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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1章 第131章 虐待

    謝云溪沒有接莊靜的話。

    一來, 她對朝廷的事情知道的不多。袁博文中舉之后,她才開始了解這些。北地的政治環境又與京都又不一樣。

    二來,他們都打算造反了。言多必失。這件事情還沒有公開, 她也不知道莊靜屆時會怎么抉擇。

    莊靜的背后還有一個嶺南關家呢, 那可是百年世家大族, 族中子弟眾多, 在錯綜復雜的朝堂上都有一席之地。

    不過,莊靜像是沒有注意到這些。依舊有些憤慨。

    “袁大人他們還在收復沔州, 朝廷卻如此決斷,實在草率了!”

    她的話提到了袁博文,謝云溪不好再回避了。她嘆了一口氣,輕描淡寫:“是啊, 北地還有那么多人呢!”

    莊靜也跟著嘆了口氣。

    “不過,眼下是太子殿下監國, 他素有賢名,想來一定會好好考慮和談的事情。”

    謝云溪附和說了幾句。

    其實,她對當朝的太子也不熟悉,只知道是已過世皇后的嫡長子, 很早就立了儲位。

    至于大順與北涼和談,現在已經在進行中了。她覺得太子能扭轉的可能性不大。

    北涼畢竟占據了不少的地方,現在在南邊的推進速度雖然慢了下來,但他們絕對不會輕易放棄到手的好處。

    莊靜終于聽出意思了。

    她先前的話是試探,關軒派過來的管事關許到現在還沒有走, 這幾天嶺南那邊陸續有信送達。

    朝廷與北涼和談的事情已經宣揚開了, 連和談的內容在南邊都不是秘密了。

    原本南邊民眾以為北地十六州盡數淪陷了,不知道是哪方勢力爆出了晉州守軍不僅扛住了數月圍困,更是反撲拿下郴州賀州等事。一時間群情激憤, 不僅陸續有大臣上書不能割讓北地十六州,更有京都一帶學子聚集在宮門口抗議。今上一急之下病倒了,朝中事務全交給了太子處理。

    關正的死因也有人遞了上去。

    朝局動蕩,關家那邊雖然透露的不多,但這里面肯定有他們的手筆。

    關許剛來到這里的時候,還催促讓他們早做決斷 ,現在不說了。

    由此可見,嶺南關家也在觀望中。

    以后的事態會怎么發展,她現在完全沒底了。

    所以,才想著過來探一探袁府口風,看看他們有什么打算。結果謝云溪根本沒接話茬。

    莊靜不好再試探下去,又將話題轉到農事上來。

    謝云溪陪著莊靜等人說了一會話,回去后就寫了一封信,讓人送去了沔州。

    袁博文的回信是伴隨著沔州收復的消息一起到達的。

    信是谷雨帶回來的。

    念薈和賀天鳳在問谷雨話。謝云溪則在看信。

    沔州的收復雖有些波折,但晉州軍的傷亡并不大。原商州軍中長槍營主將程士杰投靠了他們,在沔州城里與晉州軍里應外合,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至于朝廷上的事情,袁博文也知道了。他還知道已經有人把關正的事情捅到了太子那里。

    這件事情當然是嶺南關家的手筆。

    先前關軒向他們透露朝廷要和談的事情時,還說他也是兩方和談的重要內容 ,這里面挑撥的意味已經很明白了。

    嶺南關家就是想把水攪渾。

    至于他們的意圖是想給關正報仇,還是其他。這些并不重要了,他們已經決定了自己干,朝堂上的事情隨便這些人折騰。

    謝云溪看過信后,收了起來。

    “老爺是不是還讓你帶了些東西回來?”

    正和念薈等人說話的谷雨連忙讓人抬兩個箱子進來。

    謝云溪愣了愣。

    袁博文在信中提及他已經去過了他們以前在沔州的宅子,并且把宅子里的一些東西讓谷雨送了回來。

    但眼前的兩個箱子不小,而他們在沔州的庫房可沒有那么多東西。

    不過,謝云溪并沒有馬上打開看看:“西峽山下來的人什么時候到達?”

    “約明日就能到了。”

    “這些人怎么安置,老爺交待了嗎?”

    “老爺給張大人寫了一封信,讓金隊長回來后把這些人交給張大人。”

    謝云溪放心了。

    這可是第一次有人主動投誠,對方已經表示自己的誠意,那他們就不能讓對方寒心。

    張時文也知道了他們的打算,他是個聰明人,一定會好好安置這些人。

    “沔州城的景象如何?”謝云溪又問道。

    “跟賀州差不多。城里民居毗鄰,但都破破爛爛,街上的人也不多……”

    谷雨說著,看了謝云溪一眼:“老爺還去四喜胡同。咱們在那里的宅子住進了一戶人家,他們看到老爺進來,都嚇得不輕,第二天就都搬走了。”

    “這些東西就是他們還回來的。”

    謝云溪忍住了沒笑。

    這就是權勢的好處,就露了個面,再麻煩的事情也變得一點兒都不麻煩了。

    難怪會有兩個大箱子抬進來了。不用問,箱子里面的東西肯定有一些不是他們的。

    她讓念薈抓了一把金瓜子給谷雨:“這一趟你們辛苦了。這兩天好好休息,有什么想吃的,只管跟廚房說!”

    谷雨雖然跟著袁博文跑了不少地方,但他的年紀其實只有十三四歲。

    這樣的年紀在現代還在學校里讀書,但在這里他卻是貼身小廝,袁博文身邊的雜事幾乎都是他在料理。

    谷雨歡喜應下了。他離開后,念薈忍不住說道:“夫人,咱們在沔州那邊的宅子定然被人弄得亂七八糟了。”

    謝云溪感慨說:“這是難免的。”

    他們離開的時候匆忙上路,許多東西都來不及帶上。沔州城在大水里泡了大半個月,水還沒有完全退走,北涼人又打了過來。

    這樣的背景下,城內的情況能好那就奇怪了。

    至于原來的宅子有人入住,這種情況并不少見。他們來到郴州的時候就遇到了不少類似的事情。

    不過,她沒有想到留在宅子里的東西居然有拿回來的一天。

    “把箱子打開看看。”

    念薈應了一聲,開了一個箱子。

    映入眼簾的的第一件東西居然是個玉器擺件。

    謝云溪愣了愣,讓念薈把擺件拿了過來。

    整塊玉石做成的擺件約有二三十厘米高,三四十厘米寬,雕刻了八匹栩栩如生的駿馬。材質雖然不是罕見的玻璃種,但色澤亮眼,是少見的冰種。

    正是她念了好幾次的八馬奔騰玉器擺件。

    自從開了當鋪后,謝云溪已經見過了不少極品玉器,但她仍然很喜歡這件擺件。

    她還以為這件東西以后都見不到了,沒想到房子都被人占住了,這件好東西還在。

    玉在現代值錢,這東西給女兒,一定能賣到不少錢。

    謝云溪看過玉器擺件后,放到了一邊。

    把兩個箱子里面的東西全部清理了一遍,謝云溪果然發現了很多東西并不是他們的。

    不管是對方出于什么心態送了這些,謝云溪都不打算還回去了。

    她估計還回去,會把人嚇死。

    就當是房租吧。

    挑了些精品出來后,謝云溪就讓念薈把剩下的收進了庫房。

    到了晚上,謝云溪就把這些挑出來的東西傳給了袁淼。

    袁淼被八馬奔騰的玉器驚到了,看得目不轉睛:“這是冰種吧?真漂亮!”

    謝云溪笑著說:“這件玉器是整塊玉石做成,底座那里還有落款,金一鳴是我們這里有名的雕刻大師。”

    袁淼果然在擺件的底座那里發現了落款。

    “這也是當鋪收到了嗎?”袁淼問。

    “不是……你找人看看,這件玉器能賣多少錢?”

    袁淼并不想出售,她現在不缺極品玉器。浸潤這行有些時間了,她一眼就看出這件八馬奔騰的玉器最難得的是它的寓意。

    馬到成功,飛黃騰達。

    這么好的寓意,再加上玉器本身的品質,這可是收藏家們最喜歡的東西了。

    “我不想賣。”袁淼對謝云溪說,“媽,我想再開一家珠寶店,到時候就把這個擺件放在店里!既喜慶,寓意又好!剛好能當招牌。”

    “好!你想好了在哪里開店嗎?”

    袁淼說了幾個地方,謝云溪根據自己以前的印象,分析了一番。母女倆有了初步的意向。

    谷雨等人休息了幾天后,又出發了,晉州軍在拿下沔州后,已經朝著商州出發了。

    棉花的育苗完成后,謝云溪就很少出門了,開始準備待產適宜。地里活兒都交給了于管事,于管事解決不了,她再出面。

    謝云溪雖然是個醫生,但是對婦產方面并不熟悉,她讓袁淼傳了些書籍和視頻過來,自己學習的同時,也把這些孕產方面的醫學知識告訴了念薈等人。

    袁淼終于趕在年前搬了家,整理好的第二天,她就帶著廚師做好的糕點來到了宋顏家門口。

    宋顏一身常服過來開了門。

    袁淼愣了愣。換下了西裝的宋顏讓人眼前一亮,少了清冷疏離,多了溫雅隨和,乍一看去,跟鄰家哥哥的形象差不多了。

    她把糕點遞給宋顏:“這是我家廚師做的,嘗嘗味道怎么樣!”

    宋顏笑著接了:“都搬好了嗎?要不要幫忙?”

    “不用!已經忙完了……”

    搬進了新房子里后,袁淼請了一個八人管理團隊。有管家傭人廚師保安等。也在別墅里面給沈若君留了一個房間。她現在是袁淼的生活助理。

    “宋奶奶在樓上房間嗎?”

    宋奶奶雖然確診了腦瘤,但由于她身體的情況不適合做手術,通常就在家里修養,袁淼過來看望了好幾次。

    “在!”

    宋顏說完,就帶著袁淼上了樓。

    房間里的老人閉著眼睛,臉色比一個多月前憔悴了許多。

    袁淼心里難受起來。她了解過宋奶奶患上的這種腦瘤。進展快,惡化程度高。通常發現后只有幾個月的時間。

    老人睡著了,袁淼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又躡手躡腳出去了。

    “今天醫生來過了嗎?”

    袁淼已經知道東華醫院是宋記捐助建成的,頂樓規格最好的vip病房整個一層都被宋記包下了。

    宋奶奶的家庭醫生就是由東華醫院的精英醫療團隊組建而成。

    “已經來過了。”

    宋顏說了宋奶奶的情況。

    袁淼心里更難過了。宋奶奶的病情進展很快,醫生的建議是現階段應該更注意生存的質量。

    這話里的意思不難理解。

    醫生認為治療的意義不大了。老人的年紀大了,身體條件不適合折騰。

    她干巴巴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宋顏點頭,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果削皮。

    “我聽說你準備開分店了?”

    “嗯!”

    “想好了在哪個城市嗎?”

    袁淼腦海閃過和謝云溪商定的情況:“北都和中都二選一吧?”

    宋顏點頭:“這兩座城市都不錯,一個是政治文化中心,一個是新興城市代表……”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削好了皮的水果遞給了袁淼。

    袁淼聽得入迷,順手接過了。蘋果啃完了,她方才醒悟。自己居然使喚起宋記的宋顏來!

    但宋顏垂著眉眼,臉色溫雅隨和,仿佛一切理所當然。又順手遞過來了紙巾盒。

    袁淼連忙抽了一張。

    樓上的老人醒來。袁淼又上了樓。

    宋奶奶已經不認識她了。

    袁淼坐著旁邊跟她說話:“我是淼淼啊,奶奶不記得嗎?”

    宋奶奶搖頭。

    袁淼將自己頭上的發簪取下來:“奶奶還記得這個嗎?”

    宋奶奶依舊搖頭。

    “這是花頭簪,唐末的時候,最流行的花簪……”

    到底是著名珠寶設計師,袁淼說了幾句,宋奶奶的眼睛就亮了:“我記起來!這種花簪手工最復雜了!”

    袁淼贊許點頭。

    宋奶奶說完了首飾,又看到了宋顏,皺著眉頭打量他:“他是誰?怎么在我家里?”

    袁淼笑著看向宋顏:“他呀!他是小寶啊!”

    “小寶?”宋奶奶一臉疑惑。

    袁淼給宋顏使了個眼色 。

    宋顏接到袁淼的眼色,也來到了床邊,“我是小寶,奶奶不記得我了嗎?”

    袁淼聽到宋顏這么說,有點想笑,連忙忍住了。

    宋顏說起了一些過往,宋奶奶終于想起來了:“我記起來了!你是小寶!小寶可喜歡淼淼呢!”

    袁淼愣住了。

    宋顏眉宇間淡淡笑意,聲音溫雅和煦:“奶奶記憶真好!”

    宋奶奶臉上笑著,盯著宋顏看了一會兒,把他的手拿了過來,又沖袁淼招手。

    袁淼有點懵,連忙靠過去。

    宋奶奶拿起了袁淼的手,放到了宋顏的手上。

    袁淼心里一跳,連忙要收回來,卻被宋顏搶先一步緊緊抓住了。

    宋奶奶笑著,臉上的皺紋像是盛開的菊花。

    袁淼心里一酸,這樣的笑容像是她心里的烙印,她已經好久沒有看到了。

    第132章 第132章 突發

    袁淼不動了, 任由宋顏抓著手。

    他和宋奶奶說起了過往,袁淼插不上話,安靜聽著。

    一會后, 老人有些疲色了。袁淼這才抽出了自己的手, 協助她躺下來。

    老人睡著了之后, 袁淼和宋顏從房間里出來了。

    宋顏臉上有笑:“她今天精神好多了, 話也比前幾天多。”

    袁淼這幾天一直在忙搬家的事情,不知道老人的情況竟然這么差了。

    “這幾天一直都是這樣嗎?”

    宋顏點頭:“總是昏昏沉沉, 醒來的時候很少,往往說不了幾句就又要合眼了。”

    袁淼心里沉甸甸的,宋奶奶的情況跟臨終病人差不多了。

    時間不早了,她提出了告辭。宋顏跟著一起出來。一直把她送到了別墅門口后, 他才離開。

    袁淼進了門,這才看到調成了靜音的手機上有好幾個未接來電。

    她打了過去。

    電話那頭是張青云的聲音。

    “袁總, 我們在徐清陽的家里發現一些情況,我拍了照,您看看。”

    掛了電話,袁淼就看到了微信上發了幾個視頻。

    她打開其中一個。里面是穿著睡衣的曾嘉寶在和徐清陽說話。視頻是透過窗戶拍攝的, 距離較遠,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

    但能看出曾嘉寶情緒激動,她揮舞著手,像是在吵架。

    徐清陽垂著眉眼,表情淡漠。

    不知道曾嘉寶說了什么, 他突然一巴掌甩了過來, 將正在說話的曾嘉寶扇到了在地上。

    袁淼嚇了一跳。

    視頻中曾嘉寶似乎也懵了,她捂著臉,一臉不可置信看著徐清陽, 呆愣了一會后,她爬了起來,沖向了徐清陽。

    但還沒有近到跟前,就被徐清陽抓住了手。

    徐清陽西裝革履,依舊清俊端雅,說話時臉上神情一如既往平靜。卻在說完話后就把曾嘉寶一把摔到了地上。抽了一張紙巾慢慢擦手,居高臨下看著想要爬起來卻始終不能的曾嘉寶,整了整西裝后,離開房間。

    曾嘉寶茫然坐在地上,一會后像是發了瘋,把房間里的東西都砸了。

    視頻看完了,袁淼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剛才的徐清陽嚇了她一跳。他一巴掌甩出,竟然將曾嘉寶摔出了老遠,撞翻椅子,直到了角落里才停下來。

    即便是沒有在現場,光看到這樣的場景,都知道徐清陽用了多大的力氣。

    她看著就覺得疼。

    那是徐清陽嗎?

    他居然打曾嘉寶!還下這么重的手!曾嘉寶是他孩子的媽!還沒有出月子呢!她是剖腹產!

    這樣的徐清陽她第一次看到。

    袁淼突然覺得有些冷,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第二個視頻是在同一個房間里。進來的兩個傭人將曾嘉寶扶到了床上,打掃過后,他們帶上門匆匆離開了。床上的曾嘉寶在發脾氣,但是再也沒有人進來了。

    第三個視頻則是傭人送了餐盤進來,床上的曾嘉寶一股腦爬起來,想要出門,卻被傭人拉住了。

    曾嘉寶打了傭人一巴掌。傭人低著頭,任由她說教,一會后瞅了她不留神的空隙出去,快速帶上了門。

    曾嘉寶晚了一步,氣得直捶門,又開始砸東西。

    下一個視頻里的曾嘉寶安靜了許多,她蜷縮在床上,嘴角有傷,一臉害怕看著徐清陽。

    徐清陽表情淡漠,丟下了一疊文書。

    窗簾晃過,視頻也到了尾聲。

    全部視頻看完了,袁淼趕緊喝了一口水。

    冰涼入喉,她心里翻滾的各種情緒這才漸漸停歇下來。

    很顯然,曾嘉寶的行動被限制了,能做這件事情的人,只有一個人。

    徐清陽。

    他居然打了曾嘉寶!

    袁淼對曾嘉寶一點兒好感都沒有,但是看到視頻里的她被人這樣對待,她心里仍然很不舒服。

    這是家暴!

    她原本以為自己很了解徐清陽,今天才發現并不是。

    視頻里的徐清陽讓她覺得陌生,她甚至懷疑起真假來。

    但那張臉,以及擦手的動作,她再熟悉不過。徐清陽有輕微潔癖,碰了不干凈的東西,就會這樣慢慢擦手。

    她和徐清陽學生時期就認識了,父母失蹤后,也是在徐清陽的陪伴下,她才走出來。

    徐清陽極其聰明,好勝心強,小氣霸道,睚眥必報。但對她卻很好,連重話都很少說。

    他們的分歧在認識曾嘉寶之后。

    袁淼不知道怎么辦了,想著這些事情,連時間都忘記了,直到鏡子出現了變化,謝云溪出現了,她叫了一聲。

    “淼淼……”

    袁淼這才驚醒。

    “你剛才在想什么?”謝云溪問。

    袁淼打了個哈哈,“剛才?沒有啊……媽,爸爸什么時候回來?”

    謝云溪笑了笑:“快回來了!”

    袁淼的心思立刻轉移到謝云溪身上了:“他到底在忙什么?他知不知道你的預產期快到了?”

    謝云溪笑著:“他知道。”

    上次的回信中,袁博文也提起了她生產的事情,他會盡量提前一個月回來。

    沔州的旁邊就是商州。商州的山多,駐守在那里的北涼的士兵并不多。既然來了,他打算一并拿下。兵貴神PMDUJIA速。

    如果等到周邊州府的北涼援軍趕到,再想動手,肯定很麻煩。

    謝云溪也知道眼下的局勢變幻莫測,想要亂中求存,就得要抓住每一個機會。

    “你別擔心!過幾天你爸就回來了。”

    袁淼盯著謝云溪:“你們沒有騙我嗎?”

    她現在對父親袁博文很有意見,母親的預產期就要到了,他還出遠門。

    北地的醫療環境跟現代可不能比,母親又是高齡產婦!

    謝云溪笑著說:“我們怎么會騙你?你別擔心了……新房子都收拾好了嗎?”

    袁淼點頭。

    “好,明天,我把后院的那些東西傳給你。”

    袁淼欲言又止。搬新家,她把小別墅地下室的東西都挪了過來,都堆放在這邊房子的庫房里面。東西太多,光清點收拾,她就花了將近兩天的時候。

    金銀珠寶首飾等,她現在不缺。

    不過,拖延的話,她已經說了好幾次了。

    “媽,這是我讓人買的一次性手術包,里面有常規手術經常使用的止血鉗鑷子等,還有剖腹產專用的手術包……”

    謝云溪笑了。當女兒的比當媽的還操心了。不過,她也知道袁淼是為了自己好。所以,沒有拒絕推辭,只點著頭,一個勁說好。

    袁淼把東西傳過去了。

    “這些東西都是一次性的,有效日期到明年,我各買了三份!媽,你可以先拆開看看,先熟悉熟悉,咱們有備無患。”

    “好!”

    袁淼想了想,又說:“念薈不錯!你不是說上次有個女孩傷得不輕,就是念薈動的手術嗎?這些也可以讓她熟悉熟悉。”

    她現在最焦慮的就是謝云溪即將生產,偏父親又不在母親身邊。

    “好!”謝云溪也應下了,連忙把話題轉移到農事上。

    現在郴州周邊都開始種玉米和甘薯了,于管事被張時文請了過去,早出晚歸。

    好在她先前就料到了,提前在后院里開辟了一塊地出來,按照袁淼傳過的消息種上了玉米和甘薯,于管事從頭到尾參與了。

    他有了經驗,應對外面問題基本上能解決。

    袁淼也很關注父母那邊的種地,她認為玉米和甘薯簡單,棉花的種植相對復雜。

    “棉花現在有多高了?可別忘了,要摘頂的!”

    謝云溪笑著說:“現在還早!”她比劃了一下地里的棉花高矮。

    移栽下去沒多久的棉花將將長到小腿高度,離摘頂還有至少一個月的時間。

    她現在發愁的是棉花蟲害的事情。

    這里的人們種地,可不興打農藥。偏棉花又是很容易招來害蟲的農作物。

    袁淼想了想:“把農藥箱遮蓋起來怎么樣?”

    謝云溪想了想,也覺得可以試一試。

    他們種了一萬多畝棉花,光靠人工摘除害蟲肯定不行。

    農藥箱并不大,在外面做些掩飾,找幾個靠譜的人去打農藥,想來問題不大。

    莊子的農戶幾乎都不識字,他們對認知之外的事務更多的是畏懼心理,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很少。

    袁淼與母親說完話,睡下后又想起了徐清陽和曾嘉寶的事情。

    她再不喜歡曾嘉寶,也不想看到一個還沒有出月子的女人被這么對待。

    她不明白徐清陽怎么變成了這樣?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連發脾氣都很少,更多的時候是她在作。

    有一次,學校里安排了活動,她和一位男同學搭檔,大約是走得近了些,徐清陽竟然找到了對方,兩人起了爭執,大打出手。

    她知道后很生氣,提出了分手。徐清陽找過來,她也不理。

    直到在樓道里被堵住了。

    “淼淼,是我不對!你原諒我好不好?我發誓!以后再也不跟人打架了!”

    這是打架的問題嗎?

    她繞過徐清陽就走,但被拉住了。

    “淼淼,我不對,我不好,你打我吧!使勁打!”

    “我不能沒有你!我錯了!你想要怎么懲罰都可以……”

    他拿著她的手往自己臉上扇。那張臉上胡子拉碴,憔悴之極,眼神執拗得讓人害怕。

    袁淼一下子睜開了眼睛,觸目所及光線黯淡,并不是學校的樓道口。

    她清醒過來。原來是做夢了。

    起身到了杯水喝,袁淼看著樓下的花園發呆。

    其實,很多事情都有跡可循。徐清陽的脾氣并不是一直很好,他只是在忍,他不是一個情緒穩定的人,狠起來的時候,他連自己都打,毫不留情。

    她雖然很不喜歡曾嘉寶,但無法漠視一個孕產婦被家暴。

    第二天,袁淼就讓張青云把視頻以匿名方式發給警方。

    掛了電話后,她又和沈若臻去了農貿市場。買到了東西,傳給了謝云溪。

    謝云溪收到了東西,看了看說明,讓人找了幾個差不多大小的籮筐過來,把農藥箱放進了籮筐,做了一些改裝,直到肉眼看不出后,她又讓人把于管事叫了過來。

    “這是可以殺滅棉花上害蟲的藥水……”她告訴于管事怎么配置藥水,怎么操作。

    于管事弄懂了:“甘薯地里也有蟲害,這藥水能不能也用到甘薯地里?”

    謝云溪笑著搖頭:“這種藥水不能殺滅甘薯地的害蟲。”

    甘薯地里的苗剛長出來,雖然有蟲害,但與棉花地里的蟲害相比,不值一提。而且甘薯的葉子還能食用,打了藥水,就不能吃了。

    次日,于管事便召集了人手到棉花地里忙開了。一萬多畝棉花地,事情還沒有忙完,就出了狀況。

    莊子上有好幾戶人家出現了上吐下瀉的情況,其中,有一個已經不省人事了。

    謝云溪嚇了一跳。

    地里的農藥剛灑下去,就出現了這樣的事情!

    是中毒嗎?

    她詢問于管事:“這幾家住的地方離棉花地遠嗎?”

    “有兩家就住在棉花地旁邊,其他的有些遠。”

    謝云溪不確定了。人命關天,她讓府中護衛隊長連虎備了轎子,準備過去看一看。

    念薈說:“夫人,我去看就行了。您如今身子重了,還是不要出門吧。”

    謝云溪笑著擺手,她離預產期還有一個月,身邊的人已經如臨大敵了。

    農藥中毒可不是一件小事,況且出現狀況的人不少,她不過去看一眼,實在不放心。

    念薈拗不過謝云溪,只得聽從。

    一眾人浩浩蕩蕩來到了莊子上。謝云溪先去了住在棉花地旁邊的兩戶人家。

    這兩戶人家都是今年新買進的,簽的是活契。

    兩戶人家,一共有八口人,出現上吐下瀉情況的共有五個人,不過,次數不多,他們看起來并不嚴重。

    謝云溪詳細詢問了他們這兩天的蹤跡,尤其是否長時間呆在棉花地里,以及有沒有接觸過農藥等。

    兩戶人家的女眷雖然住在棉花地旁邊,但是她們并沒有進到棉花地里去,也沒有接觸過農藥。

    男丁們則是兩樣都有。

    謝云溪沒有帶設備過來,便讓念薈取了標本。

    他們看起來并不嚴重。謝云溪囑咐他們多喝水,準備等檢測結果出來之后,再對癥處理。

    回到了莊子里,謝云溪又去看了情況較嚴重的一家。

    這家是一家三口,原來就是莊子里的人,前面的主家賣地,將他們一家三口也一并賣給袁歸。

    謝云溪先去看了這家的女兒。她只有八歲。并沒有接觸農藥,也沒有去過棉花地。

    謝云溪越發糊涂了,又問小女孩這兩天吃了什么,喝了什么?

    小女孩怏怏回答了。

    他們正說著話,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喧嘩。

    連虎匆匆忙忙進來了。

    “夫人,外面來了好多人!這里被圍住了!”

    謝云溪吃了一驚,扶著肚子站了起來。

    “知道是什么人嗎?”

    連虎的臉色奇差,搖了搖頭。

    第133章 第133章 難產

    連虎臉色奇差, 搖了搖頭。

    念薈等人都有些慌了。謝云溪也有點緊張。她知道自己今非昔比,挺著大肚子,比不得以前了。但是, 慌張沒有用。

    這伙人肯定來者不善!也許這次的中毒事件就是他們搞出來的!

    這般費盡心思, 是想抓住了她, 來威脅袁博文吧?

    謝云溪讓自己冷靜下來。越是這個時候, 越是不能亂。

    想了想一路過來的情景,這處園子周邊都是農田, 即便是她能跑,到郴州城門口也還要一個多小時。

    沒有任何掩護,他們這群人就是活靶子!即便是連虎等人身上都帶了槍,也未必能護住她。

    好在這處莊園雖然不大, 但是院墻較高,也許能撐一段時間。

    理清楚頭緒后, 謝云溪看向莊頭:“這莊子有幾個出去的門?”

    付莊頭也是原來的主家留下的,他一家四口人都住在園子里面,不過這會大兒子去了地里。

    “有三個!前面、后門和一個側門。”

    與一般莊園的門戶格局差不多。外面那伙人既然有備而來,多半已經摸清楚了莊園的情況。

    “還有嗎?”謝云溪又問, “狗洞也行!”

    連虎詫異看了謝云溪一眼。

    謝云溪面不改色,大莊園有狗洞的情況并不少見,這里與城內的大宅院不同,周邊都是鄉野,總是會有些機靈古怪的人另辟蹊徑。

    她說完, 看了看周圍的人, 發現付莊頭身邊有個少年神態有異。閃閃躲躲,又躍躍欲試。她把他點出來:“你是付管事的小兒子吧?你叫什么?”

    少年目瞪口呆。付莊頭連忙說:“夫人,他叫付余。”

    謝云溪看著付余:“你知道除了這幾個門以外, 還有其他可以出去的辦法嗎?”

    付余看了付莊頭一眼。付莊頭示意他老實回話。他便垂下了頭,小聲回答:“西邊院墻那里有個狗洞,出去就是河邊了……”

    謝云溪腦海中閃過莊園周邊環境,西邊院墻的外面確實是一條河,不過眼下時節河里的水位較低。

    她對連虎說道:“護衛里面,有沒有個子瘦小的?”

    “有!”連虎已經明白了謝云溪想干什么,心里不禁贊了一聲。這個時候不慌不忙,還能找出辦法,屬實非一般女子。

    對方來路不明,他們這些護衛雖然不怕,但是夫人身子不便,容不得半點閃失,貿然闖出去,說不定要出大事。

    但若是留在這里,一邊倚仗院墻防衛,一邊派人往城里送信,要不了多久,他們就能等到援軍了。

    這邊莊子距離郴州城門口雖有些距離,但是對神器營的車來說,也就是一柱香的功夫。

    連虎去叫人了。

    謝云溪又對付莊頭說道:“園子里面共有多少人?讓能動的都過來!趕緊讓人把門都關了。”

    付莊頭應下了,也去叫人了。

    謝云溪正要出去,突然感覺一陣毛骨悚然,沒等她反應過來,一把小刀已經抵住她的喉嚨。

    房間里亂了,有人摔倒,有人驚叫,謝云溪眼角的余光看到賀天鳳撲了過來。

    “都別動!”身后的人一聲喝道。

    謝云溪感覺到脖子上一陣刺痛,旁邊賀天鳳硬生生剎住了腳步,并且張開了手,攔住想要沖過來的念薈等人。

    “這就對了!誰要是再敢上前,就別我不客氣了!”

    女人的聲音輕慢,話里的內容卻讓人不敢小覷,一時間所有的人都不敢動了。

    謝云溪也一樣,她知道就在剛才,自己的脖子應該已經見血。她看不到身后挾持她的人長得什么樣子,但知道她一定偽裝了。

    眼前的粗布袖口露出了一小截手腕,肌膚白皙細嫩。這可不是一個農婦能養出的顏色。

    她大意了。

    有想過自己的安全,出門必帶了護衛,卻沒有想到會有人偽裝農婦接近她。

    “袁夫人,煩勞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女人說完,手上使了使勁。謝云溪不得不聽從,但剛跨出房門,她動了,突然抬起了自己的手,按下已經摸到手中的酒精噴霧。

    突如其來的一陣細霧,還伴隨了刺鼻的味道。女人始料未及,以為是了不得的毒水毒藥,下意識就要捂臉。

    就在這時,賀天鳳動了,一掌拍來。女人聽到風聲避開。謝云溪連忙脫身,避讓到一邊。

    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果然一手的血。

    念薈等人都圍了過來。

    “夫人,您沒事吧?”

    謝云溪搖頭,轉頭看到賀天鳳已經跟一個身著粗布麻衣的女子打成了一團。

    跟她預料的一樣,這女子一張臉毫不出奇,但是脖子上露出肌膚卻白嫩細膩。

    “趕緊去叫人!”謝云溪說。

    葉淑婉點頭,跑出院子。

    念薈連忙拿出了紗布碘伏,正要給謝云溪處理,連虎帶著一個瘦小個子的護衛進來了,看到院子中打斗的場景,他抽出了刀。

    刀劍無眼,謝云溪搭上了念薈,正要讓開一點,突然感覺下/身一股暖流涌了出來。

    遭了!破水了!

    她一把抓住了念薈的手,對她說:“我要生了!”

    念薈的臉色頓時變了,往下一看,果然發現謝云溪的衣裳下擺濕了一塊,且正在擴大。

    念薈慌了神,此刻也不知道該做什么了。

    謝云溪定了定神,捂著肚子冷靜說道:“扶我到旁邊的房間里去!”

    念薈連忙點頭,葉淑婉也過來了。

    明明只有幾步路的距離,但謝云溪卻感覺格外漫長。

    到了隔壁房間,念薈等人趕緊好收拾床榻,扶著謝云溪躺下。

    謝云溪剛躺下來,就感覺到一陣疼痛襲來,她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夫人!您怎么了?”

    謝云溪順著陣痛的節奏深呼吸著,一邊對念薈:“趕緊……去把……待產包拿過來!”

    “好!我馬上就去!”

    念薈剛起身,就聽到謝云溪又哼了一聲,她忍不住回頭。

    “快去!”謝云溪忍著疼痛叮囑。

    突如其來的發作,陣痛也比預計來的快,讓她有一種不好感覺。

    偏偏又是這樣的處境!

    念薈匆匆出門,差點與要進來的賀天鳳撞了個正著。

    “怎么樣?夫人沒事吧?”賀天鳳一把抓住了念薈。

    念薈說:“夫人要生了!她讓我趕緊去拿待產包!”

    她說完,匆匆要走,被賀天鳳拉住了。

    “你怎么出去?”

    念薈這才驚醒,她們在城外的莊子上,莊子外面被人圍住了,剛才還有個女人劫持了夫人,險些出事。

    她看了看院子里,地上多了一個死人,看裝束正是先前劫持夫人的女人。

    連虎正在招呼莊頭把死人拖走,看到了念薈,連忙過來了:“夫人怎么樣?”

    “夫人要生了!我們要回府里拿些物品!”賀天鳳說。

    連虎六神無主:“這,你們怎么出去?”

    念薈和賀天鳳相互看了一眼,兩人雖然不是生的人高馬大,但絕對稱不上瘦小,那狗洞多半是鉆不了。

    “東西在哪里?是在府里嗎?我讓瘦猴去拿!”

    瘦猴就是連虎剛才帶過來的護衛。他人如其名,個子瘦小。連虎正要囑咐他跟著付余鉆狗洞出去報信。

    念薈和賀天鳳又相互看了一眼。她們都知道謝云溪準備好的待產包放在哪里。但是那個地方有許多不為人知的東西。

    “我去拿!”一個聲音突然說話。

    念薈和賀天鳳轉過頭來,看到是的沈悅蘭,她們都很吃驚。

    楓葉巷那邊改建成織坊后,謝云溪就把想學醫的葉淑婉和胡冬梅帶到了身邊,沈悅蘭還沒有好全,她也把她挪了出來。

    小姑娘不喜言語。謝云溪有心開導,在她病好后,也把她帶在了身邊。教導念薈等人學醫的時候,也沒有瞞著她。

    但小姑娘幾乎沒有變化,依舊沉默寡言,一副什么都沒有放到心上的樣子。

    念薈和賀天鳳想不到她居然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此刻的園子外面都是敵人,許是一冒頭就會沒命。

    連虎上下打量了沈悅蘭一通,點頭:“行吧,你跟他們先過去看看。”

    他說完,就去交待瘦猴和付余了。

    念薈抓著沈悅蘭的手:“沈小姐,你知道待產包在哪里嗎?”

    沈悅蘭搖頭。

    念薈噎了一下,但眼下確實沒有更好的人選了。夫人對沈小姐有恩,想來她必不會辜負。

    念薈猶豫了片刻,把小藥房的所在告訴了沈悅蘭:“……你進去后右手邊有個櫥柜,櫥柜的最上面一層有三個包裹,你拿一個就可以了。”

    那包袱里面有幾種一次性手術包和一些藥品器材等。

    沈悅蘭點頭:“我知道了。”

    念薈還要交待,突然聽到一陣撞擊聲。

    正和瘦猴說話的連虎臉色變了:“遭了!他們在撞門!”

    說完,他推了瘦猴一把:“快!你們快走!”

    念薈也心亂如麻,出口說道:“沈小姐,我家夫人的情況不好,請你務必把待產包拿過來!”

    賀天鳳催促道:“行了!快別說了!趕緊走!”

    念薈看著沈悅蘭和瘦猴等人離開后,返回了房間里。謝云溪的臉上已經出了許多汗,葉淑婉和胡冬梅在旁邊照顧著。

    “夫人,沈小姐去拿待產包了!”

    謝云溪緩了緩勁。她剛才也慌了神,忘記念薈也出不去了。沈悅蘭個子小,身形勻稱,倒是有可能。

    “外面情況怎么樣?”

    念薈猶豫了片刻,還是說了:“他們在撞門!”

    這是蓄謀已久,勢在必得!

    她屬實大意了,出門的時候光想著莊子上的人是不是中毒?怎么解毒?就沒懷疑過這是有人做局!

    剛才的女人混著幾個農婦當中,她也沒有注意到。

    這次怕是有些麻煩了。

    也不知道是哪一方出手?

    一陣疼痛襲來,謝云溪的思緒也被打斷了。

    瘦猴和付余帶著沈悅蘭離開后,連虎就來到園子的大門口。

    這里已經嚴陣以待,護衛和園子的家丁們都拿上了家伙,院墻上也趴了人,手中拿著槍,正對著外面。

    先前在這里負責的護衛看到連虎過來,連忙匯報情況。

    “……外面的人不少,各個都有家伙!他們先是敲門,咱們沒理,他們便開始撞門了!”

    護衛的話音還沒有落地,就聽到砰一聲巨響,厚重的園子大門晃了晃。

    連虎拿出了手槍,上了膛,正要到墻頭上看看情況,就看到一道身影飛躍而起,衣衫飄過,白光一閃,趴在墻頭的人慘叫一聲,掉了下來。

    連虎的臉色變了。

    這是高手!他舉槍就打,但那道身影極快,竟然徑直往后院里飄去。

    連虎正要追過去,園子的大門轟一聲被撞開了

    一陣疼痛過后,謝云溪緩了緩勁,對念薈說道:“還記得怎么查體嗎?”

    念薈點頭。

    “好,現在,你看看,宮口開了沒有?冬梅手上的藥箱里面就有手套。”

    念薈戴上了手套,檢查過后,遲疑了一會,搖了搖頭。她沒有經驗,學這個也是最近幾個月才開始,所以并不確定。

    謝云溪安慰道:“一般不會這么快,你們先做好準備。”

    她不確定能不能拿到待產包,只能就著現有的條件做好準備。好在這次她不是空手出門。因為懷疑是中毒,隨身攜帶了一些醫療用品。

    時間過得很慢,等到念薈終于點頭,謝云溪松了一口氣。當宮口開到三指的時候,外面有了動靜。沈悅蘭回來了。

    有了待產包,先前倉促準備的東西就用不上了。天將黑下時,謝云溪用盡了力氣,終于聽到了嬰兒的哭聲。

    “是個小少爺!”念薈驚喜說道,將孩子抱到謝云溪的面前來。

    謝云溪剛看了一眼,就聽到守在門口的賀天鳳厲聲喝道:“什么人?”

    隨即一陣噼里啪啦的響動,房間的門突然被撞開了,一道白色的身影飄了進來,一把搶過念薈手中孩子,在旁邊的桌子上蜻蜓點水般借力過后,又往外飄去。

    謝云溪慌忙摸出身上的手槍,朝著對方的下肢一頓射擊。

    第134章 第134章 明牌

    謝云溪慌忙摸出手槍, 朝著對方一頓射擊。

    對方的身影頓了頓。賀天鳳進來了,將他攔了下來

    謝云溪松了一口氣,終于撐不住了, 撅了過去。

    再次醒來, 天已經亮了。守在旁邊的念薈喜極而泣:“夫人!”

    謝云溪虛弱問道:“孩子呢?”

    念薈抹了一把眼淚, 連忙把孩子抱過來。

    謝云溪仔細看看。皺皺巴巴的小嬰兒, 尚未足月,看起來格外羸弱。但面色紅潤, 呼吸平緩,睡得正香。

    她松了一口氣。開槍的時候,她生怕傷到孩子了,盡量朝著對方的下肢開槍。但對方身影騰挪很快, 她的槍法也算不上好,一切都不好說。

    “稱量過了嗎?他有多重?吃過奶了沒有?”

    念薈點頭, 眼眸里包著一汪水。

    新生兒落地要稱重,判斷生長情況。及時喂奶,鍛煉吮吸和吞咽功能等,這些都是謝云溪一再交待過的。

    體重秤和奶粉奶瓶等也早就準備好了, 她也知道怎么用。

    “小少爺有二千五百二十克,已經喂過一次奶了,但是他喝的不多,只喝了十毫升。”

    謝云溪放心了。孩子雖然是早產,但體重在正常范圍之內。吃的不多, 但知道吮吸和吞咽, 那就表示發育情況還好。

    “十毫升可以,外面現在怎么樣?”謝云溪又問。

    昨天沈悅蘭回來時,她正疼得死去活來, 沒有多余心思關注其他,但也知道外面的人一度險些殺到了這個院子里來。

    沈悅蘭既然能拿到待產包回來,那自然是帶來了援軍。袁博文雖然將軍中的大半兵力帶走了,但是郴州城內的城防沒動,這些人應該能夠應對這次的襲擊。

    “江將軍來了,那伙人一個都沒能逃脫……現在園子里外都是我們的人。”

    昨日的兇險也是念薈經歷之最。夫人動產后沒多久,園子的大門就被外面的人攻破了,幸虧連護衛等人拼命搏殺,方才沒能讓那伙人殺到院子里來。

    城防營的人來得很快,江將軍親自帶隊,神器營副將黎大山也帶了許多人過來,很快就將剩下的敵人盡數拿下了。

    如今整個園子已經被巡防營和神器營團團圍住了。

    謝云溪聽念薈說完后,默默點了點頭。

    這次是她大意了,她應該明白的,既然入了爭霸這場棋局,她就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過日子了。

    他們要干的事情現在雖然沒有公開,但是袁博文已經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了,引起了多方勢力的關注。尤其他們拿出來的現代化軍械機械等,讓這些勢力既忌憚又垂涎。

    袁博文身在軍中,他們奈何不了他,可不就把目光轉向了她。

    昨天,她見過的兩個人,都是練家子,尤其穿白色衣裳搶孩子的那個,竟然能不借助任何外力,就能飛躍進來。出手極快,幾乎眨眼的功夫,就將念薈手中的孩子搶走了。

    要不是她隨身帶著槍,這一次一定會后悔終身。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身手這么好的人,這讓她想起了在滄月山見過的老道。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高手深不可測。絕對不能因為這里的科技落后,就小覷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

    “你們都還好吧?有沒有人受傷?天鳳呢?怎么沒有看到她?”

    昨天,房間的門雖然關著,但謝云溪還是聽到了喊殺聲和槍聲,房間里的幾個丫頭明明很害怕,但沒有一個人離開。

    “我們都很好,天鳳就在門口,您要她進來嗎?”

    謝云溪點頭,昨天闖進來的是個高手,賀天鳳的身手雖然不錯,但是對上他,還是明顯落了下風。

    賀天鳳進來了。果然掛了彩。一只胳膊吊著,另一只手拿著劍,看到了謝云溪,眼圈就紅了。

    謝云溪卻笑了:“沒事就好,昨天那人是你攔下來的嗎?”

    賀天鳳搖頭:“不是我,是沈小姐。要不是她抱住那人的腿,我也攔不住他。”

    謝云溪愣了愣,看了一圈也沒有找到沈悅蘭。她目光詢問看向念薈。

    念薈的臉色有些扭捏:“沈小姐受了傷,就在隔壁。”

    謝云溪心里知道念薈這是不想讓自己擔心,所以這才隱瞞了沈悅蘭受傷的事情。

    昨天的沈悅蘭也讓她大吃一驚。沒想到瘦瘦弱弱的小姑娘膽子竟然這么大,明知道出去很危險,仍然站了出來,還敢不顧一切抱住一個殺手的大腿。

    這分明是不想活了。

    想及她以前說的話,謝云溪暗暗嘆了口氣。

    原來,小姑娘是在說真的。

    “她傷得嚴重嗎?要不要緊?”

    念薈連忙搖頭:“不要緊!已經請郎中看過了,郎中也這么說。”

    當時情況緊急,手中的孩子突然被搶走,她完全懵了,槍聲響起來的時候只知道捂耳朵了。等回過神來,就看到沈悅蘭抱住了那個搶孩子的白衣男子大腿。

    那男子的腿上原本中了一槍,突然又被沈悅蘭一把抱住了,一時間動彈不得,竟然一掌拍下。幸虧被賀天鳳攔了一把,打偏了,但即便是如此,也在沈悅蘭的肩膀上留下了一個青紫色的掌印,使得她整個胳膊到現在都動不了。

    江將軍和黎副將聞聲趕來,將那男子擊斃了。

    謝云溪聽念薈和賀天鳳說了事情經過,心里不好受。小姑娘這樣不顧一切的做法,分明是不想活了。

    “誰在照顧她?”

    “冬梅姑娘在那邊。”

    謝云溪放了心。沈悅蘭和胡冬梅被接出來的時候就住在一間房子里。胡冬梅細致,又懂些醫學常識,應該能把人照顧好。

    身邊的人都問過后,謝云溪又想到了女兒袁淼。原本她們幾乎每天聯系,尤其她進入孕晚期后,就沒有斷過一天。

    可是昨天晚上她突然發作,生下孩子后又不省人事,無法與她聯系。現在鏡子也不在旁邊,也不知道她會擔心成什么樣子了。

    “你們幾個都過來了,府里現在有誰在?”

    “立秋昨天晚上從晉州過來了。那邊院子里沒有看守,我讓她回去了。”

    謝云溪這才松懈下來。立秋沉穩,有她守著,他們所住的院子不會有人進去。

    說了這么一會話,謝云溪有些累,讓念薈把孩子放到自己的旁邊,她看著看著,睡了過去。

    謝云溪再次醒過來是被孩子的哭聲驚醒,她轉過頭,看到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小心翼翼抱著孩子。謝云溪愣了愣。

    “博文?袁博文!”

    袁博文回過頭來,看到謝云溪醒了,連忙過來,眼巴巴看著,低聲詢問:“你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謝云溪沒想到袁博文居然回來了,拿下沔州之后,接著打商州原本就是他的計劃,這才過去幾天,商州這么快拿下來了嗎?

    她搖頭:“我還好。你怎么回來了?商州那邊拿下了嗎?”

    “還沒有!不過,我已經交待好了。”

    謝云溪有點疑惑:“這樣不會有事吧?”

    不是說,兵貴神速嗎?

    袁博文搖頭:“不要緊。你別擔心。”

    妻子差點出事,他哪還有心思做的別的事情?這次的經歷,他再也不想體驗了。

    袁博文說著話在床邊坐了下來,一手抱著孩子,一手牽上了謝云溪的手。

    掌心的溫熱讓他心里踏實。

    昨天晚上,他接到信后,連夜就往回趕。看到園子里的場景,嚇得腿腳都打顫了,進到房間里后,又看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謝云溪,腦海一片空白。

    念薈在旁邊說話,他都沒有感覺到,直到近到跟前,摸到謝云溪的手,感受到掌心的溫度,他才有了知覺。

    謝云溪湊過去看了看孩子,摸了摸他的小手。孩子撇了撇嘴,又睡上了。

    謝云溪問袁博文:“你回來后,去過府里了嗎?跟淼淼見面了沒有?”

    “沒有。”

    袁博文回來后,連郴州城里都沒有去過,直接往這邊過來了。

    “我晚上跟她說。”

    袁博文想到女兒的性格,昨天晚上沒有看到他們,她一定很著急。

    謝云溪比袁博文更心急。

    “這邊有念薈他們照顧我,你不用擔心。你去洗個臉,換身衣服,跟淼淼說一聲,免得她擔心。”

    袁博文頓了頓,點頭,答應下來。

    謝云溪想起這次的事情,嘆了口氣:“這次是我大意了。”

    她把打過農藥后,莊子上出現了多人上吐下瀉類似中毒的癥狀的事情經過告訴了袁博文。

    “我當時光想著是不是中毒?壓根就沒想過,這是有人蓄意而為!”

    “這不是你的錯。”袁博文的臉色有些冷了。

    “你這次不出來,他們還會制造一些事情,一定會把你引出去的。”

    謝云溪愣了愣。

    什么時候她的份量這么重了?

    “查出來是誰干的嗎?他們這么做是不是想要用我來脅迫你?”

    袁博文搖頭:“江虎正在查,他們昨天抓了幾個活口!”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伙人是南邊來的,他們一個月前就過來了。”

    謝云溪想了想時間。一個月前,年剛剛過完。那個時候朝廷與北涼和談的事情還沒有傳開,他們也剛接到了來自嶺南關家的回信。

    這是早就盯上他們了。

    袁博文說的對,這次沒有把她引出來,一定還會有下次。目標不是她,就是袁博文。他們躲不掉。

    “以后,咱們還是小心些吧。”謝云溪感慨說。

    袁博文哼了一聲:“有千年做賊的,哪有千年防賊的?不讓咱們好過,誰也別想好過!我已經跟張時文商量過了,就趁這次的事情,把咱們的牌亮了!”

    謝云溪吃驚說:“是不是太早了?你不是想等輿論起來之后再公開嗎?”

    “不早了。前幾日朝中又有變故,太子企圖謀逆被誅,今上病情加重,臨終前頒下圣旨,讓貴妃所出的皇五子繼位。”

    謝云溪驚呆了,前段時間莊靜還在說太子素有賢名,現在居然謀逆被誅!

    這反轉來得也太快了吧?

    “皇五子?是霍貴妃所出的兒子嗎?”

    袁博文點頭:“如今的京都已經被霍云澤控制了,他提著劍上了朝堂,殺了好幾個大人,將抗議的聲音壓了下去。但湖溪的齊王大罵他是亂臣賊子,已經舉出清君側肅清朝綱大旗。”

    謝云溪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后,搖了搖頭:“怎么亂成了這樣?”

    “自古皇權更替,哪一次不是血流成河?”

    想起了熟知的歷史,謝云溪默默點頭。

    袁博文時刻留意著謝云溪,見她神色有異,連忙問道:“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

    “好!”謝云溪說著,剛要起身,一陣疼痛傳來,她的臉色變了。

    袁博文連忙按住她:“你別動!我來!”

    他豎起枕頭,小心翼翼扶著謝云溪靠上面,又端了一碗溫度適宜的熱水,送到了謝云溪的嘴邊。

    喝了幾口后,謝云溪擺了擺手,嘆了口氣:“還是年紀大了,以前生淼淼的時候,第二天我就下床了。”

    袁博文放下碗后,又過來:“我都沒覺得自己老,你還比我小好幾歲呢……是靠著舒服?還是躺著好?”

    謝云溪笑了:“我沒那么嬌氣,自己來。”

    但是袁博文沒聽,依舊親自動手,讓謝云溪躺好。陪著謝云溪說了一會話。直到她露出疲色,他這才停下來。等謝云溪睡著后,他掖了掖被角,將孩子放到謝云溪的旁邊。

    站起身后,他的臉色就變了,先前的儒雅和煦一掃而光,像是換了一個人,目光深沉幽冷,臉色沉肅,不嚴而威。

    房門打開了。

    門口守著的念薈等人都垂下了頭,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今日的老爺讓她們害怕,出現在門口的時候雙目赤紅,面色陰沉兇狠,讓人不寒而栗。

    念薈過去說話,都被他毫不留情一把推開了。他一眨不眨盯著床上的夫人,直愣愣過去,哆哆嗦嗦伸出手摸了摸夫人的手,突然哭了起來。

    房間里的人都嚇了一跳。她們從來都沒有見到這種情形。

    袁大人居然在哭?還哭的這么傷心?

    念薈趕緊讓所有人都出去了。

    門帶上了,出來的女孩們面面相覷。

    夫人剛生產,老爺就這么闖進去了!

    不是說產房污穢,男子忌諱進出嗎?輕者倒霉,重者傷身。

    老爺,不怕嗎?

    念薈小聲示意她們到隔壁去,自己和賀天鳳留了下來,守在了外面。

    到了隔壁的女孩們也沒坐多久,都擔心謝云溪,過了一會,都出來了,跟念薈等人一道在門口等候著。

    袁博文徑直出去,到了屋檐下,又回過頭來,看了看念薈等人,突然說道:“你們辛苦了!”

    他已經得知謝云溪的生產過程。突然遇險,又突然發作。外面的人一度殺到院子門口,又有頂尖高手潛伏在周圍,孩子一出生,便現身搶奪。

    要不是這幾個丫頭,謝云溪一定過不了這一關,孩子也會落到他人手上。

    這樣的結果,他無法承受。

    第135章 第135章 監控

    念薈連忙說:“老爺, 這是我們份內的事情。”

    袁博文點了點頭,走了。

    女孩們這才抬起頭。念薈轉身進到房間里,見謝云溪和孩子都睡著了, 示意跟著進來的都小聲點。

    賀天鳳沒有進來, 依舊守在門口。

    袁博文出了院子, 帶著人手守在門口的黎大山看到他, 連忙過來了。

    “大人,昨日拿下的那幾個活口還關在巡防營的大牢里, 江將軍今日早上撬開他們的嘴,這伙人是鎮北王府出來的。”

    袁博文停下了腳步,臉色越發陰沉。

    鎮北王府!又是霍云澤!這是不把他弄死不絕罷休!

    他一聲不吭 ,上了車。到了城門口看到了城墻上的大旗, 上面偌大的袁字迎風飄展著。

    城門口的巡防也比往日要多。

    張貼告示的地方站著許多人,正在議論紛紛, 聽到有車進來的動靜,紛紛轉過了頭來。

    袁博文已經跟張時文說好了,就趁這次的事件亮牌。朝廷對他們不仁,先是拋棄, 后是襲擊,如今竟然企圖用妻兒逼他就范,要將他獻給北涼人,那就不能怪他不義了。

    改順易幟袁,就是一種聲明, 從今往后, 他袁博文不再是大順子民,聽命于大順朝廷了。

    城門口那里貼出的告示就言明了這件事情。

    府衙那般人文采斐然,明明是不那么光彩的事情, 但被他們渲染成他們為了北地數百萬的百姓,迫不得已才如此做。

    也是湊巧,霍云澤給力,為了迅速平定朝中的反對聲音,竟然倉促與北涼定下了割讓北地十六州的恥辱協議。

    偏偏昨天又發生了謝云溪遇襲的事件。

    這些都被張時文等人利用上了,大書特書,將他描繪成一個為民為國,赤膽忠誠的大好人,所做所為都是迫不得已。

    所以,袁博文的車輛進城時,不僅遭遇了圍觀,還受到不知真假的熱烈歡迎,更有甚者,居然有人跪到路邊,沖他搭乘的車作揖,一副將他視為救苦救難的大英雄膜拜。

    車里面的袁博文看到外面的景象,有些不自在了。挪了挪身,端好了臉面。

    他先回了府里,簡單洗漱了一番,這才在鏡子跟前坐好。

    袁淼很快出現在鏡子里面了。昨天晚上沒有看到謝云溪,她一宿都沒睡好。今天白天哪里都沒有去,一直坐在鏡子跟前等待。

    現在看到了袁博文,袁淼急切問道:“我媽呢?爸,她是不是昨天晚上發作了?現在怎么樣?你什么時候回來的?事情忙完了嗎”

    一連串的問題,袁博文頓了頓才回答:“你媽昨天晚上生產了,是順產,母子平安!”

    袁淼愣住了。她可沒忘記母親尚未足月。

    “不是還有一個月?怎么會這么快?她現在怎么樣?人在哪里?不在府里嗎?”

    “在郴州城外莊子上。”

    袁淼又愣了愣:“她……去城外的莊子上干什么?爸!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袁博文想了想。他們造反的事情外面的人都知道了,現在沒有必要再瞞著女兒了,而且,他非常需要女兒的幫助。

    “淼淼,你沒有猜錯,你媽這次確實出了點意外。前天莊子上的農戶出現上吐下瀉的癥狀,還不是一個人,是好幾個同時出現了這樣的事情。你媽懷疑是農藥中毒,昨天去了莊子上,結果,差點出事,她提前發作了。”

    袁淼的臉色變了:“出了什么事情?”

    使用農藥防治棉花地的病蟲害是她和謝云溪商量過后定下來的。農藥是沈若臻在市場上購買到了。她接收后就傳給了謝云溪,也知道最近幾天,謝云溪正組織了人手在噴灑農藥。

    袁博文把昨天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袁淼聽完后說:“農藥中毒的事情肯定是假的,是這些人為了引出媽媽做的局!他們想抓住了媽媽,威脅你!”

    在楚蕭的介紹下,袁淼加了好幾個軍事愛好者的群。

    雖然她在群里基本上不吭聲,但是相關的信息瀏覽的多了,她也知道了,厲害的武器既是一種威懾,也會招來許多垂涎。一些機/密公司和研究院等更是會成為各種間/諜們的目標。

    這些間諜的目的就是為了得到一些厲害武器的相關數據。

    雖然父母那邊的科技不發達,但是人性差不多。父母拿出來的現代化軍械太驚人,對他們當下的社會幾乎是降維式打擊。這樣厲害的東西一定會讓某些人既忌憚又垂涎,千方百計想得到。

    策反,利誘,威脅等手段肯定會層出不窮。父親在軍中,那些人奈何不了他,就把主意打到了母親身上!

    袁博文點頭:“我們和你的想法一樣。”

    “……淼淼,有一件事情,我們一直瞞著你,這次爸爸出去了這么多天,其實是為了拿下沔州。年節期間威遠鏢局的賀師傅回來了,帶了嶺南關家的回信,他們說朝廷要和北涼和談了,準備割讓北地十六州給北涼。我也是他們談判的內容之一……所以,我們決定反了!以后自己干!不聽任何一方命令!”

    袁淼呆住了。造反?這件事情她從來都沒有想過!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朝廷與北涼要和談的事情。

    大順這時候和北涼談判,能有什么好事?戰場上得不到,談判桌上也不可能得到。

    北涼在橫掃北地后,又南下拿下數座重城。他們肯定會獅子開大口。

    但是割讓北地十六州,卻是袁淼沒有想到的。父母所在郴州晉州可都是北地十六州之一,朝廷這么做,跟出賣了他們有什么兩樣?

    大順和北涼和談,父親居然成了談判桌子討價還價的貨品!

    北涼要父親,肯定是為了他手中的那些現代化軍械。朝廷連北地十六州都割讓了,又怎么會舍不得父親?

    造反!必須造反!除了這個,父母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

    “造反這事一旦開始,就沒有回頭路了。我們一直猶豫,什么時候跟你說……”

    袁淼連忙說道:“爸,你們應該早點告訴我!這么大的事情,你們還想瞞著我!你知道這些天你不在,我有擔心你嗎?”

    袁博文立馬認錯:“這件事是我們考慮不周,主要是我,怕你擔心!”

    袁淼一臉不悅:“你們不說,我才更擔心!”

    “是我錯了!”

    袁淼很生氣。造反這么大的事情,父母居然瞞著她?

    “那這次的事情,是哪方勢力出手?他們是不是想用媽媽來逼你就范。”

    袁博文點頭:“你知道鎮北王霍云澤吧?你媽這次的事情,就是他出的手!”

    袁淼想罵人了。霍云澤,她當然知道。關正就死在他的手上!

    要不是他,父母一定會繼續在晉州茍下去。這個人坑了關正,逼得父親不得不拿出現代化軍械,攻下郴州,以便能會倚仗的高聳城墻抵抗北涼的大軍攻擊。

    “現在霍家大權在握,霍家女所出的皇子登上了大寶,他們已經簽到了與北涼的和談,把北地十六州割讓給了北涼,除此之外,還有許多賠償。”

    “原本造反的事情,我想等到合適的時間再公開,現在提前了。霍云澤不會放過我們,我現在也不想放過他!”

    袁淼早就氣憤填膺:“爸,你們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你們!”

    她原本就對霍云澤印象極差。言而無信,出爾反爾,不僅沒有合作精神,還將他人的性命視若無物。

    她對關正的印象就很不錯。關正這個人雖然大大咧咧,但是他磊落正直,即便是在九死一生的情況下,他也沒有想過放棄晉州的百姓。這個人的品質絕對稱得上高尚。

    父親在他手下干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他肯定知道父親有古怪。但是他從來都沒有拆穿,還多次幫忙掩護。把大局看得高于一切

    就是這么一個人,竟然被霍云澤給坑死了。

    霍云澤能是什么好東西?

    現在他又開始對父親和母親出手了。

    這個人必須得死!他不死,父母別想安穩過日子了。

    “對付霍云澤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他現在大權在握。我們在北地這里現在也旗幟鮮明亮出了態度。算是和他公開對上了。”

    袁淼連忙提醒:“爸,霍云澤這次出手沒能成功,他肯定不會就此罷休!”

    袁博文點頭,想到了這次出現的高手。那么高的院墻都能輕松越過,尋常防衛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連虎等人有槍在手,院子里外都是人,都差點讓他把孩子抱走。

    要不是謝云溪身邊的丫頭抱住這人的腿,他一定會得手。

    這樣的高手肯定不會只有一兩個,下次來的誰知道會是什么人?

    這次是他們運氣好,下一次可不一定會有這么幸運。

    他不想再次體驗一次這樣經歷的。

    “淼淼,現在的監控設備怎么樣?”

    袁博文想到了以前當老師的時候,為了防止學生作弊,考試的時候在教室里面安裝了監控設備。

    這個東西不錯。安裝了這樣的設備,監考的老師省事多了。有沒有作弊的情況,到監控室一看就知道了。

    “挺好的。現在我們這邊的大街小巷都裝上了監控設備,犯罪的情況比以前少多少。”

    “以前的監控設備很單一,現在各種各樣的都有。有針孔攝像頭、紅外線攝像頭、攝像筆等等。”

    “爸,你是想在你們居住的地方安裝攝像頭嗎?”

    “嗯,沒錯。這樣的事情不會只出現這一次。這個世界的科技雖然不發達,但是能人異士不少。這次出手的就有一個高手,你弟弟都差點被他抱走。”

    “這樣的人,神出鬼沒,防不勝防,光靠護衛攔不住他們。如果有監控設備幫忙,應該會好多了。”

    袁淼連忙點頭:“我們這邊現在許多普通家庭都裝上了攝像頭!”

    “我明天就去看看!你們居住的地方,必須要裝這個。”

    袁淼被袁博文的話嚇到了,她剛出生弟弟差點被人抱走!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再出現第二次。

    至于父親所說的高手,她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現在有關這些的小視頻網絡不少。

    袁博文想了想,又問:“現代的監控設備,還是必須要接上電源嗎?”

    袁淼愣了愣,她對這些了解不多。雖然她現在住的房子也裝上了監控設備,通過手機就能遙控操作。

    但是這些是事先布設好了電源的,并且與網絡連接上了,所以操作很便捷。即便是辦公室里,她也能看到房子里發生的一切事情。

    但是父母那邊可沒有電,更沒有網絡。

    “我明天去問一問,應該有一些是不需要的電源。”

    袁淼想到了最近瘋傳的酒店攝像頭事件,那些針孔的攝像頭都能放到燈罩上、插線孔里等,肉眼幾乎看不到,需要借助特殊的設備才能發現。

    這些攝像頭都非常小,根本沒法接電源,多半是使用了特殊的電池。

    “爸,弟弟生下有多重?媽媽現在情況怎么樣?”

    剛才袁博文的一句母子平安,根本沒有滿足袁淼,更何況謝云溪生產的時候還出了意外。雖然袁博文輕描淡寫說的不多,但是袁淼知道,事情一定很兇險。

    “你弟弟雖然提前一個月出生,但體重也有五斤多,其他指標也都很健康。你媽現在也很好。”

    袁淼一臉不相信看著袁博文。

    袁博文笑著說:“這次我沒有偏你,你媽生產的時候是出了點意外,但是她和孩子都沒事。等過幾天她的情況好一點了,就會搬回來,到時候你就知道,我有沒有騙你了。”

    袁淼只得作罷。

    跟袁博文說完話,她就網上搜索監控設備的信息,又打電話給楚蕭。

    楚蕭聽完袁淼的意思后,連忙說道:“有啊!偉達科技最近就出了一款不需要插電的監控設備。它自帶5000mAh大電池,支持充電模式,并且在信息傳輸方面更快更穩定,能實時捕捉拍攝,還能360度全景旋轉攝像或拍照。”

    袁淼心動了:“你能把這款監控設備的信息發給我嗎?”

    楚蕭二話沒說答應了。掛了電話后,他就聯系了商家,要到第一手的信息,發給了袁淼。

    袁淼接收到后,就研究了起來。

    張青云進來了。

    “袁總,今天警方去了曾家了解情況,曾嘉寶露面了,但是她否認了行動受限和家暴的事情。”

    袁淼愣了愣。

    那天的視頻她還沒有刪除呢,曾嘉寶那種情況還不叫行動受限嗎?

    雖然那時候她還沒出月子,風俗講究不能出門吹風受涼等,可自家的房門應該是能自由出入的吧?

    她可是曾家大小姐!曾輝華留下來的輝華礦業,她和她的孩子就是的繼承人!

    可她連房間都出不去,這不叫行動受限,那叫什么?

    “徐清陽在場嗎?”袁淼問道。

    張青云搖頭。“警方應該是專門等到了徐清陽出門后,也過去按門鈴的。”

    袁淼不明白了。徐清陽又不在場,曾嘉寶為什么不說實話。

    “曾嘉寶的情況怎么樣?臉上沒有受傷嗎?行動有沒有異常?”

    張青云搖頭。他雖然并不在現場,但是通過望遠鏡看到了這一切。

    曾嘉寶既沒有受傷,看起來也還好,除了精神不濟,消瘦了許多以外,看不出其他異常。

    袁淼想了想:“以后不用盯著她了,徐清陽那邊……也收手吧。”

    張青云答應了一聲,出去了。

    袁淼一個人安靜坐了一會。

    警方都找上門了,曾嘉寶還不說實話,她還操什么心?原本她們之間就相互不待見。

    袁淼丟開了,繼續研究手中的資料。到了晚上,敲了幾次鏡子,方才看到袁博文。

    “爸,你一會兒是不是要到園子那邊去?”

    袁博文點頭,“嗯!你媽身邊的丫頭雖然多,但是她們的年紀都不大,照顧孕婦和小孩都沒有經驗。”

    袁淼笑著說:“你能把鏡子帶過去嗎?我想看看他們。”

    “你放心吧,我回來就是來拿鏡子的。”

    不僅女兒牽掛著謝云溪,謝云溪也放不下女兒。

    袁淼滿意了,又把監控設備的消息傳給了袁博文。

    “這里面有一款監控設備不需要插電就能使用,它的電池容量很大,沖滿一次能使用好幾天。”

    “爸爸,我以前傳給你們的太陽能充電板和發電機還能用吧?”

    “都能用!我看完這些后,再告訴你買一種。”

    袁博文和女兒說完話后,就把鏡子仔細包了起來,帶上了車。

    他到園子的時候,謝云溪剛給孩子喂完奶。

    她的奶/水不多,好在袁淼早就準備好了奶粉奶瓶和紙尿褲等一應嬰兒用品。

    孩子喝完/奶后,滿頭大汗,念薈等人既好奇又擔心。

    謝云溪笑著說:“這是正常現象,嬰幼兒新陳代謝比較快,汗腺發達,吃奶的時候有一些費勁,就會出一些汗,你們不用擔心。”

    葉淑婉等人在謝云溪身邊呆的時間久了,也習慣了她與眾不同的一些說法。

    念薈等人放心了。謝云溪又讓她們給孩子擦了擦汗。

    袁博文進來了,原本圍著孩子的丫頭們都站了起來,低著頭,一副大氣都不敢出的樣子。

    謝云溪忍俊不禁,給了念薈一個眼色,讓她把葉淑婉等人帶了出去。

    袁博文洗干凈手,看了看孩子:“我怎么覺得他跟淼淼小時候一點兒都不像。”

    謝云溪笑著說:“淼淼是足月生產,又是女孩子,出生的時候快有七斤了。他才五斤多一點,兩個人怎么能一樣?”

    袁博文又看了看,搖頭:“他沒有淼淼小時候漂亮!”

    謝云溪也對女兒出生時候的事情印象深刻。

    許多嬰兒剛出生的時候長得皺皺巴巴,模樣兒跟個小老頭差不多。她的女兒卻不一樣,出生的時候就很漂亮,養了一段時間更是粉雕玉琢,周圍的鄰居都喜歡逗她。

    想起袁淼小時候,謝云溪問:“你回府了嗎?有沒有跟淼淼說一聲?”

    袁博文笑著說:“我知道你記掛她,我把鏡子帶過來了。有什么話,你自己跟她說吧。”

    謝云溪很高興,連忙整了整自己的頭發和衣服,要坐起來。

    袁博文嗔了一聲:“你怎么能自己動?牽扯到傷口了,又要疼一陣。”

    謝云溪笑著沒說話。她雖然是經產婦,但是這一胎落地的時候還是動了刀,做了側切。好在生產之前袁淼就準備了許多東西,側切的傷口應該能較快恢復。

    袁博文整理好床鋪,擺好了鏡子,謝云溪就啟動了。

    袁淼早就等在鏡子跟前了,看到鏡子里的謝云溪倚靠在床上,臉色蒼白。她心里一酸,差點落淚了。

    “媽,你怎么樣?疼不疼?”

    謝云溪笑著說:“我很好,你不用擔心。”

    袁淼不相信,每次詢問,父母都這么回答,生怕她擔心了。對此,她很有意見。自己又不是小孩。

    但是考慮到謝云溪現在的情況,袁淼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弟弟呢?他在哪里?我看看。”

    袁博文把孩子抱了過來。袁淼突然想到她只能在鏡子里看到父母。

    謝云溪看到袁淼的表情,也想起來。當初他們買下通界寶鏡時,滄月山上的老道就說過,異界的骨肉至親只能選一個。他們就選了袁淼。

    那時候這孩子還沒有出生了,袁淼當然看不到他了。

    “你在手機在旁邊吧?”

    袁淼連忙把手機傳了過去。袁博文給兒子拍了照后,傳給了袁淼。

    袁淼目不轉睛看著手機上的照片。

    “他長得真好!像爸爸,也像媽媽!”

    謝云溪笑了。

    “剛才有一個人,還嫌他長得丑呢。”

    袁淼不樂意了:“誰呀?這么不長眼!我們明明長得很好!”

    謝云溪瞟了旁邊一眼,袁博文像是沒聽見一樣,抱著孩子面不改色。

    袁淼依舊看得目不轉睛:“看看這眉毛,又細又長,還有鼻子和嘴巴,哪一樣不好看了?”

    謝云溪也看了看孩子,還是覺得他沒有女兒出生的時候漂亮。

    “爸,媽,你們把弟弟的名字定下來了嗎?”

    謝云溪看了看袁博文。他們老早就給孩子想了幾個名字,準備等生下來后,正式確定。

    但是計劃沒有變化快。孩子提前一個月出生,她和袁博文還沒有商量,定哪個名字。

    袁博文心里一動:“淼淼,你來給你弟弟取個名字吧。”

    “你們不說早就想好了名字嗎?拿過來我看看,我挑一個。”

    袁博文把想好的幾個名字告訴了袁淼。

    第136章 第136章 去留

    袁淼想了想:“淮安?袁淮安怎么樣?”

    父母現在做的事情非同小可。成則稱王稱霸, 敗,就得遠走他方。她當然結果是好的。淮,寓意胸懷大志, 安, 大安安天下, 小安則希望父母和弟弟一生平安。

    袁博文和謝云溪相互看了一眼, 都明白了袁淼給兒子取這個名字的意義。

    “好!”袁博文一口定下了,看著懷中的兒子說, “你以后就叫袁淮安了。”

    袁淮安安安靜靜睡著,不知道自己名字就這么定下來了。

    袁淼取完名字后,又看起手機中的袁淮安,問:“他現在是吃奶粉, 還是母乳喂養?”

    “都有,算是混合喂養。”

    袁淼雖然沒有結婚, 但自從謝云溪后懷孕后,她就開始關注懷孕生孩子養孩子等事情。知道母乳喂養才是最好的喂養的方式。

    “是奶水不夠?”

    “是啊。”

    謝云溪覺得有可能是自己年紀大的緣故。女兒袁淼生下來的時候,全程母乳喂養,到了這個小的, 就出現了奶水不足的情況。

    袁淼連忙安慰謝云溪:“這是小事。現在好多孩子一口母乳都沒有喝,一樣養得又白又胖。奶粉的事情交給我。”

    謝云溪笑了笑。這件事情只能交給袁淼。這里喂養孩子,有錢人家幾乎都交給了奶娘,只管生,不管喂。一個奶娘不夠, 就請幾個。

    這種事情, 她可做不來。自己的孩子必須要自己喂養,奶水不足,她寧愿給孩子喝奶粉, 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孩子交給其他人喂養。

    袁淼放大了袁淮安的照片,看到他穿著紙尿褲,抬頭問道:“紙尿褲是不是也要買?你們給他用這個,有沒有人說什么?”

    謝云溪笑著說:“我身邊這幾個丫頭都信得過。除了她們,你弟弟就沒有經過其他人的手。”

    袁淼被這次的事情嚇到了,也變得有點草木皆兵。

    “這是現在,以后他總是要抱出去的。我覺得你們還是先找個理由吧,免得有人問起來,你們說法不一樣,漏了餡!”

    “好!”謝云溪笑著答應了。

    袁淼開始掰著手指頭算需要購買的東西,奶粉奶瓶紙尿褲等是必備品,還有嬰兒的衣服等等。

    謝云溪微笑看著,袁博文插了一句:“你媽傷口疼痛,你找人問問,有沒有辦法緩解?”

    袁淼愣了愣。謝云溪連忙說:“你爸他不懂,不管是順產還是剖腹產,傷口的恢復都沒有那么快,剛開始有些疼很正常……”

    袁淼看了看袁博文,見他還是一臉擔心,知道謝云溪一定不是普通的疼。她把這件事情記在了心里上。又問起昨天的事情,謝云溪跟袁博文一樣,輕描淡寫說了幾句。

    袁淼一臉無語,明知道父母有所隱瞞,她還不能拆穿。

    記下了要買的東西后,袁淼就和父母斷開了聯系。準備第二天親自去買嬰兒用品。

    見過了袁淼后,謝云溪懸起的心也落下了。

    “今天消息公布出來,郴州城里有沒有人鬧事?”

    袁博文搖頭,笑著把郴州城里的情況告訴了謝云溪。

    謝云溪一臉詫異。

    袁博文感慨說:“別說你了,我自己都很吃驚。今天我都做好了鎮壓鬧事的準備。把長槍營和神器營各調了一個小隊回來,并且跟江虎等人定好了策略和計劃。”

    結果,郴州城里不僅沒有人鬧事,他進城的時候還受到了夾道歡迎。

    這里面有沒有張時文的手筆,他不知道,但是他能感覺到郴州城里的氣氛,并沒有劍拔弩張,反而透著喜慶和激動。

    告示貼出來后,城里也沒有看到人們慌忙離開的景象。

    當然,也有人舉家離開。只是不多。反而進城的人排了好長的隊伍。

    謝云溪說:“我理解他們,北地十六州已經割讓給北涼了,不日就會北涼官員過來接收。他們先前留給北地民眾的印象實在太惡劣了。兩者相比,他們當然愿意在生活在同族的統治和帶領下。”

    袁博文點頭。在這世界的歷史中,也有多次異族統治這一片土地的歷史,但是史書記載的這些時期,幾乎民不聊生,最后還是被推翻了。

    “張時文也這么說,他還說過些天一定會有更多北地百姓陸續過來,府衙應該提前做好準備,免得到時候出亂子。”

    “張時文說的對,人多了,事情也多,如果管理不好,確實容易出事。”

    謝云溪的話提醒了袁博文,他對謝云溪說:“我準備在咱們現在所住的宅子里安裝上攝像頭。”

    謝云溪愣了愣,她印象中的攝像頭還是許多年前的樣子。

    “安裝攝像頭得有電才行吧?”

    袁博文笑著搖頭,把帶過來的一疊資料給謝云溪看:“咱們落伍了,現在的攝像頭可跟以前不一樣,沒有電一樣能用。”

    “你看看這款,不需要通電,自帶了電池,用完之后,可以取出電池充電。它的電池容量也很大……”

    謝云溪越看越驚訝,現代的電子設備發展太快了,他們離開才幾年而已,以前流行的電子產品幾乎都被淘汰了。

    至于在居住的地方安裝攝像頭,她也覺得很好。有了攝像頭,宅子里的護衛們就能輕松許多。

    這東西可比護衛們的眼睛強多了,十幾雙眼睛都不一定有一個攝像頭管用。

    昨天的那個高手,進入這個園子的時候猶如無人之地。園子里面這么多人,都沒有發現他就潛伏這個院子的附近。

    有了攝像頭,即便是護衛們追不上這樣的高手,但肯定能很快發現。

    “這款不錯!跟淼淼說,就讓她買這款。”

    袁博文笑著說:“后面還有更好的,你慢慢看。”

    謝云溪看完了,與袁博文討論了一番,定下了要安裝的攝像頭。

    “碼頭那邊也可以安裝上這個。”

    袁淼買過來的游輪一直停靠海邊,那一片地都被圈了起來,且日夜都有人看守著。

    袁博文點頭,看完了袁淼傳過來的資料后,他還想在軍中安裝上這個,尤其是神器營和庫房。巡邏和看守這些地方太費人了。

    “淼淼說在現代攝像頭已經普及了,大街小巷都有,有了這個,犯罪率直線下降。

    謝云溪不禁感慨:“現代的科技發展太快了,這里什么時候才能萌芽?”

    袁博文笑了起來,發展科技肯定要等局勢穩定下來之后才行。

    時間不早了,袁博文準備收攤了。謝云溪突然問道:“你去過關府了嗎?莊靜對你們的事情是什么看法?”

    袁博文好一會沒說話。

    他決定自己干的時候,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軍中各營主將很快就猜到了,不過他們并沒有對外透露,連家里的人都沒說。

    他一直在猶豫,要不要跟莊靜說一聲。按說這件事情,他不應該瞞著莊靜,畢竟她是關正的妻子,而他接手的又是關正的原班人馬。

    現在的晉州軍已經擴大了不少,但是主要的將領大部分還是來自晉州。

    可是,莊靜的身后還有一個嶺南關家。關軒寫信透露和談的事情,這里面就有拱火的成分。他不知道這關家到底是友,還是敵?不敢貿然把造反的事情告訴。

    不過,在這次準備公開之前,他讓張時文把三州府衙的幾位大人們邀到一起商量事情。就是想讓莊靜提前知道這件事情。

    莊煒擔任晉州府衙事務,商量過后,一定會把這件事情告訴莊靜。

    他不知道莊靜會怎么抉擇。

    嶺南關家還有一個大管事一直在郴州,如果莊靜想離開,這次就是個機會。有關家的管事一路護送,他也能放心。

    “我不知道。我沒有找過他們。不過昨天晚上,我讓張時文把三州府衙的大人都邀到了一起,莊煒也來了。他回去后,肯定會跟莊靜說這件事情。”

    “今天一大早,關家就有人出城了,不過,莊靜和孩子們都沒有動,莊煒一家也沒有任何動靜。”

    謝云溪也拿不準莊靜會怎么做。

    袁博文和謝云溪正在討論莊靜的時候,莊靜也正在與母親莊老夫人和嫂嫂周氏說袁博文和謝云溪兩口子的事情。

    昨天晚上她就知道了袁博文要起兵造反的事情,心里居然有種塵埃落定的安寧。

    莊煒問她想法。說她如果想走,最好快點。

    朝廷已經與北涼簽訂了割讓北地十六州的議書。不日就會北涼官員過來接收北地各大州府,到時候各方面的管理很有可能會嚴苛起來,如果那個時候再離開,恐怕就沒有現在容易了。

    走?離開北地?去嶺南關家嗎?她鮮少有這樣的想法。自己在北地生北地長,孩子們也一樣,他們肯定也不愿意離開。

    但是一大清早,關許就過來了,催促她早做定奪,說如今的郴州已經不安全了,北涼剛拿到和談議書,袁博文就昭告天下起兵,這不僅打了朝廷的臉面,也一定會招來北涼的重兵來剿。

    她推說事情太大,一時難以抉擇,搪塞了過去。

    等到關許走后,她就來到了莊府。把街上的動靜告訴了莊老夫人和周氏。

    周氏笑著說:“這事兒昨日晚上我們就知道了。老爺夜里回來了一趟,和府衙張大人等議完事后,又趕了回去。這件事情就是老爺告訴我們的。”

    莊老夫人的臉色很好:“他沒跟你說嗎?”

    莊靜點頭:“說了,他還問想法,我能怎么想?景鈺和景和肯定不愿意走的,我能丟開他們嗎?”

    莊靜的話音剛落,周氏便說:“走什么?這里挺好的。袁大人前幾天就拿下了沔州,現在又圍住了商州,想來要不多久,就會聽到好消息了。”

    莊靜看了看周氏和莊老夫人:“你們不知道嗎?昨天袁夫人出事了,袁大人連夜趕了回來了。商州那邊怕是沒那么快了。”

    周氏愣住了。莊老夫人急切詢問:“出了什么事?是袁夫人提前發作了嗎?孩子生下來了嗎?”

    “生了。昨天袁夫人去了莊子上,在那里遇到襲擊!幸虧巡防營趕到的及時,否則的話一切都不好說!”

    莊老夫人和周氏都愣住了。莊靜看著她們:“這么大的事情,莊煒沒跟你們說嗎?城門口的告示都貼出來了!”

    周氏臉色訕訕,她這日還沒出過門,屬實不知道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

    “莊煒昨夜來去匆匆,定然是忘記了說這事。”莊老夫人給周氏找了理由,“袁夫人這一胎是男是女?”

    莊靜笑著回答:“是位小少爺呢。”

    “真是菩薩保佑!袁大人和袁夫人終于有后!好!我們找個時間過去看看!”

    莊靜搖頭:“現在怕是不行!因為這次的意外,袁大人已經把那處園子團團圍了起來。連張夫人過去探問,都被攔了下來,不讓進去呢。”

    “那就等她搬回來了,我們再去。”

    莊靜和周氏都應下了。周氏問道:“這次的遇襲,知道是誰干的嗎?”

    莊靜搖頭。莊老夫人皺了皺眉:“這事怎么能隨便打聽!”

    周氏垂下了頭。莊老夫人又問莊靜:“孩子怎么樣?生下來有多重?”

    “聽說不輕,并不像沒有足月的樣子。”

    莊老夫人嘆了口氣:“不足月生下的孩子不好帶啊。袁大人和袁夫人好不容易盼來這一胎,沒想到居然遇到了意外。”

    周氏也在一旁說:“袁夫人到了如今的年紀才得了這么一個寶貝疙瘩,一定會看得比眼珠子還重。”

    莊靜愣了愣:“誰說袁夫人只有這一個了?這是小的!他們還有一個閨女呢。”

    莊老夫人和周氏都愣住了,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說袁博文和謝云溪還有個女兒。

    “我也是聽他們說起才知道的。袁大人和袁夫人的這個閨女比景鈺要大幾歲。一直在海外。”

    說起海外,眾人都感興趣,可惜她們從小到大,連門都很少邁過,更別說海外了。

    “嶺南關家那邊的關管事知道了袁大人要起兵的事情嗎?”

    “已經知道了,一清早就勸我帶著孩子們離開郴州,說如今郴州已經不安全了,馬上就有禍事要來。”

    周氏不禁皺了皺眉:“這關管事怎么亂說話?如今郴州還不好嗎?整個北地都沒有比這里更熱鬧繁榮的地方了!”

    “每天城門口都有那么多人排隊等著進城,他沒有看到嗎?”

    莊老夫人笑著說:“關管事并不是我們北地的人,看不清楚這些很正常。”

    周氏卻不以為然。

    如今大順與北涼的和談議書已經簽訂,不日就會有北涼官員過來接收各州府。不愿意接受北涼治理的民眾只有兩條路可以走,要么千里迢迢去關內,要么來郴州晉州賀州沔州。這四州尚未落到北涼人手上。袁大人今日昭告了天下,以后來這里的人一定會更多。

    第137章 第137章 冶鐵

    莊老夫人又問莊靜:“昨晚你兄長問你想法, 你一時沒主意,今日定下來了嗎?”

    周氏也看了過來。

    莊靜點頭,斬釘截鐵說:“我跟著你們!”

    周氏不禁笑了。跟著他們, 可不就是選擇了留下來擁護袁大人?

    莊老夫人也露出了笑容, 拍了拍莊靜的手, “好!我們一家人在一起, 也好有個照應,你去了嶺南, 以后我們想見一面都難了。”

    莊靜想著如今的局勢,真合了母親的話,嶺南和北地以后不僅僅是南北地域的遠隔了。

    她若真去了,許是這一生再也回不來了。

    莊靜笑著說:“我就沒想過要去嶺南。”

    從晉州搬到郴州時, 她心里隱隱就有了些想法了,再后來, 又出了和談的事情,初聞的時候氣得發抖,心里的那個念頭也越發清晰了。

    但袁府一直沒動靜,她這里又有一個關許, 她不好頻頻見袁夫人,只得把心里的念頭按下。昨日莊煒來時,她覺得心里懸著石頭終于落地了。

    袁博文起兵舉旗自立為王!那他們的命運以后就再也不用受他人磋磨了!

    只是當時關許就在府里,她不好說明說,便含糊了幾句。

    *

    第二天, 袁淼就來到了嬰幼兒用品專賣店, 仔細挑選清單上物品。

    不遠處有兩個銷售員在竊竊私語,滿臉春色。

    “剛才那人好帥!”

    “你眼饞沒用!人家都在購買嬰幼兒用品了,肯定英年早婚啦!”

    銷售員唉聲嘆氣:“你說我怎么就遇不到這樣一個又帥又體貼的男人?你不知道, 我剛才跟他說話,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她的同事笑她。銷售員依舊一臉向往。

    “我在這里都有一年多了,看到男顧客單獨進來購買嬰幼兒用品的次數寥寥無幾!也不知道他老婆修幾輩子的福氣,才遇到了他。”

    “我剛才還看到有人偷偷拍照呢,肯定是想把他發到網上……”

    袁淼來到她們身邊時,兩個銷售員這才驚醒,連忙熱情招待起來。

    “您眼光真好,我們這款紙尿褲柔軟親膚,吸水性,又有防漏設計,一晚上都不會出現滲透的情況!”

    袁淼想到了袁淮安的情況:“這款紙尿褲有沒有NB碼的?”

    “有!”銷售員去拿紙尿褲了。

    袁淼的目光隨著她,一下子就看到了徐清陽。他西裝筆挺,正在柜臺前結賬,經過的女士們有好幾個回頭看他。

    袁淼立刻退到了貨架的后面,她不想見到這個人。銷售員拿了紙尿褲過來,袁淼挑好了,依舊沒有過去結賬。直到看到徐清陽離開后,她才去柜臺。

    提著大包小包上了車,袁淼又讓保鏢鐵梅去醫院。

    徐清陽坐在車里看到了這一幕,眉眼深沉。

    “跟上剛才那輛車,別靠的太近!”

    司機出發了,來到醫院樓下。

    徐清陽看到袁淼下了車,醫院門口有個高大帥氣的年輕男子立刻迎了上來。兩人親密說著話,一起走進醫院。

    徐清陽儒雅和煦臉上出現了裂痕,一反常態,變得陰沉狠厲,手也握成了拳頭。冷聲吩咐:“你去看看剛才下車的女人來醫院干什么?”

    助理下了車。

    袁淼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她跟楊有為道謝。

    楊有為笑呵呵說:“袁總太客氣了,以我們的交情,這不是應該的嗎?……婦產科在六樓,我跟您約的鐘主任是這方面的專家,您有什么問題,都可以跟她咨詢。”

    他這話說的真心實意。去年一年,袁淼就給他創下了數千萬的銷售額,一躍讓他成為了公司的銷冠,也讓他喜提了地區總經理一職。

    說句袁淼是他的貴人,毫不為過。

    貴人給他帶來了錢和權,他鞍前馬后伺候那不是應該的嗎?

    到了六樓婦產科,楊有為直接領著袁淼來到了主任辦公室。

    “鐘主任,這就是我跟您說的袁總。”

    辦公桌后女醫生沖袁淼笑著點頭招呼。

    楊有為又笑呵呵說:“鐘主任是我們市婦產方面的頂尖專家,袁總,您有什么問題,她一定能幫您解決。”

    袁淼道了謝,又跟鐘主任打招呼。

    楊有為見她們說上話后就離開了,還體貼帶上了門。

    鐘主任笑著請袁淼坐下:“我跟楊經理打交道不是一天兩天了,袁總想咨詢什么,只管說。”

    袁淼說了謝云溪的情況。

    “哦,產婦年紀有四十多歲了,是有點大,孕期沒有出現其他問題吧?”

    袁淼搖頭。她不知道謝云溪現在的情況,在年齡描述上是歸到四十多歲,還是三十多歲。不過這兩個年紀段懷孕生產,都不算年輕了。

    保險起見,她把謝云溪在這里年紀說了。

    “生產的過程很順利,產程八個多小時,這些指標都是好的,做了側切,這種情況也很多。現在傷口疼,這屬于正常生理反應。傷口的恢復沒有那么快。”

    “不過疼痛劇烈的話,還是要注意,注意觀察傷口,是否有感染,如果沒有,可以考慮使用止痛藥或者物理方法止痛……”

    鐘主任詳細介紹幾種止痛的方法。

    袁淼記了下來。又說了弟弟袁淮安喝奶的情況。

    鐘主任笑了:“新生兒剛開始的正常奶量,并不是一個固定數字,這個得根據嬰兒的具體來說。一般體重不高的嬰兒,奶量不大。”

    袁淼連忙說:“他出生的只有五斤兩!并且比預產期提前了一個月。”

    “哦,早產兒!五斤,不算輕了。第一次喝奶只要超過十毫升,就沒問題。”

    袁淼放心了,又咨詢一些事情后,請鐘主任開了止痛藥。

    從醫院出來,楊有為一直把袁淼送上了車,車都開走了,他還在笑瞇瞇揮手。

    徐清陽默默看著這一幕,陰沉的臉上,一雙噴火的眸子一眨不眨盯著楊有為。

    他的助理回來了。

    “……他們去了婦產科,不過只有那個女的進去找醫生了。”

    男的守在外面,他不敢靠近,也不知道里面說了什么。

    “……他們離開后,我也去找過那個醫生,但是,她什么都不肯說。”

    助理想到剛才自己被驅趕的情形,氣不打一出來。

    又是婦產科!又是嬰幼兒用品!

    原因只有一個!

    徐清陽的臉色極其難看,車里的氣氛也像是凍住了。

    “去查一查剛才的那個男人!”

    助理答應了。徐清陽才讓車發動。

    袁淼上了車后沒多久,就接到了張青云的電話。

    “袁總,您剛才是不是去了安貝爾嬰幼兒用品店?”

    “是啊,怎么了?”

    “剛才徐清陽也在那里,他看到了您的車,一直跟到了醫院……”

    袁淼吃了一驚。

    徐清陽買到東西后,居然沒有離開嗎?

    她默默聽張青云說完:“好,我知道了,你們繼續盯著他。”

    掛了電話,袁淼莫名覺得很不舒服,打開了車窗,這才感覺好受一點。

    這天晚上,她將買到東西傳給了父母。

    袁博文和謝云溪一一清點。謝云溪不禁說道:“你怎么買了這么多東西?”

    “都是要用的,一點兒都不多。”袁淼理直氣壯,“你們看看還差什么?”

    謝云溪覺得夠了,五罐奶粉足夠袁淮安喝一個月了,三提嬰幼兒紙尿褲不止能用一個月,其他的東西原本就備了不多。

    “我今天還去了醫院,找了一位婦產科專家咨詢,她說媽媽這種情況不要緊,如果傷口疼痛劇烈,就要觀察是否有感染和裂開的情況……”

    袁淼把專家的話轉達了一遍,又把止痛藥傳了過去。

    “鐘主任還說,服用止痛藥不能過量!”

    謝云溪笑了,她本來就是個醫生,這點常識自然知道。而且,她并不覺得自己現在情況有問題,是袁博文太緊張了 ,總是拿她這一次生產和當初生袁淼時的情況比較。

    那時候她才二十多歲,現在快五十歲了,怎么可能一樣?

    將袁淼傳過來的東西收拾好后,袁博文也坐到了鏡子跟前。

    “淼淼,我跟你媽商量了,我們決定在現在住的宅院里和停靠著游輪的碼頭附近,以及軍中的庫房周圍那邊都裝上攝像頭。”

    “就是這一款!”袁博文把他們挑選出來的攝像頭給袁淼看,“我們算過了,至少五十個攝像頭!”

    “好,我去買!”

    “你購買之前,最好問清楚,安裝這些攝像頭對環境有什么要求?”

    袁博文擔心買過來不能用,那就浪費了。

    袁淼答應了。

    袁博文又說:“我今天去了礦區那邊,這段時間那邊又積累不少的礦石。明天我傳給你。博云礦業已經提煉出了多少金子?”

    袁淼前幾天才看過報表:“有一千多斤了。”

    袁博文點了點頭,謝云溪也吃了一驚。

    一千多斤金子!那就是至少五十萬克!按照以前的金價,這些金子至少能賣兩億五千萬!即便是減掉上面的份額,他們至少也能得一億多。

    開采金礦果然最來錢的!

    “你有沒有跟葉部長說過交割的事情?”

    袁淼搖頭:“沒有。”

    她一直在袁博文回來。上億元的金子交割怎么著也得讓父親知道,這件事情是他一手促成的。

    “可以交割了,你跟葉部長他們約個時間。”

    “好!”

    袁博文頓了頓:“你再幫我收集一些有關現代冶鐵的技術和信息等!”

    袁淼愣了愣。

    謝云溪說:“現代冶鐵技術?你是不是去過沔州最大的冶煉工坊了?”

    “嗯,拿下沔州之后,我去那里看看,那個冶煉工坊里面的工人不少,但是技術落后,幾乎都是手工在操作,而且打制出來的兵刃遠不如淼淼在現代買到了。”

    袁博文掌控晉州軍后,就把軍需倉庫的兵器換了不少。以前的那些,放的時間太久了,許多都生銹了,別說砍人,殺一只雞都費勁。

    不過,這些東西在這里都不便宜,一個普通的槍/頭都得好幾兩銀子,稍微好一些的大刀都能賣到幾百兩銀子了。

    當初商遠師徒染疫的時候,商澤就把自己心愛的刀拿到當鋪換了一百多兩銀子。

    后來贖回來了,但是沒過多久,袁博文就把唐橫刀給了他,他便再也沒用過跟隨了自己近十年的大刀。

    這些常規的兵器在這里很貴,但是在現代并不貴,一桿長/槍,袁淼買到手也就二百多元錢,一把大刀千元出頭。不僅如此,現代的這些兵器比這里本土出品的鋒利多了。

    由此可見,兩個世界的冶鐵技術也有非常大的差距。

    他們現在是在北涼和大順的夾縫中求存,經年累月的戰爭少不了,需要的兵器絕對不是一個小數。肯定不能一直靠買。

    既然有豐富的鐵礦資源,也有不少冶煉工人,那就提升和改進技術。

    謝云溪聽到袁博文提到了冶鐵,就知道他的想法。

    她對袁淼說:“你爸他們剛拿下的沔州礦產資源豐富,尤其鐵礦產,北地這里近半的冶鐵都出自那里。”

    袁淼明白了。父親是想改進和提升冶鐵技術。她當然沒問題,這個必須得支持。

    “沔州那邊的冶煉工坊大嗎?爸,鐵,是不是要掌在自己手中?”

    袁淼以前對政治不感興趣,但自從父母那邊開始打仗后,她就開始了解這些了。

    封建社會的兵器幾乎都是鐵制,很多王朝為了避免被顛覆,對鐵的管控非常嚴格。

    她就記得華國古代律法中就有一項鹽鐵官營制度。

    袁博文笑著點頭,他著急拿下沔州,就是想把北地的鐵掌握在手中,這樣的話至少北地這里較大規模的軍事武裝力量都得看他的臉色。

    大順和北涼想要找他的麻煩,首先就得帶夠打仗的家伙。

    “好,我明天就去找人問問。”袁淼一口答應了。

    “弟弟睡了嗎?”

    謝云溪轉頭看了看,笑著說:“還在睡!”

    袁淼又拿出了手機:“再給他拍個照,讓我看看。”

    謝云溪接到手機后,讓袁博文給袁淮安拍了張照片,傳給了袁淼。

    袁淼心滿意足了。

    斷開了聯系后,謝云溪問:“你想改進這里的冶煉技術,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現在有時間嗎?”

    “沒有時間,也要做啊。把冶煉技術提升上來了,以后就不用什么都靠淼淼買了。常規兵器等雖然不貴,但是量大了,也要不少錢。”

    謝云溪默默點頭。

    “商州那邊有不少玉石礦吧?”

    袁博文笑了。他和謝云溪想到一起了。

    打仗打的就是錢,一場戰爭打下來,錢跟流水一樣在用。

    只沔州這一場爭奪戰打下來,吳錦豐統計出來的開支就接近百萬兩銀子。這還是在沒有動用現代化軍械的情況。

    現代化軍械,那就更貴了。

    雖然他們手上現在是不缺錢,郴州府衙靠賣地賣房稅收等,也有結余。但是賀州的情況可沒有郴州那么好,沔州更是一個亂攤子。這兩座城池想要重建起來需要不少錢。

    金礦開采出來的金子是能換不少錢,但光靠這個不行,這個在這邊也是貨幣一種。

    不過,玉石就不一樣了。這邊的玉不值錢。

    他們名下晉州和郴州兩家當鋪收到最多就是珠寶玉石等,幾乎是白菜價收到手。傳到袁淼那邊,翻十倍都有人搶著要。

    一樣的東西,在盛世是美玉,會有無數人追捧喜愛,但在亂世卻是一塊毫無用處的石頭。

    “是啊,我已經讓人去打聽了。等拿下商州之后,我準備把那里的幾座主要的玉石礦控制起來,收歸到軍中,到時候可以把開采的玉石傳給淼淼。”

    “這些東西在現代值錢!價值不亞于金子。”

    謝云溪愣了愣:“強行收歸嗎?這樣做會不會激起一些民憤?”

    袁博文笑了:“你沒有去過商州,不知道那里有多亂!現在,在那里完全是拳頭說話!誰的拳頭大,誰就能得到最好的玉石礦!”

    “你還記得何有為嗎?”

    謝云溪點頭。她當然記得何有為,這才過去的事情。

    “何家在那里就有一座玉石礦!不過,現在被人占了。他家的那座玉石礦也是搶的!就是咱們隔壁沈家小丫頭家里的礦。”

    沈家的金鑲玉銀樓在郴州原本就是僅次祥和銀樓的存在,沈家有金礦和玉石礦的事情不是秘密。

    想到了沈悅蘭,謝云溪心里就有點難受了。

    這幾天,袁博文和念薈都攔著她不讓出門,她雖然知道沈悅蘭就在隔壁院子住著,但一直沒有過去看。

    不過,念薈把沈悅蘭的情況告訴了她。

    小丫頭依舊沉默寡言,讓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看起來很乖,卻是一副心已經死了的樣子。

    她的傷也恢復得很慢,都已經好幾天了,受傷的胳膊還是動彈不了。

    “何有為和北涼人勾結,把他們在城外的金礦送給北涼人,北涼人幫他扳倒了沈家,沈家的金礦和玉石礦就都落到何有為手上。”

    謝云溪嘆了口氣:“我明天想去看看沈悅蘭。”

    “都已經有三天了,不要緊的!我又不走遠,就去一趟隔壁!”

    “再說呢,小丫頭這次幫了我們大忙,要不是她,淮安說不定就被搶走了!她因為這事受了傷,咱們應該感激!連看都不去看,讓其他人怎么想?”

    袁博文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點頭同意。

    第二天,袁博文又把念薈叫過來,詳細交待了一番,才出門。

    念薈本來就不放心,袁博文這么一說,她越發忐忑了。

    “夫人,沈小姐那邊一切都好,我們并沒有瞞著您。您還是不要出門吧!”

    謝云溪笑著說:“我過去看看就回來!”

    念薈拗不過謝云溪,只得聽從了。幾個丫頭一起把謝云溪嚴嚴實實裹好后,才讓她出門。

    謝云溪走到門口了,又回過頭:“把淮哥兒也抱上。他是沈小姐救下來的,理應過去感謝。”

    念薈也不想聽,但抵不住謝云溪的目光,還是把袁淮安嚴嚴實實裹好后,抱了出來。

    謝云溪來到隔壁院子里。沈悅蘭見了她便要下床。謝云溪連忙攔住了:“你別動!不用下來了。”

    沈悅蘭聽了,垂著眉眼,倚靠在床上。一張小臉素白,如畫的五官一點生氣都沒有。

    謝云溪問:“我看看你的傷。”

    沈悅蘭馬上要褪衣裳,胡冬梅連忙過去幫忙。

    謝云溪仔細看了看,掌印的顏色已經由青紫變成了雜色,在一片雪白的肌膚中尤顯得可怖。

    謝云溪上手輕輕捏了捏:“疼嗎?”

    沈悅蘭搖頭。

    謝云溪又捏了捏其他地方,見沈悅蘭還是搖頭,便知道這丫頭沒有說實話。大概這種疼在她看來不值一提。

    她又問胡冬梅:“沈小姐夜里睡得可好?”

    胡冬梅看了沈悅蘭一眼,搖頭。

    還是疼!小丫頭不想說而已。但是夜里卻疼得睡不著覺。

    “今日郎中來過了嗎?用的什么藥?”

    胡冬梅連忙把藥膏和處方拿過來。謝云溪看了看。她雖然不懂中醫,但也知道常見的幾種中藥材作用是什么。

    郎中的方子中規中矩,用的都是活血化瘀扶正祛邪的藥材。外用的藥膏黑乎乎一團,她看不出是什么煉制的。

    看了這些,謝云溪想到了現代的中醫,有幾種治療跌打損傷的療效不錯。

    謝云溪把藥膏和方子還給了胡冬梅,又詢問沈悅蘭的飲食,得知她雖然吃的不多,但并不抗拒進食,心里好受了一些。

    只有肯配合,小丫頭的傷一定會治好。

    她讓念薈把兒子袁淮安抱了過來:“沈小姐,那天多虧了你,要不是你,他現在還不知道在哪里呢!”

    沈悅蘭轉過頭了,袁淮安沒有睡,一雙烏溜溜的眼睛也不知道看到什么,突然笑了笑,一邊臉頰上多了一個小小梨渦。

    第138章 第138章 礦產

    念薈驚喜說道:“少爺會笑了呢!”

    其他丫頭們也都湊了過來。

    賀天鳳像是發現了寶藏:“少爺臉上還有個梨渦呢。”

    謝云溪微笑看著。新生兒出生就會笑, 這幾個丫頭年紀不大,大概見的也不多,看到嬰兒笑都覺得稀奇。

    她眼光一瞟, 看到沈悅蘭也正目不轉睛看著袁淮安, 素來寡淡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抹淡淡的笑。

    謝云溪心里一動, 等到身邊的丫頭們興致淡了些, 她便笑著說:“他這是看到救命恩人,高興呢。”一邊輕輕碰了碰袁淮安的小臉, “是不是啊?沈姑姑救了你,你長大了,可得要對沈姑姑好。”

    她原本想說姐姐,但話到嘴邊, 又改了成了姑姑。

    雖然沈悅蘭的年紀比袁淼要小,袁淮安稱呼沈悅蘭一聲姐姐并不為過, 但她就覺得不好。她有一個女兒,任何人都無法比擬。

    沈悅蘭的眼圈一下子紅了,連忙轉過了頭去。

    袁淮安打了一個哈欠,念薈等人更覺得稀奇了, 七嘴八舌說話。沈悅蘭忍不住又轉過頭來看。

    哈欠打完了,袁淮安的眼睛便有些撐不住了,將睡未睡。

    念薈打了個手勢,低聲說:“少爺要睡覺了!都小聲點。”

    丫頭們不吭聲了,袁淮安又給了個笑臉后, 沉沉睡了過去。

    念薈把包裹裹好了。謝云溪知道自己要回去了, 便對沈悅蘭:“你要早點好起來,我這兒正差人,念薈她們都忙, 淮安身邊離不得人,這里也不宜久住,等滿了月,我們就要搬回去了。”

    沈悅蘭垂著頭,低低應了一聲是。謝云溪等人離開后,她的眼淚就出來了。

    胡冬梅返回時,看到沈悅蘭淚流滿面,她嚇了一跳。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悅蘭沒有回答,只默默落淚。

    胡冬梅慌了,以為沈悅蘭的傷加重了,連忙上手要看,沈悅蘭避開了。

    胡冬梅柔聲說:“我看看!你別怕,即便是加重了,夫人也有辦法治好!”

    沈悅蘭依舊沒有吭聲。胡冬梅沒辦法了。這事不能強來。她語重心長說:“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那些已經過去了,我們要往前看,不能總想著過去。”

    “袁大人和夫人都是極好的人,你我都知道,我們能遇到他們,是我們福氣。這一關沒過來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沈悅蘭雖然沒說話,但停止了哭,抽噎著。

    胡冬梅暗嘆了口氣。她是大戶人家的丫頭,但原來的主家跟金鑲玉沈家差了不止一個級別。誰能想到,她這當丫鬟有一天竟然能跟千嬌百寵的沈家大小姐住一間屋了。

    置身處地,若換了她是沈家大小姐,心里也一定不好過,能不能想通也說不好。

    這天,袁淼接到了袁博文傳過來的礦石后,就給葉家振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頭的葉家振很高興,一連聲說了幾個好。

    “……我明天就讓人過去!小袁,你先給我透個底,這次有多少?”

    雖然礦產資源管理部安排的興達礦廠在每次接收到礦石后,都會往上面備報。

    他們也知道了這批礦石的含金量高達每噸15—20克,但是具體的提煉等環節,他們并沒有參與其中,充分尊重博云礦業的運作。

    不過,他們早就通過一些數據猜測出大概能提煉出多少黃金,也早就在等袁淼的電話了。

    袁淼報了個整數:“有一千二百斤。”

    葉家振立刻笑了。一千二百斤黃金!這比他們預測的數據還要高,看來先前測量的含金量偏低了。

    當然,這種只取幾塊樣品測量含金量的方式本來就不一定準,有誤差很正常。

    已經提煉出來了一千二百斤黃金,這表示這批礦石真正的含金量至少在每噸20克以上。

    妥妥的大富礦!

    “好!明天我們大概上午十點到!”

    原本葉家振這次不打算過去,現在聽了袁淼報的數據,他決定一會兒就讓秘書去買機票。

    袁淼立刻表示了歡迎。

    葉家振心情很好,黃金可是國/家重要戰/略儲備物資,偏國內的黃金礦產資源并不豐富。為了彌補這一短板,上面鼓勵私人或企業開辟外部市場,但隨著國際形勢變化,其他國家也在收攏本國的金礦開采,對參與金礦開采提煉的非本國的企業或個人有諸多限制。

    如果能和袁博文建立長期且穩定的金礦開采協議,無疑會改變目前國內黃金礦產資源短缺的問題。

    那可是一整個異世界!

    葉家振關心問:“小袁,你爸媽最近怎么樣?”

    “挺好的,謝謝葉部長關心!”

    葉家振呵呵笑了笑:“上次傳過去的那些設備都沒什么問題吧?有問題要跟我們反饋啊,我們也好改進。”

    袁淼對金礦開采的事情并不清楚,她只在其中起了傳送和接收的作用。

    袁博文在接收到現代的采礦設備后,也并沒有跟她說過這些設備的運作情況。

    當然,說了她也不懂。

    不過她還是附和葉家振的話,應了一聲好的。轉念又想到昨天晚上袁博文的交待,猶豫了一會。

    “葉部長,你跟湖鋼集團的領導熟悉嗎?”

    葉家振愣了愣。湖鋼集團,他當然熟悉,這是一家中等規模的鋼鐵冶煉工廠,也歸屬礦產資源部管理。

    “怎么啦?湖鋼集體的沙總是我的同學。”

    “呃……葉部長,我……想參觀一下湖鋼集團的鋼鐵冶煉技術……不知道行不行……”

    話一出口,袁淼就露出了尷尬的笑,她覺得自己的這個要求過線了。

    但是昨天晚上她在網上搜索有關鋼鐵冶煉信息時,越看越糊涂。這一塊對于她來說,跟天書一樣。她覺得自己到現場去看一看后,可能會好一些。

    湖鋼集團離魔都不遠,便被她盯上了。

    可湖鋼集團的鋼鐵冶煉工藝如果是不外傳的技術,那她的這個請求就有些過分了。

    “可以啊,我跟沙總說。不過,小袁,你為什么突然對這個感興趣了?”

    袁淼聽到葉家振的回答,嘴角都壓不住了。自家的情況,葉家振等人原本就知道。袁淼如實說了。

    “我爸他們現在所在的城市礦產資源豐富……”

    葉家振聽到這里大氣都不敢喘了。

    礦產資源豐富?好!

    “有大順最大的冶煉工坊。前不久,他進去看了,那家工坊規模雖然不小,但技術落后,跟現代完全不能比,他便想改進和提升一下他們那邊的冶煉工藝。”

    “但我對這些知道的非常少,所以,就想參觀和學習一下……”

    葉家振懂了。

    現代鋼鐵冶煉技術含量很高,但那是指高端特種鋼鐵冶煉,比如大型天然氣管道鋼管和重載鐵軌鋼材等等。

    袁博文夫婦所在的世界用不著這些,普通的鋼鐵冶煉工藝對于他們來說已經夠用,算是很先進了。這些的技術含量不高,網上到處都是。

    袁淼大概也在網上搜索過,她看不懂是因為她以前從未涉足。

    隔行如隔山。

    “沒問題!我跟沙總說一聲,讓他來安排。”

    葉家振一口就答應了。

    “小袁,你剛才說,你爸他們所在的城市礦產資源豐富……你知道都有哪些礦產嗎?”

    袁淼愣了愣,這個問題袁博文并沒有告訴她,只說過沔州的鐵礦資源豐富,整個北地大半的鐵幾乎都出自沔州。

    “這個我也不清楚,他們只說過那邊鐵礦資源豐富,其他的并沒有提及。”

    葉家振依舊按耐不住激動。鐵礦資源雖然不是我國的短板,但是我國的鐵礦石質量不高,存在著貧礦多,富礦少的特點,開采和提煉的難度很大。

    隨著科技的發展,我們又對鐵礦石的需求日益增長。

    “哦,這樣啊,那你知道你爸媽那邊的鐵礦石特點嗎?”

    袁淼又愣了愣,“……不知道。”

    葉家振有一點點遺憾。不過,袁博文所在大順王朝跟唐宋時期差不多,唐宋時期的礦石勘察和開采技術可不高,能被發現的鐵礦石幾乎不大可能是貧礦。

    貧礦的開采分離提煉難度可不是過去的技術能做到的。

    想了想,葉家振說:“小袁,我今天跟你打聽這些,是有些冒昧了。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是為我們國/家現在的礦產資源情況擔憂啊。”

    “實不相瞞,我們國家的礦產資源存在著很多短板,緊缺的礦產資源高達九種!尤其現在科技快速發展,對鋰、石墨等需要量很大……”

    袁淼默默聽著,這些她昨天晚上在搜索冶煉技術的時候就看到了,但聽葉家振說出,感覺就不一樣了。

    “你爸媽那邊的發展情況跟我們這邊不一樣,有一些礦產對于他們來說,用處不大,但在我們這邊卻是緊缺的。如果你爸媽發現這類的礦產,我們可以合作。”

    “同樣的,你爸媽需要的東西,也可以跟我們反映,我們一起努力解決……”

    袁淼聽完,心里觸動不已:“謝謝葉部長,我會跟我爸媽說,他們那邊的許多情況,我并不清楚。”

    所以,即便是感動,她也不能承諾,不能給了希望,又叫人失望。

    葉家振笑呵呵說:“我明白!”

    只要袁淼能把他的意思轉達給袁博文,這件事情就有希望。

    通完話后,袁淼久久不能平靜。到了跟父母見面的時候,她便說了這件事情。

    袁博文和謝云溪也沉默了。雖然他們離開現代世界已經很多年,但是故土難離,希望自己的國家越來越好的心態一直沒變。

    好一會兒,袁博文才回應:“我知道了。”

    他對北地的礦產資源情況其實也不清楚,之所以知道沔州鐵礦資源豐富,是因為這是既定的事情,這里的礦產開采技術和冶煉技術雖然落后,但是有一些人卻能通過山川地形等得出地下是否有鐵、銅、金銀等常見礦石。

    “葉部長他們如果再提起這些事情,你也先別答應,我先了解一下情況之后再說。”

    袁淼答應了,又把自己在網上搜索的冶鐵信息等傳給了袁博文。

    “今天我跟葉部長提出請他幫忙讓我去一家鋼鐵冶煉工廠參觀學習,他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所以,后來袁淼含糊其辭時,心里很愧疚。

    謝云溪看向袁博文。袁博文頓了頓,他也有些愧意,陳博川和葉家振等人的幫助他記在心里,但是這件事情他確實無法立刻給予答復。

    沔州的鐵礦資源雖然豐富,但是具體儲量有多少,他并不清楚,而且,鐵礦石也是他目前不能少的。

    “淼淼,你去了解一下,那幾種緊缺礦石有什么特點?一般在哪里出現?”

    袁淼立馬答應了。袁博文不說,她都打算這么做了。

    事情說完后,袁淼又把手機傳了過去,讓父母給袁淮安拍一張照片。

    謝云溪拍好照片,將手機傳了過去。

    袁淼津津有味看著,這次很難得,袁淮安居然沒有睡覺,睜著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小嘴撅著,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謝云溪想到了隔壁院子的沈悅蘭:“淼淼,現在醫院和藥房還有精制跌打膏和白藥噴劑賣嗎?這兩種都是治療跌打損傷的。”

    “有啊!誰要用?”袁淼問著,就看向了袁博文。

    袁博文笑了:“不是我需要。”

    袁淼一臉疑惑。又看向了謝云溪。

    謝云溪笑著說:“是我身邊的一個丫頭。這次幸虧她,你弟弟才沒有被人搶走。”

    袁淼吃了一驚。謝云溪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頂著袁淼的目光,她只好把實情說了。

    袁淼聽完,臉色都變了,連忙作揖謝天謝地,又皺著眉頭說:“爸媽,你們以后有事,不要瞞著我了。越這樣,我越擔心。”

    袁博文和謝云溪連忙陪不是。

    袁淼心里的火消了一些,對那天跟在謝云溪身邊的幾個丫頭好感直線上升。

    “我明天就去買藥……她叫什么?”

    “沈悅蘭。”

    袁淼記住了。

    跟袁淼說完話后,袁博文問謝云溪:“隔壁的小丫頭,情況不太好嗎?”

    謝云溪說:“不是。是我看郎中開的方子,都是些治療跌打損傷的,就想到跌打膏和白藥。”

    袁博文點了點頭。這兩種中藥在現代算是家喻戶曉,療效不錯。

    “我今天還讓淮安認了她做姑姑。這個小丫頭一副心死的樣子,對什么都不感興趣,唯獨對淮安有點不同。”

    袁博文頓了頓,一會兒后說:“在沒有被北涼人找到前,她和哥哥嫂嫂都躲在麻雀巷,還有一個小侄子,聽說只有兩三個月大。北涼人找到他們后,她哥被打死了,那只有兩三個月的小侄子也被摔死了。”

    謝云溪愣住了。

    第139章 第140章 石頭

    謝云溪愣住了。想到了胡冬梅剛才過來說的話。她們離開后, 沈悅蘭又哭了。原來原因在這里。

    她嘆了口氣:“這小丫頭看到淮安,想到了她的小侄子。”

    袁博文默默點頭。

    “以后讓淮安跟她多相處吧,也許她會慢慢走出來。”

    謝云溪的想法跟袁博文一樣。不管是移情, 還是其他, 她都希望這幾個丫頭能好好活下去。

    “礦產的事情, 你怎么想?”

    袁博文也很糾結。葉家振既然提出來了, 他就不能當做什么都不知道。

    “城外的礦區里面有一個人很厲害,他叫胡耀生, 是以前給何家找礦的,他會通過山川地形等看出地下的情況。這個人去過很多地方。何家那座礦山就是他找到的……我明天去問問他。”

    專業的事情,自然要找專業的人。現代的專家可以借助設備等勘察出地下礦產的情況,胡耀生能夠僅憑一雙眼睛就能看出這些, 足見其能耐。

    第二天,袁博文又來到了礦區, 找到了胡耀生。這位正在和商澤拉扯,要到礦洞里去看看,商澤不同意。

    礦洞里許多東西非同小可,大人交待過, 閑雜人等一律不能靠近。

    袁博文高喊了一聲。居所院子門口的拉扯停了下來。商澤連忙過來了,低聲說:“大人!胡先生要跟著下礦的工人到礦洞里去!”

    這事已經鬧了幾天,要不是大人交待過,不得怠慢了,他一定會把這個家伙打一頓。好話不聽, 盡在胡攪蠻纏。

    袁博文微微點頭, 表示知道了。

    他留下胡耀生,就是覺得這個人厲害,僅憑一雙眼睛, 居然找到這么一座大金山。

    人才難得,不能輕易放過了,如果采礦中遇到了問題,剛好可以咨詢。沒想到,真正的大用處在今天。

    他遠遠就沖胡耀生招呼上了,過來后,和煦詢問:“胡先生要下礦洞嗎?”

    胡耀生看到了袁博文,也立刻綻放了笑容,作揖:“袁大人!”

    他是聽了同院子工人的話,才知道如今采礦的速度大幅提高,短短兩個多月時間竟然達到往年約一整年的采礦量。工人描述礦洞的場景,又與他熟知的大相庭徑。他實在好奇,便想親眼去看一看。

    “我聽說如今的采礦很快,每日能有百余擔,這樣速度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支撐?所以便想下去看看!”

    袁博文笑了笑:“胡先生放心,我昨日已經看過了,礦洞里很安全,不會出事。”

    開始鋪設工程的時候,葉部長就傳了兩臺地質勘察探測器過來,可以把一定范圍內的地質情況清楚顯影出來,有了這些設備,礦洞的安全系數得到了一定保障,比先前在何家手上時不知道好多了。

    “這可說不好,地下礦脈結構復雜難測,肉眼所見不一定靠譜。有時候看著堅韌不催,但下一刻就出事的情況也是有的。”

    袁博文頓了頓:“胡先生見多識廣,應該去過很多地方吧?”

    胡耀生自得點頭。

    袁博文又問:“那胡師傅一定見過許多稀奇的礦石吧?不知道有沒有見過一種灰白色,較硬的礦石?這種礦石表面有些油膩感……”

    袁博文根據自己的印象說了鋰礦石的特點。

    胡耀生頓了頓,點頭:“大人說的這種礦石,我還真見過!大人稍候!”

    袁博文愣住了。

    他才開了一個頭,胡耀生這就接上了?

    看來這人不是一般二般的喜歡這個!說到了這個,他連下礦洞的事情都忘記了。

    袁博文好奇,跟了過去。

    進了屋里的胡耀生費力提出了一個麻袋。袁博文立刻給商澤一個眼色。商澤過去幫忙,兩人一起將麻袋提了出來。

    胡耀生在里面翻找了一會,拿出了一塊灰白色的礦石。

    “大人看看,是不是這種?”

    袁博文接過,作勢看了看。他其實沒見過鋰礦石,剛才的描述是書本上的,而且時間有些久了,他記得也不清楚。

    “有些像!”袁博文邊看邊點頭,“胡師傅這塊礦石能不能讓我拿回去看看?”

    胡耀生一臉疑惑。袁博文連忙又說:“我看過后,一定歸還!”

    胡耀生擺手:“袁大人誤會了,我只是想知道袁大人要這種礦石做什么?它有什么作用?”

    關于鋰礦石的作用,昨天晚上袁淼就說過了。現代科技發展,對鋰礦石的需求激增。鋰被用在電池、原子能、軍事等各個領域。是現代科技發展不可或許的重要資源。

    而這邊連工業化都沒有開始,距離科技萌芽還不知道有多少年,這種礦石現階段在這里用處不大。

    不過,這些可不能跟這里的人說。

    袁博文搖頭,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我現在還不確定,等明確了,一定會如實告之。”

    他說完,又看向胡耀生費力提出來的麻袋:“那些都是胡先生游歷各地,收集到的寶貝吧?”

    胡耀生笑了笑:“讓大人看笑話了!”

    “哎,我絕無笑話先生的意思,先生一心鉆研這些,令我佩服!不知道那些,我能不能看看?”

    胡耀生立馬過去了,商澤這次沒有讓他動手,自己一個人提了過來。

    胡耀生看著,他不喜讀書功名,就喜歡游歷各地,后來又從山川地形等中看出了一些端詳,便被何家請了過來探礦,一直在這里呆到了現在。

    但是他的這種喜好許多人都不理解,何家請他,也只是為了找金礦。今天跟袁博文說了這么些話,他一時竟有了知己的感覺。

    麻袋提過來了,袁博文打開來看了看,里面的石頭不少,各種各樣的都有。他拿出了一塊仔細看。

    胡耀生坐在旁邊:“這塊是我在鹽湖那邊撿到的,大約是在湖里侵潤久了,這石頭也是咸的……”

    袁博文悄悄咽了咽口水。

    連石頭的味道都知道了!這是舔過嗎?

    果然是個癡人!

    “這一塊是我在西川一個火山口發現的,那里這樣的礦石還有許多,這里面除了還塊石頭,還有兩塊也是在那里撿到的,不過跟這塊不一樣……”

    胡耀生說著,翻出了兩塊石頭,遞給了袁博文。

    袁博文顛來倒去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出哪塊是珍稀礦產,他對這些知道的非常少,即便是有胡耀生在一旁介紹,他也拿不準這些到底有沒有用。

    袁博文停了下來:“胡先生,這些能不能也讓我帶回去看看?我保證看完后,一定如數奉還!”

    胡耀生猶豫了片刻,點頭了。

    袁博文心里大喜,給了個眼色,讓商澤把麻袋提到了一邊。

    “胡先生不是想到礦洞里面去看看嗎?”

    胡耀生這才想起自己剛才的目的,眼睛亮了,連忙點頭。

    “去看可以,但是胡先生不能把里面的事情告訴他人,若胡先生答應了,我這就帶胡先生下去。”

    人家給了這么多東西,不管有沒有用,他也得給點回饋。關系打好了,以后請他幫忙找礦產資源,也好開口。

    胡耀生作揖后,鄭重說:“袁大人放心,這里的一切,在下都不會對外說起。”

    不管是哪家的金礦,原本就是嚴禁外人進出的,這是眾所周知的規矩。

    袁博文也沒有將胡耀生的口頭承諾當一回事。保守秘密這件事情,只有死人才能做到。當然,他并不是要取胡耀生的性命,而是斷定他離開這里后,不一定有膽子吐露他的秘密。

    絕對的實力有時候會比口頭承諾更管用。

    說好后,袁博文就領著胡耀生來到了礦洞口。商澤遞了一個頭盔過來。

    胡耀生愣了愣才接,戴上頭盔上后,他摸了又摸:“大人,這護具是什么東西做的?”

    袁博文也不知道,笑了笑:“自然是好東西!”

    胡耀生明白了。袁大人不想說。

    既然如此,這話自然不能追問下去。

    纜車來了,胡耀生嚇了一跳。

    袁博文進去后,轉過身看了看他。

    胡耀生這才明白,這是可以搭乘人的東西。

    他的眼睛亮了。

    但纜車動了的時候,他仍然嚇了一跳,連忙抓住兩邊,一雙眼睛瞪得老大。

    從纜車里面出來,看到礦洞里面的場景時,他更覺得眼睛都不夠用了。

    袁博文看到了胡耀生的表現,一笑了之,這里礦工們第一次下來時,幾乎都跟胡耀生一樣,更有甚者,腿都站不穩的大有人在。

    不過幾次后,他們就適應了。

    在員工培訓的時候,他就跟這些礦工們定下數十條規章制度。

    保密就是其中一條。

    這些礦工幾乎都是晉州過來的人,他們雖然是第一次見到這些,但都嚴格遵守著規矩。等拿到了第一次薪資,這些人死心塌地了。

    領著胡耀生在礦洞里轉了一圈后,袁博文就離開了。他還有事,便讓谷雨把麻袋送到城外的莊子里。

    谷雨讓人抬進來的時候,在院子門口看到了正守在這里的黎大山。

    黎大山好奇問:“這是什么?”

    谷雨笑著說:“這是大人讓我們送過來的。”

    黎大山連忙把刀收了,將一個抬著麻袋的護衛擠到了一邊:“我來我來!”他一上手,便叫了一聲:“這么重!”

    谷雨笑著沒接話。

    都是石頭,怎么可能不重?

    谷雨在院子門口就叫開了:“念薈姐姐!”

    念薈聞聲出來:“這是什么?”

    “這是老爺讓我送回來的,他還說這東西不要抬進屋里。”

    念薈不再問了,看了一圈,指著屋檐下一個角落:“就放在那里吧!”

    黎大山放下了麻袋,并沒有馬上就離開,而且悄悄看向正在晾曬衣物的葉淑婉。念薈和谷雨正說著話,他壯膽過去,低聲說道:“姑娘還記得我嗎?”

    葉淑婉嚇了一跳,轉過身,愣住了。

    她聽念薈說過,眼前這人是神器營的副將。姓黎。但她不記得他們什么時候打過交道。

    黎大山的臉漲得通紅,低著頭:“保衛郴州的時候,姑娘救下了一個炸膛的士兵,那個人就是我……”

    葉淑婉想起來了。

    那還是她第一次動手。抬進去的士兵滿身是血,脖子上有一處正往外不斷冒血,情急之下,她便用手按住了。

    事后聽夫人說,這種做法其實非常兇險,一旦按錯地方,不僅止不了血,還會導致呼吸停止。

    萬幸,她沒有按錯。

    事后她也問過劉醫官,得知那位傷兵的命救回來后,她這才松了一口氣。

    原來,是眼前的人嗎?

    葉淑婉下意識看向黎大山的脖子。

    黎大山的臉更紅了。天氣雖然暖和了起來,但他們穿著軍中統一的裝束,衣領較高。

    他想摸脖子,手到了一半,又放了下來。

    “我……我的傷已經好了……姑娘的救命之恩,我……我永世不忘!”

    他說完,轉身走了,但那姿態分外別扭,既僵硬又失調,期間還有幾步走出了同手同腳。

    葉淑婉不禁想笑,但很快收了,垂下了眼眸,端著盆子回去了。

    謝云溪正逗著袁淮安,抬起頭問:“抬進來是什么東西?”

    剛才谷雨的聲音不小,她也聽見了。

    葉淑婉正要回答,念薈進來。

    “是石頭。”

    謝云溪愣住了:“石頭?”

    念薈點頭。她也覺得奇怪,大人怎么會讓人抬一袋石頭進來?但是剛才她打開袋子看了,確實是石頭。

    謝云溪呆了呆。

    應該不是普通的石頭,是礦石嗎?

    等到袁博文回來了,謝云溪問:“你今天讓人抬進來的是一袋礦石嗎?”

    袁博文笑了:“我也不知道。這些都是胡耀生游歷各地收集到的,他覺得這些石頭與眾不同,我就要了過來,一會兒給袁淼,讓她找個專家看看,那些里面有沒有珍稀礦產。”

    謝云溪不PMDUJIA知道說什么了。

    袁博文自己都覺得荒謬。

    可萬一呢?珍稀礦產原本就是從各種各樣的石頭里面提煉分離出來的。

    現代的科技那么發達,普通石頭里有珍稀礦產的可能性應該不大了。這些稀奇古怪的石頭就不好說了。

    今天,他也到府衙那里去了解情況了。

    北地礦產資源豐富,金屬類礦產資源有金、銀、銅、鐵、錫、鉛、汞七種。非金屬類有石材、煤炭等。至于其他,府衙的幾位大人都沒有聽說過。

    礦產資源分布情況,沔州是眾所周知的冶鐵中心,除了有豐富鐵礦資源以外,也有銅礦。

    他已經讓人去調查具體情況了,準備將這些收歸起來。

    “東西在哪里?你們沒有提進來吧?”

    畢竟是不知名的石頭,袁博文擔心會有輻射,特別交待不能提到室內來。

    “沒有,就在屋檐下,你出門就能看到了。”

    袁博文出去看了一眼。

    到了時間,袁淼就出現了。她今天買到了監控設備和攝像頭。將這些傳給父母后,她又舉起了手中的一疊資料。

    “這是我在網上搜到的,有關緊缺的幾種礦石資源的信息。”

    “好,傳過來吧。”

    袁淼傳了過去:“今天葉部長來了,我們交割了一千二百斤黃金……”

    袁淼把交割報表也傳了過去。

    袁博文和謝云溪一起看。

    一千二百斤黃金,按照協議交割,最后的落賬還有二億三千多萬。

    這里面還有博云礦業的開支。

    但即便是算清了全部的開支,他們也還有一億多的收益。

    看了報表,袁博文的心情都不一樣了。

    “葉部長今天有沒有再次提到礦產資源的事情?”

    袁淼搖頭。

    黃金交割清楚后,在林成章的組織下,博云礦業的領導們和葉家振等人一起吃了飯。席間她有些緊張,生怕葉部長又說起礦產資源的事情。

    時隔一天,她依舊沒法給答復。

    好在葉家振像是忘記了這件事情,不僅席間只字未提,他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沒提,只說了湖鋼集團的答復,沙總答應了她去學習和參觀的要求,時間就安排在這個月月底。

    袁淼心里越發不是滋味,跟葉家振道了謝。

    袁博文把屋檐下麻袋提了過來:“淼淼,這是我們這邊一位地質勘察高手收集的稀有石頭,你看看能不能找這方面專家鑒定檢測一下,這里面是否有礦產資源?”

    袁淼愣了愣,才點頭。

    麻袋傳了過來。

    “袋子里的這些東西具體是什么,我們也不知道,可能有輻射,你別放的太近了。”

    袁淼答應了。

    跟父母聯系完后,她打開麻袋,現入眼簾是各種各樣的石頭和晶體,有的通體黑黝黝,有的五顏六色,還有的跟寶石一樣晶瑩剔透璀璨奪目。

    即便是對礦產資源一竅不通,袁淼也被眼前這堆石頭迷住了。

    看了許久,方才收手。

    礦產資源方面的專家,博云礦業公司就有幾位。

    不過,這幾個專家擅長的并不是稀有礦產,而是金。一些特殊的礦產,他們可能也不清楚。

    這件事情如果傳開了,也不好。她算是礦業公司空降的大領導,這些天雖然做了些努力,但與原來的人事還是有些隔閡,對許多人秉性并不了解。

    考慮了一會,袁淼決定直接聯系葉家振。

    她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

    但如果等到明天,葉家振說不一定離開。

    袁淼撥通了葉家振的電話。

    “小袁,有事嗎?”

    “有……一點小事!”

    “哦,你說,我們都沒有休息。”

    “……葉部長,我剛才聯系了我爸媽,他們剛給我傳遞一袋……石頭過來!這些石頭都是他們那邊一位地質勘察高手歷年收集的,我爸讓我找個專家看看,這些石頭是否是珍稀礦石,我就想到您!”

    葉家振在袁淼提到地質勘察高手時就已經坐了起來。聚精會神聽袁淼說完后,嘴角的笑就出來了。

    “小袁,你考慮很對!這些石頭很有可能不是普通的石頭!你現在在哪兒?我們馬上過去!”

    別人不清楚礦產資源的發展歷史,葉家振卻了如指掌。古代發現的礦產資源遠沒有現在這么多。

    除了金銀,就是銅、鐵、錫、鉛、鋅、汞這五種了。

    所以即便是看到了不同尋常的礦石,也因為不知道它們的作用,而錯過了發現。

    至于地質勘察,古人的智慧可不容小覷。在幾乎不借助任何外力的情況,他們就能通過山川地形等特點判斷出地下的情況。

    袁淼口中所說的這位高手應該就是幫助袁博文找到金礦的那一位,這位眼光獨到,能被他看中的絕對不是普通的石頭。

    袁淼沒想到葉家振居然比她還著急,她看了看時間,說了自己的住址。

    一會后,樓下花園的門鈴響了。袁淼連忙起身,親自過去開了門。

    葉家振和兩位中年男子進來了。其中一位參與了今天的黃金交割。另一位則是個生面孔。

    葉家振笑呵呵說:“小袁,這位是呂工,他是礦產資源方面的專家。”

    袁淼心里汗顏,要是那袋石頭里面沒有有價值的礦產,那這一次就有些囧了。

    這位呂工應該是一位高級工程師。

    她跟呂工握手招呼。

    看出葉家振等人的急切,袁淼也沒有虛套:“東西在樓上。”

    在葉家振等人沒來之前,她已經讓人把麻袋挪到了樓上的會客廳。

    到了會客廳,袁淼順手開了大燈。布置奢華的會客廳中,一個灰撲撲的麻袋格外顯眼。

    “那個就是吧!”葉家振問。

    “對!”

    袁淼過去后,打開了麻袋。呂工的眼睛一下子直了,蹲下身來,撿起一塊灰白色的礦石仔細看了起來。

    袁淼看著呂工,她是看不出這些石頭和晶體與珍稀礦產有什么聯系。這一袋里面比呂工手上漂亮的石頭和晶體還有好幾塊。

    “怎么樣?”葉家振也蹲了下來。

    呂工的眼睛已經灼灼發亮:“我得到實驗室去看看。”

    葉家振點頭。他已經從呂工的臉上看出端詳,能被他一眼看中,絕對不是普通的石頭。

    沒想到他前天就提了一嘴,袁博文夫婦就送來了這么大一份禮。

    即便是這些里面沒有發現珍稀礦產,他也覺得超值了。

    袁博文夫婦沒有忘記生他們養他們的故土,他們依舊關心著這里的一切。

    這次不行,只要他們夫婦有心,一定會幫上這個大忙。

    他們所在的可是一整個異世界。那里尚處于封建社會,科技并不發達,許多珍稀礦產靜靜躺在地下,正等著人們的發現。

    葉家振心情激蕩,笑容滿面說:“小袁,這些東西我們肉眼也看不出是否是珍稀礦產,能不能讓我們把這些帶到實驗室,借助設備詳細分析?”

    袁淼連忙點頭,她聯系葉家振,就是想要他找專家分析測量,看看這些里面是否有珍稀礦產。

    珍稀礦產如果肉眼就能看出,那還能叫珍稀礦產嗎?

    第140章 提醒

    葉家振等人走了, 袁淼又坐到了電腦跟前,繼續瀏覽有關冶鐵的信息。

    距離月底沒幾天了,她要去湖鋼集團參觀學習, 沒有一點基礎就過去, 大概跟看稀奇一樣, 不會有任何收獲。

    收到監控設備的第二天, 袁博文就忙開了。組織人手,鋪設管線, 安裝攝像頭等。

    袁淼傳過來這一批攝像頭雖然自帶了電池,不需要通電就能工作。連接的顯示屏也是一樣。但袁博文覺得有備無患, 還是在鋪設管線的同時埋下了電路, 并且把太陽能充電板也都準備好了。

    這件事情還沒有忙完, 袁淼就接到了葉家振的電話。

    “小袁, 前幾天從你那里帶走的那批石頭檢測結果出來了!”

    袁淼原本在整理資料, 聽了這個消息,立馬坐直了。她從葉家振的聲音里聽出了高興, 但還是有些緊張。

    “是嗎?那……有沒有有價值的礦產?”

    “有!太有了!小袁啊,你爸身邊的這位地質勘察師傅非常厲害!我們的專家在他收集這些石頭里面發現鋰礦石和富含鎳鐵的礦石!”

    袁淼愣了愣。

    她知道鋰礦石,前些天葉家振就給她科普過,這種礦產以前并沒有被發現,是近代才發現的。用在電池、原子能和軍事等各個領域, 是現代科技發展不可或缺的重要物質。

    不過, 鎳鐵的作用,她并不知道。

    一邊接打著電話,袁淼一邊把鎳鐵輸進了電腦。

    電腦上立刻出現了有關鎳鐵的信息。

    鎳和鐵都是我國較緊缺礦產資源,其中鎳90%以上依賴進口。它的用途也廣泛,通常用在不銹鋼生產、電鍍、合金制造等方面。

    “除了這兩種珍稀礦產, 我們還發現了金絲玉、泥石和方解石等稀有原石!”

    袁淼看著電腦屏幕,聽到葉家振的聲音,也由衷感到高興。

    “小袁,你明天在家嗎?”葉家振問。

    那天,他們從袁淼家離開,在車上的時候,呂工就透露,他懷疑剛才看的那塊石頭就是鋰礦石。

    但得檢測過后才能確定。

    他當時聽了,心里就按耐不住激動。

    我國鋰資源全球占比并不高,且開采難度大,但需求卻逐年上漲。而且隨著新能源汽車的開發和發展,鋰的重要性也越發突顯。

    如果,確定了袁博文夫婦那邊鋰資源豐富,再與他們合作,那我國鋰資源緊缺的問題就能迎刃而解了。

    回去后,呂工連夜就開始干了,很快就確證了他先前一眼看中就是鋰礦石。

    不僅如此,他們還在剩下的石頭中發現富含鎳鐵的礦石!

    鎳和鐵可都是我國緊缺的礦產資源!

    結果出來后,他心里無比激動。立刻把這件事情上報了。孟主任也很高興,他的意思是一定要盡快了解清楚情況,盡量爭取到與袁博文夫婦的合作。

    “在的!”

    “好!明天上午十點左右,我們來找你,把東西還給你!”

    再談一談合作的事情,他現在已經迫不及待了。

    掛了電話,袁淼心里也很激動。這天晚上就把這件事情告訴父母。

    袁博文和謝云溪都驚呆了。

    “真有鋰礦石?”袁博文自己都不敢相信。

    “是葉部長親口跟我說的。”

    袁淼想到葉家振等人上次過來時的情景,那位呂工看到一塊灰白色的石頭,眼睛都直了。她懷疑那塊石頭就是鋰礦石。

    袁淼把那天晚上的情景告訴袁博文和謝云溪。

    袁博文愣了愣:“你是說那塊灰白色的,表面有油膩感……質地較硬的礦石嗎?”

    袁淼點頭:“就是那塊!”

    呂工拿到手后,一直到離開才放手。高手們果然所見略同!

    袁博文不禁笑了。

    這塊石頭,他也過過手。

    鐵銅等之類的礦產他不確定自己夠不夠用,不敢貿然給上面,便想到了現在這里用不上,但現代又緊缺的幾種礦產。

    鋰,是他最熟悉的,所以隨口問了問胡耀生。沒想到胡耀生不僅見過,還收藏了這種礦石。現在又確定了,他收藏那塊灰白色石頭就是鋰礦石!

    真是歪打正著!

    “葉家振他們明天過來,多半會說合作的事情,你先別答應。我問問胡耀生,看看那塊礦石他是在哪里找到的。”

    如果在北地,那當然可以談合作,但如果在其他地方,現階段他也無能為力。

    “我知道的。”袁淼也很謹慎。

    第二天一大早,袁博文就又來到礦區,但這次撲了空,胡耀生下礦洞了。

    自從袁博文上次帶著他下來過一趟后,這幾天他天天都往礦洞跑。

    “大人,我去叫他上來!”商澤說。

    袁博文點頭。等了一會兒,商澤就帶著一臉不愿意的胡耀生回來了。

    袁博文站了起來:“胡先生!”

    胡耀生看到了袁博文,臉色這才好些。沖袁博文作揖后問:“上次帶過去的石頭,袁大人看好了嗎?”

    袁博文忍住笑:“明后兩天,一定歸還。”

    他請胡耀生坐下,又讓人上了茶水,“關于上次的那些石頭,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先生。”

    胡耀生品了一口好茶,臉色也舒緩下來了:“袁大人請說!”

    “先生還記得你拿給我看的那塊灰白色的石頭嗎?”

    胡耀生點頭。他對自己珍藏了如指掌。

    “實不相瞞,這種石頭我有用處,先生還記得是在哪里找到的嗎?”

    胡耀生聞言,茶也不喝了,盯著袁博文:“袁大人能告訴到底是什么用處嗎?”他咧嘴一笑,“我屬實好奇。”

    袁博文佯裝思慮,片刻說:“告訴先生也無妨,這種石頭可以提煉出一種叫鋰的東西,鋰可以入藥,能醫治神志不清的病患。”

    這些都是袁博文最近幾天才看到了,鋰的作用很廣泛,除了用在電池、原子能、軍事等方面,還能入藥。

    前面的幾個用途不能說,說了這里的人也不理解,但是入藥就都能懂了。

    他也不怕有人聽去了照做,從礦石里面提煉出鋰,可不能這里現有的技術能做到的。

    胡耀生明白了。

    入藥!眾所周知,袁夫人醫術了得!

    袁大人尋找這種石頭自然是為了袁夫人!

    能醫治神志不清的藥!這可是大大好事!

    胡耀生沖袁博文作揖后:“袁大人宅心仁厚,是我狹隘了。這種石頭是我高州鹽湖旁邊撿到的,同時一起撿到的還有另一塊石頭……”

    胡耀生一說,袁博文就想到那塊有可能被胡耀生舔嘗過的石頭。他有點想笑,不過心里也很佩服胡耀生。這樣的人物,在現代一定會大放光彩。

    他聽胡耀生說完后,點了點頭,與胡耀生探討起來鹽湖的情況。

    高州也是北地十六州之一,不過那些貧瘠,還有個偌大的鹽湖,袁博文雖然沒有去過,但聽許多人講過。那里風景獨特。這種特殊的湖泊含鹽量很高,正是容易提煉出鋰礦的地方。

    知道了鋰礦石出自哪里后,袁博文的心情也大好了,高州在皖州的旁邊,他既然已經起兵,北地十六州是一定要拿下的。

    不僅北地十六州,南北咽喉要道的泗陽關也要拿下。這樣才能與北涼和大順分庭抗敵。

    從礦區出來,袁博文坐在車里閉目養神,山區崎嶇,車子顛簸了一下后,突然停了下來。

    游八斤回頭:“大人,前面的車爆胎了。”

    袁博文看了看周圍。兩邊山林茂密。這是一處山坳。他沒有下車。

    前面車上的四個人護衛下來,有兩個來到袁博文所乘車輛的旁邊,另外的兩人則開始換輪胎。

    突然,幾道白光急射而來,下車的護衛始料未及,有一個被射中了腳踝,噗通一聲跪倒了。

    另外三個雖然也中了,但他們身上都穿著防護衣。中招之后也反應過來了,端起手中的槍朝著密林一通掃射。

    后面的車上,護衛們也都下來了,將袁博文的車輛團團圍住后,也開槍了。

    槍聲密集,密林中人影躍過,但很快就落了下來,發出噗通一聲悶響,從山坡上滾落了下來,密集的子彈隨即而至,那人連滾帶爬避讓,狼狽之極,眼看就要中彈了,密林中有人高聲喊道:“袁大人手下留情!”

    連喊了兩聲后,袁博文才抬了抬手,谷雨看到了他的手勢,通知了外面的護衛。

    機槍的掃射停了下來。

    一會后,密林中走出了幾個人來,其中有兩個已經中彈,正被同伙攙扶著。

    先前滾出來的那人已經灰頭灰臉,他的腿也中了彈。看到出來的同伙后,他掙扎著要過去,但很快就被人用槍抵住了腦袋。

    這人的臉色一下子變白了,再也不敢動彈。

    “袁大人!”其中一個像是頭目的中年男子臉色也很不好看,沖袁博文乘坐的車輛拱了拱手,“我等并無惡意!”

    袁博文看了看他們的人數。八個人傷了三個。他的護衛是這些人的兩倍。不過,還是要小心,剛才那一下分明是個暗器高手。雖然現在在地上爬,但誰知道會不會有第二個。

    這幾臺車都安裝了防彈玻璃,只要他不下車,安全基本上沒問題。

    至于他們所說的并無惡意,袁博文把它當成了屁話———沒有惡意,還會放暗器嗎?

    他給了谷雨一個眼色,谷雨下了車,一個招呼,便有兩個護衛提著槍過去。

    密林中出來這幾個人明顯慌了,頭目更是高聲喊道:“袁大人!我等并無惡意!是有機密告知……”

    他的話音未落,就挨了槍托一擊,迫不得已跪了下來。其他人也跟他一樣。其中一個少年大約是不服,怒氣沖沖剛想站起來,就被槍抵住了頭。

    “佑堂!不得造次!”頭目連忙喊道。

    被槍抵住的少年臉上已經沒有了血色,漂亮的眼睛里也滿是驚懼,慢慢跪了下來。

    頭目松了一口氣,又沖袁博文的車輛喊話:“袁大人,先前是我們的不是,還請見諒!我等是湖州人士,我乃湖州守備陸重的胞弟陸沉,我們這次前來,的確是有緊急軍務告知!”

    湖州守備陸重?袁博文沒印象。

    湖州在皖州的旁邊,距離晉州很遠。袁博文是前年才中的舉,官場中認識的人寥寥無幾,而且基本上都是文官。武將,他幾乎都不認識,除了極個別大名鼎鼎的以外。

    看到從密林中出來的人都被捆上后,袁博文這才從車里面下來,走到陸沉等人跟前,居高臨下看著,輕慢說道:“陸將軍的并無惡意,很是特別啊!”

    陸沉臉上一片灰敗,他們來到郴州后,原想著只要他報出自家兄長的名號,就一定能與袁博文見上一面。

    結果,在袁府門口堵了幾天,都沒能靠近。今天好不容易打聽到袁博文的行蹤,結果他一直呆在鐵車里。

    那鐵車來去如風,他們別說跟袁博文見面了,連追上都做不到。

    只好等在這里,弄了些鐵蒺藜埋伏在路上。

    鐵車壓到了鐵蒺藜,是停了下來,車上的人也下來了,但袁博文依舊沒動。華師傅沉不住氣了,甩出了幾支星錐,想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結果,四支星錐,明明都中了,卻只倒了一個。剩下的三個像是捅了馬蜂窩,端起手中的鐵疙瘩眨眼功夫竟放出數不清的暗器。

    細細密密,根本無處可逃。華師傅原本想挪個位置,剛一動身,腿上就中了好幾下。

    其他的兄弟,但凡冒頭的,也無一幸免!

    整個北地都在傳袁博文麾下的神器營如何如何厲害,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各種神器前所未聞,厲害非凡。他原本是不信的,今日開了眼界。

    見過的幾次的鐵車自然不用說,馬車跟它相比,簡直一無是處。

    明明中了星錐,卻一點兒事情都沒有,這是因為這些護衛身上都穿著厲害的寶衣。

    還有護衛們身上挎著的鐵疙瘩,著實厲害!華師傅的身手在整個北地都排得上號了,但是對上它,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這些僅僅只是袁博文的親衛,他如果真有一整支這樣隊伍,其威力可想而知。

    陸沉心里既激動,又垂頭喪氣:“先前是我等的不是,還望袁大人見諒!”

    袁博文看著陸沉,想到了前不久收編的程士杰。

    這人確實是個人才,在攻打沔州時他和他的手下出力不少。事后他將程士杰編入長槍營中,并且擔任了伍長一職。

    原長槍營主將調任在即,副將霍小北即將轉正。如果程士杰在接下來的戰事中表現出色,升職為副將指日可待。

    他現在缺人,各種各樣的人才都缺,但并不是什么人都要。

    “你說你是陸將軍的胞弟,憑據呢?”

    陸沉頓了頓,掏出了一個腰牌,雙手遞了過來。

    袁博文看了看,這東西他有印象,關正也有。但要確認,還得找個懂的人。可惜,他身邊的親衛都是從新兵營里面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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