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納德將信將疑:“真的是這樣嗎?”
凱爾文姍姍來遲,聞言立刻道:“不過一朵花,就算把整個倫納德莊園送給索蘭閣下也是倫納德的榮幸。”
索蘭反問:“不然呢?這里有什么值得我過來的嗎?”
尤安跟著皺眉,看向倫納德的目光隱含不耐。
雄蟲閣下屈尊紆貴地把花扔在倫納德的懷里:“不過一朵花,走了。”
轉身離去的背影也實在迷蟲。
倫納德搖搖腦袋,看著索蘭的眼神滿是癡迷。
這樣的雄蟲怎么能夠被獨占呢?早該是大家的。
凱爾文警告地看了倫納德一眼,然后才抬腳跟上離開的索蘭。
“索蘭閣下很喜歡梔子花嗎?”凱爾文問道。
索蘭敷衍回答:“喜歡喜歡。”
凱爾文若有所思。
尤安聽見索蘭的回答沒有糾正,看著面不改色的雄蟲,嘴角勾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大概上升了兩個像素點吧。
“我們要回去了,大皇子要和我們一起回去嗎?”尤安出聲提示一直跟著的雌蟲。
“不過順路。”凱爾文
夾在兩只蟲之間的索蘭腳步一頓,然后走到尤安的另一邊:“這樣比較方便你們聊天。”
兩只蟲目光相觸,眼中是同樣的厭惡。
誰要和他聊天!簡直晦氣。對方怎么還不去死?
秉著不和將死之蟲計較的原則,尤安大聲地和索蘭說起悄悄話:“你想不想過段時間出去玩?嗯,就我們兩個。”
“你很想出去玩嗎?”索蘭問。
尤安最近總是問他這個問題。
想來也是,畢竟尤安好不容易才休一次這么長的假,是應該好好出去玩放松一下,不然多浪費假期。
“也不是。”尤安說,“我只是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時光,想和你在很多很多地方留下美好的回憶。”
“等我們老了,就一起曬太陽回憶,翻著相冊回憶曾經。”
“好。”索蘭回答。
尤安不可置信地看著索蘭:“怎么,怎么突然就答應了?我只是這么說而已,你不用勉強自己。”
路過的風拉起雄蟲的衣角,銀白色長發稍顯凌亂。
“沒有勉強呀。”索蘭認真地解釋,“我只是一直沒想好,但是你這樣說的話,我也會心動。”
雄蟲這樣認真的樣子,尤安想親他了。
但是旁邊還有只雌蟲。
好煩。
凱爾文則是再一次攥緊了拳頭,嫉妒讓他的頭腦發昏,甚至想要不顧一切地和尤安干一架。
凱爾文看著別的雌蟲光明正大旁若無蟲和自己喜歡的雄蟲親密,他從沒有哪個時刻,比現在更渴望登上那個位置。
等他登上蟲皇的位置,雄蟲遲早是他的掌中物。
他的目光實在太過露骨,索蘭已經感到了被冒犯的不適。
尤安把自己的風衣披在索蘭的身上,高大的身形直接把雄蟲籠罩在自己的身體范圍之內,擋住所有覬覦的視線。
一直到他們離開,倫納德的雄主都沒有再出現。
剛到家門口索蘭就收到了一大捧梔子花。
“閣下,這是大皇子殿下送的。”送花的工作蟲將簽收單遞給索蘭,“請您簽收。”
“……不必了。”索蘭拒絕。
工作蟲的表情為難。
“麻煩轉告他,我沒有隨便收別的蟲送的花的習慣。”索蘭不為所動。
“好的閣下,祝您生活愉快。”工作蟲躬身離開。
“狗皮膏藥。”尤安毫不留情地出口貶低凱爾文。
索蘭彎了彎眉眼:“我都沒收下花也吃醋嗎?”
“只是被蠢到了。”尤安語氣還有點不爽,“他一看就不是真心的。”
自以為是的感動與追求。
虛偽。
“我不是笨蛋。”索蘭安撫道,“所以我不會這樣被騙的。”
尤安親他。
第二天的時候,星網上突然出現了一則星聞。
視頻里西裝革履的大皇子凱爾文高調示愛有夫之夫索蘭·維爾斯利。
“親愛的,你是千萬次盛開在我心里的紫羅蘭,你是帝國的明月珍珠,也是我……”
尤安關閉視頻。
星網上已經炸開了鍋。
【呃呃呃,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傻d,懶得噴。】
【大皇子是被蟲奪舍了吧???不然我真的很難相信他能說出這種話?】
【不是,索蘭不就是一只殘缺的雄蟲嗎?到現在了都還沒二次分化,我不懂大皇子看上他哪了?】
【因為他長得漂亮還沒有雌侍啊傻d。】
【搜了一下確實長得漂亮,但是你難道想大皇子去給他當雌侍嗎?以及蟲身攻擊舉報了。】
【口口口口口口口。】
當然還有一波持不同意見的網友。
【雖然但是也不是不能理解,索蘭實在美貌(流口水)(斯哈)】
【我直說了大皇子真雌蟲,愛就要勇敢上!】
【不懂嘲諷的那群傻d,難道你不心動嗎?我不信我不信。】
輿論一時間將索蘭推上了風口浪尖,紫眸白發雄蟲僅有的幾張照片在星網上瘋傳。
【確實美貌。】
【確實美貌。】
【……】
【確實美貌。】
尤安底下的下屬大氣不敢喘,上將的臉色陰沉得堪比雷陣雨天。
【長著這樣的一張臉,所以是索蘭勾引了大皇子吧……】
“哈?”科里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
放下水杯,打算與造謠者大戰三百個回合。
索蘭在一旁嗑瓜子。
“老大,你一點都不生氣嗎?”科里吵架的間隙從網絡世界抬頭,“這個凱爾文凈給你找事。”
“事已至此,我在想是時候收拾維爾斯利那一家人了。”索蘭把包好的瓜子殼扔進垃圾桶,拍拍手說,“風口浪尖,也最適合借力。”
征得雄父和鉑西的同意過后,兩張親子鑒定報告悄無聲息地在星網上開始傳播。
又因為親子鑒定報告的兩個主角都與緋聞的主角有關聯,立刻引起了網友們的注意。
【啊?我沒看錯吧?】
【所以說出軌的諾厄閣下其實是被出軌,而且還被蒙在鼓里很多年,是嗎?】
【我嘞個八點狗血檔啊!我就知道特羅洛普是個虛偽的政治家!當初堅決不給他投票!】
【都讓讓,全網唯一受害者出現了,我當時可真情實感了,還拉著我朋友一起投。。。】
【口口口傻口口口口口賤口口口草口口口口。】
特羅洛普的風評瞬間兩級反轉,就連原本支持他的蟲都應該這事道心破碎,脾氣暴躁的直接生殖器官開罵。
索蘭滿意地看著這一切,再加了許多的高級水軍去引導節奏,盡量將事情討論的重點全部集中特羅洛普的身上。
他慢悠悠地喝完最后一杯茶從容地離開了小酒館。
“砰——”
書房里,特羅洛普惱怒地將書桌上的所有東西一把掃落在地。
滾燙的茶杯沖著雌蟲手下的額頭而去,哐當落地。
滾燙的熱水就這樣澆在面門,手下咬緊了牙關硬生生忍下痛呼慘叫。
“不管想什么辦法,立刻給我壓下輿情!”特羅洛普大吼大叫。
“是。”下屬戰戰兢兢地應下,哪怕他們現在毫無辦法。
他們用盡了手段也沒查到是誰發布的這條消息,對方使用的是虛擬賬戶,掛靠在偏遠星系,毫無音訊。
此時,書房的門被敲響,雄蟲推門而入。
他的聲音有些發顫:“網上的那些,都是真的嗎?”
下屬自覺退出,帶上房門。
“當然不是。”特羅洛普收起身上的暴戾,馬上急著否認,“你難道還不相信我嗎?都是我的政敵故意整我……”
“啪!”雄蟲一巴掌甩在特羅洛普的臉上,他使了十成十的力氣,特羅洛普的臉都被打歪了。
“事到如今,你還要騙我。”諾厄閉了閉眼睛,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淌,“我信你,這就是你給我的回報嗎?”
這一巴掌成功激起了特羅洛普的怒火,他舔了舔鐵銹味的牙齦,轉過頭說:“我不過是犯了所有雌蟲都會犯的錯,再說了我為什么會出軌還不是因為你!”
諾厄的表情如遭雷擊,仿佛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樣:“你說什么?”
“你自己身體不好生病住院,難道還不允許我找別的雄蟲嗎?”特羅洛普諷刺地說,“別的雌蟲都找十個八個,我就出軌了一個你有什么好揪著不放的。”
“出軌一個難道就不叫出軌嗎?”諾厄說,“你出軌就算了,你還騙我,讓我這么多年……這么多年愧疚難安。”
“我哪知道你這么好騙?”特羅洛普開始有些不耐煩了,“行了忙著呢,別來煩我。”
諾厄抬頭望了望天花板,憋回了眼淚:“你還記得自己當初說過的話嗎?”
“記不記得重要嗎?你別再胡攪蠻纏了行不行?”特羅洛普語速飛快。
鏡花水月的虛偽愛情終于露出它的真面目。
諾厄推門離開,門外正好撞見他的兩個雌蟲孩子。
“雄父,你不要無理取鬧,雌父現在正在關鍵期。”
“是呀是呀,又不是什么大事,以后再說唄。”
兩只雌蟲嬉皮笑臉。
諾厄看著他們突然覺得好陌生,也許是因為他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他們。
一只手拉著他往樓上走,他就像是沒有靈魂的牽線木偶,渾渾噩噩跟著離開。
鉑西嘆了口氣:“不是早就已經知道結果了嗎?怎么還是這么難過,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諾厄有些傷心地抱著膝蓋悶悶不樂地說:“知道是一回事,對峙又是另一回事。況且,我沒想到原來我們的感情已經十不存一。”
鉑西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輕輕拍著他的后背。
諾厄眨巴眨巴眼憋回所有眼淚說:“我緩緩,很快就沒事了。”
鉑西陪著他:“我其實也挺意外的,我單單知道他可能出軌了,沒想到這么戲劇性的事情也能發生在我的身上。”
他有些自嘲:“諾厄,你怪我嗎?”
“不。”諾厄說。
鉑西微愣:“我以為你會恨屋及烏。”
諾厄搖頭。
他不至于怪到一個孩子身上,那得多無能。
在這個家里,他們是唯一的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