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哇~吃得好飽,今天也攝取了令大腦運轉自如的卡路里呢!要是餐盤中的綠色能再減少一點,簡直可以說是完美的一餐!”
紅理邊說邊伸了個懶腰。
“就是不知道為什么吃著吃著就看不見服務員了,害得我們只能用把鈔票放在桌子上的方式買單……嗯,為了防止鈔票被風吹走拿什么東西壓著是沒錯啦,但是用餐叉把鈔票釘在桌子上好像也不太好。”
“這樣很顯眼,很方便服務員結賬。”
魏爾倫的語氣自然得就像用正常的方式在餐廳付款買單了一樣。
“以前在政府部門任職的時候,時常會有醉酒的同事大打出手,將整個餐廳夷為平地,當時我們都是用這種方式付錢。如果連一片可以壓錢的瓦礫都沒剩下,那就委托莫泊桑將錢直接轉到餐廳老板的賬戶上。”
“除非必要的火拼,就連黑手黨都不會在餐廳鬧事,你以前真的是政府部門的工作人員嗎?不過仗著自己是官員胡作非為的家伙我也見過不少就是……說起來,菱神,”
中也似乎想起了什么。
“你的老哥,現在好像成為了地位相當高的官員,就連首領也時常感慨,‘明明安吾在黑手黨時都沒有這樣拼命到這種地步’。”
“真意外,我以為你很討厭政府部門的人。雖說中也你可能不認為自己是在夸獎,但是對你而言,沒有負面評價一個官員就已經很難得了。”
說到時隔數十章沒有上線、在上帝視角已經快被開除黨爭的哥哥,紅理連眼睛都閃亮了幾分。
“是吧是吧,安吾果然超厲害吧!不愧是人家的哥哥,在人家的超☆閃耀光環的加持下,安吾的等級已經顯著提升,進化為超級安吾了!當初被閑雜人士呼來喝去的社畜哥哥,終于變成了只會被我一個人指示的奴li……帕魯!”
她看起來開心極了。
“利用異能力獲取隱秘情報,轉化為自己的政治資本,拿去要挾有弱點的官員,這才是最適合安吾的進化路線,也是我為安吾量身打造的晉升道路。實在不好抓到命脈的官員,我也可以動用金錢收買,畢竟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不被利益所誘的清白高官!”實在不好對付的官員就由拉普拉斯洗腦,不管對方的精神有多堅毅如鐵,只要【心理掌握】和【心理定規】雙管齊下,就會像個人偶一樣任由自己支配。
(不過……無論是誰都能平等地救濟,無論是善人還是惡人都能毫無差別地對待,唯有面對這樣的男士,我也只有無奈認輸了呢。)
也許是想到某不在場的刺猬頭少年,她稍微瞇了一會眼睛。
(要是被你知道我即將要做的事,一定會被你一拳揍在臉上吧,但是,在這沒有你的世界、在沒有任何枷鎖的情況下……就讓我稍~微解放一下本性,將世界鬧得天翻地覆吧☆)
聽完紅理的自白,中也的表情下意識地繃緊。
“在異能特務科的種田山頭火突然退位之后,接任的坂口安吾將異能特務科發展成政府組織中權力最大的部門,甚至可以直接操控國家的政治、經濟與法律……”
他緊緊盯著紅理的臉,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菱神——你把你老哥推到那個位置,到底是想干什么?”
“幫助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兄長實現政治抱負,對于強大、可靠又全能的妹妹來說不過是件隨手可為的小事,沒錯,攪動比淤積多年的沼澤還要腐敗的日本政壇,簡單得就像在大富翁游戲中掙到世界首富的財富~”
紅理笑瞇瞇地回答:
“你也想要嗎,中也?你是森鷗外親口承認的繼承人,如果你想……”
“菱神!”
“失禮了,是我低估了中也對港口黑手黨的忠誠心。”
紅理毫無歉意地說道。
盡管港口黑手黨的重力使已經進入到進攻態勢,但是她看起來一點也不擔心。
因為另一名重力使已經悄然無聲地來到她的身前,為她承受驟然襲來的強風。
“你太激動了,中也。”
魏爾倫的聲調就像歌唱一般柔和,眼眸中蘊含著寬容與慈愛。
他早就不爽自己的弟弟在極東的小組織浪費余生,現在更是找到機會進行觀點輸出。
“港口黑手黨只會利用你的力量,把你當做趁手的道具,沒有人會在意道具的想法,道具就算再怎么彰顯力量,也無法被人類社會真正地接納。你所效忠的組織、你所認為的棲身之所,就是人類為了操控你、為你量身打造的玩具屋。”
“哈?這么多年過去了,你怎么還是從前那副鬼樣。”
中也把握緊的五指緩緩松開。
雖然表情沒有完全放松,但是從他身上已經感覺不到先前那樣尖銳的敵意。
“我已經說過很多遍——我效忠的組織只有港口黑手黨,身為港口黑手黨的一員,我會為首領獻上絕對的忠誠與力量。菱神,就算你已經脫離組織也不要隨意評論首領,尤其不要在我面前對首領不敬。見面的機會難得,我還不想和你打架,如果換做那條青花魚,我早就一拳把他揍翻了。”
“明明一次都沒贏過我,但卻對自己的勝利堅信不疑。在這方面,你們兄弟兩還真是一模一樣。”
紅理哎呀哎呀地嘆著氣。
“不過,你確實可以考慮一下哦,中也。我沒有要求你奪權篡位,更沒有要求你謀反,就算港口黑手黨是那種組織,也會做些正常的生意買賣,大家都已經是成年人了,那就來談筆對大家都好的生意吧。”
“生意?”中也一臉驚訝。
“對,就是生意。”
紅理大大方方地點頭:
“生意的要點就是買賣雙方都能獲益,不論實際到手的能否符合心理預期,至少在簽訂合同的一刻起,雙方都認可彼此間交易的東西是等值的。”
“你是要把港口黑手黨的首領一職……當做一門生意來交換嗎?”
“聽起來異想天開是吧,但是森鷗外就是這樣的人嘛。如果有必要,他連自己也會擺在棋盤上,雖說是個冷酷無情的家伙,但對別人和對自己倒是一視同仁。”
“有道理,那個男人確實能做出這種事。”魏爾倫笑了一聲。
“精確地消耗部下的生命,只為達到預想中的結果,雖然是首領但也會以身犯險,當年他也讓我稍稍吃了一驚。”
四年前,一心想把弟弟帶走的魏爾倫,原本計劃第一時間就取走“蒙騙弟弟的頭號罪人”森鷗外的性命,再帶弟弟遠走高飛,結果被太宰以“你不是想切斷束縛弟弟的枷鎖嗎,現在還有一群人正以友情為圈套支配你的弟弟”這種理由唆使,帶著滿腔殺意直奔中也和朋友聚會的臺球吧。
然后——他就再也沒有了然后。
在一直看不起的東方島國,自正式出道以來未嘗一敗、被各國通緝還輕松自在的暗殺王,因為太宰的煽動賠上了整個人生,實在是可憐可恨、可喜可賀。
“老師你是不是又在心里吐槽我了?!”
“……沒有。”魏爾倫把頭扭到一邊。
他不否認自己已經完全被小惡魔吸引的事實,但是一想到點燃這段戀情的導火線,心情還是多少有些復雜。
一見面就自信滿滿地放出獲勝宣言、結果一刻鐘都不到就被撂倒在地……這樣的戀情起始恐怕只有特殊愛好的人才會甘之如飴。盡管已經習慣了被小惡魔捉弄的生活,這段回憶對于魏爾倫而言依然是段不堪回首的恥辱記憶。
“是嗎,那就是老師在心里低語對我說不完道不盡的喜歡吧,誰讓老師對我的喜歡多到連馬里亞納海溝都裝不下!”
紅理沒有糾結魏爾倫的所思所想。
“中也,我想和你做交換的,是異能開業許可證的經營年限。”
她直接點明了用作交易的材料。
“那是森鷗外以一個基層成員的性命向異能特務科交換來的東西,而現在,它的有效日期就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