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向寒剛到門口就聞到一股清甜的蓮子香。
小砂鍋里燉著東西。
光是這樣聞著都覺得精致。
他嘴角微勾,走上前,從后面抱著穿著圍裙的男人,低聲道:“在做什么。”
岑帆注意力全在這碗蓮子羹上,被抱住的時候背部一僵,下意識挺直了,輕聲道:
“剛吃完海鮮,喝一碗這個腸胃會舒服些。”
刑向寒挑挑眉,“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去吃海鮮。”
岑帆:“昨天晚上你讓我把鼎鮮的餐券放在你包里。”
這地方陳開帶他們木雕室的人聚餐去過一次,岑帆當時看到菜單就傻了,那價格實在貴得離譜。
后來陳開提出再去他就沒同意了。
刑向寒先是看著他,第一反應是自己對這個人似乎太放心了,不知不覺讓對方隨意觸碰自己的東西。
還這么自然。
這樣的沒有邊界感原會讓他不能接受,但在岑帆這兒似乎就不一樣。
刑向寒大手拂過他的頸子,像在逗弄一只本就乖巧的小動物:“你喜歡海鮮么?”
岑帆熬羹的手沒停,眼皮微頓了瞬:“還好......”
“那下次我們也去那兒吃,你想吃多少都可以。”刑向寒說。
岑帆有些驚訝他說的。
要是之前自己大概率會很高興,現(xiàn)在卻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只道:“不,不用的,那里太貴了。”
停幾秒后又接了句,“要實在想吃可以去海鮮城,那邊比較便宜。”
刑向寒沒應這個,手在他肩膀上輕捏了下,“沒事,只要你喜歡就好。”
岑帆垂著頭沒說話。
后來才在刑向寒食指的力氣中抬起臉。
散著清香的廚房里。
兩個人接吻了。
刑向寒起初只是淺吻。
但這些天,只要是兩片唇湊到一起,岑帆都會下意識后退一些。
情到深處也不會再像過去那樣,完全順從地張開嘴。
而是非要等到齒關撬開,舌尖頂?shù)阶钌钐幉拍苊銖妱忧椤?br />
他似乎變得不一樣了。
刑向寒不允許這種事發(fā)生。
他兩臂撐在人后面的灶臺上,拖住對方的后腦勺,逼迫人仰起頭,接受著他所有的一切。
期間岑帆麻木地回應著。
好容易找到一點空擋,往后仰了下身子,慌亂地去看旁邊的灶臺,結巴道:“那個......羹要干了。”
羹不可能干。
刑向寒親過來的時候就順手把火關掉。
“專心點。”刑向寒貼著他的耳朵,“我在親你。”
下一秒岑帆就被抱著坐到廚房的桌子上。
旁邊離他最近的一個調料盒掉到地上,發(fā)出“啪”的一聲。
但兩個人現(xiàn)在都顧不上管。
刑向寒一如既往地占據(jù)主導,先是親他,后來又挪到他頸間,細密啃咬,在那個小窩窩里留下兩排齒痕。
大手伸進人衣服里,在那細細的腰側用力撫了把。
岑帆一向經不住他的撩撥。
很快感覺自己像是一汪淳淳春水,很快癱軟在對方懷里。
兩個人都快燒起來了。
刑向寒低頭去看懷里的人,見這粉紅,嘴角微勾,在他耳邊輕呢出兩個字。
岑帆一怔。
眼睛都瞪大了,下意識想要拒絕。
刑向寒那樣卻根本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見,直接把人從桌子上抱下來。
桌上的東西全被挪到一旁。
兩人換了個姿勢......
屋里蕩出一股細密的熱流,陣陣喘息聲從里面涌出來,夾雜著不同人的情緒。
一個是抱著這可能是最后一次,無法快速割舍的心情。
另一個則是跟之前一樣,為所欲為,滿足自己身體的需要。
一切結束后。
刑向寒抱著人進了浴室。
他這次沒丟岑帆一個人在浴缸里,而是等人先躺好后,自己也坐進去了。
從后面抱著他,大手停在他后背兩側的位置。
因為剛才的事,岑帆現(xiàn)在還有些不好意思,把肩膀往中間挪挪,輕聲道:“你先出去吧。”
“我自己來就行。”
刑向寒沒聽他的,從后面摟住他的腰,低聲問:“想不想去哪里旅游。”
后者一愣,轉過頭看他:“旅游?”
“恩,馬上要七夕了,最近也不怎么下雨。”
刑向寒捏了下他胸口的位置:“那地方環(huán)境挺不錯的,你要是喜歡,我們可以去那兒看看。”
這句話在人內里蕩出道漣漪。
岑帆眼睛都瞪大了一圈,身體直接坐直了,沖著他的方向:“真的嗎。”
又有些不放心:“學校那邊......”
“本來暑假就不用天天去,時間比較自由。”
刑向寒低頭看著他,把人撈到自己兩腿之間,“想不想去。”
“想!”岑帆快速道。
自從讀書出來,他就沒去哪里正經玩過。
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去外地也是參加木雕展,不然就是小時候跟姥爺回老家。
但自出了那件事后就再也沒回去過。
小木馬一直掛在他的脖子上,之前沉了半截在水里,現(xiàn)在因為坐直的身體浮起來一些。
“是去哪里呀,要出省么?”岑帆輕聲問。
刑向寒低頭玩著岑帆的手指,把他整個人往自己這扯一些,“不用,就在附近,那里挺大的。”
不能去遠的地方有些可惜。
但岑帆心里還是抑制不住的高興,“我可以做計劃,哦......對了,還有些東西要提前買,酒店不一定都方便。”
刑向寒見原本有些恍惚的人,回過神來,兩只眼睛里像是被光點亮了。
一邊一顆小星星。
干凈純粹,帶了抹他這個年齡的人里少有的天真,頸上剛剛被咬出的淡粉色卻又帶出一抹情念。
似是害羞,又是種極致的反差。
刑向寒對旅游不感興趣,他讀書的時候就跟著學校去很多地方開會考察過。
“計劃什么的晚點再說。”
刑向寒繞過他的后頸,把人拉得離自己更近點,在他唇角上親一下。
兩人在浴缸里坐得極近,彼此現(xiàn)在是個什么樣都一清二楚。
岑帆臉瞬間就紅了。
不可思議地朝他看過來,“你——”
刑向寒手伸到前邊,擠了一泵沐浴露在手心里,拍拍他的屁股,“乖,趴前邊去。”
岑帆還在想他們第一次要去外地玩。
心里還沒完全轉過彎來,已經被人抻住了脖子,下巴抵在浴缸邊緣點的位置。
浴室里的霧氣逐漸蒸騰。
水汽和兩人的汗交在一起,貼在門框上,凝成無數(shù)顆晶瑩的水珠。
順著邊緣流出一串下來。
這樣的動靜比剛才在廚房里更甚。
等到再次結束。
岑帆已經累得完全睜不開眼了,半夢半醒之間,嘴里還呢喃出個:“......不要。”
刑向寒把人抱到床上去。
空調調到合適的溫度,又用毯子將人裹好。
見人眼睛緊閉著。
刑向寒先是在旁邊看,后來手機響了。
他拿起來看了眼,直接接起來道:“恩。”
閑聊了幾句后。
刑向寒往睡著的岑帆那瞥一眼,走到飄窗旁邊,看著窗外:“我現(xiàn)在還不到三十五,暫時沒有那方面的打算。”
“恩,到時候再說。”
“好的,等爸回來在一塊兒吃飯。”
“我一個人回去。”
他說完這些又折回來。
把落在岑帆鼻尖上的一根頭發(fā)捻開,拿了柜子里的資料出去了。
門被關上。
屋里靜悄悄的,原本應該熟睡的人卻睜開眼。
失神的大眼睛微顫兩下,之前隱在里面的那點亮光蕩然無存。
很多事情其實一開始就知道結局,但真的觸碰到,還是會覺得難過。
不管以前還是現(xiàn)在,岑帆只要心里有事就會變得很忙。
只是忙起來的那股拼命勁兒,陳開在旁邊看著都有點害怕。
忍不住沖他,“怎么啦你,”
早上不到七點就到了,飯也就啃一個帶著防腐劑包裝的小面包,中午睡都不睡地繼續(xù)做在窗邊雕木頭。
都連軸轉倆禮拜了,雷打不動。
岑帆掩去眼底那點情緒,道:“我和刑向寒......我們下周要去旅游,我想著這幾天把后面的活多趕趕。”
“旅游?去幾天啊。”陳開覺得新鮮。
“兩天。”
“嚯,我當去半個月呢,那有什么好趕的啊。”陳開無語。
岑帆蹭了下額頭,手套上全是木屑:“我這幾天也要再找找房子,還是想趁現(xiàn)在有時間定下來。”
這兩天他又去看了幾處房子,但不是位置不好就是價格不合適,總是找不到合適的。
陳開:“又要找了啊,我聽你這幾天沒提還以為你沒這想法了。”
“就......沒關系,反正先看看吧,也沒有很著急。”岑帆頭轉回來。
一下說想趕緊定下來,一下又說不著急
陳開覺得他太擰巴,臨了又沒說出去,只道:“成吧,你別太累,反正目前這就咱們倆人,沒事兒。”
岑帆“啊”一聲,繼續(xù)專注在手里的木雕上。
很多事情不去想就能夠暫時當他不存在。
在結局到來之前,岑帆想留給自己充裕點的時間,這樣到最后不至于太狼狽。
晚上趴在床上。
岑帆盯著條短信發(fā)呆。
[岑先生,不好意思,您下午看的這套房子已經租出去了。]
這房子是他好容易有意向的,沒想到沒等付定金就被其他人搶先。
聽到門口有動靜下意識收起手機。
他動作不快,刑向寒注意到了,直接問他,
“誰的消息?”
岑帆放在手機上的指尖微動,盡量讓語氣顯得自然些,“是姥爺。”
“他問我十一國慶要不要回去。”
刑向寒坐在床邊,扭頭看他,“那你回去么?”
“回的。”岑帆道。
刑向寒“好”一聲,也沒說要不要陪他一起。
不過現(xiàn)在他不說反倒讓岑帆松口氣。
等刑向寒坐上來。
岑帆過來了點,雙臂環(huán)過來,主動攬住他的脖子。
在上次那件事之后,他已經很久沒像現(xiàn)在這樣主動過。
刑向寒眉頭微挑,手放在他的腿上。
岑帆卻保持這個姿勢沒變,只環(huán)著他,在人耳邊輕聲道:“這次出去,咱們好好玩。”
“不要想其他事情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