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 100 章 全文完。……
大魔的魔氣困住應夏, 竟是真要硬生生將他連同功德金光一齊煉化似的。
若非有功德金光撐著,應夏恐怕早就被煉化了。
但是他想要煉化功德金光,并不容易。不過留下的功德金光太少, 即便不能煉化,應夏想要繼續撐下去也很難,他必須要快點想破局之法。
應夏立刻拼命往封印陣法上沖, 引來封印大陣的壓制,減緩了大魔的吞噬進程。
大魔見狀, 只覺他這是臨死掙扎,笑道:“沒用的小子,你這么做不過只是早死晚死的問題,最終還是要化為我的力量, 不如乖乖投降,說不定我還能給你留點活路。”
突然,應夏身上的功德金光爆發出巨大的能量,與封印法陣相沖, 引至大陣的反噬, 魔氣竟是反而被封印大陣銷蝕。
“你想做什么?!”大魔意識到不對勁, 立刻想要離開,但應夏在他體內往法陣上沖,并不能即時離開。
應夏回答道:“早死晚死都是死,那我也能拖著你一起死!”
“你不要命了!放開我, 我們同是魔, 怎么能讓他們這幫道貌岸然的修仙者漁翁得利!”大魔雖然嘴上這么說的, 但實際上正全力煉化應夏與功德金光,想要在他動作之前將他殺死。
應夏不管不顧,加快進程, 想要用功德金光作為引爆點,借力封印大陣,將這大魔殺死在這里。他知道,一旦這大魔不死,后患無窮,說不定真能讓他煉化功德金光,到時候沒有人能阻止他了!
同歸于盡,是唯一的辦法了。
引爆的那一刻,像是死前走馬燈,時間在那一瞬停滯。
應夏想起了溫卻滄,他想自己死了他一定會很傷心,還好自己走前將心留給他,應該是有所安慰的。
金光大漲,不知是功德金光還是封印大陣的佛光,應夏的眼前一片白茫茫。
他應該是要死了。
過了幾息,應夏覺得奇怪,他怎么還沒死?甚至覺得整個魔暖洋洋的,好像要長出手腳。
不對,這金光……是功德金光!這么多!
應夏反應過來,這是他原本剝離的功德金光!是溫卻滄,他來了!
沒錯,這事還要歸功于裴道遠,他實在是覺得應夏的決定有風險,但眼看也勸不住人,決定盡快將這事告知給小師叔,讓他做決斷。
裴道遠便傳音告訴小師叔,溫卻滄得知后,立刻加快速度趕至南境。
就在應夏進入封印大陣的一炷香時間后,溫卻滄便來到了佛門。
可他一踏進佛門,便感覺到整個封印大陣的動蕩,便知不好,此時,應夏正帶著大魔沖向封印。
佛殿外密密麻麻圍繞著佛門弟子,整齊的念著法咒佛經,助力封印大陣壓制魔氣。
善法大師感應到了溫卻滄,只一對視便知他要做什么,點了點頭,讓開了幾個身位,好讓他動作。
溫卻滄便將盒子打開,拿出那顆被無數金線纏繞的心臟,將它按在了大陣中心。
以此補充作為封印大陣的陣心,無數的靈氣被大陣卷入,漫天的功德金光爆發出巨大的能量,洶涌地灌入封印之下。
在如此之多的功德金光下,即便是大魔也難以抵抗。
“怎么會有如此多的功德金光?!”即便他能吞噬都來不及,大魔震驚道。
應夏反應過來后,借助功德金光,反向將大魔吞噬,即便他再如何掙扎,也抵抗不住巨量的金光灌入,限制了他的行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魔氣被一點點吞噬殆盡。
大魔不甘心,五百年了,他被困在這個封印下五百年,籌謀許久,怎么能落到個如此下場?
他憤恨大喊道:“都是因為你小子!好,既然要死,那便一起死!”
說完大魔便自爆了。
混沌的魔氣與金光炸開,整個南境都為之動蕩。
正沖擊佛門的魔獸們順便歪倒一片,全部失去了生機。與之抵抗的修士們也因引發的氣勁昏死過去,尤其是圍著佛殿的佛門弟子們,受傷最為嚴重,全都七竅流血躺倒在地上。
陣法中心的善法大師跪倒在地面上,生死不知。
溫卻滄顧不上自己,他全力護住了應夏的人心,見人心沒事才松了口氣,劇痛從內臟發出,嘔了一灘血。
原本靈氣或魔氣都十分充裕的南境,因此變成了一片凡境,估計得花上好幾百年才能慢慢恢復。
大魔消失了,封印大陣也隨之消失。
應夏因功德金光灌注重新化成人形,他從封印下出來時,看到的便是一片狼藉。
佛殿已是殘垣斷壁,善法大師倒在地上沒有聲息。
應夏快步走向溫卻滄,顫抖的手摸向他,感知到了微弱的呼吸,才松了口氣。
可抬眼看到四周一大片死去的佛門弟子,心驚不已。
他甚至能看到遠處與魔獸們死在一塊的各門派修士們,倒在血泊中,一點生機也無。
眼淚不自覺落了下來。
怎么會這樣呢,不是都殺了大魔嗎?怎么他們都沒活下來?
裴道遠呢,他在哪兒……對了,還有穆槐序,來了南境之后一直都沒見著他,他是不是早就……
應夏無助地將臉埋在溫卻滄的懷里。
“師父,怎么辦呢?”應夏低聲道,“你快醒醒,告訴我該怎么辦……”
要救活他們。
應夏慢慢起身,周圍無風而起勢,功德金光的金線越來越多的出現,一根接一根的,都鉆入了南境修士們的體內。
太多人了,把應夏身上的功德金光都掏空甚至都不夠。
他想起了什么,把之前的靈脈都掏了出來,用功德金光將靈氣也化作金線,這樣便足夠了。
應夏便這樣編織金線編織了整整三天三夜,才將整個南境的人全都救活。
“活了,活了就好。”應夏十分虛弱的喃喃道,實際上靈脈也有些不太夠,他用了自己的魔氣,借功德金光將魔氣都化作金線救人。
說完,他便也倒下了,倒在了溫卻滄懷中。
就在應夏閉上眼的那一刻,南境所有的修士同一時間睜開了眼睛,活了過來。
而他撐不住人形,化作了一團小小的淡淡的黑霧,進入被溫卻滄護在手中的人心中。
“誒?我不是被咬死了嗎?怎么還活著,身上的傷也好了。”
“我怎么在這里……怎么回事?我不是已經……”
“師兄!師兄你活過來了!不對,我好像也……”
“怎么回事啊?大魔死了嗎?”
……
玄衍宗。
裴道遠和穆槐序來到聽雪峰日常看望應夏。
“小師叔,今天應夏他怎么樣?”裴道遠將手中的盒子放下,里面是補充靈氣的上品寶材。
溫卻滄從里屋出來,笑得溫和,道:“氣色看上去好多了,就是一直睡著不愿意醒。”
“多睡睡也好。”穆槐序說,“好好養著。”
裴道遠開玩笑道:“說不定到時候等應夏他醒來,發現自己已經快大乘期了,得震驚好一會兒呢。”
穆槐序想了想,點點頭。
“你們進去看看他吧。”溫卻滄道,“多和他說說話,說不定他能早點醒來。”
裴道遠一笑:“嘿,看我今天給他講個了不得的八卦,他準能笑醒。”說著,便走進了臥房。
穆槐序并沒有跟著進去,而是將三塊玉牌交給溫卻滄,說:“這是北天劍宗、御獸門,還有佛門送來的東西,里面不少異寶,應該對應夏恢復有用。”
南境事后,眾人皆得知自己能活過來都是因為應夏救了他們,他耗盡了全部功德金光甚至自身力量,才將南境所有死去的修士復活。
如此壯舉,震驚修仙界,而且他還是一個天生魔。
所有人都記住了應夏的名字,記住了他是一個功德金光滿身的魔。
溫卻滄將應夏的人心帶回玄衍宗,傾盡全力修復,各大宗門也都慷慨解囊,有需要的材料寶物能給的出都給,務必要把拯救半個修仙界的恩人救回來。
經過十多年的努力,應夏慢慢恢復,已從原本小小一團魔氣長成能塞滿一屋子,而后又化成了人形。
據他能醒來,應該不遠了。
“……你可不知道,我師父新收的一個小師弟,居然敢腳踏三條船,而且還全是不同宗門的女修,我都快佩服死他了。你看看,一個是弗葉宗,一個是散修,還有一個……你猜猜是哪個門派的?”
裴道遠坐在應夏床前,語氣夸張地說著,“竟然是北天劍宗!嘖嘖,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你說,我看他整天修煉也沒落下,哪來的那么多時間去騙女修?真是……”
又過了幾個春秋,聽雪峰的雪一年四季都未停下過。
直到那天,溫卻滄抱著應夏坐在窗口看外面新種的梅樹。
“你看,這梅花開得很好看。”溫卻滄擁著他,溫柔地說。
“嗯,是好看。”
應夏睜開眼,回應道,對上溫卻滄驚喜的眼眸,說:“師父,那封信你看了嗎?”
說的是當時他送人心錦盒時附上的一封信。
信上只有短短一句話。
溫卻滄應了一聲,“看了。”
應夏滿意地笑了,他說了和信上一樣的話。
——“喜歡沒用,沒用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