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我要去表白？”陸……
“我要去表白？”陸秋弦遲鈍地重復了一遍。
“你不表白怎么讓別人安心�！苯t短暫地睜了一下眼, 終于控制不住睡過去。
“誒誒誒遲遲！”陸秋弦差點被他突如其來的重量給壓倒，他拼命穩住身體，嘆口氣。
還是先把江帆遲送去酒店吧。
進酒店, 登記, 把江帆遲帶進房間, 陸秋弦忙前忙后半小時, 總算給江帆遲收拾好了。
他洗了毛巾擰干, 輕輕給江帆遲擦臉, 會想著剛才在馬路邊江帆遲說的話。
遲遲剛才說的……似乎很對的樣子。
我是不是應該讓張默學長知道我的心意？
陸秋弦臉蛋通紅, 有點緊張。
真的要跟張默學長表白嗎？他從來沒干過這種事。
光是想想，陸秋弦就想挖個土坑埋進去。
可是遲遲說得對, 如果喜歡，就應該讓對方知道。
那就試試吧，陸秋弦嚴肅地點點頭, 沒注意手上的力道, 睡著的江帆遲皺眉：“痛�！�
陸秋弦迅速縮回手，又輕輕按上去，擦拭他的眉眼：“遲遲晚安�！�
江帆遲皺著的眉心逐漸舒展, 不由自主地蹭了蹭他的手心。
陸秋弦見他睡了，自己便窩在沙發上對付了一夜。
翌日, 江帆遲醒來頭痛欲裂。
靠, 又喝醉了？
昨晚發生了什么？
江帆遲感覺腦子嗡嗡響, 聽見沙發那邊窸窸窣窣有聲音。
陸秋弦趴在沙發上抬頭看他, 眼睛還迷糊著：“遲遲你醒啦？”
江帆遲點點頭，臉色有點青。
丟臉，實在是丟臉，喝了點白酒就醉了。
關鍵是他本想灌醉陸秋弦來著, 可是陸秋弦什么事都沒有，反倒是他……
陸秋弦已經爬起來，洗完臉刷完牙了，走出來看見江帆遲仍愣在床上：“你沒事吧？頭還疼嗎？”
“嘶，有點。”江帆遲站起來，“我多喝點水就行了�！�
陸秋弦：“哦。”
他乖乖地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江帆遲狂喝了兩壺水，又跑了一趟廁所，出來后才覺得自己清醒了。
“那個……”江帆遲問陸秋弦，“昨天我有沒有干什么蠢事�！�
蠢事？陸秋弦思索。
江帆遲在鼓勵他告白，這應該不算是蠢事吧，對，不算。
“沒有。”陸秋弦斬釘截鐵道。
看他的樣子，就知道沒說謊，江帆遲松了口氣。
“不過昨天你也喝了酒，你怎么沒醉？”
昨天他一口陸秋弦一口他一口陸秋弦一口，倆人把白酒都喝完了。
陸秋弦搖頭：“不知道�！�
江帆遲狐疑：“你以前真沒喝過酒？”
陸秋弦：“沒有�！�
江帆遲：“遺傳的酒量？”
陸秋弦一愣，低眉道：“不知道�！�
江帆遲回想了一下，上次去陸秋弦他們家，陸秋弦的媽媽說她不會喝酒。
那應該是遺傳爸爸的？
不過……江帆遲想起來，上次去陸秋弦家玩，發現陸秋弦的媽媽跟陸秋弦說像也不像。
陸秋弦很漂亮，非常漂亮，但是陸秀潔只能算是清秀，母子倆的樣貌雖差別大，但他倆的神態，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倒是一模一樣的生動。
江帆遲一把勾住陸秋弦的脖子：“行吧，回寢室，下次再找你喝�！�
陸秋弦眨眨眼：“�。窟�喝嗎？”
江帆遲：“當然下次等我把酒量練好了，找你切磋切磋。”
陸秋弦忍俊不禁：“好呀�！�
“嘶，不過我早就想問了，你手上的金鐲子是過年時候買的？”江帆遲另一只手抓住陸秋弦的手腕，將他的毛衣往上推，露出陸秋弦的金鐲子，通體光滑，亮閃閃的，襯得陸秋弦很白。
陸秋弦抬手晃了晃：“嗯。”
“好看嗎？”他抬頭對江帆遲笑，“我親自挑的，挑了好久呢。”
江帆遲盯著他，良久，他道：“好看�！�
—
那天之后，陸秋弦突然買了很多粉色的信封信紙，堆在桌子上的一個小角落。
經常一個人在書桌前發呆，小臉皺巴巴的，看起來很苦惱。
江帆遲是第一個注意到的，他問陸秋弦在干嘛，陸秋弦緊張兮兮地用書把信封遮�。骸皼]什么沒什么�！�
江帆遲狐疑地，在陸秋弦身后轉悠來轉悠去，甚至還發出一點莫名其妙的動靜，陸秋弦愣是一點也沒發現，杵著筆桿對著一張空白紙發呆。
靠，到底是什么東西。
顧曉余在上鋪看著江帆遲踢了半小時的拖鞋，出聲：“遲哥，你再踢都能把鞋底給踢飛了�！�
“……”江帆遲甩給他一本高數。
顧曉余把高數墊在枕頭下，美名其曰吸收知識，發短信給遠在圖書館奮斗的李金物：【遲哥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李金物：【什么？他終于被java全家桶打敗了？】
顧曉余：【不是，他待在陸秋弦后面好一會兒了，好像是想看陸秋弦在弄什么東西，為什么不直接去問�！�
李金物：【嘖，遲哥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別扭，需要別人哄�！�
顧曉余：【那我去哄哄他去�！�
李金物：【emmm你確定？我覺得你哄可能會火上澆油，還是別去�！�
李金物：【你有這閑工夫過來圖書館陪我，作業做完了嗎你，遲哥都自學到大二了，你還擱這瑪卡巴卡呢�！�
顧曉余：【哎，要是我也能像遲哥那么聰明就好了，想當初他高三短短一年，就趕上我們倆學了三年。】
李金物：【哎，人比人真是氣死人，你快過來陪我。】
顧曉余：【行行行，給我二十分鐘，我馬上過來。】
江帆遲又踢了十分鐘拖鞋，看到顧曉余突然拿著ipad下來書包：“你去圖書館�。俊�
顧曉余義正言辭：“對，我決定從今天開始好好學習，day day up！”
陸秋弦終于回過神來，轉頭對顧曉余：“那我也去�！�
江帆遲：“？”我剛剛在你后面那么久你都沒聽到？
陸秋弦起來收拾書包，他決定去圖書館找找散文詩集啊，詩詞歌賦什么的，看看情書要怎么寫。
他迅速完，就跟顧曉余一起走了出去，出門前他回過頭對江帆遲說：“遲遲，晚上等我一起吃飯啊，拜拜！”
“喂！”江帆遲伸出爾康手，那兩個人已經不見了，只剩下可憐兮兮被彈開的門。
“……”江帆遲正打算回座位，目光突然瞟到陸秋弦桌面上未息屏的平板。
平板上還有他沒退出的網頁搜索記錄。
【情書該怎么寫？】
情書，情……
江帆遲愣在原地兩秒，以為自己看錯了，湊近去又看了眼。
情書！！
確實是在搜情書怎么寫沒錯。��！
江帆遲的心跳劇烈加速，連窗外的鳥叫聲在此時此刻都輕快起來。
陸秋弦給我寫情書？陸秋弦正在給我寫情書？
靠，他不會是要跟我告白吧？！
靠！！！
那我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江帆遲焦慮到啃起了指甲，在只有他一人的宿舍里來回不安地踱步。
不行，不能這么快答應他，這多掉價啊。
起碼也得讓陸秋弦追我幾天吧。江帆遲想。
追幾天呢？追個一個月？一個月對陸秋弦會不會太過分了？
那半個月？就怕陸秋弦堅持不了。
那就五天吧，五天不能再少了。
在一起后要干點什么呢？情侶一般要做的，不就是牽手，擁抱，親……��！江帆遲捂住自己的嘴。
親嘴？？？！
親嘴！�。。�！
他想起了陸秋弦的嘴唇，平時看著很柔軟，粉嫩嫩的，跟櫻桃一樣。
真的要親嘴嗎？
江帆遲的手環顯示他的心率飆到了120。
那親嘴的話，我是伸舌頭還是不伸呢。
我如果不伸，陸秋弦會伸嗎？嘶——
江帆遲捂住自己的心口，坐到自己的凳子上，手指敲著膝蓋。
等等，我是不是想太多了？他突然反應過來。
……
圖書館里，顧曉余和李金物正在奮筆疾書，陸秋弦拿了很多本詩集散文集放在他們對面。
顧曉余抬頭，看見陸秋弦幾秒鐘就換一本書，問：“陸秋弦，你們專業要你們看這么多書嗎？”
陸秋弦搖頭：“沒有，我就是自己想看�！�
“哦。”顧曉余點頭，“很好學啊你。”
陸秋弦又看了一會兒，問他：“你寫過情書嗎？”
顧曉余寫字的手一停：“什么意思？你怎么突然問這個問題？”
“沒什么，我就問問�！标懬锵遗踔鴷�，遮住下半張臉，“那你收過情書嗎？”
顧曉余和李金物：“……”
“不是，陸秋弦，你是來炫耀的嗎？”顧曉余氣得想把筆拗斷，“要不要這么扎心啊，平時遲哥一個人扎我的心就算了，現在連你也！”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陸秋弦立馬擺手，“我就隨便問問，你沒收到過也沒關系，畢竟這個情書，也不是人人都會收到�！�
顧曉余：“……”這作業是寫不下去了。
陸秋弦思考，他是不是應該找一個寫過情書的人問一問？
那問誰呢？
陸秋弦瞪大眼睛，江煜！對沒錯就是江煜！
他現在雖然不在江煜家做家教，但是他還留著江煜和江姑媽的微信。
他正想著，誰知說曹操曹操到，江姑媽就給他發了條信息，問他今天晚上能不能和江帆遲一起去她家吃飯。
很快，窗口又彈出一條消息。
遲遲：【晚上去江煜家吃飯嗎？他們都挺想你的。】
陸秋弦欣喜地打字回復：【去，我也很想他們�！�
遲遲：【ok，等下我來接你�！�
……
幾經周轉，陸秋弦和江帆遲到了江煜家門口。
“你怎么又抱一堆東西來？”江帆遲看著陸秋弦拎著大包小包的禮盒，問。
“現在跟以前不一樣，現在我不是江煜的老師，我也沒有由在這白吃呀�！�
倆人正說著話，江煜把門打開：“小陸哥哥你來啦！”
陸秋弦笑道：“江煜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我好想你！小陸哥哥又變帥了！”江煜笑著，然后看了眼江帆遲，“你也還是個男的�！�
江帆遲：“……找揍是不是�！�
江煜把陸秋弦拉進屋，江茉莉和江姑父也出來，跟他倆好好地敘敘舊。
陸秋弦問江煜最近學習怎么樣。
“好，他換了個同桌后，成績變好不少，我不需要我費心請家教了�！苯岳蛐Φ�，以前提起兒子的成績他滿面愁容，現在提起來她笑得都出眼紋了。
江帆遲：“什么同桌？”
江姑父：“他們班第一名，還是個年級第一呢�！�
陸秋弦恍然：“我想起來了，是不是上次在學�！�！”
他被江煜捂住嘴。
江茉莉：“什么？”
陸秋弦警鈴大作，壞了壞了，江茉莉不知道他冒充家長去江煜學校的事情。
現在該怎么把這件事圓過去？
江帆遲反應極快：“噢，是我們學校，上次我們在學校的小吃街，看到他跟那個男生一起吃飯。”
江煜重重地呼一口氣，松開捂住陸秋弦的手：“……對啦對啦，就是這樣！”
“哦，是這樣啊�！苯岳螯c頭。
趁他們不注意，江帆遲湊到江煜身邊，低聲：“記住你欠我人情。”
江煜：“……知道了�！�
江帆遲要拉著陸秋弦去客廳坐，誰知陸秋弦抓住江煜：“江煜，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江帆遲豎起耳朵：“？你什么忙要他一小孩幫？”
“別忘了你也就比我大一歲而已。”江煜翻他白眼。
江帆遲：“大一歲也是大�！�
江煜：“……”
進房間后，陸秋弦把江煜摁在椅子上：“小煜，我想看看你之前寫的情書。”
江煜：“？？？”
江煜心痛到無法呼吸：“不是吧小陸哥哥，你還想嘲笑我？”
上次被公開處刑已經夠丟人了。
“不是啦。”陸秋弦坐到他旁邊，呲著個大牙笑，“我想學習一下。”
江煜：“？”
江煜：“我靠？你想寫情書？還要找我的學習？你寫給誰�。俊�
陸秋弦臉微紅：“……就，寫給一朋友�！�
江煜瞇了瞇眼：“朋友？”
噢~懂了，寫給他哥的。
江煜熱愛上網沖浪，有事沒事就喜歡潛入H大貼吧，他知道他哥和陸秋弦的事跡鬧得沸沸揚揚的。
什么為愛換寢室，什么陽臺約會，什么食堂牽手，版本五花八門，但無一例外，全是在說陸秋弦怎么怎么喜歡江帆遲的。
江煜：“我知道。”
陸秋弦驚訝：“你知道？”
江煜賊賊地挑眉，伸出食指：“什么事情都瞞不過我這雙鷹眼�！�
嘖，可是他哥不是恐同嗎？
江煜皺眉：“但你這個朋友，萬一他不接受你咋辦？”
陸秋弦抿唇：“我只要把心意傳到就行了，別的我都沒關系�！�
江煜一臉悲傷地看向陸秋弦。
你對我哥真是用情至深啊。
第32章 第 32 章 吃過晚飯，陸秋弦回……
吃過晚飯, 陸秋弦回學校，江帆遲決定在姑媽這留宿一晚。
“哎喲，天氣冷, 客房的空調前兩天壞了, 小遲你今天跟小煜一起睡吧, 正好你們兄弟倆也能聊個天。”江茉莉道。
“好啊, 他睡地上�！苯险f完, 就被江茉莉敲了個頭, “沒大沒小, 叫哥哥�！�
江帆遲在一旁幸災樂禍：“聽見沒？叫哥哥，否則我就把你的事——”
“哥哥哥！”江煜立馬狗腿似的跑到江帆遲身邊, “哥~有什么事，是我們兄弟倆不能商量的呢？嘿嘿，你就是我的親哥, 今天晚上我陪著你好好聊一晚�！�
“也別聊太晚, 早點睡�！苯岳蛘f。
江帆遲便指使江煜去鋪床。
晚上，江煜洗完澡趴在床上，江帆遲坐在書桌前給他檢查作業。
“可以啊, 正確率挺高，你最近受高人指點了？”江帆遲翻著他的作業本, “你那同桌？”
“算是吧, 他比我厲害那么一丟丟�！苯系�。
江帆遲：“自戀。”
江煜：“我那叫自信。”
江帆遲：“你就是自戀�！�
江煜：“……”
他不跟江帆遲吵架, 靠在床頭：“聽說你暑假去陸哥哥家玩了？”
江帆遲打開了自己的電腦開始寫代碼, 抽空回他：“嗯�！�
江煜好奇：“那你見到他爸媽了嗎？”
“見到了陸秋弦媽媽�！苯t說。
江煜：“那他爸爸呢？”
“沒見到�！苯t說，“估計工作忙吧�！�
江煜：“哦。”
他拿了本海賊王，翻了幾頁沒看進去，偷偷瞄江帆遲, 腦子里翻江倒海。
“你干嘛？”在接收到江煜幾十次的眼神后，江帆遲停下打鍵盤的手，轉頭不解地問他，“你對我做了什么虧心事�！�
“我哪有�！苯戏瘩g，他把漫畫書丟開，“我就是想說，我有一個朋友……”
江帆遲：“……”
江煜：“我那個朋友，他可能喜歡他的朋友，而他倆恰好都是男生�！�
江帆遲：“你喜歡誰了？”
江煜：“……什么鬼�！�
江帆遲一臉“看透”的表情：“我有一個朋友，這朋友肯定是你�！�
“什么鬼��！不是我，是你！”江煜抓狂地指向他。
這回輪到江帆遲心跳一頓：“怎么是我啊，你說什么呢，別胡說！”
“呸！我說錯了，”江煜拍了一下自己的嘴，糾正道，“是陸秋弦陸秋弦！”
江煜以為江帆遲會對他的話感到震驚。
誰知江帆遲問：“你看出來了？”
江煜：“？”
接著江煜驚奇地發現他哥突然變得有些羞澀：“你怎么看出來的？”
江煜：“？？”
他從被窩里爬出來，爬到江帆遲旁邊坐好。
“你知道陸哥哥今天跟我說什么嗎？”江煜抓了抓頭皮，“他居然叫我教他寫情書！”
江帆遲睜大了眼睛。
江煜繼續：“所以我就在想啊，他會不會是給你寫的�！�
“……”
江煜見江帆遲呆滯的模樣，催他：“你說話啊�！�
他知道他哥恐同，要是他哥和陸哥哥因為這件事鬧掰，再也做不成朋友，江煜會替他們可惜。
因為他覺得小陸哥哥是個很好的人，教他做題的時候從來沒有紅過臉，總是溫溫柔柔的，他媽媽送進來的水果點心，明明是一人一份，陸秋弦反而把自己那一份他，讓他先吃飽。
如果，如果江帆遲真的因為這件事討厭陸秋弦，江煜想。
那他就跟江帆遲斷絕兄弟關系！
江煜抬頭，打算看看自家哥哥什么態度，結果看到對方已經趴到了桌上，頭埋進胳膊里，露出通紅的耳朵尖。
緋紅從耳朵一路蔓延至脖頸，江帆遲的整個人都在顫抖，控制不住從胳膊里溢出幾聲壓抑不住喜悅的笑。
江煜驚得嘴巴快張大到下頜骨，他眼睛睜得跟球一樣圓，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江帆遲。
“臥槽，你在臉紅？！”
“誰說我臉紅？”江帆遲嚴肅地抬起臉來，如果不是他正在抽搐的嘴角，江煜差點就被迷惑了。
“臥槽，你你你你！”江煜指著他，“你該不會是想答應他吧？！”
江帆遲：“當然不——”
江煜：“嚇死�！�
江帆遲：“不可能這么快。”
江煜：“？”
江帆遲慢悠悠地靠著椅背，像只翹起尾巴的小狗：“我還得考驗他幾天�！�
江煜：“臥槽？！”
所以網上說的是假的？！他哥不恐同？陸哥哥不是單戀？！
江煜：“你不恐同嗎？你不是最討厭喜歡你的男人嗎？”
江帆遲：“人又不可能一直恐同�！�
江煜震驚：“那，那你現在是……”
江帆遲合上電腦，翻身上床：“等著�！�
他鉆進自己的被子，沖江煜十分少年氣地挑了下眉。
“等他向我表白。”
……
翌日，江茉莉把早餐擺在桌上，聽見江煜出來的動靜，抬頭：“今天怎么起那么早？”
江煜沉默地坐到位置上，江茉莉喲了一聲：“你黑眼圈怎么這么重？昨晚是不是打游戲了？”
“打個鬼啊。”江煜抓起包子狠狠咬一口。
昨天晚上江帆遲在他旁邊翻來覆去地蹬被子，時不時從被窩里傳來詭異的笑聲，嚇得江煜頭皮發麻。
他閉著眼睛忍，忍了快一小時，實在忍不住，坐起來開燈：“哥你到底睡不睡了！”
江帆遲被光刺了下眼睛，抬起手遮著：“睡了睡了。”
江煜：“……”他第一次覺得江帆遲比他還幼稚，就像變成了幾歲的小孩子一樣，不好好睡覺需要人管著。
他深呼吸，關上燈躺下，結果就是，江帆遲很快入睡，他倒是被吵得睡不著了。
江煜回過神來，一臉便秘的表情：“沒什么，我昨晚熬夜看書了�！�
江茉莉顯然不信，她自己的兒子自己了解，不過看江煜那樣也不像是熬夜玩游戲了，估計兄弟倆有什么事吧，她也不多問：“快去叫你哥起床�！�
“姑媽我起來了�！鄙砗蠼t神采奕奕地走出來，過來幫江茉莉擺盤子，看得出心情很好。
江煜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江茉莉把筷子給江帆遲：“今天周六，我跟你姑父要去同學聚會，你們兄弟倆有什么打算？要不要出去玩一天？”
江帆遲吞了口生煎：“行啊，正好我要去買點東西，讓江煜陪我吧�！�
江煜豎起耳朵：“？”他怎么有種不詳的預感。
兩小時后，江帆遲愜意地走在大街上，走兩步嫌江煜太慢，回頭催他：“你快點啊。”
江煜在后面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踉踉蹌蹌地跟。
他累得要死要活，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你威脅我，把上次小陸哥哥冒充我家長那事說給我媽，我才不會給你當跟班呢�！�
江帆遲上下打量他：“嘖，就叫你提這么點東西磨磨唧唧的，是不是男人�！�
“……我要告你雇傭童工！”江煜齜牙。
江帆遲挑眉：“我給你工資了嗎？”
“……沒有。”
“沒有給你錢怎么叫雇傭童工呢。”
江煜氣笑了：“哇哦！”
江煜：“你好不要臉。”
江帆遲皮笑肉不笑：“謝謝夸獎�！�
江煜把幾只購物袋一扔，揉著自己的手臂坐到街邊的長椅上：“你干嘛買這么多衣服啊�！�
“你管呢�！苯t也在他旁邊坐下。
他想著陸秋弦跟他告白那天，他總不能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吧。
那得讓別人看看，陸秋弦告白的是多么驚天地泣鬼神的大帥比，說出去也讓陸秋弦倍有面子。
江煜已經翻了第三百二十六次白眼了。
他哼一聲：“你給我等著�！�
江帆遲沒把他放眼里：“切�！�
江煜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對面接通，江煜喊：“小陸哥哥！”
江帆遲這時正襟危坐：“你干嘛？”
江煜嚎啕：“小陸哥哥，我哥欺負我，他叫我一個正處于高二下學期，升高三決戰高考關鍵時期的高中生給他做牛做馬！”
“��？”陸秋弦正在寢室里看書，接到江煜電話的時候還有些驚訝，“做牛做馬？”
“沒錯，他自己逛街買衣服，居然叫我給他拎了一路！嘖嘖，我告訴你啊，這種男人可不能要，這要是結婚了那就是一點家務活不干的甩手掌柜——唔唔唔！”
江帆遲急忙捂住江煜的嘴：“草，你有病吧！”這小祖宗說什么呢。
江煜瞪他。
陸秋弦在那頭不明所以：“小煜，你怎么了？”
江帆遲奪下江煜的手機：“沒什么，他……他就是想讓你跟我們一起出來玩，找的借口�！�
江煜：？？？你好不要臉啊！
江帆遲按住江煜的腦袋，不讓他拿到手機，問陸秋弦：“你在干嘛？”
陸秋弦沙沙地寫字：“我在寫書評，專業課任務，快寫完了。”
江帆遲：“那你過來跟我們一起逛街�！�
陸秋弦：“我……”
江煜眼疾手快奪過手機：“小陸哥哥，你就過來嘛，我保證讓你玩得開心！”
半小時后，陸秋弦和他倆成功匯合。
這回，陸秋弦和江煜空手走在前面，江帆遲在后面拎著大包小包的購物袋，生無可戀地跟著。
臭小子。江帆遲在后面眼刀子嗖嗖地飛向江煜，江煜無視，拉著陸秋弦走進另一家店。
陸秋弦回頭，看見幾步以外的江帆遲：“遲遲，要不我幫——”
“不用幫不用幫！”江煜回頭，“我哥有的是力氣，這點東西輕輕松松啦，是不是啊哥�！�
“……”江帆遲冷笑，從牙縫里擠出話來，“是啊�！�
江煜：“還是陸哥哥好使�！�
剛才他威脅江帆遲，說要在陸秋弦面前說他壞話，破壞陸秋弦對他的印象，江帆遲硬是妥協了，現在甘愿給他們當拎包小哥。
江煜靠近陸秋弦：“小陸哥哥，你情書寫完了嗎？打算什么時候送�。俊�
他決定再仁慈一次幫幫他哥。
陸秋弦快樂道：“明天�！�
江煜大驚：“明天？？！”
在背后偷聽他倆對話的江帆遲，聽到這句話頭皮炸開：明天？！
這么快？！！
陸秋弦用力點頭：“嗯！”
他已經和張默學長約好時間啦！
第33章 第 33 章 傍晚江帆遲和陸秋弦……
傍晚江帆遲和陸秋弦回了學校, 在路上，陸秋弦總覺得江帆遲不對勁。
好像很緊張，他時不時攥著自己的衣服, 抬頭看樹, 看鳥, 又看陸秋弦, 再把頭轉回去, 周而復始。
陸秋弦疑惑：“遲遲？”
江帆遲正色：“嗯？”
陸秋弦：“你怎么了？不舒服嗎？”
江帆遲冒了一身汗：“我沒有啊, 沒不舒服。”
陸秋弦思考兩秒, 恍然大悟，指著旁邊老舊的公共廁所：“你要過去嗎？離寢室還有十幾分鐘的路程呢。”
江帆遲：“……謝謝, 我憋得住�！�
陸秋弦：“哦�！�
江帆遲突然彎腰湊近他，陸秋弦猝不及防被他貼臉，心跳一快：“怎么了遲遲？”
江帆遲：“你明天穿什么？”
陸秋弦：“��？”
江帆遲端起架子：“我就隨便問問�！�
“沒別的意思�！彼a充。
陸秋弦鼓起腮幫子思考：“穿襯衫外搭毛衣吧。”
江帆遲：“哦, 什么顏色？”
陸秋弦：“嗯……白色�！�
倆人走回寢室都累了, 今天逛了一天街，買了很多衣服，大包小包地從校門口走著拎回來, 剛放完寒假接駁車還沒開工，共享單車都被騎走了, 陸秋弦和江帆遲就只能走路回寢室。
陸秋弦躺到床上, 累得腰酸, 卻見江帆遲還有精神收拾購物袋, 心里不禁感嘆遲遲體力真好。
江帆遲轉頭，看了眼陸秋弦，回頭從衣柜里收拾出來一件襯衫，一件毛衣, 都是白色的。
跟陸秋弦剛才說的配成一對。
那么明天陸秋弦告白的時候……
他剛要把衣服掛出來，突然清醒。
我靠，江帆遲你要不要這么不值錢？就這么大喇喇擺出來，生怕別人看不出你有多期待陸秋弦告白是吧。
江帆遲趕緊把衣服揉成團，塞進衣柜。
明天再拿出來穿。
……
第二天溫度適宜，陽光明媚。
江帆遲起來的時候，發現陸秋弦已經不在了。
下鋪倒是傳來肉包子的氣味，江帆遲伸頭朝下看，發現自己桌上有一大份早餐。
他感覺到什么，點開手機，看到陸秋弦給他發了消息。
陸秋弦：【遲遲，我去圖書館啦，你們三人的早餐我放你桌上了哦�！�
江帆遲眼睛還模糊著，用力揉了揉。
懂了，這是迂回戰術，怕表白得太突兀，所以先討好我讓我有個心準備。
顧曉余正做著夢，總覺得有蚊子在他身上撓，他皺眉拿手拍了拍，蚊子還在撓，而且這蚊子居然會說話，還叫他名字！
“顧曉余，顧曉余�！苯t忍無可忍，沖他耳邊叫道，“考試了！”
“我操！”顧曉余騰得一下就坐了起來，跳過了醒來的過程，而且順帶把李金物嚇醒了。
顧曉余懵了兩秒，看到江帆遲在他床邊站著，又嚇得貼緊墻壁：“遲遲遲哥？你干嘛呢？”
江帆遲抱著胳膊，得意的很：“起來吃早餐�！�
顧曉余和李金物：“……哈？”
李金物蒙上被子躺了回去。
顧曉余也要躺，被江帆遲拽起來：“不行，不許睡，起來吃！”
顧曉余縮進溫暖的被子里：“謝遲哥，心意領了，我不吃了�！�
“不是我買的，是陸秋弦買的�！�
“那謝謝陸秋弦……我繼續睡�！�
下一秒，江帆遲把顧曉余揪了出來：“再不吃就涼了�！�
半小時后，三人坐在底下吃涼掉的早餐。
江帆遲捧著熱水杯：“都叫你們快點起來了，你們不起，現在好了吧，只能吃冷包子。”
李金物把干硬的包子咽下：“遲哥，你叫我們起床，就為了讓我們吃早餐？”
江帆遲啃著油條：“對啊�！�
油條也硬成了一截棍，江帆遲咬得有些費力，但是他在努力吃。
顧曉余已經徹底清醒，他看著桌上的早餐：“可是以前陸秋弦買早餐也沒見你這么積極地叫我們吃啊。”
“今時不同往日�！苯t熱水下肚，整個人暖和起來，神神秘秘道，“今天，有件大事要發生。”
顧曉余和李金物：“什么大事？”
江帆遲朝他們勾勾手指，叫他們湊近點。
顧曉余和李金物湊過去，聽到江帆遲說：“今天陸秋弦要跟我告白�！�
“告白？！！”
“噓噓�！苯t壓低嗓門，“你們生怕隔壁聽不到是不是？”
顧曉余瞪大了眼睛：“我去，陸秋弦終于要對你下手了？”
李金物：“可以啊遲哥，你的戰績又加一條，把陸秋弦迷的神魂顛倒了都。”
江帆遲：“嗯哼�！�
顧曉余：“那你打算怎么辦啊，同住一個寢室里的同學跟你告白，多尷尬啊。”
李金物想到什么：“噢，我想起來了，那天陸秋弦問我們寫沒寫過情書。”
江帆遲一愣：“他也問你們了？”
陸秋弦到底問了多少人啊。
“對對，我記起來了，我說陸秋弦怎么無緣無故地來問我，原來是寫給遲哥的啊�！鳖檿杂嗷腥淮笪颉�
江帆遲把豆漿喝完，塑料杯丟垃圾桶。
沒想到陸秋弦這么用心，為了給他寫情書，問了好幾個人。
江帆遲原本沒打算這么快答應他，可是如果不答應，會不會太過分了？
江帆遲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心里燃燒。
其實，答應了也不是不行……
“我說，”李金物問，“陸秋弦要跟你告白那他約你時間了嗎？”
江帆遲從自己的思緒里抽離出來：“沒有�！�
李金物：“沒有？地點呢？”
江帆遲：“也沒有�！�
李金物：“一般來說不是要跟你約好時間地點的嗎？”
江帆遲：“估計等下就給我發消息了。”
他點開微信，發現陸秋弦的聊天框沒有紅點，空空如也。
顧曉余湊過去，看熱鬧不嫌事大：“你問問他�！�
江帆遲熄屏：“急什么，反正總會來的，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顧曉余：“也是，反正早晚都要拒絕的，敵不動我不動，他來了咱就干！”
江帆遲嘖了一聲：“誰說我——”
寢室門突然被推開，陸秋弦走進來看到他們：“遲遲？你們在干什么呢？”
江帆遲轉頭，看著陸秋弦進來，邀功似的說：“吃早飯�！�
“可是現在十二點了，我都已經吃完午飯了。”陸秋弦把書包放好，將水壺拿出來去灌水。
江帆遲看一眼墻上的掛鐘，還真是。
三人相顧無言，過了一會兒陸秋弦又進來，他緊張地狂喝幾口水，又開始書包。
江帆遲走到他身后，暗示他：“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跟我講？”
陸秋弦忙里偷閑地抬頭，眼睛眨巴眨巴：“嗯？”
江帆遲：“你想想。”
陸秋弦：“噢，我想起來了�！�
江帆遲：“我就說嘛。”
陸秋弦突然把一本書塞給江帆遲，笑得甜甜的：“上次問你借的，還給你，謝謝遲遲�！�
江帆遲愣愣地看著手里的書，又看向陸秋弦，對方把書從包里拿出來的時候，他瞥見里面有抹粉色的信封。
陸秋弦抱起書包，一副寶貝的樣子：“我等下還有事，遲遲我先走了�！�
他出門后，顧曉余和李金物迅速上前：“遲哥，怎么回事？他沒什么話要說嗎？”
江帆遲搖頭，他自己也一臉懵。
陸秋弦剛剛是拿著情書出去了，沒錯。
可是他什么也沒跟我說，沒跟我約時間，沒跟我約地點，那他出去干什么？
江帆遲剛沸騰起來的血液瞬間凝固了，他有一個不敢細想的猜測。
下一秒，顧曉余和李金物就看見江帆遲沖了出去。
顧曉余只覺得臉前刮過一陣風：“臥槽？遲哥干什么怎么跑出去了？”
李金物愣兩秒，回頭啪得一聲把筷子拍桌上，扯著顧曉余的袖子往門外拉：“出事了，快追�。 �
江帆遲一路跟著陸秋弦，到了教學樓門口。
雙休日教學樓沒有上課，空余的教室同學們會征用來進行活動。
江帆遲眼睜睜看著陸秋弦把自行車停好，腳步輕快地走進去，心里的不安愈演愈烈。
他追進去，陸秋弦走進一間教室，江帆遲還沒接近窗口，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
“秋弦，你找我有什么事？”張默問。
江帆遲腳步一頓，感覺手腳都沒了知覺，他緩慢地，抗拒地靠近窗戶。
透過玻璃，清楚地看到陸秋弦從包里拿出那封粉色的情書，遞到張默面前，臉蛋通紅，小心翼翼道：“學長，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
話音落下，顧曉余和李金物趕到他身后，恰好聽到這一句。
他們瞪大了雙眼，看向江帆遲：“遲哥……”
教室里，陽光斜斜地撒進來，整間屋子都很明媚，只有兩個人在里面對望著，陸秋弦漂亮，張默溫柔，任誰看起來都十分登對。
江帆遲早已笑不出來，他面無表情，冷靜到過分地站在走廊里，死死地盯著這可笑的一幕。
他在笑他自己，期待了那么久，做了那么多傻逼的事情，到頭來卻一場空。
人家根本就不是送給他的。
顧曉余和李金物猶如墜入寒窟，江帆遲站的地點背光，陰冷得叫人發顫。
就在他們快被這氣氛弄窒息時，江帆遲忽地冷笑一聲，將走廊的氣氛變得更陰森，接著，他毫無留戀地轉身出去。
第34章 第 34 章 江帆遲走后，走廊逐……
江帆遲走后, 走廊逐漸被陽光籠罩。
顧曉余這才重新開始呼吸：“老李……你看到了嗎？”
李金物目光呆滯：“看到了，江帆遲很生氣，后果很嚴重。”
可是他為什么那么生氣？
顧曉余欲哭無淚：“我們寢室是不是要變天了？是不是馬上就要散了？”
李金物來不及細想, 冷靜下來：“我覺得我們還是先關心一下遲哥吧, 萬一他今天晚上做出什么事……”
“什么事？跳河？跳樓？”顧曉余臉色慘白, “還是去買兇器？！”
李金物：“還愣著干嘛, 追��！”
說完, 兩人也顧不上陸秋弦, 齊齊追了出去。
另一頭, 教室里，陸秋弦遞出情書有點緊張。
張默略微有些驚訝, 但隨即溫柔地笑了聲，走到他面前，抬手拍拍陸秋弦的肩：“你呀, 就是個小孩子�！�
陸秋弦抬頭：“？”
張默：“手酸了就放下來吧�！�
陸秋弦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抬著胳膊, 他放下來，看著手里的信件，不知道張默為什么說他是小孩子：“我19歲……”
張默：“19歲也是小孩子。”
“額好吧, 我的意思是，你不懂, 其實你并不是真的喜歡我。”張默倚著桌旁, 腳尖點地, “談戀愛要做的事有很多, 比如擁抱，親吻，甚至欲望和性。”
張默問他：“這些，你有想對我做嗎？”
陸秋弦聽到親吻的時候愣住, 聽到性之后驚慌地退后兩步，拼命搖頭：“我沒有，學長，我怎么敢這樣想你……”
他喜歡學長，不摻任何一點不干凈的想法。
張默一拍手：“這就對了�！�
陸秋弦又懵了：“？”
張默拍拍他的肩：“信我就不收了，我們今后就跟從前一樣，我還是你的學長�！�
陸秋弦握緊情書，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還好，雖然被拒絕了，但并沒有失落，他的心在之前就已經有預感了。
誰知下一秒，他就聽到張默略帶靦腆和羞澀道：“還有，我之前沒告訴過你嗎？其實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陸秋弦：“？”
陸秋弦驚叫：“誒？！！”
……
“遲哥遲哥�！鳖檿杂嗪屠罱鹞镆蝗艘贿厔裰�，把酒杯從江帆遲手里奪下，“不能再喝了不能再喝了。”
酒吧人聲嘈雜，樂器聲震耳欲聾，瘋的瘋鬧的鬧，沒人注意吧臺這邊的三個大學生。
江帆遲表情不愉，冷道：“拿來�！�
他已經喝了三杯烈的，臉上熏得紅熱，眼神也不聚焦了。
李金物和顧曉余無奈地對視。
奇恥大辱，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還以為陸秋弦要跟江帆遲表白，結果被他們看了一出好戲。
江帆遲跑出去后，他倆拼命追拼命找，才在校外的酒吧里找到他。
見江帆遲喝得爛醉，李金物安慰他：“遲哥，這不算什么事，不就是沒被表白嘛，你看看我和顧曉余，從小到大就沒被表白過�！�
顧曉余：“那個……‘從小到大沒被告白過’這種話就沒必要說了�！�
李金物用眼神示意顧曉余說話。
顧曉余街上：“對嘛遲哥，不表白是好事，你看我們幾個是室友，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表白了多尷尬。”
李金物贊同室友的話：“而且你又不喜歡男人，如果陸秋弦跟你表白，多惡心啊。”
顧曉余點點頭：“再說了，你本來也是要拒絕他的，不告白是好事啊�！�
李金物：“對啊，咱省下那一步了，至少我們知道陸秋弦根本沒喜歡你，咱們以后一個寢室里也放心些嘛�！�
江帆遲抓著玻璃酒杯，看著里面橙黃色的液體，自顧自重復：“根本……沒喜歡我？”
顧曉余和李金物：“對，沒喜歡你。”
顧曉余和李金物以為這樣安慰，江帆遲一定會想開點，誰知下一刻，他們就看見江帆遲一臉郁郁地趴在吧臺上。
“遲哥？”顧曉余探頭去看。
江帆遲失神地盯著某一點，眼睛卻漸漸紅了。
我操？顧曉余和李金物對視一眼。
哭了？？！
這是什么情況？怎么哭了？！
認識江帆遲這么久，都沒見他哭過，怎么今天說了幾句話就哭了呢？
李金物快速地回想剛剛究竟哪句話他們說的不對。
“他不喜歡我�！苯t說。
他坐起來，用力擦了下臉，他的血液重新沸騰，甚至有種想要燒掉一切的想法。
期望變成了失望和羞恥之后，取而代之的只有瘋狂和暴怒。
“他敢耍我�！苯t咬牙。
李金物抖了一下，腦子里閃過好幾個畫面，高中時期他曾經看到江帆遲把對手按在墻角暴揍，那人的牙齒都嘣了出來。
李金物把顧曉余拉到一邊：“完了完了，江帆遲超級生氣。”
顧曉余：“那怎么辦，叫陸秋弦過來？”
“過來？你是覺得陸秋弦命太長？”李金物拍他腦門，“你叫陸秋弦出去躲兩天，等遲哥氣消了再回來�！�
顧曉余：“對對，我這就給陸秋弦打電話！”
……
寢室空無一人，陸秋弦睡到晚上才醒。
等他醒來后，發現其余三人依舊不在。
陸秋弦打開手機，發現幾小時前他給江帆遲發的消息石沉大海。
寢室里安靜得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他們到底去哪里玩了。
陸秋弦趴在床上，覺得自己被寂寞包圍了，他用被子把自己裹住。自從搬到這個寢室后，他還沒有一個人在這里待過。
而隱隱約約的，第六感告訴他，今天有什么事情發生。
他發著呆，突然手機響了。
“喂？”陸秋弦接起來。
顧曉余：“陸秋弦，這件事情很重要，非常重要，總之你這幾天先去外面躲躲！”
陸秋弦睫毛顫了顫：“��？為什么？”
顧曉余：“很難解釋，反正你先搬——唉唉遲哥我的手機——”
嘟——一陣忙音。
陸秋弦攥緊手機，出什么事了嗎？不知道為什么，陸秋弦總覺得心里有點發毛。
他想知道，他們三個到底在哪里，陸秋弦打開校園論壇，江帆遲是紅人，每天都有偶遇的帖子飄在首頁。
陸秋弦抱著希望點開，可惜了今天沒有偶遇的帖子。
聊天窗口彈出一條消息。
麗娜：【噗呲噗呲。】
麗娜：【你們寢室在這聚會呢？怎么沒看到你。】
陸秋弦點開她發來的圖片，看見江帆遲他們仨坐在吧臺邊。
酒吧？？他們跑去喝酒了？？
陸秋弦：【這是哪啊？】
麗娜發來一條定位。
麗娜：【我剛要走就看見他們了，你怎么沒在，還有江帆遲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陸秋弦：【為什么？】
麗娜：【不知道啊，一直在喝酒�！�
陸秋弦點開照片，看到江帆遲的樣子，心里很擔憂。
麗娜：【反正定位發你了，你去找他們吧�！�
陸秋弦：【我馬上過去了��！謝謝你�。 �
……
“顧曉余你有完沒完，信不信我把杯子扣你頭上�！痹陬檿杂嗟趎次想奪過酒杯時，江帆遲忍無可忍，把一旁的酒瓶奪過來，直接對著瓶口猛灌了幾口。
“遲哥你別喝了，醒醒酒吧�！崩罱鹞飫竦�。
江帆遲握著酒瓶，說什么也不肯放。
“你們先回去吧，讓我一個人在這待一會兒�！彼f。
“一個人？怎么可能讓你一個人啊�！鳖檿杂嗫纯粗車涍^的幾個gay，看到江帆遲就像餓了三天的老虎看見肥美的大羊肉似的。
今天要是放江帆遲一個人在這，他絕對晚節不保。
酒精熏得他腦殼疼，耳邊傳來舞池里的尖叫，江帆遲煩道：“我說你們先走，我一個人可以�！�
“遲遲！”
江帆遲愣住，有點遲鈍地轉頭，看見陸秋弦滿面擔憂地跑過來，他穿的衣服依舊是早上那套，從繚亂的舞池穿過，躲著人群，很不適應這里的氛圍。
“陸秋弦？”顧曉余和李金物立馬擋在江帆遲面前，“你怎么來了？不是叫你躲躲？”
陸秋弦站定，不明所以：“為什么呀？”
李金物壓低聲音：“你現在趕緊走吧，這是為了你的人身安全！”
陸秋弦：“為了我的？”
“讓開�！苯t推開二人走出來。
顧曉余和李金物企圖阻止：“遲哥你冷靜一下，陸秋弦這小身板經不住打！”
江帆遲一把抓住陸秋弦的手腕扯著走，顧曉余和李金物要上去攔，江帆遲回頭，眼神鋒利地能殺人。
顧曉余和李金物當即站定，眼睜睜地看著江帆遲把陸秋弦拉走了，等他們回過神，追到外面去的時候，倆人已經不見了。
……
陸秋弦被江帆遲拽得生疼，對方身上好大的酒氣，陸秋弦懵道：“遲遲，你怎么了？”
江帆遲把他拽進一個小巷子里，晚上，巷子空無一人，一盞老舊的路燈閃爍著，幾只蝙蝠繞著燈撲騰。
這里很像殺人放火的好去處，陸秋弦打了個寒顫。
他想說遲遲我們走吧，這里很黑，但是江帆遲沒給他機會。
江帆遲突然逼近他，把他逼到墻角，陸秋弦一步一步退后，直至后背底上墻面。
江帆遲聲音冷得發森：“你來干什么？不去和你的學長甜甜蜜蜜地約會？”
陸秋弦茫然：“什么約會？”
“還裝�！苯t氣得發笑，“我看見你送情書了，怎么，敢做不敢認？”
陸秋弦愣住，反應過來：“你看到了？我是送了情書給學長，但是——”
江帆遲打斷他的話：“那你現在過來干什么？看我笑話？”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衣服，今天他還選了一套和陸秋弦一樣的，看著真他媽傻逼。
江帆遲覺得自己被耍了，自他放棄不再當混混后，情緒再沒有被激化過，可是今天他失控了。
他很討厭這樣。
陸秋弦覺得太壓抑了，想要出去，被江帆遲扯回來：“我在你眼里算什么？備胎？還是消遣？”
陸秋弦聽到備胎倆字，震驚：“我沒有啊，我把遲遲當朋友，很好的朋友�！�
“朋友？”江帆遲氣笑了，渾身的暴虐因子在蠢蠢欲動，“那你為什么換來我的寢室？為什么送我愛心巧克力？”
愛心巧克力？陸秋弦一臉懵，他送錯了？
“上次那是愛心巧克力？”陸秋弦說，“我明明給你的是別的巧克力�！�
“還有換寢室，是因為室友吵架，我就搬走了，正好分到你們寢室�！�
江帆遲聽完，整個人都不會動了，俊美的臉宛如一個木偶人一般僵硬。
換寢室不是因為他？愛心巧克力也不是給他的？也就是說陸秋弦做的種種，都不是給他的？
“不可能�！苯t低頭，眼眶泛紅，“我不信，我不相信�！�
陸秋弦極力解釋：“是真的！那個愛心巧克力我本來是想送給張默學——”
江帆遲聽到張默倆字，氣上心頭沖他吼：“你還敢提張默？！”
陸秋弦被嚇了一跳，他不知道為什么遲遲有那么大反應。
“那你告訴我，”江帆遲深吸兩口氣，“你從來沒喜歡我�！�
陸秋弦瞪大了雙眼，他身體微微顫抖，明明是這么簡單的一句話，他卻說不出口。
陸秋弦躲開視線，不敢與江帆遲對視：“我只把遲遲當朋友�！�
“朋友？”江帆遲笑了。
笑得十分詭異，在狹窄了巷子里令人毛骨悚然。
“朋友會對你這樣嗎？”
陰影逼近，陸秋弦猝不及防被堵住了嘴唇，他瞪大了眼睛。�。。�
江帆遲毫無章法地在他嘴唇上又啃又咬，將他唇.瓣咬得充了血。
陸秋弦大腦咻然空白一片。
他渾身的細胞都叫囂起來，身體像被千萬只螞蟻噬咬著，他掙扎，卻被江帆遲死死地壓回去，兩月退被江帆遲卡住，頭皮炸開。
陸秋弦伸出手來推拒，卻被江帆遲一把鉗制住，壓在頭頂上。
擁抱，親吻，欲望和性。
這句話突然在他腦海里蹦出來。
陸秋弦覺得危險，太危險了，他緊閉雙眼，掙扎出來，推開江帆遲，擦著嘴唇的水光：“我！我只是把你當朋友！只是朋——唔！”
江帆遲根本不想聽朋友倆字，用實際行動再次堵住了陸秋弦的話。
酒勁未過，是最上頭的時候，江帆遲嘗過陸秋弦的嘴唇食髓知味，把再次想要逃走的陸秋弦抓回來，摟著他的細腰往墻上摁，低頭吻過去。
寂靜的巷子里只有兩道交疊的影子。
江帆遲不再只流連于表面，而是伸she撬開陸秋弦的牙齒。
陸秋弦眼睛睜圓，雙月退不自覺地夾緊了。
他渾身顫抖著，留下兩行淚。
他不知道是對江帆遲的反應恐慌，還是對自己的反應感到恐慌。
“你唔——”陸秋弦嗚嗚地哭著，“你不是說……唔……你不會被掰彎的嗎——”
江帆遲嘗遍了他嘴里的味道，這才心滿意足地放過他，陸秋弦身體發顫，江帆遲鼻尖抵著他，笑得惡劣，語氣卻很溫柔：“誰讓你太漂亮。”
江帆遲輕咬陸秋弦的耳朵：“小月亮�！�
第35章 第 35 章 翌日，大片陽光灑進……
翌日, 大片陽光灑進屋內。
陸秋弦緩緩睜開眼，看到自己在一個陌生的酒店。
他坐起來，手腕和腰都有些酸痛。
昨天晚上的記憶涌入腦海, 陸秋弦的表情變幻莫測。
昨天遲遲親了他。
親了！親了！！
陸秋弦捂住嘴, 發現自己嘴巴還腫著, 隱隱有些發疼。
“醒了？”
陸秋弦被這聲音嚇了一跳, 看到江帆遲坐在床對面的椅子上, 不知道看了他多久。他沒換衣服, 眼底青黑一片, 但是眼睛卻亮得嚇人。
“遲遲？”陸秋弦坐在床上，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昨天我……”
“昨天你暈過去了�！苯t平淡地好像在說著家常話，“缺氧�！�
缺氧？？陸秋弦想起來了，昨天他被親得暈頭轉向, 后面就失去了知覺, 原來是缺氧？？
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初吻，就是以他缺氧暈過去結束的。
好丟人，好羞恥！
想到昨天的事, 陸秋弦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對不起遲遲，我想跟你說清楚, 其實我——”
“把我當朋友, 我知道�！苯t說。
他現在很冷靜, 昨天他坐在這里一個晚上等酒醒, 酒醒后他也沒窩在沙發上睡，盯著陸秋弦思考了一夜。
沖動過后，他的大腦飛速運轉把事情想清楚了。
是他誤會了。
但那又怎么樣？
江帆遲是一個很固執的人，只要是他認定的事情他就一定會去做。
江帆遲站起身朝陸秋弦走過去, 陸秋弦慌張地向后挪動兩步，在江帆遲坐在床旁的時候捂住嘴，眼睛烏溜溜水汪汪地看他。
江帆遲：“不親你�！�
陸秋弦這才慢慢放下。
江帆遲個子高，坐在床邊能把陸秋弦半個身子遮住，他抬手：“手機�！�
陸秋弦發現自己手機在他手上，接過來解鎖，卻看到和張默的聊天頁面。
張默昨晚發了幾條消息過來。
張默：【秋弦，我想再次跟你道個歉�！�
張默：【你是我很喜歡的弟弟，今后你有什么事依舊可以找我幫忙。】
陸秋弦抬頭，看到江帆遲眼底含著笑意，便知道對方已經知道張默拒絕了他。
陸秋弦不免覺得場面有些尷尬。
“學長說，他把我當朋友�！标懬锵覈肃�。
“看來我倆差不多�！苯t道。
一個告白失敗，一個沒被告白，最后都是孤家寡人，誰也沒脫單。
雖然這樣說不道德，但江帆遲現在確實很開心。
陸秋弦覺得自己腦殼都要炸了，他還沒徹底搞清楚事情的狀況，畢竟一切發生的太快，昨天下午才被拒絕，晚上就被江帆遲親了一通，要說不崩潰是假的。
“你以前，喝醉酒不是這樣的。”陸秋弦咬唇。
“我哪樣？”
“……很乖。”也許會有點小脾氣，但絕對不是昨天的樣子。
江帆遲靜默兩秒：“因為以前，我以為我被你喜歡著。”
陸秋弦震驚地抬眼。
可誰能想到是誤會一場。
陸秋弦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對遲遲。
陸秋弦抱住膝蓋，磕磕巴巴地說：“那我們就當事情沒發生過，還是好、好朋友。”
江帆遲直氣壯：“親都親了，好朋友會這樣親嘴嗎？”
“！”陸秋弦紅了臉：“你能不能別說那么直白……”
江帆遲：“哦，接吻。”
陸秋弦臊得快鉆進被窩里：“……還是別說了�！�
江帆遲：“行，那說別的�！�
他抓住陸秋弦的雙腿，把對方拖過來，陸秋弦驟然靠近他，倆人對視上。
江帆遲：“我能不能追你？”？？？
陸秋弦：�。�！
“遲遲，你在、在、在說什么！”陸秋弦驚慌失措地想要往后退，又被江帆遲輕而易舉拉回去。
“追你，聽不到？”江帆遲湊到他耳邊，“追你，追你追你！”
陸秋弦捂住耳朵：“我聽到了！！”
江帆遲放開他。
陸秋弦快急哭了：“可是，我只是把遲遲當朋友�！�
“這句話你昨天就說過了。”江帆遲說，“但是呢，還有一句話，你肯定聽過�！�
陸秋弦：“？”
江帆遲勾起嘴角：“勇敢狗狗不怕困難。”
陸秋弦：“……是牛牛吧？”
江帆遲：“我說狗就是狗。”
“你現在把我當朋友沒事，以后就不會了。”江帆遲說，“所以，你別想跑。”
……
顧曉余和李金物看到陸秋弦完好無損地走進寢室的時候都驚呆了。
陸秋弦和江帆遲一前一后進來，倆人的氣氛說不上地尷尬。
顧曉余看到陸秋弦的嘴唇破了，而且只破了嘴唇，心想遲哥這回下手輕了，以前打架都是要把人門牙打下來的，還是看陸秋弦是我們室友，給了點面子。
陸秋弦都不敢抬頭看江帆遲，抱著衣服進浴室：“我去洗澡了�！�
江帆遲哦一聲，坐到位置上打開電腦。
顧曉余走過去：“遲哥，你倆昨天去哪兒了？我還以為你殺人埋尸去了�！�
江帆遲吹了下口哨，聲音上揚：“我可不敢�！�
李金物：“那你倆去哪了？”
江帆遲：“還能去哪，不回來就在酒店湊合了一晚唄�！�
顧曉余松了口氣，還能相約在酒店睡，說明沒什么事。
“那你倆這樣算是好了？”李金物問。
江帆遲勾起唇角：“算吧�！�
李金物猜測：“陸秋弦沒跟那個學長在一起？”
江帆遲手里在剝糖，糖紙撕開丟掉，把粉色的糖果投嘴里：“嗯哼�！�
李金物看著江帆遲的樣子欲言又止，他好像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結合昨天江帆遲看到陸秋弦告白后的表現來看。
他又看向顧曉余，對方一臉清澈的愚蠢大學生的經典模樣，嘆了口氣，還是先不給他說了。
……
陸秋弦走進浴室把門關上，緩緩地蹲在門邊。
心里洶涌澎湃，他捂住臉，耳朵又燒紅了。
怎么會這樣……事情為什么會發展成這樣，這好像完全脫離了。
遲遲居然說要追他，追他！！
而且短短的一個晚上，倆人還沒有在一起，卻把談戀愛的事情做了。
接吻。這還是他的初吻。
他站起來時嘶了一聲，腰很酸。
陸秋弦的記憶逐漸回籠，江帆遲剛開始還毫無章法，只在嘴唇啃咬，可是后面好像就無師自通了，不僅伸了舌頭，好像還在他身上亂摸！！
還把他大衣下面襯衫口袋里的草莓糖摸出來了。
陸秋弦咬住嘴唇，摸了下襯衫口袋，糖不見了，大概是被遲遲拿走了。
而接吻的時候腰被按住，緊緊地貼在對方身上，人又止不住后仰，就這個姿勢維持了很久，所以才會發酸。
陸秋弦羞恥地捂住臉。
半小時后，他洗完澡出來，身上帶著暖烘烘的香氣打開門。
他一出來就跟江帆遲對視上，對方明明在打游戲，卻還是注意到他出來了。
江帆遲嘴里含著糖，粉色的，咔擦一聲，在雙齒之間咬碎了，糖渣被舌頭卷進去，眼里含笑地看著陸秋弦，接著抱著盆進了浴室。
陸秋弦臉驟然發燙，躲開視線看書，書頁翻了十幾頁，可是什么都看不進去。
江帆遲洗完澡出來，聽見顧曉余說：“好餓啊，吃飯去�！�
陸秋弦回頭：“我也去！”
顧曉余轉過身來：“？你今天怎么那么積極？”
陸秋弦以前佛系得很，都是等他們仨都做完決定才跟上的。
陸秋弦覺得自己快被江帆遲炙熱的目光盯穿了，好不自在：“我餓了。”
“我也去�！苯t放下東西。
李金物看看陸秋弦又看看江帆遲，起了雞皮疙瘩，他拽起顧曉余：“那我們快走！”
顧曉余：“你干嘛，你等等他倆啊�！�
李金物：“他倆自己會跟上來的，我們走。”
陸秋弦：“誒�！毖郾牨牭乜粗檿杂嗪屠罱鹞镒叱鋈チ�，留下他跟江帆遲兩個人。
江帆遲松弛地走到呆滯的陸秋弦旁邊：“走啊。”
陸秋弦抖了一下，如果他有貓耳朵，也許現在就把毛絨絨的耳朵壓下來，貼在腦袋兩側了。
倆人跟在顧曉余和李金物后面走。下了寢室樓去食堂的路上，要路過很大的公園，公園里有很多休閑區，不少人在那里玩耍。
陸秋弦兩眼正視前方，努力不讓自己亂瞟。
江帆遲突然嘆了口氣，語氣聽上去很苦惱。
陸秋弦：“……”
江帆遲又嘆了口氣，緊接著又嘆了好幾下。
陸秋弦實在忍不住了：“怎么了遲遲？”
江帆遲微微蹙著眉，指著公園里的人群：“你看�！�
陸秋弦以為那邊發生什么事了，望過去，結果所有人都好好的，熱鬧的走著。
江帆遲略微彎腰，湊近他耳邊：“怎么大家都成雙成對的。”
陸秋弦這才發現，公園里散步的都是情侶。
“我們在里面居然一點也不違和。”江帆遲微笑。
陸秋弦：“！”
江帆遲自顧自地，吊兒郎當道：“要不，你答應我，我們試試唄。”
“……”陸秋弦沉默著，吸了吸鼻子。
委屈，非常委屈。
他雖然脾氣好，但從小到大基本沒受過委屈，一個是身邊人都很好，另一個是他自己也會保護自己，從前室友打架殃及他的時候，他就直接搬走，聚餐時被高中同學陰陽，他也不再和他們來往。
可是現在面對遲遲，他卻委屈了，從昨天被強吻以后到剛才，江帆遲輕飄飄說的那些句子。
他無足輕重地說著要追他的話，還信誓旦旦地認為自己一定會答應，這么輕佻，讓陸秋弦感到難過又生氣。
江帆遲見陸秋弦沒有反應，低頭去看，卻見陸秋弦眼眶紅了，眼淚水蓄積著打轉。
江帆遲愣�。骸澳恪�
陸秋弦憤憤地扭頭，聲音都在顫抖：“不答應。”
江帆遲心慌了一下，抬手想觸他的肩膀。
陸秋弦躲開身體，低頭咬唇道：“不答應你。”
第36章 第 36 章 四個人吃飯的時候，……
四個人吃飯的時候, 顧曉余覺得氣氛特別尷尬。
尷尬在，陸秋弦和江帆遲不對視，準確地來說, 是江帆遲單方面想和陸秋弦對視不成功。
江帆遲吃一口飯, 就看一眼陸秋弦, 故意咳嗽兩聲：“好干啊。”
陸秋弦埋頭吃飯。
江帆遲喝完了一杯水：“喝了一杯還是好干, 我再喝點�！庇^察陸秋弦的反應。
陸秋弦把干噎的米飯吞下去：“……”他也有點渴。
但他是不會遲遲的！
顧曉余在對面都看愣了：“你倆光吃米飯不吃菜��？”
從頭到尾, 這倆人就一直干吃米飯配水, 桌上的菜只有他和李金物動過。
李金物沒忍住笑了聲。
江帆遲：“……誰說我不吃, 這就吃了。”
他夾了一片水煮牛肉，停在半空, 瞟了陸秋弦幾眼。
對方護著自己的碗，沒地方下手。
江帆遲急了，伸手也不是, 不伸手也不是, 在思考要怎么才能把肉放進陸秋弦碗里。
李金物伺機觀察，看到江帆遲短短五分鐘就看了陸秋弦23次，假裝喝水7次, 嚼空氣6次。
他看著這一切，心里翻江倒海的, 八百年沒啃過的指甲又想啃了。
顧曉余還跟著傻子一樣在那兒笑, 李金物都不想說他。
哎！！
李金物把杯子里的飲料一飲而盡, 抓住顧曉余的領子：“陪我去廁所。”
“你惡不惡心, 去廁所不會自己去？”顧曉余翻了個白眼。
“等會兒請你喝奶茶，走！”李金物拖著顧曉余去廁所了。
“……”這里就剩了陸秋弦和江帆遲。
沒了對面那倆人，江帆遲自在多了，旁若無人地湊近他：“陸秋弦。”
陸秋弦咬了一口飯, 惡狠狠的，但沒殺傷力。
“你不能因為生我氣，就不吃菜吧，沒營養的�！苯t放低聲音道。
陸秋弦別開眼睛不看他。
這樣做著，他又鼻子一酸。
現在的他跟以前差別好大，是從來沒有過的情緒。
他感覺好像不認識自己了一樣。
偏偏這些情緒，都是來源于同一個人。
“好，”江帆遲放下筷子，“你不吃，那我也不吃�！�
“反正我平時垃圾食品吃慣了，只吃飯不吃菜，也沒什么。”
陸秋弦：“……”
江帆遲瞄了眼對方，嘆道：“只是，不吃肉的話，就不會再長高了�！�
陸秋弦一抖：“！”
江帆遲：“我是無所謂了，反正我有一米八七�！�
陸秋弦：“……”他一米七八。
還剩兩厘米才到一米八，陸秋弦因為這事一直很苦惱。
“聽說男生到二十多歲還能長高呢，”江帆遲撥著碗里的飯粒，“不吃肉的話——”
陸秋弦伸手夾了一塊鍋包肉，塞嘴里。
江帆遲：“要多吃才會長高吧�！�
陸秋弦又伸手夾了好幾塊，瘋狂塞嘴里。
江帆遲又道：“可是只吃肉會便秘，總是便秘對腸道不好。”
陸秋弦：“……”開始乖乖夾蔬菜。
江帆遲勾了下嘴角，陸秋弦平時最注重健康，連熬夜都不熬，還天天喝足量的水，隔三差五就要運動，這樣勸說他是最好的辦法了。
顧曉余和李金物回來的時候，看到陸秋弦和江帆遲都開始吃菜了，非常驚訝。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么？
……
回去的路上，陸秋弦依舊很沉默。
但并不主要是因為江帆遲，還有部分原因是他剛才邊生氣邊吃飯，一不小心吃太過了，現在肚子很撐。
他慢下腳步，企圖讓自己消化。
顧曉余和李金物邊聊天邊走前面去了，江帆遲也不見蹤影，剛剛出門他就說要離開一會兒。
旁邊是羽毛球場，陸秋弦坐到場網外的長椅上休息。
面前突然伸出一雙手，陸秋弦抬頭，看見江帆遲在他眼前晃著一根棒棒糖。
他坐到陸秋弦旁邊，遞給他：“山楂糖，消食的。”
陸秋弦愣住，雙手接過：“遲遲？”
“……為什么？”陸秋弦盯著做成小狗形狀的山楂棒棒糖。
“我說了啊，”江帆遲笑了聲，盯著地面的一點，“我要追你。”
陸秋弦內心天人交戰，他的氣早已消了一大半，但還是很難受，心里頭像有一塊大石頭壓著。
“謝謝你的糖�！标懬锵乙Я艘豢�，抿唇道，“我去圖書館了�！�
江帆遲站起來：“陸……”
陸秋弦落荒而逃，江帆遲站在他后面，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為什么？怎么陸秋弦還不肯他。
陸秋弦到了圖書館，從書架拿了好多書下來。
他翻閱著，企圖讓自己不要想別的。
可是那天遲遲親他的片段如雨后春筍般涌上來，清晰地，甚至連江帆遲嘴里甘甜的酒味都記得，還有對方摟他腰的手心溫度。
陸秋弦抓住胳膊，閉眼冥想。
又想到了第二天他從賓館醒來，看到江帆遲笑著，好像拿捏一切，游刃有余的樣子。
不行不行不行，根本靜不下心來。
說要追他，那么自信，好像只要他想就能追到一樣。
手機不停地震動，江帆遲一直在給他發消息。
陸秋弦看到消息提示，癟了癟嘴，心里的石頭堵得更慌，甚至又開始生氣了。
靜音，把手機倒扣。
不遲遲。
既然學不進去，他干脆在圖書館趴著睡了一個下午。
等他醒來的時候，拿過手機瞧，江帆遲沒有給他發消息，倒是麗娜找他。
麗娜：【在嗎？我遇到點麻煩事�！�
麗娜：【想請你幫忙。】
陸秋弦人還沒睡醒，揉了下眼睛，頂著個凌亂的毛茸茸的頭發回復她：【什么事呀？】
麗娜：【挺麻煩的，需要跟你見面，可以嗎？】
什么事還要見面？
陸秋弦抿唇回復：【可以，你說吧�！�
麗娜：【那晚上七點，小劇場見，門開著你直接進去就行�！�
陸秋弦：【好�！�
……
晚上七點，陸秋弦已經吃過晚飯，邊散步邊消食，走到小劇院門口。
一般社團表演活動，學生會選舉，學校組織看電影，都會在這個小劇院。
不知道麗娜叫他來有什么事。
陸秋弦雙手放在大門把手上，推進去。
昏暗的燈光照在他瞳孔上。
整個劇院里，只有舞臺上方開了燈，別的地方都黑黢黢的。
陸秋弦走進去，把門關上。
“有人嗎？”陸秋弦朝舞臺方向走，邊走邊問。
怎么沒人，麗娜叫他來干什么。
陸秋弦走到舞臺上，打算去后方看看。
忽然他面前落下幾片白色雪花。
陸秋弦晃了下神，等他聚焦后，源源不斷的小雪花于上空落下來。
“？”陸秋弦伸手接住仔細瞧，不是雪花，是制成雪花的白色泡沫，落在衣服上，一會兒就化了。
可是光用眼睛瞧著，就好像是真的下雪一樣。
——要是能下雪就好了。
——我們這里已經好幾年沒下過雪了。
陸秋弦猛得記起寒假那會兒，和江帆遲在江邊散步的時候，他對江帆遲說的話。
身后傳來腳步聲，陸秋弦回頭，看見江帆遲站在他身后，手里拿著一封粉色信件，正深深地望著他。
“遲遲？”陸秋弦驚訝。
江帆遲走到他面前，一步一步，穩穩當當，他伸手，遞給他一個粉色信封。
陸秋弦遲疑地接過。
江帆遲有些緊張：“打開它�！�
“這是……”
“打開看看。”
陸秋弦抿唇，拆開信封，發現里面有一張卡片，把卡片抽出來時，他的心跳迅速加快。
“對不起。”
江帆遲念出卡片上的文字。
陸秋弦抬頭，江帆遲認真地，視線里只有他：“對不起。”
江帆遲才明白過來陸秋弦不他的原因。
因為從事情發生以來，他竟然沒有對陸秋弦說過抱歉倆字。
“我那天晚上不該不經過你同意就親你�！苯t滾了滾喉結，雪花落在他身上。
“對不起，我不該偷看你手機的聊天記錄�！�
江帆遲低頭，像做錯事的小狗，乖乖等著主人訓誡。
陸秋弦眼眶逐漸濕潤，眼淚水在打轉，他強忍著不哭。
江帆遲見他露出脆弱的表情，心臟一鈍，抬手摸陸秋弦的頭。
“別不我行嗎？”他說。
陸秋弦的眼淚沒蓄住，滴落下來。
江帆遲束手無策：“你別哭啊，我不摸你頭——不是——我以后都離你遠點行不行？”
他退開幾步，跟陸秋弦保持一米遠的距離。
陸秋弦擦擦眼淚，握著手里的信封，感覺有千斤重，他啞著嗓子：“我不生氣了�！�
是了，他等到了江帆遲的道歉，這就是他想等的，一直憋悶在心里的委屈，因為江帆遲的道歉煙消云散。
“真的？”江帆遲想抬腳，完了又縮回去，“那我是不是可以追你了？”
“！”陸秋弦的臉刷得一下紅了。
他咬唇，眼睛不知道往哪兒看，反正就是害羞得不敢看江帆遲：“……隨、隨便�！�
他說完轉身就跑，沸沸揚揚的雪花落在他頭上，白了一片，聽到江帆遲在他背后大聲問：“我真追了？我很認真的！”
劇院很安靜，江帆遲這么一喊，到處都回蕩著他的聲音。
陸秋弦心跳快如鼓，他捂住耳朵跑出大門。
第37章 第 37 章 陸秋弦回寢室的時候……
陸秋弦回寢室的時候, 整個人紅得像從火鍋里撈出來的一樣。
顧曉余和李金物問他吃完飯沒有。
陸秋弦點點頭，進衛生間洗漱。
這時麗娜給他發消息。
麗娜：【咋樣��？（邪魅一笑）】
陸秋弦：【什么？】
麗娜：【你碰見江帆遲了吧，你倆聊得咋樣？】
麗娜：【我跟你說, 江帆遲托了好多人才借到場地呢, 他先是問了姚婷婷, 姚婷婷再幫忙問她朋友, 然后又是她朋友的朋友�！�
麗娜：【還借了造雪機, 可用心了�！�
陸秋弦回想了一下, 剛才的下雪場面。
是真的很浪漫很輕盈。
麗娜：【不管怎么樣, 你們好好聊就行，也不枉我們花了那么大勁, 對了，記得讓他請我們吃飯，折現也行�！�
陸秋弦放下手機, 拍了拍緋紅的臉蛋。
等他洗漱完出來, 剛巧碰見江帆遲回來。
陸秋弦還沒反應過來，江帆遲就退后幾步，離他一米遠。
“？”陸秋弦不解。
江帆遲伸手：“你先過去。”
“……哦�！标懬锵乙荒槾魷厝ゴ采稀�
而他走過去的時候, 江帆遲也在他身后隔著一米的距離。
怎么回事？
陸秋弦爬上床，探頭出去, 看見江帆遲也拿了睡衣去浴室, 還跟顧曉余撞了下肩。
“……”他奇怪地躺下, 盯著床帳復盤了一遍今天發生的事。
怎么回事？遲遲為什么突然這樣？
想起來江帆遲剛才在劇院說的話。
——你別哭啊, 我以后都離你遠點行不行？
陸秋弦：“……”
這就是他說的離遠一點？還真是物意義上的“遠”。
陸秋弦苦惱地把被子蓋頭上。
大概過了半小時，他聽到江帆遲出浴室，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手機震動兩聲，陸秋弦推開被子, 揉了揉眼睛看手機。
遲遲：【睡了？】
陸秋弦回復：【沒有，怎么了？】
他撐起身，偷偷把床帳掀開一條縫，寢室的燈已經關了，每個室友床下開了小燈。
江帆遲在手機上打字，似乎察覺到什么，對方轉過頭。
陸秋弦眼疾手快地把床簾放下躲起來。
遲遲：【明天早八？】
陸秋弦：【嗯。】
遲遲：【那一起吃早餐嗎？】
陸秋弦心跳又快起來，他捂住胸口。
他從小到大，被告白過很多次，也有男生想約他出去吃飯，但他不喜歡，都會拒絕。
可是遲遲約他一起吃早餐……
陸秋弦抿唇，他好像是愿意的。
于是他認真地打字：【好。】
……
第二天，陸秋弦竟然醒得比平時都要早。
可以說昨晚他翻來覆去地沒睡著。
完蛋，這種狀態跟他熬夜看一本很喜歡的漫畫一模一樣。
陸秋弦閉眼假寐，聽到李金物的鬧鐘響了，其余三人都開始起床后，陸秋弦也才開始起床。
他穿好衣服進衛生間，就碰見江帆遲正在刷牙。
兩個人同時頓了頓，江帆遲牙刷還在嘴里，看見陸秋弦身體都不會動了。
“早�！彼f。
陸秋弦點頭，朝他笑了一下：“早�！�
他走向洗漱臺，江帆遲立馬朝旁邊挪了幾步。
陸秋弦：“……”
他沉默地刷完牙洗完臉，江帆遲已經收拾好在門口等他了。
顧曉余看到他倆：“你們去食堂嗎？我也去加我一個�！�
“你去什么去。”李金物把顧曉余拉回來，“跟我去路上買點�！�
顧曉余：“路上有什么好吃的啊�！�
“最近新開了一家煎餅鋪，據說挺好吃的。”李金物對江帆遲道，“遲哥你們去食堂吧，我和顧曉余去別的地方吃�！�
江帆遲有點懵：“哦。”
陸秋弦和他一起下樓，在路上，江帆遲也跟他保持著一定距離。
實在是太別扭太奇怪了，以前江帆遲會上來摟他肩，揉揉他腦袋，捏下他的臉。
現在這個樣子，陸秋弦很不習慣，非常不習慣。
陸秋弦實在忍不住了：“遲遲�！�
江帆遲現在對陸秋弦的一舉一動都格外敏感：“怎么了？”
陸秋弦：“你，你不用離我這么遠�！�
他看向江帆遲：“看起來我很像惡霸……”
旁邊經過的不少人看到他們這樣都交頭接耳，好尷尬。
江帆遲喉結滾了滾：“真的？”
陸秋弦：“嗯�！�
江帆遲猶豫了一會兒：“……不行�！�
陸秋弦抬頭：“為什么？”
江帆遲摸了摸鼻子：“我要是離你近，會忍不住�！�
“什么？”
江帆遲耳根一紅：“對你動手動腳。”
“！”陸秋弦結巴道，“可是，可是離那么遠看著很奇怪�！�
“……好吧，那我忍一下�！苯t走過來，這回輪到陸秋弦不敢動了。
答應得這么快，讓他有點猝不及防。
江帆遲走到他旁邊，見他不走，道：“走啊�！�
“哦�！标懬锵颐蛎虼酵白�。
可是這么一走近，江帆遲的存在感變得非常強烈。
真是哪里都不對勁。
陸秋弦又想起來那天晚上，自己身體飄飄然的反應。
就像現在這樣，江帆遲一靠近他，他的身體就飄飄然。
等一下！斯到普！橋豆麻袋�。￡懬锵议]了閉眼。
這是在街上，他想哪里去了！！
“小心車。”江帆遲拽住他的帽子，躲過別的學生駛過來的小電瓶。
松開帽子后，江帆遲的手就自然地放到他肩上。
陸秋弦驟然打了個顫，江帆遲也被他的反應嚇一跳。
他撤回手，立馬道：“這是意外，我下次不碰你了。”
“……沒事�！标懬锵乙бТ�。
這段去食堂的路比以往都漫長，終于倆人買完飯坐下。
陸秋弦才吃兩口，就聽到有人尖叫一聲。
“江帆遲��！”周五周六端著盤子跑過來，硬是擠到江帆遲旁邊坐下。
“這么巧，在這里遇見你！”周五撩了一下不存在的發絲，瘋狂拋媚眼，突然看到陸秋弦，變得十分警惕，“陸秋弦你怎么在這？！”
周六：“正好！趁大家都在，那我們就問了�！�
他們昨天聽說，陸秋弦和江帆遲似乎鬧掰了。
走在路上，一個兩個的心情都不太好。
尤其是陸秋弦，昨天有人看到他給江帆遲甩臉子！
不可原諒！絕對不可原諒�。�
“江帆遲�！敝芪鍐�，“你們倆……有在一起嗎？”
周六也看過去。
江帆遲看了眼陸秋弦，對方低頭吃飯。
原本他以為，陸秋弦喜歡自己，結果不是。
這個節骨眼上，他可不能瞎說什么話，讓陸秋弦不開心。
“沒有�！苯t回答，“我們……沒在一起過。”
“沒在一起過？？！”周五周六驚喜。
陸秋弦停下了筷子。
周五：“那我們之前都搞錯了？”
周六：“嗨呀，管他搞沒搞錯的，江帆遲，你等會兒要去上課嗎？我們一起去吧。”
周五：“是呀是呀，我們一起散散步嘛~”
陸秋弦緊抿著嘴唇，突然站起來。
江帆遲正煩得要死地躲開周五周六的觸碰，看見對面的動作，抬頭。
陸秋弦小聲道：“我上課去了。”說完端了盤子走人。
江帆遲叫他：“哎……”
陸秋弦放完盤子快步走出食堂，心里酸脹不已，他用力揉了揉眼睛。
以前不管別人怎么造謠，他怎么解釋，別人都不信，哪怕是這樣，他也沒傷心。
遲遲剛才明明是在澄清以前的事情，他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可是他現在一點都不想笑，一點都不。
他停下腳步，轉頭，等了幾十秒。
食堂門口陸續出來幾個人，就是沒看見江帆遲。
陸秋弦垂下眼瞼，轉身離開。
……
“遲哥這邊！”顧曉余見江帆遲進來，朝他招手，把搶好的位置給他。
江帆遲一臉陰郁地過來坐下。
顧曉余和李金物見他這樣，都問他怎么了。
“早上被兩個傻嗶纏了很久�！苯t吐槽，邊從書包里拿東西。
陸秋弦一走，他要追，結果周五周六纏著他，他寸步難行。
江帆遲最后又耍了點小手段，讓周五周六倆人為他大打出手，這才得以脫身。
可是等他追出食堂，早就沒見陸秋弦的人影了。
顧曉余：“��？怎么會，你不是跟陸秋弦在一塊兒么？”
江帆遲不說話，盯著平板發呆。
陸秋弦好像又不開心了。
到底是為什么？
……
【震驚！江帆遲親自辟謠與陸秋弦關系？系本人親口陳述！】
“啊啊啊啊什么？竟然從來沒在一起過？可我上回還看到他倆去酒店來著？”
“不是吧不是吧？那他倆去酒店干嘛？總不能開黑吧？”
“保不準，還真是去酒店開黑的�！�
“哈哈哈哈哈太好了！陸秋弦和江帆遲沒在一起，我們有救了！”
“最近他倆關系真的尷尬誒，會不會是吵架了？”
“我也覺得，像倆口子吵架，沒事，床頭吵架床尾和嘛~”
“啊啊啊？我不相信！肯定是之前在一起然后又分手了！我只能接受這個選項，不能接受他們根本沒在一起過啊啊��！”
“放屁！正主本人都親自辟謠了，你們還磕的下去？？你們到底有沒有尊重江帆遲的意愿！”
“因為前面都是裝的，現在陸秋弦懶得跟他裝了，要不說陸秋弦是體面人呢，忍江帆遲忍到現在，祝早點解綁�！�
“毒唯只對真嫂子破防略略略！”
“人家關系好的很呢，不需要你們操心，你要實在看不慣，就去正主面前告訴他趕緊掰，不敢就閉嘴！”
“笑死了，這帖子是cp粉大戰毒唯，我要收藏起來每天樂一樂�！�
陸秋弦摁滅了手機屏幕，此刻他在圖書館里，依舊是一本書也看不進去。
生氣！好生氣��！
陸秋弦還在因為早上他走出食堂，江帆遲沒追出來的事情生氣。
以前他從來不會為這種小事無取鬧，可是陸秋弦現在好像都不認識自己了。
從他記事起，就從來沒有為一個人情緒波動那么大的時候。
好煩。陸秋弦干脆趴在桌上睡覺，趴了一個晚上，圖書館閉館音樂響了，他才起身收拾東西。
“陸、陸秋弦！”
陸秋弦轉頭，一個男生臉紅通通地跑過來：“你好，我是經管系的……”
那男生說了一大堆自我介紹，陸秋弦都沒聽進去，他腦子很懵，只能機械式地回復：“你好。”
“我……我之前一直以為你和江帆遲在一起了，所以不敢上前跟你搭話，但是我今天才知道，原來你們沒在一起�！�
陸秋弦心臟抽痛兩下。
男生鼓足勇氣：“既然你們沒在一起，我也沒什么顧慮了，我來這里就是想約你出去吃飯，可以嗎？”
陸秋弦很為難，他正在想措辭怎么拒絕：“額，我……”
視線一瞥，卻看見幾米外，江帆遲不知道什么時候來的，手里提著食物袋站在昏黃的燈光下，正冷眼看著那個男生。
陸秋弦立馬心虛地叫了聲：“遲遲……”
正對他告白的男生轉頭，嚇得結巴：“江、江、江——”
“江你個頭，”江帆遲冷聲，“滾�！�
男生滾了。
陸秋弦站直了身體，看著江帆遲走過來，把手里的袋子給他。
陸秋弦接過來，里面是一些小吃，用盒子密封著，沒有味道散發出來。
“怕你學到現在餓。”江帆遲說。
陸秋弦：“謝謝�！彪m然他根本沒學，但他確實是餓了。
說完，兩個人便陷入了沉默。
現在要說什么？陸秋弦想，好尷尬呀。
此時，江帆遲滾了滾喉結，率先開口：“早上我被那兩個人纏住了，所以沒追上來。”
陸秋弦驚訝地抬頭，眼睛睜得很大。
江帆遲：“等我出去的時候，你已經走了。”
“……”遲遲這是在給他解釋？
陸秋弦低下頭，止不住心里的雀躍，同時又覺得有點羞愧。
他應該多等遲遲幾分鐘的，生什么氣呢，白白錯過了在一起的時候。
“那我們帶回去，給顧曉余和李金物他們也分點吧�！标懬锵姨ь^笑。
“嗯，隨你。”江帆遲說。
剛剛陸秋弦那一笑，又回到了以前的樣子，江帆遲眸光微閃。
倆人出圖書館，晚上的風有點大，陸秋弦想一下圍巾，他還沒動手，江帆遲就先幫他了。
完，他才后知后覺：“先上車后補票行嗎？”
意思是沒經過陸秋弦同意就隨便動他了。
陸秋弦咬唇，心想這誤會可真大，就因為自己哭了一下，導致遲遲都不敢碰他。
“不、不補票，也行。”陸秋弦說。
“��？”江帆遲聰明的腦子罕見地沒反應過來。
陸秋弦耳根一紅，羞愧難當：“不補票也行�！�
江帆遲聽完，了然于胸，伸手，試探著放到陸秋弦柔軟地頭發上，揉了揉。
“收到，小乘務員。”
第38章 第 38 章 小乘務員？ ……
小乘務員？
陸秋弦眼下暈開緋紅色。
“……對了, 剛才那個人找你干什么？”江帆遲問。
陸秋弦邊走邊說：“他問我要不要出去吃飯�！�
江帆遲警惕：“那你接受了嗎？”
陸秋弦小幅度搖頭：“沒有，我在想怎么拒絕。”
聽了這話，江帆遲高興了。
“哦�！彼旖强酥撇蛔⌒σ�, “約你出去吃飯還挺難�！�
陸秋弦臉紅了紅, 縮了縮下巴, 埋進圍巾里。
“那如果我約你呢？”江帆遲故作輕松道。
說完, 他便緊張起來, 喉嚨都開始發緊。
陸秋弦打了個磕巴：“可, 可我們不是每天都在一塊兒嗎？不管是吃飯還是什么�！�
“不一樣, 這是正式的�！苯t停下來。
陸秋弦一愣，揪緊了手指。
江帆遲微微彎腰看他：“怎么說？”
他自我安慰地補充：“你要是不愿意也沒——”
“愿意的。”
江帆遲驟然一頓：“什么？”
陸秋弦開始渾身發熱, 腦子又飄飄然了：“愿意的。”
他羞得無地自容，可是心里有個聲音在不斷重復。
他愿意和遲遲出去約會，很愿意, 非常愿意。
甚至在他的思路還沒跟上時, 這句話就脫口而出了。
等陸秋弦反應過來，他已經跟熟透的蝦一樣紅了。
“真的？”江帆遲重復問，“真的愿意？”
陸秋弦緊閉雙眼, 用力點了兩下頭，轉身就跑。
江帆遲反應過來, 立馬追上去, 但還是和陸秋弦保持了一定距離, 沒有碰到他：“那, 我找個時間�！�
陸秋弦點頭。
江帆遲：“到時候你跟著我走就行�！�
陸秋弦點頭。
江帆遲：“我喜歡你�！�
陸秋弦點頭——橋豆麻袋——�。。�
他頭發炸起來：“你你你怎么突然說這話？！”
江帆遲望著他，眼中清亮：“我想說就說了�！�
“喜歡這種事，哪有不說的道。”他說。
“而我也期待你說喜歡我的那天�！�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期待你。
……
夜晚, 宿舍熄了燈，陸秋弦鉆進被窩里，拿被子捂住臉，過一會兒，露出一雙眼睛，在黑夜里顯得圓溜溜的。
今天遲遲說想和他出去約會。
陸秋弦嘴角不自覺得上揚。
真的，真的是出去約會嗎？
他從來都沒有和別人約會過。
這是第一次。
可是真的好開心，因為對方是遲遲，不是別人。
突然，床板被人敲了兩下。
陸秋弦撩開床簾，看見江帆遲站在他床邊。
倆人的視線就在黑暗里對上，陸秋弦心跳加速起來。
“遲遲？”他輕聲道，看了看對面顧曉余和李金物的床，床簾拉得嚴嚴實實的，里面隱約透著光，大概都在玩手機，顧不上外面的動靜。
這樣就顯得外面的氣氛非常曖昧。
陸秋弦跪坐在床上，江帆遲撐著床簾看他：“睡不著�！�
“��？”陸秋弦用氣聲說，“我也是�！�
江帆遲突然湊近他，幾乎要抵到陸秋弦的鼻尖上：“你睡不著，是在高興嗎？”
陸秋弦抖了一下，雙手抓緊床單。
靠得好近……
他不自覺地咬著下唇，閉眼，自暴自棄道：“嗯。”
“為什么高興？”江帆遲目光從他的眼睛下移，緩緩落在他唇上。
陸秋弦頭暈腦脹，身體又開始飄了，腳趾頭都蜷起來。
江帆遲的手也抓皺了床簾，他克制自己不去捏陸秋弦的下巴：“那我是不是可以有所期待了？”
他很緊張，但他也能感覺到，從陸秋弦種種的表現來看，他并非沒有察覺。
眼見陸秋弦的貝齒在用力，江帆遲抬手，掰開陸秋弦的嘴：“別咬嘴唇。”
“……”陸秋弦咬咬牙，突然張嘴，咬住江帆遲的食指。
江帆遲：“！”
陸秋弦立刻松開：“嗯。”
說完，他迅速地搶過床簾，把簾子緊緊閉上。
耳邊全是富有節奏的，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他回想起剛剛的舉動，從青春期到現在，陸秋弦是第一次做這么出格的舉動。
還是自己主動的。
可是江帆遲并沒有介意。
完蛋了，陸秋弦想。
他要幸福死了。
另一邊，他聽到江帆遲也上了床。
倆人同時蓋上被子躺好。
陸秋弦翻來覆去睡不著，手機震了震。
江帆遲發來微信，上面只有一句話：【我可以進來嗎？】
陸秋弦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陸秋弦：【進哪里呀？】
江帆遲：【進你那里�！�
手機屏幕熒熒的光照亮陸秋弦的側臉。
進我那里？陸秋弦的小腦袋瓜有點不夠用了。
陸秋弦：【什么意思呀？】
江帆遲看著上面的記錄。
——我可以進來嗎？
——進你那里。
操，江帆遲狠狠地甩了一下頭。
不是，他說的話怎么那么猥瑣。
江帆遲立馬改正：【進你帳子里�！�
陸秋弦心跳立馬快起來，遲遲為什么要過來他帳子？
他眨眨眼，回復：【嗯�！�
下一秒，他就聽見對面帳子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很快，自己的帳子被掀開。
陸秋弦仰起頭，看到江帆遲緩緩爬進來，到他旁邊躺好。
“遲遲？”陸秋弦轉身：“你怎么過來了？”
江帆遲手肘墊在自己頭下：“睡不著�！�
陸秋弦咬了咬唇，江帆遲：“別咬。”
“哦�！标懬锵曳砰_。
江帆遲：“真跟我出去吃飯啊？”
陸秋弦點頭：“嗯。”
黑夜里心跳迅速加快：“遲遲，你也是因為這個睡不著嗎？”
江帆遲愣了愣：“嗯。”
陸秋弦抿唇淺笑。
倆人不說話。
又過了幾分鐘，陸秋弦覺得自己快呼吸不過來了：“遲遲，你有沒有覺得很擠？”
江帆遲這才意識到倆人貼在一起貼了很久，確實很擠，不方便。
“……我回去了�！苯t坐起來，回頭看陸秋弦。
陸秋弦：“哦，拜拜�！�
一點挽留的意思都沒有啊，江帆遲笑了下：“好吧，我走了�！�
陸秋弦看著他回自己帳子后，挪了挪身體，舒服地躺下。
可是今夜注定無人安睡。
……
翌日，陸秋弦頂著兩個黑眼圈起來了。
先看見他的是顧曉余：“！”
再然后是李金物：“！”
陸秋弦覺得很奇怪：“怎么了？”
顧曉余嘴角抽了抽：“你現在可以去動物園扮演熊貓了�！�
“��？”陸秋弦跑去衛生間，看到自己的樣子，“怎么會這樣！”
“你是不是熬夜了？”顧曉余問，“這時候天天熬夜的好處就來了，像我和李金物熬多晚都不會有黑眼圈。”
陸秋弦：“……”他這兩天根本就沒睡。
怎么可能睡得好啊。
然而早上起來困得要死，上課也沒法聽了。
顧曉余和李金物捧著肚子，指著他的臉笑了一會兒，顧曉余轉頭：“哎遲哥，你醒了。”
“昂�！苯t散漫的聲音傳來。
陸秋弦心底咯噔一聲，心想堅決不能讓遲遲看到他的熊貓眼，好丟人！
他立馬在顧曉余和李金物的目光下沖出去，趁江帆遲去陽臺的時候立馬抄起書包就溜。
江帆遲聽到很大一聲開門聲，從外面探頭進來，正好看到陸秋弦竄出去的背影：“？”
……
陸秋弦在路上買了煎餅，邊走邊吃，到教室剛好吃完。
今天他到得早，位置可以占的前面一些。
離上課時間越來越近，教室也陸續進來人。
大家看到陸秋弦，都不約而同地小聲交談，奈何老師已經站在上面，沒人敢過去跟陸秋弦搭話，都找好位置乖乖坐下。
很神奇的是，昨天他答應了江帆遲后，雖然興奮到一晚上沒睡，但他上課也不覺得困，精神抖擻地聽完了一整節課，還順便回答了老師抽中的問題，加了平時分。
老師熱淚盈眶，要知道，大學生都是能不回答問題就不回答問題，能裝死就會裝死一節課的生物。
遇到陸秋弦這樣有問必答的學生，簡直就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他指著陸秋弦：“加分、加分、加分！”
下課鈴一響，老師用西裝袖子擦著眼淚，拎著電腦包出去了。
陸秋弦收拾好書包，背上包，打算隨著人流出門。
“陸秋弦。”周五周六氣勢洶洶地擋在他面前。
陸秋弦被嚇一跳，抱住書包：“有事嗎？”
“陸秋弦，你跟江帆遲到底怎么回事！”周五氣到跺腳，“聽說昨天有個男生找你，被江帆遲罵走了？”
聽到八卦，原本紛紛要出去的同學們全都停了下來，好奇地看向這邊。
周六：“江帆遲上次可是親口對我們承認的，說你跟他從來都沒在一起過，那為什么昨天晚上你倆又在一塊兒？是不是你故意去找他？！”
他說完，四周此起彼伏地響起了臥槽聲。
陸秋弦放下書包，冷靜道：“你不要把人想那么齷齪，我沒有，是遲遲來找的我�！�
“哈？江帆遲過來找你？誰信啊，”周五抬著下巴看他，“大家都知道江帆遲不喜歡男人好吧，你不要以為你有點姿色，把那么多直男的迷得團團轉，也能用同樣的手段對江帆遲嗎？”
周六道：“還有，你別遲遲遲遲地叫他，你憑什么叫的這么親昵？可笑，江帆遲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會喜歡你�！�
“我是什么人，你好像比我更清楚？”一道散漫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陸秋弦抬眼，面前的同學們紛紛讓開一條道，江帆遲從門口踱步進來。
他生來就有吸引人的能力，在人群中會自動變成焦點。
就像現在這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他身上。
周五周六看見他，立刻做出扭捏姿態，跑到江帆遲兩邊。
周五瞟了眼陸秋弦：“江同學，我們是在揭開陸秋弦的真面目，他自以為跟你很熟，其實他就是個笑話！”
周六：“對對，江帆遲，正好你在這里，可以給大家辟個謠，說你和陸秋弦沒有關系，這樣大家以后就不會誤會你們了�！�
陸秋弦的心臟一下子揪緊了。
他低下頭，不讓別人看見他難過的表情。
江帆遲看了眼周五周六，笑了聲：“好啊。”
“我跟陸秋弦沒有關系，從沒在一起過。”
陸秋弦咬緊了下唇。
周五周六剛要拍手叫好，就聽見江帆遲繼續道：“但那是以前。”
“現在我在追他�！苯t認真地望著陸秋弦，“所以以前沒關系，不代表未來也沒關系�！�
周五周六猝然睜大雙眼：“什么？？！”
陸秋弦驟然抬起紅著的眼睛。
他驚訝于江帆遲居然會在那么多人面前剖白自己的心意。
那么熱烈又赤誠。
“還有，是我同意讓他這樣叫我的，”江帆遲盯著周六，“我喜歡他，我隨便他怎么叫我。”
很快，人群立刻爆發出激烈地討論。
“臥槽！我聽到了什么？當眾告白嗎啊啊啊啊��！”
“所以以前沒在一起，但是以后會在一起嗎！”
“臥槽�。∧腥酥械哪腥耍�！雄性中的雄性！！”
周五周六崩潰地，邊尖叫邊逃出了教室。
江帆遲走到陸秋弦面前，接過他的書包，嘆了口氣：“對不起，本來是來接你下課的，結果搞成這樣�！�
“……啊，沒關系�！标懬锵夷橆a通紅，腦袋都暈乎乎的，跟著江帆遲的步伐走。
雖然很害羞，但是卻好開心。
倆人走到樓下，太陽明亮地有些刺眼。
陸秋弦抬手擋了擋，看到江帆遲背著他書包的背影，陸秋弦嘴巴張了張。
“遲遲�！�
江帆遲回頭：“怎么了？”
陸秋弦深吸一口氣，決定跟著自己的內心走：“我們約會吧�！�
江帆遲笑了聲，有點不明所以：“不是已經約了嗎？”
“不是簡單的約會，是以交往為前提的約會�！标懬锵乙Т�。
他抬頭，看著江帆遲，認真重復：“遲遲，如果那天……約會下來，我們都很開心的話——”
“——那我們就交往吧。”
第39章 第 39 章 【我操！江帆遲當眾……
【我操！江帆遲當眾對陸秋弦表白！有視頻為證！】
“我操, 我此生圓滿了！”
“啊啊啊啊啊救命救命救命！這是我能看的嗎？爸爸媽媽你們一下給我賣這么大？！”
“天哪！我把這視頻刷了八遍，好爽！疑似江帆遲單方面對陸秋弦所有追求者宣戰！”
“cp粉的巔峰時刻，我磕的cp是真的��！”
“是真的�。。�！”
“操, 這視頻肯定是p的！p的！”
“我不信, 現在連視頻都能合成, 這也肯定是合成的！”
“肯定是把頭換上去的啦, 也就騙騙你們這群傻子�！�
“靠！”顧曉余把手機拍在桌上, 指著它, “這怎么可能嘛, 我們遲哥頂天立地的大直男，怎么可能喜歡陸秋弦, 人家就是朋友！”
他在寢室里來回踱步，對李金物說：“現在的視頻p的也太真了哈哈哈哈哈！”
李金物：“……”
顧曉余捧腹大笑：“太好笑了，說遲哥喜歡男人哈哈哈哈哈！”
李金物看著他, 顧曉余逐漸笑不出來了：“真的假的？”
李金物：“我看是真的�！�
五秒后, 顧曉余的尖叫聲響徹了一整棟宿舍樓。
“不是，你這什么表情？”顧曉余問李金物，“你怎么那么淡定？你早知道了？”
李金物：“不早, 也就這幾天�！�
“靠，你怎么不告訴我！”
“我怎么告訴你？告訴你你能信？”李金物說, “我就是沒想到, 遲哥這么猛, 能在那么多人面前說�！�
“要不然遲哥怎么能當老大呢�！鳖檿杂嗾f, “所以這倆天他們這么尷尬，不是因為遲哥打了陸秋弦�。俊�
李金物：“……”
倆人正聊著，寢室門被江帆遲推開。
顧曉余和李金物正襟危坐，齊聲道：“遲哥好！”
“……你們干嘛？”江帆遲像看傻子一樣看他倆。
顧曉余朝他身后瞧：“陸秋弦呢？沒回來？”
江帆遲心情特別好：“他去圖書館了�！�
顧曉余：“哦。”
江帆遲把書包放下：“別裝了, 我知道你們肯定看到了�！�
“……”
三人坐在一起，江帆遲緊抿嘴唇，問：“你們能接受嗎？”
“我們……確實是不太能接受。”李金物和顧曉余對視一眼，“但你們是我們好朋友，我們雖說不能接受，但也沒很討厭。”
“主要是，你爸媽那邊能不能接受，我們年輕一輩接受度高啊，”顧曉余說，“老一輩的人可能就會介意�！�
“那我爸媽肯定能啊。”江帆遲所當然，“他倆那工作環境，看得比我多多了。”
“再說了，他們要真不能接受，那我也不可能放棄，畢竟陸秋弦是跟我談戀愛，又不是跟我爸媽談�！�
李金物：“可關鍵是，你不在意，不代表陸秋弦就不在意啊。”
顧曉余：“對啊，丑媳婦總要見公婆的嘛�！�
江帆遲瞪他：“你說誰丑？”
顧曉余：“……我丑�！�
“哎呀這不是重點！”李金物抓了抓臉，“你爸媽要不同意，陸秋弦會難受吧�！�
“而且——”李金物扯了扯嘴角。
江帆遲他爸還好說，他媽就……
李金物以前見過江帆遲的媽媽，一看就不好惹，那眼神看過來就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跪下。
江帆遲冷臉的時候，跟他媽媽如出一轍。
“反正，這是你們的事，我們就是給一些建議。”李金物說，“畢竟這條路還是比較難走�！�
在學校里接受程度高，但在外面就不一定了。
同性婚姻法都沒通過呢。
江帆遲沉默地坐在原地。
顧曉余和李金物都覺得他有點過于安靜了。
“知道了�！苯t說，“等我回去告訴他們一聲。”
—
禮拜六，陸秋弦起來的時候，江帆遲也醒了。
他邊揉眼睛邊拉開床簾，江帆遲走到他面前：“早�！�
陸秋弦眼睛眨了眨：“早�！�
顧曉余和李金物還沒醒來，倆人床簾遮得嚴嚴實實的。
江帆遲：“記得今天什么日子吧？”
陸秋弦一頓，緩緩地點頭：“嗯�！�
今天江帆遲要約他出去吃飯。
也許不應該叫吃飯，應該叫約會，時間定在下午。
“可是離下午還有好久呢�！标懬锵掖蛄藗�哈欠，“還想睡覺。”
江帆遲：“那你睡，我早上有點事兒，等下午我們在約定的地點見�！�
“嗯，中心廣場的噴泉那兒，我知道�！标懬锵倚ζ饋�，露出潔白的牙齒，傻乎乎的。
江帆遲注視著他，聲音很輕：“那行，我走了�！�
陸秋弦點頭，叫住即將離開的江帆遲：“誒遲遲。”
江帆遲：“嗯？”
陸秋弦拽著床簾，眼睫毛輕輕眨了兩下：“我等你�！�
江帆遲笑了聲：“嗯�！�
……
林含玉走進家門的時候，聞到了廚房飄來的菜香，她第一反應是江振�；貋砹耍墒亲哌M去的時候卻看見江帆遲端著菜出來，見到她喊了聲媽。
“今天怎么回來了？”林含玉有些驚訝。
“這不是休息天嘛，就回趟家�！苯t把圍裙解了，“媽，吃飯吧�！�
林含玉換上拖鞋：“好，真沒想到，你都會做菜了。”
“我會的可多著呢�！苯t笑了下，“學得可快了。”
林含玉坐下來，江帆遲給她筷子，看著她嘗了口菜，點點頭：“好吃�！�
雖然表情淡淡的，但江帆遲能看得出她眼底的笑意。
母子倆終于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吃飯。
江帆遲卻心不在焉，筷子夾了好幾次米飯都夾空了。
林含玉見他這樣，問：“怎么了？”
“沒什么，”江帆遲低頭，咽了下口水，“媽�！�
“嗯？”
江帆遲說：“我有個朋友，他呢——喜歡一個男生�！�
林含玉抬頭看著他，放下筷子。
江帆遲喉嚨發緊：“我朋友也是男的，我想問一下你對他們有什么看法？就兩個男生談戀愛……”
“別人家的事，跟我們沒有關系，我沒什么看法�！绷趾竦皖^繼續吃飯。
這問不出來啊。
江帆遲抓了抓頭發，旁敲側擊地問：“那如果你是他們的父母，你會有什么感覺？”
“沒有這種如果�！绷趾裾f。
江帆遲急了：“那如果這件事發生在我身上呢？你也沒看法？”
林含玉終于有了點反應，她抬眼，冷靜道：“你不要有這種如果�！�
江帆遲愣住：“為什么？”
“沒為什么�！�
江帆遲表情僵硬一瞬，隨即扯出一個微笑：“你看你，還知識分子呢，就這點小事都不接受，你們醫院不應該看得很多嘛�！�
林含玉：“別人家的事是別人的事，反正在我們家，我不接受。”
江帆遲皺眉：“不是，為什么啊，跟男生在一起除了不能結婚，沒有孩子，別的跟女生也沒差別啊，再說了，就算跟女生結婚也可以不要孩子，現在的年輕人都丁克。”
“你跟女生結婚不要孩子沒關系，但你跟男生在一起我不允許�！绷趾竦恼Z氣不再平淡，帶了點慍怒，“同性戀畢竟是少數，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我們學校就很多人接受�！�
林含玉：“那出了學校呢？”
江帆遲故作輕松：“出了學校再說唄。”
“……”林含玉終于察覺到不對勁，她表情冷下來：“是不是上次我在家里看到的那個男生�！�
江帆遲怔住。
林含玉嘴角扯出一絲嘲諷，她啪的一聲把筷子拍桌上：“你別告訴我你喜歡他？！”
江帆遲也騰地站起來，椅子在地上劃出一道聲響。
“是啊，”江帆遲咬緊牙，跟他媽媽對峙著，一字一句無比清楚，“我喜歡他�！�
……
“你喜歡它嗎？”服務員看到一個漂亮男生盯著餅干區看了好久，走過來問。
“啊，嗯�！标懬锵抑钢缓行」凤灨�，“能麻煩幫我包起來嗎？”
“沒問題�！�
陸秋弦到收銀臺付款，服務員問他：“請問你是要送給女朋友還是普通朋友，還是長輩呢？”
“都不是，”陸秋弦臉一紅，“我們沒在一起，他是男生�！�
“男生？”服務員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隨即舒展開，又露出營業性微笑，“我幫你包起來。”
她表情很細微，但還是被陸秋弦捕捉到了。
陸秋弦抿抿唇，接過餅干后說了聲謝謝，走出去。
……
聽到江帆遲的話，林含玉常年如一的冷淡表情終于出現了裂痕：“江帆遲你是瘋了嗎？”
江帆遲：“我沒瘋�！�
林含玉：“你都喜歡男人了還說你沒瘋？！”
江帆遲比任何時候都要冷靜：“我沒瘋，我想得很清楚。”
林含玉盯著他：“你根本沒想清楚�！�
“我想清楚了，木木。”陸秋弦站在中心廣場的噴泉面前，跟蘇木打電話。
“等下等下，你的意思是，你雖然對學長告白雖然失敗了，但是你發現你喜歡上了江帆遲？！”蘇木在電話那頭大聲尖叫，“我靠！我的媽呀！發生了什么？！”
陸秋弦看著面前層層疊疊的烏桕樹，枝干依舊光禿禿的，新生的嫩芽即將長出來。
“確實發生的太快了，我也是懵了好久才確定的。”陸秋弦微笑道。
“所以你們倆今天要約會是吧？”蘇木揶揄他，“矮油，弦弦終于要脫單了，身為好閨蜜的我很是欣慰�！�
陸秋弦摸了摸燙紅的臉頰：“不說了，遲遲馬上要來了，我先掛了�！�
“行啦行啦，不打擾你了，等我下次回來，一定好好盤問你，拜拜！”
陸秋弦掛了電話，看了下手表，已經到了約定的時間了。
遲遲還沒到。
陸秋弦又耐心等了二十分鐘。
遲遲還是沒來。
陸秋弦發了微信過去：【遲遲你在哪兒呢？】
廣場的游客皆是成群結隊的，顯得陸秋弦一個人站在這兒有些格格不入。
又等了幾分鐘，陸秋弦緊張地撥出江帆遲的號碼。
這次，他只將電話放在耳邊一秒，就僵在原地。
關機了。
為什么？
第40章 第 40 章 “什么？你是說你媽……
“什么？你是說你媽把你關起來了？”顧曉余震驚。
江帆遲望了望房門口：“何止是關起來�！�
剛才他跟他媽吵得很厲害, 把林含玉氣得頭暈。
眼看著跟陸秋弦約定的時間要到了，他打算出門，林含玉一不做二不休把他鎖在了家里。
江帆遲在家里, 手機沒電了, 還找不到充電器。
這時候, 找林含玉要充電器無疑是火上澆油。
林含玉在家門口給江鎮海打電話, 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別種你那破地了, 趕緊給我回家！”
跟陸秋弦約定的時間錯過了, 江帆遲心里著急, 翻箱倒柜，才在臥室里找到高中時候藏起來的舊手機和充電器。
江帆遲沒有任何一種時候像這樣感謝高中時叛逆的自己。
舊手機以前摔了, 屏幕四分五裂，萬幸還能充上電。
江帆遲登錄自己的微信，給陸秋弦道歉, 說自己有事沒法來了。
陸秋弦回：【沒關系的遲遲, 我先回學校啦�！�
江帆遲松了口氣，又給顧曉余打了電話。
“那你怎么出來？”顧曉余把話筒打開，放在自己和李金物面前。
顧曉余：“要不你從窗戶跳出去吧�！�
“……我謝謝你, 我家在九樓�！苯t咬牙切齒。
李金物：“誒你那有剪刀嗎？我從電視上看過，把床簾剪成一條一條的綁起來, 然后爬下去！”
“……你們能不能說點普通人能干的方法？”
江帆遲到窗邊, 從上往下看, 地上樹枝飄搖, 他竟然真的有一瞬間在思考爬下去的可行性。
不不不，江帆遲瘋狂搖頭，冷靜點。
“沒辦法了，你媽怎么那么極端啊, 有話不能好好說嘛�！崩罱鹞锿虏邸�
顧曉余：“哎，這也不能怪他媽，要是我媽知道我喜歡男人了，她肯定把我掃地出門�！�
李金物：“可我媽不會，我媽還挺開明的，我舅舅的兒子就出柜了，我舅舅不能接受，她還去勸�！�
顧曉余：“那是因為沒發生在你身上啊�！�
江帆遲：“算了，我在家待幾天，等他們氣消了我再好好說，你們幫我請個假，還有，”
他頓了頓：“照顧一下陸秋弦，麻煩了，回來請你們吃飯。”
“沒事，你不請我們我們也會照顧的。”李金物道，“畢竟我們是室友�！�
剛掛掉電話，顧曉余聽見開門聲，轉頭，看見陸秋弦走進來。
“陸秋弦。”顧曉余和李金物對視一眼，立馬站起來過去，“你沒事吧？遲哥跟你講了？他在家待幾天�！�
“嗯�！标懬锵倚χc點頭，“我知道，遲遲跟我說了，你們放心我沒事�！�
“對了，你們要吃餅干嗎？”陸秋弦把盒子打開放桌上，里面是整整齊齊的小狗餅干。
顧曉余和李金物看到陸秋弦沒什么事，心情還不錯的樣子，松了口氣。
紛紛搶著去吃餅干：“哇，味道不錯�！�
“是吧哈哈�！标懬锵艺f，“你們吃，我去趟超市。”
他拿過手機和鑰匙就出了門，宿舍門關上，隔絕了顧曉余和李金物的聲音，陸秋弦的笑意才逐漸收斂。
他望著天空，用力眨眨眼。
……
江振海接到了老婆的電話，聽老婆氣急敗壞地說了來龍去脈，嚇得地也不種了，飆著他的奧迪就趕回了家。
江帆遲聽到他爸媽久違地同時出現在家里。
真是諷刺，幾百年不見人，他一出柜就全回來了。
江帆遲鉆進被窩里睡覺，房門外傳來倆人的說話聲，家里什么時候那么熱鬧過。
“……”江帆遲閉上眼睛。
大概過了半小時，江振海敲了敲房門：“兒子，有空嗎？”
“……”江帆遲下床去開門：“有事嗎？”
江振海緊張地搓了搓手：“爸爸就是想跟你聊一下�！�
江帆遲：“如果你是想勸我的話，那就算了，我是不會改變我的決定的�！�
林含玉走過來：“這由不得你。”
“由不得我？”江帆遲冷笑，“平時不管我，現在來管我了？”
林含玉氣紅了臉：“這是你對家長說話的態度嗎？”
“別別別，別吵�！苯窈r住她，“有什么話好好說�！�
江帆遲：“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我自己會做決定，你們應該尊重我的想法。”
江振海對林含玉：“兒子說的不無道……”
林含玉一個凌厲的眼神飛過去，江振海緊張地對江帆遲：“媽媽也是為你好……”
“我說不行就不行，”林含玉說，“上回轉專業的事情，我已經勉為其難讓步了，這次絕對不行�！�
“讓步？”江帆遲不可置信，“你把轉專業那件事，說成‘讓步’？？”
林含玉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問題：“當然，轉專業跟你喜歡男人這件事情能比嗎？我是你媽，我都是為了你好�！�
“為我好？”江帆遲居高臨下地反問，“你什么時候為我好過？你從我初中開始就沒管過我，你現在拿出一副家長的姿態來教育我？！”
啪——！
林含玉一巴掌抽在江帆遲臉上，她氣得身體發抖，可是等她抽完，她愣住了。
她竟然，打了自己的兒子。
她從來沒有打過人。
林含玉張了張嘴，十分愧疚：“小遲，我……”
江帆遲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他也愣住了，但他并沒有妥協，對他倆道：“少來管我�！弊灶欁缘爻隽碎T。
……
陸秋弦說好的去超市，但是坐在籃球館里很久。
今天有校內的籃球比賽，籃球館連一半的觀眾都沒有。
陸秋弦坐在最后一排座位上發呆。
“好無聊啊，為什么不是江帆遲打籃球�！睅讉�女生勾肩搭背地出去，“要是江帆遲來打，整個場館都要爆滿了吧�！�
“江帆遲現在可沒功夫來，人家在談戀愛吧哈哈哈。”
“你是說他和那個叫陸秋弦的談戀愛？真的假的？我聽說陸秋弦是大二的男生？”
“是的，”一女生回答她，“還是他同寢室的室友。”
“啊？為什么是兩個男的談戀愛�。俊�
“不知道啊，我不太解，但我朋友很喜歡看他倆在一起，我有點趕不上她們的思維了。”
“所以江帆遲是同性戀咯？”
“應該吧……”
陸秋弦坐在角落里，旁聽了她們的對話。
他突然想起來，今天在面包店，服務員看他的神色。
雖然服務員的態度很好，但他還是在對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不解，好奇，怪異。
是他想得太美好了，原來不是所有人，都能贊成這種事情。
陸秋弦縮了縮脖子，把自己埋進胳膊里，突然手機響了，他接起電話，是江帆遲打來的。
陸秋弦內心五味雜陳，猶豫了一番：“遲遲，你怎么樣了？還在家嗎？”
“放心，我已經出來了。”
陸秋弦稍稍松氣：“那就好�！�
“不過我過兩天再回來�！苯t在酒店浴室照著鏡子，用冰袋敷上紅腫的臉，“你不用擔心我，我在朋友家呢，我爸媽那邊……”
“他們管不了我，就算不答應也沒轍。”江帆遲說。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江帆遲：“陸秋弦？你在聽嗎？”
陸秋弦小聲回復：“在。”
“遲遲，”陸秋弦盯著自己的鞋子，“要不還是算了�！�
“……你說什么？”
陸秋弦擠出一個微笑，故作輕松道，“挺好的，反正我們也沒在一起，也沒什么損失�！�
“你不要跟你爸媽吵架了。”他說。
球館內哨子吹響，前排爆發出激烈的掌聲和歡呼。
“你在哪里，我現在過來找你�！苯t聲音沉下來，“你在籃球館？”
“不要來找我。”陸秋弦說，“我已經打算搬走了。”
“我跟輔導員申請了校外住宿，我過兩天去看房子�！标懬锵艺f。
“陸秋弦�！苯t咬牙。
陸秋弦又開始不安地咬唇，把嘴唇咬得充血泛紅，破裂鮮血溢出來：“我們現在，再一起住寢室會很尷尬吧。”
陸秋弦：“我還是搬走比較好�！�
江帆遲不說話。
陸秋弦忍住眼淚，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帶著哭腔，他說：“我先掛了�！�
“不跟你在一起才是我的損失�！苯t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就這么清晰地傳入陸秋弦的耳朵。
每個字都打在他的心尖上，振聾發聵。
陸秋弦頭腦發懵，驚慌失措地掛斷了電話。
……
江帆遲沖進寢室，把顧曉余和李金物都嚇一跳。
“遲哥？你的臉怎么了？？”李金物站起來指著江帆遲的臉，“臥槽？你媽打你了？”
“陸秋弦呢？”江帆遲沒空去解釋他的臉怎么被打的，沖向陽臺，拉開簾子沒人，又大步走向廁所。
顧曉余跟著江帆遲走：“陸秋弦出去后就沒回來了�！�
江帆遲回頭：“你們沒問他去哪兒了？”
他剛剛去了籃球館，籃球比賽已經結束了，只剩寥寥無幾的人，沒看見陸秋弦。
“沒有，他說去超市，然后沒回來。”顧曉余看向李金物，“不會吧？被綁架了？？”
李金物問江帆遲：“他走丟了？”
江帆遲安靜下來，握了握拳：“不是�！�
他喉結滾了滾，低聲道：“他說算了�！�
顧曉余和李金物對視一眼：“什么叫……算了？”
江帆遲眼眶逐漸變紅，聲音喑�。骸熬褪撬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