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很快,期末月如期而……
很快, 期末月如期而至,圖書館徹夜通明,到處都是學到崩潰的大學生。
“跑完五十跑一千, 跑完一千還要跑三千, 我特么是上了個體育大學吧?”
顧曉余走進寢室, 身后跟著江帆遲和李金物。
陸秋弦正在復習, 聽到聲音摘下耳機, 轉頭看向他們仨:“你們吃飯了嗎?”
“我跟李金物不吃了, 你問問遲哥。”顧曉余爬到上鋪, “我胳膊酸,腰也酸哪里都酸, 我不行了我要躺到晚上。”
陸秋弦抬頭望向江帆遲,眉眼帶笑:“遲遲,去吃飯嗎?”
之前他在顧曉余和李金物面前暴露了他叫江帆遲小名這件事。
顧曉余和李金物在江帆遲回來那天逮住機會狠狠嘲笑一番, 被江帆遲逮住揍了一頓。
從此陸秋弦也不避諱叫遲遲了, 顧曉余和李金物剛開始有些掉雞皮疙瘩,但時間一長也就習慣了。
“遲遲~叫你呢~”李金物叫道。
江帆遲笑罵著把汽水丟他身上:“不給你帶飯了啊。”
在李金物的懺悔聲中,江帆遲走到陸秋弦身邊, 單手撐著桌面,彎腰聽他說話:“去哪里吃?”
“去食堂可以嗎?”陸秋弦問, “二樓新開的一家麻辣香鍋。”
“可以。”江帆遲說, “等我換套衣服。”
他快速進浴室沖了沖, 換了套毛衣牛仔褲。
陸秋弦靠近他就能聞到對方身上干凈的皂味。
倆人走出宿舍, 陸秋弦在路上總能感受到江帆遲的視線,回頭看:“怎么了遲遲?”
“我在想,你上次不也考了跑步,怎么沒見你像顧曉余這么累?”
陸秋弦哈哈兩聲:“你可能看不出來, 我體育還挺好的。”
江帆遲喲了一聲:“那我是真看不出來。”
平時見陸秋弦總是撞這個撞那個,夏天穿短褲,膝蓋上手上莫名其妙得多出淤青,還有那雙眼睛總是水汪汪那樣,他還以為陸秋弦是個脆皮美人呢。
是他刻板印象了。
“你之前參加過校運會嗎?”
高大的烏桕樹泛黃的葉子落下來,掉在陸秋弦肩頭,江帆遲抬手扶去。
H大每年校運會安排在春季,陸秋弦去年不知道有沒有參加。
“沒有,”陸秋弦搖頭,“我在給張默學長當后勤呢。”
“……”江帆遲捏碎了陸秋弦肩頭的烏桕葉。
咔擦一聲,陸秋弦感受到了一絲陰沉之氣。
“那你怎么不給我當后勤?”江帆遲問。
陸秋弦:“你那時候又沒來H大。”
“……”江帆遲被自己蠢笑了。
陸秋弦看見江帆遲突然頭也不回地大步流星向前。
“?遲遲。”陸秋弦小跑跟上,“你怎么了?”
“……”
“遲遲。”陸秋弦再次叫他。
他走得急,沒注意腳下有塊凸起來的地磚。
于是他毫不意外地被絆了一跤,眼看著就要往地上倒,陸秋弦已經準備好用自己的胳膊肘迎接地面了。
結果眼前一黑,他就跌進了一個懷抱。
江帆遲扶著他的雙臂叫他站穩,嫌棄道:“怎么連路都不會走。”
陸秋弦揉揉自己的鼻子:“不小心的。”
“……走了,去吃飯。”
“哦。”
到了食堂二樓,麻辣香鍋開業打折,所以排了一條長隊,江帆遲和陸秋弦也不是很餓,就在后面排著。
江帆遲手插褲兜,表情還有些悶悶不樂的。
陸秋弦偷偷瞄他,以為他不想等排隊,于是他說:“要不我們去別的地方吃吧?”
“你不想吃這個嗎?”江帆遲問。
陸秋弦:“其實我也沒有特別想,我都可以,隔壁的那家燒鴨飯店也可以。”
江帆遲看了眼排得長長的隊伍:“也行。”
倆人就轉變目的地,走進隔壁的飯店。
結果走進飯店,就看見一個異常眼熟的人影。
陸秋弦眼睛一亮:“學長?”
張默正好在這家店等單,看見他倆,也很高興:“秋弦,還有這位是……江學弟吧?”
江帆遲看到張默,愣了愣,收起臉上的表情淡淡道:“嗯。”
張默看看周圍,很多位置都滿了,建議道:“要不我們一起?”
“好啊好啊,”陸秋弦轉頭,“遲遲?”
“……我沒意見。”江帆遲讓陸秋弦先坐下,陸秋弦坐在了張默對面,江帆遲則坐在他旁邊。
陸秋弦高高興興地點單了,他問江帆遲要吃什么,江帆遲本想挑,突然話鋒一轉:“跟你一樣。”
張默抬頭瞅了眼他,眼睛在陸秋弦和江帆遲中間來回轉一圈,又斂下去,被鏡片的反光遮住。
三人的飯上來,陸秋弦邊吃邊和張默聊天,江帆遲竟是詭異地安靜。
“對了,你要不要期末的復習資料,我有大二一整年的,還沒刪呢。”張默問。
聞言陸秋弦用力點頭:“要,謝謝學長。”
張默笑:“回去發你。”
這時服務員端著熱湯經過,突然被客人撞了一下。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服務員眼看著就要往陸秋弦身上倒去。
陸秋弦人都沒反應過來,就連人帶椅子地被拉向一側,服務員恰好穩住了身體,手里的湯水撒了一部分到桌上。
“對不起對不起!”服務員一個勁兒地道歉,“我馬上過來擦。”
已經躲開的張默把凳子移回來,抽了幾張紙巾擦桌子,對服務員道:“沒關系的。”
他本想問問陸秋弦有沒有被灑到湯,一看陸秋弦靠在江帆遲身上,離灑水的距離很遠,嘴角笑了一下,便沒再問。
服務員走了,陸秋弦抬頭盯著江帆遲,江帆遲被盯得不自在:“看什么,吃你的飯。”
“哦。”
陸秋弦把凳子擺正,勺子攪進碗里的時候,還對江帆遲剛才的操作表示震驚。
他雖然瘦,但畢竟是個男生,體重擺在那兒,江帆遲是怎么做到單手輕輕松松就把他和椅子一塊拉走的。
陸秋弦吃了兩口飯,眼睛往左邊瞟,趁江帆遲不注意,左手迅速伸下去抓著對方的凳子往自己這邊拉。
——沒拉動。
陸秋弦訕訕地縮回手,老實吃飯。
江帆遲余光早就瞟到陸秋弦的小動作,嘴角勾了勾。
經過剛才那個場小意外,吃飯的氣氛似乎沒那么尷尬了。
仨人吃完走出食堂,在門口,張默對他倆說再見。
陸秋弦揮揮手:“拜拜學長。”
張默走遠了,江帆遲把陸秋弦的臉扭過來:“還看?”
陸秋弦被擠出臉頰肉,江帆遲玩心大發,手下更用力了點,陸秋弦唔唔地叫兩聲,江帆遲才放開他。
對方一改吃飯時平淡的態度,揪住陸秋弦的后衣領,阻止他逃跑:“喜歡吃燒鴨飯還是麻辣香鍋?”
“都喜歡。”陸秋弦不知道江帆遲為什么這么問。
“必須選一個更喜歡的。”江帆遲咬牙。
陸秋弦:“……那還是麻辣香鍋吧。”
江帆遲臉色緩和了些,放開他衣領,抱著胳膊繼續問:“那……我跟你那位學長掉進水里,你救誰?”
送命題,要是陸秋弦答得不好,他就……
陸秋弦不解:“遲遲,你為什么問這個問題?”
江帆遲逼近他:“快點回答,五四三二——”
“你你你!”陸秋弦喊。
“嘖。”江帆遲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
他氣也不生了,哼著歌大步走前面去。
還在一臉懵逼中的陸秋弦遲鈍地回過神來。
望著江帆遲的背影,陸秋弦小聲:“……因為學長會游泳啊。”
……
每門課的考試都非常集中,短短半個月時間,陸秋弦就完成了所有科目的考試,也就意味著他可以回家了。
而江帆遲他們還有一門在后天,所以不能回家。
看著陸秋弦慢悠悠地收拾行李箱,顧驍余羨慕地眼淚都要從嘴巴里流出來:“為什么我們還有一門!我真的要瘋了!”
李金物靠在椅背上,問:“陸秋弦,你家在H城嗎?”
“嗯,在寧杉區。”陸秋弦說。
“寧杉區?那有些遠呢,坐地鐵都要換好幾班吧”
陸秋弦:“三班,大概倆小時吧。”
“哎,那有點遠,我們還挺難聚的,因為我們家都在這。”顧驍余說。
H大位于小港區,寢室里的其余三人家都在這,所以他們能經常聚。
“通勤時間長的話,我可以訂個酒店玩幾天。”陸秋弦笑道。
顧驍余:“沒事,你不方便的話我們可以開視頻聊天,到時候連麥玩劇本殺,絕對好玩。”
陸秋弦把行李箱關上,點頭:“好呀。”
他站起身,拉住行李箱的拉桿:“那我走啦。”
顧驍余和李金物:“拜拜。”
陸秋弦走到門口,突然遇上回來的江帆遲。
他剛從書店回來,身上還背著雙肩包。
江帆遲瞅他的行李:“要走了?”
陸秋弦點頭:“嗯。”
“我送你去地鐵站。”江帆遲進門甩下自己的書包,走回去把陸秋弦的行李箱拎過來:“走吧。”
“不用啦,”陸秋弦說,“我一個人可以。”
“廢話少說。”江帆遲懶散地丟下四個字往門外走。
陸秋弦只好跟上去。
顧驍余看著這一幕,感嘆:“我們遲哥真是樂于助人。”
李金物附和:“就是,連對待自己的追求者都那么用心,我們遲哥真是個萬里挑一的好男人。”
……
陸秋弦跟著江帆遲走在路上,冬季樹葉飄零,街道兩旁的烏桕樹都露出了光禿禿的枝干。
因為很多學院期末考結束的緣故,學校里的學生變得很少,大多數都考完回家了,所以一路走下去很安靜。
“遲遲,你寒假打算干什么呀?”陸秋弦問。
“打游戲,睡懶覺,還能干什么,”江帆遲單手拎著陸秋弦的行李箱,另一只手插兜。
“就這些嗎?”
“干什么?”江帆遲挑眉,“你想找我玩?”
陸秋弦低頭,下半張臉埋進圍巾里,只露出一雙漂亮的貓眼,在太陽下亮得發光:“嗯,你方便嗎。”
“也不是不行,”江帆遲說,“不過我要安排一下時間,我很忙的。”
他可不能這么輕易地答應,陸秋弦得再求求他。
“……可是……你不是說在家里打游戲睡覺嗎?”陸秋弦不解,“你忙什么?”
江帆遲:“……”
該死!
陸秋弦懵懵地看著他,江帆遲耳根一紅:“反正我就是忙,要排時間,你每天都來問我一下,知道嗎?”
樹葉焦黃,有幾寸映在兩人的頭發上。
陸秋弦乖乖點頭:“知道。”
大概遲遲是真的忙吧。
走到地鐵站,江帆遲把行李箱遞給陸秋弦。
江帆遲咳嗽了聲,不自在道:“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陸秋弦眼睛彎成月牙狀:“嗯,遲遲也是,新年快樂。”
—
一路風塵仆仆地趕到家,陸秋弦進門便喊:“媽媽!”
陸秀潔等了好久,聽到他回來,從沙發上站起來迎上去:“月月回來了啊。”
“嗯,你看什么呢?”
“看別人拿大冰箱呢,在水上跳來跳去的,可好玩了。”
陸秋弦朝電視機望了眼,陸秀潔在看男生女生向前沖。
陸秀潔指著電視機:“你啥時候上去給媽也賺個大冰箱回來?”
陸秋弦:“我比較喜歡電飯煲。”
陸秀潔忍俊不禁敲他腦殼:“去廚房端菜,媽都給你做好了。”
她想提行李箱,陸秋弦忙說:“我來我來,太重了,你小心閃到腰。”
他把行李箱拎去自己房間,很快竄出來到廚房:“熟了嗎?”
“熟了。”陸秀潔打開鍋蓋,“一路過來餓不餓?先吃點醬牛肉,還有些菜馬上就好,你先吃著,想喝牛奶都在冰箱里,拿出來熱水燉一下。”
“好。”陸秋弦跑去冰箱拿兩瓶牛奶,都給熱上。
桌上的手機震了震,陸秋弦把溫好的牛奶擱置在一旁,滑開鎖屏。
遲遲:【到了?】
陸秋弦:【嗯,你怎么知道我到了呀?】
遲遲:【猜的,算算時間你應該到了。】
陸秋弦:【哦。】
陸秀潔切完醬牛肉,端著盤子出來,看見陸秋弦低頭傻笑,問道:“笑什么呢,傻乎乎的。”
陸秋弦說:“是我室友。”
“室友?你之前說的那個很好的,叫江……”
“江帆遲。”
“對,江帆遲,是他嗎?”
“嗯。”陸秋弦笑著端盤子,“遲遲對我很照顧。”
“那你也要對人家好。”
“嗯。”
“下次你把小江請到家來,媽給他做東西吃。”陸秀潔拉著兒子坐下,給他夾牛肉,“家里也有空房間,讓他住下,你帶他在這多玩幾天。”
“好。”
陸秀潔笑笑:“多吃點。”
“唔,飯館生意忙嗎?”
“生意多得很,很忙,不過這幾天也快關店了,畢竟大家都要回家過年的嘛。”
陸秋弦:“那媽媽就可以休息一陣子了,我寒假也不出去兼職了,我們在家做伴。”
“嗯,我也早就想說了,媽媽又不是不賺錢,飯館生意那么好,你怎么非要上學的時候去兼職。”陸秀潔嗔怪道。
陸秋弦猛然想起,丟下骨頭跑去房間,把一盒子拿過來,在陸秀潔不解的目光中說:“媽媽,這是我用自己掙的第一份錢,給你買的手機。”
“手機?”陸秀潔接過,“你給我買手機做什么?”
“你手機不是裂了嗎?上回叫你買新的,你不肯,說還能再用,我就只好自己打工掙錢買咯。”
陸秀潔:“你兼職就為了給我換手機?”
“嗯。”陸秋弦點頭,“我用自己掙得錢,給你買手機,這和用零花錢買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傻小子。”陸秀潔笑笑,“行,等會兒我就用新的,你會那個叫什么來著……什么數據?”
“拷貝,拷貝數據,一會兒我來就行。”
“嗯,先吃飯。”
吃完飯,陸秋弦幫媽媽把舊手機的數據拷貝到新手機后,母子倆就出發去商場買過年的新衣服。
陸秀潔今天高興,給陸秋弦買了好幾套衣服,給自己也挑了幾套。
他們家的餐館生意好,賺的錢也不少,陸秀潔基本不會省吃儉用,只不過分情況。
像舊手機她覺得可以再用個幾年,但是過年的新衣服絕對不能省,新年新氣象,穿漂亮的新衣服,新年也會有好彩頭。
不過今年新衣服有了,新手機也有了,還是兒子給她買的,陸秀潔回家的時候笑得仿佛年輕十歲。
“咱們這幾天再去買點年貨,順便媽給你打個金鐲子金戒指的,戴手上,過年戴喜慶,還鎮邪。”
母子倆回到家,又一起看了會兒電視,邊泡腳邊吃陸秀潔烤的蛋撻和香蕉派。
等晚上九點多,陸秀潔去睡了,陸秋弦才完客廳回房間。
蘇木給他發消息:【弦弦!我回來啦哈哈哈哈!這次寒假咱們可以好好出去玩!】
陸秋弦心里高興,回復:【好啊,等你等你。】
蘇木:【嗚嗚我想吃阿姨做的菜~可以嗎可以嗎?阿姨的餐館還開著嗎?】
陸秋弦:【馬上過年,餐館不開了,但你可以來我家吃呀,反正你家離我家近。】
蘇木:【啊啊啊啊愛你!我可以點菜嗎哈哈哈我想吃菠蘿牛肉粒!!】
陸秋弦:【行,到時候給你做。】
和蘇木聊完,陸秋弦坐到書桌前,打開書包后拿出一本《C語言程序設計》。???
陸秋弦瞪大眼睛,把書翻來覆去地瞧:“!”
他書包里怎么會有這本書!這不是他的啊!
陸秋弦把書封打開,看見第一頁上明晃晃地寫著“江帆遲”三個大字。
陸秋弦:“!”
他怎么會這么不小心,把遲遲書帶回來了?!
陸秋弦手忙腳亂地給江帆遲打電話。
江帆遲正洗完澡出浴室,顧驍余告訴他手機響了,江帆遲走過去,看見是陸秋弦打來的,差點腳滑。
這么晚怎么打了個電話過來?
難道……是想他了?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是想他了嗎?
“喂?遲遲。”陸秋弦喊他。
江帆遲莫名有些緊張,滾了滾喉結:“怎么了?”
他沒聽到陸秋弦說想他,反而聽到陸秋弦在電話里說了好幾聲對不起。
“我不小心把你的書拿走了。”陸秋弦說。
那頭兩秒沒答話,對方似乎拉開椅子坐下:“哦,怪不得我找不到。”
“你什么時候考這門試?”
“后天。”
“那我給你送回來吧!”
“不用,我有復習資料,你拿著吧,開學還我就行。”江帆遲說。
“喔。”陸秋弦回,可他總覺得江帆遲語氣有點低落,難道是因為自己拿走他的書在生氣?
陸秋弦咬唇:“遲遲,你寒假有空嗎?我想請你到我家這邊玩幾天,這樣你順便還能把書帶回去。”
江帆遲一愣:“到你家?”
正在摸魚的顧驍余和李金物齊齊轉頭吃瓜。
陸秋弦:“嗯,你想來嗎?”
江帆遲嘴唇緊抿:“我看看有沒有時間。”
陸秋弦:“好呀,那你排一下時間,我都行。”
掛掉電話,江帆遲把手機往旁邊一丟,單手握拳放在嘴邊沉思。
請我到他家?
都讓我去他家了,還說不想我。
……
隔幾天蘇木回來了。
陸秋弦去火車站接他,蘇木拎著行李箱出來,遠遠地跟他打招呼:“弦弦!”
陸秋弦也笑著回應,跑過去:“木木,我媽已經在家里做好菜等你了。”
“真噠?!啊啊啊!”蘇木激動地抱他,“我都快餓暈過去了,阿姨做了什么?”
“有……”陸秋弦捂著嘴,貓眼睜圓,“不行,要給你驚喜。”
“嗯?”蘇木歪歪頭,“這還讓人猜啊,我想肯定有我愛吃的菠蘿牛肉粒。”
陸秋弦繼續捂著嘴:“我不告訴你有沒有。”
蘇木嘆了口氣:“哎,沒有也沒事,畢竟最近的菠蘿價格還挺貴的。”
“不貴啊,我昨天去買的才五塊一斤!”陸秋弦忙道。
話一出口,陸秋弦反應過來無奈地笑:“木木。”
“嘻嘻,我們弦弦還是那么可愛,那么好套路,我愛死你了。”蘇木拉著陸秋弦走。
晚上蘇木在陸秋弦家吃飯。
席間,陸秋弦拍了張照片發朋友圈:【今天我最好的朋友來我家,給他做了小陸牌菠蘿牛肉粒~吃過的人都說好吃!】
江帆遲已經放假回家,此時坐在客廳沙發,茶幾上放著一盒已經涼掉的披薩。
林含玉今日照例上班,江振海也待在學校。
家里空蕩蕩的,只有江帆遲一個人。
顧驍余和李金物都發了一家團圓的朋友圈,他都滑過去了。
一刷新,又看到陸秋弦發了這條。
江帆遲頹然地靠在沙發上,點開陸秋弦的圖片。
九宮格,正中間的圖片是他和他媽媽,還有一個清秀的男生,三個人看著鏡頭笑得很開心。
怎么不見陸秋弦的爸爸?難道他爸也是個大忙人?
江帆遲疑惑了片刻,就把這個問題拋之腦后,在底下評論:【小陸牌菠蘿牛肉粒,好吃嗎?】
過幾秒,陸秋弦很快回復:【當然!】
江帆遲:【不信,除非給我嘗嘗。】
陸秋弦:【下次吧,我做好帶來。】
江帆遲:【不,我現在就要。】
陸秋弦慢慢打字:【可是你都不在這,你怎么嘗?】
江帆遲:【等我。】
陸秋弦:【?】
他捧著手機,不知道江帆遲這是什么意思。
很快,左上角彈出兩條消息,陸秋弦返回到聊天界面。
遲遲:【發我一下你家的地址,明天我過來。】
遲遲:【來拿我的書。】
遲遲:【順便嘗嘗小陸牌菠蘿牛肉粒。】
—
得知江帆遲要過來,陸秀潔很高興,讓陸秋弦去地鐵站接人,務必確保把人安全接到手。
陸秋弦隨便套了件棉襖,出來被陸秀潔數落一番:“你看看你,今天有客人來,你怎么穿成這樣,快去給我換了!”
“遲遲是我朋友啊,沒關系的。”
陸媽媽:“那人家也是第一次來我們家呀,你忘了蘇木第一次來我們家的時候了?”
“……可是蘇木第一次來我們家,我倆穿的都是校服啊。”
陸媽媽:“……”確實。
蘇木第一次來陸秋弦家是高中放學后倆人一起來的。
“那也不行,你去換了。”陸秀潔哭笑不得,把陸秋弦推進屋,“換套好看的。”
“哦。”
半小時后,陸秋弦站在地鐵站出站口,焦躁不安地等著江帆遲。
遲遲是第一次來我家,我一定要把他招待好,陸秋弦想。
出站口出來了一波又一波人,陸秋弦伸長脖子,就是沒有看見江帆遲,于是陸秋弦播了個電話過去。
“遲遲,你到哪一站了呀?我在出口這等你。”陸秋弦說。
江帆遲的聲音順著聽筒傳來:“我早出來了。”
“?啊?”
“回頭。”
陸秋弦一愣,轉身,看見江帆遲站在離他幾米遠的位置。
他今天穿著黑色短款羽絨服搭漸變灰直筒褲,頭戴灰色毛線帽,隱隱露出淺棕色的幾縷頭發,江帆遲一手攥著手機,一手拎著幾個袋子,正直勾勾地盯著他。
“遲遲!”陸秋弦跑到他面前,“你什么時候到的?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不晚,”江帆遲示意他手里的袋子,“正好我去旁邊逛了逛,買點見面禮。”
陸秋弦低頭,看見某個袋子里有最近很熱門很貴的水果禮盒。
“你……你買這么多東西干什么呀。”陸秋弦不好意思,“很貴的。”
“我在你家住,總不能白住吧。”
“可是,是我請你來的……”
“你請我,跟我想送東西,有什么關聯嗎?”江帆遲挑眉。
陸秋弦卡了殼:“好像沒有什么關聯……”
“那不就行了,”江帆遲一抬下巴,“去你家,帶路吧。”
陸秋弦哦了一聲,帶著江帆遲出地鐵站。
期間他想幫江帆遲拎東西,被江帆遲拒絕多次,最后陸秋弦便也不客氣了。
江帆遲拎著水果,走路是側頭打量陸秋弦。
對方穿了件白色高領,外搭黑色棉襖,連鞋子都是嶄新的,一套行頭面很足。
“咳咳,你今天這衣服,挺好看的。”江帆遲說。
“是嗎?哈哈我也覺得。”陸秋弦抬頭笑,“我挑了很久呢。”
“……哦。”江帆遲直視前方,嘴角向上揚起。
原來是特意為我換的衣服,還挑了那么久。
兩人回到家,陸秀潔把江帆遲迎進來,知道他買了見面禮,便對江帆遲的態度更熱情了。
“房間匆匆打掃了一下,小江不要介意。”
“不會的,很干凈,謝謝阿姨。”
陸秀潔笑道:“我們月月經常提起你,說你對他很好很照顧,阿姨也要謝謝你。”
江帆遲一愣:“……月月?”
“是啊,月月是秋弦的小名。”陸媽媽道。
月月,月亮。
江帆遲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遲遲。”陸秋弦把江帆遲拉向客臥,像個拿了滿分的孩子急需夸獎一般,“你先看看房間吧。”
江帆遲走進去,米色的床上四件套整齊地鋪好,外面太陽光曬到上面,能聞到被子曬過的味道,客臥有衣柜,書桌,還有懶人小沙發,冬天地板鋪上了厚厚的毛絨地毯。
江帆遲目不轉睛地看了好久,問道:“你做的?”
“嗯。”陸秋弦點頭,“地毯是新買的,能加熱,你光腳也不會冷。”
“……你,你把我當公主呢。”江帆遲滾了滾喉結,不知道說什么。
陸秋弦笑彎了眼睛:“反正遲遲開心就好了。”
這間客臥基本沒人住,蘇木也只在高中時期偶爾會來,上大學后就沒來住過,而且快過年了大家都只待在自己家里,江帆遲是第一個在冬天來陸秋弦家里住的客人。
陸秋弦又端了個果盤進來:“你先休息一下,飯好了我叫你。”
“我也去廚房。”江帆遲要出去,被陸秋弦攔下。
“你會做飯?”
江帆遲:“……不會,但我可以幫忙。”
陸秋弦笑了下,佯裝嚴肅:“江同學,你知道不會做飯的人進廚房是幫倒忙嗎?”
“……”
“好了,你就待在這里吧。”
江帆遲想叫住他,奈何陸秋弦溜太快,出門了還把門給他關上。
江帆遲抿了抿唇,坐下,從果盤里挑了顆飽滿的葡萄——與其說是挑不如說是拿——因為果盤里的每一顆葡萄都很飽滿,水嫩多汁,都是準備的人精挑細選出來的。
從自己家里到陸秋弦的家里,像從一個貧瘠的世界進入另一個世界,一個他或許小時候擁有,但已經很久都沒有過的一個幸福世界。
江帆遲心里波濤洶涌,把葡萄放進嘴里。
他收拾完后坐在那兒,總覺得屁股底下刺撓,坐立不安的,以前他去顧曉余和李金物家玩都不這樣。
還好來之前買了點見面禮,要不然今天自己就純小丑了。
江帆遲走出房間,廚房的門開著,陸秋弦正在切案板上的生牛肉:“媽媽你看我切的怎么樣。”
陸媽媽過去看了眼,夸到:“真不錯,什么時候刀法那么好了?”
“去店里觀摩了一下哈哈哈。”
江帆遲聽了一會兒,點開手機找到他媽媽的微信。
上次倆人聊天還是兩個月前。
林含玉:【這個專業媽不是很喜歡,你準備準備,大二轉醫學。】
江帆遲:【我喜歡。】
就這兩條,之后林含玉再也沒回復。
倒是他爸江振海,每禮拜還會給他打個卡。
算了,隨他們。
江帆遲收回手機,進房間等了半小時,陸秋弦臉蛋紅撲撲地跑過來叫他吃飯。
江帆遲走過去一看,金黃的蒸大閘蟹,肥嫩的蔥油鯧魚,油水十足的白切土雞,椒鹽豬蹄,辣炒羅氏蝦,小陸牌菠蘿牛肉粒,湯圓,還有配菜齊全的三鮮湯,精心擺盤的水果,更別說還有幾盤清爽的素菜了。
好家伙。
江帆遲想到了某紅薯上經常刷到的博文。
【第一次到男朋友家吃的飯,大家幫我看看是什么水平。】
重視,非常重視。
江帆遲有些受寵若驚地坐下,連大腦都宕機了一回:“這是年夜飯嗎?”
聞言,陸媽媽笑起來:“你可以把這頓當成年夜飯,跟我們一起吃,不嫌棄吧?”
陸媽媽也聽陸秋弦說過江帆遲的家長很忙,心里也猜了個大概。
“不嫌棄不嫌棄。”江帆遲說,“謝謝阿姨。”
陸秋弦看到江帆遲的反應,心里特高興:“遲遲你別客氣,在這里就當在自己家一樣。”
江帆遲點點頭:“謝謝。”
江帆遲決定他吃不下也要吃,不能辜負陸秋弦和陸媽媽的一片心意。
三人開始吃飯,江帆遲人放松下來后,就會接上陸媽媽的話,他會適當地幽默,把陸媽媽哄得很開心。
“我就說,我們月月交的你這個朋友特別好。”陸媽媽笑得人仿佛年輕了好幾歲,“但我剛聽你講方言,好像有寧杉區這邊的口音誒。”
江帆遲:“是的,我……我媽媽是寧杉區這邊長大的,工作后沒幾年調到小港,所以她的方言就是寧杉這邊的,我爸是小港那邊的,所以我兩邊的口音都有。”
“噢。”陸媽媽點頭,“聽月月說你媽媽是醫生?”
“嗯。”
“H大附屬人民醫院?”
“嗯,兒科。”
“噢。”陸媽媽若有所思的點頭,“兒科,挺忙的呢,要是你爸媽工作忙沒空回家,你就多來我們家玩,別客氣。”
“好,謝謝阿姨。”江帆遲看了眼埋頭苦吃的陸秋弦,問陸媽媽,“對了阿姨,為什么陸秋弦的小名叫月月?”
陸秋弦嘴里正叼著一根蟹腿,聞言抬頭。
江帆遲琥珀色的眼瞳望過來,說出了自己所想的答案:“9月23日,秋季的下弦月,所以叫月月?”
陸秋弦囫圇地吞下蟹肉,默默點了下頭。
江帆遲嘴角勾了下:“好聽。”
陸秋弦心跳快起來,第一次聽到除了媽媽外的別人說他的小名好聽。
第24章 第 24 章 “對啊。”陸秀潔喝……
“對啊。”陸秀潔喝了幾杯白酒上頭, 大咧咧地一拍手,“這個名字,我翻了好久的字典才取出來的!哎呦呦你是不知道我一個沒什么文化的人取這名字有多難, 但是取出來街坊鄰居都說好聽呢!”
陸秋弦也笑了。
突然他的手機震了震。
蘇木發消息給他:【寶, 晚上我們在哪兒匯合?】
陸秋弦:【?什么匯合?】
蘇木:【?同學聚會啊, 你不會忘了吧?】
“糟糕”陸秋弦撓頭, “我晚上有同學聚會, 我忘記了。”
陸秀潔:“今天晚上?”
“嗯。”陸秋弦很抱歉, “我晚上不能跟你們一起吃了。”
“那沒事, 有小江陪我呢。”陸秀潔說。
“我陪著阿姨,你去吧。”江帆遲道。
陸秋弦點頭:“好。”
陸秀潔又笑著跟江帆遲說:“小江, 不是阿姨跟你吹,我們秋弦在高中里可受歡迎了,我經常從他包里翻出來情書, 寫給他的。”
陸秋弦臉紅:“媽媽……”
江帆遲笑著回復:“我知道, 陸秋弦是挺受歡迎的,在我們學校也是。”
陸媽媽:“他們班也有人給他表白過呢,哎, 這次同學聚會月月的班里人都會去吧。”
“……”江帆遲的笑容突然僵在臉上:“阿姨您說什么?”
班里人給陸秋弦表過白?而且這次同學聚會也在??
陸秋弦把大塊牛肉塞嘴里:“嗯。”
江帆遲回頭看他:???嗯?你嗯什么嗯?
陸秋弦:“?”
……
吃完飯,陸秀潔回屋里睡覺。
陸秋弦和江帆遲在客廳打游戲。
倆人坐在毛絨地毯上, 天氣晴朗, 屋外的陽光曬進來暖融融的。
江帆遲已經連輸五局, 把自己盒子里的泡芙全輸給陸秋弦了。
“……不玩了。”江帆遲把手柄放下, 抱著胳膊靠在沙發上。
陸秋弦注意到了,江帆遲手感不好,心情也不好。
但是為什么遲遲心情不好?
他抓起泡芙吃,一口一個, 認真思考。
江帆遲瞅著他:“你真要去同學聚會?”
“去呀。”陸秋弦說。
江帆遲蹙眉:“你們那兒的同學……”
陸秋弦:“怎么了?”
江帆遲:“……沒什么。”
他又問:“你很期待?”
陸秋弦:“對啊,大家很久沒見了,好不容易能見面,我當然很期待。”
聞言,江帆遲的表情可以用吃了藥來形容,臭的不能再臭:“隨便你,你去。”
陸秋弦不知道江帆遲怎么了,難道是覺得自己會孤單?
“遲遲,你不用擔心,雖然我媽媽晚上會去店里,但我吃完飯馬上就回來陪你。”
“陪我?”江帆遲眉心微變。
那還差不多。
“哦。”江帆遲故作鎮靜,“那你什么時候過去?”
陸秋弦:“我跟蘇木約了四點半見面,我四點出發。”
“四點?”江帆遲低頭看了眼手表,“現在已經四點十分了。”
“……”
陸秀潔走出臥室,就聽到自家兒子叫了一聲。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來不及了!”陸秋弦竄來竄去,把需要的東西一股腦兒地塞包里,路過陸媽媽,“媽我走了!”
“路上小心啊。”陸秀潔喊。
“知道了!你們好好吃!”
……
陸秋弦緊趕慢趕,終于和蘇木匯合。
“木木,我沒來晚吧?”陸秋弦叉著腰喘著粗氣道,他剛跑了一陣,額發有點微濕。
蘇木急著給他扇風:“沒有,你給我說聲就行啊,不用跑那么快的。”
“這不是怕你等急嘛。”陸秋弦笑了笑,“我們走吧,到餐館時間剛好。”
“嗯,對了,江帆遲已經到你家啦?”
前兩天陸秋弦就在微信上跟蘇木說過這事。
“嗯,他晚飯陪我媽媽吃。”
“那挺好啊,阿姨就不孤單了。”
“是呀。”
倆人邊走邊說,到達同學聚會的餐館。
走進包廂,很多人看見他們都走上來打招呼。
時隔一年沒見,大家好像沒什么變化,聚在一起仍是高中的樣子,陸秋弦想。
“陸秋弦。”有人叫他。
陸秋弦轉頭,看見李信佳走來。
蘇木在他耳邊激動道:“李信佳誒,那不是高中對你表白那個嘛,喲喲喲還不死心。”
“木木,”陸秋弦制止他,“已經過去了,大家都是朋友。”
蘇木歪嘴:“是嗎?我怎么不覺得。”
他跟李信佳打招呼,李信佳笑道:“好久不見。”
陸秋弦回應:“好久不見。”
他和蘇木坐下后,李信佳坐在了他旁邊。
陸秋弦剛吃兩口涼菜,高中時坐他前面的男生問他:“陸秋弦,聽說你考上了H大,恭喜啊。”
“謝謝。”陸秋弦說。
男生道:“哎,我高中要是認真點,H大其實也不難,就是高三起開始懈怠了。”
他在高中時的成績一直不怎么樣,眼高手低的,還總是諷刺陸秋弦天天學習,高考落榜,說自己要考一本,復讀了一年還是沒考上,也不肯讀大專,所以只有高中文憑。
聞言蘇木冷笑一聲:“不會吧,不會真有人覺得自己努力了也能考上H大吧?”
那男生沒把蘇木的話當一回事,自顧自說:“H大雖然是H省最好的大學,但是大家都把它神化了,其實也就那樣吧。”
“而且H大的出來也不一定能找到什么好工作。”
蘇木剛想反駁,結果周邊幾個人都開始附和那個男生。
“是啊,考上H大又怎么樣,出來還不是跟我們一樣的工資。”
蘇木:“你們——!”
陸秋弦抬頭,剛才還對他噓寒問暖的同學們,突然之間變了,每個人的臉上各有情緒,讓他很不舒服。
就好像努力學習是錯,考上好學校也是錯。
陸秋弦突然沒有了胃口,放下筷子。
蘇木拍案而起:“你們太過分了!從沒見過像你們這么賤的,你們這是赤.裸裸的嫉妒!”
被他一喝,那些唧唧歪歪的人瞬間安靜,因為自己剛才的話有些心虛。
他們知道陸秋弦脾氣好,所以敢這樣說話,但蘇木向來脾氣爆,可不是省油的燈,要是再回一句,蘇木可能會把桌子掀翻。
李信佳也皺眉:“你們真是太過分了。”
“木木。”陸秋弦抓住蘇木想要掀桌子的胳膊。
蘇木回頭,陸秋弦對他搖頭:“我們走吧。”
此話一出,包廂里靜得可怕。
他們都認為陸秋弦是包子,被這樣說幾句,忍忍過就算了,沒想到他直接叫蘇木離席,語氣溫溫柔柔的,卻不容置喙。
“來都來了。”有人出聲,“吃完飯再走唄。”
“是啊,剛才他們酒喝多了,亂講的。”
陸秋弦搖搖頭,拿好東西,蘇木也甩掉餐巾站起來:“今天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下次同學聚會不用再叫我們了。”
餐桌上的那些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有人說:“可你們這次聚餐交了份子錢的,要不然還是……”
陸秋弦站起來,表情異常平靜:“就當散伙費吧。”
“菜不新鮮了要換,人也是。”他說。
說完,他披上外套和蘇木走出去。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這群賤人。”蘇木在路上還在罵,回頭看見陸秋弦表情淡淡,問:“你怎么不生氣?”
“我還好,不生氣。”陸秋弦說。
“弦弦你脾氣就是太好了,才會被他們欺負。”
陸秋弦抿抿唇,抬手刪掉了那群人的聯系方式,安慰道:“因為我的好朋友有木木一個就夠啦。”
“嗚嗚,弦弦你真好。”蘇木過去抱他,“氣死我了,飯都沒吃幾口。”
“你上我家吃?”
“不了不了,我回家吃,我先走了。”
“嗯,拜拜。”
告別蘇木后,陸秋弦一個人默默地走在路上。
他的同學們怎么都跟他記憶里的完全不一樣。
高中那會兒雖然他們關系不親近,但大家對他也很友好,叫他學霸逗他,每天跑來問他題目,可是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陸秋弦嘆了口氣。
“陸秋弦!”
陸秋弦回頭,沒想到李信佳從后追上來。
陸秋弦:“李信佳?你怎么也出來了?”
李信佳:“我看不慣他們,跟他們沒什么好說的,在那里吃飯也覺得晦氣。”
陸秋弦笑了一下。
李信佳緊張地吞了吞口水:“陸秋弦,我送你回家吧。”
陸秋弦:“?”
李信佳趕緊說:“你別誤會,我知道我高中時候跟你表過白,但已經過去了,現在我想和你像朋友一樣相處,你要是不愿意……”
陸秋弦忙道:“不是,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挺驚訝的。”
李信佳:“那你愿意跟我當朋友?”
陸秋弦點頭:“可以呀。”
李信佳:“那太好了,我送你回家,朋友送朋友回家,不過分吧?”
陸秋弦想到江帆遲還在家里等他,可能都等急了,想要早點回去,于是答應了李信佳送他回家的請求。
與此同時,應漆黑的樓道口一會兒亮一會兒暗,在黑色里像忽閃的星星。
江帆遲倚在墻邊玩手機,他低著頭,聲控燈滅掉后用腳踩下地面,樓梯口的燈再次亮起來。
怎么還不回來,江帆遲焦急地走來走去。
陸秋弦有沒有見到那個同學?倆人有沒有說話?聊得開不開心?
真是的,同學聚會有什么好聚的,一群單身男女見面,跟相親有什么區別!
江帆遲煩躁之際,突然瞅見對面過來倆人,他皺著眉頭定睛一看,看見陸秋弦,旁邊還跟了個清秀的男生。???操。這么快就帶了個爛桃花回來跟我示威?
江帆遲趕緊躲回樓道里。
待倆人的腳步聲走近后,江帆遲若無其事地出去,碰到他倆:“你們?”
“遲遲?”陸秋弦眼睛亮亮地,跑過去,“你是下來等我的嗎?”
“我下來……倒垃圾,家里垃圾太多了。”江帆遲提了下手里的垃圾袋,這才將目光轉向李信佳,“嘶,這位是?你曾經的同學?”
陸秋弦轉頭:“他是——”
李信佳率先伸手:“你好,我是陸秋弦的朋友,我們倆……關系不錯。”
“……”江帆遲磨了磨后槽牙,也笑著伸手,“那太巧了,我跟陸秋弦,關系非、常、不、錯。”
陸秋弦看倆人握了手,不知其中暗流涌動,也不知道他倆已經比較了一回手勁。
“李信佳,謝謝你送我回來,你回去吧,路上小心。”陸秋弦對李信佳說。
李信佳點點頭:“對了陸秋弦,我明天可不可以約你出去?”
“我們很久沒見面了,我想著是朋友的話,大家約出去玩一下,熱鬧。”
陸秋弦毫不猶豫:“好啊。”
江帆遲正要發作,卻聽陸秋弦說:“但是我可以把遲遲帶上嗎?他一個人會孤單的,我想帶他一起出去玩。”
江帆遲一愣,眉心微動。
李信佳的表情差點維持不住:“額,可、可以啊,你想帶誰都可以。”
“呵呵,”江帆遲頂著腮幫子笑了聲,一雙眸子狡黠地微瞇,“不好意思。”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李信佳:“陸秋弦就是這么的,依、賴、我。”
第25章 第 25 章 李信佳走后,陸秋弦……
李信佳走后, 陸秋弦等江帆遲丟完垃圾,倆人走上樓。
陸秋弦:“我媽去店里了?”
江帆遲:“嗯,她說飯店晚上生意好, 要去看著。
陸秋弦:“哦。”
江帆遲心里堵得慌, 就想問陸秋弦那個李信佳是哪來的傻嗶, 但是轉頭看見陸秋弦的樣子, 話鋒一轉:“你不高興?”
“嗯?”陸秋弦嘴角擠出一個微笑, “沒有啊, 很高興的。
“之前我就說了你演技很拙劣, 說謊都說不明白。”江帆遲冷笑。
陸秋弦:“……”
江帆遲:“沒吃飯?”
陸秋弦:“吃了。”
咕嚕~~~肚子不合時宜地叫起來。
“……吃了兩口。”
江帆遲大概能猜出來了,聚會上肯定發生了一些讓陸秋弦不高興的事, 所以他連飯也沒吃就回來。
陸秋弦不好意思:“家里還有菜嗎?”
“有。”
倆人走進家門,燈一盞盞亮起來,江帆遲去廚房煮了一碗泡面。
陸秋弦走到他旁邊, 看著鍋里的水滾起來, 就聽見江帆遲說:“放心,我就說是我吃的。”
陸秋弦抬頭,江帆遲眼睛一直盯著鍋, 好似隨口一說。
陸秋弦確實不想讓媽媽擔心,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他自己不愉快, 沒必要也讓他媽媽跟著他不愉快。
但是江帆遲竟然看得出來。
陸秋弦抿唇, 心情突然變好了許多:“謝謝遲遲。”
面熟了, 江帆遲把湯面盛到碗里,端上桌,冰箱里還有些剩菜,熱好了也一并端出來。
還是家里的菜好吃, 陸秋弦餓得前胸貼后背,把面和菜都吃完了。
吃完飯,他滿足地靠在椅背上,打了個飽嗝,剛才的不高興一掃而空。
一頓飯的時間,陸秋弦想清楚了,過去的人就讓他過去,現在他過得很好,那些所謂的同學,不聯系就不聯系了吧。
陸秋弦從小到大有一點好,就是心里不藏事,有什么難過的,吃頓飯就解決了,如果不行那就兩頓。
看到陸秋弦突然傻傻地笑起來,正在收拾餐盤的江帆遲心里有點發毛。
吃傻了這是?
—
翌日,陸秋弦走出房間,正好看到對面江帆遲開門。
“遲遲!”陸秋弦笑瞇瞇地,呲著口大牙過去,卻被江帆遲推進房間,“?”
江帆遲一看陸秋弦今天穿的,恨的牙癢癢:“穿那么難看。”
“?難看?明明很好看啊。”陸秋弦不解,他穿了灰色棉襖配黑色牛仔褲,里面搭了件白加絨衛衣,很青春男大。
江帆遲打開他的衣柜,從里面挑了一套衣服:“穿這個。”
陸秋弦呆滯地接過,綠色棉襖,粉色褲子,這套穿上看起來就像一朵行走的花。
江帆遲抱胳膊點頭:“這套不錯。”
陸秋弦有些遲疑:“可是遲遲,這套……”
“好看啊,現在流行這種搭配。”江帆遲說。
陸秋弦似懂非懂:“真的嗎?”
江帆遲:“當然,你今天就穿它。”
今天他就要替天行道,斬斷李信佳這朵爛桃花。
陸秀潔一大早又去店里了,給他倆留了早餐。
倆人吃完,就出發去和李信佳匯合。
到達目的地,李信佳早就等在了那里,看到陸秋弦的衣服,愣了愣:“陸秋弦,你的衣服……”
陸秋弦低頭看了眼,不好意思道:“聽說今年流行這種款式。”
李信佳噢了一聲,夸贊道:“好看,特別襯你。”
陸秋弦:“謝謝。”
江帆遲:“……”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三人并排走,李信佳突然道:“陸秋弦,你走里面吧,這點太陽,小心紫外線。”
江帆遲抬頭,李信佳就把陸秋弦換到了里面,自己插在倆人中間。
陸秋弦突然和江帆遲隔開,有些不適應,抬頭踮腳瞄了好幾眼。
江帆遲心里不舒服,開口:“陸秋弦喜歡曬太陽,他怕冷,曬太陽暖和。”
抬手,略過李信佳,把陸秋弦從里面拉到他旁邊。
陸秋弦高興了,蹦著走到江帆遲旁邊,用力點頭:“嗯嗯,我喜歡曬太陽。”
他沖江帆遲笑,在太陽下又白又明媚。
李信佳垂下眼瞼:“抱歉,是我唐突了。”
江帆遲牽起嘴角:“沒關系,畢竟你和他,沒有我和他熟。”
李信佳:“……”
仨人到了游樂場,這是李信佳約陸秋弦來的地方。
三人買了票進去,正值假期,游樂場不少人。
陸秋弦抬頭問江帆遲:“遲遲,你想玩什么項目?”
江帆遲指了指跳樓機:“我都行。”
李信佳提議:“要不要去玩過山車?”
江帆遲凝神看,過山車倆人一座,想也知道李信佳安的什么心。
陸秋弦到處瞧瞧:“跳樓機那邊已經開始了,我們去過山車吧。”
江帆遲撇了下嘴角:“行吧。”
大概是因為項目比較刺激,所以比起拍長龍的旋轉木馬來說,過山車這邊的人少多了,仨人剛好趕上這輪。
可是一排只有兩個座位。
陸秋弦正在思考要怎么分,李信佳突然抓住他的袖子:“陸秋弦,我有點害怕。”
江帆遲瞇了瞇眼。
李信佳看著軌道的高度,走近陸秋弦:“我不敢一個人坐,能不能跟你一起?”
江帆遲死死盯著他的手:“怕就別坐。”
李信佳:“但我還挺想玩的。”
江帆遲:“你——”
“要不,”陸秋弦撓頭,“李信佳跟我坐?他有點膽小。”
江帆遲:“菜就別玩。”
李信佳:“那就這么說定了。”他率先坐進位置,看向陸秋弦:“陸秋弦,快上來吧。”
陸秋弦哦一聲,抬腳就要坐進去,突然腰上摟來一只大手。
陸秋弦身體一震,被江帆遲抱了下去。
這一動作,把他倆身后排隊的小女孩驚訝到捂住嘴。
“你坐后面,我坐他旁邊。”江帆遲冷笑著看向李信佳,“你只要旁邊坐一個不怕的就行了吧?”
李信佳頓住,臉色紅了紅:“是。”
江帆遲:“那行。”
他坐進去,系好安全帶,轉頭瞇眼對李信佳笑,“你害怕的時候可別抓我胳膊,不然我可能會控制不住把你扔下去。”
李信佳心里發毛:“……好。”
陸秋弦見狀高興地坐到他倆后面。
一場下來,陸秋弦下車,回頭見江帆遲滿臉淡定,后面跟著面色發白的李信佳。
“李信佳,你沒事吧?”陸秋弦看他。
江帆遲回頭:“嗯?這么害怕嗎?早就讓你不要坐了。”
李信佳:“沒有關系,我在旁邊坐一下就行。”
他緩緩地坐到長椅上,看向陸秋弦:“我不想讓你們掃興。”
陸秋弦有些擔憂:“沒關系的,其實你不玩也可以。”
江帆遲哼笑一聲。
李信佳微笑:“其實我還好,你能不能在這陪我一下,我休息一下就行了。”
聞言,陸秋弦看向江帆遲,接著,他的衣袖就被李信佳拽住。
李信佳臉色很不好的模樣:“想吐。”
陸秋弦安慰地拍拍他背:“好吧。”
江帆遲在一旁都看震驚了:“不是,哥們,你個大男人要死要活的像什么樣子。”
李信佳突然捂住額頭:“我的頭好痛……”
“遲遲,他好像真的很不舒服,你看能不能幫忙去藥店買點藥給他。”陸秋弦焦急道。
江帆遲抱著胳膊冷笑:“確實,他是該吃點藥。”
“……行行行,”看陸秋弦為難,江帆遲舉手投降,“我去買,行了吧。”
陸秋弦:“謝謝遲遲。”
江帆遲快步走了,陸秋弦坐到李信佳旁邊,眼睛還盯著江帆遲的背影。
他個高腿長,在人群里非常顯眼,五彩斑斕的氣球與彩帶于他身后飛舞著。
李信佳又哎喲了一聲,把陸秋弦的注意力轉回去,陸秋弦:“你稍微等一下,遲遲馬上就回來了。”
李信佳垂下眼瞼:“是嗎?那就好,我還以為是江帆遲不喜歡我,所以走開了呢。”
陸秋弦聽愣了,隨即他笑道:“沒有啦,遲遲人很好的,他只是第一天認識你,不太熟而已。”
“你現在好點了嗎?”他問。
李信佳微微點頭:“好一點了,就還有些暈。”
陸秋弦:“那你再休息會兒。”
李信佳看著陸秋弦,對方是他高中就暗戀的人,當時被陸秋弦拒絕以后,他幾天幾夜都沒睡過好覺,高考結束后,以為時間一長他已經走出來了,可是昨天在聚會上看到陸秋弦,他不免再次心動。
陸秋弦比高中時候更漂亮,氣色也好很多,看他走路都能感受到他腰肢軟。
李信佳想到這,不禁心猿意馬起來,借著自己頭暈,就想往陸秋弦肩上靠,手從他背后伸過去想摟他。
下一秒,他整個人被提著領子揪起來:“!”
江帆遲冷笑著把一冰得凍牙的東西塞他嘴里。
“遲遲?”陸秋弦轉頭,驚喜地叫道。
李信佳被凍得牙齒打顫,江帆遲惡劣道:“看你,坐個過山車跟微醺了似的,現在清醒點了嗎?”
他手下用力,李信佳感覺自己的衣領被整個攥住,勒得脖子生疼,整個人還被提起來,跟上吊沒什么區別。
“清唔……醒……唔了。”
江帆遲松了手,李信佳吐出嘴里的東西大喘氣,低頭一看,是根沒拆包裝紙的冰棍。
怪不得沒有味道,還冰的要死,原來江帆遲包裝都沒拆就塞他嘴里了。
包裝紙左下角還顯眼地印著口味——綠茶味的。
江帆遲抬抬下巴:“吃啊,怎么不吃,是有心事嗎?”
第26章 第 26 章 “……吃。”李信佳……
“……吃。”李信佳拆了冰棍, 笑了笑,“謝謝你給我冰棍,我已經沒事了。”
江帆遲嗤了一聲:“沒事就行, 省得你暈了往別人身上倒。”
李信佳強顏歡笑, 看著陸秋弦:“我們走吧。”
陸秋弦靦腆道:“要不, 我和遲遲去玩跳樓機, 你在這等我們?”
江帆遲挑眉:“行啊, 反正你也玩不了, 在這看著我們唄, 這位置正好能看到跳樓機,多好。”
李信佳:“噢, 行,那你們去。”
陸秋弦還想說些什么,被江帆遲摟著肩走開:“別管他了, 讓他好好休息, 我們去玩。”
陸秋弦點點頭,笑得很開心。
他們去排跳樓機的隊伍,一批一批上去, 人多,上的也快。
前面有一對小情侶, 男生抓著女生的手臂:“老婆, 我好害怕~”
女生摸男生的頭:“乖, 怕就抓我的手。”
江帆遲瞅他們一會兒, 問陸秋弦:“你怕不怕?”
陸秋弦:“嗯?我還好。”
江帆遲表情不悅:“你看跳樓機的高度,比過山車不知道高多少。”
“是啊。”陸秋弦抬頭,跳樓機簡直高聳入云,剛才他們玩過山車都能聽到這邊的尖叫聲。
江帆遲:“這么高, 正常人都會害怕吧。”
“你看前面那個男的,都嚇死了。”江帆遲點了點前面的小情侶。
陸秋弦贊同地點點頭:“嗯。”
江帆遲嚴肅道:“所以你是不是也有點害怕?”
“?”陸秋弦搖頭,“我還好。”
江帆遲:“……”好吧。
倆人排著隊坐上去,一切就緒后,跳樓機開啟,他們開始升上空,旁邊有人開始嗚嗚叫了,陸秋弦眼珠子亂轉,突然瞥見自己的安全裝置上,有一只蜘蛛。!!!蜘蛛!!!
江帆遲正閉眼假寐,自己的手臂突然被旁邊人抓住。
他驚了一瞬,睜眼看陸秋弦。
陸秋弦眼睛閉得死死的,細嫩的手抓著他的胳膊,往下滑至他手心。
江帆遲心里一跳。
他沒想到陸秋弦這么主動,剛才明明還不害怕,現在就突然害怕起來了。
哦,他懂了,這是陸秋弦的小把戲。
在過山車要不是李信佳,也許他倆就坐一塊兒了。
難道說那個時候陸秋弦就想趁機牽他的手?
江帆遲的心臟撲通撲通跳起來。
他低眉,看到大腿上放著的手,五指微微張開,便與陸秋弦十指相扣。
這可不是他要扣的,他不小心張開了手,是陸秋弦把手指插.進來的。江帆遲想。
陸秋弦用力抓住他,咬著嫣紅的下唇:“遲遲……我害怕。”
明知道這是把戲,可江帆遲就是忍不住心跳加速:“怕就別說話,抓著我。”
陸秋弦點頭:“嗯。”
“啊啊啊啊啊啊!”伴隨著人群的尖叫,他們從將近一百米米的高空墜落。
失重伴著恐懼襲來,讓他們有種死了一次的感覺。
什么都是空白的,唯有緊緊地抓住對方,緊貼對面人的溫度,這個世界好像只有他們兩個人。
……
項目結束,江帆遲率先下去,回頭扶陸秋弦,陸秋弦還閉著眼,腳落到地面的時候軟了一下,撲到江帆遲懷里。
還來,江帆遲看看周圍人打量的目光,臉微熱。
“好了好了,結束了。”江帆遲拍他,嘴角控制不住上揚,“那么多人呢。”
陸秋弦終于松了口氣,低頭整了整衣服,確認衣服上沒東西后,笑著看向江帆遲。
“秋弦。”李信佳跑過來。
江帆遲:“?”什么b動靜。
陸秋弦回頭:“李信佳,你好點了嗎?”
李信佳點頭:“嗯。”
他看到陸秋弦的手,剛剛他坐在長椅上,清楚地看見陸秋弦在上面主動牽了江帆遲,下來的時候還抱了他。
李信佳危機感陡生,心里盤算著一定要做些什么,他瞇眼笑道:“那我們去吃飯吧。”
陸秋弦抬頭,看江帆遲:“遲遲,走嗎?”
江帆遲點頭:“去吧。”
于是仨人找了一家餐廳進去。
三個人,坐四人桌,一邊兩個位,這也是個難題,李信佳見陸秋弦要坐江帆遲旁邊,說:“秋弦,這邊風景很好,你要不坐這,可以看看江水。”
陸秋弦伸頭瞧:“風景?好啊。”
“風太大,小心吹得頭痛。”江帆遲把他拎回來。
陸秋弦抿唇:“有道誒,那我還是坐這吧。”
他往里面坐,江帆遲坐外面,李信佳笑了笑,坐到陸秋弦對面。三人就這么形成了一個穩固的三角形。
江帆遲:“……”
他看這個李信佳,怎么看怎么不順眼,從昨天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不順眼。
尤其是剛才看到李信佳想靠陸秋弦肩上,江帆遲心里冒著一團火。
李信佳把菜單遞給他們:“你們想點些什么?”
陸秋弦問江帆遲,江帆遲最近上火,于是道:“我不吃辣,別的隨你。”
陸秋弦選了兩個招牌菜,遞給李信佳,李信佳接過來,猶豫道:“可是這個招牌菜,要辣的才好吃。”
陸秋弦遲疑:“這樣嗎……”
江帆遲低頭玩著手機:“那就選辣的,我再點些清淡的就行。”
陸秋弦:“……”
江帆遲見他不說話,抬頭:“怎么了?”
陸秋弦:“可是這家店,只有招牌菜好評高,別的味道都一般……”
他和李信佳吃招牌菜,讓江帆遲一個人吃別的嗎?
陸秋弦:“要不就吃不辣的——”
“微辣吧,我能行。”江帆遲說。
陸秋弦眨眨眼,笑出梨渦:“那就微辣,一點點辣。”
李信佳低低地嗯了一聲,在菜單上勾了幾筆。
他把菜單遞給服務員,看著喝飲料的陸秋弦,臉紅了下:“你還記不記得,高中那會兒你是班長,成績好,老師總在班上夸你,那個時候我吊車尾,挺想跟你坐同桌的,可惜蘇木不肯換。”
聞言,江帆遲刷手機的手指一頓。
“還有這事?”陸秋弦驚訝。
李信佳:“嗯,蘇木說他是不可能把你讓給我的,叫我有問題來問你,做同桌免談。”
陸秋弦笑了。
江帆遲心里不爽,想插嘴卻插不上話,看陸秋弦笑得開心,就閉上嘴。
別人在追憶過去,我湊什么熱鬧,他想。
李信佳又說:“你還記不記得,高二數學競賽,你在考試,我在教室門口等了你兩個小時,等你考完試出來,我跟你說辛苦了。”
“額,這我真不記得。”陸秋弦撓頭,“不好意思。”
李信佳有些尷尬:“可能你忘了吧,那高三有一節自習課,我和你后桌換了位置,當時你轉過身給我講題目。”
陸秋弦面露難色:“對不起,我也不記得了,時間太久了。”
李信佳:“沒關系沒關系,畢竟都畢業一年多了。”
他瞟了眼江帆遲,對方沉默地低頭玩手機,剛才的對話,已經成功讓江帆遲游離在他們之外了。
三個人的電影,通常只有兩個人才有姓名。
“你們的餐到了。”服務員過來上菜。
陸秋弦期待地等著服務員放盤子,結果看到幾盤紅油油鋪滿辣椒的招牌菜。
“搞錯了吧?”陸秋弦抬頭,“這是我們的嗎?”
“您稍等,”服務員對了一下訂單,“是你們的沒錯。”
他把訂單給陸秋弦看,陸秋弦一看上面:“加麻加辣?”
江帆遲瞇了瞇眼睛。
“怎么會?”李信佳皺眉,“難道我勾錯了?實在不好意思,江帆遲要不我幫你再點些別的。”
“不用了,你們吃。”江帆遲懶得他,“反正我也不餓。”
李信佳:“這樣嗎,那太可惜了,這招牌菜還挺好吃的呢。”
江帆遲握緊手機:“……”
他抬眼,皮笑肉不笑:“那你可要多吃點啊,不過當心,別卡著魚刺了,上次我就見到一個被魚刺卡穿喉嚨的。”
李信佳微笑:“我會當心的。”
陸秋弦抿唇,緊張兮兮地看向江帆遲:“真的嗎?喉嚨都扎穿了?”
“……”看他害怕的模樣,江帆遲話鋒一轉,“我開玩笑的。”
他伸筷子夾魚肉:“我給你挑魚刺行了吧,不會讓你卡到的。”
陸秋弦抿唇笑,湊過去,看著江帆遲給他挑魚刺:“謝謝遲遲。”
他倆的互動被李信佳看在眼里,他想不通,怎么現在自己好像變成那個游離在外的人了。
江帆遲自己不吃,將挑好的魚肉放到陸秋弦碗里。
陸秋弦臉蛋緋紅,吃得很開心。
李信佳想把陸秋弦的注意力轉到自己身上,于是故技重施:“陸秋弦,你記不記得有次語文課,我們都忘記帶書了,被老師請出去罰站。”
陸秋弦咬著筷子:“這個我記得。”
“但是我不知道你也在誒。”陸秋弦說,“當時出去了一大群人,幾乎有半個班呢。”
李信佳剛上揚的嘴角停住,這回輪到江帆遲憋起了笑。
“這也正常,畢竟人太多了,”李信佳喝了口水,“那高二那次運動會,你跳遠摔倒了,我過來抱你……”
“唔!這個我記得!”陸秋弦用力點頭。
李信佳感動地快哭出來了:“真的嗎??”
“嗯!”陸秋弦回憶,“我記得當時你想公主抱我,但是沒抱起來,最后是我自己走回去的。”
“噗嗤。”江帆遲終于憋不住笑了出來。
李信佳看過去,江帆遲捂著臉,耳根和脖子都笑得通紅:“沒抱起來?沒抱起來哈哈哈哈!”
“……”李信佳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江帆遲抱著肚子,笑得眼淚花都出來:“看你身高,也有一米八了吧,陸秋弦這么瘦你都抱不動。”
李信佳臉色更差了。
陸秋弦回過神來,自己說錯話了,輕拍江帆遲的大腿,臉紅著小聲道:“遲遲,別笑了。”
江帆遲試圖忍但是沒用,又笑了一會兒,才停住:“我去趟洗手間。”
他起身走開,陸秋弦尷尬地看著李信佳:“不好意思。”
李信佳用紙巾擦了擦嘴:“沒關系,我也去上個廁所。”
陸秋弦點頭,看李信佳也走開,他繼續吃飯。
……
江帆遲正在洗手,看到李信佳也走出來。
他在心里默默翻了個白眼,連句招呼都懶得打。
江帆遲洗完手準備走人,被李信佳叫住。
“聽說你是陸秋弦的學弟?”
江帆遲回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怎么?”
李信佳今天已經不止一次打量江帆遲了,其實從昨天第一次見到他就開始暗自比較。
對方身高將近一米九,肩寬腿長,身形優越不干柴,尤其臉長得跟明星似的,居然還是陸秋弦的學弟。
反觀他自己,條件比江帆遲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李信佳覺得自己勝算率極低。
他笑了一下:“我就是想問,你今天一整天心情都不太好的樣子,是因為我嗎?”
說的什么屁話。江帆遲冷笑:“我以為你知道呢,怎么,冰棍不夠吃?”
“真不敢相信,”李信佳聳聳肩,“陸秋弦竟然能忍你忍到現在。”
江帆遲表情有了一絲裂痕:“你說什么?”
李信佳:“今天跟你相處下來,覺得你脾氣挺差的,你的性格實在沒什么可取的地方,要不是陸秋弦脾氣好,也許還看在你是弟弟的份上包容你,像你這樣的,他都不會把你當朋友。”
江帆遲咬了咬后槽牙,拳頭逐漸捏緊。
李信佳上前幾步,廁所除了他倆沒別人,安安靜靜的,他聲音也高起來:“所以,我勸你還是趁早離開他,陸秋弦臉皮薄他不敢說,但是我敢說,他不喜歡你,在你們倆鬧僵之前,都給對方留點好印象——”
江帆遲揪著他的領子,把他按在墻上。
咚一聲,李信佳背部被撞得生疼。
“操。”江帆遲頂了頂腮幫子,眼眸里閃過一絲狠厲,“老子他媽忍你很久了。”
陸秋弦見他倆遲遲不回來,放慢了吃飯的速度,不知道為什么他心臟突然跳得好快。
“廁所那邊有人打起來了!”顧客尖叫了一聲。
陸秋弦聽到這話,暗道不好,立馬起身沖了過去。
一群人圍在廁所門口嘰嘰喳喳的。
陸秋弦擠到里面,看見江帆遲正一拳打得李信佳痛苦地彎下腰,把他甩到墻上。
“遲遲!”陸秋弦瞪大眼睛,也不想著會不會被誤傷,沖進去就抱住江帆遲,“別打了!別再打了!”
李信佳悶哼一聲,倒在地上,艱難地抬頭:“江帆遲,我不知道你為什么看我不順眼,我究竟做錯了什么你要這樣打我……”
“李信佳!”陸秋弦蹲到李信佳面前,焦急道,“你沒事吧?”
“遲遲!”陸秋弦回頭,“你為什么打他呀?”
“為什么?”江帆遲表情兇狠,“你問問他為什么!陸秋弦我說你上哪找來的傻嗶,這人是你高中同學?”
“還有,”江帆遲盯著李信佳冷笑,“打你就打你了,還要我挑日子嗎?”
陸秋弦被嚇了一跳,他想起來那時候在食堂,江帆遲對高燁也是這樣的一副表情。
可是再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
陸秋弦趕緊擋在李信佳面前:“別打了……”
江帆遲想要上前,卻看到陸秋弦身體止不住發抖,還要護著李信佳。
心里涼了半截,他沉默地站著,而后抓了把頭發,自嘲地扯了下嘴角:“我今天到底干什么來了……”
從早上開始,他就像個傻子一樣。
“行,”江帆遲退后兩步,“我走。”
他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遲遲!”陸秋弦剛要追,卻被李信佳攥住褲腿。
李信佳:“疼……”
陸秋弦回頭,害怕李信佳出什么問題,抱歉地蹲下:“我先送你去醫院。”
第27章 第 27 章 夜晚,寧杉市人民醫……
夜晚, 寧杉市人民醫院。
陸秋弦和李信佳走出門診。
“幸好沒什么事,只是皮外傷。”陸秋弦松口氣。
“秋弦,你不用擔心我, ”李信佳搖頭, 心里卻非常高興, “這點小傷, 我養幾天就好了, 嘶——”
陸秋弦忙說:“你還是別說話了, 當心扯到嘴角。”
李信佳臉上, 青一塊紫一塊的,更別提被衣服遮著的地方了。
“沒想到, 江帆遲下手那么狠。”李信佳低垂著眉眼,“陸秋弦,江帆遲這樣的人, 你最好還是不要跟他來往了。”
陸秋弦愣住。
李信佳:“他不是什么好人, 而且他打我的時候,看樣子明顯是練過的,以前肯定也經常打人, 這種人在你身邊太危險了,你不要跟他太親近。”
“李信佳。”陸秋弦打斷他的話。
李信佳抬頭, 看見陸秋弦平靜的眼神。
“遲遲是不是好人, 我自己能判斷。”陸秋弦道, “但我想問你, 遲遲為什么打你,他不會無緣無故打人的,你是不是對他做了什么事?”
“我,”李信佳尬笑, “我能對他做什么事啊。”
“可是你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說他壞話,”陸秋弦嚴肅道,“他從來沒在背后說過你的壞話。”
李信佳:“他怎么沒說過,他說我傻嗶你也聽到的。”
陸秋弦:“可他不是在背后說的你呀,是當著你面說的。”
李信佳:“……?”
陸秋弦攥著手心,退后兩步:“我覺得,我們不適合當朋友,還是算了。”
李信佳慌了神:“對不起,陸秋弦,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喜歡你……”
陸秋弦瞪大了眼睛:“喜歡我?可你明明——”
“說跟你當朋友是嗎?如果不是這樣說的話,你肯定會拒絕我,我又怎么能接近你?”李信佳說。
“可是,可是你就這樣傷害我朋友?”陸秋弦搖頭,“我不喜歡你。”
“朋友?”李信佳被陸秋弦這句不喜歡給刺痛了,臉色變得很黑,“你把江帆遲當朋友,但你確定江帆遲就把你當朋友嗎?”
陸秋弦怔然,隨即他皺眉:“你不要再說了,遲遲是我的好朋友,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詆毀他。”
“抱歉,”陸秋弦搖搖頭,“就在這里分開吧,我要去找遲遲了,以后我們也別再聯系了。”
李信佳企圖挽留:“陸秋弦……”
但沒辦法,陸秋弦已經跑了出去。
……
陸秋弦走在路上,腦子里不斷回想起李信佳說的話。
“但你確定江帆遲就把你當朋友嗎?”
不可能不可能,陸秋弦拍拍自己被凍得發冷的臉蛋。
遲遲他恐同,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而且剛認識那幾天,他可是親耳聽到江帆遲說他不會被掰彎的。
陸秋弦你可別亂想,你不能失去遲遲這個朋友。
難道……陸秋弦反應過來,難道李信佳的話就是字面意思?江帆遲沒有把自己當朋友?
遲遲就只是把他當成普通室友嗎?
陸秋弦小臉煞白,在路上搖搖欲墜。
不會的不會的,不要多想。
陸秋弦咬著下唇,點開手機屏幕,他給江帆遲發的幾十條消息石沉大海。
遲遲不接電話,也不他,肯定很生氣。
陸秋弦回想起下午江帆遲臨走前的表情,心里一陣一陣發酸。
他立馬給家里打了電話:“媽,遲遲回家了嗎?”
“嗯?沒呀。”陸秀潔正在打麻將,電話那頭很熱鬧,“怎么了,跟小江走散了?”
“嗯,先不說了媽媽我找遲遲,要是他回家了就給我打電話。”
掛掉電話,陸秋弦在寒風里奔跑。
等他到了游樂園的時候,已經快到閉園時間了。
游客一批批從門口出來,陸秋弦看了眼時間,還剩半小時,進去找找來得及。
于是他跑進去,游樂園里,很多項目設施都陸續關閉,漆黑一片,只有少數幾個設施還亮著,在黑夜里如點點星火。
陸秋弦焦急得出了汗,卻不敢停下來,他四處尋找,每批走過的人群都看過,就在焦頭爛額之際,他一轉身,在亮著暖黃燈光的旋轉木馬前,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江帆遲弓著背坐在旋轉木馬門口的長椅上,低著腦袋,頭頂飛著小狗氣球,牽引線被他抓在手心里。
周圍熱鬧的人群與他格格不入。
江帆遲面無表情,眼睛定定地注視著一點,突然視野里出現一雙白鞋,入目是熟悉的粉褲子。
陸秋弦慢慢蹲下來,仰頭看他。
倆人對視上,沉默了一會兒。
陸秋弦抿抿唇:“遲遲。”
“太晚了,我們回去——!”
他話音未落,就被江帆遲拽著手腕站起來。
陸秋弦抬頭,江帆遲的肩膀遮住了后背的燈光,他視線變暗,看不到對方的眼神,同時江帆遲一步步靠近,壓迫感陡生。
陸秋弦抖了抖,這讓他又想起來第一天見到江帆遲的時候,他逐步往后退,眼睛不知道該看哪里:“遲遲……”
“回來干什么?”江帆遲冷聲,“你不在醫院照顧李信佳?”
陸秋弦咬下唇:“他沒事。”
“哦,沒事,所以你回來了。”江帆遲說。
“不是不是!”陸秋弦站住,“這跟他有沒有事沒關系,無論怎么樣我都會回來的!”
江帆遲停住腳步,冷笑:“回來找我?找我算賬?問我為什么打他?”
“不是的,”陸秋弦鼓起勇氣抬頭,盯著江帆遲,“我不跟李信佳做朋友了。”
江帆遲愣住。
“我已經跟他說清楚了,以后都不再聯系了。”陸秋弦說,“我回來找你。”
不跟李信佳聯系,回來找他。
江帆遲眼睫毛輕眨,滾了滾喉結:“真、真的?”
“嗯。”陸秋弦點頭。
江帆遲松開他的手腕。
陸秋弦小心問:“那回去嗎?”
“……”江帆遲扭頭,“隨便你。”
陸秋弦笑起來,撥了撥小狗氣球的繩子。
“這是你買的嗎?”他問。
“別人送的。”江帆遲說,“一個玩偶熊,說掃碼免費,我不想他,他看我心情不好,就塞我手里了。”
陸秋弦:“哦。”
他拽著小狗氣球的繩子,繩子的盡頭在江帆遲手里,微微牽動,江帆遲就被他拉著走。
江帆遲看著陸秋弦,對方還是穿著綠色棉襖和粉色燈芯褲,看起來傻傻的。
“……你為什么不生氣。”江帆遲問。
陸秋弦轉頭:“?”
江帆遲心里不是滋味:“就……我讓你穿這衣服出來。”
“嗯?”陸秋弦看看自己,“還好啦,顏色挺嫩的,像朵花。”
“而且……”他指了指旁邊走過的兩位青面獠牙的“黑白無常”。
“大家都奇裝異服的,根本沒人注意我。”陸秋弦笑道。
這兩天游樂園恰逢動漫節,很多打扮成各種各樣角色的人物,還有很多故意搞怪的抽象派。
江帆遲往左邊看,那邊正爬過去兩只“猩猩”,還捶胸頓足地嘶吼著。
“……那這么看,你最正常。”江帆遲說。
陸秋弦眉眼含笑:“嗯。”
倆人就這么一起牽著氣球,順著人流走出去。
江邊風大,冷風嗖嗖地刮著,呼出來的氣都變成白霧消散了。
陸秋弦把半張小臉埋在圍巾里哈著。
手冷,他放開繩子想把手放口袋里暖和一下,與此同時,江帆遲也撒開手。
陸秋弦突然看到小狗氣球飄了上去,他瞪大眼睛:“氣球!”
兩個人同時伸手,著急忙慌把繩子抓回來。
“我以為你會牽著的。”
“我以為你牽著繩呢。”
倆人同時開口。
“……我這不是,”江帆遲說,“手冷么。”
陸秋弦:“我也冷。”
“我有個辦法。”江帆遲讓陸秋弦把袖子拉上去一些,將繩子綁在他手腕上,“這樣就行了。”
陸秋弦動動手腕,綁的很牢,手可以自由活動,氣球也不會飛走。
“嗯。”陸秋弦點頭。
倆人對視著笑了出來,剛才的尷尬氣氛一掃而空。
“今天玩得好像不是很盡興。”陸秋弦說。
滿打滿算,就玩了半天,后面就發生了那么多事。
江帆遲插著口袋:“嗯。”
陸秋弦停下來:“遲遲,吃夜宵嗎?”他指了指對面的一家粥店。
“吃。”江帆遲早就餓死了,該死的李信佳,故意點全辣的菜膈應他。
不過好在,麻煩的人已經走了,而且陸秋弦還特地回來找他,說明在陸秋弦的心里他很重要,江帆遲現在心情很好。
倆人走進粥店,點了兩碗粥。
冬天的時候喝完熱乎乎的粥,能讓身體暖起來。
陸秋弦陪著李信佳在醫院做那么久的檢查,也早就餓了。
他都來不及吹涼,就往嘴里塞了一勺子粥。
“唔!”好燙,他吐著舌頭,眼淚花都被燙出來。
面前的碗突然被拿走,江帆遲把他的換過來:“這一份涼好了,你先吃吧。”
“謝謝。”陸秋弦雙手捧過。
怪不得江帆遲一直不動口,原來是專門給他晾的。
陸秋弦小口小口吃,果然不燙,溫度剛剛好。
“謝謝遲遲。”陸秋弦抬頭笑。
江帆遲耳根一紅,一時間手都不知道擺哪兒,他咳了咳:“我去付個錢。”
他站起來去收銀臺,前面管收錢的是一個很年輕的女孩。
女孩子在玩手機,江帆遲一眼瞟到她手機殼上有兩個男人抱一起的照片,江帆遲他們班很多女生都有這種手機殼,或者小物件。
看到江帆遲過來,女孩馬上站起來收費,等江帆遲付款的時候,女孩壓低嗓音,有些激動地問:“哥哥,那位哥哥是你的男朋友嗎?”
“怎、怎么可能。”江帆遲如臨大敵,表情管失控,說話都結巴起來。
“啊,那好可惜哦。”女孩嘆口氣,“我看你們還挺般配的呢。”
呵,般配?說什么胡話。
江帆遲把錢包塞回兜里,轉身。
三秒后,他又轉回來,努力壓著上揚的嘴角:“真的嗎?”
第28章 第 28 章 “遲遲。”陸秋弦抬……
“遲遲。”陸秋弦抬眼看江帆遲, “你在笑什么?”
從店里出來后,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從付完錢后, 江帆遲就一直很開心。
“沒開心, 哪里開心了。”江帆遲故作淡定。
陸秋弦還想問, 江帆遲把他的圍巾蒙到他臉上:“別看我, 看路。”
明明是冬天, 江帆遲卻覺得臉熱, 身體也熱。
“要是冬天能下雪就好了, 我們這很少下雪。”陸秋弦說。
南方的冬天陰冷潮濕,很少下北方那樣的鵝毛大雪。
就算有, 也跟雨一樣細細的,要過整整一個晚上,才會在地上積起薄薄一層雪, 但很快就會化掉。
但這里已經有好幾年沒下過雪了。
江帆遲也抬頭看向天空, 雖然沒有雪,但是今天天氣不錯,能清楚地看見月亮。
月亮。
陸秋弦抬頭:“遲遲, 你要不叫我點別的?”
江帆遲:“?”
陸秋弦臉頰緋紅:“你看我們是朋友對吧,我們關系都這么好了, 你也叫我一下昵稱?”
“蘇木叫我弦弦, 要不你也叫我弦弦?”陸秋弦眼睛亮亮的。
“……肉麻, 不要。”江帆遲手插口袋。
這什么稱呼!他讓陸秋弦叫他遲遲已經很忍耐了, 這根本不符合他的人設。
陸秋弦跑到他面前,鼻子耳朵凍的紅紅的:“那你叫我月月?”
“……不要。”江帆遲別開眼睛,“就叫你陸秋弦。”
陸秋弦抿了抿唇,“那你上次——”
上次喝醉酒的時候叫小月亮。
小月亮是誰啊。
“怎么了?”江帆遲看他突然不說話, 奇怪地問。
“沒什么。”陸秋弦伸出綁著小狗氣球的手,拉住江帆遲的袖子,呼出滾燙的熱氣,“遲遲……”
江帆遲挑眉:“撒嬌也沒用。”
陸秋弦一頭撞進他懷里。
江帆遲:“???”
我靠!
江帆遲手足無措地站著,雙手抬起又放下:“陸秋弦我警告你放開我,你你你這叫揩油。”
“就算我不想這么叫你,你也不用這樣吧。”
陸秋弦又摟得他更緊一點,旁邊路過幾個男人,看見他倆,露出怪異的神情。
江帆遲眸光微閃:“陸秋弦你再不放開我就……”
“冷……”陸秋弦牙齒打顫。
“冷你也不能把我當熱水瓶啊。”江帆遲低頭。
陸秋弦不答話。
江帆遲終于感到了一絲不對勁:“陸秋弦?”他試探道。
陸秋弦不說話,江帆遲感覺到什么,把手背貼上去,迅速收回來。
好燙,陸秋弦發燒了。
……
陸秀潔把溫水端進來,量了下陸秋弦的體溫:“38度,先試著物降溫吧,要是體溫不下降,就給他吃藥。”
江帆遲接過水:“我來吧阿姨。”
“這怎么好意思呢,你是客人。”
“我在這承蒙照顧了,陸秋弦發燒,我幫忙也是應該的。”江帆遲把盆放床邊,開始搓毛巾。
陸秀潔想起剛才是江帆遲背著陸秋弦回來的。
大冬天的,男生額頭上出了汗,表情很著急,陸秋弦卻在他背上睡得很安穩。
她覺得江帆遲真是個不錯的孩子。
陸秀潔點點頭:“那麻煩你了,小江。”
她把空間讓給兩個年輕人,門關閉,江帆遲坐下來,把毛巾搓了又搓,放到陸秋弦額頭和腋下。
等毛巾被陸秋弦的體溫傳熱了,就把他搓好的毛巾換掉。
江帆遲環視了一下陸秋弦的房間,打得井井有條,房間整體是米色的,書柜里擺滿了書,有高中時期的課本,也有小說和漫畫,書桌靠著的窗臺擺滿了小擺件,江帆遲看到了他送陸秋弦的生日禮物,那只金毛小狗小擺件,擺在窗臺正中間,正對著書桌上放著書的位置。
陸秋弦看書時抬頭就能看見。
墻上粘了置物架,置物架上有幾瓶小綠植,還有相框,相框里是陸秋弦和媽媽的合照,有陸秋弦個人的,也有他和蘇木的。
嘖,怎么沒有和他的,江帆遲想。
明明那次話劇演出,他們拍了好多張。
但是從這個房間的整體看來,陸秋弦是被家里好好愛著的,怪不得脾氣這么好。
江帆遲低頭看著陸秋弦。
對方安安靜靜地呼吸,白皙的臉頰燒紅了,睫毛纖長,像洋娃娃似的。
江帆遲喉結滾了滾,抓住被子的邊緣往上給陸秋弦蓋了蓋。
一個小時復查體溫,江帆遲趴桌上小憩一會兒,等時間到了就醒來給陸秋弦量體溫。
可是過了好幾個小時,陸秋弦一直不退熱,江帆遲拿著溫度計在房間里慌張地踱步。
眼看著陸秋弦的體溫不僅不退還上升了,江帆遲趕緊把藥拿過來。
可是藥在手上的時候,他犯了難。
這怎么喂?陸秋弦睡著啊。
難不成……
難不成要像電視劇里一樣?
用嘴喂??
這個念頭從腦子里出現,江帆遲覺得自己瘋了。
不,不可以,這怎么可以。
可是陸秋弦現在正在發燒。
如果不吃藥,就好不了。
江帆遲內心天人交戰,最后他緩緩吐出一口氣,低頭喝了口水。
“遲遲……”
江帆遲差點把水噴出來,他猛的咽下去,回頭。
陸秋弦不知什么時候醒了過來,眼睛水汪汪地看他。
“你感覺怎么樣?”江帆遲坐過去,把他扶起來。
陸秋弦睡了一覺,身體恢復了精神,憋不住了:“我想上廁所。”
“……”
陸秋弦臉蛋通紅地去上廁所了。
等他上完回來,看到江帆遲捧著藥等他。
陸秋弦腳步停了一下,又走過去:“遲遲。”
“吃藥吧。”江帆遲遞給他。
靠,剛剛怎么忘了能把陸秋弦叫起來的選項,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剛才自己傻不拉嘰糾結的樣子。
陸秋弦接過,乖乖吞了下去,喝完了一杯水:“遲遲,你快去睡覺吧,我吃了藥就會好了。”
“那不行,”江帆遲按住他的肩,把他推進去,讓陸秋弦坐到被子里。
“我答應了阿姨要照顧你的,”江帆遲說,“萬一你不退燒怎么辦,我去睡了沒法給你量體溫。”
“可是你也不能坐在這啊。”陸秋弦說,“很累的。”
“就當通宵打游戲了唄。”江帆遲無所謂。
他跟顧曉余他們經常連麥打游戲一晚上,熬個夜對他們來說不是難事。
陸秋弦:“可是……”
“別可是了。”江帆遲把他按在床上,“睡覺。”
陸秋弦躲進被子里,過一會兒,他探出腦袋:“遲遲。”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要不上來吧。”陸秋弦說。
江帆遲:“你說什么?”
陸秋弦掀開被子,往里面緩緩挪了一段距離:“我們一起睡。”
“……”
江帆遲:“!”
江帆遲:“……這不行吧。”
陸秋弦眨眨眼:“為什么?”
江帆遲一時無言,對啊,為什么不行。
他跟顧曉余和李金物都睡過一張床,為什么跟陸秋弦就要這么磨磨唧唧的,不像個男人。
江帆遲低頭:“就、就一張被子嗎?”
陸秋弦:“……嗯。”
“不行嗎?”陸秋弦的眼睛因為發燒的緣故水汪汪的,他側身躺著,臉頰緋紅,因為剛才挪動了一下,衣服的扣子不小心敞開了,露出白皙的鎖骨。
他見江帆遲猶豫,咬唇求著:“遲遲——”
“——你進來呀。”
江帆遲的腦子嗡得一聲,一片空白。
不是,這個氣氛怎么這么不對勁。
知道的以為陸秋弦在發燒,不知道的還以為……
陸秋弦白里透紅的指節,抓住他的衣角:“你、你快一點。”
江帆遲猛得站起來:“我去趟廁所。”
陸秋弦:“?”
江帆遲跑去廁所,瘋狂拿冷水澆著臉。
靠,如果不是陸秋弦正在發燒,他真的要懷疑他是故意的了。
他抬起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冷白的皮膚有水珠落下,不知道是因為光線的原因還是什么,江帆遲看到他的眼睛有些失焦。
他驚醒,繼續潑了幾.把水在臉上。
肯定是因為太困了。
隨即他勸服了自己,跟陸秋弦睡一張床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跟以往和顧曉余他們睡一張床一樣就行。
如果非要有什么想法,那也是陸秋弦對他有什么想法。
要不然又怎么會借口發燒,要跟他睡一起呢。
江帆遲好自己,走出廁所,等他進房間的時候,發現陸秋弦已經睡著了。
像個娃娃那樣安靜地睡著。
江帆遲靠在門背上,莫名松了口氣。
他走過去,幫陸秋弦把扣子扣上,這才鉆進被窩,鉆進去的一剎那,床單和被子里的溫度溫暖了他。
這么熱。江帆遲看向睡著的陸秋弦。
跟暖水袋一樣。
第29章 第 29 章 第二天,陸秋弦醒來……
第二天, 陸秋弦醒來,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很舒服。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燒退了, 就是晚上出了身汗, 身上有些黏膩。
陸秋弦帶上換洗衣物去洗澡, 洗完澡出來正撞上江帆遲。
“遲遲!”陸秋弦穿著新換的毛絨睡衣, 整個人粉撲撲地跳到他面前, 笑嘻嘻, “我不發燒啦, 謝謝你。”
江帆遲無奈:“知道了,我起來給你量過體溫了。”
昨天晚上他每隔一段時間醒來給陸秋弦量體溫, 直到陸秋弦退燒后,江帆遲才睡過去,等他早上醒來的第一件事, 依舊是給陸秋弦量體溫。
“小江昨晚一直照顧你呢。”陸秀潔端著碗筷出來, “快來吃飯。”
“這幾天先吃清淡些。”陸秀潔給陸秋弦舀了碗粥,“等病好了媽再給你做好吃的。”
“謝謝媽媽。”陸秋弦說。
“小江你多吃些,”陸秀潔給江帆遲碗里瘋狂夾肉包生煎牛肉餅, “多虧你照顧月月,這孩子小時候經常生病, 那時候我還有精力照顧, 現在這么一個大男孩, 生病了我還真沒法應付, 多虧昨天有你。”
江帆遲道謝:“應該的。”
如果說陸秀潔對江帆遲的第一印象就很好,那么現在陸秀潔對江帆遲怎么看怎么喜歡,簡直就是第二個兒子一樣。
“我們家月月在學校,也要拜托你多照顧, ”陸秀潔說,“他呀,雖然年紀比你大,但某些地方還真不一定有你成熟。”
“陸秋弦,他也有照顧我。”江帆遲低眉笑道,“還是他包容我比較多。”
陸秋弦在一旁托腮,聽到江帆遲說這話,心里雀躍起來。
飯后,陸秀潔出門了,陸秋弦和江帆遲在廚房洗完。
陸秋弦看著水池里漲滿的的肥皂泡:“包容。”
江帆遲不自在:“干嘛。”
剛在餐桌上,他好像又說了什么胡話。
陸秋弦抬頭,笑起來:“那遲遲也要多包容我哦。”
“……”江帆遲輕輕眨了一下眼,臉紅到了脖子根。
“你有什么要讓我包容的,”江帆遲低頭,清水濾過碗筷,“你這么乖。”
—
在陸秋弦家待了幾天,江帆遲要回去和爸媽過年了。
陸秋弦送江帆遲去地鐵站,天氣冷他圍了厚厚的羊毛圍巾,江帆遲提著行李箱,過安檢前回頭看著陸秋弦:“謝謝你們這幾天的照顧。”
“不客氣不客氣。”陸秋弦擺擺手,“你年后也可以來我家玩。”
“那我走了。”江帆遲道。
陸秋弦點頭。
江帆遲不動。
你要是舍不得我,不該有點表示?比如抱一個……
陸秋弦:“你快進去吧。”
江帆遲:“……哦。”
陸秋弦看到江帆遲轉身走了幾步,又轉回來向他走來,突然張開雙手抱住他。
“!”陸秋弦貼到對方的胸膛上,剛走過來被風吹冷的臉都被江帆遲溫熱的體溫捂熱了。
江帆遲環抱住他,等了十幾秒,手拍拍他的肩:“我走了。”
陸秋弦很輕地點點頭:“嗯。”
江帆遲這才進去過安檢。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陸秋弦才漸漸回過神來。
好高興,遲遲抱他了,這代表他們現在是關系很好很好的朋友了。
另一邊,地鐵門關上,江帆遲突然握拳打了個氣:“Yes。”
知道陸秋弦害羞不肯在那么多人面前抱,那就只有他主動了,現在陸秋弦肯定開心死了。
江帆遲啊江帆遲,你真有種,簡直就是男人中的男人。
“耶斯,耶斯!耶——”
江帆遲轉頭,看見坐他旁邊的阿姨一臉“遇到神經病”了的表情看著他,還嫌棄地往旁邊挪了點位置。
江帆遲:“……”
……看什么看。江帆遲正經坐好。
—
寒假很快過去,陸秋弦也先回到學校。
他是第一個到寢室的人,打開門灰塵撲面而來,陸秋弦戴上口罩進去打掃。
等他把最后一塊地拖完,江帆遲提著行李箱進來,看見锃光瓦亮的地,和拿著拖把的陸秋弦,問:“田螺姑娘?”
陸秋弦被他調侃得臉熱:“不是田螺姑娘。”
“哦,田螺公子。”
陸秋弦把拖把放在陽臺,進來關門,跑到江帆遲面前:“我就是隨便打掃一下。”
江帆遲放下行李箱,把包里一瓶水拿出來,擰開瓶蓋給陸秋弦。
“謝謝。”陸秋弦猛得灌了幾口。
他真的很渴,大口大口喝水,有幾滴順著嘴角滑下,他抬手擦去:“遲遲,你寒假休息得怎么樣?”
江帆遲:“挺好。”
除了過年那幾天,他和林含玉沒兩句差點又要吵起來,也就不歡而散,其他時候江帆遲一個人在家吃吃喝喝打游戲,有滋有味的。
“Surprise!”寢室門碰得一下被撞開,顧曉余跟猴似得跳進來,踩到剛拖好的地板,差點滑一跤,“臥槽!”
陸秋弦趕緊拉他,顧曉余借力抱住陸秋弦:“嚇死我了嚇死我了,我差點就要摔個大屁股蹲——啊!!!”
江帆遲把他從陸秋弦身上撕下來:“站好了。”
“干嘛啊遲哥,一來就那么兇殘。”顧曉余回頭抱住江帆遲,“遲哥我好想你!!嗚嗚嗚嗚!!”
江帆遲吐槽:“昨天才打過電話,有什么好想的。”
“那不一樣,聽聲音和見面完全不一樣,是不是啊陸秋弦。”
陸秋弦點頭:“對。”
顧曉余:“遲哥你想不想我?”
江帆遲:“不想。”
顧曉余抱緊他,差點掛在他身上:“不行你要重說!”
江帆遲嫌棄地掙扎:“不想,別抱我。”
顧曉余:“啊啊啊啊遲哥!”
陸秋弦看著他倆打鬧,沒忍住笑出聲,被江帆遲看到。
江帆遲:“笑什么?你也很想我嗎?”
陸秋弦:“想。”
江帆遲愣住,見陸秋弦重重點頭:“我超級想遲遲,特別特別想!”
江帆遲腦袋瓜嗡得一聲空白了,耳朵,臉頰都熱起來,緋紅緋紅的。
靠,江帆遲推開顧曉余:“熱死了,我去把窗打開。”
顧曉余:“遲哥害羞了啊?沒想到我一個大老爺們這么有魅力,對不對陸秋弦?”
“嗯。”陸秋弦笑道。
傍晚李金物回寢室,四人聚在一起熱鬧起來。
玩了兩天,就要開始上課了。
陸秋弦到教室,已經有一些人在了,他挑了個前排的位置坐下。
他剛打開專業書看沒幾頁,身邊的位置就被人占了。
周五周六一人坐在他一側:“陸秋弦。”
陸秋弦:“……嗨。”
周五開門見山:“聽說你早上和江帆遲一起吃早餐!”
陸秋弦思忖,答:“對,在食堂。”
周六:“你還敢承認!”
周五崩潰:“你倆早上牽手了!”
陸秋弦:?牽手?
他回憶起早上,他跟江帆遲一起吃飯,吃飯的時候他給了江帆遲一顆糖,就這樣手接觸了一下。
不知道他倆的舉動又被誰拍了去,陸秋弦瘋狂搖頭:“不是不是,不是牽手,是他——”
周五捂耳朵:“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陸秋弦:“……”
陸秋弦:“可是真的不是——”
周六:“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陸秋弦:“…………”
周五捂住臉哭泣:“自從你們在一起后,江帆遲就再也沒深情地看過我。”
陸秋弦:“他應該是不小心瞟到你了。”
周六抱住自己:“江帆遲也再沒牽過我的手。”
陸秋弦:“他應該是從你身邊擦肩過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
周五周六:“不聽!!”
“好吧,你們覺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陸秋弦累了。
周五周六:“看吧,你果然承認和他在一起了!”
陸秋弦:“?”
天啊,這事是不是解釋沒完了!
周五周六跑了,很快,他們在教室里的對話就一傳十十傳百。
“聽周五周六說陸秋弦和江帆遲早上在食堂牽手,陸秋弦親自承認了!”
“聽說陸秋弦和江帆遲早上在食堂牽手!”
“聽說陸秋弦和江帆遲早上在食堂邊牽手邊吃飯,咦惹!”
“聽說陸秋弦早上在食堂邊牽手邊喂江帆遲吃飯!”
“聽說陸秋弦早上在吃江帆遲。”
“這踏馬到底是誰傳的,怎么越傳越離譜。”顧曉余走在江帆遲旁邊,看著貼吧里的消息震驚地張大嘴巴。
他抬頭瞄江帆遲,生怕后者不高興,誰知江帆遲并沒有不高興,反而盯著前方樂呵樂呵的。
不是,他看錯了?遲哥怎么一點也不生氣,那可是被造謠啊!怎么還有點高興呢?
“看什么?”看到顧曉余盯著自己,江帆遲睨他。
顧曉余小心問:“遲哥,你不生氣?”
“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說什么關我屁事。”江帆遲哼道。
“好大的格局啊。”顧曉余豎起大拇指,“遲哥你心態真好,我也要跟你學學。”
江帆遲:“沒錯。”
兜里的手機震動兩下,江帆遲從大衣口袋掏出手機,點開。
陸秋弦:【遲遲……】
江帆遲:【怎么了?】
陸秋弦:【沒什么,就問問你中午一起吃飯嗎?】
江帆遲:【行,跟顧曉余他們一起。】
陸秋弦:【好。】
看到江帆遲的回復,陸秋弦松了口氣,也許遲遲是真的不看貼吧的東西,不知道這些謠言吧。
這樣挺好,這樣陸秋弦就不用擔心他和江帆遲的關系變僵了。
上完半天的課,陸秋弦收拾書包和江帆遲他們匯合。
四個人去小吃街吃火鍋,顧曉余和李金物早上差點遲到所以沒吃早飯,餓了一個上午現在大吃特吃。
陸秋弦不是很餓,所以細嚼慢咽,咬著筷子抬頭,看見江帆遲盯著手機,眉心微蹙。
陸秋弦看他這副模樣,心里咯噔一聲。
莫非,莫非江帆遲聽到了早上的流言?
都怪我,早上應該跟周五周六好好解釋清楚,而不是隨他們亂想。
陸秋弦惴惴不安了一個中午,回寢室后顧曉余和李金物上床睡覺。
陸秋弦從廁所出來時看到江帆遲一個人去了陽臺。
從剛才吃飯開始,江帆遲的情緒就一直很低落,陸秋弦能感覺出來。
他抿抿唇,走過去拉開簾子。
“遲遲。”
江帆遲盯著陽臺扶手沒他,陸秋弦深呼吸,狠狠地鞠了個躬:“對不——!”
“我說了我不會轉的,你嘴皮子說干了都沒用,高考那時候我就說了我不會后悔,你這么愛你老婆,怎么不重新讀大學去學個醫啊?”
陸秋弦的“起”字卡在了嗓子眼。
他這才發現江帆遲戴了耳機在打電話。
所以江帆遲不是為了流言生氣?
媽媽呀,他是不是聽到了什么不該聽的?現在他回去來得及嗎?
陸秋弦貓著腰,鬼鬼祟祟想離開。
“走什么?回來。”江帆遲在他身后道。
陸秋弦裝作沒聽到。
“叫你呢陸秋弦。”
“……”陸秋弦轉過身,“我不是故意聽的。”
“你故意的也沒事。”江帆遲把耳機摘下,“過來。”
“哦。”陸秋弦小心蹭過去,“遲遲,你有煩心事嗎?”
江帆遲看他一眼,面向陽臺:“如果我有的話呢?”
“那你可以跟我說。”
“跟你說了有用嗎?”
陸秋弦撓頭:“不一定有用,但起碼能讓你舒服一些。總是憋在心里,會憋壞的。”
江帆遲沉默兩秒,喉結滾了滾,選擇對陸秋弦說:“那你過來一點。”
陸秋弦立馬回頭確保陽臺門關上,里面的人聽不到后,過去貼到江帆遲身側:“你說。”
江帆遲:“你知道我媽是醫生,所以高考填志愿那會兒就想讓我繼承她的衣缽,但我不喜歡,報了計算機,我們倆因為這件事關系鬧得比之前僵,而她還不死心,一直讓我大二轉專業。”
“剛我爸就打電話來勸我轉專業,為了讓我媽高興。”江帆遲吐槽,“也不看看我高不高興。”
陸秋弦懂了,怪不得之前見到江媽媽,總覺得他們母子倆有隔閡。
“那你怎么想?換專業嗎?”
江帆遲:“當然不換,我想做的事情沒人可以阻止我。”
陸秋弦靠著陽臺扶手,靜靜聽完他的話,點頭:“那就不換。”
江帆遲:“反正我是勸不動她。”
“怎么會,你是她的孩子,”陸秋弦托腮,“你只要態度軟化一點,阿姨肯定會心軟的。”
“我已經很軟化了。”
“你怎么軟化的?”
江帆遲思考了一會兒:“我……”
好像還真沒有。
遇到這個問題,他們誰也不讓誰,兩個人聚在一起就像炮竹,一點就炸。
陸秋弦托著腮,突然打了個響指:“有了,遲遲你聽我的,我保證有用!”
江帆遲半信半疑,陸秋弦舉手發誓:“我保證,嗯……要是成功了,你就請我吃飯吧。”
江帆遲挑眉:“行。”
他伸出手:“拉勾。”
陸秋弦也伸出一只手,小指和江帆遲的小手指勾住,笑道:“拉勾!”
江帆遲盯他一會兒,突然收斂了笑容:“為什么?”
陸秋弦:“什么為什么?”
江帆遲:“我以為你會勸我多想想,沒想到你這么支持我。”
陸秋弦眉眼彎起來:“我當然支持你啊,因為……”
“如果你轉專業了,就要搬寢室吧。”陸秋弦抿唇,抬頭,眼里竟然泛起了淚花,像只小貓一樣望著他,“我舍不得你。”
江帆遲的心跳急劇加速。
舍不得我?
第30章 第 30 章 翌日,林含玉查完房……
翌日, 林含玉查完房已經十點半了,她坐在辦公室里開醫囑,坐她對面的陳醫生盯著手機問:“今天點什么外賣呢?林醫生你點什么?”
林含玉眼睛盯著電腦屏幕:“沒有, 一會兒點。”
今天她值班, 晚點吃飯也沒事。
一個小護士敲了敲門:“林醫生。”
林含玉抬頭:“小李。”
小李護士進來, 臉頰紅紅:“剛剛一個自稱是你兒子的小伙子來了, 說是給你送午飯。”
林含玉一愣:“小遲?”
“對對, 他說他叫江帆遲。”小李護士走進來, 把一個保溫盒放桌上:“噥, 這是他給你的,我先走了。”
林含玉:“嗯。”把飯盒拿過來。
陳醫生:“哇塞, 林醫生你兒子那么孝順,還給你送飯呢?不像我家那個,我每天早上起來還要給他做好飯。”
林含玉淡道:“他確實不用我操心。”
陳醫生:“那你快吃吧, 不然冷了。”
林含玉:“我先去會診, 等會兒再吃,你把剩下的醫囑開完。”
“好嘞。”
等別的同事陸續下班,林含玉會診回來, 已經十二點了。
她坐到椅子上,摘下眼鏡揉了揉太陽穴, 余光瞟到一旁粉色的飯盒, 林含玉戴上眼鏡, 把飯盒拿來打開。
盒飯的保溫性能好, 飯還溫熱著,一葷兩素,賣相看起來不錯。
林含玉并非猜不出江帆遲送盒飯來是為了什么,無非就是叫他轉專業的那回事。
她搖搖頭, 打開餐具,吃了一口菜。
味道不怎么樣,確實是一個新手做出來的,但是菜的賣相還可以,也算是學了個皮毛。
林含玉一口一口慢慢把飯吃完了。
門外的小李護士看到,跟同事說:“林醫生平時表情就淡淡的,今天她兒子送飯來,她不應該高興嗎?怎么表情還是淡淡的。”
同事白她一眼:“誰值班的時候會高興啊,不發瘋就不錯了。”
小李護士:“……你不要這么扎心好不好。”
林含玉沒想到,后面幾天,江帆遲依舊給她送飯,還專門選在早上交班的時候,交完班一出來,小李護士又來了:“林醫生,你兒子送的飯,帥死了帥死了,把那群實習小護士迷得找不著北。”
“哎喲,林醫生的兒子?怎么不過來給我們看看啊,有女朋友了沒?”同事道。
林含玉:“沒有呢。”
“那感情好啊,我女兒也讀大學呢,改天叫兩個年輕人出來見一見。”
陳醫生:“哎,我親戚家有個女孩子,我也來牽個線。”
林含玉無奈:“再說吧,看他想不想。”
早上工作做完,林含玉把飯盒打開,這幾天的菜味道越來越好了,可見江帆遲有練習過。
其實娘倆為專業這事爭執那么久,林含玉早就累了。
手機震動兩聲,江振海發來消息:【要不你就尊重孩子的意愿吧,上次我打電話過去,他都差點要跟我斷絕關系了。】
林含玉:【真的?】
江振海:【假的,他讓我倒退三十年回去讀你的專業。】
林含玉實在沒忍住,笑了聲。
“林醫生,我有件事想跟你說。”小李護士走進來,恰好看到林含玉在笑,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什么事。”林含玉問。
小李支支吾吾道:“就是……今天你兒子送飯來的時候,我看到他的拇指好像受傷了,用紗布包著呢,應該是做飯不小心切到的吧。”
林含玉表情有了些變化:“受傷了?”
小李護士走后,林含玉皺眉思考了一會兒,回復丈夫:【知道了,不讓他轉了。】
……
陸秋弦今天沒課,睡到十點才醒,醒來去浴室洗漱。
他正刷著牙,寢室門突然被人打開,陸秋弦轉頭,看見江帆遲沖過來,下一秒,他就被抱住了。
“陸秋弦,我媽答應我不讓我轉專業了!”
“真的?”陸秋弦差點把牙膏吞下去,“那太好了!”
“幸虧你出的主意。”江帆遲抬起包著點大拇指,沖他眨了下眼,“不枉我起早貪黑,每天回家做完飯給她送去,外加我自創的一點苦肉計。”
陸秋弦瞪圓了眼睛,咕咚一聲把牙膏咽下,抓住他的手:“遲遲!你手受傷了?!”
“沒受傷。”江帆遲把紗布解開:“你看,完好無損。”
陸秋弦拉過他的手細細瞧,幸好,就是被包久了有點泛白。
“嚇死我了。”陸秋弦放開江帆遲的手,轉身繼續刷牙。
江帆遲的手心溫度驟然消失,他抬頭不爽:“……喂。”
陸秋弦嘴里含著牙刷:“嗯?”
江帆遲:“看到我沒受傷就不關心我了?”
陸秋弦:“?”
江帆遲扭頭就走,一臉陰沉地進屋。
陸秋弦漱完口走到他旁邊:“遲遲。”
江帆遲課本:“干嘛?”
陸秋弦一臉乖巧地問:“一起吃飯嗎?”
江帆遲放下書,妥協道:“……去。”
因為跟媽媽的關系緩和,江帆遲心情好,到小吃街大手一揮,陸秋弦想吃什么他買什么。
但陸秋弦本身胃口小,吃一點就飽了,江帆遲捏捏他的臉頰:“吃這么少怪不得這么瘦。”
第一次被江帆遲捏臉,陸秋弦有點不習慣,被捏過的臉頰有點發燙,陸秋弦揉了揉。
江帆遲見他這樣:“被我捏痛了?”
陸秋弦搖頭:“沒有沒有。”
江帆遲狐疑:“哦。”
倆人繼續逛,沿著街走了沒多久,便看到一個老熟人。
江帆遲:“……”
陸秋弦笑起來:“學長。”
張默正買完奶茶回去,看見他倆打招呼:“學弟,你們好。”
陸秋弦沖他笑,張默看向江帆遲微微一笑。
江帆遲安靜地點頭。
隨即面前嗖得一下飛過一道影子。
陸秋弦立馬小跑過去,眼神亮亮的:“學長,我還沒謝謝你上學期給我的復習資料呢,很有用,我請你吃東西吧。”
江帆遲眉頭一皺:“……”
張默笑著舉了舉手里的奶茶:“不用了,我剛吃飽,還有奶茶沒喝呢。”
“那下次,下次我請你吃飯。”陸秋弦說。
張默:“好呀,之后你有什么要幫忙的,盡管找我。”
他看了眼江帆遲:“江學弟要是有需要幫忙的,也可以找我。”
江帆遲早已收起自己的表情,禮貌性地點頭:“好,先謝過學長。”
張默走了,陸秋弦正目送著,突然眼前被江帆遲擋住:“看看看,還看?”
陸秋弦不知道怎么了,為什么江帆遲突然換了一副兇神惡煞的表情,他問:“遲遲,你不開心嗎?”
江帆遲:“我——”
廢話,整天張默張默的,誰高興得起來。
江帆遲抓過對方手里的竹簽,從袋子里插出一條雞柳放嘴里嚼。
陸秋弦把袋子往江帆遲面前送了送。
江帆遲一連吃了好幾口,咽下去:“你上次說的是不是真的?”
陸秋弦:“什么?”
江帆遲:“就那個,我和張默掉水里,你先救我,不許撒謊。”
陸秋弦想起來,重重點頭:“當然是真的。”
江帆遲高興了。
果然,他還是喜歡我。
“走吧,”他勾起嘴角,搭住陸秋弦的肩,“吃飯去。”
陸秋弦:“哦。”
天氣冷,倆人選了小火鍋,陸秋弦把外套脫了,露出里面的高領毛衣,他人清瘦,穿黑色顯得皮膚白。
江帆遲也把自己的大衣脫了,小火鍋送上來,左邊清湯右邊辣鍋。
陸秋弦有點飽,就隨便涮了點蔬菜吃。
“你們好,今天我們店里做活動,五十塊兩瓶國外小白酒,你們有沒有興趣嘗嘗?”服務員拿著兩小瓶白酒過來。
江帆遲:“這酒烈嗎?”
服務員:“烈,所以我只推給成年人,像那邊兩位高中生,我就不推了。”
陸秋弦望過去,看見那邊一對穿著校服的男女高中生在吃火鍋。
江帆遲冷哼:“一看就知道在早戀。”
服務員:“……”
服務員:“請問你們需要嗎,新店開業打五折,以后就要恢復原價了。”
陸秋弦:“我們不……”
江帆遲:“買,當然買,你把這兩瓶放下,我給你錢。”
陸秋弦:“遲遲你要喝酒嗎?可是你的酒量……”
“我的酒量怎么了?我的酒量很好。”江帆遲掃了碼付完錢,把一個酒瓶往陸秋弦面前一放,“倒是你,你要當心了,今天你要是趴在這兒了,我可不會把你帶回宿舍。”
陸秋弦猶豫:“我不會喝酒……”
江帆遲聽他說不會喝酒,立馬道:“那就更要喝了,有了第一次才會有第二次,你現在不會喝以后就會喝了。”
酒后吐真言,江帆遲決定等陸秋弦喝醉了,好好盤問盤問他。
就比如,你現在對我是什么感覺?有多喜歡我?諸如此類。
陸秋弦看著面前的小白酒,視死如歸道,“好吧,那我就喝一點。”
江帆遲幫他把瓶子打開:“這還差不多,喝吧。”
“哦。”
半小時后——
陸秋弦扶著搖搖晃晃的江帆遲出店門,臉蛋被火鍋熏得通紅:“遲遲……你怎么又喝醉了。”
江帆遲整個人靠在他身上,“誰說我喝醉了,我根本就沒醉。”
陸秋弦:“那你站好。”
江帆遲努力的想讓自己站直站穩,但是沒多久又搖搖晃晃的趴在陸秋弦身上。
陸秋弦抱著他:“遲遲,我送你回宿舍。”
江帆遲:“不要,宿舍太吵了。”
陸秋弦:“那我送你回家。”
江帆遲:“不要,家里沒人。”
陸秋弦:“那我送你去酒店吧。”
江帆遲頭暈目眩,眼前全是重影:“……這話怎么好像在哪聽過。”
陸秋弦攙扶著江帆遲往H大賓館走,江帆遲幾乎整個人的重量都在陸秋弦背上,陸秋弦走得很艱難。
畢竟江帆遲有將近一米九的身高,陸秋弦這個小身板撈不動。
“遲遲……”陸秋弦使出吃奶的勁把他拖向馬路邊,“我們要過馬路了,小心。”
街道行人來來往往,很多學生看到他倆都不自主地回頭。
“靠,那是江帆遲吧?抱著他那人誰啊?”
“還能有誰,陸秋弦唄,除了他哪個男的敢跟江帆遲那么親近。”
“陸秋弦真厲害啊,江帆遲都能搞定。”
陸秋弦耳朵動了動,想跟他們說你們誤會了,可惜那些人說完話就走了,陸秋弦沒法解釋。
“喂。”江帆遲趴在他耳邊說話,陸秋弦耳朵癢癢的。
“怎么了遲遲?”
江帆遲:“你說句話啊……”
“我在說呢。”陸秋弦轉頭,看到江帆遲閉著眼睛,說話含糊不清的,知道他還醉著,那現在是在說醉話?
“遲遲?”
江帆遲幾乎整個人包裹著陸秋弦,從背后抱住他,頭一歪,在他耳邊嘟囔:“我說,陸秋弦。”
陸秋弦:“嗯?”
江帆遲:“你要是喜歡,就趕緊表白行不行。”
面前一輛小汽車按著喇叭駛過。
陸秋弦以為自己聽岔了:“什么?”
江帆遲的呼吸噴在他頸側,灼紅了一片皮膚:“別讓別人等你……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