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約會 夾娃娃,看電影,摩天輪play……
剛吃完早餐, 厄眠就帶塔慕斯乘出門乘坐共享飛行器。
塔慕斯的耳朵紅了一路,當看到不遠處的大型商場時,滿腦子想的都是“試衣間”這幾個字。
厄眠的確帶塔慕斯去了服裝店, 不過只是單純地買幾件衣服,衣服的尺碼稍微偏大。現(xiàn)在的塔慕斯還未經(jīng)歷過高強度訓練,肌肉偏薄, 日后肌肉還會再堅實一些, 到時候穿這些衣服便剛剛好。
買好衣服厄眠直奔甜品店, 炫了3個面包與5塊不同口味的小蛋糕, 然后才拉著塔慕斯進入游戲廳。
此時,塔慕斯正在腦海中快速思索游戲廳內可以深度交流的地方。
厄眠只對“游戲廳”有個大概的了解, 并不清楚如何打游戲。于是塔慕斯手把手教他換游戲幣,將對應數(shù)量的游戲幣投入機器,然后根據(jù)規(guī)則操控游戲機。
抓娃娃機的操作比較簡單,厄眠上手很快, 可一連投了18個游戲幣抓了6次都沒有抓到,耐心耗完,氣得想把這臺只吞金不往外吐東西的破機器砸了。
塔慕斯試著嘗試了3次, 才把厄眠看中的那個烏漆麻黑大怪物布娃娃抓出來。
厄眠覺得這個怪物娃娃簡直酷斃了, 當然如果是粉色的會更酷一些。
“哥哥好像很喜歡這種類型的玩具。”塔慕斯說。
在雪絨星的商店,厄眠就買了一個類似的怪物小玩具, 那只怪物是一只能夠變形的黑色章魚,每一條觸手都可以移動。
把章魚玩具買回家后, 塔慕斯就看著厄眠耐心地把玩具小章魚的十幾根觸手一根根向上掰, 掰完觸手又一顆顆地掰小尖牙,然后滿意地對著那只兇神惡煞的烏漆麻黑玩具小章魚上揚嘴角。
“它們很酷。”厄眠捏了捏手中的異形黑團子怪,而后認真地注視塔慕斯的眼睛, 說,“和我很像。”
塔慕斯茫然地眨眨眼,視線在厄眠與黑團子怪布娃娃之間來回移動,同時回憶著那只變形玩具小章魚的樣子,還是不太能憑借這兩個玩具想象出厄眠的真實模樣。
厄眠的眼睛染上笑意,摁住塔慕斯的腦袋迫使他低下頭,用唇親了親他的眼尾。
這雙海藍色的眼睛實在太漂亮了,尤其是在被情.潮磨得含滿淚水的時候,失去焦距的眼睛會彌漫上一層淡淡的紅,仿佛一劑香甜的催化劑,勾得他無法停息,想永無止境地瘋狂下去……
重要的是,在得知他的本體與這只烏漆麻黑的詭異小怪物相似時,這雙眼睛里沒有恐懼或者厭惡,只有單純的茫然與好奇。
塔慕斯看上了抓娃娃機里面的一只黃白相間小狗狗,小狗狗的毛發(fā)長而蓬松,看起來手感柔軟極了。
厄眠往嘴里塞了一顆白桃味棒棒糖,邊嗦糖果邊看塔慕斯夾娃娃。
原來他家蛋糕從小就喜歡毛茸茸的東西,難怪經(jīng)常抱著他的大尾巴不松手,哪怕被欺負得實在承受不住,只要往他懷里塞一條毛茸茸的尾巴或者觸手,就又能多承受一會兒。
花費了二十幾個游戲幣,塔慕斯才將毛茸茸的小黃狗夾出來,把長毛小黃狗塞進厄眠懷里,然后拿著裝游戲幣的盒子去逛其他地方。
厄眠叼著棒棒糖跟在他后方,盯著懷里的兩只布娃娃看了一會兒,而后遲鈍地反應過來,不悅地瞇起眼睛:“膽子比大肘子還肥了是吧?既然敢使喚本淵主給你拿東西!”
塔慕斯立即露出崇拜的表情:“淵主?是在玄幻小說里才能見到的那種宇宙無敵強大超級超級酷的深淵淵主嗎?哇塞!超厲害超酷的淵主竟然是蛋糕的哥哥誒~!”
“哥哥這么厲害,在深淵一定有很多小怪物喜歡吧?哥哥每次出門都一定有很多小怪物跟隨吧?可是蛋糕都沒有人喜歡,蛋糕從來都是孤零零的,只有哥哥愿意陪伴蛋糕,蛋糕只有哥哥了,即使是這樣哥哥也不愿意幫你家小蛋糕拿一些小玩具嗎?算了吧,蛋糕可以自己拿自己的小玩具,不麻煩哥哥了……”
厄眠被哄得一愣一愣的,早忘了那點兒氣,心甘情愿當工具人為他家蛋糕拿小玩具。
塔慕斯嘚瑟地上揚嘴角。
嗷耶!又是成功忽悠他家哥哥的一天~
\(^~^)/
塔慕斯又玩了一些游戲,獲得的小獎品都由厄眠幫他拿著,等滿手小玩具的厄眠遲鈍地反應過來塔慕斯的小套路準備生氣挑事時,塔慕斯已經(jīng)玩光了所有游戲幣并且給厄眠買了一個巨大的三色冰淇淋。
于是厄眠又不打算生氣了,把所有小獎品塞給塔慕斯,拿著巨大的冰淇淋啃了起來。
可生不生氣是一回事,懲不懲罰又是一回事。
那就下次做蛋糕的時候多點一根低溫蠟燭再多塞一顆雞蛋吧!
此時,某個自以為成功哄騙了自家哥哥為自己服務的小綠茶開心極了,絲毫不知道自己要遭殃。
因為打算給塔慕斯多留一點錢,厄眠沒有選太貴的餐廳。午餐的紅酒牛排還是非常美味,只是周圍時不時有怪異的視線投來。
刀叉只會影響厄眠的干飯速度,所以厄眠扔下餐具,戴上一次性手套下手抓著吃,一口一個大牙印。
塔慕斯清楚厄眠的吃飯方式,沒有為厄眠切割牛排,而是選擇與厄眠一樣下手抓。
餐廳播放的優(yōu)雅小曲,天花板懸掛的精美水晶燈、餐桌中間的水晶花瓶、空氣中燃燒的玫瑰香薰蠟燭……這些浪漫因素全被厄眠炫進了肚子里。
午餐后緊接著去電影院,電影開場時燈一關,最后一排徹底陷入黑暗。
塔慕斯立即想到厄眠截圖保存的那些內容,身體緊繃起來,懼怕卻又期待地等待著,甚至還偷偷摸摸地把褲繩弄松了一些,方便待會兒厄眠動手。
厄眠“咔嚓咔嚓”地啃了好一會兒的爆米花,啃完后就有些坐不住了。
他不覺得這電影有啥好看的,發(fā)現(xiàn)塔慕斯的心思也不在電影上,于是直接拉著對方離開電影院。
紅著耳朵尖等待電影院play的塔慕斯:???
下一個目的地是游樂場,由于時間有限,厄眠只帶塔慕斯坐了摩天輪。
工作人員剛將艙門關閉,塔慕斯就當著厄眠的面把褲繩解開,低垂著腦袋聲音很小地說:“哥哥……我可以。”
“可以什么?”厄眠手中拿著一個巨大的兔頭形狀粉色棉花糖,嗷嗚一口撕扯下兔子的一只耳朵。
“我看到你保存的那些截圖了,如果你想的話,我隨時隨地都可以。”塔慕斯羞恥地低著頭,兩只手無措地勾在一起。
“哦——”厄眠刻意把聲音拉長,隨手指了一棵下方的樹,傾斜身子貼著他那發(fā)紅發(fā)燙的耳朵說,“就在那棵樹下面怎么樣?下了摩天輪就過去……”
厄眠指的那棵樹并不大,樹旁還擺了個冰淇淋的小攤,最關鍵的是現(xiàn)在天還亮著。
塔慕斯震驚地瞪大眼睛,張著唇發(fā)不出聲。
“嚇唬嚇唬你,你還真敢想啊?”厄眠抬起手“啪嘰”一聲對著他的腦袋呼了一巴掌。
其實厄眠的確想去一些公開場合找找刺激,可現(xiàn)在這具身體太不方便了,沒有強大的精神領域無法知曉附近的情況,萬一進行到一半突然闖入幾個人,他家蛋糕那可愛的發(fā)燒模樣不就被看見了?
所以這件事要暫時往后放一放,現(xiàn)在先做另一件事。
厄眠把沒了耳朵的小兔頭棉花糖塞到塔慕斯手里,坐到塔慕斯左側,將檸檬糖味的小蘿卜放進溫熱的右手手掌之中。
塔慕斯的身體輕輕顫了下,然后跟做賊似的非常心虛地環(huán)顧了一周,可還是不放心,把棉花糖移動到肚肚上方遮擋住。
摩天輪上升到頂端,而后在微風中緩緩下降。
艙門打開,厄眠拉著塔慕斯邁下去,一邊大口炫著棉花糖,一邊徑直走向距離最近的公共衛(wèi)生間,把塔慕斯帶進最角落的隔間,繼續(xù)剛剛未完成的事。
數(shù)分鐘后,塔慕斯捧著厄眠的手清理檸檬汁,喉結滾動吞咽下去。
火紅的晚霞傾斜著灑下,將草坪旁的長椅鍍上一層柔和浪漫的色調。
塔慕斯的眼尾還殘留著情.潮未散的酡紅,傾斜腦袋枕著厄眠的肩,舒適地半闔眼眸回味著剛才的刺激與歡愉。
厄眠輕輕抓了抓他的頭發(fā),問:“開心嗎?”
“嗯~”塔慕斯的尾音軟綿綿地上揚著,“很開心。”
厄眠忽地明白過來。
“希澤邇”的突然出現(xiàn)令他對塔慕斯產生誤解,以至于差點失手殺死13年后的塔慕斯。
現(xiàn)在的他因愧疚而努力彌補著13年前的小蛋糕,現(xiàn)在的小蛋糕說“很開心”,所以13年后的塔慕斯才沒有因差點被他殺死而表現(xiàn)出憎恨。
這些發(fā)生在過往與將來的事一件件串聯(lián)起來,形成一個不算特別美好但也不算很壞的閉環(huán)。
厄眠低下頭,看著塔慕斯搭在腿上的手微微出神。手很好看,被夕陽鍍上一層和煦的暖紅色。
他似乎很少牽塔慕斯的手,平時外出時兩只手基本都被好吃的占據(jù),即使偶爾空出來一只手,也不會有要與塔慕斯牽手的念頭。哪怕今天專門帶塔慕斯出來玩,也只是拉了幾次對方的手腕。
可網(wǎng)上說伴侶之間要經(jīng)常牽手,伴侶就是配偶,而配偶就是要長長久久相伴下去的兩人。
厄眠要長久地將塔慕斯禁錮在身邊,所以他們之間的關系必須是配偶。
所以厄眠覺得他家蛋糕的手應該要比烤蘑菇、大肘子、草莓蛋糕更重要一些。以后他要只用一只手拿好吃的,另一只手去牽他家的小蛋糕。
雄蟲的手就兩只,半點兒都不方便,還是他的本體好,18根觸手,可以用兩根觸手去牽塔慕斯的手,剩余的16根觸手分別拿著大肘子、小蛋糕、冰糖葫蘆、酒釀湯圓、小蠟燭、小皮鞭、電動跳……
厄眠牽住了塔慕斯的手,十指緊扣,溫熱的掌心貼到一塊。
塔慕斯立即彎起眼睛笑了起來。
“還有時間,逛小吃街去!哥帶你去吃大肘子和烤蘑菇。”厄眠牽著塔慕斯的爪子走向游樂場外面的小吃街。
塔慕斯緊跟著他,忽地湊近他耳邊用帶著怨念的語氣說:“不是小豆芽。”
“是是是,不是小豆芽。”停頓片刻,厄眠補充道,“是小蘿卜。”
“可哥哥明明跟我差不多,所以哥哥也是小……”塔慕斯小聲抗議。
“滾!小你個烤鴨屁屁小!”厄眠的臉色頓時黑沉下去,憋了許久都不知該如何反駁。
因為現(xiàn)在這具身體的尺寸確實與塔慕斯差不多,體積僅有本體的一半。
很好小蛋糕,長大后的你一定會為此刻的你說的這些話付出代慘痛價!
3個藤蔓蘿卜一起吃,必須要一起吃!!!
第82章 受傷 “塔慕斯,我在乎你,只在乎你”……
送走塔慕斯, 厄眠去超市買了許多零食與十幾桶不同口味的泡面,打算在家里窩到塔慕斯回來。
這具身體已經(jīng)習慣了抱著塔慕斯入睡,而現(xiàn)在床邊卻只有今天夾到的那兩只布娃娃, 沒有清洗的布娃娃散發(fā)出的氣味并不好聞,一點兒都比不上純天然的檸檬糖味大抱枕。
厄眠罕見地失眠了,抱著塔慕斯夾的娃娃翻來覆去睡不著, 于是便直接把燈打開, 邊刷小視頻邊炫零食, 一直到凌晨三點多才睡著。
早上沒有塔慕斯做早餐叫他起床, 所以厄眠即使餓醒了也不想起床,于是反復睡再反復被餓醒, 直到下午三點實在熬不住了,才無精打采地爬起來泡了兩桶泡面。
由于上面有保密要求,塔慕斯無法明確告訴厄眠任務內容,只能含糊地說與入侵者有關。于是厄眠便總是忍不住上網(wǎng)搜索與入侵者相關的內容, 大數(shù)據(jù)根據(jù)他的最近搜索推視頻,到了后來刷10個視頻有8個都與入侵者有關。
厄眠被煩的視頻都不刷了,無聊地玩著躲貓貓小游戲, 結果連續(xù)輸了9局, 氣的一口氣炫了好幾包薯片。
接收到塔慕斯的消息時已經(jīng)是對方離開的第四天,塔慕斯發(fā)消息說任務結束已經(jīng)回到學校, 一小時內就能趕回家為厄眠做一頓豐盛的晚飯,讓厄眠做好準備乖乖等著, 回去后要至少要吃八次蘿卜。
厄眠被最后一句話逗笑了。
也就現(xiàn)在敢說八次, 一旦換成他的本體,觸手藤蔓鱗片啥的一個都承受不住。
憋了好幾天,厄眠迫不及待地想抱一抱他家蛋糕, 狠狠地吸一吸香香甜甜的檸檬糖信息素,立即扔下手里的泡面快速趕過去。
負責開門的學校保安記得厄眠那張臉,就是前幾天在校門口與小對象親嘴的那個,都不用厄眠開口,就主動開門將他放了進去。
保安與校門口賣花的攤主關系不錯,為了照顧攤主的生意,推薦厄眠買幾束花送給對象。
“花”這種東西在厄眠那兒僅有一種價值——吃。
花不僅沒有糖果好吃,價格還比糖果貴,在厄眠看來還不如買一盒甜甜的糖果。
可攤主在旁邊積極地推銷著,說什么小情侶都會經(jīng)常送花增進感情,最近開學季打八八折,買二送一……
于是厄眠買了兩捧花,一捧是攤主強烈推薦的紅玫瑰,另一捧是由許多根不同口味的棒棒糖拼湊成的棒棒糖花。
付了錢后,厄眠盯著攤主送的一根玫瑰花形狀棒棒糖陷入思考。
買二送一?行吧,勉強也算是買二送一。
他不清楚塔慕斯的具體位置,于是發(fā)消息詢問,可塔慕斯卻讓他在家等著。
厄眠的氣立即就上來了。
就不等!偏要去找!
他忽地記起之前與塔慕斯匹配時在匹配界面看到的一個定位功能,定位功能在匹配成功后自動開啟,雄蟲可以隨時看到雌君的定位。
他對著終端搗騰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即使離了婚那個功能也依舊保留著,終于在地圖上看到塔慕斯的具體位置。
過兩天便是開學日,已經(jīng)有部分學生拎著大包小包的行李返校。醫(yī)務室很空,一樓只有一名醫(yī)生在清理地板上的血跡。
厄眠面色一沉,抱著兩捧花大步邁上二樓。
走廊的空氣中混合著濃郁的消毒水味與血腥味。
定位精確到樓層與病房號,厄眠推開房門,下一刻便對上了塔慕斯的眼睛。
塔慕斯慌張地扯起病床上的被子遮蓋住身上的傷。
“怎么回事?”厄眠把礙事的花扔到病床上,扯開被子去看塔慕斯的身體。
為了方便處理傷口,塔慕斯身上僅穿了一件內褲,腰腹與小腿貼著紗布,手臂與膝蓋處的傷已經(jīng)結了疤,疤的面積很大,似是擦傷。
“一點小傷而已很快就能痊愈。”塔慕斯低低地垂著頭,用沒受傷的另一只腿悄悄摸摸地把床頭的垃圾桶往床下踢。
不踢還好,這一踢厄眠就注意到了垃圾桶內的許多塊被鮮血浸透的酒精棉,與數(shù)塊被黑色血漬弄臟的紗布。
“別亂動。”厄眠不輕不重地朝塔慕斯因失措而蜷縮起來的手爪子上拍了一巴掌,曲膝半跪到病床前,抬手小心地將他腰腹的紗布掀開。
紗布下方的皮肉發(fā)黑發(fā)爛,紗布一揭開,失去約束的壞肉便向外翻扯開,散發(fā)著一股極其難聞的刺鼻氣味,像是抓傷,傷口不算深沒有傷到里面的臟器,可卻沒有半點兒要結疤的跡象,源源不斷地向外流淌著黑色的壞血。
“修復劑呢?”厄眠沉著臉問。
“用了,涂在紗布上。”塔慕斯低低地說。
處理完傷口時就可以離開了,他沒急著走就是想在病房多待一小時,等傷口恢復得看起來沒那么嚴重了再回去。
“那為什么還這么嚴重?”厄眠問。
他清楚S級雌蟲的自愈能力,因為曾用遍布觸手的密集齒痕多次咬破塔慕斯的皮膚,不到半天那些密密麻麻的咬痕便能全部痊愈。
甚至在失控狀態(tài)下通穿了塔慕斯的雙肩與心臟,即使傷口無法在短時間內愈合,卻也能很快地止住血。
可這塊傷口卻在使用了修復液的情況下都未能止住血。
由于厄眠是半跪著,塔慕斯只要一低頭就能對上他的視線,所以微微側過了頭避開他的目光,緊繃著唇不再說話。
“問你話呢裝什么小啞巴?翅膀比豬蹄子還硬了是吧?我的問題都敢不回答。”厄眠掐住他的下巴把臉掰回來面對自己。
塔慕斯合上眼睛避開對視。
病房內的另外3名傷者是 塔慕斯的室友,他們擔心這對恩愛的小情侶吵起來,于是主動替塔慕斯向厄眠解釋原因。
弄傷塔慕斯的是侵入蟲族的異族,他們會在抓傷對手的瞬間通過指甲中間的針管朝皮肉中注射大量劇毒。
毒素的危險等級為S級,A級修復液無法徹底清除這種毒素,只能通過身體的自我修復能力緩慢代謝。塔慕斯是S級雌蟲,中毒的部位僅有兩處,兩天內就能徹底痊愈。
嘎子系統(tǒng)還有3天升級成功,厄眠頂多只能在“希澤邇”這具身體中再停留3天,厄眠不想在僅剩的時間中照顧塔慕斯。他是金主,所以應該是塔慕斯伺候他才對。
塔慕斯的新室友兼新隊友小心翼翼地往門外瞅了瞅,然后壓低聲音抱怨了起來。
那種劇烈的毒素只有體質強大的S級雌蟲能抗住,如果換成普通雌蟲估計當場就失去意識了。正因如此,他們這批毫無作戰(zhàn)經(jīng)驗的S級雌蟲才會被安排過去,負責吸引敵方注意力充當正式戰(zhàn)斗人員的人肉盾牌。
S級雌蟲雖然僅占雌蟲總數(shù)的萬分之一,可蟲族太廣闊了,雌蟲基數(shù)大,蟲族可以隨意舍棄幾百名甚至上千名相對而言沒有那么優(yōu)秀的S級雌蟲。
這次的清剿入侵者任務主要由一名帶隊的軍雌與六名高年級的S級雌蟲完成。雖然他們四名新生也參與了行動,卻與那些榮譽獎金沾不上半點邊。
重要的是,他們的傷勢明顯比此次行動的7名主要成員要嚴重,可從他們進入這棟醫(yī)務樓開始到現(xiàn)在,只有2名醫(yī)護員為他們處理傷口,并且在處理好后醫(yī)護員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而另一邊卻足足安排了8名醫(yī)護員。
聽到這,厄眠覺得肺都要氣爆炸了,氣的觸手都要穿越時空鉆出來。
“哥哥不生氣好不好?”塔慕斯察覺到厄眠的情緒,終于不再裝小啞巴,“其實這次任務并不算太危險,我會受傷是因為能力不足,都是一些一兩天就能痊愈的小傷,等以后有經(jīng)驗就不會再受傷了。”
“上面為在校生安排的任務不會離開主星,太過危險的事會交給專業(yè)的軍雌。只要過了第一年我就能夠升為正式作戰(zhàn)員,如果這幾年表現(xiàn)足夠優(yōu)異,加入軍籍時能直接被授予少尉或中尉軍銜。哥哥真的不需要太擔心,旁邊病房的那些學長也都是這樣過來的,我只是和他們一樣而已……”
“不一樣。”厄眠打斷他的話,“其他雌蟲怎么樣我不在乎,塔慕斯,我在乎你,只在乎你。”
這一番話讓塔慕斯的新室友開始起哄,甚至調侃地詢問是否需要他們這3個礙事的電燈泡短暫地離開30分鐘,為塔慕斯這對小情侶接下來的某些深度親密行為騰地方。
塔慕斯的耳朵尖瞬間就紅了,動作略微僵硬地伸出爪子去拽半跪在身前的厄眠,說:“哥哥你先起來,跪久了膝蓋會疼。”
厄眠“啪嘰”一巴掌打了下他的爪子,又氣又難過地看著塔慕斯腰腹處的猙獰抓痕。
大量的雄蟲精神力與信息素從厄眠體內蔓延出去,精神力頃刻間便覆蓋了此時所在的樓層。
雄蟲的信息素氣味遠遠沒有雌蟲濃郁,所以即使釋放了大量的信息素,也只有距離最近的塔慕斯能夠聞到厄眠身上的醇郁金酒氣息。
上一秒還在嬉皮笑臉調侃塔慕斯的新室友們瞬間安靜了下去,一時間無法消化自己室友的“情哥哥”是名尊貴的雄蟲這件事,呆愣愣地僵硬在原地。
雄蟲精神力很快把旁邊病房的雌蟲吸引過來,根據(jù)精神力散發(fā)的源頭確定了厄眠的雄蟲身份。可下一秒他們卻齊齊地愣住,瞳孔驟縮連心臟都仿佛停止跳動了一瞬。
因為這位尊貴的雄蟲閣下居然正彎曲著膝蓋半跪于一名雌蟲身前!!!
厄眠還需要留著信息素與精神力安撫他家受傷的小蛋糕,所以在達到目的后就收了精神力,把帶有安撫作用的信息素全部用在塔慕斯身上為他緩解疼痛。
濃濃的信息素把塔慕斯從頭到腳嚴嚴實實地包裹了一圈,像是給他家蛋糕裹了一層溫暖柔軟的被子。
厄眠朝塔慕斯的腦袋伸出手,塔慕斯立即乖巧地低垂下脖頸把毛茸茸的腦袋瓜子湊過去。
揪了幾下柔軟的頭發(fā),厄眠才緩緩轉頭看向在病房門口發(fā)愣的醫(yī)護員,聲線冷淡地說:“我要修復液,S級。”
醫(yī)護員這才回過神,恭敬地朝他行跪禮:“閣下,我們這里暫時沒有S級修復液,需要一些時間從市區(qū)醫(yī)院調過來。S級修復液可免費為受傷的雄蟲提供,您很健康不像受了傷,如果僅是為了這名雌蟲那大可不必用S級修復液,這點傷對S級雌蟲而言不出兩日便能痊愈。”
厄眠蹙起眉,起身坐到塔慕斯身側。
S級修復液珍貴稀少,幾乎不可能用在身為雌蟲的塔慕斯身上。或許醫(yī)護員只是在拖延時間,想拖延到塔慕斯身上的傷自愈。
他不想浪費時間與醫(yī)護員爭論什么,走進衛(wèi)生間打碎鏡子,撿起一片鋒利的碎片刺向手臂,鏡片無法穿透骨頭,所以傾斜著從皮肉的另一面刺出,牢牢地卡在血肉中。
厄眠松開手,在數(shù)名雌蟲驚恐的目光下走出衛(wèi)生間,面無表情地坐回塔慕斯身旁,聲音平淡得仿佛無事發(fā)生:“修復液。”
醫(yī)護員的身體都快抖成電動小馬達了,驚慌地尋找著處理傷口的工具。
通過剛剛的精神力濃度,他們判斷出這名雄蟲的精神力等級為B級,甚至精神力比普通的B級還要濃郁許多,即將達到A級的程度!
蟲族的上百名新生兒中僅能出現(xiàn)那么一名雄蟲,而A級雄蟲僅僅占據(jù)雄蟲的百分之一。如果眼前的雄蟲二次覺醒晉升到了A級,間接導致一名極其稀有的A級雄蟲閣下受傷,這個罪名足夠他們在懲教所被酷刑折磨數(shù)十年。
于是不出一分鐘,S級修復液就送到了厄眠手上。
醫(yī)護員戰(zhàn)戰(zhàn)克克地解釋著,稱自己記性不好忘了倉庫里還剩一支S級修復液。
厄眠絲毫不在意胳膊上的傷,再次彎曲膝蓋半跪到塔慕斯前方,傾斜上身貼近他,慢慢地撕下腰腹處的紗布。
此時立即有醫(yī)護員遞上一塊新紗布,厄眠接過紗布將修復液倒到上面,把被修復液浸濕的紗布貼到那塊發(fā)黑的腐肉上。
然后是小腿處的傷。
塔慕斯配合著抬起受傷的腿,曲起膝蓋踩在床面上,白色床墊被從厄眠傷口流出的血染成了刺目的紅色,溫熱的血液令塔慕斯腳底的觸感變得潮濕黏膩。
第83章 涂藥 ——你是自由的,不是誰的附庸品……
為兩處抓傷都敷上S級修復液, 厄眠取了棉簽準備處理塔慕斯手臂與膝蓋處的擦傷。
塔慕斯卻按住他的手,神情認真:“哥哥,這只是一點很輕的擦傷, 你先讓醫(yī)護員幫你處理傷口。”
力氣很大,憑厄眠現(xiàn)在這具身體根本就掙扎不開。
厄眠本就因為自家的小蛋糕受了傷心情不好,此時徹底沉下了臉, 冷聲命令:“松開。”
短短的兩個字令在場的所有雌蟲臉色發(fā)白, 暗暗責備這個恃寵而驕不知尊卑的雌蟲, 同時等待著被暴怒的雄蟲殘忍虐打。
塔慕斯沒松手, 低低地垂著頭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憐模樣。
厄眠暴躁極了,想用力薅幾下塔慕斯的頭發(fā), 可這家伙攥著他的手沒有半點兒要松開的意思,只好憤憤咬了一口塔慕斯的臉,不情不愿地向他妥協(xié):“行。”
塔慕斯立即捧起厄眠被鏡子碎片戳穿的胳膊伸向最近的醫(yī)護員。
一群醫(yī)護員萬分小心地取出插.入肉中的鏡子碎片,又用最精密的儀器檢查了3次, 確定肉中沒有殘留的碎片后,才涂抹S級修復液止血,并且反反復復涂抹了多次, 直到皮膚表層的疤痕徹底消失才停手。
“行了吧?”厄眠煩悶地薅著塔慕斯的頭發(fā), 把頭發(fā)絲薅掉許多根。
“嗯嗯~”塔慕斯點頭,抬起胳膊展示出手臂的疤痕, “哥哥給我涂藥。”
“讓哥涂哥就涂?滾!”厄眠把他的頭發(fā)一撮撮地向外拉扯,似乎要將這顆圓潤潤的腦袋揪成一顆炸毛的刺猬球。
塔慕斯難過地咬了咬下唇, 手指揪住他的衣服, 深吸口氣,用略帶鼻音的輕軟聲線說:“我錯了,不該不聽哥哥的話, 可我只是太在乎哥哥了而已,哥哥受傷我比誰都難過,哥哥明明知道我那么喜歡你那么擔心你,為什么還要這樣兇我?”
“哥哥難道不喜歡我了嗎?嗚……你兇我……你是不是看上賣大肘子的小吃攤攤主了?他做的大肘子是不是比我做的好吃?他的信息素是不是比我更甜?”
“啊?沒有。”厄眠愣了,想許久都想不明白這怎么就跟賣大肘子的小吃攤攤主扯上關系了。
“那就是看上學校門口賣烤串的老板了!你前幾天還夸他家的烤蘑菇好吃!”
“沒有……”剛來得及說出兩個字,厄眠的話就被打斷。
“那就是保安室旁賣花的大叔,你都買他的花了!”塔慕斯繼續(xù)無理取鬧,其實他并不想無理取鬧,只是厄眠正生氣著,他必須用無理取鬧的方式轉移厄眠的注意力。
“這花是給你買的。”厄眠把其中一捧由許多根棒棒糖組成的花放到塔慕斯手里。
抱著花花,塔慕斯心里開心極了,可擔心厄眠還在生氣,只好繼續(xù)無理取鬧。
只要表現(xiàn)的比厄眠更生氣更難過,厄眠就會忘了自己正在生氣的事轉過來哄他。
“那哥哥就是把賣大肘子的、賣烤串的和賣花的全部都看上了,我就知道,我這個沒錢的小矮子哪比得過會自己賺錢的他們啊?”
“他們真幸福呀有哥哥喜歡,可他們除了哥哥之外還有大肘子烤串和鮮花呢,不像我,我除了超級酷超級好的哥哥就什么都沒有了……”
這一番話讓在場的雌蟲們聽的目瞪口呆。
言語綠茶,性格善妒,不知尊卑,以下犯上,恃寵而驕,毫無禮數(shù)……
就這樣惡劣的一個雌蟲,居然能令這位尊貴的B級雄蟲閣下喜歡成這樣?!
不對,雌蟲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就是侍奉雄蟲以雄蟲為尊,如何侍奉雄蟲繁衍子嗣甚至是一門必修課程,以優(yōu)異成績考入帝國中央大學的塔慕斯不可能在侍奉雄蟲方面出什么問題,所以塔慕斯必定是被雄蟲強行寵成這樣的!
從雄蟲半跪著為塔慕斯處理傷口時,他們就該猜測出塔慕斯在雄蟲心里的重要地位,然后提前把S級修復液拿出來,這樣雄蟲閣下就不會為了得到一支S級修復液而自殘。
他們此刻無比羨慕塔慕斯能遇到一名如此寵愛他的雄蟲,甚至起了勾引雄蟲的心思。
“行行行,給你涂藥。”聽了半天,厄眠總算搞明白塔慕斯的意圖,不過也僅僅停留在明白對方意圖的程度,完全忘了自己正在生氣的事。
于是在厄眠低垂下視線涂抹修復液的那一刻,塔慕斯得逞般地微微翹起嘴角。
厄眠沒有用棉簽,直接把修復液沾在手指上,柔軟的指腹貼著疤痕表層輕輕摩.挲,動作很慢很慢,出神地思考著什么。
在場的雌蟲擔心被剛受過傷的雄蟲告到懲教所,所以全部跪在原地不敢動彈,連話都不敢說一句。
許久后,厄眠才緩緩開口,聲線帶著平日里所沒有的溫潤與柔和:“別想太多,沒有什么賣肘子的賣烤串的,離婚只是暫時的,主要是擔心你因為要完成學業(yè)無法陪我這個雄主而被說閑話,等你畢業(yè)了我們就復婚,你對我來說很重要,我只有你一名雌君,不會有雌侍。”
塔慕斯茫然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何突然當著如此多外人的面說這些話。習慣了厄眠那動不動就生氣揪頭發(fā)的急躁性子,突然從對方口中聽到這種溫柔的語氣反而覺得奇怪。
厚厚的疤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淡著,變成薄薄的一層后脫落下去,只留下一片透著淡淡粉色的皮膚。
厄眠扔下手中的棉簽,把沒用完的修復液裝起來,用溫熱的手掌撫摸塔慕斯的臉頰,半闔眼眸溫柔且認真地凝視他的眼睛。
“塔慕斯,我很愛你。錢都留在你這,想要什么隨便買,做你想做的事。我不想看到你受傷,誰欺負你你就打回去,打不過就找我?guī)湍愦颉D闶亲杂傻模皇钦l的附庸品,不是隨時能被用‘犧牲’為借口而拋棄的擋箭牌。”
只有在深入纏.綿之時,塔慕斯才能用失焦的瞳孔模模糊糊地從對方眼睛里看到一些柔情與眷戀。
很奇怪,太奇怪了。
塔慕斯茫然地注視這雙近在咫尺的綠色眼睛,直到厄眠抬手壓下他的腦袋,吻在了微微泛紅的眼尾之上。
溫熱輕柔的吻沿著臉頰緩緩向下,在唇角停了一會兒,而后撫過下頷輕輕含住凸起的喉結。
落在喉結的吻令塔慕斯上仰起脖頸,猛然間想明白了厄眠這些話與行為背后的另一層意思。
他的呼吸停滯了一瞬,心臟一陣一陣地抽痛,眼睛酸澀,視線被涌上來的水霧弄得模糊不清。
厄眠的吻停在了塔慕斯的喉結,思索著接下來的做法。
在嘎子系統(tǒng)升級成功之前,他要盡量為塔慕斯鋪好后面的路。
在蟲族的觀念中,雌蟲存在的意義便是侍奉雄蟲繁衍后代。雌蟲只有得到身為掌權者的雄蟲的寵愛,才能相應地得到他人的尊重與重視。
所以此時身為B級雄蟲的厄眠才會當著如此多雌蟲的面,做出一副深愛塔慕斯非塔慕斯不可的樣子,以表明他對塔慕斯的重視程度。
身為優(yōu)秀強者的雌蟲卻是性格惡劣殘暴的弱者的附庸品與奴隸,厄眠直到現(xiàn)在都無法認同這點。
可他快沒時間了,改變不了什么,只能順從蟲族的尊卑制度用B級雄蟲這個“尊貴”的身份盡可能地護住塔慕斯,讓塔慕斯成長起來,然后在13年后改變這畸形荒誕的一切。
厄眠刷小視頻時刷到了不少雌雌戀的愛情主播,努力模仿著那些主播與伴侶相處時的言行舉止。
他想盡量多說一些多做一些,讓這些雌蟲意識到塔慕斯對他這名“B級雄蟲”的重要性,可說著說著,連他自己都已經(jīng)搞不清到底哪一句是劇本哪一句是真實了。
親吻之后呢?他還應該做什么?
暫時想不出來,所以繼續(xù)親吧。
于是在數(shù)十道目光的注視下,厄眠將唇從塔慕斯的喉結移開,捧起他的左手一個手指一個手指地親,親完五根手指后又換成右手親,接著是疤痕剛剛脫落的透著淡淡粉色的手臂皮膚與膝蓋。
最后輕輕揭開塔慕斯腰間的紗布,用唇碰了碰被毒素侵蝕得發(fā)黑腐爛的肉。
S級修復液的治愈效果很好,皮肉不再向外翻扯,黑色的毒素變淡許多,傷口也不再向外散發(fā)難聞的腐臭味。
厄眠將注意力轉移到床邊的兩捧花上,抽出一朵藍莓味的棒棒糖花,把塑料制成的細長藍色棒棒卷成戒指的形狀,捧起塔慕斯的手戴了上去。
塔慕斯的眼睛漫著一層薄薄水光,眼睛略微泛紅,出神地盯著手指上的藍莓味棒棒糖戒指看了好一會兒,才遲鈍地揚起嘴角發(fā)出幾聲低低的輕笑。
“回家。”厄眠拿起放在床尾的衣服遞過去。
“好,回家。”塔慕斯接過衣服穿上,遮蓋住腰腹與小腿處的紗布。
剛穿好鞋子,身體便傳來一陣失重感,反應過來時,塔慕斯已經(jīng)被厄眠橫著抱進了懷里。
“這點傷不影響走路,我自己能走。”塔慕斯撲騰了幾下腿表示抗議。
“別亂動。”厄眠掐了幾下他的肉肉表示懲罰,“吃哥的喝哥的卻不聽哥的話是吧?哥看你是想挨打了。”
塔慕斯不再說話,伸長胳膊把床邊的兩捧花拽進懷里。
當厄眠抱著塔慕斯經(jīng)過在病房門外跪成一排排的雌蟲時,塔慕斯窘迫地將臉埋進了厄眠胸口,并且用花束遮擋住腦袋。
“蛋糕,我已經(jīng)整整32頓沒吃你做的飯了!今晚必須給我做幾頓好的。”
“你家蛋糕大前天晚上剛走,怎么會有32頓?”
“沒錯啊,一天吃8頓。”
“……”
望著雄蟲漸漸遠去的背影,所有雌蟲終于重重地松了口氣。
終于走了,并且閣下看起來沒有要找麻煩的意思,那就表明他們不用因導致閣下受傷而被關進懲教所!
而此時,聽清了全部對話的新室友已經(jīng)無比震驚地張大了嘴巴。
蛋糕?!這稱呼怎么這么耳熟?不就是最近爆火的那個名為希澤邇的雄蟲主播的雌君嗎?
雖然早就聽說雌君的名字叫塔慕斯,可蟲族也有許多同名的雌蟲,所以他們最開始只是在內心驚嘆了下自己的新室友與希澤邇閣下的雌君同名。現(xiàn)在看來這何止是同名?!分明就是同一個雌蟲!!!
在場的醫(yī)護員與高年級學生并不常看直播,所以當從塔慕斯的新室友口中得知一切時,立即好奇地去直播軟件搜索“生蠔枸杞大海參”這個賬號。
直播早已結束看不到半點內容,他們僅能通過賬號下方的留言得知一些更為具體的消息。
希澤邇閣下一共開過5個賬號,除了最新的一個,幾乎每一個賬號都翻車,翻車后撈到錢就注銷賬號,而撈錢的原因很簡單——養(yǎng)雌君。
有網(wǎng)友放出了幾張直播的截圖用于對比,雖然用了模糊特效看不到臉,卻能看清大致的身形。
第一次出現(xiàn)在直播中的雌蟲瘦瘦矮矮也就一米七的樣子,而最后一次直播直接往上竄了十多厘米,身體也明顯變得更有力量,簡直就不像同一個。
由此得出,希澤邇真的很愛塔慕斯。
負責此次任務的軍雌也在場,立即聯(lián)系上層上報情況,以讓上層重視塔慕斯這位被B級雄蟲深愛著的雌蟲。
而后又聯(lián)系雄保會說明了雄蟲受傷的情況,等雄保會去雄蟲家中拜訪過后,雄蟲再明確表明不計較他們的責任,他們才能徹底安全不用面臨被關進懲教所的處罰。
*
這具身體不太行,所以把塔慕斯抱到校門口時厄眠的胳膊就開始發(fā)酸脫力,只好改為背著。
可背著背著就覺得有什么綁硬的東西抵著后背,以為是棒棒糖,便讓塔慕斯把口袋里的棒棒糖取出去。
塔慕斯沉默了一會兒,紅著耳朵尖貼近他耳邊說:“不是糖,是蘿卜。”
厄眠也沉默了一會兒,把背后的燒蛋糕向上顛了顛,說:“等著。”
回到住處,厄眠疲倦地窩到柔軟的沙發(fā)上。
塔慕斯放下手里的花,準備去廚房為他倒水做飯。
“先別動。”厄眠把他摁到自己腿上坐著,“衣服掀開我看看傷。”
“好。”塔慕斯聽話地撩開上衣露出性感的腰肢,輕輕揭開紗布。
紗布下面的抓痕已經(jīng)結了疤,毒素基本清除,皮肉不再是可怖的黑色。
厄眠取出口袋里的S級修復液倒出一點兒在疤痕上,用手指細細涂抹,涂抹一遍后把S級修復液放進抽屜收好,留著塔慕斯以后使用。
“先做飯,吃飽了再做。”厄眠拍了拍他的屁股。
“好。”塔慕斯立即去廚房做飯。
塔慕斯從冰箱取出2個肘子、小雞腿、蝦仁化凍,準備做一道醬香肘子與一道可樂小雞腿,再煮兩碗雞蛋蝦仁面。
冰箱里的蔬菜水果全被厄眠炫完了,廚具沒有使用過的痕跡,所以極有可能是生吃的。
塔慕斯突然想起冰箱里之前似乎有一些蘑菇,伸長腦袋看向坐在客廳沙發(fā)的厄眠,問:“哥哥,冰箱里的蘑菇你全吃完了?有沒有用燃氣烤一下?”
“烤太費事了,直接吃的,吃完后肚子疼一下午,這破身體。”厄眠往嘴里炫著小餅干,“不過烤蛋糕不費事,一夜能烤八.九次。”
措不及防被拉上小黃車的塔慕斯:“!”
興奮!激動!期待!\(^~^)/!
塔慕斯一邊支楞著一邊勸說:“哥哥,生的蘑菇不能不吃。”
厄眠下意識反駁:“哼!就不吃。”
得到想要的回復,塔慕斯揚起一個滿意的笑,接水煮面。
又炫了兩包小餅干,厄眠才遲鈍地意識到自己被套路了,氣呼呼地朝廚房喊:“就吃就吃,哥偏要吃生的蘑菇!吃一百個!邊吃邊烤你!”
第84章 “死亡” ——厄眠,我們必定會重逢。……
面條很快煮好, 大肘子與小雞腿化凍還需要一些時間,于是塔慕斯便先開始吃面條。
敲門聲響起,雄保會登門拜訪, 還帶來了專業(yè)的醫(yī)護員。
塔慕斯一眼便從人群中看到了兩名發(fā)色、瞳色與自己一致的雌蟲。雌蟲打扮得華貴俊美,精致名貴的衣服與這間擁擠的房子格格不入。
厄眠正開心地炫著自家小蛋糕做的雞蛋蝦仁面,干飯突然被打斷, 臉色立即沉了下去。
塔慕斯拆了一顆檸檬味的棒棒糖塞進他嘴里, 他才勉為其難地配合醫(yī)護員檢查身體。
確認無事后, 雄保會詢問他是否要將那些間接導致他受傷的雌蟲關入懲教所。厄眠壓根就不在乎那點傷, 現(xiàn)在的塔慕斯還未成長起來,需要外界的幫助, 于是厄眠不僅拒絕了把那些雌蟲關入懲教所的建議之后,也拒絕對方支付精神損失費。
雄保會給了一支精神力催化劑。精神力催化劑非常稀有,僅供一些有幾率晉升到下一等級的雄蟲使用,成功幾率在3%~5%之間, 只能使用一次。
看著厄眠服用下催化劑后,雄保會開始向他介紹雌蟲。他們可不覺得一名正在上學的雌蟲能侍奉好矜嬌的雄蟲閣下,于是按照塔慕斯的外觀找了兩名相似的雌蟲。兩位雌蟲都是S級, 而且都有一筆可觀的財產。
厄眠忽地感覺很熱, 熱得小腹都燒了起來,再結合跪在面前的兩名與塔慕斯身形相似的雌蟲, 立即明白剛剛喝的催化劑有問題。掄起掃把趕走了雄保會工作員,可被送來的兩名雌蟲直挺挺地跪著怎么都趕不走, 厄眠便直接讓塔慕斯把這倆扔出去。
塔慕斯一手拎一個, 毫不留情地把兩個情敵扔了出去。這邊剛關上門,厄眠發(fā)燙的身體就貼了過去,咬著他的耳垂說著葷話。
“咕嚕嚕……”
“肚子餓, 蘿卜也餓。”厄眠的聲音略帶委屈,“我們坐餐桌旁的板凳上,你一邊自己動,一邊端著碗喂我吃面條。”
塔慕斯:“?!”
……
美味的面湯甩了一地,碗中已經(jīng)沒了面條與蝦仁,僅剩下涼掉的面湯。肘子與小雞腿早已化凍,肘子皮被水浸泡得略微松散。
凌亂的呼吸聲漸漸平息,數(shù)分鐘后,塔慕斯渙散的瞳孔才重新聚焦,為厄眠沖了一杯熱乎乎的蜂蜜水,而后去廚房燉小雞腿與大肘子。
吃完飯后已經(jīng)是凌晨2點,鉆入被窩后,塔慕斯緊緊抱住厄眠,微微蜷縮起身子縮在他懷里,摟著厄眠腰肢的手臂無法抑制地顫抖著。
厄眠搓著他的頭發(fā),用盡量平淡的聲音說:“希澤邇再出現(xiàn)時你或許就見不到我了,我今天的那些話不只是說給他們聽,你也可以認真地聽一聽,做你想做的事,殺了希澤邇,報仇。”
塔慕斯沒有回應,把他樓得更緊了些。
厄眠被勒得幾乎喘不過氣,卻沒有推開他,繼續(xù)說:“就用你之前威脅希澤邇的方式,把他的死嫁禍給異族。你不會因為這具身體的死而受到處罰,有很多雌蟲聽到我說愛你,聽到我說你很重要,這具身體死亡后他們會為你作證,讓雄保會遵循我的意愿不對你實施處罰。”
“不,不……”塔慕斯的身體開始發(fā)抖,聲音也止不住地打顫。
“塔慕斯,別怕。我知道你恨他,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厄眠釋放出安撫信息素,溫熱的手指繞著敏感的翼骨輕輕打圈,“我離開后會有下一個意識出現(xiàn),所以你要把尸體弄碎,讓這具身體無法容納下一個意識。”
“不,厄眠,不要離開……”塔慕斯的嗓音哽咽且顫抖,大顆溫熱的淚水浸濕了厄眠的胸膛。
厄眠借著從窗外透進的月光認真地注視塔慕斯,將手掌貼到他的心口,感受著心臟的劇烈跳動。
一顆完整的、鮮活的、有力的、盛滿深深依戀與不舍的心臟。
他的蛋糕很在乎他,很喜歡他。
他突然間感到后悔。
后悔曾向塔慕斯的身體注入毒素,并將其獨自丟在異界之中那荒無人煙的深山。
后悔那天夜里喝了太多的酒,失去理智差點掐斷塔慕斯的喉嚨。
后悔沒有多給他家的小蛋糕一些信任,不給塔慕斯解釋的機會,就殘暴地將鮮活跳動的心臟腐蝕出一個發(fā)黑發(fā)爛的孔洞。
心口泛起陣陣澀疼,厄眠不太能理解這種奇怪的痛感產生的原因,只覺得很不舒服,比餓了4天32頓還要不舒服。
他不停地搓著塔慕斯毛茸茸的腦袋,不輕不重地揪著頭發(fā)。
生氣時揪頭發(fā),哄人時也揪頭發(fā)。
可哄了許久塔慕斯還在流眼淚,厄眠松開手,抱著懷里的檸檬糖思索了一會兒,然后掀開柔軟的被子鉆進去,學著塔慕斯之前的樣子嗷嗚一口吃掉蘿卜。
塔慕斯被厄眠的這個舉動震驚得眼淚都不向下掉了,失措地伸長爪爪去推他,說:“別,臟。”
厄眠一巴掌拍開他的爪子,嘴唇緊緊閉合著,絲毫不愿意放開到嘴的檸檬糖味蘿卜。
塔慕斯再次伸手去推他,結果爪爪又挨了一巴掌,再推,再挨打,繼續(xù)推,還是挨打。
于是塔慕斯只好放棄抵抗。
“咕咚,咕咚……”
吞咽聲將塔慕斯模糊的意識喚回了一些。
厄眠舔了舔唇角粘黏的檸檬糖漿,用因輕微窒息而微微泛紅的眼睛認真地凝視他,說:“13年后我們會見面,一定會。”
*
第二天上午雄保會再次登門拜訪,并帶來了檢測精神力等級的儀器,數(shù)秒鐘后,儀器顯示屏上浮現(xiàn)一個標紅的字母——A。
基本信息改變,希澤邇姓名下方的等級由“B”上升為了“A”。
作為A級雄蟲最為寵愛的雌蟲,塔慕斯立即受到了帝國中央大學的重視,不僅不會再被當成隨時可犧牲的人肉盾牌,還能優(yōu)先分配到一些好的資源。
軍部上層在得知塔慕斯有加入第九十七軍的意愿時,也提前為他布置好一切,只要一直努力下去,以后的路必定會一帆風順。
塔慕斯知道自己應該表現(xiàn)的開心一些,可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緊緊地黏著厄眠,連做飯時視線都牢牢地粘黏在厄眠身上,以至于炒糊了兩道菜。
他就像一只離不開小魚干的貓咪。
不對,他家厄眠是一條觸手小怪物,所以不是小魚干,應該是小章魚干。
他是一條離不開小章魚干的貓咪。
除去做飯與吃飯,其余時間塔慕斯就纏著厄眠做蛋糕。
晉升A級之后,這具身體的體質也得到相應的提升,一天下來勉勉強強做了十幾次蛋糕,最終以厄眠疲憊地癱軟在床一秒入睡收尾。
*
夜色濃重,初秋的風帶著盛夏末的暖意吹拂著田野間的農作物。
“噼啪噼啪……”熾熱的火焰在夜色下燃燒,把一大一小兩顆紅薯烤出香甜的氣息。
塔慕斯從食品袋中取出兩塊牛排,將牛排切成小塊串到簽子上,架到支架上慢慢烤著,灑了些調料后便開始切雞排。
厄眠坐在柔軟的草坪上,被香味饞得不行,也顧不上燙,咬了一大口烤熟的小紅薯,一邊吃一邊燙得向外呼氣,同時眼巴巴地瞅著還未烤熟的那個大紅薯。
【升級成功!】
【重啟中……】
冰冷的機械音突兀地闖入厄眠腦海。
厄眠吃紅薯的動作忽地頓住,扣緊了塔慕斯的手,用盡量平靜的聲線說:“他要回來了,準備動手吧。”
這句話令塔慕斯的心跳驟停了一瞬,用力將厄眠擁抱住,蜷縮著的手指無法抑制地顫栗。
厄眠罕見地扔下了手里吃到一半的食物,抬起雙臂擁抱住他,覺得該說一些告別的話,張開唇后又覺得實在不知該說什么,只好揪了幾下他的頭發(fā)。
【重啟完畢。】
【正在抹殺玩家001……】
大腦傳來強烈的眩暈感,強大的吸力不斷拉扯著厄眠的意識。
為了幫塔慕斯殺死希澤邇,厄眠算著時間來到偏遠的郊區(qū)田野,并且在今早登錄“生蠔枸杞大海參”這個賬號,沒開直播,只是發(fā)了一條普通的動態(tài)——晚上和我家蛋糕去田野燒烤看 星星(^~^)
胡蜂族可以算是蟲族的分支,兩千多年前蟲族爆發(fā)一場病毒,亞雌的體質不如普通雌蟲,又不像尊貴的雄蟲那樣可以享受帝國最好的醫(yī)療,所以蟲族放棄了那些被病毒感染的亞雌,將他們集中起來統(tǒng)一發(fā)配到荒星自生自滅。
那些亞雌幸運地存活了下來發(fā)展成現(xiàn)在的胡蜂族,他們憎恨蟲族,在籌謀顛覆蟲族皇權的同時,也在費勁心力虐殺被蟲族所重視的雄蟲。
郊區(qū)的監(jiān)控本來就少,很輕松就能找到一個監(jiān)控無法照到的地方,不會有人看到“希澤邇”的真正死因。
即使無法在這片區(qū)域找到胡蜂族的蹤跡,蟲族也不會對被“A級雄蟲希澤邇”深深愛著的塔慕斯產生絲毫懷疑。
厄眠需要做的僅有一件事,在蟲族的惡心法律下保護好塔慕斯,防止塔慕斯因“沒能保護好雄蟲”而被關押入獄。
雄蟲被異族虐殺之事一旦傳出去,必定在蟲族引發(fā)劇強烈的恐慌。帝國強行壓下了好幾起雄蟲被胡蜂族虐殺致死的事件,所以“希澤邇”的死訊也同樣會被掩埋。
即使做到這一步,厄眠還是不太放心,趁著意識尚存,用指甲劃破手脈,沾著涌出來的血在身下的草坪上寫下一句話
——不要責怪塔慕斯,我很愛他,保護好……
最后一個“他”子久久未能落筆。
厄眠的手指在柔軟的草坪上停了許久。
“厄眠?”塔慕斯聽到了自己的聲音,聲音顫抖沙啞得不像話。
希澤邇迷惑地望著周圍的環(huán)境,視線觸及到塔慕斯那張臉時,神情立即變得猙獰暴戾起來。
“塔慕斯你個欠*的賤貨又把老子弄到了什么破地方?老子要親手把你的腸子捅出來扔到公廁啊啊啊好痛!!!住手住手!”
“蛋糕,蛋糕,我好痛,我是哥哥啊,愛你的哥哥,不要這樣對我……”
被火焰燒得滾燙的鋼簽殘忍地扎穿了希澤邇的舌頭,鋼簽之上的甜膩烤紅薯滾落下去。
希澤邇吐出大口大口的血,求饒變得含糊不清。
彌漫在塔慕斯眼底的水霧已經(jīng)消失,他抬手捂住那雙寫滿恐懼的綠色眼睛,面對厄眠時的脆弱神情在此刻變得陰鷙狠厲。
他取下自己與希澤邇的終端手環(huán)扔了出去,而后拔出插.入希澤邇舌頭的鋼簽。
帶血的鋒利鋼簽在夜色下?lián)]動著,依次扎穿肩膀、手掌、十指、雙腿、腰腹……
希澤邇發(fā)出一道道凄厲痛苦的慘叫,面目扭曲地蠕動著劇痛的身軀,意識被尖銳猛烈的疼痛折磨得混亂不堪,惡毒的咒罵與凄慘的求饒交替著從喉嚨中擠出。
塔慕斯扔下鋼簽,取出切紅薯的小刀,一片片地切割下希澤邇的肉。
鋒利的刀刃切割開關節(jié)、劃開皮膚、割掉血肉、挑斷筋脈、鑿碎骨頭……直至把這具完整的軀體肢解成一堆散亂破碎的肉塊。
希澤邇死了。
死之前的他憤怒、憎恨、恐懼,卻沒有絲毫的愧疚與后悔。
“雄尊雌卑”的畸形觀念已經(jīng)深深植根于他的意識深處——雌蟲全部是低賤的奴隸,所以身為尊貴雄蟲的他理所應當可以對雌蟲做任何事。
他至死都意識不到自己的錯,更意識不到應該給塔慕斯一個道歉。
比起一個無趣的道歉,塔慕斯更期待一場重逢,重逢的場景不需要太過熱烈或浪漫。
他帶著厄眠喜歡吃的大肘子或者小蛋糕,然后厄眠輕輕揪一揪他的頭發(fā)。
而13年后再次重逢時,他的確為厄眠帶去了愛吃的草莓奶油蛋糕。
厄眠沒有揪他的頭發(fā),不過后來揪了,同時也為經(jīng)常薅塔慕斯頭發(fā)的舉動遭到了報應——掉毛,掉下去的毛毛多的都能捏成一個等比例大小的大白毛團子了。
塔慕斯撿起一根還未燃燒的木柴,用力敲擊自己的后腦,在強烈的眩暈感下重重地倒下去,而后握住另一把用于切紅薯的刀插入胸口,刀刃只是貼著心臟劃過去,并未傷及心臟。
他并不擔心留在兇器上的指紋,因為他與雄蟲是專門到這里燒烤看星星的,戳穿骨頭的利器是串烤肉的鋼簽,用于割肉肢解的道具是切烤肉的小刀,這些物品上留有他與雄蟲的指紋很正常。罪犯戴了手套,所以檢測不到第三者的指紋。
塔慕斯拖著受傷的身體爬向被扔進田野的終端,胸口溢出的血在草坪上拖出一道猩紅的痕跡。
報過警后,塔慕斯冷靜地回到希澤邇身邊,用力將這具殘缺破碎的尸體抱住,讓雄蟲的血與虐殺時迸濺到身上的血混到一塊。
雄保會與警方的速度很快,看到了被虐殺分尸的雄蟲。
他們扣押了沒能保護好雄蟲的塔慕斯,卻又在了解事情過后很快將他放了出去,遵循雄蟲的遺愿,沒有讓塔慕斯承擔半點責任。
他們看到了草坪上的血字,并推測出那是雄蟲在被一片片割掉皮肉時,忍受著巨大痛苦寫下的。
——不要責怪塔慕斯,我很愛他,保護好
這句話沒寫完,但誰都能猜測出最后的字,是“他”,是“塔慕斯”。
A級雄蟲被異族虐殺分尸,一旦事情傳出,必定會帶來無法估量的惡劣影響,上層將這起慘案死死地壓了下去。“希澤邇”這個名字被悄無聲息地抹去。
尸體的火化安排在希澤邇死后的第二天下午。知情者越少越好,所以警方以辦案名義包下整個火葬場,將火化的任務交給塔慕斯與幾名便裝的雄保會工作員。
塔慕斯找理由支開了雄保會工作員,盯著焚化爐中的殘缺尸體出神了許久許久。
希澤邇死了,被他親手殺死,死得痛苦、絕望、凄慘。
可他卻沒有什么大仇得報的快意。
塔慕斯從口袋里取出幾把精致的工具,眸光平靜地站在焚化爐旁,小心且認真地把兩顆漂亮的綠色眼球剖出來,裝入盛滿藥液的玻璃瓶。
按鈕按下,尸體在高溫中消融成灰燼。
夜色濃重,初秋的晚風裹著盛夏末的暖意。
塔慕斯把一個包裝精美的草莓奶油大蛋糕放到墓碑前。
他祭奠的不是墳墓之中的骨灰,是曾容納于這捧骨灰之中的靈魂。
隔著透明的玻璃瓶,他輕輕親吻了兩顆浸泡在冰涼液體之中的綠色眼睛。
塔慕斯厭惡這雙眼睛的主人,可他總要留存下一件能夠證明厄眠存在過的物品。
每當厄眠因他而深陷情.潮時,這雙眼睛總會漫上化不開的濃重欲.念,欲.念之中翻涌著幾乎要將他殘忍撕碎的危險與癲狂,卻又矛盾地交織著溫柔的眷戀與依賴。
希澤邇的眼睛里永遠都無法出現(xiàn)這些紛雜的情愫,這便是兩者之間的最大區(qū)別。
于是塔慕斯留存下了這兩顆如綠寶石般漂亮的眼球。
厄眠……
厄眠……
厄眠……
我們必定會重逢。
等我。
第85章 “厄三根” 三根……挺爽的。……
〔星元8140年, 0918-L星。〕
臥室內的溫度很高,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檸檬糖信息素。
塔慕斯已經(jīng)記不清睡過去多少次了,每次只能短暫地睡那么一會兒, 剛恢復一些便被弄醒,即使醒著也一直處于意識朦朧的狀態(tài)。
皮膚被黏稠的黑色膠狀物緊密包裹著,滾燙的皮膚將冰涼的黑色物質染上熾熱的溫度。
翼骨很癢, 有什么纖細柔軟的東西在翼骨與肩胛骨之間的縫隙不斷蠕動。當覆蓋在皮膚表層的膠狀物褪去時, 塔慕斯便嘗試著控制從翼骨縫中鉆出的那些纖細柔軟的物體。
借著從窗簾縫隙透進來的晨光, 他看到了幾根從背部延伸過來的透明細長的觸須, 透明的小觸須亢奮地蠕動著,與厄眠的淡粉色觸須糾纏到一塊, 然后……打了好幾個死結。
厄眠忽地停下動作,粉色觸手卷起窗簾,讓更多的光透進來,漆黑黏稠的膠狀物快速蠕動著, 變化出正常的頭部與上身,借著微弱的晨光凝視身下的面容。
塔慕斯微微偏轉過頭錯開上方的視線。
由于此時使用的是兩根鱗片蘿卜,所以厄眠的下身是一條黑色蛇尾, 長長的尾巴尖纏繞著塔慕斯的腰, 腰腹與尾部交接處的鱗片微微張開,從中鉆出一根根淡粉色的觸須, 與從塔慕斯翼骨縫中鉆出來的透明觸須于半空纏繞在一塊。
注意到觸須纏繞成的幾個死結,厄眠低低笑了笑, 伸手揪了揪對方被汗液浸濕的頭發(fā)。
塔慕斯實在沒有多余的力氣抬手, 于是操控觸須“啪”的一下打向他的手。
觸須輕且柔軟,所以打在厄眠手上的力度也是軟綿綿的。
厄眠挑了挑眉,然后更加用力地薅頭發(fā), 把頭發(fā)薅掉了好幾根。
塔慕斯知道越是反抗這家伙越是來勁,干脆不再有什么反抗的動作,安安靜靜地躺著。
厄眠捏住他的兩邊臉頰,把他側著的臉掰向自己,注視著這張被情.潮磨得滾燙酡紅的熟悉面容出神許久,忽地問道:“還難過么?”
“嗯?”塔慕斯的嗓音輕而啞,尾音軟得不成樣子,泛紅的眸子透出茫然。
“某個小蛋糕知道我要離開的時候可是抱著我哭了很久,邊哭邊求我別走。”厄眠繼續(xù)剛才的事,力度卻不再如之前那般重,留給塔慕斯一些緩沖的時間。
即使如此,塔慕斯還是不受控制地抓緊了床單,片刻后才意識到厄眠已經(jīng)徹底脫離了過去的時間線,嘴唇張開又合上,把即將出口的回答壓下去,改用冷淡的聲線說:“終于死了?”
厄眠被這句話氣笑了,伸手扼住他的脖頸,同時毫不留情地加重力度:“還是小時候乖,不會懟我。”
塔慕斯的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意:“那時候太單純,膽子小。”
“這種時候誰說的算還不知道么?就不能稍微給我服個軟?”厄眠用手指將他的牙齒撐開,“全身上下就嘴硬,摸著也不硬啊,怎么說出來的話我就這么不喜歡聽呢?”
塔慕斯被扯著舌頭說不出話,合上眼睛避開他的視線。
厄眠忽地想起什么,用尾巴尖尖卷起塔慕斯的終端,把塔慕斯給他的備注展示出來,說:“解釋一下,這個‘厄三秒’是什么意思?”
塔慕斯含糊不清地解釋:“3秒鐘吃一個肉包子。”
“哦——少將您猜猜我信不信?”厄眠朝他揚起一個惡劣的笑。
塔慕斯說:“信。”
“信你個鹵蛋窩窩頭!”厄眠當著他的面把備注后面的“秒”改為“根”。
——厄三根。
看清楚新備注的塔慕斯震驚地瞪大眼睛:“!!!”
于是在塔慕斯驚慌的目光下,雙層夾心的鱗片蘿卜變成了三層夾心的藤蔓蘿卜。
*
在外面浪夠了之后,古淪巴終于想起請吃飯的事,他這兩天折騰得腰有些疼,懶得再跑出去,所以訂了餐后讓餐廳把食物派送到局里。
以卡的這頓飯吃得是半點兒都不安穩(wěn),神情恍惚極了,目光在厄眠與塔慕斯的臉上反反復復地移動。
啥都不知道的蒲桑緹吃得開心極了,腮幫子炫得滿滿當當。他這段時間沒少拿著塔慕斯發(fā)的餐補去吃好吃的,原本瘦的皮包骨的身體稍微養(yǎng)胖了那么一些。
古淪巴到這顆垃圾星就是為了睡……追塔慕斯,沒追到手之前不會輕易離開,所以在訂過餐之后又訂了2004朵紅玫瑰,給塔慕斯與厄眠分別送上1002朵,寓意千里挑二。
厄眠大口炫著大螃蟹,牙齒跟粉碎機似的“嘎嘣嘎嘣”地咬著螃蟹殼,炫完兩大只螃蟹又夾了一大塊紅燒肉。
“啪嗒!”手中的筷子掉落,紅燒肉落到桌上,厄眠換了雙干凈的筷子夾起桌上的肉,沒吃幾口菜筷子再次掉落,干脆戴上一次性手套下手抓著吃。
菜品很多,把幾張辦公桌拼湊在一塊才勉強放下。金黃色的油炸冰淇凌餃子在桌子的另一側,厄眠站起身去拿餃子,手臂前伸導致衣袖向里縮,露出手腕下側由黑色膠狀物組成的詭異肢體。
在場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那詭異的黑色手臂。
蒲桑緹更喜歡塔慕斯,自從厄眠當著他的面差點將塔慕斯殺死后,他便對厄眠沒了什么好感,自然不會關心厄眠的身體狀態(tài)。
以卡也同樣,即使親眼看見塔慕斯與厄眠睡在一起,也下意識覺得塔慕斯處于一個被威脅強制的狀態(tài)。
氣氛沉默許久后,古淪巴才開口說:“還能變形啊,挺帥氣的。”
聽到這句話,厄眠立即轉移視線看向塔慕斯,眼神里帶著自己都意識不到的期待。
塔慕斯見過他完整的軀體。
扭曲、猙獰、惡心、恐怖、詭譎、陰暗……幾乎能夠用所有的負面詞匯去形容他的這具怪物身軀。
可他想讓塔慕斯也夸一夸他,夸什么都好,即使是夸他“可愛”他也認,只要能夸一夸就好。
厄眠連冰淇凌餃子都不吃了,直勾勾地盯著塔慕斯等待對方說些什么。
塔慕斯安靜地吃著飯,似乎并未注意到他的視線。
等待許久,厄眠終于收回視線,大口炫著桌上的食物,心里卻越想越氣,于是偷偷放出一條細細長長的小觸須,觸須緩緩蔓延,撩開衣物擠進燙呼呼濕軟軟的小房間里面靈活地動啊動。
塔慕斯對此毫無反應,平靜地喝著湯,看都未看他一眼。
于是厄眠更氣了,還未來得及多放出幾根觸須,塔慕斯便被一通通訊叫走。
厄眠煩躁地收回沾滿黏稠液體的觸須,快速找出兩個塑料袋把桌上的幾盤菜倒進去,然后拎著菜追著塔慕斯登上飛行器。
厄眠早早便意識到,塔慕斯的信息素能短暫地幫助他維持人形,不僅是信息素,親親抱抱也行。
所以他把一根毛茸茸的白色尾巴湊到了塔慕斯面前。
塔慕斯被折騰了一整夜,困且疲倦,看到毛茸茸尾巴后一把抓進懷里,抱著柔軟蓬松的大尾巴陷入睡眠。
得到抱抱,白色的尾巴尖開心地抖動了兩下,漫上了一點兒淡淡的粉色。
可厄眠并不滿足于簡單的抱抱,身體蠕動成一灘透明的膠狀物,鉆進塔慕斯的衣服附著于每一寸皮膚之上,同時非常貼心地留下了塔慕斯喜歡的毛茸茸大尾巴。
飛行器即將抵達目的地,厄眠立即自覺地移動身體,露出塔慕斯的臉與手,然后移動走的那一部分便理所當然地擠入了滾燙擁擠的某處。
塔慕斯清醒過來,眼底的疲倦睡意全無,一手抱著大尾巴,一手持著槍支,開啟艙門將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下方。
兩聲槍響后,塔慕斯降下飛行器,將被子彈射中腿部的雌蟲敲暈綁好拖入飛行器儲物倉,撬開嘴喂下晶源。一兩日后雌蟲便會死亡,尸體釋放的大量煞氣將被放置在飛行器內的容器吸收。
091星系位置偏遠資源匱乏,只有每塊區(qū)域的區(qū)中心能夠算是正常的城市。區(qū)中心之外的小城鎮(zhèn)則被混亂與暴力充斥,不少在通緝名單之中的星盜、逃犯混入其中,盜竊、搶劫、虐殺、強.暴……
一直以來,塔慕斯殺的便是這些罪無可赦的罪犯。
熟練地做好一切,塔慕斯回到駕駛座的位置,把不知何時染上一點兒粉紅色的尾巴尖尖放到肩頭,枕著軟乎乎的尾巴接著睡。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尾巴尖尖上,把柔軟的毛毛吹得不斷拂動,很快便把粉色的尾尖染上溫度。
厄眠忍不住了。
透明的膠狀物緩緩撐開,只要稍微下移視線,便能透過透明的物質清晰無比地看見檸檬小蛋糕內部如草莓般多汁紅嫩的……
……
*
短短半個月,空間裂縫徹底擴散至整個091星系,好在空間裂縫的數(shù)量不算多,除0918-L星之外的星球只會出現(xiàn)一些成年雌蟲就能應付的1、2級的低等惡靈。
塔慕斯留在0918-L星處理中高等級惡靈,厄眠則要乘著塔慕斯的私人星際飛梭滿星系跑,把那些與深淵相連接的裂縫一一合上。
身為老板的塔慕斯大方了許多,把厄眠的月薪從2千上漲到5千。這要放在之前厄眠肯定特別開心,可他已經(jīng)靠著直播炫惡靈掙到了不少錢,壓根就不缺那3千幣,甚至在通訊中與塔慕斯商量著用多出來的這3千幣換3天3夜。
那邊沉默許久,才緩緩回了個“嗯”。
于是厄眠立即點開購物軟件開始購買小道具與小零食。
這個白色的蕾絲長襪不錯,買。
黑色貓咪耳朵也不錯,買。
蘋果形狀的低溫蠟燭,看著就好吃,買。
金屬電擊**,看著就好玩,買。
星際飛梭距離0918-L星還有一段距離,厄眠便把塔慕斯的聯(lián)系方式填了上去,到貨后由塔慕斯負責簽收。
數(shù)十分鐘后,剛處理掉幾具尸體回到調查局的塔慕斯盯著快遞袋上的訂單信息陷入沉默。
二十幾箱小零食,然后是蕾絲、獸耳、蠟燭……
幫忙簽收的以卡正抖著手往嘴里倒咖啡,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方的終端屏幕,瞥都不敢往塔慕斯那邊瞥一眼,生怕因為知道得太多而被罰寫10萬字的工作報告。
塔慕斯沒管那些小零食,面無表情地把厄眠買的道具扔回房間,找到備注“厄三根”發(fā)去消息:下次付款之前勾選一下保密發(fā)貨。
厄三根:這次還沒開始就想著下次了?就這么喜歡?
塔慕斯剛準備回消息否認,那邊就發(fā)來了一張圖片,是倒刺蘿卜。
注視了那些粉嫩嫩的小倒刺良久,塔慕斯忽地低低笑了一聲,在輸入框內打下一個“嗯”,隨后又把字刪除關閉終端,推開臥室的窗戶,取出一根香煙點燃。
三根……挺爽的。
第86章 離別 ——等我,厄眠。
剛回到調查局, 厄眠手里就被古淪巴塞了一大捧鮮艷的紅玫瑰。
此時,厄眠被衣服包裹在內的軀體由一根根粗糲的黑色藤蔓編織而成。他帶著帽子、口罩與手套,僅有臉部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皮膚, 皮膚裂開幾道可怖的裂縫,隱約能看出內部的藤蔓紋理。
正好餓了,厄眠摘去口罩, 抱著花啃了一大口。
“晚上我請客, 一起喝點兒?”古淪巴說。
“喝啥?”厄眠邊啃著花邊往樓梯口瞅, 瞅見了從二樓下來的塔慕斯。
“紅酒。”古淪巴回答。
“不喝, 喝飲料。”厄眠認真打量著塔慕斯的神情。
看不出疲倦,似乎恢復得不錯, 所以他今夜或許可以稍微放縱那么億點點。
餐很快送到,很豐盛,把幾個辦公桌拼湊到一塊才勉強放下。
塔慕斯就坐在厄眠對面,距離不近不遠, 厄眠恰好能嗅到一點兒似有若無的檸檬糖信息素,這點兒信息素讓厄眠的身體狀態(tài)得到稍微的緩解,面部開裂的皮膚漸漸愈合, 由藤蔓組成的手指也漫上一層柔軟的皮膚, 不過僅有右手。
厄眠扔下吃剩的玫瑰花花柄,摘下右手的白手套, 戴上炫飯專用的一次性手套,對著盤子里的菜直接下手抓。
古淪巴剝了8條螃蟹腿自己卻一口未吃, 分給塔慕斯與厄眠各4條。
厄眠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先是每天送好吃的玫瑰花與糖果, 然后時不時地請吃大餐,現(xiàn)在又主動為他剝螃蟹。
這個小弟果然沒收錯。
還沒來得及去吃盤子里剝好的螃蟹腿,白花花的蟹肉便被坐在對面的塔慕斯伸長筷子夾走了。
厄眠不悅地瞇起眼睛, 卻沒有當場把不滿表示出來。一邊大口炫食物,一邊暗搓搓地想著各種變態(tài)玩法。
壞檸檬!誰允許你搶本淵主碗里的食物的?等著吧,今天晚上就讓你嘴里咬著電擊**吃3根!
送了這么久的玫瑰花,古淪巴覺得有必要加快一下進程了,于是輕輕咳嗽兩聲,說:“少將,晚飯后有時間嗎?我知道一家不錯的酒館,我們……”
“他不喝酒。”厄眠打斷對方的話。
晚飯后他要做蛋糕!這貨把蛋糕叫出去了,他還跟誰做?
“今夜12點在F區(qū)能看到流星雨,我們……”古淪巴立即換了個說辭。
“他沒時間看流星雨。”厄眠再次打斷他的話。
古淪巴奇怪地瞥向他:“你有時間?你陪我?”
不等厄眠回答,坐在對面的塔慕斯就淡淡地說:“在約人之前至少先等脖子上的吻痕消失。”
古淪巴絲毫不覺得尷尬,手背撐著下巴似笑非笑地說:“少將您不愿意給我機會就算了,怎么我約人您還得管著我?難道……您對我有感覺?”
聽到這,蒲桑緹與以卡干飯的動作都慢了下去,豎起耳朵聚精會神地聽八卦。
“啪嗒!”清脆的餐具碰撞聲響起,厄眠手中的湯勺落回了湯盆中。
食物濃郁的香味徹底掩蓋了那點兒似有若無的信息素,厄眠右手的皮膚破裂開,露出內里的黑色藤蔓,藤蔓撐破手套,不受控制地扭動著向外散開。
厄眠伸出左手去拽右手的藤蔓,結果左手也開始失控,面部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潰爛。
這頓飯大概是無法再吃下去了,厄眠難過地看著這一大桌子的豐盛晚宴,不情愿地站起身準備離開,想趕在雙腿失控前回到房間。
一根不聽使喚在半空亂動的藤蔓忽地被帶有溫度的手掌攥住。
“干嘛?”門外時不時會經(jīng)過幾名行人,所以厄眠沒回頭,以免自己這張由藤蔓編織成的怪異面容嚇到外面的人。
塔慕斯沒回應,低頭用粘黏著一點兒食物湯汁的濕潤唇瓣碰了碰手心里的藤蔓。
藤蔓立即安靜下去,不再不聽使喚地亂動,不過藤蔓尖尖卻在塔慕斯手里開心地向上翹著,翹出一個傲嬌的弧度。
塔慕斯從座椅上站起身,抬腿邁到厄眠前方對他面對著,雙手搭上他的肩膀,而后在數(shù)道目光的注視下抬頭吻住厄眠的唇。
貼在厄眠面部的那層皮膚已經(jīng)全部潰爛,一條條緊密纏繞的藤蔓編織成五官的輪廓。
所以塔慕斯親吻的不能算是唇,而是一根根冰冷粗糲的黑色藤蔓。
厄眠愣了。
他早就不滿與塔慕斯之間的關系了,無論做什么親密舉動都偷偷摸摸見不得光,每次都搞得跟個偷情似的。
可厄眠知道,塔慕斯不會愿意讓第三者知道他夜夜被一只丑陋的怪物壓在身下肆意侵占。塔慕斯這段時間已經(jīng)很順從了,只要他有需求就幾乎不會拒絕,所以他便一直將心底的那股不悅壓著,一直沒有表現(xiàn)出來。
可此刻,塔慕斯親吻了他,就在他們工作、居住的地方,在與他們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的人面前。
愣了好一會兒,厄眠才遲鈍地抬起雙臂去摟塔慕斯的腰。
溫熱的液體浸濕了唇部的藤蔓,攜著濃郁信息素的液體流入口腔。
厄眠貪婪地品嘗著滑軟溫熱的舌,甚至吻出了曖.昧的水聲。
臉部逐漸被光潔柔軟的皮膚覆蓋,手部的細長藤蔓一根根縮回去,很快便化成正常的手掌。
水聲消失,塔慕斯結束了這濕熱的一吻,頂著發(fā)紅濕潤的唇瓣面無表情地回到座位,聲線如同往常一樣冷冽:“坐下吃飯。”
身體恢復正常,可蘿卜卻不正常地支楞起來,厄眠坐回座位大口炫飯,眼神卻一刻都未從塔慕斯那張泛著瑩潤水光的雙唇離開。
懵逼許久,古淪巴才從震驚中緩過神,扯著嗓子嚎:“臥槽!!??你倆搞一塊去了?!你倆啥時候搞一塊去了?以卡不是說你倆天天干架嗎?這干的啥?這干的是架嗎?這他大爺?shù)母傻氖?*吧!”
以卡咳嗽幾聲:“注意言辭。”
蒲桑緹啃著兔子腿,加了一句:“文明用語。”
這倆的表情實在過于平靜,古淪巴突然明白什么,咬牙切齒道:“你們早就知道他們的關系!為什么不告訴我?”
以卡回復:“只是隱約有些猜測,不確定。”
在此之前,他已經(jīng)一連被震驚了兩次。先是看見塔慕斯與厄眠睡在一張床上,然后又幫塔慕斯簽收小道具快遞。所以即使此刻親眼看見他們接吻,也不再如剛開始那般驚訝。
蒲桑緹也早早就對塔慕斯與厄眠的關系有了些猜測。
他經(jīng)常打游戲打到半夜,餓了就去二樓冰箱里找吃的,有兩次正好看見從塔慕斯房間出去的厄眠。厄眠從冰箱拿了些食物后就回了塔慕斯的房間。
不是打架么?怎么還有心思吃小蛋糕喝汽水?
蒲桑緹當時就覺得這種行為不能再用“打架”解釋,于是偷偷摸摸地趴門口聽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那“啪啪”聲特別有節(jié)奏。根據(jù)多年看小黃書的經(jīng)驗,他立即猜測出什么,站在門外愣了足足10分鐘。
絕對不可能!強制!一定是強制!少將一定是被迫的!
直到親眼看見塔慕斯親吻厄眠的唇,蒲桑緹才得知不是強制,內心激動得很,有一百個小人手舞足蹈地轉圈圈狂磕cp,怕笑得太猥瑣不敢笑出現(xiàn),強行裝出一副“我都知道”的平靜表情,實際上憋笑憋得肩膀都在抖。
“不行!”古淪巴把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摔,沖塔慕斯抗議道,“我要加入!”
塔慕斯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古淪巴被看的一個激靈,不敢啃聲了。
厄眠一邊炫著紅燒排骨一邊往擺放在塔慕斯手邊的兩盤精致的小甜品上瞅,要換成以前早搶過來吃了。
可餐桌上的菜沒剩多少了,便想留著給塔慕斯吃,多吃一點補充體力,晚上他才能折騰得更狠一些。
注意到厄眠落在小甜品上的目光,塔慕斯直接把兩盤甜品端起來放到厄眠手邊。
厄眠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吃飽了。”塔慕斯說。
吃飽了=有精力=能狠狠折騰。
于是厄眠開心地炫起了小甜品。
古淪巴的臉色黑沉下去。
夠了,真是夠了!這頓飯可是他付的錢!當著他這位追求者的面,拿他花錢買的甜品去討好對象?他難道是什么只求付出不求回報的舔狗嗎?
作為一個來自發(fā)達星球的富十代,從來都是別的雌蟲追求古淪巴,古淪巴難得主動追求兩次,結果兩個追求對象不僅搞一塊兒去了,還非常過分地用他這位追求者花錢買的東西去討好對方。
這讓古淪巴感覺無比挫敗,低低地嚷嚷著:“我是小丑。”
“沒錯,我們都知道。”蒲桑緹一邊啃著古淪巴花錢買的兔子腿,一邊惡毒地補刀。
古淪巴徹底崩潰:“我要回主星!不在這個破垃圾星待著了!”
“走可以。”塔慕斯說,“把這個月的工資結一下。”
“不用了,本少爺不稀罕這點兒破工資!”古淪巴起身就要上樓收拾東西。
“我想你理解錯了。”塔慕斯說,“你是花錢進來的,只是實習生并非正式員工,理應每天支付一筆培訓費,外加水電費、餐飲費、住宿費,共計200萬。”
“啊?”古淪巴震驚地瞪大眼睛,“不是,本少爺什么都沒撈到就不說了,走之前還要倒貼200萬?太黑了吧!”
塔慕斯繼續(xù)說:“我可以給你頒發(fā)一份斬殺惡靈保護蟲族子民的榮譽證書。”
古淪巴剛想開口抱怨一張破紙有啥用,就聽塔慕斯說:“否則這份證書可能會頒給惡靈,祝賀惡靈成功殺死一只紅發(fā)紅眼睛的生物。”
于是紅頭發(fā)紅眼睛的古淪巴不說話了,默默打開終端轉賬。
一通通訊將塔慕斯叫走,這讓等待著享用做蛋糕的美妙過程的厄眠黑下臉,不悅地跟著塔慕斯坐上飛行器。
明天一早厄眠就要去附近的幾顆星球處理空間裂縫,所以在飛行器上就把蛋糕吃了。
檸檬味的美味蛋糕被摩擦出如奶油般細膩潤滑的雪白泡沫。
柔軟的小觸須蠕動著,取出蛋糕胚最里層那些裹滿泡泡的卵。卵一顆顆掉落下去,薄而透明的卵膜破開,黏稠甜膩的檸檬糖漿淌滿了身下的皮質座椅。
飛行器抵達目的地,厄眠的動作依然不停,數(shù)十根藤蔓鉆出機窗,瞬間便將惡靈解決,而后快速趕往下一個地點。
回到調查局時已經(jīng)凌晨兩點。
厄眠買的二十多箱小零食還堆積在一樓,上樓時便順便用藤蔓把零食箱一一卷起。
門外的天空忽然染上一種詭異的暗紅色,厄眠盯著那片天空緊蹙起眉,伸手把塔慕斯凌亂的衣服理整齊。
暗紅色的高空之上浮現(xiàn)一道巨大的漆黑裂縫,裂縫之中飄逸出顆顆血紅的光點,無數(shù)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啞聲音從裂縫的另一邊傳出。
【主,我終于再次見到了您!嗚嗚嗚……我好思念您,思念您的饋贈……】
【餓,餓,血肉……血肉……】
【我找到了您愛吃的蘑菇,我是否可以先享用您的饋贈?】
【我所深愛的主,我將一座由紅寶石打造的宮殿供奉于您,請允許我成為您的配偶為您繁衍子嗣。】
【您屬于深淵!請 永遠不要嘗試離開!】
【……】
藤蔓放下零食箱,快速延伸向高空之上的那條漆黑裂縫,拉扯著不斷擴張的裂縫向內合攏。
一道瘦小的身影出現(xiàn)在身旁。
“抱歉。”眼睛處纏繞著繃帶的小惡靈歉意地看向厄眠,“那些高階惡靈創(chuàng)造出我,是為了造出一名僅屬于惡靈族的‘新主’,我想要變強大就必須盡可能多地吞噬低等生物。”
“可我聽從您的話不傷害此位面的生物,超脫了它們的掌控,它們之中的一部分便覺得‘造主’無法成功,于是用您的位置信息向靈魔換取了幾次享用您饋贈的機會。”
“空中的那些信仰之力會讓您失控,您不應該管這個裂縫,現(xiàn)在對您來說最好的方法是在裂縫擴大前離開,去其他星球躲一段時間。”
高空漂浮的血色光點融入一根根巨大的藤蔓之中,厄眠的藤蔓開始變得柔軟,拉扯著空間裂縫的力度逐漸減小。
裂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外擴張,空間另一邊傳出的呼聲愈加高昂,越來越多的血色光點從巨大的漆黑縫隙中彌漫出來。
上百只體積瘦小的惡靈從裂縫涌出,惡靈等級太低,從高空摔落后盡數(shù)爛成一灘灘惡心的黏液。
塔慕斯蹙起眉,喊醒以卡聯(lián)系警方疏散附近居民,而后快速取出熱武器。
大批大批的惡靈不斷從高空摔落,空間裂縫很快擴大到能容納下中等級惡靈的程度,千百只形態(tài)扭曲的惡靈用尖銳的牙齒與利爪撕咬著周圍的一切。
通知及時,大部分居民已經(jīng)遠離了裂縫正下方的位置,剩余的部分居民展開翅翼快速逃離著,少數(shù)擁有飛行能力的惡靈正追著空中的雌蟲咬。
塔慕斯左臂扛著炮.槍右手持著小型槍支,在炮轟惡靈群的同時用子彈射擊那些咬住雌蟲身體的惡靈。
信仰之力化成的血紅光點大片大片地融入厄眠體內,纏繞住裂縫的藤蔓軟綿綿地垂下去。
裂縫另一邊的聲音愈加高昂,虔誠且殘忍的祈禱聲幾乎響徹了整片天幕。
【主,請聽從呼喚回到您的誕生之地!用您的身軀饋贈我們這些愛慕您崇拜您的信徒!】
懸在高空的藤蔓重重地垂落回厄眠腳邊,厄眠的身體快速蠕動漲大,數(shù)根碩大的黑色觸手將周圍的建筑擠壓得變形開裂。
【咕咚……】
【咕咚……】
【咕咚……】
裂縫的另一邊響起無數(shù)道饑渴的涎液吞咽聲,它們貪婪地等待著,等待著撕扯下幾塊能令自己變得愈加強大的美味肉塊。
逃離,逃離,僅存的理智告訴厄眠要逃離。
可他有必須護住這里的理由。
他家蛋糕在這,這里還有小吃街,有蛋糕店,有酒吧,有大肘子和烤蘑菇,有被他偷過一個饅頭的包子店,有……
一旦撕裂空間逃到另一顆星球,上空的裂縫便會無限制地向外擴大,直至將這顆星球所在的空間徹底擠壓粉碎,0918-L星的一切都會不復存在。
厄眠艱難地維持著僅剩的理智,巨大的觸手伸向高空纏繞住裂縫,用力拉扯著裂縫向內合攏。
這個舉動令那些來自深淵的祈禱聲猛然增大,大團大團的血色光點發(fā)瘋似的涌入厄眠的碩大觸手之中。
萬千道信仰化為巨大的吸力拉扯著厄眠的龐大身軀,失去控制的觸手帶著厄眠的龐大身軀爬向裂縫另一邊的深淵。
意識開始潰散,他忘了小吃街,忘了蛋糕店,忘記了大肘子……這里的一切都快速從腦海中消失。
厄眠的眼神變得茫然,迷惑地望著周圍的陌生環(huán)境。
他看到那顆陪伴了自己許久的小惡魔球,小惡魔球煽動著翅膀飛在半空,大聲地朝他吼著“逃離”。
逃離,逃離,逃離!
越來越多的中階惡靈從高空的巨大裂縫掉落,惡靈迅速向四周散開,追逐那些正在逃跑的雌蟲。
穿著小熊貓睡衣的蒲桑緹身體之中鉆出一根巨大的綠色藤蔓,藤蔓擋住路口堵住了近百只惡靈,為正在逃跑的居民爭取時間。藤蔓不斷吸食著蒲桑緹的血肉,直至將他吸食成一具剩下骨頭與一層皮膚的干尸。
巨怪的碩大觸手已經(jīng)被吸入裂縫,猙獰可怖的身子懸掛在高空。怪物劇烈掙扎著,毫無目的地轉動著巨大的瞳孔,忽地被下方的一道身影吸引了視線。
距離很遠,他分明無法聞到什么氣味,可就是覺得那道身影很香很甜,一定很好吃。于是放出一根藤蔓伸向下方的食物,纏繞住食物的那一刻,藤蔓感知到了一股清甜美味的氣息,藤蔓尖尖立即開心地抖動起來。
這個美味的小食物很安靜,不僅沒有表現(xiàn)出分毫的抗拒,甚至還溫柔地捏了捏怪物的藤蔓尖尖,這讓怪物非常開心。
惡靈咬爛了工作室里的零食箱,辣條的紅油散發(fā)出一股香辣濃郁的味道,纏繞著塔慕斯身體的那根藤蔓聞到了香味,于是立即分裂出二十多根出來,把那些散發(fā)著香味的零食箱子纏繞住。
塔慕斯任由自己的身體被藤蔓拉向高空的裂縫,附近的居民已經(jīng)撤離完畢,塔慕斯不用再掩護居民逃跑,直接將手中的炮.槍轉方向,朝著不斷涌出惡靈的裂縫開炮。
裂縫另一邊傳來的吸力愈加強大,巨怪的身軀被吸得上升了許多,僅剩下小半顆漆黑的腦袋與二十多根纏繞著東西的藤蔓還露在外面,嗯……還有一根烏漆麻黑的黏液版大呆毛。
呆毛尖尖消失于空間裂縫的那一刻,塔慕斯手中的槍支調轉方向,扣下扳機,射斷了纏繞著身子的黑色藤蔓。
失去支撐,塔慕斯從高空墜落下去,背部的翅翼迅速展開,翼骨縫中延伸出數(shù)根細軟的透明觸須,觸須躁動不安地蠕動向厄眠所在的方位。
塔慕斯注視著那道正在合攏的漆黑裂縫,堅定而熾熱的視線仿佛穿透了深黑的屏障,直直地落在了某只貪吃的暴脾氣章魚小丸子身上。
他張合嘴唇,無聲地呢喃著。
——等我,厄眠。
第87章 重逢 “好兇的章魚小丸子。”
〔六月后, 深淵。〕
空氣濕潤,漫著一層薄薄的血霧,行李箱滾輪把潮濕腥澀的泥土壓出兩道淺淺的痕跡。
塔慕斯的鞋底糊了一層紅褐色的泥土, 一路走來沒有看見半點兒植被,更別說什么動物了。
難怪他家大毛團子那么貪吃,吃了近20年的惡靈, 好不容易在蟲族吃到了正常的食物, 可不得使勁往肚子里炫嗎?
塔慕斯穿著一件寬大的黑色風衣, 背了背包, 推著大號行李箱,邊走邊問路。
無數(shù)道黏膩、貪婪的視線緊緊粘黏著塔慕斯, 形態(tài)怪異的它們饑渴地吞咽著涎液。
這個低等生物被它們的主所標記,身上屬于主的氣息極其濃稠,引誘著它們撲過去將其狠狠撕碎吞噬。
可正因為這個低等生物身上的氣息極其濃郁,濃郁程度甚至遠超過前任“主”的每一位配偶, 足以證明這只低等生物在現(xiàn)任“主”心里的份量,所以它們才無一人敢動手。
塔慕斯望了一眼遠處的宮殿,把手指伸入衣領捏了捏掛在鎖骨下方的軟乎乎小掛件。
這是一顆圓潤潤毛茸茸的紅色小團子, 是厄眠陷入精神異常時由他親手挖下來的心臟, 當時失去心臟的厄眠變成了一顆白毛團子,于是那顆挖掉的心臟也與厄眠一起變成了一顆毛茸茸的團子。
后來厄眠長出了新的心臟, 舊的這顆便不再具備什么作用,被塔慕斯保留了下來, 用針穿出一個小孔做成項鏈掛到脖子上。
除此之外, 他還帶來了3只由厄眠的毛毛捏成的小毛團子,1只黑色2只白色,每一只都可愛極了。
塔慕斯放快腳步, 加速邁向前方那座雄偉而華麗的宮殿。越是靠近那座宮殿,翼骨縫隙就越是發(fā)癢,數(shù)根細軟濕滑的小觸須亢奮地蠕動著。
宮殿正前方是一片巨大的黑色湖泊,黏稠的湖水散發(fā)出股股腥澀的氣味。湖水中容納了大群形態(tài)怪異的生物,彎著腰低垂頭顱在湖水中尋找著什么。
一只通體血紅的魅魔從湖水中撈出一塊指甲蓋大小的黑色物質,神態(tài)癲狂地將那塊柔軟的物質塞入口腔細細咀嚼。
這片湖泊剛經(jīng)歷過一場盛宴,高級靈魔是盛宴的主導者,這些遠遠不如靈魔的低等物種只能在盛宴結束之后躍入湖中撈取殘渣。
塔慕斯的眸子陰冷下去,饒過湖泊邁入宮殿。
殿門前的靈魔守衛(wèi)擋住他的去路。
塔慕斯提高聲音朝里面喊了聲厄眠的名字。
“離開這里!我們主不可能回應你!”數(shù)名靈魔圍起來把殿門擋住,“真是可笑,到現(xiàn)在竟還不知主的真實名字。”
它們畏懼對方將“主”帶走,恨不得現(xiàn)在就將塔慕斯殘忍抹殺,可實際上卻連碰都不敢碰他一下,生怕一不小心把這只脆弱的低等生物碰死,到時喪失配偶的“主”將會變得更加難以控制。
塔慕斯把行李箱與背包移到一個不礙事的地方,脫下風衣放到箱子上,然后一腳將距離最近的靈魔踹飛出8米遠。
這一舉動令在場的所有靈魔都驚住了,完全沒想到這只低等生物的體內蘊含有如此大的力量。
等它們從震驚中回過神時,塔慕斯已經(jīng)踹飛了5只靈魔。
即使如此,靈魔依然不敢使用“詛咒”、“吞噬”、“寄生”之類的特殊能力,只單純地用肉.體抵抗,試圖抓住他將他暫時囚禁。
塔慕斯的速度極快,靈敏地避開所有攻擊,翅翼刺破衣服從背部伸展出來,鋒利的翅翼邊緣輕易地切割開那些詭異的軀體,將一具具完整的身體切割成數(shù)十塊大小不等的碎塊。
地面的碎塊緩慢蠕動起來,在滿地的殘肢斷骸中尋找著屬于自己的組織。
塔慕斯煽動翅翼快速飛進宮殿,翼骨縫里的小觸須頓時動得更歡快了,伸到塔慕斯身前為他指路。
片刻后,塔慕斯在宮殿最右側的某扇門前停下,推開沉重的石門走進去。
“嘭!嘭!嘭……”
一只烏漆麻黑的章魚怪狂暴地捶打著墻壁,把巖石砌成的墻壁捶打出密密麻麻的坑洞與裂痕。
“厄眠,好久不見。”
聽到聲音,章魚怪立即轉過頭顱死死地瞪向入侵者,布滿血絲的瞳仁中肆虐著暴戾的殺意,頭頂那根烏漆麻黑的呆毛暴躁地炸成了一道筆直的閃電。
“好兇的章魚小丸子。”塔慕斯冷冽的眼眸漫上笑意,快步走向炸毛中的黑色大章魚,無視掉大章魚吃人般的兇狠目光,抓起名為“蛋糕”的觸手就是一頓親,甚至含住圓潤的觸手尖尖,吸.吮出清脆曖.昧的水聲。
溫熱柔軟的包裹令章魚怪咧開大嘴準備咬人的動作頓住,茫然地眨巴著銀紫色的眼睛,腦袋上方的閃電小呆毛軟綿綿地彎下去,吱啦爬叉的18條觸手也柔順地垂下,蠕動著纏繞住塔慕斯的身體。
不過片刻,黑不溜秋的丑章魚就變成了漂亮可愛的粉色,舌頭討好似的一下下舔著塔慕斯的臉。當對塔慕斯的服務不太滿意時,就會用觸手尖尖摁住塔慕斯的后腦惡劣地向下壓。
窒息感令塔慕斯的面頰與眼尾漫上漂亮的酡紅色,他掀開上衣,將微微隆起的腰腹顯現(xiàn)出來。
是卵,6個月前分別的那一晚,厄眠在他的生.殖.腔中留下的卵。
為了不被看出異常,塔慕斯平時只穿寬松的衣服,與帝國元帥一同領軍謀反時更是用上了束腹帶。
進攻帝星時,塔慕斯用大量煞氣弄昏迷了蟲皇的一部分兵,進攻到皇城后又調用煞氣操控厄眠埋入皇宮的所有蠱蟲。
如此龐大的煞氣難免對塔慕斯的身子造成一些影響,煞氣侵入身體,刺激生.殖.腔內的數(shù)十顆卵膨脹變大。事情結束取下束腹帶時,塔慕斯小腹隆起的弧度肉眼可見地大了不少。
兩顆章魚小團子沉甸甸的,緊緊地貼合著塔慕斯的下巴,塔慕斯抬手捏了捏,手感并不柔軟,像是兩顆擠滿了水的氣球。
像是存了半年。
事實證明,的確存了半年,嗆得塔慕斯眼淚都留出來了,鼻腔、口腔全是。
章魚怪手舞足蹈地揮舞著18根觸手,每一根觸手的尖尖都彎出了一個開心的弧度,冰涼陰濕的長舌頭卷著塔慕斯的脖子,表層的小吸盤將脆弱白皙的脖頸吸出一顆顆圓潤的紅色痕跡。
塔慕斯的睫羽與頭發(fā)掛滿液體,眼睛被糊得睜不開,手指一遍遍地擦拭著面部皮膚。他沒帶紙巾,液體又太多,擦了幾下后反而讓液體在臉上均勻地糊了厚厚的一層。
他只好脫下上衣擦臉,可上衣不太吸水,無法徹底把臉擦干凈,于是不悅地把目光轉移到旁邊這只罪魁禍首章魚怪身上。
粉色的章魚怪正期待地眨巴著眼睛,名為“蛋糕”的觸手翹得老高,頭頂?shù)男〈裘鷤小馬達似的傻不溜秋地搖晃著。
這里幾乎沒有“科技”這種東西,不過身體散發(fā)的熱量足夠維持終端手環(huán)運行。
塔慕斯打開終端,從相冊中翻找出一張照片,把白毛團子的照片展示到章魚怪眼前。
他用沾滿白色水漬的手指了指照片里的白毛大團子,接著再指指章魚怪。
片刻后,章魚怪才遲鈍地理解過來,變成與照片上一模一樣的白毛大團子。
塔慕斯抱起白毛團子,把臉埋進吸水性極強的毛毛里蹭,總算是勉強蹭干凈了臉上那些黏糊糊的水,不過同時也蹭了一臉的毛。
懷里的白毛團子毛發(fā)上沾滿黏糊的液體,散發(fā)出并不好聞的腥咸氣味。
于是塔慕斯略感嫌棄地把白毛團子放回了地上。
白毛團子難過地撇起嘴巴,蹦跶著索要抱抱,蹦跶了好幾下都沒有被抱住。
白毛團子忽然注意到墻壁上那些可怖的裂痕與凹陷的坑洞,又想了想自己剛剛那副呲牙咧嘴的兇狠模樣,忽地明白什么,蹦跶著跳向與這個房間相連的另一個房間。
塔慕斯剛要跟過去,白毛團子就叼著東西速度非常快地蹦跶了回來。
塔慕斯看清了毛團子嘴巴里的東西。
是一塊有磚頭那么大的金塊。
塔慕斯以為毛團子要把這塊金子給自己,于是伸手去取,可毛團子咬得很緊,拽了兩下都沒有把金塊拽出去。
毛團子搖了搖頭,先是用尾巴尖尖指了指自己的小尖牙,又指了指被自己咬住的大金塊,再指指塔慕斯,尾巴尖彎曲成一個可愛的心形,最后原地蹦跶幾下。
塔慕斯很快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別害怕,我咬著小金塊呢!嘴巴里面咬著小金塊就不會咬你啦!我喜歡你!快點兒抱抱我!
塔慕斯低低笑著,把毛發(fā)上沾滿黏稠液體的毛團子抱進懷里。
知道對方不害怕自己,大毛團子立即吐出嘴里的金塊,討好似的用濕熱的舌頭一下一下舔著塔慕斯。
毛團子的舌頭上有許多細細軟軟的小倒刺,倒刺很快就將塔慕斯的皮膚刮蹭得略微泛紅。
懷里這顆圓潤潤的毛團子忽然開始變形,柔軟的身軀蠕動成人形,濃密的雪白毛發(fā)變成光潔的皮膚。
塔慕斯看到了一張無比熟悉的面容。
厄眠掐著他的下巴深深吻過去,粗暴地啃咬著他的唇舌,濃郁的鐵銹味頃刻間充盈整個口腔。
塔慕斯沒有躲,順從地環(huán)住他的腰與脖頸,主動加深這帶著痛意的一吻。
……
十天十夜后。
全身酸痛,骨頭仿佛要散架一般,塔慕斯在十幾米的大床上躺了許久許久才稍稍緩過來,手掌撐著床面艱難地坐起身子。
動作帶動了禁錮著脖頸與腳踝的金屬鐐銬,鐵鏈碰撞墻面發(fā)出輕微的聲響。
鋪在床上的大毛毯很柔軟,是白色的,蓋在身上的小毛毯也是白色的,毛毯上還有幾顆粉色的小愛心。
塔慕斯盯著毛毯看了一會兒,忽地笑了出來。
因為他發(fā)現(xiàn)這兩張毛毯是用厄眠身上的毛毛做的,再結合身上這套大小恰好符合他的身體尺寸的鐐銬,可以得出結論——厄眠早早就在為囚禁他做準備了,而他的舉動完完全全是自投羅網(wǎng)。
囚禁?
塔慕斯舔了舔被親吻得紅腫的唇,好看的藍色眼睛里閃爍出亢奮。
第88章 小金庫 “我說,我欠*了。”
腰部酸軟得要命, 似乎下一刻就會重新倒回床上,塔慕斯傾斜上身倦怠地在墻壁旁靠了許久,才勉強恢復一些力氣, 拖著禁錮著脖頸與腳踝的金屬鐐銬爬下這張十幾米寬的大床。
餓,很餓。
這十天里唯一的食物就是惡靈,味道很難吃, 加上他被折騰得實在是狠, 到了第八天就吃不下一點兒東西了。如果不是因為他吃不下東西, 恐怕厄眠會用那恐怖的體力再折騰個十天。
雖然很餓, 可腰腹卻是隆起的,隆起的弧度比來的時候更大。厄眠不僅沒有為塔慕斯把在生.殖.腔內留存了六個月的卵取出來, 甚至還惡劣地又添加了許多顆新卵。
鏈條的另一端深深鑲嵌入墻壁內側,長度足足有20米,可這張床的寬度就有十多米,所以下床后塔慕斯的活動范圍非常有限。
衛(wèi)生間與床尾僅有一步路的距離, 鏈條的長度剛好夠塔慕斯使用衛(wèi)生間。衛(wèi)生間內的設施比較落后,需要手動按壓手柄才能把地下儲存的水打出來。
塔慕斯用冷水洗了兩遍臉,意識才稍微清醒一些, 環(huán)顧四周打量房間。
這間臥室的最右側與最左側分別有一扇門, 一扇門緊閉,另一扇門半開著, 可無論是哪一扇門塔慕斯都碰不到,只好走到那扇半開著的門前往外面看。
入目是一大堆金子與寶石, 其中幾個大金塊還被咬了, 上面帶著幾個大大的牙印。
塔慕斯微微蹙眉。
“嘎吱……”另一扇門打開,厄眠拿著一托烏黑的東西走進來。
“敗家。”塔慕斯的嗓音很啞,又啞又輕。
“敗家?”厄眠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看到了幾塊被自己啃出牙印的大金塊。
厄眠把一坨烏黑的玩意扔進塔慕斯手里,用鑰匙為他解開鐐銬,拉著他朝存放金塊的地方走過去。
塔慕斯低頭打量著手里帶著熱度的黑煤炭,一時之間沒研究出來是個啥。
厄眠敲了敲墻壁,示意他抬頭往前看。
塔慕斯抬頭,被金錢散發(fā)出的強烈光芒晃到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一望無盡的金銀珍寶,偌大的宮殿之中堆積著大量金塊、銀塊、玉石、紅寶石、藍寶石、瑪瑙……
頭頂?shù)奶旎ò逯需偳吨汕先f顆璀璨的夜明珠,夜明珠散發(fā)出的絢爛光澤打在那些金山銀山之上,折射出愈加華貴富麗的耀眼光輝。
許久后,塔慕斯才回神:“這就是你說要分我一半的小金庫?小?”
“確實小,還沒一個宮殿大。”看好小金庫,厄眠便拉著塔慕斯回到床邊,“宮殿地下還有一個洞穴,里面的物品更珍貴些,那個給你。”
“這個我也要。”塔慕斯微微揚起脖頸配合他的動作。
“咔嚓!”金屬鐐銬緊緊合上,將塔慕斯的脖頸禁錮住。
“好。”厄眠蹲下身子為塔慕斯戴腳銬,低垂的視線落在透著淡紅色的漂亮腳趾上,“少將怎么想起來找我了?是翅翼不好操控來找我問責?還是因為5年工作合同沒到期,想把我拉回去繼續(xù)給你打工?”
塔慕斯動了動腳,足尖輕輕踩上他的手背,微微朝他傾斜身子,用因被折騰了許久許久而變得暗啞的聲線說:“就不能是因為欠操了?”
“啊?”厄眠愣住。
“我說,”塔慕斯抓住他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拉扯起來,咬著他的耳垂低聲說,“我欠*了。”
厄眠眸光一沉,巴不得現(xiàn)在再來個十天十夜,可塔慕斯已經(jīng)在床上喊了三天“餓”,只得強壓著欲.望,說:“趕緊吃,烤蛇。”
“難得來找你一趟,就給我吃這?”塔慕斯盯著手里的黑煤球,看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看出是蛇,張嘴咬下去。
味道很苦,口感梆硬,不過比惡靈好吃數(shù)倍,算是塔慕斯來到這之后吃的第一頓比較正常的飯。
由于實在太餓了,一整條蛇很快就被吃完,塔慕斯舔了舔因吃烤蛇而變得焦黑的唇,眼神期待地看向厄眠。
厄眠給他倒了一杯水,說:“暫時就這一條,你先吃點惡靈湊合湊合。”
塔慕斯說:“惡靈很難吃,跟你做的飯一樣。”
“我做飯難吃?”厄眠回憶著自己親手烹飪的蘿卜章魚湯與蝸牛紫薯湯,“放什么肘子豬蹄排骨烤鴨屁?你當時吃的可香了,還夸哥厲害,一整份都吃完了。”
“不。”塔慕斯平靜地揭露了當時的真相,“我背著你全部倒垃圾桶了。”
厄眠:“……”
傷心得很!他是真沒想到那個百依百順乖巧懂事的小蛋糕居然會欺騙自己!可惡啊可惡!必須懲罰,用三根蘿卜懲罰十天十夜!
厄眠指著床對面的巨大儲物柜,說:“我準備了很多道具,等你休息好我們一個個慢慢試。那里還放了一些書,無聊的時候可以看看,我會教你認識這邊的文字,不過你應該不會感到太無聊,因為絕大部分時間都會跟我一起在床上渡過。左下角的抽屜里有類似煙的東西,我不太懂那玩意,所以每種口味都備了一盒。”
儲物柜很大,柜子下方的大抽屜緊閉著不知裝了些什么東西。抽屜上方是一個個方形的小隔層,可以直接看到隔層里擺放的物品,僅有四個隔層擺了書籍,其他隔層里全是各種變態(tài)的小道具。
“打算關我多久?”塔慕斯把手伸向他的腰腹。
“最少三個月。”厄眠低垂視線注視著腰腹處的兩只手。
塔慕斯的手指搭在厄眠最下方的肋骨上,柔軟的指腹輕輕按壓著肋骨處的缺口。
缺少的兩塊骨頭早早就成了塔慕斯的翼骨,新生的翅翼比原來的翅翼更加鋒利堅韌。翅翼卻也有副作用,長時間感受不到厄眠的氣息便會失控地鉆出幾根小觸須,那些透明的小觸須從最初的幾天鉆出來一次,到6個月后的一天鉆出來7次。
剛經(jīng)歷過十天十夜,吸飽了厄眠氣息的小觸須們乖巧極了,安安靜靜地縮在翼骨里。
厄眠把塔慕斯面對著柔軟的毛毯壓下去,手掌摁住他的后肩,蘿卜分裂成近百根細長卻堅硬的粉色觸須,觸須擠入敏感的翼骨縫中淺淺地移動。
塔慕斯的背部肌肉緊繃起來,抓緊了身下的毛毯,將臉深深埋入柔軟蓬松的毛毯之中。
厄眠抓扯著他的頭發(fā),迫使他轉過頭露出泛紅的側臉,放低聲音誘哄著:“你如果能經(jīng)常用身體討我開心,三個月一過就帶你回蟲族。”
“需要再回來嗎?”塔慕斯的聲線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意,背部線條又繃緊了幾分。
“不需要。”厄眠近乎癡迷地感受著獵物的顫栗,心情不錯地向塔慕斯說明原因。
厄眠勉強造出能替他容納信仰之力的“新主”,等三月后操控厄眠的信仰之力全部轉移到“新主”體內,厄眠便能永久地擺脫深淵對他的控制。雖然依舊會因情緒波動而身體失控,失控的程度卻要可控許多,情緒穩(wěn)定后就可恢復正常。
6個月前被帶回深淵時,厄眠立即讓下面的人停止對蟲族位面的入侵,091星系不會再有空間裂縫與惡靈,不過蟲族位面的世界意識現(xiàn)在依舊虛弱,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完成自我修補。
同時,厄眠也解釋了自己穿越回14年前的原因。
因為位面屏障的存在,深淵入侵其他位面的手段非常有限,深淵的侵占重心又在其他高等位面,所以僅調用了一小縷的世界意識能量去入侵蟲族的位面系統(tǒng)。
成功竊取到蟲族位面系統(tǒng)的大部分能量后,它們借用那些能量制造出一個“攻略系統(tǒng)”。攻略系統(tǒng)綁定了蟲族唯一的S級雄蟲,讓S級雄蟲攻略3名身為雌蟲的氣運之子。待氣運之子對那名雄蟲產生濃重的情感后,附著于雄蟲體內的攻略系統(tǒng)便能輕而易舉地吸取對方體內的氣運之力。
不過攻略系統(tǒng)被蟲族的位面系統(tǒng)攻擊出了問題,衍生出了許多錯誤的“子系統(tǒng)”。
蟲族與蜥蜴族、蛇族等種族位于位面第一空間,而“藍星”這顆星球處于第二空間。錯亂的子系統(tǒng)們鎖定了一些不同于第一空間的藍星意識體,抽取意識體融合入雄蟲的身體中,并給每一位穿越者布置了攻略氣運之子的任務。
厄眠的精神力頻率不同于第一空間的任何生物,被現(xiàn)在的子系統(tǒng)歸類為“藍星人類”抽取了意識體。然而子系統(tǒng)的不穩(wěn)定性導致他的意識體穿梭回過去綁定了14年前的子系統(tǒng),同時,意識在兩條時間線之間不斷穿梭。
講完一切,厄眠揪了揪塔慕斯的頭發(fā),讓塔慕斯講講這六個月里做了些什么,詢問塔慕斯有沒有想念他的18根觸手。
百根粉色小觸須不斷輪換著,把細小的翼骨縫摩擦得紅腫發(fā)燙,塔慕斯完全說不出話,一開口就是低低軟軟的“嗯”聲。
細細長長的粉色小觸須們如花灑般噴灑出熱水,把翼骨周圍的紅腫皮膚覆蓋上一層濃郁純潔的白色。
床上鋪的巨大毛毯是厄眠拔了自己的許多毛毛找人定制的,為了防止好不容做出來的毯子被弄臟,厄眠提前在塔慕斯身下墊了幾條大尾巴,于是觸須小花灑噴出的熱水便全部流淌進了大尾巴的毛毛里。
厄眠長長地呼出一口熾熱的氣息,把失神的塔慕斯翻轉過來面對自己,泛紅的眸子里透出危險的侵占欲:“你應該慶幸自己主動過來,如果是三月后我去找你,那時我們已經(jīng)分開九個月,所以我至少會將你囚禁九個月,這九個月里你會是我的性……”
他扼住塔慕斯的喉嚨,指腹抵住血管感受著脈搏的有力跳動,瞇起眼睛著迷地注視著對方因窒息而輕微渙散的漂亮眼睛,用充斥著惡意的語氣低聲補上后面的字:“奴。”
第89章 表白 “厄眠,我是愛你的。”
扼住喉嚨的大手阻斷了氧氣, 塔慕斯不僅沒有表現(xiàn)出半分掙扎,甚至還配合著微微上揚脖頸,如一只完全臣服于主人的檸檬糖味大貓咪, 乖順極了。
服從的姿態(tài)令厄眠的惡意減少許多,松開掐著脖頸的手。
塔慕斯一邊大口喘.息一邊啞著嗓子咳嗽,抬起水潤的眼睛直視厄眠, 問:“現(xiàn)在呢?我是什么身份?”
“你想要什么身份?”厄眠反問。
“配偶。”塔慕斯回復。
“好。”厄眠用指腹抹去他眼尾的淚。
“煙不需要, 戒了。”塔慕斯指了指房間角落的行李, “幫我拿過來。”
“戒了?為什么?”厄眠起身去拿行李, 把搭在背包上的幾件衣服留在了塔慕斯觸碰不到的房間角落,這三個月里他不會讓塔慕斯接觸到衣服這種礙事的東西。
“某顆毛團子不喜歡煙味。”塔慕斯從厄眠手中接過行李, 拉開背包拉鏈,從中取出一大盒糕點。
打開蓋子,香香甜甜的味道立即散發(fā)開來,是草莓千層酥, 鮮紅的草莓干點綴在金黃色的千層酥之上,看起來美味極了。
放的時間有些久,所以千層酥的底層長了一些小霉點, 小霉點影響了味道, 口感也不如剛做好時酥脆,不過依然很好吃。
“咕咚……”厄眠吞咽著口水, 兩眼放光地盯著塔慕斯手里的草莓千層酥,眼神饑渴得仿佛半年沒吃飯一樣。
塔慕斯一口一個往嘴里塞, 仿佛沒注意到厄眠的視線, 也沒有要分享的意思。
深淵沒有什么正常食物,絕大多數(shù)情況下只能吃惡靈,塔慕斯連續(xù)吃了八天的惡靈, 又幾乎無時無刻不在被蘿卜折騰,所以吃到第八天時直接吐了出去。
厄眠這幾天一直因無法讓塔慕斯吃到正常食物而心存愧疚,此時此刻壓根就不敢上手去搶,只能吞咽著口水眼巴巴地瞅著。
塔慕斯是真的餓極了,盡管如此還是給厄眠留下了半盒千層酥。
厄眠開心得很,捧著盒子嗷嗚嗷嗚地往嘴巴里炫,開心得嘴角都不知不覺裂到了耳朵根。
塔慕斯又從背包中取出兩支營養(yǎng)液,先是喝了一支營養(yǎng)液充饑,而后翻出營養(yǎng)液下方的一套衣服與一個陳舊的 木盒。
厄眠已經(jīng)炫完了草莓千層酥,并且把裝著千層酥的塑料盒子也“嘎嘣嘎嘣”地咀嚼進了肚子。
他快速從塔慕斯手里搶過衣服,“咻”的一下把折疊整齊的衣服扔向塔慕斯觸碰不到的房間角落。
“飯吃不上就算了,我連衣服都不配穿?這么可憐?”塔慕斯捧著木盒,用指甲撥開銹跡斑斑的鎖扣。
一聽到“吃不上飯”,厄眠立即垂下眼皮不啃聲。
木盒打開,露出里面的三件物品,發(fā)黑的銀手鐲、盛著兩顆綠色眼球的瓶子,以及一塊折疊整齊的黑色布料。
塔慕斯把冰涼的手鐲放入厄眠掌心,而后緊緊扣住對方的手指,讓彼此的手掌用力按壓在鐲子上。
“這千萬年來不是沒有雌蟲反抗過,可從雌蟲登上皇位的那一刻開始,雄蟲就集體拒絕精神疏導。短短幾個月內,大批大批的雌蟲因得不到深度精神疏導而死于精神崩潰,變成一只只沒有意識的蟲子。雌蟲迫不得已只能把皇位讓出去,重新成為雄蟲的奴隸。”
“阿什戈澤登上皇位后頒布了雌雄平等的律法,利益受損的雄蟲使用同樣的策略,拒絕為雌蟲精神疏導,不過這次我們不會再面臨與歷史相同的問題。”
“帝國首富斯邇諾早早就開始研制治愈精神崩潰的藥物,并且取得初步進展,初期藥物能夠短暫延緩精神崩潰的時間,再等一等,再等一等我們就徹底解放了,再也不需要依靠雄蟲而活。”
塔慕斯輕輕撫摸著躺在木盒里的布料,細細感受著布料粗糙卻溫暖的紋理。
“我雌父要將90%的工資上交雄蟲,所以我們的生活一直很拮據(jù),這個手鐲是我偷偷用獎學金買的,雌父很喜歡,卻只敢在每天晚上給我縫書包的時候在臥室里戴,第二天一醒來就要摘下。”
“雄蟲的雌侍很多,一但被他們發(fā)現(xiàn)我們有多余的錢買生活必須品之外的物品,雌父每月就需要上交更多工資。我12歲時才一米五,比一些亞雌還瘦,雌父經(jīng)常為我的身高體重發(fā)愁,愁完身高體重又要愁我在成年后會面臨的精神錯亂。”
塔慕斯抬眸注視著厄眠的面容,說:“我長高了,精神錯亂在剛成年的那一年就被治愈,雖然代價是掉頭發(fā)。”
聽到這話,厄眠頓時就不樂意了,抬起爪子抓住他的頭發(fā)揪了揪:“哼!就揪!”
塔慕斯低低笑了聲,松開扣著對方手指的手,注視著厄眠掌心中那只染上了彼此體溫的手鐲出神。
片刻后,他將散去一些熱度的手鐲裝回盒子,說:“就當帶你見過我雌父了。”
想了想,厄眠朝手鐲喊了聲“雌父好”,然后才意識到自己的手還放在塔慕斯腦袋上薅著頭發(fā),問:“雌父是不是看見我欺負你了?”
塔慕斯“嗯”了聲。
于是厄眠立即松開爪子,并非常貼心地把塔慕斯的頭發(fā)捋平整,然后拿走了盒子里裝著兩顆綠色眼球的瓶子,說:“這東西不需要再留著,我替你扔了。”
“嗯。”塔慕斯收起盒子,把行李箱平放后拉開拉鏈。
于是滿滿一大箱的小零食就展現(xiàn)了出來。
檸檬糖、巧克力、小熊餅干、肉松小面包、辣條、蟹黃鍋巴、牛肉干、雞爪子、干脆面……甚至連厄眠愛吃的大肘子都有!!!
厄眠頓時雙眼放光,“咻”的一下?lián)涞竭@個裝滿小零食的大箱子上面,開心得連毛茸茸尾巴與耳朵都冒出來了,透著一點兒粉色的耳朵尖尖快速抖動著,圓潤潤的尾巴球擠入塔慕斯溫熱的掌心之中高速旋轉。
“塔慕斯,蛋糕,哥……”厄眠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吃,吃!”
“都是你的。”塔慕斯好笑地捏了捏掌心里的軟乎乎尾巴球。
得到允許,厄眠立即抓起一把水果糖往嘴巴里炫,連包裝紙都顧不上拆。
小熊餅干是盒裝的,一打開蓋子便能聞到濃郁的奶香味,厄眠越吃越覺得味道熟悉。
除了小熊餅干,巧克力麻薯與芝士水果曲奇也是盒裝的,厄眠打開盒子分別嘗了幾塊,才終于發(fā)現(xiàn)熟悉感的源頭。
小熊餅干、麻薯、曲奇、千層酥,這四盒小甜品全部都是他家乖巧懂事的蛋糕親手做的!!!
調查局沒有廚房,平時不是吃早餐店里的包子就是點外賣,厄眠從未吃過現(xiàn)在這個年齡的塔慕斯親手做的東西,所以一直以來都下意識忽視了塔慕斯會做飯這件事。
沒想到過了14年,他家蛋糕的廚藝半點兒沒變,做出來的東西還是一樣的好吃!
一成不變的超棒廚藝反而讓厄眠犯了難。
一天只有24小時,他原本的打算是做20小時的蛋糕,睡覺3小時,吃飯1小時。
可是現(xiàn)在他想頓頓都吃塔慕斯做的飯,所以至少要從做蛋糕的時間里抽出4小時給塔慕斯做飯,一天就只能操……哦不,只能做16小時的蛋糕了……
塔慕斯正心情愉悅地rua著毛絨蓬松的粉色尾巴球球,剛把尾巴球擼成一個可愛的粉色小愛心,粉色的尾巴球就褪了色,變成普普通通的白色,并且難過似的聳拉了下去。
“怎么了?”塔慕斯迷惑地看向坐在地上炫小餅干的厄眠。
于是厄眠一邊炫小餅干小麻薯,一邊把剛剛的想法說了一遍,并且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么不對,難過得毛茸茸耳朵都垂下去了。
塔慕斯低頭看著自己被卵與液體撐得隆起的腹部陷入沉思。
一天只能16小時?只能?
“你不就是因為欠*了才來找我*你的么?”
厄眠不舍得一口氣把自家蛋糕親手做的小餅干與小麻薯吃光,合上蓋子把餅干收好留下下次吃。翻出一包醬香味的鹵肘子,撕開包裝連肉帶骨頭一塊往嘴里炫。
塔慕斯緊貼著他坐下去。
在塔慕斯的臀部接觸到冰涼的地面之前,厄眠放出一條毛茸茸大尾巴墊到塔慕斯屁股下面。
“厄眠,你真的以為我來找你僅僅是為了欲.望?”塔慕斯懷里還抱著一條毛茸茸的尾巴,輕輕地rua著蓬松圓潤的尾巴球。
厄眠邊啃小辣片邊不解地瞅他。
“如果只是為了欲.望,這些東西完全用不到。”塔慕斯指了指行李箱里的美味小零食。
“用得到用得到!”厄眠立即護住小零食,眼神警惕地瞪他。
護食的樣子逗笑了塔慕斯,低低笑了幾聲,說:“從恢復記憶開始我就沒拒絕過你的需求,敞開身體任你索取。帶你去文娛星球的美食區(qū)吃了很多美味的食物,給你漲工資,并且盡量不當著你的面抽煙。”
“一處理完蟲族的事我就開始想辦法找你,你說過我的表弟塔慕斯是氣運之子。我們的感情不錯,14年前你還幫助過他,所以當我找他幫忙時,他毫不猶豫地聯(lián)系位面系統(tǒng)幫我在0918-L星開了一條通往這里的空間裂縫。”
“然后我就帶著你愛吃的零食與親手為你做的小餅干過來了。”塔慕斯捏住厄眠的下巴,嗷嗚一口吞掉對方叼在嘴巴上的小辣片,隨后便是帶著辣味的濕熱一吻。
這一吻很漫長很漫長,給了厄眠非常充足的時間去思考。
不僅僅是為了欲.望,那還能是為了什么?
如果是那個天天黏在他屁股后面喊“哥哥”的小蛋糕,厄眠或許知道原因。
那塊小蛋糕很在乎他,甚至在乎到了“喜歡”的程度。他家乖巧可愛的小蛋糕會抱著他說“喜歡哥哥~”,會笑盈盈地用略帶夸張的語氣夸贊“哥哥超酷~”。
所以那塊小蛋糕主動過來找他的理由必定是“喜歡哥哥”。
漫長的14年能夠改變很多東西,所以厄眠暫時想不出除“欲.望”外的其他理由。
現(xiàn)在的塔慕斯性格太過冷淡,即使對他無比厭惡,那雙冷冽的藍色瞳仁中也極少流露出厭惡與憎恨的情緒。
哪怕在恢復過去的記憶認出他的身份后,塔慕斯也只有在床上才會不受控制地勾緊他,大多數(shù)時間依然表現(xiàn)的疏離淡漠,甚至偶爾還會惡劣地懟他幾句。
所以為什么?除了解決需求,塔慕斯還想從他身上得到什么?
思索不出原因,厄眠逐漸急躁起來,只想趕緊結束親吻,騰出嘴巴去吃小零食。
塔慕斯看出了厄眠的分心,不滿地咬了一口厄眠的舌尖。
雖然急著吃小零食,厄眠卻從始至終都沒有將塔慕斯推開的念頭。
晶瑩溫熱的透明液體浸濕了嘴角,并沿著嘴角流淌至下頷。
“我做的這一件件事僅是為了向你證明一件事。”塔慕斯結束了這極為漫長的一吻,用手背拭去流淌至下巴的溫熱水漬,“厄眠,我是愛你的。”
第90章 情話 “我想聽一些更浪漫的話,情話”……
——“厄眠, 我是愛你的。”
厄眠正準備繼續(xù)啃小辣片,動作猛地頓住,茫然地注視著塔慕斯, 下意識去思考這句話背后的目的。
塔慕斯伸出舌尖舔了舔殘留著小辣片味道的唇,半闔著漂亮的水潤眸子凝視他,說:“從完全記起過去的那一刻開始, 我們的每一次*愛都令我無比亢奮。可我不能表現(xiàn)出來, 一旦讓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思, 你離開時就會毫無顧慮地把我從蟲族帶走。”
“我不能走, 為了防止你強行帶走我,我只能用自盡威脅你。”塔慕斯用粘黏著汗水的手掌攥住帶有細軟倒刺的厄小眠, 有技巧地移動手腕,“厄眠,14年前你對我說過,毀了這個腐壞的爛帝國。”
“我的雌父、同學、朋友、導師……從小到大, 一切對我而言很重要的雌蟲,雄蟲輕飄飄的一句話便能剝奪他們的全部。可我們雌蟲分明比雄蟲更加優(yōu)秀強大,這很荒謬。”
塔慕斯入迷地注視著厄眠因自己的動作而變得略微失神的銀紫色眸子。
“即使后來失去記憶, 被你改變的那部分我也依然在深深影響著我, 使我走上掀翻雄蟲特權的平權之路,這件事甚至在漫長的時間中變得與你同等重要。”
“我們要為所有雌蟲建造一條能夠健康平等生活下去的路, 沒有畸形的尊卑觀,沒有精神錯亂的折磨, 沒有雄蟲的虐待, 生命的目的不再是‘侍奉雄主誕育雄子’。”
厄眠忍不住了,更不想忍,因為塔慕斯現(xiàn)在是屬于他的, 從頭發(fā)絲到血肉骨髓都屬于他。淡紅色倒刺粗暴地嵌入。
“就是這樣。”塔慕斯半闔眼眸低低地笑著,直勾勾地盯著對方那雙翻涌著危險侵占欲的眼睛,“你越粗暴越因我失控,我才越能感受到我對你的重要性。”
厄眠此刻只覺得手里的小辣片礙事,隨意地把辣條扔到地上。
三小時后。
厄眠給塔慕斯倒了杯水,撿起地上的小辣條,一口吞掉剩下的半包,然后坐到巨大的行李箱旁繼續(xù)炫小零食。
“我說你這十天怎么喊的這么好聽。”厄眠一邊嗦著芝士夾心的葡萄味棒棒糖一邊盯著塔慕斯看,“其實早就想喊出聲了吧?之前一直沒出聲是擔心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思后破壞你的計劃,憋這么久憋得不難受么?”
塔慕斯偏頭錯開他的目光,喝水緩解喉嚨的干澀。
厄眠用黏糊糊的棒棒糖戳了戳他的臉,上翹的嘴角寫滿了開心與嘚瑟:“嘿嘿~就知道你暗戀哥,果然還是被哥的帥氣與大粗長持久所征服了吧?”
塔慕斯抓起觸手尖尖擦臉上粘黏的糖漿,臉頰卻被吸盤里殘留的屬于自己的液體弄得更臟。
厄眠把嗦了一半的棒棒糖塞進塔慕斯嘴里,忽地回憶起什么,用力薅了薅塔慕斯的頭發(fā),問:“小秘密呢?快說!”
“什么秘密?”塔慕斯含著棒棒糖問。
“為什么當著室友的面從我手里搶零食?”厄眠拆開一包香辣雞爪開始啃,連肉帶骨頭一塊兒往肚子里咽。
片刻后,塔慕斯回想起那件事,如實回答:“撒狗糧秀恩愛。”
“就這?”厄眠不解地嘟囔著,“這點小事還至于瞞我?”
塔慕斯取出口中的棒棒糖,說:“我只是一個可供你疏解欲.望的工具,卻又貪心地想向其他人證明你屬于我,只能用那種不明顯的小手段。”
厄眠想反駁,可最開始他的確只將塔慕斯當成一個疏解欲.望的工具,于是只得啃著雞爪子沉默。
“我就知道。”塔慕斯的嗓音輕啞而低沉,甚至帶著一絲歡愉過后的甜軟,低低地垂下眼睫。
“我這么離不開你,你卻還是記恨我,我在你心里果然就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壞檸檬,一旦遇見更好吃的奶茶味、草莓味、肘子味信息素就會毫不猶豫地拋棄我選擇他們。沒事的,不過就是在失去你的庇護后被這里的魅魔拉去生育而已,沒事的。你只是不愛我而已,我也不敢乞求你的愛,每天只要能遠遠地看你一眼我就很開心了。”
足足半年沒見識到這種綠茶手段,厄眠此時已經(jīng)被哄騙得一愣一愣的了,連手里的雞爪都不啃了,大腦飛速運轉著,轉了幾圈后徹底擰成一團亂糟糟的雞爪子味大.麻花,死機了。
等待稍許后,厄眠眼底的茫然依然不減,塔慕斯知道對方腦子轉不過來了,于是不再繞圈子,直接說出最終目的:“我要你愛我。”
“我愛。”厄眠眼中的困惑只增不減,腦子依舊沒轉過來圈。
“你愛的是我這具能給你帶來歡愉的肉.體。”塔慕斯說,“如果我失去信息素,這具身體是不是就不再對你有吸引力?”
厄眠試想了一下,很快給出回答:“我還是想每天*你20個小時,不會去找更甜的信息素,肘子味的也不會。”
塔慕斯眼底漫上濃重的笑意,抬起小腿勾住一根粉色的大觸手,腳踝處的金屬鏈條也隨著小腿的動作貼到了粉色的大觸手上面。
塔慕斯的小腿繞著觸手轉了一圈,于是鏈條便把他的腿與厄眠的觸手禁錮到了一起。
他輕輕含住厄眠因為吃到好吃的小零食而開心地冒出來的毛茸茸淡粉色耳朵尖,說:“我想聽一些更浪漫的話,情話。”
話語間噴吐出的溫熱氣流沿著耳廓的柔軟毛毛滑入敏感的耳道,激起密密麻麻的酥癢。厄眠的耳朵尖不受控制地向下彎曲折疊,擋住不停往耳朵里面鉆的溫熱氣流。
“折騰了我整整十天,期間流的眼淚把枕頭都浸濕了,現(xiàn)在只是咬一咬你的耳朵都不行么?”塔慕斯低低地垂著眼簾,濃密的睫羽輕輕顫動,看上去悲傷極了,“我就知道你是騙我的,你根本就不愛我,沒事的,我早就知道我在你心里只是……”
“別說了。”厄眠打斷施法,把折疊下去的耳朵尖豎直回去,露出敏感的嫩粉色耳廓,“給你咬。”
塔慕斯嘴角微微上揚,嗷嗚一口把毛茸茸的耳朵含得濕潤,含著軟乎乎的耳朵尖含糊不清地說:“快些,我要聽情話。”
“我不知道什么樣的話算是情話。”厄眠被塔慕斯噴吐出的溫熱氣流弄得實在難受,耳朵尖不停地抖啊抖,忍著癢意不讓耳朵尖向下折疊。
“那就想到什么說什么,一直說到我滿意為止。”塔慕斯叼著毛茸茸的耳朵尖尖發(fā)號施令。
要換成以前,厄眠早就對這種命令的語氣感到生氣了,可現(xiàn)在就是氣不起來,甚至還隱隱覺得開心。
思索片刻,他說:“我之前一直想,等500年后你的生命消亡,我要趁你還熱的時候把你吃干凈,保留下骨頭制成常用的生活用品放在我的臥室。可現(xiàn)在覺得萬年時間太長了,活那么久沒什么意思,我想陪你,想在500年后與你一起死亡。”
“可我還沒操……”頓了頓,厄眠覺得換一個字似乎更合適,“我還沒愛夠你。”
“500年后你瀕臨死亡時,我會親手拆卸下你的一半骨頭,同時我也拆下一半自己的骨頭與你互換,換完骨頭后再依次更換臟器與血肉。等我們的身體完整融合,你的生命將會延長。”
塔慕斯唇瓣間流淌出的溫熱液體把厄眠粉嫩敏感的耳朵尖尖弄得濕漉,唇瓣輕微蠕動著,與柔軟的毛發(fā)之間拉扯出一兩根纖細晶瑩的銀白色絲線。
見對方依然沒有要放過自己耳朵的意思,于是厄眠繼續(xù)說:“這樣做之后我的壽命會縮短,具體縮短多少我也不清楚,可能縮短一半,也可能縮短到只剩一千年,而且重塑身體后你會失去信息素,所以我之前一直不想這么做。”
“現(xiàn)在不一樣,我覺得你比你的信息素更重要,比我漫長的生命更重要。”
塔慕斯愉悅地挑了挑眉梢,松開嘴里叼著的毛茸茸耳朵,說:“很浪漫的情話,勉強放過你了。”
“勉強?”厄眠拆了一包麻辣小雞腿,邊啃雞腿邊不悅地瞅著他,“本淵主都耐著性子這么討好你了,結果到你這兒就只是個‘勉強’?不應該是‘超級棒’嗎?”
“不許吃我的雞腿。”塔慕斯伸手要搶他手里的小雞腿。
厄眠立即把一整個雞腿塞進嘴巴里,“啪嘰”一下打了一巴掌塔慕斯的手,理直氣壯地說:“就吃!你都是我的,你的小雞腿當然也是我的!”
“小檸檬糖呢?”塔慕斯問。
“也是我的,這一箱零食全是我的!”厄眠把盛滿零食的行李箱往自己這邊拉了拉。
“現(xiàn)在想吃嗎?小檸檬糖。”塔慕斯微微垂下睫羽掩去眼底的亢奮。
厄眠覺得這話有些奇怪,不過還是回答:“想。”
于是塔慕斯把他的腦袋按向下腹。
明白過來“小檸檬糖”真正意思的厄眠:“……”
生氣!
可這顆透著淡粉色的軟乎乎胖嘟嘟小檸檬糖此時正乖乖軟軟地垂在那兒,軟糖的頂端還泛著一點兒瑩潤漂亮的水光,看起來簡直美味得要命。
厄眠終究還是抵抗不住吃貨的本性,嗷嗚一口吃下去。
麻辣小雞腿的辣味順著檸檬糖頂端注射糖漿的水潤小孔往里鉆,火辣辣的刺激得要命。
*
這六個月里厄眠翻閱了很多書籍,不僅認識了許多好玩的小道具,還學到了許多有趣的玩法,照著書上的說明親手做出了兩個小玩具。
他從小金庫里挑了幾塊銀子與合適的藍寶石,做了一大一小兩枚戒指,不過這并不只是兩枚普通的戒指,也是可以掛在身上的環(huán)環(huán)。鑲嵌于圓環(huán)內部的銳利尖針可以輕易地扎入皮肉之中。
寶石的顏色與塔慕斯的眼睛顏色一致,打磨得棱角分明的兩顆藍色小寶石將柔軟紅艷的草莓顆粒擠壓在中間,堅硬不平的棱角很快就將柔軟的草莓顆粒摩擦腫脹。
溢出的血凝結成兩顆漂亮的紅色血珠,血珠將夾在兩側的小藍寶石染上了一抹性感的紅。
厄眠俯下頭貼近塔慕斯的右側胸膛,用唇抿掉傷口溢出的兩顆小血珠,然后用指甲把兩顆可移動的藍寶石往中間推了推,把夾在中間的圓潤潤草莓擠壓成扁扁的一團。
然后是另一枚體積更大一些的戒指,這枚戒指上只有一顆藍寶石,寶石打磨得圓潤光滑極了。銀制的尖針沿著注射糖漿的脆弱小孔孔穿入,再帶著一抹血色從另一端穿出,最后調整寶石的位置,圓潤的小寶石恰好卡進可可愛愛的小孔孔里面。
“塔慕斯。”厄眠用指甲撥了撥塔慕斯輕顫的睫羽,在他發(fā)燙的面頰上落下一吻,用因極度亢奮而發(fā)顫的聲線說,“它們很漂亮。”
*
房間沒有窗戶無法分辨晝夜,不過厄眠沒有收走塔慕斯的終端,塔慕斯依然可以通過終端時間得知具體時間。
被囚禁于此的第30天。
這里沒有網(wǎng),無聊時只能用提前下載好的小說視頻或者單機小游戲打發(fā)時間。儲物柜上的書籍一本未動,厄眠說要教塔慕斯認識這里的文字,可大多數(shù)時間都在床上渡過,別說學習文字看書了,連碰終端的時間都少。
厄眠就是一只永遠吃不飽且不知滿足的怪物。
貪婪、瘋狂、粗暴。
可就是這樣一只性格惡劣形態(tài)扭曲的怪物,帶給了塔慕斯無與倫比的美妙歡愉,令他為之深深沉淪著迷。
外面很吵,噪音穿透偌大的宮殿鉆入塔慕斯耳中。
塔慕斯看了眼時間,厄眠已經(jīng)離開了6小時。而在這30天里,厄眠從不會離開他超過一小時。
行李箱里的小零食早早就被吃光了,只余下一箱子的零食包裝袋。塔慕斯從中翻出幾個糖果紙,取下扎口的金屬絲,把幾根金屬絲擰到一起伸入鎖孔,解開了禁錮著身體的鐐銬。
塔慕斯穿好衣物,離開這間囚禁了他整整30天的房間。
他放輕腳步,借著暗紅的月色無聲地在長長的走廊間穿梭,距離宮殿大門越近,涌入耳膜的噪音便越大。
饒過走廊邁入大殿的那一刻,塔慕斯在正對著殿門的湖泊之中看到了一只通體漆黑的巨型怪物。
數(shù)十根碩大的黑色觸手僵硬地躺在由血色匯聚成的腥稠湖泊中,粗大的觸手之上趴著數(shù)百只形態(tài)猙獰的靈魔。
它們用尖銳的爪子與牙齒撕扯著漆黑的肉塊,叼著不斷流淌著黏液的肉塊大口咀嚼,口中含糊不清地吟唱著什么,虔誠的吟唱化為象征著信仰之力的血紅色光點,光點融入觸手,讓觸手變得愈加僵硬失控。
喪失理智的巨怪隱約間感應到什么,緩緩移動著銀紫色的巨大瞳仁。
下一刻,它看到了一雙精致漂亮的海藍色眼睛。
一些陌生卻又熟悉的話語快速從腦海掠過。
——“厄眠,我是愛你的。”
——“我想聽一些更浪漫的話,情話。”
——“不行,嗯……4根不行,求你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