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盞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終于看向小杜總,看到他眼中毫不掩飾的打量和興趣,他薄唇輕啟:“傻逼。”
“你罵我?”小杜總先震驚,隨即大怒:“你敢罵我!”
文總也詫異地看向江盞,在他們這個圈子里,養(yǎng)情人不算什么。但把情人養(yǎng)到能當眾甩臉子發(fā)火的,只有劉俊一個。
而劉總終于受不了了,聽聽這小杜總說的是人話么。
江盞是他的寶貝疙瘩!他是個什么玩意,他配嗎?他配嗎?
劉總在心里吶喊。
劉總很生氣,人到中年臉上的褶子都顫抖著要飛走。
他看向小杜總,眼神冷了幾分,皮笑肉不笑地呵呵兩聲:“年輕人,說話穩(wěn)重點。這老杜也真是,昨兒不病明兒不病,偏偏今兒病了,可惜他沒把人調(diào)教好就這么放出來咬人,也不怕遭禍。”
劉總年紀大心眼小,被人認罪拿捏就喜歡在微博上發(fā)瘋罵人。今天他憋著氣兒已經(jīng)做夠給盛世面子了,結果一個毛頭小子敢當面嘲諷他,真當他是沒脾氣的泥人可以隨意捏呢。
劉總很有底氣,真要鬧得不可開交,那出面的可不是他了。
只是一想到顧總出馬就意味著自己工作能力有問題,劉總蹭光瓦亮的腦門都顯露出幾分憂愁。今晚真要壓不住場子就要被上司質(zhì)疑工作能力,被質(zhì)疑能力問題拿到手里的錢就有變數(shù),有變數(shù)他媳婦就要少買一個包包。
作為一個即將讓媳婦缺失一個包包的人,劉總也沒了和他們周旋的心情。
他沉著臉直接落座在一個單人沙發(fā)上,大腿翹到二腿上,一臉不耐煩。
不過這不耐煩在看到站著的江盞時立刻浮起笑意,劉總麻利地把腿放下站起身笑瞇瞇道:“江盞,來,坐。你可千萬不要為了幾聲狗吠就生氣,氣壞了身體就太得不償失了!
他那動作那語氣那神態(tài),變臉都沒他迅速,活像是太監(jiān)對待皇帝。
盛世文總看到這一幕眼皮直跳,他忍不住想,劉俊這不是養(yǎng)了個玩意兒,這怕是供了個祖宗吧。
劉俊的發(fā)家史也就那樣,年輕時因為家庭條件不好,靠著媳婦養(yǎng),后來一頭扎進這滿是俊男美女的娛樂圈。這不潔身自好多年,眼還是花了,包養(yǎng)起了小明星,還把人往死里捧。
文總和劉俊打過不少交道,知道他就是個死皮賴臉之輩。誰想到他會栽在江盞手里,想到往日那些傳聞,再看劉總今日的表現(xiàn),文總心中頗為鄙薄。
以前對著媳婦裝深情,現(xiàn)在讓江盞呼臉。
他們之所以沒有往顧楚身上想,主要還是顧楚不親自插手江盞的事兒。
江盞這邊的事都是劉總在親自處理,什么親自撤熱搜,什么江盞進組劉總還會親自拜會導演對江盞多加照顧等等。劉總做得這樁樁件件,哪能讓人聯(lián)想到顧楚。
再說,誰敢往顧楚身上聯(lián)想。
這些年不是沒人往顧楚身上打主意,顧楚把送到他被窩里的人光溜溜提溜出的事都算脾氣好,更乖張的是當眾遇到了給自己送人的主角,顧楚還會當著媒體的面直接表示,不要再給他用美人計了,他看著惡心。
當時的視頻雖然沒流傳出來,但據(jù)說當時鬧得很難看。
顧楚性格乖張,又被傳不能人道,誰敢想到他會包養(yǎng)情人啊。
小杜總到底年輕氣盛,接連被江盞和劉總這么毫不客氣地開臉貼懟,神色大變。
小杜總猛然站起身,眼中都是怒火。
劉總一臉震驚地看著他:“小杜總這是想動手打人?這不好吧!
劉總不但震驚,他還一臉害怕,害怕得往后退之余還不忘了把江盞護在身后,頗有種想對江盞動手就從他尸體上踏過之感。
小杜總:“……”
劉俊怕不是個戲精轉(zhuǎn)世,這么會表演,怎么沒去演戲呢。他去演戲,陸明的影帝頭銜都得讓給他。
盛世文總到底年紀大一些,更加沉穩(wěn),他道:“劉老弟,小杜總來見見世面,你沒必要嚇唬人家!比缓笏挚戳诵《趴傄谎,示意他不要再惹怒劉總。
小杜總一肚子火沒地方發(fā)泄,他踢了一腳沙發(fā),憤恨地坐下。
文總看著他,心道若不是和老杜有那么點交情,今天小杜總就算哭死他也不會把人帶來。
老杜那個狐貍精,想知道他背后之人的背景,又怕得罪顧氏,所以派個小杜總前來打探虛實,自己在后方坐收漁翁之利。
事情鬧到這一地步,也沒什么好談的。
話不投機半句多,江盞便提出告辭,劉總也跟著準備走。
文總笑盈盈地看著江盞和劉總:“京市的華錦獎真不打算去了?”
劉總心里很糾結,京市華錦獎可是三大獎之一,含金量很高。江盞憑借《尋殺》獲得了最佳男主角提名,這本來應該是江盞風風光光站在華錦獎出風頭的機會,如今卻因為不確定能不能出席,粉絲鬧得不可開交。
江盞的粉絲罵幻想不行,罵他這個老總不行,也罵幻想其他藝人。
劉總心里發(fā)愁,不過面上半分不顯。
他們今天前來就是看看盛世的底牌,現(xiàn)在底牌不出,他們呆著也沒意思。
江盞一臉隨意:“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文總:“……”這么淡然么。
他不相信踏進這個紙醉金迷的圈子,還有人能輕易退出來。
這時房門再次打開,幾人聞聲而動。
走進來的是個身姿單薄的年輕男子,他長相精致漂亮,眼睛像是狐貍眼,看人時帶著些許邪氣。
看到來人,文總神色一下子恭敬起來。
小杜總一看文總的神色,也緊張起來。
劉總和江盞相視一眼,看這氣氛,難不成他就是要針對江盞之人。
劉總用眼神問:認識?
江盞用眼神回:不認識。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來者說,話雖如此,語氣里卻是沒有半分不好意思。
賀佑靖看到他,眼睛陡然晶亮。
來者坐到一個沒人做過的沙發(fā)上,抬眸,目光如劍,直直刺向江盞。
他不悅的目光毫不掩飾,一寸一寸打量著江盞的臉,就像在看一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劉總神色有些緊繃。
這豈止是來者不善,簡直是明晃晃地告訴眾人,他想把江盞給搞死。
文總走到男子跟前道:“陸總客氣,陸總?cè)绽砣f機能來是我的榮幸。”
劉總鄙視,堂堂一老總,這么巴結一個年輕人。
文總看向劉總,語氣恭敬卻又略帶幾分得意:“這是京市陸總!
“京市陸總!眲⒖傄汇,臉色微微一沉。
京市陸總,京市陸家,如果真是京市陸家,那事情還真不好辦了。
顧氏集團一夜成名,是商場新貴,京市陸家底蘊很深,那是真正的豪門。
京市陸家這幾年還有個很瘋很炸裂的傳聞,不知道主角是不是眼前的陸總。
還有這陸總為什么和江盞過不去?難不成以前有什么淵源。
“我不喜歡你這張臉。”很快,陸總親自給了答案,他用手托著下巴看著江盞語氣幽幽:“去整了,換個樣子,錢我出。”
劉總:“……”
江盞:“……”
其他人:“……”
這是哪里來的神經(jīng)病。
江盞:“不好意思陸總,我目前沒有這個想法。”
他挺喜歡他現(xiàn)在的臉,不打算整容。
陸總放下手,身體往沙發(fā)上一靠:“是么,就不怕走在路上被人毀容!
江盞:“……”
他確定了,這人就算不是神經(jīng)病也是瘋子。
江盞深吸一口氣,和腦子不正常的人說話太累了,他想回家。
“我相信法律之下沒人這么蠢。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間!闭f罷,江盞沒理會眾人直接離開,他要清醒清醒腦子。
關上洗手間的門,江盞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神色冷然。
這是和臉上溫和截然不同的表情。
真是有意思,江盞心想,他因為這張臉和顧楚認識。
現(xiàn)在又遇到了一個瘋子,還不清楚姓名就因為這張臉討厭他。
說到底,他們都是在通過自己這張臉看別人。
江盞垂下眼,他把水龍頭打開,在水流下細細地洗著手指。
洗完,他面無表情地關上水龍頭。
這個圈子,他也不是非進不可。
遇到傻逼,他可以退出。
就是離開這個還要去融入另一個圈子,有點令人討厭,他不喜歡突然改變生活環(huán)境,也不喜歡別人強制打破他的生活圈。
江盞走出洗手間。
房內(nèi)大亮,燈光已從橘色變成了熾白色。
所有人所有物都被這燈光照的清清楚楚,看到里面的人,江盞恍然頓住。
小杜總、陸明站在一邊。
文總在單人沙發(fā)上跟屁股有釘一樣坐立不安,賀佑靖正坐在剛來的瘋子陸總身邊舉杯喂酒。
而劉總,劉總正一臉諂媚笑容地和沙發(fā)上的人說話。
這人容貌昳麗,神色陰郁,看人就像是在看死物。
這人是顧楚。
江盞眨了眨眼,顧楚怎么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今晚的酒局不盡興,顧楚的臉色著實不好看。
江盞的出現(xiàn)打破了動靜,顧楚抬頭朝江盞看過來,神色幽幽。
江盞緩步走到顧楚身邊坐下。
顧楚:“酒!
他們在一起這么長時間,江盞自然能感知他的情緒。
聽著顧楚壓抑的聲音,就能知道,他的心情很不好。
又或者說相當糟糕。
江盞看著茶幾上的酒,又看了看正在給陸總喂酒的賀佑靖,他伸手端起酒,猶豫了下,他起身直接跨坐在顧楚腿上。
然后仰頭喝一口,用嘴渡給了顧楚。
不就是喂酒么,陸總有的牌面,顧楚也得有,他能做得更好。
房內(nèi)響起倒抽氣的聲音。
一口酒渡過,江盞對上了顧楚瞪大、震驚、復雜的眼眸。
江盞:“……”
他意會錯了嗎?不是讓他喂酒嗎?
江盞眨了眨眼,神色平靜,耳垂泛熱。
md,要找個洞鉆下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