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張嘴,那是哪張?不會是我想的那種吧?】
【冰塊,吞冰塊欸!這場面我只有在韓漫里看過(讓我瞅瞅)】
【臥|槽臥|槽,這是什么極品香飯,我愛看炒飯,我愛吃炒飯,大數據記住我的痕跡,以后這種多多推給我!】
【目測玻璃杯里有十塊冰塊,不過受真的吃的下去嗎?不會拉肚子吧,哈哈哈哈】
【救命,這是紙片人,不要聯想三次元,謝謝!】
【果然還是城里人會玩啊,烈酒+冰塊,哇塞,這個配置果然一般人真的無福消受,這就是蟲族文的魅力嗎?】
【裂了還能冰鎮消毒,真tm絕了!】
【哈哈哈,回答樓上的提問,不是所有蟲族文都這樣,能刷到這么香的飯是我們大女人的本事,果然我們大女人就要看著這種美味才有力氣干活啊!】
【悄悄問一句,大家還記得這是個絕世渣攻嗎?為什么直播間忽然畫風變了?都開始磕起cp了?】
【雖然渣攻,但是老師做的飯真的很好吃啊!只要我們好好調|教渣攻,應該就可以he的吧?嘿嘿嘿,先吃飯,大口吃飯!】
坎特斯死死盯著蘭瑟的眼睛,這雙眼睛有多漂亮,坎特斯不可能不知道,它們水光瀲滟、迷蒙搖曳時的風情,總是惹得坎特斯想把它們的主人弄死在床上。
坎特斯太熟悉蘭瑟的眼神了,七年的相處時光,他總歸有點長進,更何況他面前跪著的還是七年前的蘭瑟,現在的蘭瑟遠沒有以后那樣不動如山、難以揣測。
坎特斯死死盯著蘭瑟,手中控制不住地用了力氣,他的臉色越發難看。
下巴被捏的生疼,蘭瑟沒有掙扎,他伸手握住了坎特斯手中的玻璃杯,杯壁冰涼,比刀片更甚,手中的粘膩幾乎都被凍住了。另一只手毫不猶豫地朝下伸去,抓住了褲腰上的細繩,重新被系上的繩結再一次敞開。
坎特斯沒有動,他就這樣看著蘭瑟毫不猶豫地展開了行動,胸口起伏不定,當他看見蘭瑟垂下眼后朝著玻璃杯伸出手時,摳出一塊濕滑的冰塊時,他心中那莫名其妙的燥怒達到了頂峰。
他沒想到蘭瑟竟然真的要做!
“啪!嘩啦——”
玻璃杯被猛地摔碎在地,冰塊也被大力砸的碎裂,地上跪著的亞雌看著一地的狼藉,身形微怔后后匍匐,雙膝跪著爬了過去,他一把抓住了碎裂的冰。
冰塊混著玻璃渣,瞬間染紅了亞雌的手。
坎特斯眼眸一縮,當他看清蘭瑟手中的動作時,更是瞬間咬緊了牙。
“你做什么?!”
坎特斯猛地沖上去,他速度太快顧不上太多,直接跪在了蘭瑟身邊阻止了那不知輕重的手,毛毯里到處都藏著碎玻璃,膝蓋和小腿上的刺痛讓坎特斯忍不住皺緊了眉頭,但他來不及在意自己的傷口,因為他面前有一個瘋子。
“你瘋了嗎?”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冰塊被掌心的溫度融化,碎玻璃躺在摻雜著血液的水液中泛著晶瑩而鋒利的光,坎特斯的手指上割出了好幾道口子,他幾乎氣急敗壞地看著不知疼痛的蘭瑟,大吼道:“你不是學醫的嗎?你不知道這樣會受傷很危險的嗎?”
散亂的碎發因為大吼晃動,蘭瑟宛如機械般的眼眸微微眨了眨,眼珠子微晃,他抬起頭看著因為疼痛呲牙咧嘴的坎特斯,聲音很冷:“是你說的,一個冰塊一萬。”
坎特斯被頂的一噎,活像是吞了一整個蛋黃,噎得他幾乎喘不上氣來,他看著蘭瑟好半天沒說出一句話,被劃傷的手卻死死按住蘭瑟的雙手,唯恐他認死理再干出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來。
“我需要錢,立刻就要,你能給我錢。”
蘭瑟擺脫不開坎特斯的手,也就不再掙扎,他望著坎特斯,再次重復道,面冷聲音冷,活像是一尊冰雕。
坎特斯只覺得自己心口疼的厲害,不知道是毒酒的緣故還是被氣的,總歸是和蘭瑟有關。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毛病,眼前的雌蟲從始至終都是為了錢。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明明只要他甩開手不管一切離開就行,可他偏偏鬼使神差地拖著對方來了密室,還鬧了這么一出。
明明天底下有這么多雌蟲,他偏偏就吊死在蘭瑟身上,明明對方根本不在乎他,七年陪伴就算養一條狼也有感情了,可對方卻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都毒殺了他,可就算這樣,就算這樣……
坎特斯松開了手,坐在一地狼藉之中他扯了扯嘴角,笑不出來。
糊著滿手的血,坎特斯在身上翻出了光腦,直接撥通了電話:“從我的賬戶給市中心a醫院打一筆錢過去,病蟲賬戶是……”
“q96664,這是賬戶名。”
坎特斯看了眼急急插嘴的蘭瑟,微微停頓后重復了那串號碼:“對,往這個賬戶里頭打二十萬。”
蘭瑟仰著頭看著正在通話的坎特斯,神情明顯帶著錯愕,像是木頭雕的人偶多了些鮮活氣。他不懂這個惡劣的雄蟲為什么會幫他,而且還是這么一大筆錢,他還沒付出代價。
坎特斯安排好蘭瑟雌父的事情后掛斷電話,一回頭就看見蘭瑟望著他,他眉間微挑,難得見到蘭瑟表情失控,糟糕的心情莫名好了些,他哼了一聲:“這么看著我做什么,感動了?”
蘭瑟望著坎特斯,目光沒有絲毫躲閃:“我需要付出什么代價?”
剛剛才好過些的心臟瞬間又要暴躁,坎特斯按著心口,只覺得自己要被氣死了,他怎么不知道七年前的蘭瑟是這樣一副模樣,簡直就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
“喂,我幫了你,你就是這種反應?你不會好好說話?”
“所以,我需要付出什么代價?”
“真是艸了!”
坎特斯忍不住爆了粗口,他看著盯著一臉血盯著自己尋求答案的蘭瑟,只覺得一個腦袋兩個大,一時間忘記了手上的傷口擼了一把頭發,頓時疼的呲牙咧嘴。
“所以這二十萬我到底要付出什么代價,二十塊冰塊嗎?”
坎特斯活了這么多年幾乎就沒有受過什么傷,為數不多的幾次也都和蘭瑟有關,這次也不意外。他疼的眉頭都要皺成小山了,還要面對緊追不舍的蘭瑟,心情糟糕透頂。
“如果我說是,你還能真的吞冰塊?”
“對。”
回答斬釘截鐵,絲毫不拖泥帶水,坎特斯被這簡短有力的回答驚呆了,他看著蘭瑟:“你真瘋了,二十塊,你以為你是誰,你會死的好吧。”
蘭瑟的肚子里能裝多少、能裝多深,坎特斯心知肚明。
“……”
看著蘭瑟滿臉執拗仿佛渾身充滿蠻勁的牛,坎特斯真的受不了了,他撐著地板站起來:“得了,扶我起來行吧,還是說,我這二十萬還買不了你扶我一把?”
遞到自己面前的手上新添了不少傷痕,手背上那幾道是他抓的,掌心和指尖的小口子是為了抓住他的手被碎玻璃割破的。
蘭瑟沉默地站起身,他身上的傷口比坎特斯嚴重多了,但他像是察覺不到,朝坎特斯伸出糊了血的手。
坎特斯伸出去的手一頓。
七年前的蘭瑟真的很瘦,像是一陣風都能刮跑,可坎特斯知道蘭瑟是草,草有根,不僅吹不跑,還壓不斷。
坎特斯蹙著眉避開了蘭瑟的手,站起身。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第一是因為他手腳受了傷很痛,需要處理,第二就是坎特斯覺得再不治療傷口,在場的某位亞雌就要失血過多死掉了。
“你為什么要幫我?”
“什么?”坎特斯在找醫藥箱,沒聽清蘭瑟到底在講什么。
“你幫了我,我需要付出什么代價?”坎特斯好不容易找到了醫藥箱,一回頭就看見蘭瑟像是個鬼魂一樣站在自己后頭,張口又是同樣的追問,他都要無語了,還沒回答就聽見蘭瑟接著道:“是要簽包|養協議嗎?你想要上|我不是嗎?”
坎特斯看著蘭瑟神情復雜,他怎么不知道從前的蘭瑟是這種性子,這種話也能隨隨便便說出口?
“會上藥嗎?”
典型的沒話找話,靠著全額獎學金進入醫學院的優秀學生怎么可能不會最基礎的護理。蘭瑟看了眼擺在茶幾上的酒精和紗布,沒說話。
坎特斯打開醫藥箱,見蘭瑟還站在那里直勾勾地望著他,深吸一口氣:“你不坐下?傷口不疼?”
循著坎特斯的視線,蘭瑟看見了自己血跡斑斑的亞麻褲子。
好奇怪……
蘭瑟弄不明白面前這個陰晴不定的雄蟲,明明對方上一秒還急吼吼地想要上|他,逼著他在大庭廣眾之下脫衣服,羞辱他讓他吞冰塊,可現在卻忽然換了衣服面孔問他疼不疼。
坎特斯面容扭曲地給自己涂藥膏,余光卻忍不住往蘭瑟的方向瞟,見對方支著血肉模糊的兩條腿傻呆呆站著,實在忍不住塞了一支藥膏到對方手里。
“趕緊涂一涂,我這什么都沒干,你就弄成這樣了,等傳出去我多吃虧。”
“那二十萬……”
真是服了,又來了。
坎特斯翻了個白眼,趕緊搶占先機,先發制人堵住蘭瑟的嘴:“那二十萬已經給了,怎么著你不想要?你不想要我立刻打電話把錢撤回來。”
“……”
耳邊瞬間安靜了,坎特斯松了口氣,他就知道,只有這招對蘭瑟最有效,從前是,現在也是,明明是個聰明腦袋,未來的醫學新星,這么每次都能笨到聽不出他在騙他。
坎特斯微微勾起唇角,然而下一刻那弧度就垮了。
他這是在做什么,沾沾自喜?明明對方是個沒有心肝能毒殺他的家伙,他居然還坐在這里和他共處一室,還開心地笑?!
坎特斯咬緊牙,驟然起身往外走。
蘭瑟瞬間抬頭,挽留的聲音即將出口時,他想起了剛剛坎特斯的威嚇,收回了邁出去的腳。
密室的門緩緩打開,坎特斯余光投向站在原地的蘭瑟,腳步微停,終究是沒有回頭,他抬腳大步跨了出去。
密室之內,蘭瑟垂下眼,他看著自己手里的藥膏,眼睫微顫。
對他而言,沒有代價才是最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