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11/23更新。
桑雪柔才睜開眼,腦子里還處于混沌的狀態(tài),突然就察覺到自己整個人騰空飛了起來,呼呼呼的風刮在臉上疼得她眼淚往外飆。
她混沌不清的腦子瞬間被嚇得清醒百倍,瞪大雙眼放聲尖叫。
“啊啊啊,嗚嗚嗚!啊啊啊!”
桑忱聽到熟悉的“嗚嗚嗚”,也徹底清醒過來。
他臉頰上貼著的醫(yī)用紗布被呼呼的大風刮掉,臉上因為被屁熏過而長滿的密密麻麻的黑色肉疙瘩,鼓鼓脹脹的十分瘆人。
“噗噗噗”的聲音響起,那些黑色肉疙瘩炸開了,剎那間的痛感讓桑忱痛苦嚎叫:“救命,救命啊啊啊!”
桑父眼神直愣愣地盯著天空,張大嘴巴想驚恐大喊。
然而,由于他被自己大兒子的屁毒暈后而產(chǎn)生的后遺癥,讓他在短時間內(nèi)吐了七八口血。又因為大橘的原因,兩次被風吹走狠狠砸在墻壁上再次吐了兩次血。
總而言之,他現(xiàn)在的身體無比虛弱。
桑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飛到半空中,又快速地下降。
他滿心的絕望,悲傷的情緒頃刻間達到極致,喉嚨快速涌上股腥味。
“噗!”
“噗!”
“噗!”
桑父張開嘴,在半空中像仙女散花似的吐了三大口血。
路雨霏幾人在聽見桑雪柔的尖叫聲時,才驚覺他們把雪柔小師妹一家子落下了。
然后,他們聽著雪柔小師妹和桑忱的尖叫,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一家三口飛上半空又急速下降,最后消失在他們的視線里。
路雨霏大喊:“小師妹!!!”
其他人被她凄慘的喊叫聲驚得回過神。
張逸和宋綿想到這會暈倒在貓砂池邊上的池臣川,想到他滿身的貓屎貓尿味,想到他被桑晚晚活生生氣到暈厥,臉皮都抖了幾下。
“看開點,平常心,一切自有定數(shù)。”張逸拍拍路雨霏的肩膀。
宋綿也嘆了嘆氣,“雨霏師姐,張逸說的對,小師妹的事你別想那么多,保持平常心。”
路雨霏:“……”
“哈哈哈喵,哈哈哈喵。”
很快,路雨霏幾人聽見大橘張狂的笑聲,立即把桑雪柔那一家三口拋在腦后。
大橘笑得滿地打滾。
它躺在地上滾來滾去,尾巴“啪嗒”、“啪嗒”拍打著地面,滿臉得意,嘴角勾出一個弧度,露出它白花花的尖尖牙齒,嘲諷道:“哈哈哈喵,邪神你這一小坨沒骨氣的狗腿子喵,我把你效忠的兩腳獸甩飛了喵,你是不是很氣憤?是不是很傷心?哈哈哈喵!”
小黑團邪神寶寶……哦,現(xiàn)在已經(jīng)嫉妒得變成了小紅團,它聽著大橘的話滿腦袋都是問號。
它為什么要傷心?為什么要氣憤?
邪神寶寶聽不懂大橘的話,但是它只有花生米大小的腦殼,滿腦子都是大橘說的“一小坨”這三個字,認定大橘在嘲笑它。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實在是欺寶太甚!
這頭大胖貓無緣無故踩它罵它就算了,現(xiàn)在竟然還嘲笑它小。
可惡的肥喵喵,以為它長得壯碩,長得肥肥的腦袋大大的那么漂亮可愛,就可以欺負它一個500歲的寶寶了嗎?
啊啊啊好氣好氣,別以為長得敦實漂亮,它就不會打它。
邪神寶寶又生氣又嫉妒,發(fā)癲似的大吼大叫道:“你這只肥頭大耳的喵,拿命來!”
“肥頭大耳”這四個字,成功戳中大橘的死穴,讓它的笑容凝固住。
它貓臉扭曲語氣憤怒道:“兩腳獸的狗腿子喵,我就是最靚的崽,我才不丑喵!”
一橘貓一邪神互相沖著對方咆哮完后,再次火速地扭打在一起,你拍我一爪,我腐蝕掉你一層毛,一邊打嘴里一邊罵罵咧咧。
因為桑晚晚在,宋綿幾人特別的放心,完全不怕大橘也沒了剛剛提心吊膽的感覺。他們見大橘和邪神寶寶又是打又是罵,雙眼都冒著光。
原來非人類吵架時是這樣的。
張逸滿臉激動緊張,見到大橘被邪神寶寶打時,他在心里大喊了聲“好”!
陳莉和吳興兩個八卦媒體人,更是掏出手機開始拍攝。他們敢百分百保證,現(xiàn)在外界對于大橘肯定會十分關(guān)注和好奇。
畢竟一只三米高幾百斤重,能口吐狂風撕裂空間的巨型橘貓,已經(jīng)完完全全顛覆了大家的認知。
他們今天拍到的視頻絕對是一手資料,全網(wǎng)僅有,兩人都不敢想這些視頻會給報社給他們個人帶來多大的流量。
這些可都是錢啊,升職加薪指日可待。
桑晚晚聽大橘和邪神寶寶吵了一會,捋清它們之間矛盾的根源。
她看向旁邊兩張陌生的面孔。
【“他們是八卦報社的記者,”】主神空間道,【“我先爬進網(wǎng)絡(luò)里看看他們的底細……臥槽,晚晚,晚晚,大橘暴露了,它跑到醫(yī)院去抓人被拍到,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上全部都是關(guān)于它的消息,各種各樣的陰謀論末日世論。啊,竟然還有人覺得它肥嘟嘟,圓溜溜的,看起來可可愛愛想要收養(yǎng)它。”】
【“網(wǎng)上還有人建立了大橘后援會,說要守護最好的大橘,捐錢給大橘買小魚干!”】
桑晚晚倒是沒多大的驚訝。
看見桑雪柔那三人,她就隱隱感覺到大橘可能跑到現(xiàn)實世界了。
這事發(fā)生在醫(yī)院,又被那么多人拍到照片和視頻,在網(wǎng)上傳開很正常。
只是聽主神空間的話,不正常的是上面的人竟然沒有刪帖阻止輿論進一步散發(fā)。
桑晚晚想起宋綿說過,幾大玄門世家和管理局都派出精英,去國外參加高級亡靈領(lǐng)域的任務。
從大橘在網(wǎng)上被肆意討論這件事來看,國外的事情肯定出意外控制不住了,或許還出現(xiàn)了其他危險。
上面的領(lǐng)導估計想借著大橘的出現(xiàn),向公眾公布一部分真相。
桑晚晚想到書里,亡靈領(lǐng)域和怨氣的事情是在十幾年后才徹底曝光。
那時候,全球亡靈領(lǐng)域和各種靈異事件頻發(fā),怨氣肆意,全世界的人都被怨氣侵襲日日活在痛苦中。
國內(nèi)的天師成為“救世主”,是大部分人的精神寄托。
“咚咚咚!”
大橘摔倒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韓修硯和路雨霏都滿臉著急,他們和大橘相處的時間比較多,又給它搓了一顆結(jié)實的大毛團子,心里控制不住地偏向它。
更不用說,兩人內(nèi)心深處都存著收服大橘的念頭。
他們見大橘被撞飛,臉色一變,下意識異口同聲地大喊:“大橘,加油,站起來!”
旁邊,張逸聽到兩人的話雙眼瞬間瞇起。
因為那頭肥喵,他的玄鐵劍老婆斷成了兩塊,整整一億七千萬打了水漂,他恨不得邪神寶寶把這頭貓打殘。
見隊友光明正大地站隊肥喵,張逸決定不裝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大聲吼道:“邪神寶寶,加油,打倒肥喵!”
韓修硯和路雨霏瞬間轉(zhuǎn)過臉盯著他。
路雨霏瞇眼道:“你什么意思?”
“呵呵,”張逸抱著十米長的棍子,“你們支持肥喵,我支持邪神寶寶啊。”
韓修硯:“大橘原本沒那么狂躁,是那坨邪神突然發(fā)癲襲擊它。”
張逸:“這種事不好說,誰知道在邪神寶寶襲擊它之前,它有沒有做過很過分的事情?”
路雨霏:“你這是在狡辯!”
張逸:“我實事求是!”
……
莫名奇妙的,三人就這樣打起嘴仗,互不相讓,看著像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偶像,而對黑子破口大罵。
桑晚晚見他們吵得臉紅脖子粗,神色很是復雜,搖頭嘆氣。
就眼前這群天師,很難想象他們在書中是全民的精神寄托,信仰大橘都好過信仰他們。
宋綿聽著三人的爭吵,徹底傻眼了。
不是,她的隊友都怎么回事?為什么像粉絲似地站隊維護大橘和邪神寶寶?你們清醒點啊,它們倆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宋綿急得抓耳撓頭:“別吵了,你們別吵了,大家都是隊友啊。”
然而沒人搭理她,相反三人吵得更起勁。
路雨霏:“大橘一定會打敗邪神寶寶!”
宋綿木著臉。
大師姐,就算大橘贏了又怎么樣?和你也沒有關(guān)系啊。
張逸摸著手上十米的棍子:“邪神寶寶天下第一!”
宋綿:“……”
“咚咚咚!”
“砰砰砰!”
大橘和邪神寶寶同時摔倒在地上,砸出一個幾十米的深坑。
十幾秒后,它們從坑底里出來,面對面站立著。肉/搏站結(jié)束,新一輪的罵戰(zhàn)即將開始。
大橘邪魅一笑:“兩腳獸的狗腿子喵!”
邪神寶寶盯著大橘肥溜溜的肚子,嫉妒得咬牙切齒:“肥頭大耳的死喵!”
桑晚晚看著它們,語氣慢悠悠道:“兩位,有什么事坐下來好好商量,別傷了和氣。”
大橘和邪神寶寶正齜牙咧嘴,準備再一次破口大罵。
突然聽到溫溫柔柔、如沐春風的聲音,它倆齊齊轉(zhuǎn)過頭看向桑晚晚。
剛才它們打得起勁,也罵得起勁,根本就沒發(fā)現(xiàn)又多了幾個人類。
可以說,它們壓根就沒把這些人類放在眼里。
在邪神寶寶看來,人類就是出爾反爾、強行喚醒它卻不給它吃飯、甚至還歹毒地給它投喂毒血的摳門精。
在大橘心里,兩腳獸就是虐待它的同類、卑鄙狡詐殘忍的物種。
現(xiàn)在它們盯著桑晚晚,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像是被什么東西射了一箭,心臟“咚咚咚”的跳得好快。
邪神寶寶用力沖著桑晚晚的方向嗅了嗅,之后它激動得當場分裂成好幾團。
天啊,就是這個味道,好香好香。
邪神寶寶想哭。
五百年前,它的上一任前輩灰飛煙滅后,它作為繼任邪神應運而生。
身為一個邪神寶寶,它從出生起就知道自己沒有家人,孤零零的特別特別慘。
看到那些人類幼崽被全家捧在手心里寵,邪神寶寶羨慕到偷偷摸摸掉眼淚。
于是,它選擇沉睡。
在這五百年間,不停有人類用各種方法試圖喚醒它,邪神寶寶都無動于衷。
哼,它才不要醒過來,獨自面對沒有家人的冷冰冰世界。
直到有一天,有人類把它泡在一碗血里,那些血香噴噴的讓它癡迷沉醉,不管不顧地醒了過來。
哪曾想,它勤勤懇懇地完成工作,那些摳門的人類不僅讓它餓肚子,還試圖用臭味熏天的血毒死它。
它真的太慘了。
工作完沒報酬還差點被毒死,人類就是黑心的資本家!
邪神寶寶聞著桑晚晚身上散發(fā)出的香甜味道,又因為太久沒吃過一頓飽飯,委屈得“哇”的一聲哭出來。
它突然哭了起來,宋綿他們都嚇了一跳。
這、這怎么回事?剛剛還日天日地,和大橘打得難舍難分的邪神寶寶,怎么說哭就哭了?
邪神寶寶的聲音聽著是四五歲小女娃的聲音,這會它哭得這樣慘,宋綿聽著它奶聲奶氣、委委屈屈的哭聲,心臟不由自主地開始發(fā)軟。
就連剛才支持大橘的路雨霏和韓修硯,也對它心軟了。
“哎呀,你別哭了。”宋綿趕緊哄道,“有話好好說,我們會幫你的。”
路雨霏聲音溫柔了好幾個度:“寶寶啊,你就別哭了。有什么事說出來,姐姐們會幫助你的。”
韓修硯也安慰道:“哥哥們也會幫你。”
張逸:“對對對,別哭了。”
邪神寶寶邊哭,眼神邊偷偷瞄向桑晚晚,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她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
它抽抽噎噎地哭得更慘。
宋綿心疼壞了,看向大橘的眼神充滿譴責。
原本聽見邪神這個兩腳獸的狗腿子哭了,大橘滿臉得意。
這狗腿子肯定是被它打哭了喵。
呵呵,果然是沒骨氣喵,一個邪神竟然哭哭啼啼的喵,真丟臉喵。
可是這會,它察覺到有兩腳獸用很奇怪的目光看著它。
大橘的貓心“咯噔”兩下,皺著眉頭直覺不對勁,忍不住偷看桑晚晚,想知道她的態(tài)度。
路雨霏滿臉不贊同道:“大橘啊,你讓讓邪神吧,它還是個寶寶。”
“對啊,”韓修硯點頭,“大橘,邪神只是個寶寶,你都這么老了,要做個有格局的貓。”
大橘:“???”
它瞪著路雨霏和韓修硯,肥碩的身體“咚咚”地后退兩步,貓貓震撼。
這兩個兩腳獸,剛才還支持它給它加油鼓勁喵,為什么突然間就倒向邪神了喵?
啊啊啊氣死喵了,這群朝三暮四的兩腳獸!
大橘氣憤地沖著他們咆哮:“我也是個寶寶,我才一歲喵!”
它咆哮時嘴巴里呼出一陣狂風,毫無防備的宋綿幾人瞬間被吹出七八米遠。
邪神寶寶的哭聲立即止住,嫉妒到聲音劈了叉:“什么?!你這么壯碩敦實,肥溜溜的才一歲?!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啊啊啊氣死寶寶了,它500歲才小拳頭那么大!
第52章 第52章 三更合一。
毫無意外,一橘貓一邪神又開始沖著對方互吼咆哮。
吼了將近五分鐘,大橘氣得雙眼赤紅,邪神寶寶原本已經(jīng)變回黑色,“嗖”的一下又成小紅團。
邪神寶寶怒吼:“死胖橘,受死吧!”
大橘咆哮:“兩腳獸的狗腿子,有種就過來!”
此刻,站在它們面前的只有桑晚晚,其他人都被大橘吐出的狂風吹出七八米遠。
桑晚晚看向就要開始新一輪肉/搏戰(zhàn)的喵和邪神,緩緩開口道:“大橘啊。”
正氣得渾身毛都炸開,張嘴露著牙齒的大橘,瞬間轉(zhuǎn)過巨大的貓頭。
桑晚晚道:“站太久了,腳累。”
這里是大橘弄出的幻境,里面的所有事物都由它幻化而成。
聽到桑晚晚的話,大橘立即抬起爪子揮了揮。
瞬間,桑晚晚的面前出現(xiàn)了一張粉色的懶人椅子,和粉色的茶幾。
桑晚晚坐下。
嗯,這椅子很軟,坐起來非常舒服。
她看向大橘的目光帶著贊賞,夸獎道:“不錯。”
聽到夸贊,大橘巨大的耳朵動了動,一顆貓心瘋狂跳動。
好奇怪喵,它明明很討厭兩腳獸喵,為什么聽到眼前兩腳獸簡簡單單的話,它會那么高興,覺得貓生都敞亮了喵?
大橘不懂,大橘很震驚。
它尾巴甩呀甩,最后貓臉扭扭捏捏,不由自主地克制住自己的動作,“噠噠噠”的小心翼翼跑到眼前的兩腳獸身邊,在她腳邊躺下。
當然,因為它身軀過于巨大,就算它躺在地上,腦袋依然和坐在椅子上的桑晚晚持平。
“喵~喵~”
甜甜膩膩、撒嬌求撫摸的喵叫聲從大橘口中發(fā)出。
大橘愣住,貓眼瞪大,滿臉震驚。
天啊,它它它竟然能發(fā)出這種毫無雄貓氣質(zhì)的聲音?!
邪神寶寶見大橘揮揮手就給桑晚晚造出東西,又樂顛顛地跑過去“喵喵喵”的邀寵,它又氣得當場分裂成好幾塊。
啊啊啊這頭心機胖喵,果然很會討好人類。
邪神寶寶趕緊飄過去,一屁股搭在大橘的腦袋上。
一貓一邪神終于結(jié)束從見面開始就打打吵吵的狀態(tài),全都眼巴巴地看著桑晚晚。
邪神寶寶想到剛才大橘那兩聲撒嬌似乎的“喵喵”叫,趕緊軟聲軟氣地道:“我很有用的,可以幫你干活,幫你懲罰不喜歡的人,助你走上人生巔峰。”
大橘臉色一變。
啊啊啊死邪神不愧是兩腳獸的狗腿子喵,果然很懂得怎樣討好兩腳獸喵。
正是這個時候,宋綿幾人,還有管理局1組那十幾個人,相互扶持著慢慢地走了過來。
剛剛被大橘吐出的狂風刮飛出去七八米遠,他們神色狼狽憔悴,頭發(fā)都亂糟糟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點傷。
剛回來就聽到邪神寶寶類似推銷自己的話,他們:“……”
大橘在心里把邪神寶寶這個狗腿子罵了好幾遍。
然后,它假裝不經(jīng)意地晃了下腦袋,把邪神寶寶從自己頭上晃下去,才喵里喵氣地道:“我也可以干活喵,可以幫你打跑別的兩腳獸喵,讓你走上人生巔峰喵。”
其他人:“……”
他們看向坐在懶人椅子上,一臉悠哉的桑晚晚,再看向瘋狂推銷自己的大橘和邪神寶寶,神色無比復雜,心頭泛酸。
打得那樣激烈,對罵得那樣大聲,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里的橘貓和邪神,在桑晚晚面前卻是一副“舔狗”的模樣。
人比人,真的能氣死人。
宋綿扶著腰,一瘸一拐地走到桑晚晚面前,其他人都跟在她身后。
桑晚晚讓主神空間拿出小魚干和蝦丸魚丸。
平時在家里,她偶爾會自己動手做些美食,或者讓女鬼秦雯做,然后把沒吃完的食物存放在主神空間那。
有一說一,桑晚晚覺得主神空間最大的用處,就是做個隨身可移動的倉庫。
主神空間有些不得勁。
桑晚晚做的東西,它還沒吃過呢。
【“哼,”】主神空間冷哼,語氣有酸溜溜的,陰陽怪氣道,【“這頭蠢喵竟然能吃到你親手做的食物,真是好福氣呦。”】
桑晚晚已經(jīng)習慣它間歇性發(fā)癲,沒有搭理它。
主神空間陰陽怪氣地說了幾句話后,不情不愿地拿出了食物。
桑晚晚拉開隨身提著的包,從里面拿出一個四層高的保溫桶。
宋綿愣住,滿眼錯愕,一副懷疑人生的模樣。
不對啊。
剛才她幫桑晚晚背著這個包,那包輕飄飄的,壓根不可能放著一個四層高的保溫桶啊。
桑晚晚打開保溫桶的第一層,香味瞬間飄了出來。
宋綿他們被折騰了那么久肚子也餓了,突然聞到這股香味,個個都情不自禁地開始吞口水。
他們正咽著口水,突然-
“咕嚕!”
“咕嚕!”
“咕嚕!”
三聲巨響無比的“咕嚕”聲響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大橘圓滾滾的肚子上。
保溫桶的第一層,裝著兩條被煎得里嫩外酥的肥魚。
桑晚晚把它們拿出來,那魚的上面還冒著熱氣。
大橘盯著兩條魚,肚子“咕嚕咕嚕”響震天,口水也“噠噠噠”的像水一樣瘋狂滴落。
除了它,邪神寶寶也被這股香味饞得瘋狂抖動。
它驚呆了。
怎么可能哦?它怎么會覺得普通的食物很香很想吃?這和它繼承的歷代邪神記憶不同啊。
那些邪神前輩的記憶明明告訴它,除了供養(yǎng)者的血,其他任何食物都不會讓它們有饑餓感。
可是現(xiàn)在它看著這兩條肥肥的小魚干,聞著它們香噴噴的味道,它分明就感覺餓了。
大橘抬起貓爪子,擦著嘴邊的口水,“好香喵,好香好香喵。”
桑晚晚繼續(xù)從背包里掏出兩個瓷白色的碟子。
宋綿:“……?”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又是四層保溫桶,又是碟子,她剛才背的時候包包怎么會那么輕?!
桑晚晚把兩碟子放在地上,再把兩條里嫩外酥的魚干放在碟子里。
她笑了笑,語氣溫柔道:“來,吃吧。”
大橘張開貓盆大口了,舌頭一卷就把小小的魚干吃掉。
對它龐大的身軀而言,那條小魚干實在是太小太小,連味道都只嘗出一點點。
可就是這點味道,也讓大橘雙眼發(fā)直神魂顛倒。
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好吃的魚干喵?!
一旁,邪神寶寶撲到魚干上,身上的黑色霧氣迅速把魚干包裹住,幾秒就吃干抹凈連魚骨都不剩。
桑晚晚繼續(xù)打開保溫桶第二層,拿出的是魚丸。
……
很快,保溫桶里所有的食物都被一橘貓一邪神吃個干凈。
剛嘗到食物真正香味的大橘,看著光禿禿的保溫桶,急得在地上打滾,嘴里不停地“喵喵喵”叫撒著嬌,碩大無比的腦袋輕蹭著桑晚晚的手臂。
邪神寶寶惡狠狠地瞪了眼這只心機肥喵。
它不甘落后,拳頭大小的小黑團迅速幻化成一個巴掌大、沒有五官的小人,口中哼著奇怪的調(diào)調(diào),在半空中扭動著身軀跳舞。
眾人:“……”
桑晚晚擼兩把大橘胖胖的腦袋,又戳兩下邪神寶寶,繼續(xù)從包里掏出一大包用塑料袋裝著的小魚干。
宋綿:“!!!”
她被震撼到了,無法理解為什么這個包像叮當貓的口袋似的,能一直掏出那么多食物。
突然,宋綿想到自己現(xiàn)在戴著的語言轉(zhuǎn)換器耳塞。
難道……莫非……桑晚晚這個包是那些幻想類影視作品中所說的無限量空間包?!
肯定是,不然桑晚晚怎么可能不停地從里面掏出東西?
宋綿呼吸都下意識放得極輕,眼神火熱地盯著那只普普通通的黑色包。
此刻在她眼里,這只包已經(jīng)變成無比高大上的稀有珍寶。
桑晚晚戴上一次性手套,開始投喂大橘和邪神寶寶。
邪神寶寶再次蹲坐在大橘的腦袋上。
桑晚晚邊喂給它們小魚干,邊說:“我看你們打得挺厲害,說說是怎么回事。”
這倆以后會做同事,有矛盾必須得立即解開。
她看向瞇著雙眼,一副享受模樣的胖喵,道:“大橘,你先說。”
大橘臉色剎那變了。
它舔著前爪,語氣含著深深的鄙夷道:“都怪邪神,它給卑鄙的兩腳獸做狗腿子喵,和他們合作要放毒氣毒死我喵!”
桑晚晚投喂的動作頓住,“哦”了聲,幽幽道:“卑鄙的兩腳獸,狗腿子。”
大橘正張著嘴巴,見桑晚晚不再給它喂小魚干,愣了幾秒腦袋瓜子火速轉(zhuǎn)動起來。
最后,它眼睛一閃立即改口:“邪神和桑家那幾個卑鄙的兩腳獸合作喵,要放毒氣毒死我喵!”
桑晚晚繼續(xù)給它喂小魚干,語氣溫溫和和地教育它:“大橘啊,你要做個能分辨善惡、不從眾的好貓,這世上有很多好的兩腳獸。”
這貓的思想有點歪,得教育好把它掰過來。
大橘吃著小魚干,瞄了桑晚晚一眼,想到她把那么好吃的小魚干分給自己,點點頭贊同它的話。
蹲在它腦袋上的邪神寶寶不干了。
“胖喵在污蔑我,”它委委屈屈道,“我才沒有要毒死它,我也是受害者啊。”
大橘呵呵一聲冷笑,“不要再狡辯了喵,那個卑鄙的兩腳獸就是用你來砸我,你身上的臭味差點把我熏到吐死喵。”
聽到它說的話,邪神寶寶立即想起被它連踩十幾腳,頓時更加委屈。
沒天理了沒天理了,從人類到胖喵,個個都逮著它欺負,明明它還只是個寶寶呀。
邪神寶寶覺得眼前的小魚干都不香了,“哇哇哇”地又哭了起來,哭聲凄慘無比。
大橘舔了舔爪子,用爪子抹抹臉,貓臉滿是嫌棄:“又哭,你這個邪神怎么這樣喵?除了當人類的狗腿子,還是個愛哭精喵。哭哭哭,真沒用喵。”
邪神寶寶哭得更大聲。
宋綿受不住了,邊捶著腰邊道:“寶寶別哭了,有什么委屈趕緊說出來讓晚晚給你做主。大橘,你少說兩句,做只善良的喵。”
張逸本來就因為玄鐵劍斷了對大橘不滿,剛才又被它吐出的風吹出幾米遠,心里更加不爽了。
仗著桑晚晚在,他沖大橘冷冷呵了兩聲,“對,寶寶你說出來讓桑晚晚給你做主,畢竟某只肥喵就愛以大欺小。”
大橘身上的毛又炸開了,氣急敗壞道:“我也是寶寶喵,我是個一歲的寶寶喵。”
眾人看著它壯碩圓滾的身體,再看看邪神寶寶那一小團,心頓時就偏了。
并且,他們覺得大橘在撒謊。
“大橘啊,”韓修硯揉著被摔疼的手,“你長得那么壯實,真的只有一歲?我不信。”
路雨霏臉被摔得有些腫,她拿著藥水往臉上噴,道:“對,你太肥了,我也不信你只有一歲。大橘,要做個誠實的好喵。”
其他人點點頭,都是一臉不信的樣子。
大橘雙眼瞪得圓溜溜的,不敢置信地看著這群兩腳獸,第一次體驗到什么叫做怒急攻心,百口莫辯。
它又氣又急:“我真的只有一歲喵,胖怎么了?胖也是我一口一口吃出來的喵,我真的是一歲的寶寶喵!”
啊啊啊好氣好氣喵!
張逸見這肥喵成為“眾矢之的”,心里好受了一丟丟,趕緊轉(zhuǎn)移話題,不讓大家聽它的解釋。
他看著那坨黑色的邪神,繼續(xù)道:“來來來,寶寶,把你的委屈說出來,讓桑晚晚給你做主。”
邪神寶寶聽到張逸說桑晚晚會給它做主,身體激動地顫了顫。
它看著眾人,聲淚俱下地把自己被強行喚醒,又被桑家那群人逼著干活不給飯吃的事情,仔仔細細全部都說了一遍。
聽完它的解釋,宋綿幾人驚了。
原來,它就是被桑家養(yǎng)著干壞事的那個邪神,容清出事也是因為它。不過,想想這事也不能完全怪邪神寶寶。
畢竟它一個沉睡五百年的寶寶,沒有經(jīng)過任何思想教育。突然被喚醒,出于本能幫著干壞事也能理解。
而且容清……唉。
宋綿他們想到查出的那些事,容清參與了虐待動物的事情,除了抽血剝皮,還無比殘忍地把活生生的動物做成標本。
這些事,容清做了整整三年。他們都不敢想,在這三年里有多少動物被他們殘忍殺害。
也正是因為他們手段過于殘忍,那些死去的動物變成怨靈,漸漸聚集在一起生成了新的物種,他們眼前的大橘。
算起來,也是因果報應了。
邪神寶寶哽咽著,凄凄慘慘地說完自己的經(jīng)歷后,話鋒一轉(zhuǎn)氣憤道:“這樣就算了,桑家那些人不知道從誰身上抽了兩管子血給我吃。你們根本不知道那兩管子血有多臭,就和爛了好幾年的腐肉一樣,我吃完就大吐特吐,身體都裂開了。他們就是想要白嫖我的勞動力,然后再毒死我,真的是好惡毒的人類!”
宋綿幾人眼皮子跳了跳。
爛了好幾年的腐肉味……那不就是桑晉身上的臭味么?
想到桑晉身上那股味,眾人臉色大變,生理性條件反射捂著嘴干嘔了好幾聲。
邪神寶寶飄到桑晚晚面前,委委屈屈道:“這件事的經(jīng)過就是這樣的,我從頭到尾都是受害者。本來我是香香的邪神,都被那些血玷污成了臭臭的邪神。”
宋綿想到邪神把桑晉的血喝下去再吐出來,忍不住又“嘔”了兩聲,開口替它說話:“這確實是挺慘的。”
其他人也白著臉點頭。
邪神寶寶看向大橘:“我當時吐得病懨懨的,是桑家那個人把我扔到你身上,我從頭到尾都是無辜的呀。”
桑晚晚揉兩把大橘的腦袋:“聽到邪神寶寶的解釋了嗎?”
大橘聽到了。
它聽到邪神說把些帶著臭味的血喝下去,再想想那股讓它吐生吐死的臭味,心里對邪神也產(chǎn)生了一點點的同情。
大橘別扭地轉(zhuǎn)過貓臉:“聽到了。”
桑晚晚給它和邪神都喂了小魚干,道:“然后呢?你做錯了事情是不是要道歉?”
邪神寶寶幾口吃完嘴里的小魚干,搶著道:“你當時一直在踩我。”
大橘哼道:“我也是受害者喵,以為你和那些兩腳獸是一伙的喵,誰讓你當初不說話喵。”
邪神寶寶委屈道:“那你也不能問都不問就踩我啊,踩了十幾下。”
桑晚晚摸著大橘的大腦袋:“這件事是不是你做錯了?做錯了事情,是不是要道歉?”
大橘想了想,道:“對不起喵,我錯了喵。”
邪神寶寶語氣歡快道:“我接受你的道歉。”
桑晚晚夸它:“很好,大橘是只知錯能改的喵,是好喵。”
被桑晚晚夸贊,大橘的貓心頓時樂開了花,尾巴“噠噠噠”地拍打著地面。
宋綿也道:“不錯,知錯能改,大橘是好喵。”
路雨霏:“嗯,是個優(yōu)秀的喵,回頭我給你多做幾個毛團子和逗貓棒。”
其他人也紛紛對著它吹起彩虹屁。
大橘高高抬著貓頭,更加高興得意了。
桑晚晚說的對喵,這世上還是有很多好的兩腳獸。比如眼前這群兩腳獸,說話那么好聽像抹了甜甜的蜜一樣喵。
此刻,它完全忘記,剛剛就是這群兩腳獸不相信它是個寶寶。
張逸見這頭肥喵被夸,想起他斷成兩塊的玄鐵劍,胸口拔涼拔涼的。
“唉,”他搖頭嘆氣道,“說起來,這件事邪神寶寶真可憐吶,被桑家人陷害,還要被大橘踩,真是……唉。”
大橘臉色大變,眼神兇狠地瞪著張逸。
就是這個兩腳獸,從一開始就針對它,第一次見面還用劍戳它的脖子。
桑晚晚瞟了張逸一眼,道:“沒事,我們邪神和大橘,都是心胸寬廣的好寶寶,誤會解除了就好。”
邪神寶寶點頭,大橘也點點頭。
大橘想到什么后,眉頭緊皺:“邪神,你還沒和我道歉喵。”
邪神寶寶理直氣壯道:“我為什么要和你道歉?我又沒做錯事。”
大橘想到邪神罵它丑,心里很不高興,據(jù)理力爭道:“你剛剛對我喵身攻擊了,罵我丑。”
邪神寶寶覺得這只胖喵又在污蔑它,氣道:“我哪有罵你丑?”
大橘:“你說我肥頭大耳喵,就是在罵我丑喵。”
邪神寶寶懵了:“我沒有罵你啊,我也希望自己吃得飽飽的,長得肥頭大耳。”
它對這頭肥喵那是羨慕嫉妒恨。
桑晚晚解釋道:“邪神寶寶是羨慕你長得敦實,它也希望自己像你一樣,擁有壯碩結(jié)實的體魄。”
大橘眼睛微亮,“真的?”
邪神寶寶哼哼唧唧地嗯了聲。
“哈哈哈喵,哈哈哈喵。”大橘高興地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它就說了,它是喵屆最靚的崽,怎么可能丑呢?
桑晚晚等它笑得差不多了,才說:“好了,現(xiàn)在你們之間的誤會已經(jīng)解除,可以握手言和。”
邪神寶寶飄過去,和大橘貼了貼。
桑晚晚笑道:“既然如此,來談談你們以后的職業(yè)規(guī)劃問題。”
大橘和邪神寶寶都歪著腦袋。
而宋綿幾人聽到桑晚晚的話,瞬間打起精神,臉色微急。
他們知道,桑晚晚準備收編大橘和邪神,而且看著這倆也非常樂意跟著桑晚晚。
大橘和邪神比較特殊,如果可以,宋綿幾人還是希望它們能幫管理局辦事。
路雨霏看著桑晚晚,幾次張了張嘴,還是不好意思開口讓她把大橘和邪神給管理局。
韓修硯倒是想得很開,低聲道:“看開點,大橘和邪神的實力很強,我們根本無法讓它們聽話。”
幾人一愣,頓時恍然大悟。
對啊,大橘和邪神也就在桑晚晚面前乖得不得了,在他們面前可是很傲氣的。就算桑晚晚不收編它們,也輪不到管理局啊。
眾人這么一想,突然就看開了,也釋然了。
桑晚晚又從背包里掏出一袋子魚丸,喂給大橘和邪神,說:“你們想不想以后每天都能吃到這些美味的食物?”
什么?每天都能吃?
大橘吃著魚丸,貓頭狂點。
邪神寶寶餓了這么久,好不容易能吃飽都要高興壞了。
聽到桑晚晚的話,它也趕緊點頭:“想想想。”
它要吃吃吃,拼命地吃,總有一天能和胖喵一樣,長得肥頭大耳身體圓溜溜的。
“在我們?nèi)祟惖氖澜纾枰ぷ鞑拍軗Q換取金錢買食物。”桑晚晚循循善誘道,“所以,你們愿不愿意跟著我,當我的員工?”
大橘和邪神寶寶滿腦袋都是美味的小魚干和魚丸,毫不猶豫地點頭:“愿意,愿意,我們愿意打工賺錢。”
桑晚晚拿出一份合約。
她每次招新員工,讓他們簽的當然不是普通的合約,這是主神空間從某個魔法大陸副本拿出來的魔法契約書。
只要簽了,以后永遠都不會背叛她。
桑晚晚攤開合約,“來,按個爪。”
大橘抬起巨大的爪子,“噠”的一聲按下去,邪神寶寶歡快地飛奔過去,整個撲在合約上按下印記。
桑晚晚滿意地把合約收起來,隨手塞進包里。
宋綿看著她的包,眼神無比炙熱。這可是和叮當貓的肚子一樣的包啊。
她腳下挪動,走到懶人椅子旁邊,低頭盯著包。
其他人見桑晚晚這么容易就把大橘和邪神寶寶收編了,羨慕得不要不要的。
桑晚晚摸著大橘的腦袋,“你們兩個現(xiàn)在都是我的員工,對你們以后的職業(yè)我有比較清晰的規(guī)劃。比如,你們應該都知道,在人類社會宇宙的盡頭是編制。所有,一份有編制的工作非常重要。”
大橘和邪神寶寶都聽得很認真。
宋綿幾人聽著桑晚晚的話卻愣住了,呆呆地看著她。
桑晚晚道:“你們雖然都是寶寶,但是都很成熟懂事,知道要靠自己工作賺小魚干。”
大橘抬頭挺胸滿臉驕傲,邪神寶寶“嗯嗯嗯”地附和。
桑晚晚對它們的態(tài)度很滿意,繼續(xù)溫聲道:“接下來,我會給你們找到一份有編制的工作,你們在工作中要聽領(lǐng)導的話,多做事少說話,知道嗎?”
大橘:“知道喵!”
邪神寶寶:“知道!”
桑晚晚抬頭看向路雨霏他們,“不知道你們管理局缺不缺員工?只要有編制,它們以后就歸你們管理局了。我保證它們會聽話,腳踏實地工作。”
什么?!她說什么?!
路雨霏幾人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他們本來就想為管理局爭取大橘和邪神寶寶,剛才都已經(jīng)放棄了,沒想到峰回路轉(zhuǎn),柳暗花明,最終這倆還是屬于管理局的。
管理局當然缺員工啊,缺得不得了,不就是兩個編制嗎?完全沒問題。
別說管理局,只要大橘和邪神寶寶愿意,幾個玄門世家的大門都會為它們敞開。
路雨霏身為玄門世家秦家的首席弟子之一,她心里更樂意把大橘和邪神寶寶拐回秦家。
但是她知道這不可能,只能退而求其次把它們招攬到管理局。
反正秦家和管理局是合作關(guān)系,以后秦家的任務可以和管理局借員工。
除了宋綿和張逸,其他人都滿臉喜意。
路雨霏笑呵呵道:“缺缺缺,當然缺,編制沒問題。”
桑晚晚笑著點頭,“好,我會親自和你們林副局談它們倆的工作和收入問題。”
宋綿心臟突突的,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她看著桑晚晚臉上的笑容,腦袋有些迷糊。
桑晚晚站起來,“這里是大橘同志做的幻境,咱們逛一逛。”
大橘支棱起來了,抬頭挺胸,“咚咚咚”地走在前方帶路,不時還開口介紹它的幻境主要借鑒了哪些貓咪別墅。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開始逛起來。
宋綿還在想著桑晚晚剛才說的話。
到底哪里有問題呢?
桑晚晚打開雨傘,順便把包塞進她手中,“拿著。”
宋綿低頭一看,整個人:“!!!”
天啊,這是、這是桑晚晚的包,能無限量裝東西的包。
宋綿激動得雙手輕顫,臉色緊張,緊緊抱著包仿佛抱著什么稀世珍寶。
韓修硯無意中看見她的聲色,臉上閃過疑惑。
從路雨霏答應給大橘非自然事件管理局的編制起,張逸的臉就無精打采地耷拉著。
以后,這頭肥喵就是他的同事了,可憐他的玄鐵劍,可憐他的一億七千萬。
張逸一會想著玄鐵劍,一會想著一億七千萬,胸口涼颼颼的,壓根分不清自己心疼的到底是哪個。
在經(jīng)過一處地方時,張逸眼尖地看見前方的地上安安靜靜地躺著兩塊東西。
那是他每天晚上睡覺時都會撫摸上無數(shù)遍,連劍上面的花紋都記得清清楚楚的玄鐵劍。
張逸一個箭步跑上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捧著斷裂的玄鐵劍,悲從心來沒忍住嚎啕大哭。
邊上。
管理局1組的人看著張逸,全都搖頭。
有人嘆氣道:“唉,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那么好的劍斷了,難怪他哭得那么慘,換做是我也得心疼死。”
“誰說不是呢?這可是僅此一塊千年玄鐵鑄造而成的劍。”
“頂級大師花費了數(shù)十年的時間,唉。”
“可惜,可惜啊,如此寶劍。”
……
張逸聽著眾人的討論,抱著玄鐵劍淚如雨下。
桑晚晚撐著傘,慢悠悠地走過去。
她瞥了眼那把劍,悠悠開口:“最重要的是,這劍的價格是一億七千萬。”
其他人一愣。
對啊,他們都忘記這劍當年賣出一億七千萬的天價,在玄學圈子里可是傳了好長的時間。
等等。
一億七千萬的劍,初次用就斷成了兩塊……他們僅僅是想著都覺得心神大震。
張逸渾身僵住,滿腦子都是一億七千萬。
最后他嚎哭得更加凄慘:“我的玄鐵劍,一億七千萬,整整一億七千萬啊。”
眾人:“……”
聽出來了,張逸更在意的是一億七千萬,而非這把劍本身。
聽管理局3組的人說,張逸平時把這玄鐵劍當做老婆寶貝得很,別人碰一下都不行。
現(xiàn)在看來,在一億七千萬面前,老婆都得靠邊站。
張逸哭得昏天暗地,嘴里一直重復著“一億七千萬”。
等他的哭聲漸漸停下,桑晚晚道:“你要是想買新的劍可以找我,保證比這把玄鐵劍耐用。放心吧,不要一億七千萬,只要一個億,而且永久免費包售后。”
張逸:“……”
兩分鐘后,眾人繼續(xù)逛,張逸抱著斷成兩塊的玄鐵劍,失魂落魄地跟在眾人后面。
一群人把整個幻境都逛得差不多,對著大橘叭叭叭地吹了一通彩虹屁。
這會,眾人正好逛到一片樹林旁邊。
桑晚晚摸摸身邊大橘的爪子,說:“好了,我們該出去了。”
路雨霏抬起手看了眼腕表,發(fā)現(xiàn)這個時候是晚上七點,他們已經(jīng)進來這里好幾個小時。
她點頭:“是該回去了。”
話剛說完,路雨霏“咦”了聲,滿臉疑惑道:“我們是不是忘了什么?”
其他人都看著她,搖頭:“沒有啊,什么都沒忘。”
路雨霏猶豫著說:“是嗎?可是我總覺得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
此刻,在眾人旁邊的大樹樹頂上。
桑雪柔、桑父、桑忱,還有秦銘,四人都姿態(tài)詭異地掛在大樹的枝條上。
他們的狀態(tài)都很差。
桑父因為連著吐了好幾口血,整個人虛弱得完全說不出話,半閉著雙眼,透過稀疏的樹葉看著天空,回顧他風光無限的前半生。
桑忱臉上的肉疙瘩炸開后,那些傷口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火辣辣地疼。
更要命的是,就在一分鐘前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嘴巴張不開了,嘴唇像是被什么東西牢牢地黏住。
慌亂驚恐過后,桑忱猜測應該是懲罰轉(zhuǎn)移了。也就是說,大哥不會再放屁,那份懲罰輪到他了。
秦銘是他們中最慘的。
他被大橘一爪子拍飛后,掛到樹上時后腦勺磕到樹枝凸起的地方,整個人都暈了過去。
秦銘不知道自己暈了多久,等他醒過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樹枝上,昏迷之前的記憶瞬間涌上心頭。
想起自己在小組成員面前,被那只肥貓一爪子拍飛,他就氣得臉色鐵青,恨不得把那肥貓剁碎。
他想從樹上下去,抬腿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腿受傷了,動一下都疼得他滿頭大汗。
秦銘心都涼了。
然而事實告訴他,更讓他心涼的事情在后面。
就在他想著要怎么從樹上下去的時候,耳邊隱隱傳來“啊啊啊”的尖叫聲,中間還夾著一兩句“救命”。
秦銘愣神間,看見一坨東西從遠到近逼近他,最后“咚”的一聲重重砸在他身上。
“咔!”
一聲輕響,他聽見骨頭斷裂的聲音。幾乎在同一時間,右腿上的疼痛席卷全身。
秦銘被活生生疼暈了過去。
等他的意識清醒過來時,只感覺身上沉甸甸的像是壓著一坨巨石。
他緩緩睜開眼,結(jié)果對上一張臉上布滿焦黑色疤痕的臉。那一瞬的沖擊,差點讓他第三次暈過去。
秦銘盯著這張臉看了好一會,才認出這是他未婚妻桑雪柔的臉。
而此刻,桑雪柔正處于昏迷的狀態(tài)。
秦銘被壓得臉上紅紫紅紫的。
三人正是在這個時候,聽見樹下有人在說話。影影約約,聽得不大清楚。
桑忱想開口喊救命,可是他的嘴巴根本張不開。
桑父現(xiàn)在虛弱得喘氣都艱難,更不用說喊救命了。
秦銘側(cè)過臉,開口道:“救、救命……救命……”
樹下。
“嗯?”路雨霏豎起耳朵,“你們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是不是有人在喊救命?”
其他人都搖頭。
秦銘加大了音量:“救、救命,救命啊。”
桑晚晚挪開撐著的傘,看向樹上。
其他人也齊齊抬頭往上看,然后他們看見掛在樹上姿勢詭異的四個人。
眾人:“……”
第53章 第53章 雙更合一。
管理局眾人都保持著同樣一個姿勢,抬頭呆呆地盯著掛在樹上的四個人。
沒人說話,空氣變得極其安靜。
突然,管理局1組的人想到,剛剛路雨霏問他們,是不是忘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此刻,他們看著樹上的秦銘和桑雪柔四人,才恍恍惚惚地想,他們確實忘記非常重要的事。
他們竟然把老大忘記了。
他們怎么敢?!他們怎么會犯這種錯誤?!
這可是他們的老大啊,優(yōu)秀又完美的老大,帶著他們出色地完成無數(shù)的任務。
他們真該死啊!
桑雪柔覺得頭重腳輕,整個腦袋里都迷迷糊糊的,像是隔著層霧。
她仿佛聽見有人在喊救命。
桑雪柔眼皮輕抖,很努力、很努力地睜開雙眼。
終于,經(jīng)過一番努力她的眼睛睜開了,同時意識和所有感官都恢復正常。
“嗚嗚嗚,嗚嗚嗚。”
頃刻間,桑雪柔就控制不住哭出聲,眼淚像發(fā)大水一樣“嘩啦啦”、“嘩啦啦”地往下掉。
而她這時候正趴在秦銘的身上和他面對面,那些眼淚掉在秦銘的臉上,瞬間就把他淹沒。
秦銘臉色變得鐵青,艱難地別開臉道:“你……咕嚕嚕……哭什么……咕嚕嚕……別哭……咕嚕嚕……”
因為桑雪柔的眼淚實在太多,秦銘每張開口說一句話,那眼淚就拼命涌進他的喉嚨里,把他嗆得話都說不清。
秦銘的臉一陣青一陣黑,差點嘔出一口血。
她哭什么?該哭的應該是他啊。
桑雪柔難過道:“嗚嗚嗚,阿銘,嗚嗚嗚,我也不想哭,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啊,嗚嗚嗚,這是我的后遺癥,嗚嗚嗚。”
后遺癥?秦銘剛從國外回來,對國內(nèi)最近發(fā)生的很多事情并沒有深入了解。
因此,他對桑嘉恒在桑父生日宴會上放屁的事,也僅僅是有所耳聞,對他的屁會讓人產(chǎn)生后遺癥一點都不清楚。
秦銘下意識就開口問:“什么后遺……咕嚕嚕……癥……咕嚕嚕……”
他才張開嘴,再一次被她的淚水嗆住。
秦銘咬牙,提起一股氣拼盡全力吼道:“救……咕嚕嚕……命……咕嚕嚕……”
他這一聲奇怪的帶著咕嚕嚕氣泡音的“救命”,終于讓樹下的眾人從呆滯震驚中掙脫出來。
“老大!”
“天啊,老大你沒事吧?!”
“快快快,救老大!”
“老大,你撐住啊,我們現(xiàn)在就去救你!
……
一陣吵吵嚷嚷,手忙腳亂,眾人開始動腦筋想各種辦法,要把桑雪柔四人從樹上救下來。
桑晚晚全程撐著傘,站在邊上看他們忙活。
其實不用這么麻煩,這里的一切都是大橘幻化出來的,完全可以讓大橘把桑雪柔四人放下來。
當然,這種事她不可能做。
大橘蹲在地上,邪神寶寶蹲在它腦袋上,桑晚晚靠在它的巨爪上,看桑雪柔幾人的笑話,順便給大橘和邪神寶寶喂小魚干。
大橘吃著小魚干,整顆貓心像泡在糖里,甜滋滋的。
難怪那些普通的貓都愛找兩腳獸當飼主喵,原來這些兩腳獸會做那么好吃的小魚干喵。
哈哈哈喵,桑晚晚說會給它找一份有編制的工作喵,以后它就能賺錢買小魚干,想買多少就買多少喵。
邪神寶寶比大橘還高興。
它睡了500年,在人類世界生活的經(jīng)驗為零,很多事都是從前輩邪神的記憶里繼承下來的。
在500年前剛誕生的時候,它就知道自己和前輩們不一樣。
前輩們天天想著搞事業(yè),可是它覺得全世界只有自己一個邪神,沒家人沒朋友好孤獨好可憐。
它害怕孤獨,更羨慕被家人捧在手心里寵的人類幼崽。
現(xiàn)在,它成了桑晚晚的員工,有了大橘這個隊友,她還說會給自己找一份有編制的工作。
邪神寶寶懂編制是什么意思。
它蘇醒時,偶爾也會到網(wǎng)上逛逛,知道好多好多人類平時非常努力考試,就是想找到有編制的工作。
那么多人類搶著想要肯定就是好東西。而它,很快就是個有編制的寶寶。
邪神寶寶小口小口吃著小魚干,在心里哈哈哈地大笑。
不遠處。
路雨霏和宋綿小心翼翼地把桑雪柔放下,抬頭卻發(fā)現(xiàn)1組那些人動作十分粗魯?shù)靥е麄兊拇髱熜智劂憽?br />
路雨霏趕緊出言提醒,“小心點,你們小心點啊!”
然而,還是遲了一步。
“咚”的響動,秦銘被粗魯?shù)胤畔拢潜簧Q┤嵩覕嗟挠彝取斑恰币幌驴脑诘厣稀?br />
秦銘半瞌著的雙眼瞬間瞪大,右腿疼得他臉色煞白煞白的。
其他人把他放下后,安慰了兩句又跑去忙。路雨霏和宋綿要照顧桑雪柔,暫時抽不開身管他。
秦銘被扔在地上,孤零零的看著特別凄慘。
韓修硯和一個隊友無比艱難地把桑父從樹上搬下來,喊道:“這里,這里,放在這里!”
兩人把桑父放在地上,轉(zhuǎn)身又去和大部隊商量,要怎樣才能把桑忱搬下來。
韓修硯太著急,轉(zhuǎn)身時抬手擦著額頭的汗,不小心碰到地上秦銘的傷腿。
斷了的右腿太疼了,疼得秦銘喉嚨沙啞暫時沒有力氣說話。
突然被韓修硯碰到傷腿,他疼得身體剎那間緊繃,雙手緊緊摳著身下的泥土。
韓修硯并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jié),很快繼續(xù)投入精力救人。1組的其他人急匆匆地經(jīng)過秦銘身邊時,也不小心踢到他受傷的右腿。
秦銘:“……”
他雙眼放空,整個人疼得麻木。
旁邊。
桑晚晚手上拿出個紅彤彤的大蘋果,慢悠悠地啃著。
她看向秦銘,笑瞇瞇道:“太慘了,太慘了,真可憐啊。”
秦銘聽見有人說話,緩緩轉(zhuǎn)過臉。
桑晚晚和他的目光對上,“咔嚓”咬了口蘋果,吃完后笑著說:“太慘了,你現(xiàn)在的樣子真的好狼狽,我好開心啊。”
秦銘看著她的笑容,一口氣提了上來憋在胸口上,聲音沙啞道:“你、你、你這個惡毒……”
“喵嗷!”
他話還沒說完,被突然響起的貓叫聲打斷。
秦銘這才注意到,桑晚晚正倚靠在那頭肥貓的身上,看著分明和這肥貓很熟。
他現(xiàn)在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就是因為這頭肥貓。
秦銘心里開始各種陰謀論。
桑晚晚肯定是這肥貓的主人,一定是她指使肥貓害他。
秦銘激動起來,抬起手指著大橘,又指著桑晚晚,艱難地擠出一句:“你、你這個、肯定是你害的我、我要……”
“大師兄!”
路雨霏和宋綿安頓好桑雪柔,立即就跑了過來,見大師兄指著大橘,臉色看起來很激動。
路雨霏高興道:“大師兄,你知道了?”
秦銘見她滿臉高興,心里忽地升起股不好的預感。
“呵呵喵,”大橘貓頭高抬,瞥著躺在地上的兩腳獸,“真是個沒用的兩腳獸喵,竟然敢指著晚晚,對晚晚不敬喵,下次咬掉你的手指喵,咬死你喵。”
路雨霏無奈道:“大橘,大師兄以后也是你的同事,對待同事要團結(jié)友愛。”
大橘:“呵呵噠。”
“大橘啊,”宋綿道,“要有禮貌,不要開口閉口就喊打喊殺,這是不對的。”
兩人沒控住住,當場開始耐心教育它。
秦銘看著路雨霏和宋綿,眼睛快要瞪出來。
他全程聽著兩個同事吧啦吧啦吧啦說了一通后,那肥貓就“喵喵喵”地叫起來。
看著,他的兩個同事仿佛真的在和肥喵暢通無阻地交流一樣。
秦銘臉色麻木。
瘋了吧,瘋了吧,這些人這個世界都瘋了吧。
“對了大師兄,”路雨霏看著秦銘,滿臉笑容道,“大橘和蹲在它腦袋上的邪神寶寶,它們已經(jīng)決定加入非自然事件管理局,以后大家都是同事了。”
秦銘:“!!!”
什么?那頭把他害得那么慘的肥貓加入管理局,成了他的同事?!
不,他絕不會答應。
秦銘看著眼前仇喵得意嘲諷的表情,心里那股氣更堵了,堵得他渾身顫抖哆嗦,雙眼一翻氣得暈了過去。
路雨霏嚇壞了:“大師兄!!!”
宋綿見自己一直崇拜的偶像暈倒,撲到他身上用力搖晃他的肩膀,急得咆哮道:“大師兄,大師兄你怎么了?醒醒,醒醒啊不能睡!”
她太過緊張,撲到秦銘身上時,不可避免地壓到他受傷的右腿。
剛暈過去沒有意識的秦銘,瞬間被疼醒了。
秦銘緩緩睜開眼:“……”
“太好了,大師兄你醒了,”宋綿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滿臉慶幸,“你沒事就好。”
秦銘嘴唇哆哆嗦嗦地,張開嘴艱難道:“你、你壓到我的、我的、腿了。”
“哦哦哦,不好意啊大師兄,”宋綿趕緊從他身上下來,解釋道,“你突然暈倒,我太擔心了,以為你了什么出事。”
秦銘滿臉疲憊麻木。
再來幾次,他鐵打的身體也會被這些人折騰廢了。
桑晚晚啃著蘋果,看得津津有味。她懶懶地移開目光,尋找桑家那幾個人。
很快,她看到桑忱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腳步踉蹌地走向桑父。
桑晚晚眉眼微挑,撐著傘走過去。
桑父躺在地上,保持著捂住胸口的姿勢。三兒子過來時,他抬起眼皮淡淡地瞥了一眼。
誰知道就是這一眼,他就看見三兒子臉上那些肉疙瘩全都炸開了。
現(xiàn)在三兒子整張臉都是密密麻麻的爛疙瘩,完全沒了以前的帥氣,看著十分惡心。
桑父虛弱的身體被惡心得輕輕顫抖。
桑忱半跪在地上,彎下腰扶著桑父的肩膀抱起他。
三兒子的臉直接湊到跟前,那么近距離地看著,桑父被這張臉丑到眼睛疼,虛弱的呼吸有一瞬間停住。
桑父被扶起來,坐在地上捂住胸口,小口小口地喘著氣。
想到生日宴會上那場鬧劇,想到發(fā)生在優(yōu)秀的大兒子身上那些事……桑父滿心悲愴,只覺得自己瞬間老了十歲,呼吸又開始急促起來。
桑忱聽見父親虛弱的呼吸加重,知道他的情緒又開始波動,臉色非常著急。
他爸已經(jīng)吐了好幾口血,人也因此變得無比虛弱,絕對不可以再吐血。
桑忱竭盡全力想張開嘴巴,可惜都沒有用。
他憋得臉色紅紫紅紫的,那嘴唇依然牢牢閉著根本張不開。
桑忱抬起手,輕輕拍打桑父的背部給他順氣,口中不停地“唔唔唔”。
桑父也知道自己身體的情況,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情緒不能再有大的波動。
他緩了好一會才緩過來,道:“我沒事,我沒事。”
桑忱:“唔唔唔!”
一直沒聽到三兒子說話,只聽見他“唔唔唔”的聲音,桑父心里覺得奇怪。
他抬起頭對上三兒子這張臉,心肝一顫,還是忍不住微微移開視線,說:“放心吧,我沒事。”
桑忱:“唔唔唔!”
再一次聽到他“唔唔唔”,桑父眉頭皺起,在心里做足了心理準備才轉(zhuǎn)過臉面對他。
桑忱:“唔唔唔!”
他抬手指著自己的嘴唇。
桑父一愣:“你不能說話?”
桑忱點點頭,又抬手去掰自己的嘴,“唔唔唔!”
桑父猜測:“你的嘴巴張不開?”
“唔唔唔!”桑忱瘋狂點頭。
桑父心思一轉(zhuǎn),一下子反應過來,壓低聲音道:“懲罰轉(zhuǎn)移到你身上了?”
“唔唔唔!”桑忱還是點頭。
桑父的眼神瞬間發(fā)亮,臉上閃過喜悅。
懲罰轉(zhuǎn)移了,證明他大兒子不會再放屁,可以出院處理桑氏集團的業(yè)務了。
這是這些天以來唯一的好消息。
桑忱看著桑父喜悅的神色,臉色先是愣了愣,接著一顆心直接沉到谷底,眼神極快地閃過陰霾。
大哥脫困了,父親就那么高興?可是現(xiàn)在輪到他受苦了啊。
“爸,嗚嗚嗚,三哥,嗚嗚嗚。”
遠遠地,熟悉的哭聲飄進父子倆的耳朵里。
他們順著聲音看過去,見到桑雪柔捂著肚子,眼淚嘩啦啦地流著,腳步僵硬,慢吞吞地朝他們走過來。
“爸,嗚嗚嗚,三哥,嗚嗚嗚。”
等桑雪柔走到他們面前,桑父看清她臉上布滿焦黑色的疤痕,“嗝”的一下胸口被堵住。
自從桑雪柔被雷劈了之后,就一直包得嚴嚴實實,桑父是第一次見到她的臉。
那一坨坨焦黑色的疤痕簡直觸目驚心,看一眼都讓他覺得眼睛疼。
雖然桑雪柔的身體能動了,但是總體非常僵硬。
她慢吞吞地、小心翼翼地蹲下身體,“爸,嗚嗚嗚,三哥,嗚嗚嗚。”
桑雪柔艱難地蹲下,抬起頭時和桑忱面對面。
她一邊“嗚嗚嗚”,一邊抬手擦掉臉上的眼淚。
“哥,嗚嗚……嗝!”
桑雪柔看清桑忱的臉,嚇得哭聲停頓幾秒后,才接著“嗚嗚嗚”。
天啊,眼前這張臉真的是她三哥的?那滿臉黑色的肉疙瘩全部都已經(jīng)炸開,不少爛疙瘩上還流出濃稠的白色液體。
桑雪柔對著這樣一張臉,心里泛起反胃。
她極力忍耐著胃里的不適,傷心道:“三哥,嗚嗚嗚,你、你沒事吧?嗚嗚嗚,你的臉怎么會這樣?嗚嗚嗚。”
桑忱剛才所有的心思都在桑父身上,心底隱隱對桑父感到寒心,并沒有注意到桑雪柔情緒短暫的變化。
現(xiàn)在聽著桑雪柔關(guān)心的話,看著她滿是擔憂的臉色,他心里的感動和愧疚同時達到頂峰。
他知道,自己臉上黑色的肉疙瘩已經(jīng)全部炸開,此刻他的臉必定很丑,也許還會很惡心。
可是雪柔,他溫柔善良的妹妹,不僅沒有嫌棄他的臉,還滿眼擔憂地關(guān)心他。
桑忱感動到眼眶都紅了,而感動過后,深深的自責和愧疚涌上心頭。
雪柔沒有嫌棄他的臉,可是他呢?他內(nèi)心深處竟然覺得雪柔臉上有焦黑色的疤痕變得不漂亮,而覺得遺憾,有一瞬間不想看她的臉。
桑忱張開嘴想說話,結(jié)果發(fā)出的全是“唔唔唔”、“唔唔唔”的聲音。
桑雪柔見桑忱臉色通紅,一直在“唔唔唔”個不停就是不說話,臉頰還鼓得圓圓脹脹的,神色愣住。
她疑惑道:“三哥,嗚嗚嗚,你怎么了?嗚嗚嗚。”
旁邊。
大橘看見桑雪柔三人,臉色頓時大變,眼神兇巴巴的。
就是這三個兩腳獸喵,用臭味熏天的邪神砸它,試圖熏死它喵。呵呵,它和這三個兩腳獸勢不兩立喵。
邪神寶寶看著桑父三人,像是看白嫖它勞動力,還想害死它的黑心資本家,氣得身體當場分裂成兩團。
桑晚晚一下一下揉著大橘的后脖子,大橘舒服地瞇起雙眼,發(fā)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主神空間見她那么溫柔地揉胖喵的脖子,還給它和邪神寶寶喂小魚干,它整個程序都變得酸溜溜的。
它想起在網(wǎng)上沖浪時,很多網(wǎng)友都喜歡毛絨絨的動物,覺得它們很可愛,尤其喜歡貓咪。
呵呵,要是它有實體肯定是最可愛最迷人最惹人疼最厲害的存在。
桑晚晚可是說過,如果它有實體,她會抱抱它摸摸它。
主神空間立即開口,打斷這礙它眼的溫馨場景,【“晚晚晚晚,我在胖喵的身上也感知到黑色珠子的能量波動。”】
桑晚晚看著身邊的貓:“大橘,你是不是有一顆黑色的珠子?”
大橘歪歪腦袋:“黑色的珠子喵?”
桑晚晚把從周星喬那里得到的黑色珠子拿出來,“這種珠子。”
大橘看了眼,立即想起來。
它抬手把脖子上戴著的小鈴鐺拿下來,巨大的爪墊子用力一捏,小鈴鐺立即裂開露出里面黑色的珠子。
“大橘也有這種珠子?”
路雨霏和宋綿兩人剛過來,就看見大橘捏爆小鈴鐺,把那顆黑色珠子拿出來。
他們的臉色立即變得嚴肅。
上次,就是這種黑色的珠子,讓周星喬這個普通的鬼魂,一躍成為高級亡靈領(lǐng)域的領(lǐng)主。
關(guān)于黑色珠子能讓亡靈領(lǐng)域升級的事情,是管理局和各大玄門世家的絕秘一級檔案。
沒有人知道現(xiàn)在全世界有多少顆這種珠子,連做出這些珠子的幕后黑手,他們至今也查不出半點消息。
他們沒想到,大橘身上竟然也有這種珠子。
大橘的案子,他們原以為是容清和他背后的人殘害太多動物,導致動物怨靈衍生出大橘進行復仇。
現(xiàn)在看著這顆珠子,他們知道以前的猜測錯了,事情遠沒有他們想的那么簡單。
或許,這種珠子不僅僅能讓亡靈領(lǐng)域升級,還能協(xié)助產(chǎn)生其他未知怪物。
兩人的心情變得沉甸甸的,異常沉重。
一個躲在暗處的不知名強大敵人,隨時搞事牽著他們的鼻子走,他們卻沒有絲毫辦法。
周星喬和大橘,因為有桑晚晚他們很輕易地解決了。
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他們覺得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憋屈,太讓人難受了。
桑晚晚把珠子拿到手上,隨意把玩摩擦。和上次那顆一樣,她能明顯察覺出珠子想逃跑。
“比上次那顆滑溜,”她笑道,“手感好很多,色澤也亮幾個度,做工明顯精細幾倍。”
聽到桑晚晚的話,路雨霏&宋綿:“……”
這么嚴肅可怕的事情,怎么到了桑晚晚嘴里,角度就變得奇奇怪怪起來?
大橘舔舔爪子,道:“這顆珠子是一個穿著白色的衣服,戴著帽子,渾身發(fā)著白色光的兩腳獸給我的喵。”
果然又是他,和給周星喬黑色珠子的是同一個人。
路雨霏上前,看著那顆珠子問:“晚晚,這事你怎么看?”
桑晚晚玩著珠子,“用眼睛看。”
“晚晚,這件事非常重要,”宋綿急著道,“我們必須盡快把制造這種珠子的幕后黑手抓出來,避免他造成更大的混亂。”
路雨霏嘆氣:“可惜,管理局和各大玄門世家的人暗中調(diào)查,卻沒有絲毫頭緒。”
她瞄著桑晚晚,咳了聲:“你能不能找到他?”
桑晚晚道:“不能,找不到,只能等他自己出現(xiàn)。”
路雨霏和宋綿的臉上閃過失落。
“誰告訴你們珠子是他做出來的?”桑晚晚摸著珠子,隨口一說,“也許是他偷別人的。”
兩人一愣,頓時覺得事情更加復雜,腦殼更加疼。
桑晚晚道:“我早就提醒過你們,年紀輕輕的凡事要看開點,順其自然,你們再糾結(jié)害怕,這事也解決不了。”
兩人順著她的話一想覺得很有道理,可是隱隱又覺得這樣太消極了。
桑晚晚隨意道:“我現(xiàn)在手上有兩顆珠子,說不定等我收集夠七顆珠子就能召喚出厲害的東西,把你們擔憂的事情解決掉。”
路雨霏&宋綿:“……”
這個大餅畫得夠圓。
桑晚晚把手中的珠子收起來,目光重新看向前方,笑著說:“來,現(xiàn)在我們一起看樂子。”
兩人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看見桑雪柔、桑父、桑忱蹲在地上圍成一個圈,抱在一起痛哭。
只是情景有些詭異。
桑父捂著胸口,滿臉滄桑無聲地掉眼淚。
桑雪柔一邊哭一邊“嗚嗚嗚”,眼淚嘩嘩嘩的比水都多。
而桑忱的嘴巴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臉頰鼓鼓脹脹,邊掉眼淚喉嚨邊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唔唔唔”。
路雨霏&宋綿:“……”
第54章 第54章 11/25三更。
桑晚晚拍拍手,驚訝道:“你們這是怎么了?為什么看上去那么憔悴?”
正抱在一起哭得起勁的桑雪柔三人,聽到熟悉的聲音后哭聲火速停止,齊齊轉(zhuǎn)過臉抬起頭。
站在他們面前的果然是桑晚晚。
她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她和以前在桑家時的狀態(tài)完全不同。
在搬出桑家之前,桑晚晚眉眼間總是緊緊皺著,臉色陰沉沉的不愛說話,每次見到他們都露出一副渴望的模樣。
而現(xiàn)在的她,仿佛脫胎換骨般,眉眼間都是懶散隨意,看著他們的目光和看路邊的野草一樣,沒有半分感情。
桑晚晚上下打量他們,搖頭道:“這才幾天不見,你們居然變得面目全非了?實在是太丑,都丑到我的眼睛了。”
路雨霏&宋綿:“……”
他們看看雪柔小師妹三人,又看著桑晚晚,欲言又止。
“你、你、你在說什么?”桑父伸出手,顫抖的指著桑晚晚,“我是你爸!”
桑晚晚溫聲道:“你是誰,和你們?nèi)齻現(xiàn)在丑到辣眼睛沒有任何關(guān)系。”
桑父唇哆嗦著:“你、你、你……”
他大口喘著氣,說不出話。
桑晚晚:“你真慘,話都說不出了。”
桑忱拍打著桑父的背給他順氣,冷冰冰的眼神惡狠狠地盯著桑晚晚,恨她恨到雙眼赤紅。
都怪桑晚晚。
如果她不動手把雪柔害得全身癱瘓,他們就不會用桑家祖?zhèn)鞯慕g(shù)報復她。不用祖?zhèn)鞯慕g(shù),他們現(xiàn)在就不會被那東西盯上輪流懲罰。
要是四天前,她肯主動獻血喂給那東西,今天那份懲罰就不會落在他的身上。
所有的事情,都是桑晚晚這個惡毒的女人引起的。
【“啊啊啊,晚晚,桑忱那個小垃圾竟然敢用那么惡心的眼神看著你,打他!”】主神空間氣得咆哮出聲。
桑忱的眼神含著最純粹的惡意,桑晚晚當然已經(jīng)察覺到。
她眼神云淡風輕地看過去,臉上掛起溫柔的笑,建議道:“好丑的一張臉,你以后就不要出門了,就算出門也記得把臉遮蓋住,免得辣到別人的眼睛,嚇壞小朋友。”
桑忱氣得喉嚨發(fā)出激動的“唔唔唔”,整張臉變得紅彤彤的。
宋綿扯了扯她的手,小聲道:“晚啊,少說兩句吧。”
桑忱忽地從地上站起來,眼神閃過深深的惡意。
路雨霏和宋綿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眼前一花,桑忱已經(jīng)飛奔到桑晚晚面前。
他手上拿著根尖尖的木刺,毫不猶豫地朝著桑晚晚的臉刺下去。
桑雪柔看見桑忱的動作,心里涌起巨大的歡喜,激動到手腳發(fā)顫。
她滿眼期待地看著,希望三哥能把桑晚晚的臉劃花。甚至在心里暗暗祈禱,三哥把桑晚晚的臉徹底劃爛掉最好。
路雨霏和宋綿瞳孔一縮,咆哮道:“小……小心、心、心……”
“咚咚咚!”
桑忱整個人被踹得飛出幾米遠,“砰”的一聲撞在樹干上,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生死不明。
桑晚晚收回抬起的腳,嘆氣道:“這年頭,上趕著找打的人真不多見。”
桑雪柔傷心道:“晚晚,嗚嗚嗚,你怎么能踹飛三哥?嗚嗚嗚,三哥他畢竟是你的哥哥啊。”
宋綿聽到這話,臉色大變:“雪柔,剛剛桑忱可是拿著木刺想刺傷晚晚的臉,她踹人那是出于自衛(wèi)沒有任何問題。”
桑雪柔臉色僵住。
“雪柔,你真的變了,”路雨霏臉色復雜道,“不再是我們認識的小師妹。”
桑雪柔“嗚嗚嗚”地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搖頭,眼眶紅紅地看著路雨霏和宋綿。
兩人同時轉(zhuǎn)過臉。
路雨霏道:“我們回去吧。”
桑晚晚樂子也看得差不多了,點頭道:“行。”
突然,大橘張開嘴沖著桑雪柔三人的方向,“喵嗷”、“喵嗷”咆哮了兩聲。
瞬間,平地起了一陣狂風,直接把桑雪柔三人卷得飛起來,消失在眾人眼中。
大橘轉(zhuǎn)過貓頭,滿臉求夸贊的神色。
桑晚晚摸著它的腦袋:“大橘很厲害。”
“喵~喵~”
大橘害羞地喊了兩聲。
路雨霏和宋綿見慣了大橘動不動就惡貓咆哮的樣子,突然見它這副撒嬌的“嬌羞”神態(tài),心里生出一陣惡寒。
宋綿看了看桑雪柔三人消失的方向,還是忍不住問:“他們?nèi)齻沒事吧?”
桑晚晚:“放心,死不了。”
宋綿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其他人陸陸續(xù)續(xù)地過來。
韓修硯和1組的人做了個簡單的擔架,這會正抬著秦銘。
秦銘躺在擔架上,雙眼望著天一動不動,一副疲憊麻木萬事不關(guān)心的模樣。
桑晚晚道:“我會讓大橘直接去管理局,你們沒意見吧?”
所有人:“沒有,沒有。”
大橘抬起爪子,開始在半空中劃拉找位置。
韓修硯左右看了看,滿臉納悶地問宋綿:“桑雪柔他們呢?”
……
同一時間,非自然事件管理局里燈火通明。
林忠毅讓信息管理部的員工時刻檢測網(wǎng)絡(luò)上的輿論,爭取把影響降到最低。
說實話,上面領(lǐng)導的決定讓他感到詫異。
巨型橘貓被曝光的那一刻,他都準備讓信息部把網(wǎng)絡(luò)上所有相關(guān)圖片視頻和帖子都刪除。沒想到上面給他打電話,說要借著巨型橘貓的事直接公布一部分真像。
林忠毅知道,這是個非常重要的訊號。
自從亡靈領(lǐng)域出現(xiàn),上面就明確分成兩派,可以概括為保守派和激進派。
保守派認為,為了穩(wěn)定要控制住輿論,不能讓普通群眾知道這些事,避免引起恐慌和混亂。
激進派認為,每個人都是自己安全的第一責任人,群眾有知情權(quán),現(xiàn)在的年輕人接受能力非常強。
兩個派系的人明爭暗斗,嘴上說是為了普通群眾,心里面想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權(quán)利。
這些年,一直是保守派處于上風。而這次,關(guān)于巨型橘貓的最終決定,有兩種可能。
一是斗了這么多年,激進派的反擊成功了,二是發(fā)生他不知道的很嚴重的事情,讓兩個派系的人暫時握手言和。
林忠毅拿出手機,刷網(wǎng)友們的評論。
【“唉,連變異貓都出現(xiàn)了,會不會還有其他變異動物?這真的是世界末日了吧。”】
這是持著“末日論”的網(wǎng)友。
林忠毅想,亡靈領(lǐng)域和怨氣的出現(xiàn),其實也有點像“末日”。
【“甭管巨型橘貓能口吐狂風還是撕裂空間,都不影響我今天要上班,哦,現(xiàn)在還在加班咧。大橘你在嗎?大橘?真希望你把我老板創(chuàng)進醫(yī)院里。”】
嗯,這是屬于比較樂觀的那波網(wǎng)友。
林忠毅繼續(xù)翻著評論。
【“啊啊啊,大橘好圓好可愛好想rua,到底怎樣才能養(yǎng)它啊?官方開通捐款渠道,我們捐錢給它買小魚干也行啊。”】
林忠毅看著這類過于沒心沒肺的評論,一方面感慨這些網(wǎng)友心大,另一方面又證明這部分人很相信國家。
“唉。”
他放下手機,閉上眼滿臉疲憊地揉著太陽穴。
就在這時,“咚”的一聲巨響傳過來,整個管理局附近都發(fā)生了顫動。
林忠毅猛地睜開雙眼。
“啊啊啊,快快快,是那只貓出來了!”
“大家快跑啊!”
“快,趕緊通知林副局撤離!”
……
亂糟糟又慌亂的聲音鉆進林忠毅的耳朵里,他沒有絲毫猶豫就推開辦公室的門往外跑。
身為領(lǐng)導,遇到再大的危險也要往前沖,保護好自己的員工。
林忠毅跑出辦公室。
“等等,臥槽,那是宋綿他們!”
“1組的人也在啊。”
“咦,你們看,那大橘很乖啊,宋綿和路雨霏摸它的爪子它也沒反應。”
林忠毅:“?”
十分鐘后,會議室。
桑晚晚喝完第二本茶,會議室的門被人推開。
林忠毅滿臉笑容地走進來,徑直走到桑晚晚面前熱情地和她握手,“桑晚晚同志,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桑晚晚也笑瞇瞇地和他打著官腔。
路雨霏幾人見他們這副模樣,只覺得牙酸。
兩人落座。
林忠毅臉上的笑容就沒下去過,語氣親切道:“小晚啊,以后常來管理局啊,把這里當成你的家就行。”
路雨霏幾人打了個哆嗦。
桑晚晚笑了笑,“林副局,大家都是熟人就沒必要說那些客套話了。大橘和邪神寶寶現(xiàn)在都是我的員工,接受外派預定。如果貴局有合作意向,并且能給它們編制,以后它們就是貴局的了。”
林忠毅臉上的笑根本止不住。
萬萬沒想到,桑晚晚會給他送來那么大的一個驚喜。
“有有有,當然有。”林忠毅道,“大橘和邪神寶寶我們都要,給編制,肯定給編制。”
桑晚晚:“它們是比較特殊的員工,所以福利待遇上肯定得好,這你們沒意見吧?”
林忠毅:“沒有,完全沒有。”
宋綿見他們林副局傻呵呵的模樣,眼皮子微跳。
桑晚晚繼續(xù)道:“大橘和邪神寶寶每個月工資分別兩萬塊,做五休一,五險三金包吃包住,八小時工作制加班費另算,這個沒問題吧?”
林副局大氣道:“沒問題。”
桑晚晚語氣一轉(zhuǎn),說:“大橘和邪神寶寶比較特殊,他們每天吃的食物,原食材只能由我提供,所以貴局必須每個月和我采購它們的食材。”
宋綿雙眼微瞪。
聽到桑晚晚最后一番話,她終于知道哪里不對勁了。
大橘和邪神寶寶每個月分別兩萬塊的月薪,這筆工資肯定是打入桑晚晚的卡上。
剛剛在幻境里,桑晚晚用食物引誘大橘和邪神寶寶,說只要當她的員工,每個月都有美味的小魚干。
如果大橘和邪神寶寶成了管理局的員工,管理局必須出錢和桑晚購買食物給它們吃。
宋綿看著桑晚晚,倒抽了口涼氣,這可真是個掉錢眼里的周扒皮啊。
第55章 第55章 雙更合一。
“沒問題,絕對沒問題,”林忠毅擺擺手,樂呵呵道,“像大橘和邪神寶寶這樣的特殊員工,我們管理局肯定會好好照顧,全方位滿足它們各種需求,讓它們住的安心吃的舒心,老了也會有專人給它們養(yǎng)老。”
他這番話,讓會議室里其他人都抬頭看向他。
就連抱著斷成兩塊玄鐵劍的張逸,也抬起頭目光幽幽地盯著他。
宋綿的眼皮不時就跳兩下,看看桑晚晚,又看看林副局。
見林副局滿臉興奮,一副撿到寶的神色,她只能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桑晚晚拉開包包的拉鏈,從里面掏出一份普通的用工合同,遞過去道:“這是我擬定的大橘和邪神寶寶的用工協(xié)議。”
宋綿立即湊過去看。
合同上那《暴富租賃公司》讓她嘴角抽了抽,這可真是把想撈錢赤。裸。裸地印在了臉上。
林副局很認真地看完后,手都激動得在發(fā)抖。
他指著其他一些關(guān)于《暴富租賃公司》的簡單說明,聲音哆嗦道:“小晚啊,你這上面說的都是真的啊?”
其他人順著林忠毅指著的地方看。
只見上面寫著,《暴富租賃公司》提供租賃合作,暫時包括亡靈領(lǐng)域的領(lǐng)主、普通鬼魂、大橘、邪神寶寶等,工資日結(jié),價格和其他福利需要具體商討。
宋綿他們立即想起去桑晚晚家里時見到的那些普通鬼魂,知道她有特殊的辦法,能讓普通鬼魂和亡靈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在人間。
桑晚晚臉色嚴肅道:“當然是真的,我的公司雖然剛成立,但絕對是正經(jīng)的公司,做的也是正經(jīng)不違法的生意,誠信是我司第一守則。”
其他人都看著她,心想說的真好聽,你都出租鬼了還好意思說是正經(jīng)的生意?
路雨霏想了想,把前幾天看到的事情簡單告訴林忠毅。
林忠毅越聽眼睛越亮,聽完后連說了三個好字,毫不猶豫地在用工合同上簽名,再蓋上管理局的章。
簽名時,他的手還因為興奮而發(fā)抖。
那可是亡靈領(lǐng)域的領(lǐng)主啊,現(xiàn)在全世界被收服的亡靈領(lǐng)域領(lǐng)主,一個巴掌都能數(shù)得過來。國內(nèi)就三個,還全部都在秦家手上。
秦家那些人對亡靈領(lǐng)域的領(lǐng)主寶貝的很,他連見都沒見過。
現(xiàn)在只要花上一點錢,就能從桑晚晚手上租到這些寶貝,這怎么能不讓人高興?
有了租賃的這些亡靈領(lǐng)域的領(lǐng)主的普通鬼魂,以后他們管理局出任務時,安全也能多一層保障。
用工合同一式兩份,桑晚晚把其中一份收起來塞回包包里。
林忠毅保證道:“小晚啊,你放心,我等會就讓人給大橘和邪神寶寶辦理入職手續(xù)。走特殊人才引進通道,百分百是體制內(nèi)有編制的員工。”
桑晚晚點頭:“我自然相信林副局。”
兩人相視一笑,又開始說著客套的官話,不動聲色地互相吹捧。
旁邊路雨霏等人:“……”
宋綿一言難盡。
沒想到,桑晚晚看著年紀輕輕,說起官話時卻是一套一套的,像個浸潤在體制內(nèi)幾十年的老油條。
桑晚晚語氣一轉(zhuǎn),道:“林副局,我有個建議想和你說一說。”
原本,路雨霏幾人的狀態(tài)有些松懈甚至懶散,聽到桑晚晚說“有個建議”的時候,他們瞬間精神大震坐直身體渾身哆嗦,目光齊齊瞪向她。
等等。
前幾天,桑晚晚說他們思想不行,想要建議林副局開思想品德教育班。
她現(xiàn)在說的建議,該不會就是指這事吧?
幾人臉都綠了。
下個星期,培養(yǎng)他們服務意識的班就要開始授課,要是再來個思想品德教育班,那真的會把他們逼瘋。
宋綿對著桑晚晚瘋狂眨眼,“晚啊,有些建議能不提還是別提了。”
路雨霏趕緊點頭附和:“對對對,還是別提了吧。”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挺晚了,女孩子還是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韓修硯擦了擦額頭,“早點回家吧,什么建議不建議的都不重要啊。”
抱著斷劍,魂不守舍完全一副沒了老婆的張逸,在聽見桑晚晚說“提建議”的時候,那臉色也秒變正常。
“對對對,”張逸喉嚨吞咽幾下,“你還是別提建議了,管理局現(xiàn)在就挺好。”
以林副局這態(tài)度,但凡桑晚晚說了什么,只要能辦到他肯定會照辦。
到時候慘的還是他們這些正式員工啊,他們又不能辭職。
他們都是家族里出色的玄學天才,是珍貴的天師。可是再天才再珍貴,那也要有平臺展現(xiàn)抱負。
非自然事件管理局就是最好的平臺,他們玄門世家的人態(tài)度再強勢,該慫的時候跪得比誰都快。
好比上次,秦家態(tài)度囂張地提出來,想要兩座城市百分百的管理權(quán)。
其他玄門家族都在暗中觀望。只要秦家成功,這些家族肯定會爭相效仿,開始爭權(quán)奪利。
后來,秦家被上面約談了。
除了秦家那群核心人物,誰都不知道約談的具體內(nèi)容。
他們這些旁觀者只知道約談過后,秦家那群大佬每次出席玄學圈子里的聚會,身上穿的衣服前后都印著幾個碩大的紅字:堅定跟著國家走。
這態(tài)度,比“舔狗”還“舔狗”,讓所有玄門家族的人都把小心思收了回去。
在這種情況下,作為官方唯一一個和玄學相關(guān)的非自然事件管理局,地位自然水漲船高,變得無比重要。
他們要是被管理局炒了,那簡直就是家族的罪人,祖宗都得爬出來指著他們罵。
幾人都臉色疲憊地看著桑晚晚,用眼神祈求她別再提建議。
“啪”的一聲,林忠毅拍打著桌子,皺眉道:“你們這是在干什么?一個個的不思進取工作效率低,還要阻止別人提建議?你們的臉呢?啊?”
幾人都木著張臉。
林忠毅看著桑晚晚,臉色180度大變,和藹道:“小晚,你盡管說,我非常喜歡你提建議。”
他說著,打開了錄音筆。
桑晚晚掃了路雨霏幾人一眼,眉眼微彎道:“這事我想了挺久。”
路雨霏幾人滿臉絕望。
“以后我和貴局的合作肯定會增多,我覺得貴局可以增設(shè)一個部門,”桑晚晚溫聲道,“該部門的員工全是普通鬼魂和亡靈領(lǐng)域的領(lǐng)主。即使是合同工,有個部門也能增加他們的歸屬感,打從心里更加認同管理局。”
林忠毅聽得連連點頭,“好好好,這個可以。”
其他人聽完桑晚晚的話,徹底松了一口氣,提著的心“咚”的一聲放下。
原來,她要提的是這個建議,不是讓林副局增加思想品德教育課。
他們現(xiàn)在的要求已經(jīng)很低了,只要不是折騰他們,桑晚晚提其他任何建議都行。
“好好好。”張逸突然鼓掌,“這個建議簡直太好了,非常非常好啊。”
路雨霏幾人趕緊跟上,又是鼓掌又是吹彩虹屁。
林忠毅看著他們,對他們的態(tài)度很滿意,“不錯,對于提出好建議的同志,我們就應該拿出最飽滿的熱情。”
說完,他又看向桑晚晚,“小晚啊,你還有別的建議嗎?”
路雨霏幾人臉上輕松的表情瞬間凝固住。
桑晚晚:“還真有,既然林副局問了,那我把這個事也說一下吧,其實這事我也想了挺久。”
路雨霏&韓修硯&張逸&宋綿:“……”
他們的臉色變得木然。
只有林忠毅滿臉感興趣道:“哦?什么事?”
桑晚晚問:“現(xiàn)在管理局是不很缺員工?”
“不錯,”林忠毅嘆氣,“你也知道,我們管理局對接處理的都是些靈異事件,具體一定的危險性。不僅缺天師,普通崗位的員工也很缺。”
桑晚晚又問:“你們的招考都是內(nèi)部招考?”
林忠毅點頭道:“能參加考試的都是玄門世家的人,或者是對靈異事件有了解的普通豪門家庭的子女。無論哪個部門哪個崗位,忙碌起來的時候都得出外勤。除了天師,普通崗位那些人都看不上。”
路雨霏幾人聽到桑晚晚的話,知道她提的不是開設(shè)思想品德課程,頓時又活過來了。
宋綿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趕緊暗示道:“局里缺人的情況確實很嚴重,連食堂阿姨都缺,有時候我們都得幫著干食堂的活,壓根沒自己的私人時間。”
所以,你就別再提什么開設(shè)培訓班的建議了。
桑晚晚指尖輕輕敲著桌子,說:“我建議把管理局公開,招考面向全社會,吸納所有的人才進來。”
她的話讓所有人都愣住。
林副局搖頭道:“不行,普通人不知道亡靈領(lǐng)域的事。如果他們考進來這些事就瞞不住了,會引起社會動亂。”
“大橘的事情引起動亂了嗎?”桑晚晚道,“你們沒有刪除視頻和照片,沒有控制輿論不讓討論這事,證明上面也是存了公開這些事的想法。嗯,至少你上面的領(lǐng)導們打算公開部分真相。”
林副局想了想,上面的領(lǐng)導確實是準備公開部分真相。
管理局一直都缺人,他要是提出面向全社會招聘,領(lǐng)導也有可能會同意。
只是……
林忠毅嘆氣道:“局里的工作有危險,就算我們公開招聘,普通群眾了解到這些事后,選擇報考的肯定也是少數(shù)。”
桑晚晚看了他一眼。
這幾次接觸觀察下來,她覺得林忠毅身為領(lǐng)導其實挺不錯,把管理局帶得挺好。
除了個別員工,比如容清這類無可救藥可以直接挖坑埋了的人,大部分都還行。
像路雨霏、韓修硯、宋綿、張逸這幾個,雖然他們多多少少都有些傲氣和優(yōu)越感,但是都屬于正常范圍內(nèi)的情況,完全可以理解。
畢竟,他們本來就出身豪門,年紀輕輕的又成為天師,天天被哄著捧著,被其他同齡人羨慕,這種情況下對普通人有優(yōu)越感實屬正常。
歸根結(jié)底還是日子過得太順風順水,缺少來自社會的毒打。
嗯,她很樂意當毒打他們的人。
路雨霏幾人忽地覺得身體有些冷,像是被什么可怕的東西盯上。
桑晚晚道:“我沒記錯的話,只要考入管理局,入職的工資最低就有一萬,以后年年遞增,基本福利待遇是五險三金包吃包住,加班會有兩倍的加班費,還有各種各樣的補貼。工作滿二十年,贈送燕京一套100到200平的商品房。我說的沒錯吧?”
林忠毅點頭。
這些福利條件一般般,壓根就吸引不了那些豪門和玄門世家的人。
桑晚晚笑道:“林副局也是豪門出身?”
林忠毅繼續(xù)點頭。
“難怪,你們不懂普通群眾,”桑晚晚嘆氣,“就這福利待遇,對大部分普通人而言非常好了,只要你敢面向全社會招聘,有的是人會報考。”
林忠毅猶豫道:“可是工作有一定的危險,是人都會趨利避害吧?”
“你太不了解年輕人了,”桑晚晚道,“你們可以試一試,看有多少人報考。”
她敢保證,到時候報考的人數(shù)肯定會創(chuàng)新高。
林忠毅想了想,咬牙道:“行,我會把這事和上面的領(lǐng)導匯報。”
說完這些,桑晚晚又和林忠毅提了不少小意見后,對方被一個電話叫走了。
她離開會議室,去看了大橘和邪神寶寶,安撫它們幾句才離開。
……
桑晚晚回到家里時,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多,家里別墅的燈還亮著。
她往大廳里走,遠遠地看見等在門口處的池君遇。
他身上披著條薄薄的毛毯,手上拿著那本《刑法》,眼神不時看向外面。
看見池君遇,桑晚晚立即就想起今天出門前,她嘴巴比腦子快,和他撒謊說對他一見鐘情的事情。
想到這事,她心底那股莫名的心虛感又涌上心頭。
兩人的眼神隔著客廳的落地玻璃窗對上時,桑晚晚親眼看著池君遇那冷漠的眼神,在和她對視的剎那就變得溫柔,像是染上了陽光。
她臉色微愣,頓時把那點心虛感拋在腦后,抬腳走進去。
池君遇推著輪椅上前。
桑晚晚停在他面前,才發(fā)現(xiàn)他的鼻尖和臉頰都有些紅。
這幾天燕京的氣溫漸漸降低,尤其晚上會比較冷。
桑晚晚握住他的手。
果然,他的雙手都冷冰冰的,明顯是吹了挺長時間的冷風。
“怎么不穿厚點的外套?”桑晚晚邊說著,邊推著他回臥室。
池君遇開口道:“沒關(guān)系,我不冷。”
他說話時,聲音微微低沉有些許暗啞。
兩人進入臥室。
桑晚晚倒了杯溫水塞進他手里,又轉(zhuǎn)身去找手套。她前幾天收拾衣服的時候,有看到一雙手套。
池君遇雙手捧著杯子。
杯子里裝著溫水,溫度透過玻璃傳到他的手心上,直接暖進他的心坎里。
因為這是老婆給他倒的水。
直到此刻,池君遇依然沉浸在今天白天,老婆說對他一見鐘情的事情里。
晚晚出去工作時,他在家里翻開書本,看見的每一個字都自動變成“一見鐘情”這四個字。
空閑下來時,腦海里想的也全是“老婆對我一見鐘情”這件事。
池君遇看著她的背影,“晚晚,你在找什么?”
“找手套。”桑晚晚回他。
她尋著記憶翻遍了衣柜,卻沒有發(fā)現(xiàn)那雙手套,心下感到詫異。
怎么會沒有呢?她的記憶很好,肯定不會記錯。
“找不到就別找了,”池君遇溫聲道,“晚晚,你過來,我的手真的不冷。”
他把水杯放在桌子上。
晚晚不可能找到那雙手套,他已經(jīng)藏起來了。
池君遇看著她:“不用戴手套,我的手一點也不冷。”
桑晚晚回到他身邊,在他對面坐下,捧起他的雙手輕輕給他搓揉。
“可能我記錯了。”她眉心輕皺,語氣遲疑地開口。
池君遇垂眸,看著兩人交疊在一起的手,心尖微燙。
晚晚的手真軟,又暖又軟。
主神聽著兩人的話,再看池君遇這副浪。蕩的模樣,他臉上的神態(tài)就和在網(wǎng)絡(luò)上看到的那個表情包一樣,整個地鐵老爺爺看手機。
什么玩意?池君遇到底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吃錯藥?
他今天可是親眼看著池君遇把那雙手套藏起來了啊。
主神看看池君遇,又看看桑晚晚,心里莫名有些堵很不舒服。
主神呵呵冷笑:【“你為什么要騙桑晚晚?那手套明明是你藏起來了。”】
池君遇眼神微暗。
他已經(jīng)察覺到主神的不對勁,剛開始主神總會各種慫恿自己和他融為一體,后來又陰陽怪氣地嘲諷他戀愛腦。
不知道從哪一天起,主神的注意力落在桑晚晚的身上,會不滿他做的一些事情。
比如,上次主神不滿晚晚給他剝橘子,此刻又對他把手套藏起來的行為感到生氣。
池君遇身為男人,最懂男人那點小心思。
雖然這個主神沒有身體,不知道是什么生物,但是他依然感覺到這個狗東西在覬覦晚晚而不自知。
池君遇心里冷笑。
管他是神還是其他奇怪的生物,想搶他老婆那就做好被他創(chuàng)死的準備。
池君遇微斂眉眼,在意識海里和他說:【“你一個連身體都沒有的單身狗,怎么會懂呢?這些都是夫妻間的小情。趣。”】
主神:“……”
他很快就會有身體了。
不對,這不是身體的事,為什么他聽著池君遇說這些話,心里會覺得更加的不爽?
桑晚晚搓揉著他的手,等他的手漸漸變得溫暖才停下,隨口問他:“你不是說要看書復習?怎么又在門口等我?”
池君遇抓著她的手,慢慢地和她十指緊扣,眼神直直地看著她說:“因為我不想看書。”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著你。
后面那句話他沒有說出來,但是桑晚晚莫名就懂了他話里的意思。
兩人對視幾秒,桑晚晚輕咳了聲。
“……”
她看著池君遇,心想就幾個小時不見,怎么他就仿佛變了個人一樣?
池君遇身體微微緊繃,心里有些忐忑。
今天對他而言,是人生中最高興的一天,他被判了死刑的雙腿能動了,也知道他和晚晚之間的感情是雙向奔赴。
可是興奮高興過后,他心里又隱隱升起股擔憂。
他以前不知道晚晚喜歡他,怕晚晚會嫌棄他和他離婚,就把所有心思都撲在工作上,導致兩人相處的時間極少。
那時候他的想法很簡單,就算桑晚晚不喜歡他這個人,看在他有錢的份上肯定也會留在他身邊
今天白天的時候,他在一個知名情感論壇上注冊了賬號,發(fā)了帖子詢問這方面的事情。
然后,他就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
上面的網(wǎng)友個個都很厲害,說的每一句話,給出的每一個建議都非常有道理,直戳到他心坎上。
其中有個網(wǎng)友說,感情的事情不能藏著憋著,做了什么事要假裝不經(jīng)意地、漫不經(jīng)心地說出來,這樣對方才會心疼你更加喜歡你。
池君遇花一個小時,摘抄了很多建議。
主神聽了池君遇說的話,心里比剛才還不爽,甚至覺得有點膈應。
【“池君遇,你到底怎么回事?”】主神沒忍住道,【“你明明答應了桑晚晚要好好看書復習,現(xiàn)在卻出爾反爾,你不覺得自己非常沒有誠信嗎?”】
池君遇語氣冷淡道:“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和你這個連身體都沒有的外來物種無關(guān)。”
主神:“……”
桑晚晚迎著池君遇灼熱的目光,趕緊轉(zhuǎn)移話題道:“你在客廳里等了多久?”
池君遇捏捏她的手,非常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你別擔心,我沒有等多久,也就三四個小時而已,門口吹進來的風也不冷。”
桑晚晚:“……”
她怔了幾秒,心里總覺得池君遇有點怪怪的,但是又說不上哪里不對勁。
第56章 第56章 雙更合一。
主神再次愣住了。
他聽到池君遇的話,滿腦袋都掛滿了問號。這人說的話,每一個字他都認識,合在一起時他也認識。
可是聽起來,他又隱隱覺得哪里有問題。
主神想不明白問題出在哪里,但是不妨礙他這一刻看池君遇不順眼。
他皺眉不滿道:【“池君遇,你能不能別總是……”】
“閉嘴,”池君遇這次直接了當?shù)卮驍嗨脑挘安灰驍_我和我老婆。”
主神:“……”
又被這個普通人類螻蟻吼了。
再等幾天,等他有了身體實力恢復,就回來創(chuàng)死池君遇這個狗膽包天總是吼他的螻蟻。
在這一刻,一人一神心里同時想著有朝一日創(chuàng)死對方。
池君遇又輕輕捏兩下老婆軟綿綿的手。
桑晚晚垂眸,目光掃過兩人緊緊交握在一起的雙手。
她抬頭,視線落在池君遇還泛著紅的臉上。
即使他今天變得有些奇怪,想到他口中的“等了三四個小時”,她心里還是變得有些柔軟。
桑晚晚抬手捂了捂他的臉,發(fā)現(xiàn)他的臉此刻也是冷的。
她再一次無奈地強調(diào)道:“以后我出去工作時,你別再做這種事了。”
池君遇看著她的眼睛,點頭道:“好。”
他的心臟怦怦亂跳,那些網(wǎng)友說的果然很有道理。
他能感覺到,晚晚此刻看著他的眼神異常溫柔,和以往任何時候都不一樣。
看來,那個網(wǎng)友的建議非常有用。
夫妻間做了什么事確實應該讓對方知道,還要假裝不經(jīng)意地把事情說出來。今天是他第一次嘗試,效果好得出乎他的意料。
池君遇眼神漸漸灼熱。
桑晚晚感覺有些招架不住,微移開目光,“對了,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池君遇:“嗯,晚晚你說。”
他語氣輕柔微帶著點沙啞,目光專注又溫柔,一直看著桑晚晚。
桑晚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明池君遇只是簡單地說了幾個字,她的耳朵卻莫名微癢,心臟更是在剎那間奇怪地蕩了一下。
她眼里閃過疑惑,心想自己該不會是生病了吧?難道心臟出了問題?
這個念頭剛升起,她自己就排除了。嚴格來說,她現(xiàn)在都算不上人了,不可能再患上人類的疾病。
桑晚晚百思不得其解,余光瞥向池君遇,結(jié)果和他的眼神對上。
瞬間,她的心尖又輕輕地蕩了好幾下。
桑晚晚:“……”
哦,原來問題出在池君遇身上,她就說了自己不可能生病。
估計是因為池君遇突然變得有些奇怪,也影響到她的情緒了。
桑晚晚不是逃避的性格,找到問題的根源后立即轉(zhuǎn)過臉盯著池君遇看。
兩人忽地就對視起來,誰也沒有說話。
看了他好一會,桑晚晚心尖那股蕩來蕩去的感覺,終于逐漸消散不見。
而池君遇的臉卻越來越紅,心臟跳動的速度已經(jīng)快得完全控制不住。
和桑晚晚結(jié)婚那么久,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專注又認真地盯著他的臉看。
她的眼神是那樣的溫柔,仿佛自己身上有什么她無法理解的事情一樣。
他就喜歡老婆這樣看著他。
池君遇再次在心里贊賞情感論壇上,給他出建議的那個網(wǎng)友,決定等會登錄論壇給他打賞一筆錢。
半晌。
桑晚晚百分百確定自己已經(jīng)恢復正常,心臟不會再莫名奇妙地蕩來蕩去,才開始說起正事。
“我今天去非自然事件管理局了,也見了局里的領(lǐng)導,并且和他提了一個建議,”她看著池君遇,“他們局里每年的考試都是內(nèi)部消化,我建議他從今年開始面向全社會招考。”
池君遇點頭。
桑晚晚道:“所以,兩個月后管理局的招考,報考人數(shù)必定會暴增,到時候競爭會非常激烈。”
池君遇笑了笑,他知道晚晚是擔心他考不過別人。
這種事怎么可能發(fā)生呢?
要是連晚晚這點心意都滿足不了,這么廢物的他憑什么讓晚晚對他一見鐘情?
他會讓晚晚知道,她的眼光非常好,他值得她一見鐘情。
以前,晚晚希望他賺大錢,他就一心工作賺錢,成為財富榜上排名前幾的人。
現(xiàn)在,晚晚希望他上岸非自然事件管理局,那他就用最好的成績實現(xiàn)晚晚的心愿。
等他進了管理局,會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成為局長,徹底掌握話語權(quán)。
池君遇鄭重道:“我知道。晚晚你放心,我會拿第一名,肯定能一次就上岸。”
桑晚晚自然相信他的實力,即使這次管理局面向全社會招考,十幾億人口中考公大神多得很,她也相信他。
不過,她想了想覺得不能給池君遇太大的壓力,還是溫聲說:“平常心對待就好,這次考不上就下一次。”
池君遇臉色從未有過的嚴肅:“晚晚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這種情況發(fā)生。”
桑晚晚:“……”
算了她不說了,總覺得她說的越多,池君遇給自己的擔子就越大。
她轉(zhuǎn)移了話題:“還有一件事。”
桑晚晚把她收編了大橘和邪神寶寶的事情,全部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
當然,桑家人當初利用邪神寶寶害他出車禍的事情也一五一十地告訴他。
池君遇臉色平靜,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車禍的事情他一直都覺得不對勁,只是沒想到桑家會用這種邪術(shù)害他。
桑晚晚道:“我決定開租賃公司,目前員工有限,暫時只和非自然事件管理局合作。”
開公司的事情,她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
雖然池君遇這段時間比較正常,沒有像剛開始那樣突然臉色就黑沉沉的,一副要拉全世界陪葬的模樣,但是他畢竟是小說里的終極反派,干的都是創(chuàng)死全世界的事,她不得不考慮得更加深遠。
讓他考入非自然事件管理局,時刻接受國家的思想教育熏陶只是第一步。
第二步是開公司賺錢。
小說里沒有明確寫池君遇黑化的原因,但是她覺得他曾經(jīng)身家數(shù)千億,現(xiàn)在身家數(shù)千萬,財富上的巨大落差,對他的性格肯定有影響。
以前她的目標是賺十幾個億,數(shù)千億從沒想過。但是經(jīng)過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她覺得數(shù)千億也是可以想一下的。
一步步來,也許哪天她開的公司真的能賺到數(shù)千億呢?
等她給池君遇賺到數(shù)千億,再不濟賺個數(shù)百億也行,讓他的身家和以前的差距變小,應該也能減少他黑化的概率。
目前最缺的就是鬼員工了。
等招聘到事業(yè)腦的鬼魂,她就能徹底把公司都丟給他們。
桑晚晚對租賃公司的前景非常看好,道:“除了租賃公司,我以后可能還會開食品類公司、美妝美容公司。”
“好,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池君遇緊緊握住她的手,“晚晚,你做什么我都會支持你。”
桑晚晚看著他溫和的眉眼,在心里點點頭非常滿意。他這段時間的狀態(tài)很好,情緒比較穩(wěn)定。
池君遇突然掏出一張銀行卡,塞進她的手里。
桑晚晚看了眼:“嗯?”
“這是我最近炒股賺的第二筆錢,不多,只有一千多萬。”池君遇提醒道,“晚晚,你最愛的那個牌子又出了最新款的裙子。”
桑晚晚把卡收下,親了下他的臉:“謝謝老公,我找時間就去買。”
池君遇就喜歡這種感覺,喜歡晚晚拿著他賺的錢,去刷卡各種買買買,這會讓他渾身充滿干勁,想把全世界的錢都賺回來。
他摸了摸微熱的耳垂,摟著她的腰,蜻蜓點水一樣吻了她的唇,低聲道:“我們是夫妻,不用說謝謝,你用我的錢天經(jīng)地義。”
桑晚晚的心臟又開始輕輕地蕩起來。
她眉心微皺,很是詫異。
剛剛被池君遇看著,她的心臟蕩來蕩去,現(xiàn)在被他親了一下,這股感覺又來了。
以前也不是沒親過,她的心臟怎么沒有像今天這樣奇怪?
桑晚晚想不通,捧著池君遇的臉。
池君遇抬手,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嗓音低啞幾個度:“晚晚……”
桑晚晚覺得自己的心臟蕩漾得更厲害了。
既然池君遇的親吻會導致她的心臟變得奇怪,那就多親幾下,習慣了就好。
她低頭,吻上他的唇。
……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轉(zhuǎn)眼就過去了十天。
在這十天里,桑晚晚經(jīng)常去非自然事件管理局,除了和林忠毅談生意,偶爾還會給大橘和邪神寶寶洗腦……嗯,是進行思想教育。
它們這些天都在接受管理局的工作培訓,相關(guān)課程完成得不錯,評分也在中等偏上。
而關(guān)于動物怨靈的案子,經(jīng)過十天徹底結(jié)案。
劉峰和汪小敏被找到時傷得很重,兩人的身上布滿動物抓痕,沒有一塊完整的好肉。
他們背后的團隊和相關(guān)利益鏈條,比如倒賣動物的血和皮毛等,這些組織全部被搗毀。
而劉峰和汪小敏建立的幾個群,群里那些愛好虐待動物的成員也全部都被抓了。
然而,因為沒有相關(guān)的法律,警察也只能對他們進行口頭上的教育。
這些人知道警察和法律奈何不了他們,剛開始態(tài)度非常囂張。但是很快,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會莫名出現(xiàn)抓痕和咬痕。
那些傷口慢慢開始腐爛,涂抹任何藥物都好不了,疼得他們整宿整宿睡不著。
這群人終于開始慌了。
他們中有不少人通過網(wǎng)絡(luò),了解到最近爆紅社交軟件的大橘,也看到各路網(wǎng)友的猜測和不少陰謀論。
其中,有網(wǎng)友提到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虐待動物,和倒賣動物血和皮毛的案件,該網(wǎng)友說她是某醫(yī)院的護士。
前幾天院里急癥轉(zhuǎn)來一對夫妻,那對夫妻渾身上下都是被動物抓咬出來的傷口。那些傷口很奇怪,任何藥物都無法治愈,連最簡單的血都止不住。
該網(wǎng)友說,她是親眼看著那對夫妻被活生生疼死的,死狀非常凄慘。
剛開始,評論區(qū)里吵吵嚷嚷的都是對這對夫妻的同情,覺得他們很可憐,同時又感到很害怕。
怎么會有傷口用任何藥物都治不好?治不好就算了,為什么連止血都不行?
這明顯不符合常理啊。
于是,評論區(qū)里又開始出現(xiàn)各種“末日論”,因為過去了那么久,官方也沒有回復大橘的事情,讓越來越多的網(wǎng)友贊同這種說法。
他們開始擔心自己某天會落得和這對夫妻一樣的下場。
很快,該護士網(wǎng)友又發(fā)聲了。
她讓大家不要擔心,說那對夫妻不是好人,最近鬧得很大的動物虐待案,他們是其中比較重要的經(jīng)手人。
她還悄悄爆料,說這對夫妻因為生前虐待殘害過太多動物,而被那些動物的怨靈報復了。據(jù)絕對可靠的小道消息,大橘就是那些慘死的動物怨靈幻化而成。
她這爆料出來后評論區(qū)徹底一邊倒,從開始對劉峰夫妻的同情,變成謾罵和拍手叫好。
虐待動物群里的不少成員,看到這個帖子渾身都冒冷汗。
一群人跑到派出所,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地懺悔以前的所做所為,說愿意坐牢抵消犯下的罪惡。
……
桑晚晚刷了會網(wǎng)上的熱搜帖子,知道這個所謂的“護士網(wǎng)友”是管理局的人。
他們在慢慢地操控這件事,讓輿論在合適的范圍里發(fā)酵,給群眾一個接受的過程。
桑晚晚看了眼時間,剛好是上午九點五十分。她收起手機拿起文件袋和手提電腦,推開別墅接待室的門。
十點整。
接待室的大圓桌前,滿滿當當?shù)刈鴿M了人和鬼,還有兩個亡靈。
桑晚晚坐在主位上,打開了投屏。
屏幕上寫著今天會議的主題,《關(guān)于建立暴富租賃公司的各項事宜》。
池君遇坐在桑晚晚的左邊,兩人的兒子團團坐在她右邊。
在團團這邊的其他座位上,坐著周星喬和趙晴兩個亡靈,就連趙晴那兩個話還不會說的雙胞胎鬼嬰,這會也老老實實地坐在椅子上。
在桑晚晚左手邊這一列,除了池君遇,還坐著三個普通的鬼,秦雯、陳宇軒和王強。
此刻,他們看著屏幕,臉色激動又興奮。
桑晚晚輕咳了聲,說:“今天這個會議,是關(guān)于《暴富租賃公司》的問題。你們幾個目前都是公司的老員工,是老資歷。”
三鬼兩亡靈挺了挺腰,一副驕傲的神色。
桑晚晚:“你們曾經(jīng)都做過人,都知道賺錢不容易吧?”
他們趕緊點頭。
“最近大環(huán)境不好,工作更難找錢更難賺,”桑晚晚嘆氣,“我們暴富租賃公司剛剛成立,需要大家同心協(xié)力共渡難關(guān)。”
她臉上帶著笑,語氣溫和地和他們分析探討目前的就業(yè)環(huán)境有多惡劣,以及一家剛成立的公司,想要發(fā)展起來有多艱難。
期間,她還舉了無數(shù)國內(nèi)外的真實案例,點開剪輯好的視頻給三鬼兩亡靈看,讓他們更加直觀地感受,一家公司在發(fā)展過程中會遇到的種種困難。
三鬼兩亡靈看完都紅了眼眶。
趙晴更是激動地表示,她要和公司共存亡,不需要給她開工資。
“那不行,”桑晚晚道,“我開的是正規(guī)的公司,工資肯定要付給你們的。你們在人間還有親人,這筆工資我可以代為轉(zhuǎn)交給他們。”
她打開文件袋,從里面拿出幾份文件讓秦雯發(fā)下去。
桑晚晚道:“上面是工資的分成問題。以后你們接管理局或是其他人的任務,每個月賺的錢公司拿六成,你們拿四成,年底還會有分紅。”
她嘆了嘆氣,語氣一轉(zhuǎn)道:“你們也別以為我拿得多,畢竟公司的管理也需要花不少錢。”
管理公司是不需要錢的,反正都是鬼魂和亡靈們免費打工。
“你們每天吃的都是我免費提供的食物。”
種子是主神空間友情提供,食物是鬼魂和亡靈們自己種和養(yǎng)的,完全不需要她花心思和錢。
桑晚晚:“還有你們脖子上戴著的項鏈,這條項鏈能讓你們在人類社會正常生活,它的價值不用我說你們肯定都知道吧?”
項鏈也是主神空間免費提供的道具,零成本。
三鬼兩亡靈聽完桑晚晚的話,立即點頭說:“知道,知道,我們知道。”
桑晚晚微微一笑,“那對這個工資的分成,你們有意見嗎?有就大方說出來,我們一起探討。”
三鬼兩亡靈異口同聲道:“沒有意見!”
“確定沒有意見?”
“確定!”
桑晚晚:“那就簽了吧。”
他們立即拿起旁邊的筆,毫不猶豫地簽上自己的名字。
桑晚晚把他們簽了名的合同收起來,打開電腦里第二個文檔,“接下來,我們談談網(wǎng)店的問題,以及在將來我準備開的食品類公司、美妝美容公司……”
她臉色淡定從容,語氣溫柔地繼續(xù)給眾鬼和亡靈畫大餅,言語間不經(jīng)意地提及開多家公司,財政上會多么多么艱難。
團團眼神崇拜地看著媽媽,他覺得這會的媽媽好厲害呀,整個人都像“biubiubiu”地發(fā)著光一樣。
他聽不大懂媽媽的話,但是有一點他明白了,那就是媽媽賺錢很難很難。
團團從隨身背著的小挎包里掏出計算器,“噠噠噠”地按著,算一算自己還要多久才能長大。
原本他不想長大,因為媽媽說等他長得像爸爸那樣大,就要離開家里自己生活。可是周星喬哥哥說,要長大了才能給媽媽賺大錢。
媽媽賺錢那么、那么辛苦,所以他決定要長大,要賺好多好多的錢給媽媽。
主神空間聽著桑晚晚畫大餅的話,內(nèi)里的程序一陣激動,開始盤算自己名下的資產(chǎn),驚愕地發(fā)現(xiàn)賬號上只剩兩千多萬。
這些天它都忙著在網(wǎng)上吃瓜,看來是時候做幾個軟件賣給那些冤大頭了,再把賺到的錢給桑晚晚。
它還得多找一份兼職,做什么兼職好呢?
主神瞄著桑晚晚,心想錢很難賺嗎?他從被孕育出來的那一刻起就是處于頂端的神,對錢這種庸俗的東西從沒注意過。
主神皺著眉頭想了想,最后暗自做了個決定。等他擁有身體,先不著急創(chuàng)死池君遇。
前些天他在網(wǎng)上看到有個人說,要定個小目標先賺一個億。
那他也定個小目標吧,先賺一百個億給桑晚晚,然后再把池君遇創(chuàng)死。
池君遇看著臺上侃侃而談的桑晚晚,心臟怦怦亂跳,覺得認真工作搞錢的老婆好看又迷人。
第57章 第57章 11/27三更。
會議結(jié)束后,三鬼兩亡靈都滿臉興奮地投入工作,一副要為公司拼命的架勢。
主神空間也立即閉關(guān),開始搗鼓它的新軟件,并不斷地思考自己第二份職業(yè)要做什么。
主神對這個各方面都很落后的世界沒有興趣,在今天之前只想快點擁有身體,讓自己的實力恢復到巔峰期,這樣他就可以到處搞事。
現(xiàn)在有了一百個億的小目標,他開始在網(wǎng)上大肆吸收這里的知識。
團團一直在“噠噠噠”地按著計算器,不時伸出十根手指頭,掰著數(shù)了又數(shù)。
而池君遇一直看著桑晚晚,哪怕一分一秒都不想移開。
桑晚晚關(guān)了手提電腦,把周星喬他們簽了名字的用工合同放進文件袋里。
然后,她抬起頭就和池君遇的眼神對上。
“撲通!”
桑晚晚很清晰地聽見,在和池君遇眼神對上的剎那,她胸腔里那顆心臟又莫名地加速跳了幾下。
“……”
自從十天前,發(fā)現(xiàn)池君遇會讓她的心臟蕩來蕩去,她就覺得挺詫異。
在主神空間里經(jīng)歷數(shù)不清的恐怖逃生副本,除了剛剛開始那會,她會被嚇得心臟差點驟停,蹲在地上哇哇大哭,后來再也沒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
她的心臟變得穩(wěn)如磐石。
可是這幾天,心臟不時“撲通”幾次,又或者莫名蕩漾幾次,實在是讓她困擾和不解。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從她欺騙池君遇,說對他一見鐘情開始就變得奇奇怪怪起來。
桑晚晚忍不住抬手,按了按心臟的位置。
池君遇看見她的動作,臉色微變,一把握住她的手急著問:“怎么了?心臟不舒服?”
桑晚晚垂眸,看向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下意識就反握住他的手并捏了兩下。
這是她這些天以來,第二個奇怪的地方。
每次和池君遇相處就想握他的手,或者親他的臉。
不是以前為了哄他,穩(wěn)住他情緒親他,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想要親他。
有時候看見他身上襯衫系得又緊又嚴實的扣子,她還會產(chǎn)生一種把扣子解開,脫下他衣服的沖動。
桑晚晚默默的在心里嘆了嘆氣,看著他道:“我沒事。”
幸好那股莫名的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對她并沒有多大的影響。
池君遇眉心微不可查地皺了皺。
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這些天他見過不少于三次,晚晚會突然捂著胸口的位置。
要不是晚晚每次捂住胸口時,神情并沒有痛苦,而是帶著淡淡的疑惑,他早就帶她去醫(yī)院了。
池君遇還是覺得不放心。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語氣微重道:“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訴我,不能瞞著我。”
桑晚晚見他這副正經(jīng)嚴肅的模樣,好不容易平復的心跳,又“撲通”地蕩漾兩下。
她眼神瞟到他襯衫的扣子,停頓幾秒,忍住扒開他衣服的沖動,點了點頭正經(jīng)道:“好。”
桑晚晚怕自己忍不住,會當著兒子的面扒了池君遇的上衣,趕緊轉(zhuǎn)移話題道:“這些天你的雙腿怎樣了?”
這段時間,她大部分時間都忙著和林忠毅談合作,沒怎么注意他雙腿的情況。
池君遇聽她提起自己的腿,眼角眉梢都露出喜悅。
這十天以來,他雙腿的情況越來越好。
從剛開始只能稍稍抬起來,到今天已經(jīng)可以撐著拐杖走兩分多鐘,恢復的程度遠遠超過他的預期。
很快,他就能徹底站起來,站在她身邊。
池君遇出于習慣,下意識就想說他的雙腿恢復得很好。
只是他唇剛張開,瞬間想起摘抄的那些情感建議,話鋒一轉(zhuǎn)云淡風輕道:“還好。雖然每天都得花費大量的時間進行復建,每次嘗試走路時都要忍受巨大的阻力,腿上也會隱隱抽著疼。但是沒關(guān)系,我覺得沒什么問題。晚晚你不要擔心,更不需要把時間浪費在我的身上,專心做自己的事情就好,真的不用管我。”
桑晚晚:“……”
他又來了。
在這十天的時間里,池君遇前后有四五次都像現(xiàn)在這樣,用最隨意的語氣說著善解人意的話,可是她聽著卻覺得挺別扭的。
聽了幾次,桑晚晚漸漸地也接受了他這種變化。
“我和林忠毅的合作談得差不多了,”她看著池君遇,“接下來一段時間都有空,我陪著你慢慢適應雙腿的情況。”
池君遇心里涌上喜悅,臉上卻猶豫道:“還是不用了吧,雖然我自己嘗試走路的比較困難,也很辛苦難受,但是你的事情比較重要,我不想耽誤你的時間。再辛苦再疼,我忍忍就過去了。”
桑晚晚:“……不,在我心里你的腿最重要,什么事都比不上。”
真是要命。
即使她漸漸習慣池君遇“善解人意”式的說話風格,但每次聽她都會產(chǎn)生渾身輕顫的古怪感覺。
池君遇微垂著頭,壓制住想上揚的嘴角,輕聲道:“那好吧,我都聽你的安排。”
桑晚晚瞥了他好幾眼,怕他再開口,立即抬手把旁邊的團團撈進懷里,說:“我們等會去游樂園玩好不好?”
團團雙眼“biu”地亮了起來,激動道:“媽媽媽媽,和爸爸媽媽一起去游樂園。”
…
燕京大學。
自從實名舉報林川言**她,又不接受私底下調(diào)解后,胡箏箏無形中被某些和林川言家人認識校領(lǐng)導孤立了。
因為這事鬧得很大,很多人都盯著,所以那些人也不敢做得太過分。
父母罵她丟盡臉面,連累弟弟在老家被人指指點點,有親戚在群里明面上說著關(guān)心她的話,實則話里話外都在暗示她和林川言是價格沒談攏。
這些親戚和部分網(wǎng)友一樣,即使證據(jù)已經(jīng)擺在明面上,他們依然覺得她并不無辜。
胡箏箏對這些所謂的親人已經(jīng)徹底斷了念想,退群后把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全部拉黑。
唯一讓她覺得高興的事情,是林川言那群人都得到了應有的報應,她和Z大也成為現(xiàn)實生活中真正的朋友。
不僅如此,Z大也不執(zhí)著于讓她繼續(xù)考研考博,還給她介紹了工作。
今天,她就要去面試新工作。
雖然工作崗位是一家小小購物網(wǎng)店的管理員,但是老板開的工資和各方面福利待遇都極好。
如果這工作不是Z大介紹的,她肯定以為對方是騙子。
胡箏箏換上新衣服化了淡妝,從宿舍里離開。
她走到學校門口時發(fā)現(xiàn)那里圍著不少人,有一對頭發(fā)花白的夫妻拉著橫幅要學校給個說法。
胡箏箏知道他們。
這幾天,這對老夫妻一直在學校里鬧。
起因是一個星期前,他們的女兒參加學校某個學姐的婚禮后就消失不見。
警察查了七天沒有任何頭緒,活不見人死不見尸,他們的女兒就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樣。
這對夫妻之所以會到學校里鬧,是因為那個新娘是學校某個領(lǐng)導的女兒,而新郎的身份更是不得了,是百年豪門世家秦家的人。
胡箏箏經(jīng)過門口時看了眼那對老夫妻,心里產(chǎn)生同情。
她見過這對夫妻的女兒幾次,對方是大二的學妹,一個說話溫聲細語、脾氣非常好的漂亮女孩。
這個學妹是她最羨慕的那類人,獨得父母寵愛的獨生女。
這對夫妻,她在兩個月前見過一次,當時他們的頭發(fā)還是黑色的,現(xiàn)在頭發(fā)卻全部變得花白。
胡箏箏收回目光,上了出租車離開。
…
半個小時后,胡箏箏站在一座中式別墅前,緊張地整理下衣服后按響別墅的門鈴-
同一時間,游樂園。
池君遇雙腿不方便,在邊上拿著私人物品,桑晚晚陪著團團玩了兩次碰碰車。
從車里下來時小家伙雙眼發(fā)亮,臉上紅撲撲的,額頭冒出些許汗水。
池君遇遞過去一張干凈的手帕。
桑晚晚接過手帕,蹲在團團面前,動作輕柔地擦著他額頭的汗。
團團指著不遠處電子屏幕上的海洋館,高興道:“媽媽媽媽,爸爸爸爸,魚魚,看大大的魚魚。”
桑晚晚應道:“好,我們?nèi)タ创篝~魚。”
她站起來,一對情侶從她身邊走過。
女生臉色蒼白,緊緊抓著男朋友的手臂:“這鬼屋新增的主題太嚇人了,上次過來也沒有這么可怕的主題啊,放著棺材那屋子陰森森。”
他身邊一米八幾,身材非常壯碩的男生臉色很不好,顯然也被嚇到了。
桑晚晚看了他們一眼,兩人身上都縈繞著層淡淡的陰氣。
鬼屋。
一群人走進主題為“冥婚”的屋子里。
進去時,他們嘻嘻哈哈,嘲笑鬼屋來來回回都是這些主題,關(guān)鍵是扮演鬼的NPC太假了,一點都不嚇人。
出來時,他們口中“啊啊啊”地瘋狂尖叫,個個都頭發(fā)凌亂臉色慘白,慌慌張張地從鬼屋里跑出去,有人太害怕直接用手機砸向扮演鬼的NPC。
…
五分鐘后,這群人去到鬼屋的員工休息間。
他們進去時,發(fā)現(xiàn)扮演冥婚主題新娘的員工也在這里。
對方穿著一身傳統(tǒng)的紅色中式嫁衣,臉上的妝容也極其復古,整個人的氣質(zhì)陰沉沉的特別瘆人。
她什么都不用做,僅僅是站在那里就有種詭異的陰森感,讓人毛骨悚然。
幾人回想起剛才對方嘴里哼著陌生又驚悚的調(diào)子,緩緩推開棺材從里面爬出來的場景。
她的腦袋甚至還360度轉(zhuǎn)了過來!
另一個鬼屋員工小林哈哈大笑,“那些都是特效,障眼法啦,我們鬼屋最新的高科技。”
他當場給幾人操控了一遍。
小林已經(jīng)習慣了,客人每次進冥婚主題的屋子,都會嚇到懷疑員工是真鬼。
搞笑哦,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啊。
一群人看完員工的操作,那顆被嚇到“咚咚咚”亂跳的心臟才緩緩恢復正常。
小林道:“姜姝,把手機還給客人。”
姜姝把手機地過去。
手機的主人是個綁著高馬尾的小姑娘,她低頭發(fā)現(xiàn)扮演鬼新娘的姐姐手非常白,那顏色看著竟然像是……白骨。
第58章 第58章 雙更合一。
小姑娘被自己這個念頭嚇了一大跳,頓時打了個哆嗦。
她趕緊伸出手去拿手機,語氣尷尬道:“不好意思啊小姐姐,剛剛我……啊!”
“啪!”
當她觸碰到鬼新娘員工姜姝的手時,瞬間被她手上的溫度凍得渾身打顫,驚呼出聲手一抖,手機掉落在地上。
小姑娘連連后退,眼神里滿是惶恐。直到此刻,她觸碰到對方手的位置還是冰涼冰涼的,那股涼氣快速爬滿她全身。
這、這怎么可能?一個正常人的手絕對不可能低成這樣啊?
小姑娘的神色變得害怕,再看向眼前的小姐姐,見她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起伏,那目光也陰森森地盯著她,配上穿著的那套中式嫁衣……她真的很嚇人啊。
“哎呀,怎么這么不小心。”另一個鬼屋員工小林出聲,彎腰撿起地上的手機。
他看了看沒摔壞,遞過去道:“沒壞。”
小姑娘傻愣愣的呆在原地,她身邊的朋友從小林手里接過手機,說了聲謝謝。
小林擺擺手。
手機被塞回手里時小姑娘才回過神,驚疑不定地盯著姜姝。
小林見她這神情,想到剛剛她的手已經(jīng)是和姜姝砰上了,見怪不怪,笑道:“你別亂想啊,姜姝的身體體質(zhì)比較特殊,體溫比別人略低。”
小姑娘:“……”
這是略低嗎?這分明是長時間泡在冰水里才能達到的溫度啊。
小姑娘沒忍住,又看了姜姝好幾眼,再次被她身上陰森森的氣質(zhì)嚇得打哆嗦。
她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道:“小姐姐,剛才對不起啊,我一時之間太緊張才會拿手機砸你。要是砸傷你了,我會賠醫(yī)藥費的。”
姜姝扯了扯嘴角,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極其古怪僵硬,仿佛牽線木偶被控制動了起來。
小姑娘那群人看了后,滿臉都是:“!!!”
他們齊齊后退幾步,好不容易平復的心跳,又開始“咚咚咚”地狂跳。
姜姝努力擠出笑容,開口一字一字道:“沒、關(guān)、系、我、沒、事。”
她聲音沙啞,說話時一頓一頓的很緩慢,聽著似是很久沒開口說話。
一群人這下子是真的被嚇到不敢動了,這個姜姝看著也太詭異了。
小林趕緊解釋道:“她出過一次比較大的意外,導致臉部神經(jīng)出了點問題,聲帶也受到影響,所以才會變成這樣。”
其他人:“……”
聽到這番解釋,他們心里那股害怕的感覺消散了不少。
小林嘆氣道:“姜姝家里人都沒了只剩下她自己,租的地方還是最便宜的地下室,生活艱辛很不容易。你們可千萬別投訴,不然她今天又白干了。”
他用了一個“又”字,自然是因為姜姝已經(jīng)被投訴了好幾次。
那些人膽子小非得進鬼屋,被嚇得哇哇亂叫大哭,轉(zhuǎn)過身又投訴他們這些員工……唉,他們真是有苦說不出,尤其姜姝這個可憐的姑娘。
一群人立即擺手,表示絕對不會投訴。
綁著高馬尾的小姑娘離開前,想到小林說的話忍不住又看向姜姝,最后眼神落在她額頭某處上。
她隱隱記得,自己的手機就是砸到這個地方。
不知道是燈光問題,還是小姐姐臉上妝容的原因,小姑娘總覺得被她砸過的地方,肉像是凹了進去。
小姑娘心里突突的,掏出身上兩百塊錢,又讓朋友給了一百。
她不敢再觸碰姜姝的手,把錢塞到小林手里眼神看著姜姝:“這是我賠給你的錢。”
說完,一群人逃跑似地火速離開這地方。
小林十分高興,“哎呦,這小姑娘挺好,有了這三百塊剛好把你被投訴扣的錢補回來。”
他說著習慣性把錢塞進姜姝的手里,結(jié)果接觸時瞬間被她的手凍得打顫,臉上的笑容都凝固幾秒。
姜姝緊緊握住手里的錢,“謝、謝。”
小林擺擺手,和她說了幾句話后被領(lǐng)導喊走。
…
下午,姜姝請了假。
她換下身上的衣服卸掉臉上的妝容,戴上帽子口罩,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才離開游樂園。
姜姝直奔某牌子的手機銷售點,花了999塊錢買了臺手機,并蹭了店里的網(wǎng)下載了幾部電影。
然后,她找了個隱蔽的角落,確定這里沒有那個叫監(jiān)控的東西后,整個人變成一團白色的霧氣消散在空氣里。
…
兩分鐘后,姜姝出出現(xiàn)在一個墓地里。
該墓地占地500多平,里面的各種裝飾和建設(shè)十分豪華奢靡,處處都是精心打造。
而在大廳的中央,擺放著一副純白玉打造的棺材。
在棺材的旁邊還有個小祠堂,上面只放著一個牌位,牌位上簡單寫著“秦錚”兩個字。
回到這個地方,姜姝“撲通”亂跳的心臟……哦,她是鬼已經(jīng)沒有心了。
姜姝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墓地里大量的陰氣讓她僵硬的身體重新變得靈活。
她三個月前蘇醒過來,覺得墓地里又大又無聊,偷跑出去玩了一圈就被外面的繁華迷了眼。
姜姝是個純正的古代人,16歲那年因為八字合適,她被配給當時的名門望族秦家的小公子秦錚。
哦,她嫁過去時秦錚已經(jīng)嗝屁病逝了大半個月。
姜姝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醒過來,剛醒那會她還試圖喚醒和她一起躺在棺材里的秦錚。
可惜,她把對方的骨頭架子拆了又重組回去,他都沒有半分反應。
姜姝很喜歡現(xiàn)在這個叫做“現(xiàn)代”的朝代。因為這里真的太好了,不僅好玩漂亮的東西多,女孩子也可以拋頭露面。
唯一不好的地方是外面的世界陰氣不足,她呆在外面的時間不能太長,否則全身會變得僵硬,話都說不利索。
“姝姝,你回來啦。”何苗從屋子里走出來,在她身邊坐下。
她抬眼就看見姜姝額頭上有一處凹進去,明顯是被硬物砸傷的。
何苗抓著她的手臂,滿臉著急:“你被打了?是不是被發(fā)現(xiàn)不是人了?”
姜姝看著何苗。
何苗是七天前突然出現(xiàn)在墓地里的,也是秦錚的新娘。
姜姝當時眉頭都要皺成川字,覺得非常非常的生氣。
她在現(xiàn)代社會混了三個月,每天偷偷摸摸蹭網(wǎng)學習現(xiàn)代的知識,知道自己所處的是一個叫花國的地方。
無論是她,還是現(xiàn)在的何苗都是被人和死人配了陰婚。
在現(xiàn)代配陰婚是封建迷信的愚昧行為,花國早在百年前就破除封建迷信了。
她就算了,何苗一個純正的現(xiàn)代人也被配了陰婚,竟然還是配給秦錚這個死了幾百年的人。
好氣哦,秦家老祖宗不是好東西,他們的后代果然也是一群垃圾。
呸呸呸!
姜姝當時氣得把秦錚的骨頭架子拿出來,氣鼓鼓地拆了好幾遍。要不是何苗攔著,她早就把秦錚的骨頭架子捏成粉末隨風揚了。
何苗抬手摸了摸她額頭凹進去的地方,心有余悸道:“姝姝,我就說外面的世界很危險,你以后還是不要再出去了。”
相處了七天,姜姝已經(jīng)徹底把何苗的性子摸透,知道她是個性子溫吞,膽子非常小的人。
據(jù)她說,她是參加學校師姐的婚禮時被熟人迷暈了,再次睜開眼就到了這里。
姜姝聽到事情的前因后果,再一次在心里把秦家那群人罵個狗血淋頭,同時又很羨慕何苗。
她知道學校是學習的地方,也很想?yún)⒓涌荚嚿洗髮W。
如果她能考上985院校就好了,那就能當個高學歷的鬼,畢業(yè)后找一份高薪工作,賺錢買電腦手機衣服鞋子包包,還可以在人類社會買套大大的房子。
“沒人打我,”姜姝拍拍她的手,“我工作太出色,把那些人類嚇得哇哇大叫,她們太害怕了才會拿東西砸我,并不是故意打我。”
何苗再次勸道:“姝姝,外面真的很危險,天天見面的人也可能會害你,你聽我的以后不要再出去了。”
姜姝挽著她的手臂,岔開話題道:“苗苗你看,這是我新買的手機。”
不出去是不可能的,她可不想一輩子呆在墓地里。
她已經(jīng)攢到一筆錢啦,準備讀夜校提高自己的知識水平,再換份工資更高的工作。
哼哼,她的目標是做個有知識的鬼,工作賺大錢走上鬼生巔峰。
……
桑晚晚一家三口在游樂園玩了大半天,下午六點多才回到別墅。
胡箏箏還沒離開。
池君遇看了她一眼,知道晚晚有工作要忙,先帶著兒子回房間。
周星喬趕緊道:“老板,網(wǎng)店的管理員我招到了,箏箏做事細心很合適這個崗位。”
胡箏箏一開始沒想到,這家網(wǎng)店是桑晚晚的。
剛剛在面試時,她也知道除了周星喬,其他幾個同事都不是人,他們不是鬼就是亡靈。
胡箏箏一點都不害怕,甚至還隱隱松了一口氣。在她心里,很多人比鬼和亡靈還可怕。
她有些忐忑地開口:“老板,我很喜歡這份工作,一定會努力管理好網(wǎng)店,工資可以再商量,低點也可以。”
桑晚晚溫聲道:“別緊張,這份工作是你的了,工資和周星喬談好的一樣。”
胡箏箏臉上露出傻笑,一遍遍地表示自己會努力認真工作,把網(wǎng)店當成自己的全部。
桑晚晚覺得自己的眼光挺好。
無論是她看上的鬼員工還是人類員工,個個都非常老實可壓榨,熱衷于奉獻。
她就喜歡這種充滿干勁的員工。
……
翌日。
楚天成找上門時,桑晚晚剛陪池君遇做完一次腿部復建。
她把人帶到接待室,讓秦雯上了茶和點心。
桑晚晚對楚天成的好感度挺高,畢竟當初是他教育出的兒子吃飽沒事干,作死跑到星辰酒店探險而被怨氣侵襲暈倒。
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讓她發(fā)現(xiàn)可以通過這個賺錢,最重要的是楚天成出手非常大方。
對這種潛在給她送錢的大客戶,桑晚晚的態(tài)度很是溫和。她親自倒了一杯茶,遞到楚天成面前。
楚天成笑容滿面地說了聲謝謝,端起茶喝了一口后那眼睛蹭地發(fā)亮。
這味道,絕對是好茶啊。
他沒忍住又拿起塊點心放進嘴里,然后他就停不下來了,點心一塊一塊地往嘴巴里塞。
明明是普通的點心,外面很多高級飯店都有出售,為什么桑晚晚家里的點心味道能這么好?
楚天成一邊想著這個問題,一邊吃著點心。
等他的理智回籠時,眼前三個碟子里的點心已經(jīng)全部被他吃完。
楚天成基本把公司的事情,全部交給大兒子和二兒子打理,現(xiàn)在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和老婆全世界到處逛尋找美食,以及一起看八卦吃瓜。
桑父50歲生日那天,他和老婆正在國外旅游,當天沒能親自在現(xiàn)場是他和老婆的一大遺憾。
現(xiàn)在聽圈內(nèi)好友復盤那天宴會上的事情,他都能聽得津津有味。
秦雯又送了幾碟子點心上來,還有幾個果盤。
楚天成吃了兩塊哈密瓜,好吃得他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天吶,他和老婆天天在國外旅游尋找美食,就沒有哪個地的點心和水果能比得上桑晚晚家里的。
桑晚晚適時遞過去一張名片,“這是我開的網(wǎng)店,上面每天都會上架些蔬菜水果等食物。”
楚天成趕緊接過名片,當場就拿出手機掃描上面的二維碼收藏了店鋪。
桑晚晚喝了一杯茶,問:“楚總今天過來有什么事?”
楚天成收起名片,臉色立即嚴肅起來。
自從上次在星辰酒店,桑晚晚拿出重要的藥品救了他兒子,他就知道桑晚晚這人深藏不露,絕非是以前表現(xiàn)出來的草包樣。
果然,這次回國后他結(jié)識的那些玄學圈子里的人脈告訴她,林副局和桑晚晚的關(guān)系非常好,最近桑晚晚和非自然事件管理局在談合作。
對那些有底蘊的豪門世家而言,他楚天成是暴發(fā)戶,家族里又沒有人具備成為天師的資質(zhì),因此沒資格混玄學圈子。
但是,他有錢啊。
甭管什么圈子,只有錢砸得夠多總能結(jié)交到三兩好友。
他通過這些玄學圈的好友,了解到很多事情。因為亡靈領(lǐng)域頻發(fā),官方需要依靠玄門世家的力量,這導致玄門世家很多人開始飄了。
比如,某些世家子弟的行為越來越刑,一直在試探官方的底線。
又比如,秦家身為玄學圈的頂層人物,曾經(jīng)囂張地和官方提出,要兩座城市百分百的管理權(quán)。
后來秦家被上面約談,之后秦家在玄學圈里走到哪都態(tài)度堅定地表明,要跟著國家走。
官方這是通過殺玄門秦家這只處于頂層的“雞”,來警告其他“猴”要安分守己。
至此,那些玄門世家開始夾著尾巴做人,再也不敢生事。
楚天成知道,這些事過后非自然事件管理局的地位,必定遠遠凌駕于玄門世家之上。
而這個時候,那些人發(fā)現(xiàn)桑晚晚和管理局的林副局不僅關(guān)系極好,雙方還有合作,這就很微妙了。
畢竟當初,圈子里不少人都在看桑晚晚和池君遇這對夫妻的笑話,甚至有人還在他們落魄時湊上前踩了幾腳。
這段時間,已經(jīng)有人開始暗地里找人脈,想要和桑晚晚搭上關(guān)系。
在楚天成心里,上次他兒子的事情過后,就把桑晚晚當成厲害的天師。
這次知道她和非自然事件管理局的林副局有交情,對她的實力評估又往上抬了一個度。
“我今天來是為了我侄女的事情和你說聲謝謝,”楚天成語氣沉重,“要不是你在宴會上拆穿池臣川的真面目,我侄女至今還背負著罵名。”
桑晚晚擺擺手,說自己當初拆穿池臣川做的那些事,是因為他們夫妻倆和池家那些人有過節(jié)。
楚天成道:“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拆穿他,我們楚家人只知道你把這件事說出來了,你就是我們楚家的恩人,我們非常感激。”
他掏出一張銀行卡,“桑小姐,這張卡上有兩千萬,是我們楚家的謝禮。”
桑晚晚就喜歡這種說話好聽,給錢又干脆利落的人。
楚天成繼續(xù)道:“我今天過來除了感謝桑小姐,還有一件事想當面咨詢。”
他又拿出一張銀行卡,“我們想問問,當年欺負我侄女的那個人渣保鏢現(xiàn)在是否還活著,如果活著他人藏在哪里。這張卡上有五千萬,是我們的報酬。”
桑晚晚整個人無比舒坦,臉上的笑容愈發(fā)真誠。
短短幾句話讓她日賺七千萬,楚家很好,楚天成很好,她記住了。
收了七千萬的報酬,她二話不說直接把那保鏢的藏身之地說了出來。
“我掐算了下,”桑晚晚手指裝模作樣地動了動,“你們今天下午三點左右行動,百分百能抓到他。到時候你們一定要注意黑色的寶馬車。”
她想,主神空間果然好用,不僅是移動倉庫,還能當移動監(jiān)聽器和監(jiān)控器使用。
楚天成見桑晚晚連時間和對方坐的車都能算出來,心里一凜,態(tài)度更加恭敬道:“大師,等我抓到人后必定還有重酬。”
桑晚晚笑了,這楚天成可真上道。
……
桑晚晚和楚天成這邊的談話其樂融融,一片和諧,池家和桑家這段日子卻是愁云慘淡,兩家也因此更加恨桑晚晚和池君遇。
秦氏名下醫(yī)院,住院部頂樓。
自從桑晉住進頂樓,這里的其他病人都陸陸續(xù)續(xù)轉(zhuǎn)了病房。
沒辦法,桑晉身上那股腐爛的臭味越來越濃,即使他的病房做了特殊處理,味道還是隱隱約約地飄了不少出去。
然而就在前幾天,頂層又住進兩位病人。
一位得了非常奇怪的病,嘴巴緊緊抿成一條線,無論醫(yī)生們怎么努力都無法把他的嘴掰開。
另外一個病人和桑晉是同樣的毛病,不同的是桑晉身上傳出來的是腐肉的味道,而他身上是股貓屎貓尿味。
現(xiàn)在,醫(yī)院住院部的頂樓已經(jīng)成了“禁忌”般的存在,讓眾醫(yī)護人員聞之色變。
這會,桑晉正在池臣川的病房里,兩人臉上都戴著定制的S+級別防臭口罩。
桑晉道:“秦家的人私底下找過我,說有辦法把桑晚晚和池君遇兩人給……”
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語氣冷得仿佛來自地獄,“所以,我們的建議你考慮得怎么樣?要不要加入我們?”
這些天,池臣川的日子不能用難熬來形容,那是相當?shù)碾y熬。
除了要應付不肯私了,放出話要起訴他的楚家人,還要安撫集團董事會里那群老東西。
他的人告訴他,這群老東西竟然動了把池君遇那個殘廢請回來的念頭。
而他的身體也出現(xiàn)了奇怪的問題,那股貓屎貓尿味竟然一直都存在,無論他用什么辦法都不能消除,那味道仿佛已經(jīng)浸透入他的血肉里。
這一切的一切,他所有的不幸都是因為桑晚晚和池君遇。
“好,我答應,只要能弄死桑晚晚和池君遇,我什么都愿意干。”池臣川語氣里滿是恨意。
他的話剛說完,兩人同時聽到“嘎嘣”一聲響,然后他們戴著的口罩掉到地上。
桑晉&池臣川:“???”
兩人都懵了,沒反應過來好好的口罩帶子為什么突然就斷了。
說實話,相對于別人而言,桑晉和池臣川因為長時間聞著自已身上的臭味,已經(jīng)被熏得習慣了這股臭味,至少不會像別人那樣聞到就狂吐。
然而此刻,空氣里都是腐肉夾雜著貓屎貓尿的臭味。
彼此都是第一次聞到對方身上臭味的兩人:“……嘔!嘔!嘔!”
第59章 第59章 雙更合一。
瞬間,整間病房里都是兩人吐得要生要死的嘔吐聲。
池臣川吐到翻起白眼,渾身冒冷汗:“你……嘔……怎么……嘔……走……趕緊……離開這里……嘔!”
他斷斷續(xù)續(xù)地、哆哆嗦嗦地,極其艱難才把話說完。
剛說完,又趴在病床邊的桌子上大吐特吐。
桑晉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是熟悉習慣了自己身上的腐肉味,可是現(xiàn)在空氣里的味道是腐肉夾雜著貓屎貓尿味啊。
“嘔!”
“嘔!”
“嘔!”
桑晉也趴在床邊的桌子上,和池臣川面對面,兩人你吐完我再吐,你嘔一聲我接著又嘔一聲。
到最后兩人齊齊翻著白眼,愣是吐得臉色發(fā)白渾身發(fā)軟,話都說不清楚。
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病房的房門出了問題,“咔噠”一聲輕響,房門自動打開了。
這股臭味透過開著的房門,火速地飄散出去。
隔壁病房。
桑忱正躺在病床上,眼窩深陷兩眼無神呆滯,仿佛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和以前相比,他簡直是判若兩人。
臉上密密麻麻的黑色小疙瘩炸開后,留下了滿臉的傷疤,人更是瘦了一大圈。
更可怕的是,已經(jīng)過了十天懲罰還沒有轉(zhuǎn)移到桑家其他人的身上,他的嘴巴一直緊緊抿著張不開。
在這十天里,他只能靠打營養(yǎng)針活著。有時候半夜醒過來,他覺得渾身涼嗖嗖的哪哪都透著風。
桑忱想到以前風光肆意瀟灑的生活,再對比起現(xiàn)在的情況,他內(nèi)心涌起巨大的悲涼感,在這一刻終于徹底破防了。
他的眼角緩緩流出兩行清淚,劃過臉頰上的傷疤。很快,整間病房里都是他“唔唔唔”的抽泣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
桑忱正“唔唔唔”地哭得起勁,突然聽見吵鬧聲,似乎是有人在驚恐地嚷嚷著什么,期間好像還夾帶著嘔吐聲。
他聽得不大清晰,漸漸地停止哭泣。
此刻,整個醫(yī)院的住院部都亂了起來,隨處可見都是或趴在地上,或趴在欄桿上嘔吐的病人和家屬,還有醫(yī)護人員。
本來,桑晉身上的腐肉味道逐漸變得濃郁,普通口罩已經(jīng)完全抵擋不住這股臭味。而現(xiàn)在,這股臭味加上池臣川身上的貓屎貓尿味,威力更是加倍。
這股味道順著開了條門縫的房門溜出去,在極快的時間里充斥滿整個住院部。
“嘔,怎么回事?嘔,你們醫(yī)院怎么回事?”
“為什么會那么臭?醫(yī)院是不是有人在放毒?嘔!”
“啊啊啊,太臭了太臭了,到底是什么東西啊,臭得我頭暈腿軟,嘔!”
“難道那個誰又放屁了?嘔,不是說他已經(jīng)痊愈出院了嗎?嘔!”
……
整個住院部,每一層都有類似的談話。
有人抖著手報了警說醫(yī)院有人投毒,有人直接在網(wǎng)上爆料,說又有疑似和桑嘉恒放的屁一樣毒的東西出現(xiàn)。
這段時間,“動物虐待案”,“動物怨靈報復”,“可手撕空間口吐狂風的大橘”等等,一系列充滿玄幻色彩的真實事件,在網(wǎng)上的熱度非但沒有下去反而越來越火,完全成了流量密碼。
對這些事,官方的態(tài)度卻是相當讓人捉摸不透。
前幾年,但凡有點脫離現(xiàn)實的事件在網(wǎng)上出現(xiàn),官方都會刪貼刪圖阻止輿論發(fā)酵,私底下也會讓媒體界的人注意分寸。
然而這次都過了十幾天,官方雖然沒有正面回復,但是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刪貼不讓討論。
有新聞媒體行業(yè)的人通過七拐八彎的人脈關(guān)系,詢問上面對這些事是什么態(tài)度,得到的回復是“按照現(xiàn)有的事實報道”。
這個回復很耐人尋味。
他們秒懂,這世上肯定是發(fā)生不明變化,以后估計像大橘這種玄幻事情會越來越多。
而官方?jīng)]有禁止網(wǎng)上的討論,還讓他們“按照現(xiàn)有的事實報道”,證明官方絕對要有大動作。
誠然,大橘的事情充滿了玄幻色彩,他們也隱隱踩到,這個世界估計存在很多不為人知的可怕危險。
但是那又怎樣呢?
再危險,只要世界還沒毀滅,社會秩序正常運轉(zhuǎn),他們依然得苦逼地打工賺錢還房貸,和以前沒啥不同啊。
甭管啥危險,反正國家還在公安局還在,遇到危險他們直接找警察叔叔就行。
在這樣“咸魚佛系”的想法下,一群新聞媒體人和網(wǎng)紅看見有人在網(wǎng)上爆料,醫(yī)院疑似又出現(xiàn)和桑嘉恒的屁一樣的東西,他們想到的不是醫(yī)院有危險不能去,而是這是大新聞是流量是錢,是他們走上人生巔峰的助力。
一群人火急火燎地從各地趕往醫(yī)院。
不到二十分鐘,醫(yī)院的住院部擠滿了聞訊趕來的新聞媒體人,和各路網(wǎng)紅還有吃瓜網(wǎng)友。
然后-
“嘔!”
“嘔!”
“嘔!”
陸陸續(xù)續(xù)趕過來的人,大部分加入了嘔吐大軍,別說拍視頻采訪,他們被這股味道熏得眼睛都在發(fā)疼。
在一眾歪歪扭扭嘔吐的人群中,有幾個戴著口罩身姿挺拔的人顯得格外突出。
他們都是《幸福日報》的員工。
因為有大橘獨家一手視頻和照片,這家日報的官方VB賬號和逗音賬號,在過去十天里粉絲漲了將近一千萬,成為吃到這波流量紅利的TOP1媒體。
陳莉和吳興由于和桑晚晚他們一起經(jīng)歷了大橘幻境的事,成功加上了桑晚晚的微信,從她那里高價買到了不少東西。
就比如他們現(xiàn)在戴的口罩,那簡直就是黑科技。戴著這口罩,在觀感上就像沒戴一樣,還散發(fā)著股沁人心脾的奇特香味。
最重要的是,這口罩防臭防毒的效果一流。
陳莉看著眼前的同行們,聽著他們“嘔嘔嘔”的嘔吐聲,笑得眼睛微彎。
她讓身邊的同事做好準備,立即打開了直播。
瞬間,她的直播間就涌進一百來萬的人,人數(shù)還在持續(xù)增長中。
【“來了,來了,前排哈哈哈,屁在哪?趕緊拍屁。”】
【“真的又有和某個霸總的屁一樣可怕的東西嗎?哈哈哈。”】
【“啊啊啊,還得是我家莉莉,每次都是一手資料。”】
……
直播間的評論刷得飛快。
陳莉面對著鏡頭,道:“家人們,我們現(xiàn)在就在秦氏名下醫(yī)院的住院部。大家可以看到,這邊確實是出了問題。”
鏡頭隨著她的話轉(zhuǎn)動,把那群姿勢各異,吐生吐死的人拍了進去。
【“天啊,看他們吐得臉都白了,這得多臭?!”】
【“好可怕,鏡頭拍到的人基本都在狂吐啊。”】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這個世界是不是要不好了?”】
【“別擔心,我剛剛接到通知今天要加班,所以肯定沒事。”】
……
不時有戴著口罩的醫(yī)護人員出現(xiàn)在鏡頭里,隱隱約約的警車的鳴笛聲響起來。
在這期間,不少媒體和網(wǎng)紅漸漸緩了過來,陸續(xù)打開直播。
陳莉跟上一個腳步匆匆,手上拿著個大袋子的護士。
她沒有直接問護士這股臭味怎么回事,而是問:“小姐姐,我看你挺急的,這是要去哪啊?”
護士頭也不回道:“去頂樓。”
陳莉腳步逐漸停下,對著鏡頭道:“家人們,這一路走過來除了嘔吐的病人和家屬,就是不停往醫(yī)院外面逃的人。但是我發(fā)現(xiàn)有一群醫(yī)護人員,他們都急匆匆地往頂樓趕。”
她的語氣帶著興奮,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今天自己又能挖到大瓜。
“家人們,我猜測這股臭味的來源就在頂樓,”陳莉壓抑住自己的興奮,“為了大家能第一時間吃到瓜,我們決定冒著潛在的生命危險上頂樓。家人們,禮物刷起來支持一下。”
她說完,直播間的屏幕炸開了花,網(wǎng)友們拼命地打賞刷禮物。
頂樓。
桑忱終于確定,病房外面確實有人在吵鬧。
他擦干臉上的眼淚,撐著破敗不堪的身體,緩緩地從床上起來。
“噠噠噠。”
桑忱聽到腳步聲。
他從床上站起來時,眼前陣陣發(fā)黑,虛弱的身體晃了幾下,呼吸剎那間加重。
桑忱抬起腳,一步步、一步步地走向門口,握住門把手把門打開。
就在他打開門的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臭味撲面而來。
聞到這股臭味,桑忱空洞的眼神瞬間瞪大,麻木蒼白的臉色秒變扭曲鐵青。
他被臭到渾身顫抖,手臂和臉頰上的青筋暴起,胃更是一陣陣扭曲,酸水直接往喉嚨上涌。
很快,桑忱的嘴巴被涌上來的酸水占滿,一點點鼓了起來。
“嘔!”
“嘔!”
“嘔!”
他雙手緊緊趴著門框,張開嘴吐出一大堆酸水。
“嘔!”
“嘔!”
“嘔!”
又是三聲嘔吐聲過后,桑忱虛弱到渾身無力冒冷汗,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嗝屁離開人世。
等、等等。
桑忱低下頭,看著腳邊那一灘嘔吐物,眼睛瞪得極大。
嘔吐物,竟然是嘔吐物,他、的、嘔、吐、物!!!
桑忱臉上的肉瘋狂抖動,他試著緩緩張開嘴巴。
果然,仿佛千斤重的唇張了一點點。
桑忱的眼神和臉色瞬間亮得嚇人,仿佛沙漠中將死之人突然找到水。
他抬起腳,原本虛弱無力的身體被注入了無限的活力,健步如飛地順著臭味往隔壁的病房跑。
頂樓的電梯打開。
陳莉從里面走出來,“家人們,檢測機器顯示,這里的臭味濃度是其他地方的好幾倍,可以確認那股味道就是從頂樓散發(fā)出去的。”
話剛說完,他們抬頭就看見一個人踉蹌著從面前走過。
他們都被嚇了一跳。
原因無他,這個人看著很瘦,眼窩深陷臉上布滿坑坑洼洼的傷痕,實在是辣到他們的眼睛了。
正在看直播的網(wǎng)友們也被嚇到。
【“媽喲,這個人的臉好可怕,嚇死了。”】
【“那一臉坑坑洼洼的有點惡心,不過,我覺得他的臉有點熟悉。”】
【“我也覺得,這人有點像桑忱啊啊啊。”】
桑忱開著家直播娛樂公司,這兩年也捧出不少流量明星。他本人在網(wǎng)上也挺有名,賬號上有三四千萬的粉絲。
之所以那么出名,是因為他是真正的豪門世家公子哥,長得也帥氣,年紀輕輕的還是娛樂公司的老板。
最重要的是他平時艸的是妹控人設(shè),社交軟件上發(fā)的信息大部分都和妹妹有關(guān)。
因此,當評論區(qū)有人說剛才跑過去的人是桑忱時,網(wǎng)友們都炸了。
陳莉他們時刻注意著直播間的評論,見有網(wǎng)友說那人是桑忱,陳莉激動得手抖。
她可以作證,那人的確就是桑家的三公子桑忱。果然,她的第六感很準,大瓜來了啊。
前有放屁的桑嘉恒,后有疑似毀容的桑忱……天啊,桑家簡直就是她事業(yè)上的貴人。
陳莉幾人趕緊追上去。
一群剛從隔壁電梯里出來的醫(yī)護人員,也腳步匆匆地追上去。
這會,桑忱剛跑到池臣川的病房門口。
越靠近這里,那股腐肉混合貓屎貓尿的臭味越濃郁,熏得他翻起白眼青筋暴起。
然而,此刻這股臭味對他而言卻是人間至寶。
桑忱趴在門框邊上,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已經(jīng)吐得奄奄一息,正趴在地上的池臣川和桑晉。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這股臭味吸進鼻子里,然后胃里開始一抽一抽的涌起熟悉的嘔吐感。
“嘔!”
他臉色猙獰地吐了,可是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此刻他眼神里迸發(fā)出的興奮光芒。
哈哈哈,他的嘴巴終于能張開了,能張開了,他恢復正常了哈哈哈哈。
于是,當陳莉幾人和醫(yī)護人員趕到時,看到的是桑忱一邊臉色猙獰地吐生吐死,一邊眼神興奮激動,主動吸著這股臭味。
趕過來的所有人:“!!!”
直播間的網(wǎng)友們:“!!!”
天吶,桑忱這是怎么回事?
明明被臭味熏得臉色猙獰狂吐,可是卻主動去吸臭味,那眼睛都興奮得赤紅了,甚至留下激動的淚水。
這、這明顯是不正常啊。
醫(yī)護人員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們的臉色齊齊大變。
“大家小心點,戴好口罩避免吸食過多這股氣味!”頭發(fā)花白的老醫(yī)生語氣嚴肅道,“這股臭味可能會讓人精神失常。”
他旁邊的助理“刷刷刷”地做著記錄。
直播間的網(wǎng)友們也反應過來,卡頓了十幾秒的評論區(qū)剎那被刷爆。
【“媽耶,這個絕對是桑忱,他最新一條逗音說身體不舒服,沒想到竟然是……心情復雜。”】
【“好恐怖,他的臉怎么成這樣了?現(xiàn)在看著又是精神失常的模樣。”】
【“等等,你們看病房里躺在地上的那兩個人,是不是很眼熟?天啊,是池氏集團的新任總裁池臣川,還有影帝桑晉!!!”】
【“桑家怎么回事?桑嘉恒,桑晉,桑忱,三個兒子都相繼出事,細思極恐啊。”】
……
這個新的發(fā)現(xiàn)讓直播間的評論區(qū)再次炸開,也讓陳莉他們隔著口罩笑得嘴都合不攏。
穩(wěn)了,穩(wěn)了,第二波流量穩(wěn)了啊。
三分鐘后,VB熱搜又爆了幾個詞條。
#醫(yī)院臭味竟然是因為他們#
#燕京豪門桑家三個兒子怎么了#
#池氏總裁池臣川身上散發(fā)貓尿貓屎味#
……
熱搜榜上,前十個都是關(guān)于桑家和池家的事,網(wǎng)友們在每條熱搜詞條下興奮地亂竄。
【“話說,這段時間好幾個瓜都和桑家有關(guān)。”】
【“桑家還有個更加炸裂的瓜,要是你們知道……哈哈哈。”】
【“樓上說話為什么只說一半?把瓜吐出來啊!”】
【“不是,池臣臣川身上散發(fā)出貓屎貓尿味是什么意思?難道,他也和這段時間的虐待動物案有關(guān)?!”】
……
很快,#池氏總裁池臣川疑似虐待動物#的詞條爆上了熱搜。
自從在桑父50歲的生日宴會上,桑晚晚當眾爆出池臣川18歲就不舉的事情,韓雅筠的日子就變得煎熬起來。
除了全世界到處找名醫(yī),還得時時刻刻防著池父在外面亂搞女人,短短十幾天她整個人就變得憔悴。
直到下午,韓雅筠被圈內(nèi)好友提醒才看到網(wǎng)上的熱搜。
她臉都綠了。
虐待動物?她兒子怎么可能做這種事情?這是造謠,是誹謗!
現(xiàn)在正是關(guān)鍵時刻,他兒子不能有任何負面消息。
韓雅筠心急如焚地趕去醫(yī)院。
她到醫(yī)院時池臣川和桑晉已經(jīng)被安置好,醫(yī)院里的吃瓜群眾也被警察疏散。
韓雅筠戴上特制的口罩,直接上頂樓推開病房的門。
還沒見到人她就著急地開口,“臣川出大事了,網(wǎng)上的熱搜……臣川,你怎么了?!”
只見池臣川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得像紙。
韓雅筠撲到病床上,臉色猙獰地咆哮道:“這醫(yī)院的醫(yī)生和護士怎么回事?我們花了那么多錢,他們就是這樣照顧你的?!投訴,我要投訴!”
池臣川吐了那么久,喉嚨到現(xiàn)在還有股灼燒感,難受得很。
他咬牙切齒道:“媽,先別管其他事,我決定和桑晉還有秦銘合作,秦銘有辦法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桑晚晚和池君遇給……”
他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韓雅筠緊緊抓住他的手臂,驚喜道:“真的?秦銘要出手?”
這可是秦銘啊,秦家最有能力、最出色的玄學天才。玄學很多手段,都是殺人于無形的。
也不知道桑晚晚和池君遇是怎么得罪秦銘的,竟然讓秦銘恨到要殺他們。
池臣川冷笑道:“對。”
這么多天,韓雅筠總算遇到一件讓她舒坦的事情,皺著的眉眼放輕松。
只是她嘴角剛剛勾起,很快就想起網(wǎng)上的事情,著急道:“臣川,先別管他們,網(wǎng)上的熱搜你看了吧?”
池臣川還真不知道網(wǎng)上的事,疑惑道:“什么熱搜?”
韓雅筠掏出手機,點開VB熱搜榜遞過去。
池臣川低頭一看-
#池氏總裁池臣川身上散發(fā)貓尿貓屎味#
#池氏總裁池臣川疑似虐待動物#
看見這兩個并列的熱搜詞條,池臣川臉色大變,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韓雅筠道:“現(xiàn)在懂事會那群老東西對你不滿,這些負面新聞一定得處理好啊。”
池臣川:“撤熱搜,讓人撤熱搜!”
他話剛說完,放在桌子上的手機跟催命似地響了起來。
池臣川看著手機屏幕上“父親”兩個字,趕緊接通:“爸……”
“你做的好事!!!”池父憤怒的咆哮聲透過電話的揚聲器傳了過來,“楚家抓到當年那個保鏢了!!!”
“啪嗒”一聲,手機滑落到地上。
池臣川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完了。
……
桑晚晚也在看直播和網(wǎng)上的熱搜。
VB和逗音熱搜前排都是桑家和池家的事,她點進去和網(wǎng)友們一起吃瓜。
宋綿四人就是在這個時候過來的,除了抱著斷劍的張逸,其余三人的眉頭都要皺成川字。
桑晚晚收起手機。
路雨霏坐下后,趕緊道:“最近醫(yī)院收了一批病人,都是些年輕人。他們以往的體檢都很健康,可是最近身體卻突然變得虛弱反復發(fā)燒,人也變得特別倒霉,是喝水都會塞牙縫的那種倒霉。局里已經(jīng)確定,這群年輕人的情況屬于靈異事件,我們小組接了這個任務。”
她說完,韓修硯接著道:“還有一個案子,燕京大學女學生何苗于七天前,在參加師姐婚禮的過程中消失不見,這個案子我們小組也接了。”
宋綿臉色嚴肅:“這兩個案子,就是我們小組接下來的任務。”
桑晚晚看著他們:“你們今天過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
三人點點頭。
桑晚晚笑道:“我一個普通群眾,你們接了工作任務為什么要和我匯報?”
宋綿&路雨霏&韓修硯:“……”
三人都呆住。
對啊,他們怎么回事?為什么剛從局里接到任務,就馬不停蹄地跑到桑晚晚面前向她匯報?
第60章 第60章 12/1更新。
三人看著對面的桑晚晚,瞪大雙眼沉默不語。
所以說,他們到底為什么要眼巴巴地跑過來找桑晚晚,像是匯報工作似的把接下來的任務告訴她?
他們想不通,腦袋里甚至有點迷迷糊糊,跟一團漿糊似的。
“呵呵。”
就在三人百思不得其解,還在腦海里回想自己過來找桑晚晚之前,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的時候,旁邊突然響起冷呵聲。
他們齊齊轉(zhuǎn)過腦袋。
張逸抱著他的斷劍,手一下下溫柔地撫摸著劍身,掀起眼皮,再一次開口:“呵呵。”
三人都從他的呵聲聽出了嘲諷。
韓修硯手癢想打人,路雨霏和宋綿嘴巴癢想罵人。
他們覺得自從玄鐵劍斷了后,張逸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天天抱著他的斷劍,長時間維持著心如死灰被全世界放棄的神情,間歇性發(fā)癲說話諷刺他們。
韓修硯道:“張逸,你注意點態(tài)度。”
宋綿好心勸道:“你還是休息幾天吧。”
這不經(jīng)意間發(fā)一次癲,他們又不能動手打他,這對他們而言真是煎熬。
路雨霏是小組的組長,直接道:“我覺得你最近狀態(tài)不好,你寫個請假條吧,我給你批假。”
“我不請假。”張逸輕撫著劍身,“我狀態(tài)挺好的。怎么,就因為我呵呵兩聲,你們就看我不順眼?”
路雨霏&韓修硯&宋綿:“……”
他們真的沒想到,玄鐵劍壞了能讓他癲那么久。
張逸此刻的心情很不好,因為今天是他玄鐵劍的誕生之日,即生日。
以前,每到這天都是他最高興的時候,會在家里給他的心肝寶貝慶祝。可惜,這一切都被大橘那頭死肥貓毀了。
想想那一億七千萬……張逸就覺得心酸心疼心堵,總之就是各種難受。
心情不好,他就想找個人吵吵架,舒緩失去這筆巨款的痛苦。
“呵呵,”張逸斜瞥著他們,“你們是不是要聯(lián)合起來排擠我?你們要是敢排擠,我回去就和林副局投訴。”
三人臉都黑了,尤其身為組長的路雨霏。
這說的是人話?他們明明是好心讓他休假歇幾天,他竟然還想著投訴他們?!
幾年的隊友情,說斷就斷啊。
三人的臉色都像踩到狗屎一樣難看。萬萬沒想到因為一把斷了的玄鐵劍,哦不對,應該是萬萬沒想到他們之間的隊友情,抵不過一億七千萬。
路雨霏:“……你不想休假就算了。”
她轉(zhuǎn)過臉不再看他,韓修硯和宋綿也趕緊移開目光。
算了,眼不見心不煩,再看一眼他們怕會忍不住動手打他。
張逸現(xiàn)在只想找人吵架,根本沒打算放過他們。
他皺眉找茬道:“你們這是什么態(tài)度?都不搭理我不就是暗戳戳地排擠我嗎?同事多年,沒想到你們是這樣的人。”
路雨霏&韓修硯&宋綿:“……”
不行,忍不了這個得寸進尺莫名發(fā)癲的家伙。
韓修硯掰了掰手指,“蹭”地站起來,“你們先聊,我處理些事情。”
說完,他走向張逸。
張逸臉色微變:“你要干什么?我告訴你韓修硯,我可是……唔唔唔……”
韓修硯捂住他的嘴,直接把人拖下去。
張逸被拖下去,路雨霏和宋綿頓時覺得眼前的空氣都清新了。
兩人抬頭,瞬間又和桑晚晚的目光對上。
路雨霏輕咳兩聲,說:“是這樣的,管理局的天師現(xiàn)在總共分為七個小組,每個小組都有一個外援的名額。我們是第3小組,你有沒有興趣當外援加入我們3組這個大家庭?”
桑晚晚:“不感興趣。”
宋綿接著道:“有工資。”
桑晚晚搖頭。
路雨霏:“我們可以申請加薪。”
“不需要,”桑晚晚懶懶道,“你們管理局的薪水加再多也就幾萬塊。”
路雨霏&宋綿:“……”
哦,忘記這人坑錢的金額都是百萬起步,上不封頂。
兩人一時無言以對,只能干瞪眼看著桑晚晚。
忽地,路雨霏想到大橘和邪神寶寶。
她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心思一轉(zhuǎn)立即道:“你的暴富租賃公司員工很少吧?加入我們,你就能接觸到各種案子遇到各種鬼和亡靈,國內(nèi)外的都有,到時候你公司的員工就有了免費的進貨渠道……咳咳,我是說你可以招聘到更多的員工。”
宋綿聽到這話,腦子也是瘋狂轉(zhuǎn)動,點頭跟著說:“對對對,你的員工多了就可以繼續(xù)租給管理局,或者那些玄門世家,哦,你的員工還可以接國外官方機構(gòu)的單子,那賺的可是美金,大有錢途啊。”
桑晚晚聽著兩人極力推薦的話,眉眼微挑。
韓修硯和張逸剛回來,聽到隊友的話后,兩人的表情:“……”
為了把桑晚晚招進來當外援,連管理局和他們自己的家族都坑,這真的大可不必。
張逸張開嘴,“呵呵”兩個字正要從他嘴里說出來,小腿上突然一痛,這兩字就被他咽了回去,抱著斷劍木著臉。
桑晚晚現(xiàn)在的重點工作是招聘鬼員工,對他們口中的國外市場很感興趣。
她喝了一口果汁,問:“管理局和國外官方機構(gòu)有合作?”
“那肯定有,”路雨霏道,“每年各國都會聚在一起舉辦友好交流活動。說起來,今年的交流活動地點在墨爾國。”
韓修硯坐下,嗤笑兩聲:“什么友好交流活動?每次活動的時候,那場景比村口坐著的大媽大爺還能扯。尤其辣菜國,那真是不要臉到極致,去年竟然向國際玄學聯(lián)合組織投訴,說我們符篆的制作方法是他們國家的,要求我們還回去。”
現(xiàn)在全世界所有國家的核心領(lǐng)導人都知道,亡靈領(lǐng)域頻發(fā),怨氣入侵,唯有他們花國天師制作的符篆,才能在一定的程度上抵御和消除怨氣。
每年向全世界各個國家售賣符篆,是他們玄門世家和非自然事件管理局收入的重大來源之一。
這種時候,辣菜國的投訴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而以墨爾國為首的幾個國家,卻光明正大地支持辣菜國。
甚至還扯著大旗,說人類已經(jīng)進入生死存亡之際,要求花國開設(shè)相關(guān)培訓課,把制作符篆的方法免費教授給他們。
韓修硯想到那些人的嘴臉,依然會被氣得臉色黑漆漆的想罵人。
桑晚晚笑了笑。
國內(nèi)這些豪門和玄門世家這么有錢,國外的肯定也不會差。符篆她有啊,要多少有多少隨便畫。
不過,物以稀為貴,她得好好籌謀運轉(zhuǎn)。
桑晚晚道:“我看你們挺有誠意的,既然這樣那好吧,我暫時當你們小組的外援。”
路雨霏三人的注意力瞬間轉(zhuǎn)移到她的身上,個個的臉上都露出笑容。
宋綿激動道:“有你加入,說不定我們小組今年的評比能拿第一呢。”
雖然大師兄秦銘是她崇拜的偶像,可是工作面前無偶像。
大師兄帶領(lǐng)的小組,已經(jīng)連著三年霸占管理局小組考核第一了,要是他們3組今年能拿下第一,那得多風光啊?
回頭他們各自的家族在祭奠老祖宗時,也得和祖宗念叨這事。
桑晚晚放下手中的杯子:“你們還有小組評比?”
“那當然,”路雨霏嘆氣,“這些年,年年都是大師兄帶領(lǐng)的1組拿第一名,大師兄的實力真的很強。”
桑晚晚想起,小說里非自然事件管理局的林副局退下來后,秦銘就成了局里話語權(quán)最大的人。
后面他更是因為和桑雪柔一起,利用她的骨灰殺掉池君遇這個大反派,直接破格成了局長。
從此,秦家的地位更加牢固。
突然又想到書里自己被挖兩次墳的經(jīng)歷,桑晚晚看著眼前三人,語氣溫和道:“放心,今年的第一名絕對是你們3組的。”
明明她的語氣很溫和,路雨霏三人聽著卻莫名打了個哆嗦。
桑晚晚擺擺手道:“行了,從明天開始我就跟著你們出任務。”
…
路雨霏四人前腳剛離開,主神空間立即就著急地嚷嚷道:【“晚晚,晚晚,剛剛我突然感知到大量熟悉的能量波動。主神那個裝X犯出現(xiàn)了,他就在書房里!”】
【“啊啊啊,我早就覺得你老公的身上偶爾會溢出些熟悉的能量,原來主神一直偷偷摸摸藏在他的身上,沒想到主神那么能茍!”】
書房。
池君遇坐在書桌前,臉色發(fā)白眉頭緊皺。
五分鐘之前,沉默幾天的主神突然又蹦出來,說愿意再給他一次機會,問愿不愿意和他融為一體。
池君遇沒搭理他,繼續(xù)看書刷題。
主神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堆話后,發(fā)現(xiàn)他沒回應,話也漸漸停了下來。
最后,他冷冷地說了句“你等著吧,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掉你”。
主神說完那句充滿威脅性的話后,池君遇就感覺到他消失不見了,徹底從自己的身體里出去。
只是,從主神脫離他身體的那一刻,他渾身疼得打顫冒冷汗。
冥冥之中,他直覺失去了原本屬于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靈魂都仿佛在撕扯著疼。
池君遇眉頭緊鎖,心里閃過困惑。
主神這狗東西明明是想搶占他的身體,還覬覦他老婆,為什么他離開后自己會產(chǎn)生這種荒謬的直覺?
池君遇疼得眼神開始渙散,心里卻在想會不會是這狗東西離開時擺了他一道?
桑晚晚推開書房的門,抬頭就看見臉色蒼白,目光渙散的池君遇。
【“啊啊啊,主神離開了,這里已經(jīng)沒了他的氣息!”】主神空間急道,【“晚晚晚晚,你當初捅了他幾百刀,把他身上最愛的白色斗篷捅出那么多窟窿,妨礙他凹造型裝X,他又是睚眥必報的性格,肯定會回來報復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