

    五條悟都快被氣笑了,他不在意死去的人為什么死,如何死,就連本家人他都能不在乎,但偷了杰的身體!他一定要那群雜碎死!

    此時還被禁足在宿舍的望月盡趁著夏油杰外出撥通了電話,問:“一切還順利嗎?”

    “當然順利啊,不過我的同伴好像在五條悟面前把你供出來了。”

    “什么!你們瘋了嗎?我們可是商量好條件的!”瘋了,都是瘋子!“呀,剛才問了下,只是對五條悟說我們對你很感興趣啦。”這句話完,望月盡就聽見那邊一陣嘈雜,接著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你好啊,好記得我嗎……”

    真人……望月盡目眥欲裂,他們居然是一伙兒的!“你的第二個忙是要復(fù)活羂索嗎?好爛的一個人啊,為什么要復(fù)活啊?”

    “你給我閉嘴!”望月盡沖著手機大吼。空氣沉寂幾秒后,響起望月盡疲憊的聲音:“你們保存好。我來時會通知你們,還有小心點五條悟。”掛斷后,望月盡愣愣地站在原地,瘋狂思考,手不自覺地撫摸上那個護腕。

    該死!一步錯,步步錯。如果不是交流會上的事,他大概率會去尋求五條悟的幫助,但……望月盡搖了搖頭,心中氣悶。他獨自去和咒靈合作就是為了在釘崎野薔薇,夏油杰復(fù)活的事件中置身事外。

    結(jié)果……望月盡深吸氣再呼氣,來回幾次才徹底平靜下來。沒關(guān)系的,望月盡自我安慰,至少夏油先生會護著他……“該死!”

    禁足結(jié)束后,望月盡并沒有如愿以償?shù)谝粫r間去復(fù)活夏油杰。而是被新校長喊去了辦公室。

    去時五條悟正一臉陰沉地從辦公室出來,見到望月盡簡單地點了點頭,便匆匆離去。望月盡回頭看了一眼五條悟充滿戾氣的背影,心一咯噔,祈求厭青他們是真的藏好了。

    話說回來,為什么新校長要找他。望月盡揣著疑問,敲了敲辦公室的門。“進來。”等等,好耳熟。聲音一出,望月盡心涼了大半,果然一推開門,就看見一抹紫色。

    “好久不見,Echo先生。”

    “我正在看交流會上關(guān)于你的報告。我有些累了,你自己說說吧。”Echo把正在看的東西一放,發(fā)出清脆一響,凝視著望月盡眸子如蛇眼一樣恐怖。

    “沒什么好說的,Echo先生。”

    Echo一笑:“當初我就該聽院長的話,不讓你進入咒術(shù)界,老老實實地過完一輩子。”他猛得靠在椅背上,被氣到不停地按揉太陽。沉默的半晌他沒等來望月盡任何解釋,一聲冷笑:“你自己好自為之,記住小心不熟悉的任何咒術(shù)師。”

    提起“不熟悉”和“咒術(shù)師”兩個詞,望月盡基本懂了,賭氣地反問道:“是高層下令了嗎?但懼怕五條老師吧。”

    Echo不語就是默認。望月盡點點頭,開門時,突然轉(zhuǎn)頭恭賀Echo:“恭喜你,成為了高專校長。”說罷便離開了。Echo:“……”真是不省心啊。要不是五條悟在的話,望月盡被祓除的事就是板上釘釘?shù)氖隆?br />
    白天的炎熱殘留到了夜晚,這個時節(jié)本該穿著短袖短褲,但望月盡還是全副武裝,領(lǐng)著夏油杰去到真人住的下水道。

    到時,望月盡見到了難亙。難亙長得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坐在與下水道格格不入的豪華按摩椅上,在目標出現(xiàn)地第一秒,視線就牢牢鎖定了望月盡。

    在厭青一副傻樣迎上去后問真人:“你確定他就是七淵?”

    “肉.體可以改變,但靈魂不會。”

    “真人,該你上場了。”厭青移開身子,把望月盡露出來。真人抬頭一看正好對上望月盡的眼睛,不由地笑了笑:“有了肉.體,請問靈魂在何處呢?”

    制造靈魂他可不會,那是造物主的工作。

    “你們看不見他。可以通過我的靈魂來觸碰,我允許你的侵入。”

    夏油杰在一旁顯得十分吃驚,想要阻止卻慢了一步。他只感覺到望月盡的觸碰和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無為轉(zhuǎn)變。”

    “你是誰?”

    聲音很溫柔,讓真人松了口氣,他還以為又要遇見宿儺那樣的咒靈呢。蒼發(fā)金眸,真人看見了那完美且強大的靈魂,竟忘了回答問題。

    所以下一秒他的靈魂在這個空間被粉碎。這就是七淵嗎?到底是從什么中誕生出來的!

    “真人!”

    真人和望月盡一同回神。望月盡再回頭時已經(jīng)看不見夏油杰的身影了,于是走到那句身體前,探了探鼻息,懸著的心落了下來。

    可無意地一瞥,正好瞥見淵正在厭青交談,帶眼鏡的咒靈在一旁安靜地聽。“淵!”

    “哎呀!被發(fā)現(xiàn)了。”淵慢慢退向望月盡,趁望月盡還沒徹底發(fā)火前,用望月聽不見的聲音說:“雖然不是七淵,但想要打開地獄門的話,必須有他。我們后會有期。”

    ……

    2019年夏,邪惡詛咒師夏油杰再次出現(xiàn)在日本境內(nèi),在咒術(shù)界掀起軒然大波。

    “你們的反應(yīng)怎么都這么……”高專學(xué)生難道聚到一起。得知夏油杰復(fù)活,除了她和文野治都是一臉凝重。

    先是釘崎野薔薇,再是夏油杰,傻子都會覺得不對勁,再者復(fù)活的夏油杰到底是不是夏油杰還未可說。其中最凝重的事乙骨憂太,羂索應(yīng)該是被祓除了吧……

    所有人中望月盡平淡的神情顯得格格不入,“抱歉,我先走了。”望月盡拋下一句話就邁開腿離開。但沒走到幾步,望月盡當即頓住,瞳孔瞬間放大,呼吸不由一滯。

    “不好意思,請問東京高專的校長辦公室怎么走?”眾人回頭一看是三輪霞,“我是來送流光異表的。”

    “那是什么東西?”虎杖悠仁很自然地問道。“是個可以附有時間術(shù)式的咒具,要保存在東京高專。”

    “我?guī)闳グ伞!蓖卤M恢復(fù)正常后輕聲道。他沒有給三輪霞拒絕的機會,徑直走向教學(xué)樓那邊。“好的,謝謝。”三輪霞也很慶幸有人給她帶路,很開心笑著和其余人打過招呼就和望月盡一起離開了。

    “不是?”釘崎野薔薇震驚,詫異道:“這小子不是看上三輪了吧?!!!”不然對他們這么冷淡,卻主動幫助三輪霞!

    三輪霞有些緊張,始終盯著望月盡的影子在走路,因為她剛才才意識到給她帶路的人是交流會上的……在高專里應(yīng)該不會有事的吧。

    “不用害怕,如果我暴走了的話,在傷害到你之前,我手上的預(yù)防機制會讓我立馬死掉。”

    “啊!我沒有害怕,哈哈。”

    尬笑兩聲并不能掩飾三輪霞此時的尷尬。

    “好。”

    好?好是什么意思?好是什么意思啊……三輪霞已經(jīng)尷尬地喪失理智了,清醒還是在校長辦公室前。“到了。”

    “謝謝。”

    “不用。”一絲多余的眼神都不曾駐足在三輪霞身上,望月盡只是想為什么好人都沒有應(yīng)有的回報,得到的人全是報應(yīng)?

    京都街頭。

    “お久しぶり(好久不見),悟。”

    第36章

    “對不起, 你沒事吧!”

    望月盡剛從地上爬起來,走了幾步,來到一個下坡處, 一扭頭就看見一個男孩閉著眼, 雙臂大張,騎著自行車沖下來。

    大腦當場死機。死機的后果就是兩個人連帶自行車都被創(chuàng)飛。重重摔在地上的望月盡腦子更加糊涂了, 想不起來自己叫什么, 從哪里來, 要什么什么了,甚至都忘了爬起來。

    還是那個男孩喊他, 他才回神。望月盡視線從藍天白云轉(zhuǎn)向男孩, 清楚看見男孩臉上的關(guān)心與無措。不疼,于是他開口:“我沒事。”之后十分利索地爬了起來,又蹦又跳一番后還是沒有任何不適。

    這可把男孩看呆了, 自己的膝蓋, 胳膊都擦破了, 走路也成了件難事。被撞的同齡人居然一點事都沒有!同時也讓他大大松了一口氣。望月盡搖搖腦袋,想要想起點什么, 可什么連一星半點關(guān)于自己的事都想不起來, 除了自己的名字望月盡。

    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吉野順平。”男孩臉上露出笑容, “你呢?”

    “望月……盡。”望月盡說完名字想問這是哪兒, 但被遠處傳來的童聲打斷了。“順平, 你一個人在哪里傻站著干嘛?”兩人同時往聲音的方向望去。

    那里站著個雙馬尾的小女孩,并且小跑著奔向他們。“不好!幫我擋一下!”吉野順平一副害怕的樣子,急忙往望月盡身后一躲。望月盡本想拒絕,但轉(zhuǎn)念一想這種小事又沒什么可拒絕的, 就移動步子盡量擋住吉野順平。

    女孩一來像是有透視眼般,透過望月盡看見吉野順平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小臉肉見可見露出一些心疼,再加上倒在一旁的自行車,質(zhì)問:“你是不是又閉眼騎自行車呢?我要告訴你媽媽!”

    吉野順平震驚,望月盡也震驚,“小紗,你怎么看見的!”

    “因為我眼沒瞎!”

    然后淺野紗就在吉野順平的驚恐的目光中伸手穿過望月盡的腦袋,摸到了他的額頭!!!“沒發(fā)燒啊?”

    “啊啊啊啊!”吉野順平像只炸毛的貓?zhí)似饋恚鴾\野紗遠離望月盡!“小紗,我看見鬼了!”

    淺野紗看著吉野順平恐懼的神情,半信半疑問:“你說真的嗎?”都是七八歲的孩子,一提到鬼,都不可避免想象到一些血腥,恐怖的東西,所以兩個小孩都變了臉色。“一,二……三!”吉野順平三秒為自己加油打氣,“三”一出就拉著淺野紗的手就跑,身上隱隱作痛的傷口也無法阻止他此時的速度。

    “順平,我討厭你!啊啊啊啊!”這下是真的確信吉野順平見鬼了,淺野紗驚恐地尖叫起來。

    “鬼?”望月盡望著自己的手陷入了沉思,“原來我是鬼嗎?”終于知道我是什么了!開心!望月盡露出一抹滿足的笑容。

    吉野順平拉著淺野紗一口氣跑到了家樓下。兩人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幸好沒追上來,不然別說跑了,都要直接被嚇死!“順平,他他他沒跟上來吧。”淺野紗被嚇得不輕,聲線顫抖,抓住吉野順平胳膊的手也在發(fā)抖。

    意識到自己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孩子的吉野順平強行壓下心中的恐懼,鎮(zhèn)定道:“沒追上來,就算追上來了,我也會保護你的!”

    把淺野紗送回家后,吉野順平趕忙回家躲著。他小小的身子縮在被子里瑟瑟發(fā)抖。明明自己都能觸碰,淺野紗卻不行,自己不會被盯上了吧!吉野順平越想越害怕,腦海不斷浮現(xiàn)出偷看的恐怖片畫面……

    等一下,吉野順平突然想起自己的自行車還在那里!!!

    “下雨了。”望月盡抬頭盯著烏云密布的天。雨似乎在配合他,話落就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來。在吉野順平和淺野紗跑掉后,他并沒有離開這里,因為吉野順平的自行車還在這里。

    雖然下雨沒傘,但好在望月盡運氣好,在附近的垃圾桶撿到一把廢棄的傘,雖然破破爛爛的,但撐開還是能勉強遮雨。望月盡縮在自行車邊,看著路人來來往往,其中大部分人都看不見他,小部分的也是疑惑了看了他一眼,并不想多事。

    傍晚時分,吉野順平終于戰(zhàn)勝恐懼,來接自行車回家。但離得老遠看見望月盡小小地蹲在他的自行車旁邊時,腿一軟,忍不住想要逃跑的念頭。幸好望月盡眼尖,及時發(fā)現(xiàn)吉野順平,“喂!你的自行車!”后又補了句:“順平!”

    鬼使神差下吉野順平緩慢地靠近望月盡。當再次近距離來到“鬼”的身邊,吉野順平害怕地咽了咽口水,試探性問道:“你你好。”

    “你也好。”

    沒有惡意,也沒有傷害他。吉野順平懸著的心稍微落了落,“我是來拿自行車的。”望月盡一聽,手忙腳亂地站起來后趕忙側(cè)身讓開,“好的。”甚至考慮到吉野順平舉著傘不方便,自己把傘收了起來,把自行車推給吉野順平。

    “那……我先走了。”吉野順平不敢說再見,但身后卻響起了一聲“再見”。

    好有禮貌的鬼啊!吉野順平想起破破爛爛的雨傘……于是轉(zhuǎn)身問:“你不回家嗎?”問鬼不回家,他應(yīng)該是第一人。

    “我不記得了。”

    死后忘記生前的事情很合理,吉野順平想。看著身上淋得濕漉漉的望月盡,吉野順平于心不忍:“你要不要跟我回家?”但問完就后悔!

    “順平以后不許再做危險的事了。還有受傷了沒胃口嗎,吃這么少?”

    “我只是沒餓,媽媽。我先回房間了。”

    吉野凪莞爾一笑:“好吧,如果餓了的話冰箱里有布丁什么的,記得找來吃。”

    “布丁,我現(xiàn)在就要吃!媽媽。”吉野順平祈求地望向吉野凪,在得到吉野凪寵溺的笑和點頭后立馬跑去冰箱那里從里面翻出一大堆零食,又跑回來了房間。

    “這孩子……難道是我做的飯?zhí)y吃了?”吉野凪陷入了自我懷疑,不過很快就想通了,小孩子嘛,不就是不喜歡吃飯喜歡吃零食嗎。

    “小盡,我給你帶了吃的……你趴在窗戶那邊看什么?”出于好奇心,吉野順平放下零食湊了過去,視線落在外面。

    望月盡伸手一指,說道:“你看那里。”吉野順平看向手指的方向,一眼便看見一只六頭鬼怪!想要發(fā)出驚叫的嘴及時被望月盡捂住。“噓,小聲點。”

    直到看見吉野順平瘋狂點頭,望月盡才慢慢松開。剛松手,吉野順平又被望月盡按了下去,“××!”望月盡小聲罵了句。

    現(xiàn)在是吃飯時間,外面沒什么人,他一只鬼引不起同類的注意,但吉野順平就不一樣了……

    “他不會看見我們了吧?”

    望月盡搖搖頭,心里卻想著大概率是看見了,嘴上又安慰著:“不會有事的。”

    深夜。吉野順平大方地分了一半床給望月盡,白天的事情絲毫沒有影響吉野順平的睡眠。等到吉野順平呼吸平穩(wěn)過后,望月盡躡手躡腳地再次去到窗邊,他有些不放心。

    正如望月盡所擔(dān)心的,那個六頭鬼怪正朝吉野家所在的樓棟趕過來。怎么辦?怎么辦?!望月盡回頭望了眼熟睡的吉野順平,下定決心不能讓其受到傷害。

    望月盡再次看向六頭鬼怪時,感覺有人湊到耳邊說話:“何不去試試呢?反正在你的能力范圍之內(nèi)。”話一落,那種感覺變消失得無影無蹤。

    是幻聽嗎?待到再次垂眸,望月盡的視線中多出了一把武士刀……望月盡遵循內(nèi)心的想法伸手握住了刀。一瞬間原本老舊得像是落滿灰的刀身變得流光溢彩,然后定格在一深色的紅上。

    咒力從刀身散發(fā)開來,改變了下面走來的六頭鬼怪的路線。望月盡一喜,仗著自己身材瘦削能夠勉強坐在窗戶邊上,懷中抱著那把刀。

    枯坐一夜。

    天亮,高亢的女聲驚起熟睡了吉野順平。今天是周天,誰一大早就鬼叫啊!吉野順平在心中抱怨了一會兒,準備繼續(xù)睡時意識到不對!那是他媽媽的聲音!

    “媽媽,你在哪里!出什么事了!”

    吉野順平連鞋都沒來得及穿,焦急地跑出去,尋找吉野凪。此時吉野凪正在樓下被嚇得癱坐在地,早上去鍛煉,之后買點食材,沒想到一下樓就看見……

    望月盡比吉野順平下來得快,他直接從七樓跳下來。

    吉野凪的尖叫驚擾了許多人,下樓,打開窗欲要抱怨的人看見樓下的“東西”都愣了神,那是一堆血肉模糊的“人”……

    “媽媽!”吉野順平急急忙忙跑下來。吉野凪一聽兒子的聲音立馬回神,努力站起一手抱住兒子一手捂住兒子的眼睛。“順平,媽媽沒事,媽媽沒事。”

    吉野順平的出現(xiàn)終于喚醒了處于震驚中的人們,紛紛掏出手機報警。

    “順平,順平,開門!”急促的敲門聲中是淺野紗的聲音。吉野順平將門打開,淺野紗就迫不及待地進去。“順平,今天的事,有沒有可能是你昨天見到的鬼做的啊?他不會跟著我們到這兒了吧!”??

    望月盡在吉野順平心虛地看向他時,一個勁兒地搖頭。“不是我!是昨天那六個頭的……鬼。”

    “應(yīng)該不是吧。昨天我們遇見的那個鬼小小的,矮矮的……”

    東京咒術(shù)高專。

    “灰原,有新任務(wù)了。”

    灰原雄一聽有正事,立馬給家入硝子做了個再見的手勢,并說道:“家入學(xué)姐,我不會舉報你吸煙的。”然后跑到七海建人身邊,一把摟住,“什么任務(wù)?”

    第37章

    “小盡, 不要再趴在那里了!”吉野順平趁著淺野出去拿零食的間隙,強行把望月盡拉了下來!“我看到兩個奇怪的人。”

    “再好奇也不要看,很危險的。”

    幸好昨天那只怪物沒發(fā)現(xiàn)他們, 不然今天就是別人對著他們的尸體尖叫了。所以吉野順平把望月盡拉下來后, 還擋在窗戶前,堅決不許望月盡再靠近一步。

    “好吧。”望月盡撇撇嘴, 選擇放棄。沉默一會兒, 吉野順平心軟下來, 主動挑起話題:“那兩個奇怪的人長什么樣?”

    望月盡眼睛亮了亮,張開的嘴卻什么都說不出來。他看見的兩人一個黃頭發(fā)一個黑頭發(fā), 實在平常, 是他感覺奇怪而已。見望月盡張嘴不說話,吉野順平歪了歪頭,想追問下去。

    門被推開了, 淺野紗走了進來, 生生止住了吉野順平想要追問的沖動。望月盡也順勢閉上嘴。淺野紗懷中抱著各種各樣的甜點, 奇怪地看了一眼站在窗戶前的吉野順平。“吉野阿姨要我轉(zhuǎn)告你,好好在家待著, 不許出去!”

    “什么嘛, 明明你也不能出去不是嗎?”淺野紗的媽媽由于工作的原因,至少三天不能回來, 所以就拜托了吉野凪照顧一番。吉野凪答應(yīng)得很爽快, 直接把淺野紗接到自己家里。

    淺野紗嘟起嘴, 不滿地把零食一放:“我可不像你,我知道危險不會出去的。”

    ……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七海建人盯著地上還沒清理干凈的血跡說道:“你在看什么?”說話期間,灰原雄一直在東張西望,似乎在尋找什么東西。“我們剛來的時候, 我覺得有人在看我們,有些不舒服。不過也有可能是我多心了!”

    “不,還是小心點為妙。”

    “好的!”

    “這個就不用回我了。”說完七海建人集中精力觀察地面,果然在地面發(fā)現(xiàn)了咒靈留下的咒力殘穢。

    “事事有回應(yīng)才是……誒,七海你走的時候倒是給我說一聲啊!”灰原雄跨了幾步追上七海建人,驚喜地聽見七海建人回他:“沒走遠,你能跟上來。”

    兩人沿著咒力殘穢走上一棟居民房。難道在天臺嗎?七海建人邊走邊想,武器已經(jīng)牢牢握在手中。“七海,我想我們應(yīng)該分頭行動了。”七海建人停下腳步,回頭后又朝著灰原雄的視線望去。

    走廊也有不少咒力殘穢,樓梯上也有。這里產(chǎn)生的咒靈還不少,七海建人點點頭表示同意。在踏上樓梯的前一刻囑咐道:“小心一些。”

    “自然,你也小心點。”

    “嗯。”七海建人踏上樓梯,繼續(xù)前行。七海建人一上天臺就感到濃郁的咒力,當即放下帳。

    帳完全閉合的一刻,一只長著兩個腦袋的咒靈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范圍內(nèi)。咒靈渾身長滿了鼓包,兩個腦袋分別長著兩張嘴,密密麻麻的尖牙讓人看了十分不舒服,七海建人也一樣。

    “真希望能早點完成任務(wù)。”

    全身上下的鼓包突然一來,露出眼珠來,成百上千道視線都齊齊轉(zhuǎn)向七海建人。這幅場景足以讓患有密集恐懼癥者當場死亡,七海建人一皺眉,當機立斷沖了上去。

    “十劃咒法。”

    七海建人眼中出現(xiàn)三七分那個點,使用鈍刀快準狠劈在那個點上。“不堪一擊。”七海建人將咒靈的四肢砍掉之后,作出了客觀的評價。

    等等,七海建人察覺到不對,立馬轉(zhuǎn)身使用咒術(shù),再一次將咒靈的手腳砍掉。這一次他清楚地看見手腳斷掉后,咒靈只用了三秒鐘便長出了新的手腳。

    明明只是一只二級咒靈,修復(fù)能力不該怎么迅速才對。七海建人一邊與咒靈周旋一邊思考,心念一動,七海建人發(fā)覺這只咒靈的兩個腦袋非常不合理,可是說是從側(cè)面長出的。

    這樣看的話,應(yīng)該有六個腦袋……他這里有兩個,灰原雄那邊應(yīng)該也有兩個,剩下的……

    七海建人煩悶地“嘖”了一聲。之后一聲尖叫響徹云霄!!這下知道剩下兩個在哪里了。

    “發(fā)什么了什么!”吉野順平再次被驚叫聲嚇到,忘了自己告誡望月盡危險的話,自己從窗戶往下看。

    這一看差點兩眼一黑直接暈過去。“怎么呢?”淺野紗湊到旁邊,她只看見一個女人倒在地上,不停用手扒拉著后退。而在吉野順平的視角就是一個丑陋的怪物在逼近女人。

    一抹白影閃過,“小盡!”吉野順平大喊,伸出去的手沒有抓到從窗臺一躍而下的望月盡。

    「只管揮刀。」

    你是誰!我又是誰!這兩個問題在地的一刻被望月盡拋之腦后。他跑到女人面前,用瘦削的身體擋住女人,緊緊握住那把刀。

    咒靈忌憚著望月盡手中的刀,在原地徘徊,渾身的眼睛都死死盯著他和那個女人。

    “七海,在哪里!”

    咒靈似乎受到了刺激,暴起向望月盡沖過來。“子月血連,魂舞!”望月盡遵循心意,猛然出刀,剎那間血紅色的咒力如火焰般席卷天地。

    待到火焰熄滅,咒靈從內(nèi)而外地燃燒,骯臟的靈魂升起黑色的濃煙。直到生命耗盡,濃煙才漸漸消散。

    “灰原,停下,那是咒靈。”

    七海建人見狀不對,急忙攔下灰原雄。他們身后的兩只追逐而來的咒靈也無火自燃,被燒得干干凈凈。

    望月盡不可置信地看著刀,又茫然地看著站在遠處的兩個人,現(xiàn)在該怎么辦?“小盡,你真帥氣!”吉野順平剛下樓正好目睹到望月盡的揮刀燃空,心中不禁感嘆。

    但后見望月盡一臉茫然外加少許恐懼地看著不遠處的兩個人,急忙擋在望月盡面前:“你們……不許傷害小盡。”

    后趕到的淺野紗覺得吉野順平簡直是瘋了,可……淺野紗鼓住勇氣擋在了吉野順平面前:“你們不許傷害他!”

    七海建人:“……”

    從小被認為孩子王的灰原雄此時也不知道說什么,畢竟這兩個小孩子保護的是一個咒靈……這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兩人都無措地立在原地。

    直到一個聲音:“杰,看老子發(fā)現(xiàn)了什么!咒靈小孩!”

    望月盡原先以為自己突然長高了,聲音一出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提了起來。“放開他!”吉野順平想去解救望月盡,結(jié)果也被提了起來。

    “哈,人類小孩!”

    “小姐,這里已經(jīng)沒事了,趕快回去吧。”夏油杰扶起女人,目送女人走后,才看向五條悟這邊。

    “五條學(xué)長,夏油學(xué)長。”

    夏油杰看著五條悟的行為,哭笑不得:“悟,你不要這樣提小孩!會被人家媽媽罵的!”

    “你們,你們放開他!”

    “不要,略略略……”

    淺野紗一愣,眼眶瞬間涌入淚水,立馬哇哇大哭起來。一聽見淺野紗哭了,吉野順平掙扎得更狠了,“放開我,怪老頭!”

    “哈!你叫老子什么!杰,把這個接住了。”與吉野順平一起,顯得像智障兒童的望月盡被五條悟丟給了夏油杰。灰原雄見不得小孩子哭,蹲下溫柔地哄著淺野紗。

    “啊啊啊啊啊!”吉野順平被五條悟拋得老高,然后又被五條悟接住,幾回下來,吉野順平徹底老實,五條悟才把吉野順平放下。

    東倒西歪的吉野順平被七海建人扶住。

    吉野順平腦袋暈乎乎的,但還不忘懟:“本來就是,頭發(fā)白花花的!”

    “啊啊啊,老子得頭發(fā)是天生的,你懂不懂!”

    “悟,不要刁難小孩子了。”

    五條悟不屑地“切”了一聲,轉(zhuǎn)頭就看見望月盡用一言難盡的表情看著他,瞬間不滿:“喂,臭小孩,放開老子的杰。”

    “媽媽!他要我放開你。還有,罵他!”

    思考望月盡身份的七海建人一愣。

    哄孩子的灰原雄一愣。

    暈乎乎的吉野順平一愣。

    五條悟一愣。

    夏油杰更是呆滯住了,他什么時候變媽媽了!再怎么說也是爸爸吧!

    除了望月盡,再就是淺野紗還在哭泣,但見所有人都愣住了。淺野紗從抽泣聲中擠出一句話:“你們都在干什么啊?”

    詭異的氣氛最終是在五條悟的大笑下結(jié)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杰,居然被喊媽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幸好剛才落下帳了,不然……七海建人不知道剛才會引起多大動靜,也不敢想。

    “閉嘴啊你!”夏油杰有苦他不說。雖然是咒靈,但外表是小孩子的模樣,夏油杰還是不忍心,所以和望月盡說話都是溫聲細語的:“我不是你媽媽。”

    “我知道。”望月盡僅用一秒鐘思考后,補道:“爸爸也行。”

    “我是人類,你是咒靈,我不可能是你的爸爸媽媽。”

    “咒靈是什么?”

    連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啊。于是夏油杰很仔細地和望月盡,吉野順平,還有淺野紗科普了一番。

    但是吉野順平完全沒意識到咒靈的危險性,還大聲質(zhì)問他們:“你們是要把小盡帶走嗎?”

    “沒錯。”七海建人補充道:“你應(yīng)該看見他祓除那玩意兒的過程,所以他很危險,需要待在特定的地方,對你對他都來說都是一種保護。”

    “是的。”灰原雄附和。吉野順平又看了看夏油杰,應(yīng)該挺靠譜的。“小盡同意就行,但是絕對不要讓小盡落在這個怪人手里面!”吉野順平指著五條悟,這個人簡直太可怕了!

    “那盡君你呢?”

    “如果我留在這里會傷害他們的話,我可以跟你們走。”

    五條悟忍不住摸了幾把吉野順平的頭。氣得吉野順平張口就要咬他!“杰,等會兒回去老子要吃毛豆味的喜久福!”

    商量好后,望月盡被夏油杰牽著走向遠方。“媽媽,我要死了嗎?”

    “有老子在,不會讓你死掉的。”五條悟拍了拍望月盡的頭。望月盡不管,抬頭看向夏油杰。“不會的。不過別叫我媽媽。”得到夏油杰否定的回答,望月盡才回頭向吉野順平揮手。

    “再見,順平!”

    “再見,小盡,記得回來看我。”

    “好的,我會偷偷逃跑的。”

    四個年長者皆是一頓。

    ——————

    じゅじゅさんぽ

    五條悟:“要吃喜久福嗎?”

    望月盡坐在兩人中間:“不要,一看就很甜。”

    五條悟不依:“來嘛來嘛,很好吃的。”

    “啊啊啊啊,我不要吃這個,我討厭甜食,也討厭你!”

    現(xiàn)在唯一坐著的夏油杰:“悟,盡君,你們跑慢點,別摔倒了。”

    “媽……夏油哥哥,救我!啊啊啊啊,放開我!”

    五條悟又把望月盡提起來了,賤兮兮地望著望月盡:“叫我老子一聲爸爸聽聽。”

    夏油杰:“……”

    望月盡:“不要臉!啊啊啊!”

    第38章

    “盡君, 擊敗他。”

    望月盡有些害怕地盯著面前不斷挑釁他的拳擊玩偶,握著刀的手更緊了幾分。

    望月盡不留痕跡瞥了一眼一旁觀望的夏油杰。他不想讓夏油杰失望!于是咬牙硬沖了上去,靈活躲過拳擊玩偶的攻擊后, 望月盡憑借感覺揮刀, 使出術(shù)式:“子月血連,魂舞。”

    拳擊玩偶身上頓時燃色咒力所化的火焰, 僅僅是一瞬間咒骸的靈魂就被完全吞噬, 倒在地上。

    一招制敵, 望月盡沒有感到絲毫疲倦,立馬向夏油杰投去求夸贊的眼神:“這樣可以嗎, 夏油哥哥?”在夏油杰的視角, 望月盡的一雙眼睛又大又圓,還濕漉漉的,看向他的時候還想一只搖尾巴的小狗!

    咒靈怎么可以長得這么可愛!

    “做得很不錯, 盡君。”夏油杰一邊夸贊, 一邊主動靠近, 還伸手摸了摸望月盡的頭。望月盡仰頭露出個大大的笑容,但在瞥見五條悟的瞬間笑容立馬消失, 還順便做個了鬼臉。

    五條悟嘴角一扯, 不服氣也給望月盡做了個鬼臉。

    五條悟豎起一根中指,望月盡就豎起兩根。夏油杰注意到大“傻子”和小“傻子”在做什么后, 一轉(zhuǎn)身給五條悟比了個中指, 迅速收回, 裝作什么事都沒做的樣子,告誡五條悟:“悟,盡君還小,不要帶壞他。”

    五條悟在夏油杰轉(zhuǎn)身的一瞬就把手藏好, 中氣十足地狡辯:“老子什么都沒做!”

    觀望的家入硝子翻了個白眼,對同期的幼稚行為表示很是無語。夜蛾正道則完全不受夏油杰他們的影響,專心致志凝視著躺在地上的咒骸若有所思,隔了半晌開口:“杰,悟你們過來一下。”

    兩人同時應(yīng)了聲“好”后跟著夜蛾正道離開。走時夏油杰再次摸了摸望月盡的頭,“乖乖在這兒待著,無聊的話就去煩硝子姐姐。”后面句夏油杰說得很小聲。望月盡瞄向一旁觀望的家入硝子,點了點頭。

    “喂,夏油你說話我可是聽得到,真的要把小鬼交給我?guī)幔俊?br />
    “聽到了啊,那硝子就拜托啦。”等夏油杰徹底離開后,望月盡才看向家入硝子。

    帶孩子,家入硝子不覺得麻煩,反倒是對望月盡這個咒靈小孩充滿了興趣。

    畢竟這可是咒靈的幼年時期!而且望月盡不混血,幾乎可以證明咒靈也擁有獨立孕育后代能力!家入硝子忍不住浮想聯(lián)翩,連如何實驗都想好了,所以投向望月盡的目光中滿是欣喜。

    許是第六感,望月盡覺得不遠處看著他的女人很可怕,根本不敢靠近。

    三人沒走多遠。

    夜蛾正道單獨喊他們兩個出來的話一出,兩個人就知道夜蛾正道要說什么。于是夏油杰先發(fā)制人:“我覺得盡君可以留下來。”

    “杰,他是咒靈不是真正的小孩,而且他的術(shù)式很特別,似乎是專門針對靈魂的。”專門針對靈魂這一點讓夜蛾正道不禁憂心,剛才他觀察了那只對戰(zhàn)的咒骸的情況,術(shù)式的攻擊是略過肉.體,傷及靈魂。雖說咒力也可以保護靈魂,但那只咒靈的術(shù)式,上限都不清楚,給予成長的話,日后恐怕會釀成大禍。

    所以夜蛾正道沒有給夏油杰爭取的機會,繼續(xù)說:“而且我成為咒術(shù)師這么多年,從來沒有見過幼年時期的咒靈,所以……”

    “所以立馬祓除掉?”五條悟插話,說出夜蛾正道的心聲。

    聽到“祓除”二字的夏油杰不由眉頭一皺,許是望月盡太過于像人類幼崽可愛的模樣讓他心軟。但他也清楚望月盡的的確確是個未知的危險。

    一時間夏油杰陷入了兩難。“杰,別發(fā)呆了,兒子都要被祓除了。”

    夜蛾正道扯了扯嘴角,選擇性無視掉五條悟。如果夏油杰下定決心留下那個咒靈的話,熟悉他們的人不用想都知道五條悟會怎么選擇。

    夜蛾正道視線掃過自己的兩個學(xué)生,最令他擔(dān)心的不是五條悟這個“混世魔王”,反而是“三好學(xué)生”夏油杰。

    這個學(xué)生太過正義,太過心軟,這并不是壞事,但正義和心軟錯了地方就會產(chǎn)生很大問題。

    “杰,別猶豫了,我們可是最強的,難道還管不住一只咒靈小孩嗎?再說他都喊你媽媽了誒!”五條悟沒個正行,一下又一下用肩膀撞著夏油杰催促著。見夏油杰還是沒有反應(yīng),五條悟撂下話:“老子不管,那小鬼不能祓除,老子要養(yǎng)著玩!”

    “悟,讓杰自己做選……”擇。

    “夜蛾老師,我還是想把盡君留下來,我保證我會管好盡君的。”看著夏油杰沉思后眼中迸發(fā)出來堅定的光,夜蛾正道知道在怎么說那只咒靈的危害也無濟于事,便不再說什么,只是囑咐:“好好照料。”

    回去的路上,夏油杰突然對五條悟說了聲“謝謝”,五條悟咧開嘴一笑,一只手搭上夏油杰的肩:“謝我干什么?小鬼小小的,矮矮的,還是蠻可愛的。”說著還比劃起來望月盡的身高。“悟,盡君沒這么矮!”兩人說著說著,忽然相視一笑。

    “夏油哥哥,救我!”望月盡的慘叫響徹整個高專!聽到望月盡的呼救,第一時間趕到后的夏油杰,五條悟當即傻眼。

    只見家入硝子費力壓制住望月盡胡亂掙扎的手,將未成年咒靈牢牢抱在懷中。“硝子,你在……干什么!”

    兩個人站在操場邊緣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家入硝子輕描淡寫瞥了一眼兩人,繼續(xù)與望月盡做斗爭,等到完全占據(jù)上風(fēng)時,家入硝子才為自己解釋:“呀呀呀,我只不過是想要一點點這小鬼的血,回去做研究。沒想到一點都不配合,連抱一下都不行。”

    望月盡放棄掙扎,任由家入硝子抱著他,但還是眼巴巴望著夏油杰,嘴里念叨著:“夏油哥哥,救我……救我……”

    結(jié)果還被家入硝子敲了敲腦袋,“怎么樣,他怎么處理?如果沒用的話,能給我嗎?”

    夏油杰走過去:“還是算了吧。”家入硝子一聽沒戲,果斷把望月盡塞進夏油杰懷里,“可惜了,幼年形態(tài),還會說話的咒靈可不多見吶。”語氣中透著快要溢出來的遺憾,“啊,真是可惜到想點根煙來慰藉我遺憾的心靈。”

    “硝子,自己想抽就直說。”

    五條悟在線拆臺,然后就被家入硝子瞪了一眼,不屑冷哼一聲:“不管你們啦,再見。”家入硝子臨走前還捏了捏望月盡的小臉,半開玩笑地吐槽:“一個咒靈長得人模狗樣的,還挺可愛。”

    家入硝子走后,夏油杰就把望月盡放了下來,溫柔道:“以后盡君和我們一起住在高專啦。”

    “耶,老子也是要體驗帶孩子的過程了,不知道好不好玩。”看著五條悟面前單手比耶,望月盡只覺完了!

    接下來的幾天,夏油杰深刻體會到帶孩子的不容易!特別是要帶一大一小,更加艱辛!

    “你的品味好……”望月盡用拇指食指小心翼翼拈起五條悟精挑細選為他買了的新衣服——一件皮卡丘連體衣!望月盡嫌棄地就差把“不好看”三個字寫臉上了。

    “我不要穿,要穿你自己穿去!”說完就丟到了購物袋里面。

    “你怎么知道老子和杰也都買了件!”

    說著五條悟又從購物袋里拿兩件加大號的皮卡丘連體衣。望月當機立斷選擇逃跑,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衣服穿在他身上!

    于是夏油杰就看著局面一步一步演變成為望月盡到處亂跑,五條悟拿著衣服在后面追,非要給望月盡穿上不可。

    不得不說,望月盡看著不大,但兩條小短腿跑得挺快的。

    夏油杰無奈地捂臉嘆氣,稍微靜了靜,準備給一大一小腦袋上各來一拳,阻止鬧劇時,抬頭一看,“盡君!悟!你們在干什么!”略帶怒氣的質(zhì)問讓對峙的一人一咒靈一愣,但不過片刻,又吵起來了。

    夏油杰只覺得腦袋嗡嗡的,上前幾步加入“戰(zhàn)場”,將沒脫鞋就踩在他床上的望月盡拎下來,接著一把搶過五條悟手中的皮卡丘衣服。“都別鬧了!”說完,夏油杰有些肉疼地看向干凈被子上突兀的黑腳印,心中抓狂,才洗的被子啊!

    “切。”

    “切。”

    夏油杰:“……”

    在望月盡堅決反對下,五條悟只好放棄讓望月盡成為皮卡丘的念頭。

    但當天深夜,睡得正香的望月盡感覺有什么東西注視他后,迷迷糊糊睜眼,借著月光勉強看清站在他床邊的兩只巨大無比的耗子模樣的東西!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重重摔回床上,兩眼一閉,做夢,一定是做夢!

    “杰,小鬼不會被老子嚇暈過去了吧?”

    “應(yīng)該不會吧……”

    之后就是,無休無止地呼喚:“盡君,盡君,你沒事吧……”

    “小鬼,快起來,這可是老子和杰專門穿給你看的……”

    第二天天亮,望月盡費力地從擠壓狀態(tài)中爬出來,踉蹌地站定在床的一角,看著被子里露出來一黑一白兩種頭發(fā),無語至極。

    昨天他沒嚇暈過去,就是單純地不想理他們的,結(jié)果一覺醒來自己的床就被占了!

    “你們!我要回去!”

    望月盡一喊,夏油杰條件反射地彈起來,睡眼惺忪,看向望月盡都是模糊的,但還不忘打招呼:“起這么早啊,盡君。”

    五條悟也如果僵尸出土,從被子舉起一只手,“杰,再睡一會兒。好困。”

    “好,現(xiàn)在幾點了。”夏油杰揉了揉亂蓬蓬的頭發(fā)。昨天晚上見望月盡真的睡著后,他們兩個便在一旁玩了半天游戲才睡下,現(xiàn)在實在是困。

    問完幾點,夏油杰撐不住強烈的倦意,重新躺下。五條悟也沒了動靜。還是望月盡靠譜,打開桌子上不知道是誰的手機,報時:“十點多了,而且有十五個未接來電。”

    “杰,我想起來了,昨晚你睡了之后,我收到夜蛾老師的消息,叫我們今早八點去領(lǐng)任……務(wù)。”

    夏油杰:“嗯。嗯?”

    五條悟:“……”

    第39章

    趕去任務(wù)地點的路上, 望月盡拿著一瓶牛奶,不急不慢地跟在兩人后面。

    “悟,下次一定要訂好鬧鐘啊。”

    五條悟無所謂地擺擺手, “知道啦, 知道啦。被夜蛾罵幾句也沒什么事啦。”

    “不是這個。”夏油杰喝了一口雪碧嘆氣:“是任務(wù)啊,萬一因為我們的耽擱, 有人犧牲的話, 真是我們的罪過!還有, 在外面的話,悟還是不要用老子自稱, 怪沒禮貌的。”

    “好好好, 老子知道啦。”

    “悟……”五條悟回頭沖夏油杰眨了眨眼,之后問道:“杰,再給我講講這次任務(wù)唄。夜蛾說的時候我太困了, 沒怎么聽。”

    “明明就是沒聽, 還說沒怎么聽……聽任務(wù)的時候都靠著夏油哥哥的肩睡著了。”望月盡吐槽完, 喝了一口牛奶,小臉一下子就垮了, 瞪大眼睛看著手中玩意兒, 這個怎么這么難喝?!!

    “小鬼懂什么,大人講話不要插嘴, 喝你的牛奶去。”

    “盡君, 先安靜一會兒。”夏油杰一開口, 望月盡咽下要喝可樂得要求,只是“切”了一聲便不再說什么。這次跟著他們執(zhí)行任務(wù)的機會可是他求了夏油杰好久獲得的,自然是要表現(xiàn)得乖一點好,才能求方便下一次去求。

    “這次任務(wù)是調(diào)查一樁孤兒失蹤案。橫濱未來孤兒院, 前天一晚五十幾名孤兒全部消失,那晚院內(nèi)所有監(jiān)控沒有拍到一張有孩子出現(xiàn)的照片。而且沒有發(fā)現(xiàn)咒力殘穢,但大概率是咒靈所為。”

    “孤兒院吶,確實咒靈作案的幾率很大。但是也不排除人為作案的可能,沒先讓警察調(diào)查一番嗎?”

    “沒有。因為這件事關(guān)系到咒術(shù)高層,無論是人為還是咒靈所為,都由高專負責(zé),直至找到那群孩子。”

    聽到此事牽連到高層,五條悟真后悔聽夜蛾正道說任務(wù)的時候睡著了!怎么能錯過那群爛橘子的事呢!“等等,那個孤兒院里面不會有那群老橘子的后輩吧?不會是把沒咒力的孩子丟到那里了吧!”

    “確實有一個,是黑川家的孩子,叫作黑川琦。”

    說完五條悟和夏油杰不約而同陷入了沉默。半晌,五條悟不咸不淡“哦”了一聲,評價道:“黑川家啊,那就不奇怪了。”

    黑川家對于五條悟來說,更一言難盡的存在,是個比五條,加茂,禪院三家加起來還要封建和腐朽。黑川家為了保持血脈的純潔,至今都是內(nèi)部婚姻。誕下的子嗣中,沒有咒力的新生兒會被直接丟棄,如若是因為近親結(jié)婚導(dǎo)致畸形或智力低下的新生兒則會被沉水溺死。

    想到這些,夏油杰心中不禁為那個素未謀面的孩子感到慶幸和悲哀。按理說這種封建,殘忍,落后的家族早就應(yīng)該被時代的滾滾洪流吞噬,但黑川家始終如磐石般屹立不倒,甚至蒸蒸日上,在咒術(shù)高層中擁有著不可忽視的地位。

    接下來的路途相對之前顯得格外安靜。望月盡聽不懂他們的話,但很識相地閉嘴,一路安靜地跟著。

    孤兒院門口,站著一男一女。男的一頭紫發(fā),站在那里一個勁兒地抽煙,腳邊的地上盡是煙頭,其中還有幾根燃著點點火星。而女的接著電話,時不時張口說幾句,一律是“嗯”“知道”“好的”之類的回答。

    “他們來了。”紫色長發(fā)的男子語氣平淡,但看見五條悟和夏油杰第一眼就把抽了一半的煙丟在地上,踩了一腳,徑直走向五條悟和夏油杰。女人余光一瞥,掛斷電話,也跟了上去。

    兩人一走進,女人皺眉打量后直接開口:“你們來晚了,高專何時這么不守時了。”這話把剛想問好的夏油杰說得一愣,想懟,但沒有理由。“請原諒詩的無禮。想來這次任務(wù)的內(nèi)容夜蛾先生已經(jīng)詳細地告訴你們了,我便不再多講。只有一個要求,完好無損地把黑川家的孩子帶回來。”

    這話聽著不像輔助監(jiān)督會說的,兩人覺得奇怪,正當夏油杰張口想問。卻一旁被說沒禮貌的女人打斷:“補充三點。第一,這次任務(wù)把黑川家的孩子帶回就算完成,其余孤兒可有可無。第二,黑川的孩子也無需完好無損,不死即可。”說到第三點,女人明顯一愣,目光自覺看向五條悟,帶著幾分不服,說出了令她難以啟齒的話:“第三,為了確保五條少爺?shù)陌踩覍⑴c全程。”

    這些話一出,眾人皆是明顯一愣,接著響起耳光清脆的聲響。女人的臉上頓時浮現(xiàn)起一個清晰的巴掌印,男人平靜地甩了甩手,語氣冷淡道:“黑川詩,我勸你不要聽那群老頭子的話,最好和我待在一起,不要干預(yù)別人執(zhí)行任務(wù)。”

    “黑川羽,這是家主的命令!”黑川詩壓著怒火,搬出黑川家家主。黑川羽權(quán)當沒聽見,自己也沒有扇剛才那一巴掌,嘴角浮現(xiàn)笑意道:“兩位趕快去調(diào)查吧,那三點要求,二位無須在意,黑川家也絕不會找高專麻煩的。”

    說完黑川羽邊讓路,順帶把黑川詩拉遠。

    夏油杰,五條悟不語,徑直從二人身邊走過,走向孤兒院。望月盡小跑著跟上,路過時聽見,黑川羽和黑川詩的對話:“告訴那些老頭子,如果琦出事了,黑川家也會跟著出事!”

    “黑川羽,別以為你仗著繼承了家族術(shù)式就能為所欲為!”

    “你們可以試試!”

    這句望月盡勉強聽清,跑遠后,他也不知道黑川詩詩如何回應(yīng)的,或者有沒有回應(yīng)。

    “盡君,有危險的話記得第一時間找我。”夏油杰囑咐道。望月盡應(yīng)了一聲,問道:“黑川家的家族術(shù)式是什么?”

    “好像叫什么天佑來著。反正沒有老子的無下限和杰的咒靈操術(shù)厲害啦。”五條悟一邊找尋線索,一邊說。

    其實他也不知道天佑這個術(shù)式的細節(jié),都是小時候聽家中長輩說的。每當長輩談起黑川家有人繼承了家族術(shù)式,都會談到他,一談到他,臉上的憂愁都會煙消云散。

    大概率無下限比天佑強的,咒靈操術(shù)就不用說了。

    五條悟翻東西的手一頓,想起來:“對了,外面那個叫黑川羽的就是黑川家的少主,天佑術(shù)式的繼承者。”

    孤兒院不大,但兩人一咒靈找了許久都沒找到半點線索,咒力殘穢沒有,人為痕跡也沒有,通通沒有!仿佛這里從來沒有什么孤兒,更別提什么無端失蹤。

    “難道是這棟房子的問題?”

    夏油杰和五條悟?qū)σ曇谎郏娂姄u頭,否定這個猜想,任何咒力都無法逃脫五條悟的六眼。

    找不到線索,孤兒院本身也沒有問題……束手無措的夏油杰和五條悟兩人心有靈犀地再次對視,眼神交匯的一瞬,明白對方和自己有一樣的想法。于是默契地把視線投向望月盡。

    幫忙尋找的望月盡對此毫不知情,只感覺背后涼嗖嗖的,回頭一望正好對上兩人“不懷好意”的目光。“你們,要……干什么?”

    勢單力薄,膽小無助的望月盡被五條悟抱著上樓,隨便放在了一張床上,接著五條悟一掀被子,把望月盡罩住。“小鬼,咒靈小孩也是小孩,幫幫忙吸引一下兇手嘛。”

    五條悟動作太快,樓梯都跨了一大半。夏油杰才追上來,一看被被裹成粽子的望月盡,憋住笑:“悟,對盡君溫柔點。”

    “不是,這也行?這也行?”連著兩聲質(zhì)問,彰顯了望月盡的無語。真想一把掌打在五條悟臉上,但被裹住了,打不到!望月盡仰天長嘯選擇放棄,倒在床上雙眼一閉,隨便你們吧……”

    “盡君,把這個帶上。”夏油杰的聲音出現(xiàn)在床邊,望月盡沒睜眼,但還是把手舉了起來。

    手臂上傳來冰涼的觸感。怎么還在動!望月盡皺眉一驚,睜開眼,看著一條蛇正從夏油杰的手上繞到他的手臂上。“這是我的咒靈,無論在哪里,隔多遠,我都能感受到,所以盡君不要擔(dān)心。”

    望月盡盯著純白的小蛇,緊張咽了咽口水,答道:“好。”

    夜幕降臨,有風(fēng)穿過樹葉。望月盡感受著手上的冰涼,遲遲沒有睡意,看著被月光照亮的地方打發(fā)時間,那些地方有的是掉了一只眼睛的娃娃,有的是就算在相框里都皺皺巴巴的全家福……

    此時夏油杰和五條悟都在別的房間埋伏著。

    時間悄然流逝,望月盡始終是沒有一絲睡意,但光盯著那幾樣?xùn)|西實在無聊,于是翻了個身。

    視線隨著一轉(zhuǎn),就看見角落里的一襲白衣,那東西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站在角落里一動不動。望月盡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這個辦法還真能管用!想起來呼叫的時候就已晚,望月盡發(fā)現(xiàn)自己說不了話了,焦急地想要下床去找夏油杰。

    誰知他一動,那東西一眨眼就來到了床邊,將他摁了回去。看清全貌了,是個人……不,跟他一樣是個人形咒靈!

    刀,刀呢?!沒能召喚出刀的望月盡更加慌張了,但當他看見刀出現(xiàn)在那只咒靈手上是驚慌達到了頂峰!那只咒靈手腕一轉(zhuǎn),刀便消失了,接著伸向望月盡的手臂。

    那條蛇形咒靈順從地離開他,爬到了咒靈手上,在手腕處繞了幾卷,乖乖地閉上了眼。“跟我回去。”說完,望月盡便暈了過去。暈倒的不止他,還有隔壁埋伏著的夏油杰和五條悟兩人。

    咒靈抱著望月盡慢慢離開孤兒院,突然跨出大門的腳步一頓,微微偏頭,發(fā)出警告:“奉勸你不要跟來。”咒靈徹底跨出大門的一瞬間,消失了。

    “呀……丑寶,居然被發(fā)現(xiàn)了,難道是最近沉迷賭博,沒休息好嗎?不過,沒關(guān)系……”

    第40章

    日本北海道東邊的群山, 一座十分古樸的日本傳統(tǒng)宅邸坐落其間。由于位置偏僻加上常年被霧氣籠罩,鮮有人來往。有人路過此處,也會被霧中若隱若現(xiàn)的宅邸散發(fā)出的詭異氣氛驅(qū)使著快點離開。

    這座建于日本古墳時代的宅邸處處透露著腐朽, 死亡的氣息, 但里面確是一片祥和。

    “新垣竹,沒錢了, 沒錢了, 沒錢了, 沒錢了!你想想辦法啊!”一頭紅色長發(fā)的男子叉著腰來回踱步,一看最大的“開銷”還穩(wěn)坐著, 氣不打一處來!嚷嚷道:“你出去幾天, 先是抓了兩個小孩回來,之后又帶回來一批孩子!昨天又帶回來一個,還TM是咒靈!你要是實在喜歡孩子, 自己去生, 不要把我這兒當成福利機構(gòu)!啊!”

    新垣竹盯著面前的刀, 下意識端起茶抿了口,才從沉思中回神, 視線一轉(zhuǎn), 看見同伴一頭火紅的頭發(fā)真的快要燃起來了,不免有些慌, 面上還是鎮(zhèn)定自若:“錢的事我來想辦法。”

    和室門被拉開, “蒸雞, 不許這樣跟新垣大人說話!大人,刀拿來了。”

    “淵,我最后說一次,我叫飛鳥白。你再叫我蒸雞試試呢!”

    淵不屑一顧, 自顧自將他拿來的刀放置好,隨后就站到了一側(cè),但還輸不忘會懟飛鳥白:“知道了,燒鳥。”飛鳥白在聽見自己的新外號后嘴角一咧,眼睛迸發(fā)出滲人的光。藏于袖口的匕首滑到手上,飛鳥白一邊靠近淵一邊喃喃:“還是把你殺掉算了……”

    “白!我昨天帶回來的那個咒靈小孩在哪里?”

    新垣竹一開口,飛鳥白的理智瞬間回歸,趁淵沒發(fā)現(xiàn)之前把匕首藏了回去。“被津美紀照顧著。說起這個,順便問一句,這批孩子中不少有生得術(shù)式,需要加以培養(yǎng)嗎?”

    “不需要,都好好養(yǎng)著。”

    飛鳥白強行壓制住破口大罵的沖動,緩緩?fù)鲁鲆粋能要命的字——錢。隨即他看見新垣竹明顯一頓,裝出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會有的……”

    “燒鳥,你剛才是不是想偷襲我?!”

    飛鳥白聳聳肩,臉上一副人見人打的賤笑:“這都發(fā)現(xiàn)了,真厲害呢。”話落,他展現(xiàn)了什么叫變臉比翻書快。神情嚴肅地看向新垣竹,聲音低沉:“拜月教現(xiàn)已有五百多人,可不僅僅是資金不足的問題……還有你的子月刀為什么會有兩把?”

    ……

    “喝點水吧”伏黑津美紀端著一碗水走近剛起身的望月盡。他剛醒,腦子里一片漿糊,面對陌生人遞來的水也是十分順從地接過,還下意識地想要說句“謝謝”,卻被一道充滿戒備的聲音打斷:“津美紀,他是咒靈,危險”

    “我知道,惠。”伏黑津美紀絲毫不在意未知的危險,扭頭沖伏黑惠笑笑,“如果他有危險的話,飛鳥先生就不會讓我來照顧他了。”

    他還是看不慣伏黑津美紀這樣的好人,但又做不到真正地拋棄。于是直接懟道:“難道真的要等自己受到了傷害,才會認為他是危險的嗎?”說著,幾個跨步走來,將伏黑津美紀強行拉了出去。

    望月盡:!!!?水險些灑出去!

    在伏黑惠關(guān)門的一瞬,望月盡受到了伏黑惠眼神,言語的雙重警告。

    “你離她遠點。”

    被警告的望月盡大腦還沒開機,喝完水又躺了回去。但一閉眼,意識到不對,迅速起身,他這是被綁架到哪里呢?!開機的大腦快速運轉(zhuǎn),迫使望月盡追了出去。

    “等一下,等一下!”幾嗓子一喊,成功讓伏黑津美紀和伏黑惠止步。姐弟兩齊齊轉(zhuǎn)身,看向他的眼神可謂是天差地別!一個滿懷善意,一個滿是刀子!

    望月盡咽了一下口水,鼓起勇氣邁步上前。還沒走幾步,伏黑惠就擋在了伏黑津美紀的前面,因為此時伏黑惠身高不夠,并不能完全把伏黑津美紀擋住,所以望月盡只是稍微停頓,走到合適的距離,開口詢問:“請問這里是哪里?”

    “抱歉,我也不知道……”伏黑津美紀說完便注意到望月盡原本神采奕奕的眸子僅僅一瞬就變得暗淡無光,于心不忍,猶豫地說道:“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到處走走,這里可以隨便走動的。”

    “真的嗎,太感謝你了!”

    只要謝謝說得夠快,別人就來不及反悔。事實也證明了這點,伏黑惠本想阻止,卻被伏黑津美紀反過來阻止了。之后伏黑津美紀沖望月盡甜甜一笑:“跟上來吧。”

    三人走廊一路前行,路過溫泉,荷花池,茶室……這些地方都有許多白衣人,他們與同伴侃侃而談,品茗賞花……屋內(nèi)也是如此。望月盡觀察到這里的所有人都帶著微笑,帶著讓他感到詭異的微笑,這些微笑讓人產(chǎn)生一種幻覺,認為這些人從來沒有痛苦,甚至煩惱都從未有過。

    雞皮疙瘩起滿了全身,望月盡不再故意去觀察這些人,簡直太奇怪了。

    “幸子阿姨!”

    伏黑津美紀看見一個正在修剪花草的女人,就歡呼著,小跑了過去。很自然地接過名為幸子的女人手中的剪刀,“幸子阿姨,你眼睛看不見,修剪花草的事交給我來做吧。”

    “啊,謝謝!津美紀。你弟弟呢?”

    女人一出口,那粗糙的聲音就像是在砂紙上滾過一圈難聽,令人不適。“站在走廊下面。”伏黑津美紀善解人意地幫助幸子轉(zhuǎn)向他們。伏黑惠眼神閃躲,把頭偏了過去。

    望月盡則在見到了幸子的陣容后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幸子沒了雙眼,滿臉的劃痕,裸露的雙臂也盡是大大小小的傷疤,比咒靈扭曲,丑陋的樣子更令人心驚。“這個女人身上的傷是他丈夫用鞭子抽的,嗓子是哭死去的孩子哭啞的。”突然出現(xiàn)依靠在走廊的承重柱上的飛鳥白癟癟嘴,眼神中或多或少帶著些許同情:“為什么眼睛沒了,我就不知道了。這里所有的人都是自殺未遂,被竹救回來了的。”

    伏黑惠向飛鳥白投去質(zhì)疑的目光,這個男人說的每一個字他都不信。飛鳥白扭頭看向伏黑惠訕訕笑道:“你和你姐姐不是,他也不是。”說著飛鳥白伸手指向望月盡,“我不知道他為何而來。但我知道竹是因為你的術(shù)式才帶你來這里的。”

    伏黑惠一聽,死死攥起拳頭,面容氣得微微扭曲,爆發(fā)式?jīng)_著飛鳥白吼道:“對我感興趣,那就不要牽扯到津美紀!只抓我就好啊!”只可惜他滿眼的怒火吞噬不了飛鳥白眼中快溢出來的笑意。

    那是一種強者對弱者的笑,強者自然嘲笑弱者一切的怒火,不甘,甚至是鄙視。

    “是啊,津美紀多善良的孩子啊,為什么會和你一起待在這里呢?呵,竹的目標是她嗎?”

    “你!”伏黑惠怒急,想要不顧一切去打飛鳥白。望月盡見狀一把將伏黑惠拉住。笑話!怎么可能打得過!“冷靜,冷靜!”望月盡緊緊拉住,勸道。

    聽到這邊動靜的伏黑津美紀急忙放下剪刀,給幸子說了句,匆匆跑回伏黑惠身邊,與望月盡一起控制住伏黑惠。“惠,冷靜下來,還有對飛鳥先生尊重一點。”

    “是他們綁架了我們!為什么尊重這種人,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別太天真了!津美紀!”伏黑惠一甩開兩人,惡狠狠瞪了飛鳥白一眼,“我是絕對不會如你們所愿的!”說完便跑掉了。

    飛鳥白漫不經(jīng)心用手指繞著紅色長發(fā),“今晚,主殿會舉行入教儀式,記得來看喲。”

    伏黑惠跑掉了,望月盡莫名升起一種要保護伏黑津美紀的責(zé)任感,將伏黑津美紀擋在身后,語氣不善:“我們是不會入教的。”

    “呀!又來一個小英雄呢。”飛鳥白不再依著柱子,移步面向望月盡,彎下腰與這個小咒靈對視上,眼中的笑意一點一點被寒涼所代替:“解釋一下,不是你們進入拜月教喲。”說完立刻起身:“你們還不配啦。”

    在飛鳥白看不見的身后,望月盡十分不服氣地豎起一根中指。

    飛鳥白走后,望月盡一直跟在伏黑津美紀身邊想問問有關(guān)未來孤兒院孤兒的事,但他能感覺到伏黑惠那小子就在不遠處盯著,所以連話都不敢跟伏黑津美紀多說幾句。

    “我聽幸子阿姨說,今晚入教的就是一群孤兒,你是要找他們嗎……”

    「我們是罪人,我們必須走過荊棘之路,才能獲得新生。」

    「所有的苦難,都是應(yīng)得的,我們甘愿接受。」

    「希望于絕望中誕生,絕望為希望演化。」

    「我們祈禱希望,接納絕望,我們將在痛苦中生存,在歡愉下死亡。」

    「對我們而言,每一個明日,都是劫難,因為我們是罪人。」

    一群孩童跪在地上,抬頭望向豎起的弦月十字。他們的眼神,如最虔誠的教徒一般,篤定救贖之道就在其中。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望月盡,伏黑惠,伏黑津美紀一律傻眼。

    這群和他們年紀差不多大的孩子在說什么?什么苦難是天生的?什么苦難是應(yīng)得的?望月盡想起昨晚看見的破爛的娃娃,皺巴巴的全家福,這叫什么罪有應(yīng)得?

    這群孤兒才是被拋棄的人,才是失去親人的人,為什么罪卻在他們身上!!望月盡想要把這個荒唐的儀式毀掉!但在他做出實際行動之前,他身后的人群率先有了動作。

    他們鼓著掌,歡呼著走上前,殘疾的人互相攙扶地上前。“幸子阿姨!”他們克服一切困難去到每個孩子的面前,虔誠地跪下,在孩子們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吻,說著:“神是愛你的。”接著他們把一把匕首放在孩子小巧的手上。“和我一樣,刻下神的印記,由神帶領(lǐng)我們走出過往,無苦無難。”

    有個小孩問:“這樣我們就能快樂嗎?”

    “沒錯,孩子。過去你的淚流得夠多了,以往便不會再落淚了。”一位因失去一條腿被家人趕出來的老者用干枯的手抹去面前孩子眼角的淚。

    那群孤兒都舉起了匕首,即將在自己的手上劃下與大殿最高處一模一樣的弦月十字時,一聲爆破聲在大殿上方炸開。

    “杰!你和黑川兄妹疏散人群,老子今晚要炸平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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