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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41 章

    ◎帶煞的項鏈◎

    伊登是過勞猝死,死前心里還記掛著未完成的工作,所以他才能寄身在那臺電腦中,靈魂說白了也是一種磁場的力量,剛好那時候兩者間的磁場相合了,所以伊登甚至不需要外力,就能控制電腦。

    他明明可以干更多的事,例如借著網(wǎng)絡(luò)的磁場自由游走,雖然肉身消亡,但他依舊可以活在網(wǎng)絡(luò)次元中,可惜他也不知道是沒這膽子還是沒這智商,竟然被屈念念給控制威脅住,幫她日以繼夜地打了這么久的工。

    更讓季南星不知道說什么好的是,他把伊登送去管理局,連同屈念念買的那臺二手電腦一起,伊登還小心翼翼地問他,他能不能繼續(xù)用電腦畫圖,之前屈念念接的一單人設(shè)圖,還差最后一點就畫完了。

    季南星頗有些無語地看著他:“就這么熱愛工作嗎?”

    都已經(jīng)累到猝死了,成了鬼還被活人壓榨著工作,現(xiàn)在勉強獲得半自由權(quán),竟然還放不下工作?工作就這么吸引人?

    伊登頗有些難受地飄動了一下:“沒畫完我總會惦記著。”

    他就是這種強迫癥,一份工作不完成就總覺得不舒服,非要做完就爽了。

    季南星:“你自己去跟屈念念說吧,反正你們隔著網(wǎng)絡(luò)也能交流。”

    屈念念正為自己躺平神器被帶走而傷心呢,叮的一聲新消息傳來,一張完成的人設(shè)圖被傳了過來。

    看著對方的賬號,屈念念都驚了,這得是怎樣的精神啊,這樣都不忘完成工作。

    想了想,屈念念敲下一行字:【親,接新單嗎?賺的錢給你買最好的香燭吃哦。】

    會畫圖的電腦走了,但如果能有個遠程打工小精靈似乎也不錯。

    找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伊登對他母親的信息知道的有限,他只知道他母親的名字,曾經(jīng)在哪里上過學(xué),但離婚回國以后的事就不太清楚了。

    屈念念之前也很努力在幫伊登找,雖然個人能力有限,但也不是毫無收獲,她找到了伊登媽媽以前的學(xué)校,好不容易弄到了幾張舊照片。

    可惜人現(xiàn)在在哪里還沒打聽出來就被天師找上門了。

    剩下的事情通過管理局就容易許多,調(diào)出伊登媽媽的學(xué)籍,拿到基本資料后,根據(jù)身份信息查看社保賬戶,發(fā)現(xiàn)是活躍在保狀態(tài),很容易就找到了他媽媽現(xiàn)在工作的公司。

    伊登沒想到他們的速度竟然這么快,才兩天時間,就已經(jīng)查到他媽媽在哪里了,季南星過來帶伊登去找人,等到了公司樓下,伊登反而膽怯了。

    季南星看著伊登沒說話,伊登猶猶豫豫:“要是我媽媽跟我想象中不一樣怎么辦。”

    找到親媽已經(jīng)是他的執(zhí)念了,這么些年為了這份執(zhí)念他努力學(xué)中文,學(xué)習(xí)媽媽母國的一切,甚至努力來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國度,最后還死在了這里。

    在伊登心里,他對母親是有濾鏡的,現(xiàn)在他有點擔(dān)心,這份濾鏡因為親眼見到而破碎。

    季南星:“見不見隨你,不想見我們就回去,想見我就帶你上樓,或者你什么時候想見了我們再來。”

    伊登最后還是沒敢上去,但他找季南星要了一份他親媽的地址,雖然有了地址他也去不了,因為他寄身在電腦里,只能跟著電腦移動,去不了太遠的地方。

    張沅跟季南星打電話,詢問伊登的進度,聽到他們都走到樓下了竟然沒上去,有些無法理解:“他都執(zhí)念這么多年了,馬上就能看到媽媽了,為什么不上去,他是鬼,他媽又看不到他,他完全可以遠遠看一眼。”

    季南星:“因為恐懼消失,他很清楚自己存在是因為執(zhí)念,他怕見到的媽媽跟他想象中不一樣,也怕真見到人了執(zhí)念沒了,他也就消失了。”

    他看過伊登的畫,很浪漫很細膩的風(fēng)格,證明伊登是個感情十分充沛的人,再結(jié)合他的生長環(huán)境,親爸后媽,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這樣的人往往容易多思多慮又敏感。

    更重要的是,伊登大概缺少一份認同感,他很需要被需要。

    所以伊登拼命工作,他需要工作帶給他的認同和存在感,他會被屈念念威脅,其實也是在屈念念那里找認同和存在感,屈念念需要他幫她工作完成畫圖,他覺得自己是被需要的,所以妥協(xié)服從,實際上伊登內(nèi)心是滿足而高興的。

    現(xiàn)在找到了媽媽在哪里,但他卻不敢去見,因為害怕見了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是多余的,是一廂情愿的,他害怕自己惦念了幾十年的人,從未想過他一天。

    在這種情緒拉扯下,伊登會退縮很正常,所以季南星也不逼他,等他自己想通再做決定也不遲。

    年三十一過,季家就忙了起來,來拜年的人絡(luò)繹不絕,季南星懶懶靠在沙發(fā)上,客廳都是人,他寧可待在房間里跟宵野手機聊天。

    他姐季妍婷則一條又一條試戴著項鏈,藍寶粉寶,璀璨鉆石,最后拿著粉鉆和海螺珠轉(zhuǎn)頭看向季南星:“這兩條你覺得哪條適合我那件禮裙?”

    季南星抬頭看了一眼,道:“粉鉆太閃了,海螺珠雖然低調(diào),但這一套是小媽前不久剛拍下來的,幾千萬的藏品,這兩個會不會都有點喧賓奪主了?”

    他姐的好閨蜜向凌要和她男朋友鄧知宴訂婚了,訂婚宴就定在下周,他姐作為向凌姐最好的閨蜜,自然是要全程陪同的,所以這段時間一直在挑選禮服和配飾。

    雖然向凌姐家里是從事珠寶工作的,但這幾年珠寶行業(yè)也不太好做,向家的產(chǎn)業(yè)也是不斷縮水,總不能參加訂婚宴,佩戴的飾品比主角還耀眼吧。

    季南星道:“不如你問問向凌姐她準備戴什么樣的首飾,選一個比她稍微差一點的就好。”

    這樣不會喧賓奪主,也不會太便宜丟了季家的面子。

    季妍婷:“問過了,她戴緋色紅光那套,所以我就打算配個粉的。”

    托他姐還有向凌姐的福,季南星雖然不太愛這些配飾,但經(jīng)過她們耳濡目染的熏陶,對這些多多少少也懂一點,聞言有些詫異道:“那不是向凌姐的媽媽留給她的嗎?訂婚就戴了,結(jié)婚的時候戴什么?”

    向凌姐家里情況復(fù)雜又不算復(fù)雜,向凌的爸爸頭婚是自由戀愛結(jié)婚,婚后他老婆受不了一句話八個心眼子的家庭環(huán)境,適應(yīng)不了整日不是聚會就是美容毫無意義的人生,所以兒子三歲之后就跟向凌爸爸離了婚。

    向凌媽媽是他爸爸二婚對象。

    向凌媽媽家跟她爸爸家算是門當戶對,一個是珠寶公司,一個是原料供應(yīng)商,算是強強結(jié)合,婚后很快就有了向凌,可是沒過幾年,向凌的媽媽病逝了,于是她爸爸又有了第三任老婆。

    向凌既不是長女,又不是現(xiàn)任老婆生的,上面有個跟她不親但很出色的哥哥,下面不止有弟弟,還有特別會哄人開心的妹妹,向凌夾在中間,要不是她外家還有點條件,她日子還不知道要過成什么樣。

    不過向凌媽媽給向凌留了不少的東西,那條緋色紅光就是其中之一,一串紅寶石鑲嵌而成的項鏈,當年她媽以五百多萬美金的價格拍下來的,放到現(xiàn)在更是增值不少。

    向凌的爸爸是絕對不可能這么舍得為女兒花錢,所以向凌無論是訂婚還是結(jié)婚,一些配飾根本不用指望她爸給,只能用她媽媽留給她的,如果這條緋色紅光現(xiàn)在就用了,那向凌也沒什么壓箱底的東西能在結(jié)婚當天拿出來了。

    季妍婷將兩條備選項鏈放到一旁,又開始比對耳飾:“媽之前不是晚回來了幾天,就是為了參加一個拍賣會,其中有一套祖母綠以兩億三千萬的價格成交,你知道吧。”

    季南星有些詫異:“是向家拍下的?他們家前段時間不是還在拉投資嗎?”

    季妍婷:“向家跟人合資,以七點五億拍下了一塊原石,沒垮,切開見綠切漲了,所以大手筆拿下那套帝王綠,一方面告訴別人他們家的經(jīng)濟危機過去了,運勢起來了,一方面也算是為接下來原石投拍預(yù)熱。”

    季南星:“那套祖母綠向家會給向凌姐?他們什么時候這么大方了?”

    頭婚妻子一個孩子,二婚妻子一個孩子,現(xiàn)任妻子兩個孩子,四個孩子三個媽,給了這個肯定要給另外一個,向家可沒那么豐厚的資產(chǎn)能夠一碗水端平,所以怎么想那套祖母綠首飾都落不到向凌姐頭上。

    季妍婷冷哼了一聲:“向家不滿意向凌找的男朋友,鄧知宴家里條件不算差,但跟向家比起來還是差不少,原本向凌可以用來聯(lián)姻的,但向凌不愿意,她還有外家?guī)鸵r著,她爸也逼迫不了她,所以就說結(jié)婚可以,這套祖母綠換向凌她媽給向凌留下的公司股權(quán),再補償一點錢或者不動產(chǎn),算是給她的嫁妝了。”

    季南星簡直要被這操作給摳笑了:“向家當真是一點都不打算出?”

    光是向凌手里那點股份,出手幾個億還是沒問題的,向家拿東西換,還美其名曰嫁妝,不知情的到時候看到向凌戴著那套祖母綠結(jié)婚,還以為向家多大方多疼愛女兒呢。

    這跟空手套白狼有什么區(qū)別。

    哦,區(qū)別還是有的,至少給了人家一套兩億的珠寶,還是有所付出的,沒有直接道德綁架讓向凌無償讓出股份。

    季妍婷嘆了口氣:“向凌對那點股份本來就沒興趣,她也知道她玩不過她那個爸,還有心機深沉的后媽,向凌的外公年紀也大了,舅舅他們都有了各自的家庭,也不會真有人為她認真打算,最多就是不讓向凌她爸欺負得太狠,所以她只能妥協(xié),好歹給了點東西。”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季妍婷就算跟向凌關(guān)系再好,這種涉及人家內(nèi)部股權(quán)的事她也不好插手,主要是向凌懶得爭,不然她足以代表整個季家站在向凌的背后,向凌她爸想要欺負人那也要掂量一下。

    雖然向凌不想爭,但季妍婷可不能讓好閨蜜吃虧太多,她已經(jīng)找了律師團,打算好好估價一下向凌手里的股份,給東西她們接受,但前提是必須要等價交換。

    不過這種事也不是現(xiàn)在能掰扯清楚的,得等訂婚宴之后再慢慢清算。

    訂婚宴這天天氣晴好,為了不委屈了向凌,鄧知宴提前將他們這兒很出名的國宴酒樓訂下了,向家對鄧知宴再如何看不上,表面還是要做做樣子的,反正訂婚酒宴也不要他們家出錢。

    訂婚宴不是結(jié)婚宴,季家爸媽用不著出席,季家大哥足夠能代表全家了,季妍婷則是以向凌閨蜜的身份來的,硬是拉著季南星提前去了,她還要陪著向凌換衣服化妝呢。

    為了搭配向凌的衣服,季妍婷還帶了幾套禮服和首飾。

    本來只是以防萬一需要換衣服才多帶了幾套,沒想到還真派上用場了。

    換衣間季南星肯定不方便進去,跟姐姐來了之后他就找了個角落坐下了。

    季妍婷進到更衣間,看到向凌做好了妝發(fā)穿好了禮服,卻坐在化妝鏡前皺眉不動,奇怪地走了過去:“怎么了,妝畫好了?”

    一看到季妍婷,向凌就像看到了救星:“婷婷。”

    季妍婷環(huán)視了一下,房間里只有向凌沒有其他人,也沒見到化妝師,這才察覺到不太對勁:“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向凌看向桌子上裝著那條紅寶石項鏈的禮盒:“不知道為什么,我不太想戴這條項鏈,一戴上我就覺得頭暈。”

    可是她只帶了這條項鏈來,也沒有一個備選,本來向凌準備撐一撐,可還是不行,一碰那項鏈她就難受。

    “我已經(jīng)讓人回去拿別的首飾了,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季妍婷看向那條紅寶石,伸手打算拿起來看一看,結(jié)果一碰到項鏈她手上戴著的手繩就瞬間熱了起來。

    這手繩是一條法器,因為她在研究所里,做一些實驗研究的時候不能佩戴飾品,所以專門給她弄了條繩類法器,可以戴在手上,手上不能戴東西的時候就扎頭發(fā)上,怎么都能隨身攜帶。

    這會兒法器發(fā)熱,就是對危險的警告。

    第 242 章

    ◎不是利益就是情債◎

    發(fā)現(xiàn)項鏈有異常,季妍婷連忙拉著向凌后退,慶幸道:“還好我把小寶也喊著跟我一起來了,你這項鏈的確有問題,我讓鬧鬧來處理一下。”

    向凌不解地看向季妍婷:“南星處理?他要怎么會處理,你在說什么?”

    季妍婷:“因為我弟弟是天師,之前沒告訴你是因為可以平靜的生活就沒必要知道那些不平靜的事,但現(xiàn)在明顯有人算計到你頭上來了,你放心,對方敢動手,我就讓我弟弟剁掉他的爪子!”

    向凌突然就有點聽不懂季妍婷的話了,南星是天師?是她電視劇里看的那種天師嗎?

    所以她的項鏈真的有問題,可是為什么她會覺得頭暈?zāi)兀砩想y道還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嗎,但今天化妝換衣服,從里到外全都換了啊。

    季南星接到電話后很快就過來了,季妍婷拉著他往 化妝臺那邊走:“你快看看這個項鏈有什么問題,我剛想起來了,法繩就發(fā)熱了。”

    季南星拿起那條項鏈,輕輕一抖,一陣陣黑色的煙氣就從項鏈鑲嵌的寶石里散溢了出來。

    向凌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這是什么?”

    季南星:“是煞氣,一旦你佩戴這項鏈,這上面的煞氣足以讓你發(fā)生一場要命的意外。”

    向凌:“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為什么會覺得頭暈?這煞氣一般人也能隨便感受到的嗎?”

    如果是這樣,佩戴就不舒服,這還怎么害人。

    季南星看了眼自家姐姐,然后道:“我姐懷疑你被鄧知宴下了降頭,所以除了給你的護身符,還讓我用法器在你身上打了一層印記,你護身符今天沒帶,但法器的印記一直在你身上,沾染了煞氣自然會有所反應(yīng)。”

    向凌看向季妍婷,莫名有些哭笑不得,但有這樣一個在背后保護她的閨蜜,向凌又覺得自己真的是幸運又幸福。

    季南星在項鏈上輕輕一抹,暫時封住了煞氣,然后收進了自己的口袋里:“這東西我暫時拿著,等處理干凈了再還給你。”

    向凌點點頭,看了眼時間:“今天的訂婚宴要取消嗎?別人會不會還有什么后手?”

    至于是誰要害她,除了她家里人,她也想不出別人了,她就怕對方還有后手,真發(fā)生一些不可控的意外。

    季南星:“先照常吧,我去巡視一圈,看看其他地方有沒有問題。”

    季南星離開了化妝間,向凌這才抱住季妍婷,紅著眼睛道:“我已經(jīng)什么都不跟他們爭了,他們要什么我給什么,為什么還要這樣對我呢。”

    季妍婷嘆了口氣,輕輕拍著她:“人生來就貪婪又得寸敬尺,看你好欺負當然會不斷從你身上索求更多,放心吧,這次他們伸手了,那就別想安然退場。”

    季妍婷說完拉著向凌在化妝鏡前坐下,然后解開自己的項鏈戴到了她的身上:“雖然這條粉鉆沒有緋色紅光那么有氣場,但也很襯你的禮服,還好今天只是訂婚,先把今天的訂婚宴好好走完,剩下的事我們一起解決。”

    鄧知宴包下了一個大會場,雖然只是訂婚宴,但鄧知宴十分用心,會場布置得像是童話世界,到處都是浪漫的氣球和鮮花,漂亮的水晶燈上纏繞著粉白的絲帶,整個場地?zé)o比夢幻。

    隨著酒席時間的臨近,陸陸續(xù)續(xù)來了不少賓客,季南星大致掃了一眼,沒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就先去找了鄧知宴。

    如果對方的目的是破壞今天這場訂婚宴,說不定也會對鄧知宴下手。

    他進到男士更衣間的時候,鄧知宴正在跟一群朋友互懟嬉鬧,看到季南星過來了連忙迎了上去:“南星你們來了,你姐姐呢?”

    季南星:“去陪向凌姐了。”

    鄧知宴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宵野呢?”

    他給季南星下的帖子是邀請南星和宵野一起的。

    季南星:“他跟他爺爺在海城,他讓我替他給你帶一句恭喜。”

    訂婚雖然不是結(jié)婚,但這也算是昭告天下的喜事,鄧知宴滿臉喜氣,聽到宵野沒能來也沒不高興,依舊笑著道:“今天沒時間沒關(guān)系,等結(jié)婚那天可一定要來!”

    季南星笑著點頭,鄧知宴正了正領(lǐng)帶,問:“我今天帥嗎,跟凌凌配嗎?凌凌那邊準備的怎么樣了,我剛讓人送了點吃的去,不然等下要好一會兒吃不上東西了。”

    季南星伸手給他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借著動作將金鈴在他身上輕輕敲了一下,如果等下真有什么后手,多一道金鈴印也能多一道防護。

    成功打下金鈴印后,季南星退開了半步:“帥。”

    剛剛季南星那動作有點突兀,鄧知宴跟他這才是第二次見面,不過今天鄧知宴實在是高興,也沒察覺到什么,反而很高興得到女友那邊家人的夸贊:“南星你自己玩,外面有吃的喝的,想吃什么如果席上沒有的隨便點,我要出去接待賓客了。”

    季南星點頭:“你去忙吧。”

    鄧知宴招呼著他的幾個好友跟他一起去招待賓客,今天除了他們家的親戚還有公司的一些合作伙伴之外,向家那邊也來了不少人,他自己這邊的人招呼不周還好說,要是怠慢了向家那邊,那就要讓向凌受委屈了。

    他自己被人看輕沒關(guān)系,但因為他讓向凌受委屈,那鄧知宴才會慪得半夜睡不著。

    鄧知宴他們出去之后,季南星將更衣間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沒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轉(zhuǎn)身去了會場,他將禮臺上都看了一眼,四周的燈架等物品,并沒有發(fā)現(xiàn)哪里有煞氣,看樣子對方的目標只是向凌。

    向凌脾氣好性格溫柔,幾乎不會跟人發(fā)生矛盾,會想要她死的,最大可能就是利益糾紛,除了向凌的家里人,季南星想不到別人了。

    不過除了利益糾紛,感情糾紛也是有可能的。

    季南星看向正在門口迎賓接客的鄧知宴,很快又把這念頭拋開了,鄧知宴感覺挺普通的,好像也沒什么讓人愛生愛死的地方,還是利益糾紛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走下禮臺,季南星正打算再簡單查看一圈時,被幾個年輕人叫住,其中一個面帶笑容地上前:“我看你一直在到處走,是跟朋友走散了嗎?你是哪家的?男方那邊還是女方那邊的,想要找誰?我可以帶你去找。”

    季南星搖頭:“不用了,謝謝。”

    說完就準備離開,但那人直接伸手拉住了他:“別急著走啊,你叫什么,交個朋友怎么樣,反正宴席還沒開始,一起聊聊天打打游戲?”

    一邊說著,一邊目光落在季南星的臉上,饒有興致地打量。

    季南星看向拉著他不讓走的人,年紀不大,一身浮躁,長得不算差,但只能算是普通,估計家里條件還行,所以帶著一股莫名的優(yōu)越感,這股優(yōu)越感放在那張普通的臉上,就有些過于油膩辣眼睛了。

    季南星甩開他的手,直接道:“我對你沒興趣,別擋道。”

    那人大概自我感覺太過于良好了,被季南星的話給氣笑了,整個人徹底擋在了他的面前:“只是交個朋友有什么興趣不興趣的,現(xiàn)在沒興趣,說不定聊一聊就有興趣了?”

    季南星看著他:“聽不懂人話嗎,你長得太丑了,看著辣眼睛。”

    一身混雜的氣息,私生活混亂男女不忌,人往那兒一站,感覺空氣都變得渾濁了。

    這話就實在是過于不客氣了,袁烈哪里這么直白的被人攻擊過長相,臉色瞬間一沉:“給臉不要臉了?有膽子再說一遍!”

    “誰的臉這么大,敢給我弟弟臉?”

    季云霆不知道什么時候來的,三兩步走了過來,一雙銳利的眸子充滿了壓迫感地看向袁烈:“被人喊一聲袁少真當是自己的本事了。”

    季南星扭頭:“哥,你什么時候來的?”

    季云霆攬著季南星到自己身側(cè),冷冷撇了眼袁烈:“對這種人有什么好客氣的,下次少廢話,直接動手。”

    袁烈在一旁整個人都慌了,剛剛還在他后面看熱鬧的幾人紛紛低著頭,想走又不敢走。

    他不過是看到了一個長得漂亮的小男生,雖然有那么點心思,但因為不知道對方是哪家的,就想著先聊聊,誰知道對方一點面子都不給,上來就罵他丑,這才氣不過想要找回場子。

    結(jié)果沒想到這竟然是季家的,季家其他人袁烈多少都有點印象,雖然連往他們旁邊湊都不夠格,但好歹不會認錯。

    只是季家這個最小的因為很少出來,他沒見過。

    一想到自己剛剛的不客氣,袁烈就后悔的不行,他爸都還要巴結(jié)著季家呢,他什么東西,竟然還敢直接上手。

    季南星沒搭理已經(jīng)慌神的袁烈,朝著季云霆道:“這不是向凌姐訂婚宴,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季云霆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帶著季南星走了:“怎么你一個人,你姐呢?”

    季南星把剛剛化妝間里的事說了一遍:“我姐陪著向凌姐,我正在到處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地方有煞氣的。”

    季云霆:“看場地有什么用,去看向家的人身上有沒有問題,直接找根源。”

    他原本也打算去找向家的人,但這會兒他們都在貴賓廳里,他想著他們等下都要出來的,也就沒直接找過去。

    季南星他們走了,袁烈扶著椅子坐下,剛剛還跟他一起聊天的那群人一個個一聲不吭的都走了,袁烈還僥幸得想著,季總那樣的人總不至于還要跟他家里告狀吧,大不了他老實一段時間,季總說不定很快就忘了這事。

    他這僥幸的想法還沒維持多久,從別人那兒聽到剛才情況的袁父走了過來,話還沒說就先給了袁烈一巴掌,然后壓低了聲音道:“還不給我滾回去!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場合就敢胡亂來!”

    雖然知道這兒子不成氣候只會花天酒地,但沒想到這狗東西竟然這么坑爹!

    袁烈不敢說什么,灰頭土臉的走了。

    這么點小事季南星就沒放心上,這種騷擾也不是第一次經(jīng)歷,不過這種事還是不要跟宵野說好了,不然還不知道會炸成什么樣。

    酒席還沒開始,但向家的人聽說季家大少到了,連忙出來招待。

    向家的大兒子一直在招待賓客,今天來了不少向家的親友,招待的事情肯定不可能全推給鄧知宴,季南星進來的時候就跟向家大兒子見過面了,知道他身上沒有煞氣。

    向家夫妻帶著小兒子小女兒過來跟他哥打招呼的時候,季南星往他們身上看了一眼,向家的小兒子年紀也不大,十六七歲,跟他差不多,向家的小女兒還在讀大學(xué),出落得也挺漂亮,長得不比向凌姐差。

    可惜原本漂漂亮亮的女孩身上纏繞了一股似有若無的煞氣,就變得不漂亮了。

    第 243 章

    ◎殺人未遂也會被定罪◎

    向家的長子叫向彥禮,年紀跟季云霆差不多大,但季云霆已經(jīng)完全接手季家的產(chǎn)業(yè),向彥禮現(xiàn)在也只是跟著他父親做事,還沒能獨掌大權(quán)。

    所以哪怕向彥禮跟季云霆是同輩,社會地位上他差季云霆不少,見到季云霆來了,向彥禮只能去貴賓廳里把父親請出來。

    今天只是訂婚宴,向家能請來的都是一些關(guān)系親近或者地位同等的,那些向上社交只能是結(jié)婚宴那種大場面才會下請?zhí)?br />
    要不是季妍婷跟向凌的關(guān)系好,向凌也算是季云霆看著長大的妹妹,今天這場合季云霆都未必會出席。

    向父熱情地過來跟季云霆打招呼,見到他旁邊的季南星,還以為季南星是跟著季云霆一起來了,笑著道:“南星也來了啊,一晃眼南星都長這么大了。”

    季南星只禮貌地笑一笑,并未搭話。

    站在向父身后的一男一女季南星沒見過,但知道他們就是向父三婚妻子生的孩子,女兒叫向文晴,兒子叫向斌宇,一文一武,一晴一雨。

    向斌宇跟季南星差不多大,估計正處在叛逆的青春期,一副看誰都不順眼的感覺,大概是強行被從房間里叫出來不高興了,面無表情地瞥了他們一眼,一直抱著手機不停地打游戲。

    向文晴看起來就乖巧多了,穿著一件嫩黃抹胸公主裙,臉上帶著得體笑容乖乖跟在父母身邊,只不過那眼神不止一次往他哥身上掃。

    向凌的后媽,現(xiàn)任向太太姿態(tài)優(yōu)雅,態(tài)度不像向父那樣過分熱絡(luò),但也恰到好處地表現(xiàn)出親近,不怪向凌姐在她手上只有吃虧的份,不怕人太聰明,只怕聰明人有情商,向凌姐那樣的小綿羊,哪里玩得過這種笑面狐貍。

    季南星的目光落在向文晴的身上更多,向凌姐在向家那樣的地位,真不知道這個向文晴是為了什么看她不順眼,或者說是仇恨她,只是不知道這女生哪里弄來的煞氣,她身上也沒有沾染陰氣的痕跡,身邊也沒有陰魂,這煞氣又是哪來的。

    大概季南星看過去的次數(shù)多了點,向文晴發(fā)覺后不自覺地挺直了一些,微微低著頭,神態(tài)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嬌羞和矜持。

    季南星收回目光,拿起手機給管理局發(fā)消息,他口袋里的項鏈,項鏈上還有向文晴身上如出一轍的煞氣都是證據(jù),不管她有沒有害人成功,她有這個意圖并且實施了計劃有殺人的動作,這就已經(jīng)觸犯法律了。

    這種事可不是因為用了神鬼手段就能逃脫的,要知道在法律上,不是被害人沒事就等于沒事的,殺人未遂仍舊按照故意殺人罪來追究刑事責(zé)任。

    不過今天是向凌姐的訂婚宴,季南星讓管理局的人在外面等著,等訂婚宴結(jié)束再進來抓人。

    這姑娘還不知道自己即將被抓,還在拉著她媽的衣袖撒著嬌,小聲道:“媽,你說我們家有可能跟季家聯(lián)姻嗎?”

    女兒的眼神一直看向哪兒當媽的又怎么會不知道,但向太太是個聰明人,知道哪些事有可能哪些沒有,也不給女兒半點做夢的余地,直接道:“別想了,不說季云霆從頭到尾都沒看過你一眼,放十年前我們家還能高攀一下,現(xiàn)在家里這情況,做什么白日夢呢。”

    向文晴道:“剛剛季家小弟看了我好多次,他是不是喜歡我?雖然年紀小了一點,但也沒小多少。”

    她今年二十,季家小弟十七,哪怕滿打滿算的最多差不到四歲。

    就是長得太好看了,自己這樣容貌算是上乘的,往他旁邊一站,好像都被比丑了。

    季南星剛剛看了自己女兒幾眼向太太自然發(fā)現(xiàn)了,季家三個兒子,大兒子想都不用想,二兒子她也接觸過,那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這三兒子她還沒怎么接觸過,眼神干凈看起來像是被家里保護的很好的樣子,如果他真對自己女兒有意思,發(fā)展一下也不是沒可能。

    向太太道:“那你找機會約人出去玩一玩,看看他是不是真有那個意思。”

    如果知道向家母女兩的想法,季南星大概會無語到翻白眼。

    宴席開始,季妍婷陪著向凌出來的時候朝季南星看了一眼,季南星對著姐姐點了點頭,季妍婷頓時松了一口氣,拍了拍向凌的手:“放心吧,有我弟在,你安安心心的把今天過完。”

    向凌朝著季妍婷感激地一笑,一抬頭就看到站在不遠處等著她的鄧知宴。

    向凌深呼吸一口氣,她知道這一步邁出去,她將會有一個新的身份,一個新的人生,以后她會有自己的家。

    向凌提起裙擺,一步步朝著鄧知宴走去。

    季妍婷嘆了一口氣,一旁的季南星道:“該高興的事,嘆什么氣。”

    季妍婷:“你沒有閨蜜你不會懂這種感覺,這感覺就像是上學(xué)少了個廁所搭子,上班少了個飯搭子,以后完完全全屬于你的閨蜜,將要屬于別人。”

    季南星的確不太能理解:“那她為什么不能屬于自己?”

    季妍婷一巴掌呼他腦袋上:“找你哥玩去,醞釀起來的情緒都被你吵沒了。”

    季南星只覺得冤枉,但他還是老實走開了,家里最惹不得的是老媽,第二惹不得的是老姐。

    不過走之前季南星把從向文晴身上的發(fā)現(xiàn)告訴了季妍婷,也告訴她管理局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了,等宴席一結(jié)束就會來拿人,意圖殺人要調(diào)查審判,那煞氣是從哪來的也要查。

    現(xiàn)在跟季妍婷說,也是讓向凌有個心理準備,估計待會兒也要請向凌一起去接受調(diào)查。

    向凌一出來,向文晴看清了她戴的項鏈整個臉色一變,一直注意著她的季妍婷挑眉:“怎么了?文晴看到什么了,怎么一臉震驚的樣子。”

    向文晴連忙收斂表情,忍下心慌,笑了笑:“只是有點奇怪,凌凌姐之前說要戴紅寶石的項鏈,怎么突然換了?”

    為了搭配那條紅寶石項鏈,向凌還特意挑選了一條純白的禮服,不然其他的顏色都襯托不出紅寶石的鮮艷。

    這條粉鉆雖然好看,可又粉又白都是淡色系,難免寡淡了幾分。

    季妍婷笑著道:“本來是戴紅色那條,但她覺得粉色好看適合訂婚,就換了,這不是挺好看的嗎。”

    向文晴干笑了一下,好看什么好看,二十多萬買的東西,現(xiàn)在換了項鏈,那她做的那些豈不是白費了。

    整個宴席都很順利,向家也沒鬧什么幺蛾子,作為主家之一,向家再不重視向凌這個女兒,也要留在最后將賓客都送走。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向家看向還沒走的季家人,笑著上前:“季總這是稍后還有什么事嗎?”

    季云霆還沒說話,管理局三隊的葉君行就帶著人進來了。

    向父不認識來人,皺眉道:“幾位找誰?有什么事嗎?”

    葉君行身后跟著的警察出世了一下警官證:“我們現(xiàn)在懷疑向文晴跟一起謀殺案有關(guān),我們需要帶她回去接受調(diào)查,另外關(guān)于這起謀殺案的受害人向凌小姐,也需要你配合跟我們走一趟。”

    向父整個傻眼:“你們在說什么,什么謀殺案,誰死了?這跟我兩個女兒有什么關(guān)系?”

    向文晴的臉色已經(jīng)慘白如紙了,她求救一般看向自己的媽媽。

    知女莫若母,一看女兒這神色,向太太就知道她女兒絕對不無辜,這其中肯定發(fā)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但沒時間想那么多,第一時間就把女兒擋在身后:“什么謀殺案,誰死了,你們說要帶走我女兒就帶走,你說她跟謀殺案有關(guān)系,證據(jù)呢?”

    葉君行:“事情的真相我們自然會調(diào)查,現(xiàn)在帶人回去也不是定罪,你們有聘請律師的權(quán)利,如果你們拒絕配合調(diào)查,那我們就直接逮捕了。”

    向文晴嚇哭了,抓著媽媽的手慌了神:“媽,我沒有殺人,我真的沒有殺人。”

    葉君行都那樣說了,向太太也不敢真跟他反抗,否則一個妨礙公務(wù)拒捕的罪名壓下來,沒罪也變有罪了。

    向太太安慰著女兒道:“別怕,媽媽馬上給你找個律師,你沒做過的事,誰也冤枉不了你!”

    向文晴沒敢說話,她心虛,因為她的確是做過,但是她做的那些事怎么可能有證據(jù),所以向文晴心里還抱著僥幸,她就算想要向凌死又怎么樣,神神鬼鬼的,難不成他們還能查出不存在的證據(jù)嗎。

    原本醉得不輕的鄧知宴見向凌也要被帶走,瞬間酒就醒了,拉著向凌不讓走,說話都還大舌頭:“不能走,凌凌,這怎么回事啊,你別怕,我找人,我馬上找人,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說著拿出手機,也不知道是想給誰打電話,滑動半天手機都沒能解鎖。

    季妍婷拉住了他:“你清醒一點,凌凌是作為受害人去配合調(diào)查,你搖什么人!”

    鄧知宴:“受害人!誰害凌凌!凌凌你別怕,我保護你!”

    向凌整個想捂臉,季云霆朝著身后保鏢看了一眼,兩個保鏢上前把這個醉鬼給拉走了。

    向文晴和向凌一起被帶走了,鄧知宴還掙扎著想要去追向凌。

    季妍婷冷冷看了向家一眼,向家的人眼里只有向文晴,明明帶走的是兩個人,但所有人都只關(guān)心向文晴,除了那個喝醉的家伙,向家沒有一個人在乎向凌也被帶走了。

    原本對于搶了自己閨蜜的鄧知宴各種不順眼,這會兒有了向家人的襯托,也順眼了幾分。

    季云霆看向鄧知宴,朝著一旁的保鏢道:“帶他去醒醒酒。”

    說完也帶著自己的弟弟妹妹走了。

    至于向家人如何慌亂得找律師,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季南星走到外面才將那條項鏈交給葉君行:“上面的煞氣我只封住了沒有處理,我從向文晴的身上只看到了不屬于她的煞氣,但沒看到陰氣,這件事可能還需要調(diào)查一下。”

    葉君行:“這個月我們已經(jīng)查到了十多起不同尋常的意外死亡案件。”

    普通死亡自然不會上報到管理局來,但那十多起都是看似普通,實際上并不普通。

    原本管理局也沒有察覺的,是其中一個死者剛好就住在天師的隔壁,但事情發(fā)生的時候那天師沒有任何察覺,是死者被從屋里帶走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尸體上竟然有煞氣。

    于是管理局整合了近段時間的意外案件,一切覺得可疑的都查了一遍,目前發(fā)現(xiàn)了十一起看似意外,實則死于煞氣的死亡案件。

    臨近過年,家里的事挺多,難得全家都在,今年他身上的陰氣也得到了控制,所以季南星給自己放了個長假,有一段時間沒有關(guān)注管理局的案件了,還真不知道竟然出了這事。

    “煞氣的來源還沒查到?”

    葉君行搖頭:“沒有,煞氣會消散,我們發(fā)現(xiàn)這事的時候再去找兇手,兇手身上沾染的煞氣早就消散光了。”

    估計向文晴今天才找到往向凌項鏈下手的機會,身上的煞氣還沒來得及消散就被季南星發(fā)現(xiàn)了,現(xiàn)在有了向文晴這個突破口,他們至少能知道那些煞氣到底是怎么來的。

    季南星:“向凌沒死,向文晴被抓,說不定已經(jīng)打草驚蛇了,這段時間你們就讓向凌住管理局吧,我怕她被人盯上。”

    葉君行點頭:“放心,我們會保障她安全的。”

    管理局的人走了,季南星跟著季云霆還有季妍婷一起回家了,車上他把葉君行剛告訴他的事說了一遍:“這段時間出門你們小心一點,符紙和護身法器一定不能離身了。”

    他不知道煞氣的源頭是有目標的在殺人,還是隨機,今天向文晴被帶走的時候他們家的人都在,就怕被盯上,小心一點總沒錯。

    季妍婷道:“這件事你要參與嗎?”

    季南星搖頭:“這件事已經(jīng)有專案小組了,只是今天湊巧被我碰上了,我剛跟他們說讓向凌姐留在管理局,至少能保證向凌姐的安全,等這件事有了結(jié)果再回來。”

    季妍婷道:“那我等下能去看看向凌嗎,她一定很害怕。”

    季南星:“我陪你一起去吧,給向凌姐帶點換洗的東西送去。”

    另一邊被帶去審問的向文晴一看到桌上的東西,所有的僥幸都破滅了。

    一條紅寶石項鏈,一份物品的購買記錄,那是她在網(wǎng)上買的,說是紙錢灰,紙錢這東西是死人用的東西,這份紙錢灰是有加持的,灑在目標者使用的物品上,輕則受傷,重則喪命。

    這種話向文晴當然不敢直接說,她還想狡辯:“我只是想讓她倒霉一下,符紙灰這種東西也就是一個兆頭,哪能真要人命,我真的沒有殺人,這種東西怎么殺人啊,又不是毒,又沒吃進嘴里。”

    坐在葉君行旁邊的張夕看著向文晴:“你知道這里是哪里嗎?”

    向文晴:“警察局?”

    張夕:“是靈異事件管理局,專門處理靈異事件的地方,你以為你搞一些神神鬼鬼的手段就不能作為呈堂證據(jù)了?你仇恨你姐姐,這是殺人動機,購買記錄,項鏈上和你身上一樣的煞氣就是你殺人的證據(jù),我們現(xiàn)在就能直接定你一個殺人未遂的罪,知道殺人未遂要判多久嗎?”

    不等向文晴開口,張夕:“輕則三到十年,重則十年以上,你搞這些手段殺人危害嚴重,還不配合,我們最少也能判你十年,不信你試試。”

    向文晴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可是她人都被關(guān)進來了,而且做的事也被他們說中了,如果真有什么靈異事件管理局,那她可能真的會被判刑。

    從一開始嘴硬,到后面都還沒能等到律師來,向文晴就什么都招了,雖然她敢殺人,但也只是個二十歲的小姑娘,哪里經(jīng)得起管理局這些人的審問。

    看著問出來的情報,葉君行陷入了難題。

    季南星帶著姐姐來看向凌的時候,詢問他們的調(diào)查進度:“靈異網(wǎng)站售賣煞氣?那向文晴是怎么知道這個網(wǎng)站的?”

    張夕:“估計跟我們管理局的網(wǎng)站差不多,我們是大數(shù)據(jù)抓取,那個靈異網(wǎng)站可能是感受怨氣?想要殺人的怨念太強烈了,網(wǎng)站就自動出現(xiàn)了。”

    這種網(wǎng)站他們就算通過網(wǎng)絡(luò)技術(shù)追查,估計也很難查到,太隨機了,查不到網(wǎng)站就沒辦法根據(jù)資金的流向找到幕后黑手,向文晴的那筆錢他們查到是流向境外,跨境調(diào)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季南星道:“只能殺人的怨念嗎?陰氣呢?陰氣能激發(fā)網(wǎng)站的出現(xiàn)嗎,而且我們不是剛抓了一個可以在網(wǎng)絡(luò)上暢游的鬼嗎?”

    正在糾結(jié)要不要找媽媽以及在為屈念念遠程辦公的伊登:“???”

    突如其來的戲份,招架不住啊。

    第 244 章

    ◎什么年代了,哪里還有王◎

    經(jīng)過各種嘗試,陰氣沒辦法激發(fā)出那個售賣煞氣的網(wǎng)站,還好管理局別的不多,怨氣還是很多的。

    前不久管理局才收了一個怨氣沖天的女鬼,女鬼被丈夫聯(lián)合小三害死了,當時肚子里還懷著孩子,都快七個多月了。

    那男人也是狠,把自己都舍出去了故意撞車,硬拖著女人大出血快不行了才撥打了電話,沒第一時間打救護車電話,而是裝作慌亂地報了警,拖時間半天說不清地址,等警察那邊聯(lián)系了救護車趕過來的時候,車里已經(jīng)浸滿女人的血。

    最后女人沒能搶救過來,送到醫(yī)院的時候只剩半口氣了,但她當時并不知道害死自己的是她丈夫,她心里惦記著肚子里的孩子,想知道孩子有沒有平安活下來,于是頭七回魂夜的時候想要回來看一眼。

    這一看就看到小三在她的床上,躺在了她丈夫的旁邊,兩人正商量著等她的保險下來了就把房子賣了,換一個地方居住。

    這一下女鬼瞬間失控,在頭七這天,在她的婚房里,殺了丈夫和小三。

    鮮血和殺孽的煞氣沖擊著女鬼的理智,哪怕丈夫和小三已經(jīng)死了也沒能讓她停下來,她還想要殺了丈夫和小三的家人,她死了,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沒了,讓她年邁的父母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在恨意當頭的時候,她只想殺人,殺了所有她仇恨的人。

    這滿身怨氣被路過的天師發(fā)現(xiàn),好在女鬼雖然怨氣很大也殺了人,但因為是個新鬼,沒用多少力氣就給收了,這會兒正關(guān)在瓷罐子里養(yǎng)魂化怨中。

    葉君行成功借助著女鬼的怨氣激發(fā)出了那個靈異網(wǎng)站,管理局的工作人員立刻定位追蹤,一邊在網(wǎng)站上假裝有仇恨對象想要報復(fù)的跟那邊聊天,一邊讓伊登看能不能順著網(wǎng)站爬過去。

    伊登膽子小,有點不太敢,連普通的人都能把他拿捏住,更別說鬼了,他很害怕一爬過去就被對面的鬼給吃了。

    但葉君行又說這網(wǎng)站害死了不少人,如果能抓到背后真兇,這就是功德,能為下一世積福。

    伊登雖然膽小,但心是善的,也想如果真有下一世,希望能夠擁有一個圓滿的家庭,再加上葉君行說,季南星在他身上留了印記,哪怕被厲鬼攻擊,留下的印記也足夠撐到他們來救援了。

    眼看著聊天的人員快要拖不下去了,技術(shù)人員也只是定位到了一個大概的位子,已經(jīng)通知那附近的天師先趕過去了,伊登深吸一口氣:“你們真的能趕來救援?我聽說鬼被吃的時候會很痛苦。”

    張夕拍著胸脯保證:“進了我管理局的鬼只有被超度的,沒有被吃的,你盡管放心!我們在你身上定了位,你出現(xiàn)在那邊的瞬間我們就能掌控到你的所在。”

    一旁的技術(shù)人員道:“快要拖不下去了,對方?jīng)]要我錢,說提供地址給我一點試用品。”

    張夕:“你先發(fā)個地址過去試試。”

    技術(shù)人員道:“估計地址發(fā)過去之后這個網(wǎng)頁就會瞬間消失。”

    對方根本不擔(dān)心他們這些收了試用品的到時候不給錢,這種玄異手段的錢要是有膽子賴掉,那跟找死有什么區(qū)別。

    伊登看著眾人期待的目光,一咬牙一頭撲到了他那臺筆記本電腦里,這里的工作人員為了方便他,專門用他的筆記本來激發(fā)靈異網(wǎng)站。

    伊登也不知道具體要怎么操作,他只是進到那個靈異網(wǎng)站里,就在他不知道要怎么繼續(xù),怎么順著網(wǎng)絡(luò)爬過去的時候,一股力量猛地將他拉扯了出去。

    伊登整個鬼摔在了地上。

    在他還懵逼的時候,一旁一道陰冷冷的聲音響起:“哪里來的小東西?”

    伊登一抬頭,旁邊一團黑氣籠罩看不清臉的東西飄在旁邊。

    伊登嚶地一聲縮成一團。

    他死了這么久,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除了自己以外的鬼,他以為他夠鬼氣森森得可怕了,之前在屈念念那兒的時候他連鏡子都不敢照,這會兒見到一個更恐怖的,頓時嚇得一聲都不敢吭。

    對方身上的鬼氣好可怕,管理局的人到底靠不靠譜啊。

    老鬼看到地上那縮成一團的東西,揮散了圍繞在身邊的陰氣,手虛空一抓就把伊登給拎了起來,等看清了他的長相,忍不住露出幾分厭惡:“洋鬼?”

    老鬼身后這時又冒出個鬼頭來,還一臉諂媚樣道:“這洋鬼氣息雖然弱得很,但蚊子再小也是肉,鬼王大人,這送上門的加餐,一口吃了吧。”

    一聽這話伊登抖得更厲害了,鬼王,竟然是鬼王!就算管理局的人來了會不會也打不贏啊。

    不管能不能打贏,好歹先來個人吧,不是說他身上有定位,管理局那邊能瞬間找過來嗎,為什么還不來。

    伊登心里各種崩潰大哭,害怕得頭都不敢抬,生怕自己抬頭了,這個鬼王一張嘴就把他吃了。

    老鬼打量著伊登,氣息弱成這樣,連塞牙縫都不夠,于是隨手將他往旁邊一丟:“先養(yǎng)著,等養(yǎng)肥了再吃。”

    那個諂媚的小鬼立刻把伊登拉到了一旁,伊登這才發(fā)現(xiàn),除了那個鬼王還有旁邊的小鬼之外,這像是墓地的地方還有好幾個鬼,一個個陰森可怖的,要不是他已經(jīng)死了,他能當場嚇暈過去。

    就在他害怕得又想哭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鬼王?不過是個死了百年的老鬼,還敢稱鬼王?”

    什么年代了,建國清算后,怎么可能還有什么王存在。

    伊登一抬頭,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他看到了季南星,但現(xiàn)在季南星身上的陰氣比他還可怕!

    怎么回事,兩三天沒見,季小天師他死了嗎?!

    季南星一出現(xiàn),老鬼瞬間警鈴大作,這小年輕身上陰氣漫溢,但只有陰氣沒有死氣,可這么強大的陰氣一個活人是絕對不可能有的,他一時分不清眼前這家伙到底是活人還是死人。

    但不管是活人還是死人,來者不善是肯定的。

    老鬼暗自戒備地看著來人:“我在這山頭近百年了,一向老實本分,你這樣闖進別人的地盤,是不是有點霸道了?”

    季南星:“霸道?你動了我的人還說我霸道?”

    老頭立刻轉(zhuǎn)頭看向那個洋鬼,季南星一揮手將伊登從那邊拽了過來,一股陰氣打在了他的身上,將他抽得遠遠的。

    爬網(wǎng)工具鬼伊登如拋物線一般被抽飛了:“”

    雖然退場的方式不太好看,但沒關(guān)系,他又多活了一天。

    一把伊登送走,季南星直接跟老鬼打了起來。

    這老東西在這里時間久,還收了不少小弟,粗略一看光是小鬼都有十多個,一個個身上都帶有貪吃了生魂的煞氣,季南星當下也沒留手,一巴掌將兩個沖過來的小鬼險些打得魂飛魄散。

    其他小鬼見狀都不敢再上前,他們投靠這老鬼是因為能得到庇護,也是投靠了老鬼他們增長了一些實力,在投靠老鬼之前,他們許多鬼好多年連一口飽飯都沒搶到過。

    所以有好處他們可以跟著老鬼一起享,但有難了,那就老鬼自己當吧。

    小弟們不敢上前,但這段時間放出煞氣吞吃的那些生魂讓老鬼實力大漲,看這年輕人的裝束,想著再怎么樣估計也死的不會有他久,身上只有陰氣沒有煞氣,也不像是吞吃過生魂的,那實力定然不如他。

    這么強大的陰氣,這要是一口吃下去,那他離真正的鬼王肯定能近一大步。

    富貴險中求,老鬼的貪婪占了上風(fēng),他猛地朝著季南星撲過去,想要將自身的煞氣把他籠罩住將其蠶食掉。

    季南星站在原地任他動作,老鬼感覺到那小鬼猶如甕中之鱉,雖然心里大概猜到他可能有什么后手,但貪念占了上風(fēng),把他籠罩住的瞬間,老鬼釋放出所有的鬼氣,力求將其一把壓下。

    季南星只是抬手掐著手訣,嘴里輕聲念著咒。

    天上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間陰云密布,正在往這邊趕來的其他天師見狀輕嘶了一聲,動靜這么大,看樣子煞氣兇殺案背后的家伙兇得很啊。

    天上響起悶雷聲的時候,老鬼已經(jīng)察覺到不妙,他一把抓過幾個躲在暗中的小鬼將他們往季南星的身上砸,自己轉(zhuǎn)身就打算跑。

    結(jié)果他還沒跑出陰云的范圍內(nèi),一道雷弧落下,狠狠劈打在了老鬼的身上。

    滿身的鬼氣瞬間被打散了大半,老鬼滿眼驚懼地看向季南星:“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你想要這山頭,我讓給你就是!”

    季南星沒搭理他,他現(xiàn)在是魂體,身上并沒有帶符箓,好在他早有準備,將幾條紙搓出來的繩子甩了出來,一把將幾個被老鬼丟過來送人頭的小鬼給捆住了。

    繩索雖然是紙搓的,但也是用繪制了陣紋的紙搓的,那些鬼不知道,還以為只是普通的繩索,一個個拼命蓄積鬼氣反抗,結(jié)果被繩索上的陣紋反噬得吱哇亂叫,一堆鬼痛到裹成一團哀嚎。

    已經(jīng)被雷劈打了一下的老鬼見到這場面立刻就明白了,眼前這個小年輕哪里是什么陰魂,也不是來搶山頭的,這分明就是個離魂來抓他的天師!

    他活了這么久,又死了這么久,也只見過走陰人能夠在離魂之后抓鬼的,何時見過離魂的天師這么厲害的。

    剛剛那一道雷將他劈打得不輕,可以說將他滿身鬼力給打散了大半,眼見著又一道落了下來,老鬼想都沒想,轉(zhuǎn)頭就往墳?zāi)估镢@了進去。

    季南星看著他的動作再次念動咒術(shù),他們赫山的絕學(xué)引雷陣別說墳?zāi)沽耍灰锩嬗信K東西,連山頭都能給你劈開。

    轟隆一聲巨響,在幾個天師終于趕到的時候,又是一道雷光打了下來,一座連個墓碑都沒有的墳?zāi)罐Z地一下炸開,里面埋葬的是棺材而不是骨灰壇,棺材里面的尸骨整個被炸了出來,零散著散了一地。

    有的天師沒忍住皺眉撇開臉不忍看,這簡直比掘了墳還慘。

    季南星朝著他們看過去:“我離魂出來的,沒辦法久待,也沒帶符箓,剩下的交給你們了。”

    幾人連忙上前,第一時間聯(lián)手結(jié)下陣法,防止這里的鬼跑出去,反正最兇的那個還不知道有沒有被兩道天雷打得魂飛魄散,就算還在,估計也沒那個力氣往外跑了。

    剩下那些小鬼已經(jīng)被季南星給捆了起來,再鬧不出什么事來,他們只需要簡單善后就行。

    見幾個天師接手了,季南星退出戰(zhàn)場,剛準備回魂的時候,就察覺到不遠處有一股沾染著老鬼煞氣的人在走動。

    他還以為是老鬼在他來之前又下手害了一個人,飄過去一看,是個拿著打包好快遞包裹的年輕男人正在往快遞驛站走去。

    季南星伸手給了那男人一巴掌,直接將人打暈在地,又將包裹里的那股煞氣給打散,一旁有人見人暈倒了試探著圍攏過來,大概人比較多,也不怕被訛了,有幾個心善的在幫忙給打救護電話。

    季南星沒再多看,一個念頭閃過就回到了身體里,然后給葉君行打了個電話:“那老鬼果然有人幫忙,我把人打暈了,一時半會兒醒不了,你們直接去醫(yī)院把人帶走吧。”

    葉君行嗯了一聲:“謝了,這一趟辛苦了。”

    季南星:“沒事,有什么情況你再跟我說。”

    電話剛掛,他姐就敲門進來了:“我來看看你醒沒醒,睡醒了就起來吧,老媽親手包的餃子,就算不好吃也得給面子吃幾個。”

    季妍婷嘆著氣往外走:“還好咱家人多,一人分兩個差不多了,也不用太折磨。”

    季南星笑著從床上下來:“來了,二哥回來了嗎?”

    季妍婷:“他今晚到吧,這會兒估計在飛機上了。”

    過年期間正好有幾個時尚展會,他師兄實在是抽不出空回來,不過大過年的怎么都要回來團圓一下,為了等他,年都快過完了,他們家還沒好好吃一頓團年飯。

    今天二哥要回來,老媽才親自下廚包餃子,雖然包得并不好吃,但吃的不是餃子,是團圓。

    可惜因為那個老鬼,今年還不知道有多少家庭沒能過一個團圓年。

    第 245 章

    ◎生命線延長了◎

    遠的那些季南星不知道,近的季南星知道一個,向家今年的年過得十分糟心。

    那天向文晴被帶走之后,向太太第一時間就去找了律師,結(jié)果被告知向文晴的事現(xiàn)在是特殊部門在處理,調(diào)查結(jié)果出來之前,找律師都沒用。

    向太太雖然沒有處理這種事的經(jīng)驗,但也知道任何情況,哪怕是罪證確鑿的殺人犯也有權(quán)請律師,憑什么她女兒現(xiàn)在連律師都不讓見。

    沒等她向上級部門投訴,向文晴就已經(jīng)以謀殺未遂的罪名被關(guān)押了,謀殺的對象是向凌,還是她親口認的罪。

    向太太再次要求見向文晴,這次被允許了。

    向文晴一見到媽媽就哭,向太太猛地一拍桌子:“哭哭哭,就知道哭!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認罪了?你沒做過的事你認什么?是有誰逼你脅迫你了?”

    向太太這話里的暗示足夠明顯了,哪怕之前認了,現(xiàn)在也能推翻,她請了最好的律師,受害者又是向凌,只要雙方打配合,一定能讓向文晴無罪釋放的。

    至于向凌愿不愿意配合,那就由不得她了,她手里還有向凌親生母親的東西,向凌不知道,如果知道了,為了拿回那些東西,想來也是愿意配合的,反正她又沒怎么樣。

    向文晴卻搖頭:“沒用的媽,不管我認不認,他們手里的證據(jù)足夠起訴我了。”

    向太太:“什么證據(jù)?你到底干什么了!”

    向文晴將自己做的那些事說了出來,其實她也只是頭腦一熱,也不知道為什么當時會激發(fā)出那個靈異網(wǎng)站,網(wǎng)站出現(xiàn)后,她就好像被蠱惑了一樣,又覺得這種神不知鬼不覺的手段一定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這才大著膽子下手了。

    誰知道他們國家竟然還有什么靈異部門,還權(quán)限那么大。

    向太太和一旁的律師震驚得好半天說不出話來:“靈異管理局?這是個什么地方?他們有執(zhí)法權(quán)嗎?”

    向文晴:“有,他們的權(quán)限還很大,甚至能立刻做出判決,媽,我的一輩子是不是完了,我是不是一定會坐牢啊?”

    向太太怒道:“現(xiàn)在知道喊媽了,你做這種事的時候怎么不知道跟我說?向凌根本礙不著你什么事,你為什么要殺她?”

    要是真不被人知曉把向凌弄死了那還無所謂,偏偏被人抓到了,靈異管理局,這不是一直在破除的封建迷信嗎,國家怎么會有這種部門?

    向文晴也很后悔,可她就是不喜歡向凌,哪怕在向家向凌一點地位都沒有,大哥有爸爸的偏愛,那是他第一任老婆生的孩子,他們是自由戀愛結(jié)婚,雖然離婚收場,但也是愛過,又是他第一個孩子,感情自然不一樣。

    她和弟弟有親媽,在向家,只有向凌是一無所有。

    可她對向凌還是嫉妒,這份嫉妒從小就有。

    父親不管她,但也不會限制她,她想要學(xué)什么就學(xué)什么,不想學(xué)什么就不用學(xué),她有她母親留下的股份,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能衣食無憂。

    更不用說向凌還有個外家,哪怕她外家左右不了她在向家的地位,可為了彌補她,更是時不時給她各種好東西,干什么都想著念著她。

    除此之外,她還有個季家千金的閨蜜,季妍婷那人出手大方,珠寶首飾高定禮服,眼都不帶眨地隨便就能讓人送一大堆。

    向文晴嫉妒,從小就嫉妒,在她被逼著去學(xué)什么彈琴畫畫的時候,她嫉妒向凌的自由,在她為了父親的面子不得不拼命拿出最好成績的時候,向凌可以自由玩鬧,隨便念一所藝術(shù)院校。

    在她連人生連婚事都不能自己做主的時候,向凌找了個對她那么好的男朋友,把她捧在掌心寵成小公主。

    就連她爸,從一開始看不上鄧知宴,后來隨著占據(jù)最大能源汽車市場的郭家倒臺,利益瓜分,鄧知宴手里的智能ai也趁機撈到了市場的紅利,項目甚至還得到了國家的扶持,那點看不上也隨之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

    向文晴也沒狠到真想讓向凌死,她買下那包據(jù)說是符紙燒出來的粉灰時,那邊說的是輕則倒霉,她想著讓她在訂婚宴上倒霉,讓她好好丟個臉就算是報復(fù)了。

    她如果真想要向凌死,隨便把粉末灑在她的日常用品上就行了,何必等到訂婚宴這天非要弄到她的項鏈上。

    但不管她是怎么想的,事情已經(jīng)做了,而且后果很嚴重,據(jù)說這種里面帶有煞氣的東西,已經(jīng)害死了十多個人了,就算她對這東西的危險知曉得不是那么清楚,可一個謀殺未遂的罪名是鐵板釘釘?shù)摹?br />
    現(xiàn)在只能希望她配合他們調(diào)查,老實提供幫助他們破案的信息,能夠給她減刑。

    向太太從監(jiān)管所出來的時候只覺得天都要塌了,她的女兒,把她當名媛千金一般培養(yǎng)大的孩子,竟然要坐牢,這事要是傳開,他們向家,她還有她兒子以后要怎么做人!

    向太太甚至不知道事情怎么就發(fā)展成這樣了,明明之前還好好的,突然就被指控謀殺,一點轉(zhuǎn)圜余地都沒有就要落案了。

    等她回去求助,得到的卻是丈夫的一巴掌,還惡狠狠看著她:“現(xiàn)在誰都知道我向榮有一個犯罪坐牢的女兒,這就是你教出來的東西!”

    向彥禮坐在一旁沒吭聲,但眼神是冷漠的,如果說他對向凌多少還有一點點感情,對于父親第三任老婆的這兩個孩子,那才是真正一點感情都沒有。

    向凌的親生母親走得早,但在向家的那幾年對他還是不錯的,向凌媽媽剛走得時候,向凌很粘他,那時候他年紀也不大,對于一個粘著他向他尋求庇護的妹妹,或多或少都有些心軟。

    至于后來的這兩個,向彥禮是一點感情都沒有,向文晴仗著親媽在,或多或少都對他有些得意憐憫,向斌宇更是個混球,還不止一次對他說過,他是爸爸的老來子,爸爸最疼他,以后整個向家只會是他的。

    向彥禮懶得跟這些蠢貨計較,現(xiàn)在蠢貨們自掘墳?zāi)沽耍矐械枚嗾f一句。

    看著一直優(yōu)雅得體的向太太狼狽摔在地上,向彥禮垂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家里少個蠢貨也好,更省心。

    向凌作為受害人,管理局幫她清除干凈了項鏈上的煞氣,抓到了老鬼之后就讓她回去了,但向凌不敢回去,她知道這會兒向家一定很亂,所以直接悄悄躲去了季家。

    坐在了季妍婷的房間里,向凌都還有種回不過神的茫然:“真就被判刑了?”

    季妍婷:“殺人未遂,當然要判,你當國家法律是開玩笑的嗎。”

    向凌只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一切都發(fā)生的太快了,她知道向文晴不喜歡她,但真不知道向文晴恨到想要她死:“我跟她也沒什么太大的利益糾葛吧。”

    她所擁有的東西都是親生母親給她留下的,至于她爸爸那邊,她都不指望能分到一毛錢,甚至就連她媽媽給她留下的那些東西都未必能全部拿回來。

    向文晴有爸爸疼,有媽媽愛,還有跟她那么親的親弟弟,她嫉妒她什么呢?

    季妍婷揉了揉她腦袋:“有些嫉妒本來就是毫無原因的,既然她控制不住自己做了壞事,那就要受到相應(yīng)的懲罰,至于向家,反正你以后也會有自己的小家庭,等把你媽媽留給你的東西全都拿回來,把股份直接折現(xiàn),就跟向家斷干凈吧,放心好了,沒有向家你還有我,以后姓鄧的敢欺負你,我讓我三個兄弟給你打回去!”

    向凌噗嗤笑出聲來,她實在是無法想象季家那三個打架是什么樣子。

    她伸手將季妍婷抱住,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婷婷,謝謝你,要不是你,我這次還不知道會怎么樣呢,幸好有你在。”

    季妍婷拍了拍她:“跟我還說這話呢,背后搞鬼的那個鬼已經(jīng)被抓到了,南星是天師的事你也知道了,以后符箓一定要隨身攜帶,就是法器太難找了,不然高低也得給你整一個,這東西的防御指數(shù)才高,符箓都比不上。”

    向凌也不貪心,笑著道:“有符紙護身就夠了,再說了真有事不是還有南星嗎,我這已經(jīng)比許多人都幸運多了。”

    好閨蜜的弟弟是天師,真有事隨時都能求救,可比那些遇到事卻不知道上哪兒求救的人強多了。

    她抱著季妍婷感嘆:“你知道嗎,我想要有個家,有個屬于我自己的家,鄧知宴他很好,雖然也不是完全沒缺點,但已經(jīng)比不少人強多了,只不過在我心里,我真正的,最大的底氣,一直是你。”

    鄧知宴可以給她想要的家,是因為她想要個屬于她的孩子,一個跟她有血脈牽絆的存在,但在向凌心里,她最大的底氣依仗,最讓她能夠勇敢向前的退路,只有季妍婷,只是季妍婷。

    季妍婷捏了捏她的臉:“算你有良心,沒有了男人就忘了我,放心吧,我會永遠都是你的退路。”

    老鬼的身份也調(diào)查清楚了,死了一百三十多年,姓齊,名興學(xué),還是個地主老爺,當時國家已經(jīng)十分貧瘠動蕩,齊家因為居住偏遠,有自己的莊園,倒是沒有經(jīng)受多少戰(zhàn)亂的苦。

    在他死后還能厚葬,不只有棺木,還有他活著的時候早已安排好的各種陪葬品,甚至還有一顆口含的定魂珠。

    也是這顆定魂珠讓他死后魂魄凝而不散,又被風(fēng)水地氣蘊養(yǎng),還養(yǎng)出了墳頭草。

    這個墳頭草可不是墳頭長的普通野草,而是棺木上聚氣而生的草,這種墳頭草又稱之為藏怨草,說是含怨而生,又因天時地利聚氣而長。

    他們那個時代的人,將身后事看得比生前還重要,對于死后的一些事,生前自然是有所了解的,要不然齊興學(xué)又怎么弄得來什么定魂珠。

    所以他很清楚這個墳頭草是被他的尸氣蘊養(yǎng)出來的,他可以借著這墳頭草附著自身的煞氣,吞噬他人的怨氣和生魂來提升自己的能力。

    之前他能力并不強大,墳頭草也生長得不多,小小一株經(jīng)過近百年的生長,總算是可以用了,而這時候在他們那個時代很偏僻的遠山被慢慢擴建了出來,在這里建房,還有人居住。

    然后他就從那群人當中選了個怨氣最重的。

    他需要活人來幫他挑選吞噬怨氣的目標,怨氣吞得多了,就成了煞。

    一開始他只是吞噬一些活人的精氣神,后來隨著能力越來越強大,他靠著散發(fā)出去的煞氣吞噬人的生魂。

    一抹生魂簡直可以抵上他靠自身修煉的百年,這樣的捷進走了一次哪里還能停下來,他甚至幻想以后自己能修煉成鬼王,更是趁早收攏了一批小弟,想要培養(yǎng)成自己的打手。

    只要再強大一點,強大到他能自由離開這里,不需要再借著墳頭草媒介殺人,那這世上就再也沒有什么能夠束縛住他了。

    結(jié)果他才活躍了一個多月,正要大展拳腳,就直接被劈了墳,差點就被挫骨揚灰了。

    而被他選中的那個年輕人叫祝鑫,是一家寫字樓的保安,早出晚歸的加班,還要被當看門狗使喚,好像誰都能對他們發(fā)脾氣,有人鬧事要他們?nèi)ロ敚鍪种亓司褪撬麄儽冲仭?br />
    別看出入的都是一些接受過高等教育的精英,有時候刁鉆起來比菜市場搶晚菜的大媽還難搞。

    他們也是正緊工作,也是正常繳納社保五險,但總有人將他們看低一等,就連他家里都經(jīng)常說找個正經(jīng)工作,不然沒女孩子看得上他。

    祝鑫就不懂,保安怎么就不是正緊工作了,是偷是搶還是去賣了?

    成年人的崩潰不是瞬間發(fā)生的,而是一年又一年積攢起來,直到落下那最后一根稻草。

    寫字樓有一家公司有人丟了貴重物品,那天晚上是他和另外一個同事值班,那家公司晚上沒有鎖門,結(jié)果被偷了,幾臺筆記本,一些辦公用品,被翻亂的抽屜,還有人放在公司沒帶回去的一些手表首飾。

    他們守著大門,又不可能一層一層的去巡查,整個辦公樓那么多公司,都是自己走了鎖門,東西丟了是他們自己沒鎖門,卻將過錯推到他們保安頭上。

    雖然沒有賠錢,但祝鑫被辭退了,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冤枉,可是有冤無處伸,就在這時候,家里出現(xiàn)了一團黑氣。

    審訊的房間里,祝鑫低著頭交代:“一開始我很害怕,但后來發(fā)現(xiàn)他們只是讓我?guī)兔ψ鲆稽c事,發(fā)發(fā)快遞這些,還會給我錢,我就聽他們安排了,那些都是鬼,我沒辦法,我只能聽話。”

    審問這種人還不需要葉君行,張夕自己一個人就行了:“你想說你也是受害者?”

    祝鑫神色膽怯地看了他一眼:“我只是幫他們發(fā)一下快遞。”

    張夕:“收款的賬戶是你的吧?”

    祝鑫點頭:“他們需要活人的賬戶,連那個網(wǎng)頁都是鬼弄出來的,這些真的跟我沒關(guān)系!”

    張夕:“你一共發(fā)了多少快遞?”

    祝鑫搖頭:“不記得了,我沒記。”

    張夕將一張紙抽到了他的面前:“十三份快遞,成功發(fā)出去十二份,被我們攔截了一份,你知道嗎,這里面有整整十二條人命,十二條人命!”

    祝鑫臉色一白,慌亂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幫忙寄送包裹而已!”

    可惜這種事可由不得他說不知道就能沒事的,他動用了賬戶里的錢,那這件事就跟他有關(guān)。

    還有那十二個買家,找到了祝鑫拿到了他寄送的信息,十二個買家也隨之被找到,有一個算一個的全都被清算判刑了,祝鑫直接死刑。

    祝鑫覺得自己很冤,明明是可怕的鬼找他做這種事,那可是鬼,他能怎么反抗。

    但實際是當他嘗到了甜頭,輕輕松松幾十萬進賬后,他給家里買了一堆東西,給他爸換了新車,給他媽買了各種首飾,還給了他們幾十萬,整個一衣錦還鄉(xiāng)吐出了這么多年干什么都不被看好的惡氣。

    第一次是被迫,后面就是他主動積極,他知道那些鬼讓他寄出去的東西肯定不是好東西,但人也沒死在他面前,他也沒聽說過死人的事,還能有錢拿,其他的管那么多呢。

    什么都不管的后果就是把自己送上了死路。

    向文晴叛的最輕,有期徒刑三年,因為她殺人未遂,且動機也不是奔著真想要向凌死去的,加上她后面配合調(diào)查提供了不少信息,三年已經(jīng)是減刑后的結(jié)果了。

    一切落定的時候,季南星在睡夢中感覺有一團很暖的氣息涌來,他睜開眼一看,零星一些光點,那些都是功德。

    沒想到抓了一個老鬼竟然得了這么多功德,等這些功德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后,季南星看了眼掌心,生命線又延長了,真好。

    ?

    作者有話說:

    悄摸換了個文名,改叫小天師啦,別迷路了哦~

    第 246 章

    ◎分尸◎

    寒假短得就像玉蘭市的冬天,雪都還沒下一場就結(jié)束了,知道季南星在他被爺爺扣住的那幾天又辦了一件大案,宵野就火急火燎地跑了回來。

    見到季南星的第一眼就前后左右地用眼睛掃描了一遍,沒受傷,也沒少肉,大概因為過年每天都是吃吃喝喝,好像還多長了幾兩肉。

    看他平安無事,宵野這才大松一口氣:“我看到人間網(wǎng)上的通報了,又是劈墳又是死刑的,這么大的案子你都沒跟我說。”

    季南星解釋:“一開始不知道事情這么大,只以為是向凌姐的妹妹嫉妒心作祟,也沒多大事,事情牽扯這么多人是因為發(fā)現(xiàn)的太晚了,其實本身那個老鬼也沒多少能力,他要是有能力,也不會躲在暗處用什么靈異網(wǎng)站殺人了。”

    這話倒不是季南星安撫宵野說的,而是事實就是這樣,老鬼要是真有多大本事,還用得著去用他的墻頭草。

    那定魂珠讓他魂魄不散,又被聚氣的地穴養(yǎng)著,而他也受到了限制,只能留在那一畝三分地里,而距離他墳?zāi)棺罱木用駱且哺糁蛔筋^,所以他只能找怨氣最重的人,因為怨氣重的人能量場低。

    宵野:“那向家沒有找向凌姐的麻煩嗎?”

    季南星搖頭:“不是沒找,是沒那個空閑找,之前向家想要用東西把向凌姐手上的股份換走,出了這事之后,我姐姐生氣了,哪能讓他們?nèi)缭福苯诱襾砺蓭熐逅悖蚣也换ㄥX,那就把股份賣給別人。”

    不過到底是一家人,向父雖然對向凌沒什么感情,但這些年向凌吃喝花用,向父也不是沒給,所以除了現(xiàn)金,向凌也愿意接受以物抵資,不然向家剛拿下一塊原石,家里的現(xiàn)金流恐怕沒那么多了。

    這些事季南星也只是在姐姐說起的時候聽了一耳朵,反正他知道姐姐不會讓向凌姐吃虧,他也就沒太關(guān)注。

    關(guān)心完了季南星的近況,宵野打開行李箱拿出一串貝殼風(fēng)鈴:“看,我親手做的,自己去撿的貝殼,洗干凈還給熏香了,然后一個個鉆孔穿的,好不好看?”

    宵野說著還輕輕搖晃了一下,香味已經(jīng)散得很淡了,但下面綴著的小鈴鐺聲音清脆,很是好聽。

    季南星的重點卻不在他這手工禮物的浪漫上,而是:“你不知道風(fēng)鈴招魂嗎?”

    宵野啊了一聲:“風(fēng)鈴招魂?風(fēng)鈴怎么招魂?”

    季南星:“因為聲音啊,用科學(xué)一點的解釋就是聲波的頻次更容易被陰魂捕捉到,你看古往今來走魂的那些人,是不是一邊喊名字一邊搖鈴鐺。”

    宵野不知道真正的召喚是什么樣,他沒見過,但電視劇里演的的確就像季鬧鬧說的那樣,聞言有些垂頭喪氣:“這樣啊,我還專門挑了最好看的貝殼,算了,不掛了。”

    季南星笑了笑,走過去拿過他手里的貝殼風(fēng)鈴:“掛上吧,真要能招來鬼魂,那是給我增加業(yè)務(wù)。”

    窗戶上沒有釘子,季南星隨便找了個掛鉤貼了上去,然后踩著凳子將風(fēng)鈴?fù)蠏臁?br />
    宵野微微抬頭就看到季南星逆著光的側(cè)臉,高挺的輪廓纖長的睫毛一覽無余,視線慢慢往下滑,落在紅潤的雙唇上。

    宵野定定地看了一會兒,就心跳如鹿撞一般移開視線。

    季鬧鬧越來越好看了,剛上高一的時候多少還帶了點青澀稚嫩,現(xiàn)在逐漸長開,越發(fā)好看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宵野一邊唾棄自己膚淺,一邊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視線。

    看一眼,做賊心虛地躲開,然后沒忍住又看一眼,來來回回地季南星想要不發(fā)現(xiàn)都難。

    在宵野又一次看過來的時候,季南星也朝他看了過去。

    宵野一驚,耳朵瞬間爆紅,慌亂躲藏的模樣看得季南星好笑。

    他朝著宵野伸出手:“扶我一下。”

    椅子并不高,隨便就能跳下來,但宵野可沒這么想,還擔(dān)心一只手扶不穩(wěn),兩只手都送了上去。

    季南星扶著他的手往下一跳后,故意裝作腳滑往他身上倒去,還按著他的肩膀借著慣性把人往后一推。

    兩人的身后是沙發(fā),宵野怕真把季南星給摔了,從扶著手到慌忙掐住腰,想要幫他站穩(wěn),卻被季南星推得自己沒能站穩(wěn),一下子往后倒在沙發(fā)上,而季南星也跟著摔在了他的身上。

    宵野嚇得心都要跳出來了,他的手還在季南星的腰上,又細又緊實,明明每天這人是能躺著絕不坐著,運動鍛煉更是不可能,身上卻不見一點軟肉。

    細窄的腰被他掐在手里,燙得他手心發(fā)麻。

    季南星撲在宵野的身上,感受著如擂鼓一般的心跳,看著他慌亂閃爍的眸子,微微彎起嘴角笑了一下。

    手掌貼在他的胸口,微微借力半站起來后,又在他的胸上輕捏感受了一下:“看樣子過年也沒荒廢啊,練得不錯。”

    然后又在他的肚子上摸了一把,點評道:“腹肌也還在,挺好的,繼續(xù)保持。”

    說完在他腹肌上輕輕拍了兩下,這才站了起來回房間整理帶過來的行李。

    宵野傻愣愣地躺在沙發(fā)上,好一會兒才從那種渾身酥麻的狀態(tài)里釋放出來,然后翻了個身,默默地把自己的臉埋進了抱枕里。

    只是那抹血色一路從耳朵紅到了脖子。

    高一高二開學(xué)的時候,高三都已經(jīng)上了一周課了。

    蔣棠棠背著書包垂頭喪氣:“明年這樣上課的就是我們了。”

    林藝拍了拍她的肩膀:“還有最后一年半,熬過去就好了!”

    后面慢悠悠走過來的張沅聞言嗤笑了一聲:“想什么美事呢,高中完了大學(xué),大學(xué)完了事業(yè),等到徹底閉眼的那一天才能算是熬過去。”

    蔣棠棠橫了他一眼:“一大早的,剛開學(xué)呢,能不能說點吉利的話。”

    一整個寒假都沒見過的陳十一從張沅身后冒頭:“中午一起吃飯啊,等下拿了書做了大掃除我們應(yīng)該就能走了,我有兩張券,滿一百減五十!”

    蔣棠棠回頭,看到陳十一喲了一聲:“一個年沒見,你好像長高了啊?”

    陳十一得意仰頭:“那是,之前的褲子都不能穿了。”

    都露腳脖子了,他媽翻找出一堆不能穿的,一邊翻一邊念叨,還有一堆都沒穿幾次的,說要留下來等他弟以后長大了穿。

    不過陳十一覺得他弟未必能穿得下,以他弟現(xiàn)在的體格看,以后橫向發(fā)展的可能性很大。

    蔣棠棠最喜歡熱鬧了,湊上去看了一眼:“哪家的?”

    陳十一:“新疆菜,大盤雞!拉條子!咸奶茶!”

    蔣棠棠連連點頭:“好啊好啊,這家我看過點評,說他家羊肉串特別好吃!”

    張沅:“那中午就吃這家了。”

    林藝左右看了看:“學(xué)神和宵野呢?”

    張沅剛要開口,就聽到校門口微微傳來騷動聲,頭都不回道:“這不就來了。”

    看到他們一群人站在操場中間,宵野快走了兩步:“都干什么呢,站那兒練樁啊。”

    蔣棠棠扭頭,看到季南星,頓時雙眼放光:“不穿校服的學(xué)神,好帥啊。”

    宵野上前一步擋住了她的視線:“看什么看,是你能亂看的嗎?”

    蔣棠棠齜牙:“就會暗地里兇,有本事當面去宣告所有權(quán)啊!”

    季南星聽到那邊的小聲蛐蛐,笑著走了過來:“怎么不回教室。”

    陳十一在書包里掏啊掏,掏出一個茨球造型的棉花娃娃:“給你的,我親手做的,你可以掛書包上,等到了夏天我再換一個夏日版的棉花娃娃給你掛。”

    女孩子的對這種可愛的東西向來沒有招架之力:“好可愛啊!為什么就學(xué)神有,我們的呢?”

    陳十一:“在做了在做了,等我攢點零花錢,別看這小小一個,材料就要不少錢。”

    張沅雙手環(huán)胸:“我要骷髏的,不要這種毛乎乎小球的。”

    陳十一嫌棄:“有就不錯了,你還點上了。”

    一群人說說笑笑往教室走,今天只是來拿書以及做大掃除,不用穿校服,一個個像是脫去了枷鎖一樣,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各個教室喧鬧到恨不得掀了屋頂?shù)穆曇簟?br />
    蔣棠棠朝著季南星他們揮手:“先完事的先去小樓等啊。”

    各自回班,張沅剛走到座位坐下,他同桌就湊了過來:“我記得你爸爸是警察對吧?”

    張沅嗯了一聲:“怎么了?”

    董琦:“那萬豪的事你知道嗎?”

    張沅有些不解:“萬豪?他怎么了?”

    萬豪是他們高一的同班同學(xué),成績不怎么樣,還喜歡欺負人,后來被宵野教訓(xùn)過一次之后就不敢在班上欺負人了,至于有沒有在校外欺負人他們就不知道,反正他們沒有遇到過。

    董琦這么問的時候,張沅還以為這個萬豪在外面惹了事,分班之后這人跟他們不在一個班,沒了宵野的壓制,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態(tài)復(fù)萌得罪了誰。

    董琦道:“你不知道?萬豪死了,被分尸了,尸體被藏在那種泡沫箱子里,運輸?shù)臅r候都臭了,然后運輸車的司機打開看了一下,看到是一條人腿,嚇得夠嗆,我們剛剛還在說這事呢,你們之前跟萬豪是一個班的,聽說他總是欺負人,是不是真的?”

    張沅看了宵野一眼,他們都不知道這事。

    季南星聞言也轉(zhuǎn)頭看向董琦:“什么時候的事?”

    董琦:“前天,你們沒看學(xué)校群嗎,都傳瘋了,我還以為你知道這事呢,這種分尸算是大案吧,不是你爸爸在調(diào)查嗎?”

    張沅搖了搖頭,他不知道這事,不過他爸的確有兩天都沒回家了,是不是在調(diào)查這件事也不清楚。

    季南星微微蹙眉,有些疑惑,宵野湊了過去小聲道:“怎么了?”

    季南星:“我之前看過萬豪的面相,有些戾氣,貪欲重,可能會有牢獄之災(zāi)的劫數(shù),但他不是一個短命相。”

    至少不是會短到活不過二十歲的面相。

    宵野道:“你也說過,面相不是一成不變的,說不定他本來命里就有這一劫,他沒能渡過去,所以命運發(fā)生了改變,別想了,這種殺人案警察肯定能抓到兇手的。”

    季南星嗯了一聲,命數(shù)多變不可控,本來就是一件正常的事,只能說是他面相的能力還有待進步,只能短暫看到眼前,沒能看清一些命運軌跡的分叉,果然還得再多練練漲漲經(jīng)驗。

    第 247 章

    ◎死的第二個◎

    身邊同學(xué)被殺這件事在學(xué)校里的熱度相當高,尤其死的那人還不是默默無聞的小透明。

    之前高一的時候萬豪被宵野壓制住了,在班上不敢亂來,但他在校外沒少欺負人,只不過會有意避開宵野,鬧不到宵野跟前,宵野自然也不會找著他教訓(xùn)。

    所以他死了之后,校論壇好多人都在談?wù)撨@事,不過校論壇可以在后臺查到實名,好多人也不太敢說一些過分的話,但對于萬豪的死,不少人都覺得死了活該。

    【高一跟他一個班,完全是毫無交集,高二分班又跟他分到一個班,沒了xy壓著,這家伙就放飛了,看誰不順眼就踹桌子丟書的,我爸給我買的鋼筆,大幾千塊被他摔壞了,他不止不賠償,還威脅我!】

    【有句話叫死者為大,但有的人死的不值得同情。】

    【我知道一個,不是跟他一個班的,叫yxx的,被他勒索的都不敢上學(xué)了,聽說找過幾次老師,后來在校外被wh打了好幾次,就再也不敢找老師了。】

    【我就好奇,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壞事,死得這么慘。】

    【肯定是招惹了一些社會人士,聽說他爸媽還找來學(xué)校,幸好當時還在放寒假還沒開學(xué),這要是開學(xué)了,萬豪逃學(xué)卻死在了外面,那學(xué)校才是背鍋。】

    【嗨,那家伙怎么樣不關(guān)我的事,但一開學(xué)老班就發(fā)狠了,說誰要敢逃學(xué),直接讓家長來領(lǐng)回去以后就不用來了。】

    【我們班主任也說了這話,估計是被嚇到了,上課的時間學(xué)生要是出點什么事,不管是學(xué)校還是老師,這責(zé)任誰擔(dān)得起。】

    【不逃學(xué),那逃課總行了吧,就待在學(xué)校里不出去。】

    【樓上的你是油鹽不進啊。】

    張沅打著哈欠趴在走廊上曬太陽,這幾天有點倒春寒,好不容易等到一點太陽,可惜他們下午的體育課又被征收了,上學(xué)期還多少有點副課,音樂美術(shù)那些都還有,這學(xué)期大概率是上不了幾節(jié)副課了。

    看他一個哈欠接一個哈欠的,宵野轉(zhuǎn)著籃球:“剛開學(xué)的作業(yè)也不多啊,你晚上做賊去了?”

    張沅朝宵野招了招手,到他耳邊小聲道:“昨晚又出命案了,我剛好去給我爸送飯。”

    宵野皺眉:“分尸?”

    張沅點頭:“在一個廢棄的倉庫里,死的是個小混混,一個拾荒的大爺發(fā)現(xiàn)的,死狀跟萬豪一樣凄慘,這是第二個命案了,本來已經(jīng)成立了一個專案小組,分尸這事實在是太嚴重了,昨晚那案子直接讓兩個重案組合作,上面下了命令,必須盡快抓到兇手,絕對不允許第三起命案發(fā)生。”

    兩人死的慘狀一樣,分尸的手法都一樣,這明顯就是一個兇手所為,對他爸這種刑警來說,命案不是大問題,如果不是激情殺人,基本都是熟人作案,這種案件不難破,但如果是連環(huán)兇殺案,那就問題大了。

    有些人就是變態(tài),殺人沒有理由的,就單純的泄恨,如果找不到死者的共同點,想要抓到兇手就難了。

    尤其是刑偵在進步,但各種信息化時代,一些人反偵察的能力也在提升。

    張沅:“昨晚我跟著法醫(yī)部那邊幫他們整理資料,一晚上沒睡。”

    他還沒資格接觸尸體,但因為之前有在那邊實習(xí)過,一些雜事用他也用的比較順手,就讓他留下了。

    宵野:“連環(huán)兇殺啊,那查到萬豪有什么仇敵嗎?”

    張沅搖頭:“不知道,就算是我爸,案子沒破之前他也不會跟我說太多,反正你們出門小心一點,天黑就別出門了。”

    又是一個哈欠,張沅轉(zhuǎn)過身,讓太陽曬曬背,正暖洋洋的時候,幾個女生從他面前跑過,那個性格最跳脫的還順手朝他丟了兩包辣條,砸他一臉。

    張沅伸手接住,白了一眼:“蔣棠棠!”

    都快要跑回教室門口的蔣棠棠扭頭:“叫什么叫,請你們吃辣條還叫!”

    張沅揉了揉額頭,轉(zhuǎn)手丟了一包辣條給宵野:“吃嗎?”

    宵野又丟還給他:“不吃,南星這兩天有點干燥上火。”

    張沅:“他上火干你什么事。”

    宵野:“他要是看我吃辣的也會想吃,你自己吃,吃完再進教室。”

    宵野說完就轉(zhuǎn)著球進了教室,把球放到了課桌下,又抽了兩張濕巾擦了擦手,這才從口袋里摸出唇膏,然后扭過低頭刷題季南星的臉,看著他的嘴巴:“剛剛是不是喝水了,唇膏都蹭掉了,補一點。”

    季南星沒動,任他給自己擦唇膏,看著宵野拿著帶著薄荷香味的唇膏輕緩地抹在他的唇上,微涼的滋味在唇上散開,滋潤著唇上的干燥火熱。

    等宵野滿意收手,季南星拿過他還沒來得及蓋蓋子的唇膏:“你也擦點,我看你嘴巴也有點紅。”

    說完不等宵野拒絕,季南星就捏著他的下巴給他在唇上涂了一圈,他涂得沒宵野那么細致,反正是唇膏又不是口紅,涂到嘴唇外也就是滋潤的范圍廣一點而已。

    涂完唇膏,季南星拿過一旁的蓋子蓋好,然后把那管唇膏重新放回宵野的口袋里,又轉(zhuǎn)過頭繼續(xù)刷題。

    宵野怔愣了一下,唇上涼涼的,帶著薄荷香氣,像是被油膜覆蓋了一層,讓人不自覺想舔。

    但他沒敢,因為這唇膏是季鬧鬧剛剛涂過的,四舍五入的,他們這算是間接接吻了吧。

    間接接吻這四個字在腦袋里冒出來之后,宵野怎么都甩不出去了。

    明明不習(xí)慣涂唇膏,但還是時不時抿一抿嘴,確定嘴上那層唇膏還在,抿一下就悄摸地笑一下,笑完朝著季南星偷看一眼,然后又笑。

    好不容易把一份試卷趕完的董琦放下筆伸了個懶腰,隨即驚奇道:“野哥你去打球了?耳朵脖子都熱紅了,這么熱的嗎?”

    說著還看著窗外呼呼地風(fēng),倒春寒,太陽是太陽,冷風(fēng)是冷風(fēng),關(guān)了空調(diào)教室里都冷得跺腳。

    宵野回頭兇了他一眼:“寫你的作業(yè)。”

    董琦:“???”他說錯什么了,突然這么不招人待見了嗎。

    吃著辣條的張沅哼笑了一聲,沒用的東西,擦點唇膏就這德行。

    廢棄倉庫死了個人還被分尸這件事沒有傳開,但一直關(guān)注著萬豪死亡事件的校長還是從警方那邊得到了消息,一早上大大小小開了好幾個會,再次對班主任還有各科老師三令五申,該上課的時間學(xué)生必須老老實實待在教室里。

    于是開完會的班主任帶著上面下達的指令,趁著中午放學(xué)之前回到教室,宣告了一件讓他們哀嚎的通知。

    “中午必須留在學(xué)校里,住得近的想要中午回家可以,讓你們家長來學(xué)校簽個字,沒有簽字就沒有通行證,就出不了校門。”

    本來他們中午都是可以隨意進出的,這會兒被限制住了,學(xué)生自然不高興:“可是學(xué)校食堂很難吃啊!”

    班主任道:“那就讓你們家里送飯來,或者點外賣,讓外面小吃街的老板送,你們在校門口的柵欄里接都可以。”

    有人小聲嘟囔這簡直跟坐牢一樣了。

    不管下面怎么哀嚎,不讓出去就是不讓出去,就連各個校門的安保就加強了守衛(wèi),沒有老師簽字的條子一律不放行,還有幾處特別好翻墻的地方也有人來回巡查。

    季南星一手撐著下顎:“這么嚴,萬豪的事影響這么大嗎。”

    萬豪出事是在寒假,雖然他家長來學(xué)校鬧,但鬧得毫無理由,學(xué)校這邊根本不需要負責(zé),不應(yīng)該這么嚴才是。

    宵野把張沅早上跟他說的那事說了一遍:“應(yīng)該是同一個兇手,連環(huán)殺人的兇手還沒抓到,死的一個還是我們學(xué)校的,為了安全著想才會這么嚴吧。”

    說起來他們學(xué)校已經(jīng)出了幾起命案了,十幾年前的,還有上學(xué)期淹死在湖里的小孩,估計校長實在是承受不起再有學(xué)生出事了,寧可嚴一點。

    宵野:“想吃什么?我讓人去買菜送來,看陳十一他們要不要一起,一起的話就去小破樓吃。”

    季南星點頭:“可以,今天有點風(fēng),吃火鍋吧,不然炒菜分分鐘都冷了,來得及嗎?”

    宵野一口應(yīng)下:“來得及,半小時內(nèi)保證讓你吃上熱騰騰的火鍋!”

    小破樓里,香辣辣的火鍋蒸騰著熱氣,陳十一將新做的一個黑色茨球遞給宵野:“給你的。”然后在他耳邊小聲道:“跟白色的是一對。”

    宵野看了他一眼,結(jié)果了棉花茨球,滿意他的上道,態(tài)度極其和煦:“多吃點。”

    蔣棠棠拉開一罐飲料,喝了一口,爽的長嘆一聲,然后看向肖筱:“你們班現(xiàn)在什么情況?”

    肖筱:“能有什么情況,就那樣唄,不過有幾個跟萬豪走得近的都被叫去問話了,你們說他到底在外面犯了什么事,被殺也就算了,還被分尸,得多恨啊。”

    萬豪分班,跟她一個班,所以萬豪的死對他們班來說震動最大。

    張沅:“管他在外面犯了什么事,兇手是肯定會抓到的,你們這段時間自己注意安全就是了,回家別一個人走。”

    陳十一好奇地看向肖筱:“他平時在班上有沒有說過什么?跟誰鬧矛盾,跟誰火拼之類的?”

    肖筱搖頭,但她想起了一些事:“高二剛分班之后,他變得有錢了。”

    幾人詫異:“有錢?”

    肖筱點頭:“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以前宵野壓著他,讓他不敢在班上有什么動作,所以老老實實的,分班之后沒人壓制了,他就肆無忌憚了,反正感覺他變得很有錢。”

    論家世,萬豪哪里比得過宵野,論財力,他們班有季南星,在學(xué)生們眼里的大錢,可能都不夠季南星看上眼,萬豪要是在班上炫富,那跟小丑也沒什么兩樣。

    所以肖筱不知道萬豪本來條件不錯但高一不敢嘚瑟,還是高二有錢了,變嘚瑟了。

    陳十一有些好奇:“他做什么了?”

    肖筱:“他有一雙鞋,一萬多,特別顯擺,我記得高一的時候他手機還只是普普通通的手機,高二一開學(xué),他就拿著一款新手機,頂配差不多快兩萬了,還有手表,耳機這些,都是牌子貨,除了這些,他十二月份的生日,當時就請他那些小弟去吃豪爵。”

    豪爵是半自助餐,進門就要1888一個人,除了一些自助菜品還能單點其他,肖筱道:“那幾天他小弟各種吹噓,說什么那天晚上隨便就吃了好幾萬。”

    一個學(xué)生,過個生日請朋友吃飯花好幾萬,這在肖筱這種普通家庭來看有點過于奢侈了,如果萬豪以前就是這樣大手筆花錢的她當然不覺得有什么,但萬豪以前也沒這么顯富,她才覺得奇怪。

    張沅:“那家伙鐵定是在外面干了什么,所以突然有錢了,然后被人殺了。”

    蔣棠棠捂著嘴小聲道:“他不會是在外面搞那些東西吧?”

    陳十一:“哪些東西?”

    蔣棠棠嘖了一聲:“論克算的那種東西,沾一點死刑沒跑的那個!”

    陳十一:“不能吧,真要碰了那些,那他真是死了活該,分尸都是輕的!”

    宵野敲了敲桌子:“沒根據(jù)的事就不要亂猜,管他是為什么,等抓到兇手就知道原因了。”

    午休時間沒多少,幾人聊了一會兒又開始專注刷鍋,呼嚕嚕一頓吃,吃得渾身都熱騰騰的這才放慢了速度。

    蔣棠棠道:“你們知道這個星期五我們要去藝術(shù)館嗎?”

    肖筱看向蔣棠棠:“藝術(shù)館?學(xué)校組織的?”

    蔣棠棠點頭:“就有一堆看不懂的畫,看不懂的石雕,對了還有刺繡,不是新開了一處非遺場,聽說要去。”

    張沅:“你聽誰說的?”

    蔣棠棠得意搖頭:“山人自有渠道,反正可能性百分之八十吧。”

    陳十一伸了個懶腰:“真要去就好了,現(xiàn)在連中午都不讓出去了,真跟坐牢一樣,出去放飛個半天都感覺能幸福死。”

    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到了周三變成了百分百,因為各班班主任都已經(jīng)通知了,上午去參觀藝術(shù)館,主要是去看新增的那個非遺展館,下午還是要回來上課,并且每人要寫一篇一千字的觀后感。

    比起出去放飛,一千字觀后感都不算什么了。

    周五早上出門前,季南星站在門口等著正在廚房裝切好水果的宵野,一陣風(fēng)吹來,晃動得窗臺那邊貝殼鈴發(fā)出清脆聲響。

    季南星看了一眼,有種預(yù)感,今天藝術(shù)館參觀可能不會順利。

    第 248 章

    ◎展館里的碎尸◎

    那家藝術(shù)館在玉蘭市很有些年頭了,從最開始小小一個畫展館,到慢慢展覽雕像石刻木雕等,一點點擴大,今年又新增了一處非遺館,內(nèi)容越發(fā)豐富了。

    非遺展館是剛開不久的,都還沒對外開放,為了拓展學(xué)生的知識儲備,他們這邊各大高校經(jīng)常會弄一些參觀的機會,所以去參觀這些還沒正式開放的展館算是熟門熟路了,也算是一種內(nèi)測吧。

    除了高三的,高一和高二的都來了,整齊排著隊一邊維持秩序一邊聽老師安排。

    這么多學(xué)生不可能一窩蜂全都涌進一個展館,所以每個班都有劃分好的行動路線,正好錯開行動。

    各班行動路線不太一樣,季南星他們班跟文科班正好錯開了,所以蔣棠棠陳十一他們本來想要跟他們一起活動也沒能找到機會。

    看著跟他們走向不同展館的季南星他們,陳十一叮囑道:“你們完事了跟我們發(fā)消息啊,中午一起吃飯。”

    季南星朝他們揮了揮手,走向了他們要看的第一個展館,纂刻和鐵畫。

    一進展廳,一副巨大的迎客松擺在正中間,等走近才能細看出,這不是畫筆畫出來的,是用鐵鑄成線條,再一一焊接成的一副畫。

    一旁還有小喇叭在科普:“鐵畫,顧名思義,以鐵制品制作出來的畫,鐵畫工藝運用的是金銀空花的火焊接技術(shù)”(百度)

    許多同學(xué)還是第一次看到鐵畫,看到那一幅幅鬼斧神工又氣勢磅礴的畫作,驚嘆得不行。

    站在一旁的向?qū)弥U音器道:“那邊有體驗館,如果大家時間充足,可以自己去制作體驗一下,如果今天時間不夠,歡迎大家下次再來嘗試。”

    宵野看著那些鐵畫感嘆道:“像拿筆畫出來的一樣,太厲害了,鬧鬧,我們等下要去體驗一下嗎?”

    季南星走馬觀花一般地打量:“想玩就去試試。”

    再往里走,有一個估計是學(xué)生的作品,不是鐵畫,而是鐵質(zhì)展覽品,擺在中間,旁邊還有個小牌子,可以觸摸。

    有同學(xué)從旁邊走都會忍不住伸手去摸一摸上面用鐵絲勾出來的樹枝和梅花,宵野都湊近看了兩眼:“這個非遺力氣要是小了還真做不了。”

    季南星:“工具那么多,只要不是肌無力應(yīng)該都還好。”

    他也跟著抬手想要撥弄一下那些花瓣,結(jié)果一抬手,他手腕珠串上墜著的金鈴輕輕搖晃了一下。

    季南星瞬間定住了,一般情況下他的法器在沒有他操作之前都會很安靜,他也會比法器更快察覺一些陰氣煞氣,但今天法器比他快,金鈴晃動,煞氣非常,是厲鬼。

    宵野看他變了臉色,忙握住他的手:“怎么了?”

    季南星環(huán)視了一圈,沒能找到煞氣:“這里有鬼,但我沒找到在哪里。”

    宵野:“今天只有我們學(xué)校的來參觀,會不會是跟著學(xué)生來的?”

    季南星搖頭:“不知道,我去找找看,老師問就說我去洗手間了。”

    宵野哪能放他一個人,轉(zhuǎn)頭跟張沅說了情況,讓他幫忙打掩護:“符箓你自己佩戴好,一旦感覺到發(fā)熱不要靠過去,盡快遠離然后跟我說。”

    張沅朝他們比了個OK,等他們離開后,張沅跟蔣棠棠她們發(fā)了消息,讓她注意一下符箓,有情況第一時間聯(lián)系宵野。

    那邊正在參觀雙面繡的蔣棠棠等人驚了:“這展覽館有鬼?刺激!走走走,我們也去人型探測一下。”

    林藝和陳十一同時拉住了她:“你瘋了嗎,符箓能探測到鬼氣,那鬼魂也能察覺到符箓的力量啊,我們可別好心辦壞事,老實呆著吧。”

    蔣棠棠哦了一聲,被勸住了,然后一手挽住林藝一手挽住陳十一:“我們靠近一點,人多力量大,符箓也多,真有鬼也扛不住我們?nèi)耸忠粡埛懔耍⌒ん悖⌒ん阋粋人呢!不行不行,我們趕緊去找到肖筱,不能讓她一個人!”

    被他們惦記的肖筱在理科二班,跟他們都不是一個參觀路線,這會兒正在石雕展館參觀。

    肖筱對石雕沒什么興趣,但因為回去要寫觀后感,所以還是隨大流的拿著手機一路走走拍拍。

    石雕展這邊有一些通過姿勢遮掩住重點部位的雕像,自己來參觀的時候?qū)δ切┦窨梢噪S便看一眼的事,但有同學(xué)在一起,就會嘻嘻哈哈起哄。

    肖筱只覺得吵,大衛(wèi)都擺那兒多少年了誰沒看過,這些重點部位一個都沒露的有什么好起哄的。

    嫌那邊太吵鬧,肖筱專門找一些人不多但又沒脫離大部隊的地方走,在走到一處拐角靠墻的地方,她胸口突然被燙了一下。

    肖筱連忙拿出那枚裝了符箓的吊墜,外面隔了一層水晶裝飾,但依舊燙得厲害。

    你不等她反應(yīng)這是怎么回事,蔣棠棠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肖筱你在哪里?或者你快到刺繡展這邊找我們,這藝術(shù)館有問題,學(xué)神說這里有鬼!”

    肖筱緊緊握著吊墜,環(huán)顧著四周,有些驚慌:“我”

    蔣棠棠語氣著急:“你怎么?你在哪?我們來找你!”

    肖筱:“你們別過來!我跟學(xué)神聯(lián)系。”

    她沒敢說鬼可能在她附近,只握緊手機打通了季南星的電話:“我在石雕展館這邊,我的墜子有點發(fā)熱。”

    季南星:“你慢慢從展館出來,我馬上過來。”

    季南星電話一掛宵野就拉著他跑:“石雕在a區(qū),我們從c區(qū)穿過去最快。”

    進來之前他拿了會展的宣傳圖,各區(qū)路線差不多都記住了。

    兩人趕到的時候肖筱剛從里面出來,一見到季南星和宵野,肖筱在心里大松了一口氣,連忙跑了過去:“我剛剛走過去,在靠墻那邊的時候符就有反應(yīng),我不知道鬼在哪里,在跟著誰,它沒有跟著我吧?”

    季南星往她身上看了一眼:“沒有,估計只是從旁邊路過,我進去看看,你找蔣棠棠她們?nèi)グ桑銈兇谝黄鸶踩c。”

    肖筱點了點頭,看了看他們有些擔(dān)心:“你們自己小心一點。”

    她們幾個能做的,估計也只有不拖后腿了,但總是聽張沅說一些季南星他們辦案抓鬼的事,就算之前也遇到過一些靈異事件,但這次這種近乎直接撞見的,還是讓肖筱有些心驚膽戰(zhàn)。

    生怕自己的反應(yīng)被陰魂注意到然后被跟上了。

    季南星安撫完肖筱就進了石雕館,很快就來到肖筱說的那個角落,角落里有幾個擺放在門口的箱子,箱子后面還有一道門,他來到這里才察覺到慢慢在消散的煞氣。

    季南星看了眼四周,朝宵野道:“你幫我守一下,我進去看看,最好不要讓人進來,如果里面真有東西,在沒人的地方更好操作。”

    宵野點頭:“你去吧,小心點,符紙夠嗎?”

    季南星道:“夠了。”

    說完就跨過那一堆箱子推門進去了,里面是個小倉庫,有很多石雕,還有一堆打包嚴實木箱,這里算是煞氣的源頭,但煞氣正在消散,沒有鬼。

    季南星環(huán)顧了一圈,看向四周氣場最黑的那個箱子,順手拿起一旁的工具將箱子上的釘子給撬掉了,扒開厚厚的泡沫棉,里面是一團石膏。

    看著那團石膏,季南星心里隱隱有了猜測,他手上微微一個用力,用陰氣震碎了石膏,一顆不知道死了多少天的腦袋從里面滾落了出來。

    難怪他沒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煞氣,這里來往的人太多,生氣流通大,死者身上沾染了煞氣,但這煞氣并不是死者執(zhí)念不散,所以他才沒能第一時間察覺。

    但尸體上沾染煞氣,要么是鬼殺人,要么是有人花錢請鬼殺人。

    季南星拍了拍手,拿出手機給管理局打了個電話:“藝術(shù)館這邊有尸體,尸體上有煞氣,今天玉蘭高中來參觀,你們先想辦法把人都疏散吧。”

    說著看著箱子里那顆半露出來的腦袋:“很可能跟最近那個碎尸案有關(guān),尸體估計被分尸在不同的箱子里,我只發(fā)現(xiàn)了一個腦袋。”

    接電話的后勤第一時間將情況通知了下去,然后搓了搓胳膊,這年頭天師也不好當啊,看到被分尸的尸體都這么淡定的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一樣。

    季南星從小庫房出去,和宵野一起站在門口:“等會兒會有人來。”

    宵野:“抓到了?”

    季南星搖頭:“沒鬼,但有個尸體。”

    宵野:“”

    這話說的是不是太平靜了一點。

    宵野:“你是說里面有尸體?你見到了?”

    季南星點頭:“見到了,應(yīng)該說是第三個受害者了。”

    宵野瞬間get到了:“碎尸案?那你”

    他原本想問見到的是完整的還是不完整的,但既然季南星都說了是第三個受害者,那肯定就是不完整的。

    緩了緩,宵野握住了他的手:“怕嗎?”

    季南星:“見多了自然就不怕了,啊,應(yīng)該把張沅叫來的。”

    那小子一直想要跟尸體打交道,正好叫來練練膽子。

    張沅沒來,接到電話的鵬程先來了,第一時間就以消防安全為由讓展館的負責(zé)人將所有學(xué)生都疏散。

    等到葉君行也過來了,一群人在將小倉庫里所有的木箱都拆開,有沒有缺少身體組織得等法醫(yī)來,目前來看,手臂雙腿還有一顆頭以及胸腔都在。

    尸體被分尸后很明顯有凍過的痕跡,然后被石膏直接封存了起來,死得應(yīng)該不久,加上現(xiàn)在天氣溫度也比較低,所以氣味以及血水都暫時沒滲透出來。

    展館的負責(zé)人說這批是有人捐贈的展覽品,只是這幾天都忙著整理非遺展,所以就暫時存放在倉房里,等后面有時間了再來處理。

    結(jié)果知道這些東西竟然是一堆尸體。

    鵬程走辦案流程,葉君行則查探煞氣,得出的結(jié)果跟季南星差不多:“可能是厲鬼。”

    鵬程對這些不是很了解:“厲鬼是特別兇的鬼嗎?”

    季南星點頭:“可以這么認為,厲鬼恨意強大,殺過人,能不懼人身上的三把火,如果之前的碎尸案也是鬼殺的,那它已經(jīng)殺了三個人了,我剛剛試著借著尸氣召喚了一下,沒有魂魄,也就是說,這人的魂魄已經(jīng)被吞吃了。”

    吞吃了三個生魂,要是再多吃幾個,找到了恐怕也不好對付。

    葉君行看向鵬程:“之前碎尸案你們調(diào)查進度到哪里了?”

    鵬程:“我們查到死亡的那兩人在做校園貸。”

    季南星:“如果今天這個死者也是跟他們一伙的,那厲鬼很有可能是校園貸的受害者。”

    葉君行看向鵬程:“盡快把校園貸受害者的名單給我一份。”

    鵬程點頭:“我們已經(jīng)整理出了一份名單,其中有幾個死的很可疑,我讓人把資料傳一份給你們,早知道這又是陰魂殺人,該第一時間找你們的。”

    張夕拿著收集好的煞氣走了過來:“世上哪有那么多早知道,現(xiàn)在知道也不晚。”

    至少目前死的都不是無辜的人,不過鬼還是要盡快抓到,否則陰魂越強大越不受控。

    尸體要被運走,但這里的煞氣也不能不管,這里人流量大,要是有個氣運低的沾染上一點,也有可能要命的。

    張夕看向葉君行:“老大,是不是要做個驅(qū)散?”

    一旁的宵野唰地一下打開符箓袋子:“需要什么符,隨便用。”

    發(fā)展人脈打好關(guān)系的機會,他向來不會放過,正所謂拿人手短,拿了他的符,以后怎么都要對季鬧鬧多照顧一點。

    看著那一沓黃燦燦的符紙,張夕和他身后管理局那些隊員都嫉妒了。

    展館參觀到一半被疏散出來的學(xué)生都圍在停車場,嘰嘰喳喳鬧鬧哄哄,每個班的老師都在輕點自己班上的學(xué)生,這可不能掉一個。

    一班班主任走過來點人數(shù)的時候,張沅道:“季南星身體不舒服,被他家司機接走了。”

    班主任啊了一聲:“怎么沒跟我說!”

    張沅:“現(xiàn)在不是說了。”

    說完又道:“宵野也不舒服,跟著一起走了。”

    班主任面無表情看著張沅:“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

    張沅聳聳肩,表情真誠:“真的。”

    班主任:“”

    病弱還能傳染的嗎,宵野那五大三粗的,自從跟季南星同桌,也跟著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第 249 章

    ◎骯臟的產(chǎn)業(yè)鏈◎

    管理局的小房間,警方代表鵬程,玄門代表葉君行等人一起整合資料。

    三個被分尸的死者,都是一個小勢力里的,這些人放校園貸,還跟一處地下黃色交易場所有牽扯,除了他們?nèi)齻,還有兩人下落不明。

    鵬程將照片貼在白板上:“這個是焦一鳴,三十八歲,是他們這個小團伙的頭目,這個是灣仔,是焦一鳴的打手,死亡的三人,萬豪,十八歲,玉蘭高中高二的學(xué)生,喬偉,三十一歲,胡招,二十七歲,這兩人都是無業(yè)游民,我們查了他們的賬戶,從去年九月份開始,每個月不定時都會有幾筆或多或少的資金打進去,其中資金往來最多的是這家,星岸會所。”

    季南星看著星岸會所的資料:“這家就是那個地下黃色交易場?”

    鵬程點頭,然后又拿出一沓照片來,一一貼在了白板上。

    “這些都是校園貸受害人的資料,我們在焦一鳴的住處查到了賬本,這些女生都在遭受校園貸的威脅。”

    坐在葉君行后面的張夕用筆尖無意識地戳著自己小本本上的記錄道:“全都是女生?這些女生是自主借貸還是什么情況?”

    鵬程:“全都是女生,有高中生有大學(xué)生,大部分都是一些原因被引誘著沾上了校園貸,那些女生無一例外都挺漂亮,一開始還不上錢,焦一鳴等人也不會用過激的手段,反而哄著她們,說讓她們?nèi)バ前稌銕状尉疲怀猿院群炔蛔鰟e的事,就免了她們第一期欠款的利息和本金。”

    張夕嘖了一聲:“免了第一期那還有第二期,打扮得漂漂亮亮去陪酒,對于一些還沒出過校園的學(xué)生來說,就接觸到了她們從未接觸過的世界,能夠沾上校園貸這東西本就心性不穩(wěn),紙醉金迷最誘惑人,能陪一次就能陪無數(shù)次,一步步走到萬劫不復(fù)。”

    張夕說完忍不住搖了搖頭:“這些人的目的恐怕就是奔著這種產(chǎn)業(yè)鏈去的,專門挑一些長得漂亮家境貧寒沒什么背景的女學(xué)生下手。”

    季南星:“這些女生里面有人死了?”

    鵬程神色凝重了幾分,點了點頭:“死了一個,叫翁曼,還有一個下落不明,叫馬亦璇。”

    兩名死者的相關(guān)資料鵬程來之前都已經(jīng)打印好了,這會兒給玄門的人分發(fā)了下去,如果萬豪等三人的死亡,還有焦一鳴和灣仔的失蹤都是陰魂做的,那這個鬼很有可能是這兩個女生中的一個。

    季南星低頭看著資料,兩人都是大學(xué)生,還是好友,起初是翁曼欠了錢,她家境很差,自己一直在勤工儉學(xué),學(xué)費生活費都是她自己賺的,如果一直平平安安的,倒也能把大學(xué)上完慢慢步入社會。

    可惜屋漏偏逢連夜雨,她媽媽在家不慎摔了一跤,摔到了髕骨,要手術(shù)要安置鋼釘,還有后期的復(fù)建,最少也要十萬多,這錢對他們家來說就是一筆巨款。

    她父母都是打一些臨時工,從來沒有一個正式的工作,自己繳納社保之類的又負擔(dān)不起,最便宜的兩人每個月也要小兩千,所以他們只能繳納居民醫(yī)保,但居民醫(yī)保報銷額度極少,醫(yī)藥費還是要自己承擔(dān)更多。

    翁曼到處找人借也借不來十多萬,后來被她寢室里一個借了校園貸的女生鼓吹引誘也走了這條路。

    介紹人進去也是能有錢拿的,如果介紹進去的人長得漂亮,那錢還能拿的更多。

    介紹的女生一開始是欠了點小錢,因為還不上被叫去陪酒,每次陪酒不止能免了一期的本息,還能有紅包拿,要是哄得陪酒吃飯的對象高興,對方給的錢也能全都自己拿著。

    那女生從一開始的欠債反倒變成了賺錢,但錢賺得多了開銷也就大了,漂亮衣服高級護膚品昂貴的首飾,都是一點點提升的,錢不夠用就繼續(xù)借,反正能陪吃陪喝抵債,如果能發(fā)展下線再介紹人進去,還能拿獎金。

    那女生把翁曼介紹進去就拿了快一萬獎金了。

    鵬程拿著資料道:“翁曼為了給她媽媽湊手術(shù)費借的錢不少,跟別人幾千上萬小打小鬧不一樣,加上她長得漂亮,所以被安排給了一些vip客人,前兩次都是簡單陪酒,但翁曼并不是很合作,別人有過分行為的時候她會躲避抗拒,所以后面焦一鳴他們就沒有安排翁曼陪酒了。”

    張夕嘁了一聲:“他們會有這么好心?”

    鵬程:“他們當然不是好心,不陪酒那就要還錢,校園貸說白了也是高利貸,利滾利,一開始借三五萬,規(guī)定時間里拿出來,能滾到幾十上百萬,翁曼再怎么日夜不停打工,她要是能在短時間內(nèi)賺到這么多錢也就不會去借錢了,當錢一次又一次還不上,利息越滾越多,不用焦一鳴做什么,她就主動找焦一鳴,問能不能陪酒抵債,這再去陪,陪的客戶就不一樣了。”

    這種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的局被一些人玩穿了,就算報警都沒用,最多懲罰高利貸,但借的本金是要還的,陪酒這種事也都是自愿的,焦一鳴從頭到尾都沒強行勉強過誰,不愿意陪就還錢,那些償還不起的女生能怎么辦,只能被這樣拿捏。

    季南星:“翁曼是怎么死的?”

    鵬程:“看起來像是車禍意外,車摔下了半山,尸體找到的時候傷痕累累,死亡原因是頸椎骨斷裂,有過性行為,我們找到了跟翁曼發(fā)生關(guān)系的人,是幾個富二代,說是男情女愿的事,睡完就走了,他們也都有不在場證明,翁曼的死當時已經(jīng)以意外定案了。”

    季南星往后面翻了一頁,是馬亦璇。

    馬亦璇沒有借貸,她跟翁曼是閨蜜,知道翁曼家里出了事一直在幫她想辦法,生活費還有打工賺的錢幾乎都給翁曼了。

    馬亦璇不知道她借貸了,但看到打扮越來越暴露,以前只有一個擦臉油的翁曼都開始畫濃妝了,就知道她肯定在外面干了什么,在馬亦璇的追問下,翁曼說了借貸的事。

    借錢要還的,從一個人想辦法還錢變成了兩個人,知道介紹人進去還能有錢拿,于是翁曼求著馬亦璇也去借錢,不借多,借很快能還上的錢就行了,這樣她能拿獎金,多少也算是還上了一點。

    馬亦璇覺得這樣肯定有問題,但又覺得只要自己手里有還錢的本金,隨時能還上,幫著翁曼拿一次獎金,問題應(yīng)該不大,于是就答應(yīng)了。

    結(jié)果這一踏進去也不知道中間發(fā)生了什么事,翁曼死了之后,馬亦璇就失蹤了,一直到現(xiàn)在他們都查到校園貸了,都沒找到馬亦璇。

    同樣找不到的還有焦一鳴和灣仔,也不知道這兩人會不會過幾天以破碎的尸體出現(xiàn)。

    季南星:“我去翁曼家看看,如果陰魂不是翁曼,那最大的可能就是馬亦璇。”

    葉君行收了一堆資料:“我們?nèi)フ夷菐讉富二代,人如果是他們殺的,那他們說不定知道馬亦璇在哪里。”

    鵬程看他們都有分工,也跟著道:“我再去查一下焦一鳴和灣仔,看能不能找到他們的下落。”

    散會,幾人從房間里走了出來,等在外面的宵野跟著站了起來朝著季南星走了過去:“怎么樣,事情有結(jié)果了嗎?”

    季南星搖頭:“哪有這么快,我們先去其中一個被害人家里看看。”

    宵野自然沒有異議,拎著包就跟在季南星身后走了。

    葉君行朝著他們看了一眼,張夕笑著道:“真好啊。”

    葉君行又朝著說這話的張夕看了一眼。

    張夕聳聳肩:“以前小南星都是獨來獨往,現(xiàn)在不管去哪兒都有人陪著,關(guān)鍵是小南星也不排斥,多好。”

    葉君行聞言微微勾了勾嘴角,拿著資料轉(zhuǎn)身去忙正事了。

    翁曼家住在一片小破樓里,就是城市中心最昂貴但又最雜亂的地帶,那邊租金也不貴,一個小單間三千塊,廚房衛(wèi)生間公用的那種,但離上班的地方近,能節(jié)省不少通勤開支。

    想要找到翁曼的家,少不得要走一些彎彎繞繞的胡同。

    季南星雖然去過不少窮苦的村莊,比這里環(huán)境還差的地方都去過,但這種盤根錯節(jié)的胡同他還真是第一次,這種地方你的前門可能連通人家的后門,想要去到誰家里可能要從另一戶的廚房穿過去,復(fù)雜得很。

    好在宵野認路很強,爺爺奶奶一通叫,長得又帥又高大,誰見了這大小伙子不喜歡,他一問,就有不少好心人給他指路,知道他要找翁曼的家,還有人連下棋都不看了,熱情地直接帶他去。

    翁曼家是租的房子,就在一個不到二十平的小單間,以前他們一家三口住這里,中間掛一道簾子,現(xiàn)在翁曼上了大學(xué)不住家里,夫妻兩才住得稍稍寬敞了那么一點點。

    本來辛苦把孩子拉扯大,他們的日子眼見著就要好起來了,結(jié)果翁曼卻發(fā)生了那樣的意外。

    帶路的人一邊帶路一邊感嘆:“他們夫妻倆也是可憐,勤快肯干,就是沒讀過多少書只能賣賣苦力,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結(jié)果說沒就沒了,你們是曼丫頭的同學(xué)嗎?”

    宵野也跟著嘆氣:“是啊,所以來替她看看她爸媽。”

    宵野順著那人的話嘆氣了一聲之后又問:“我聽說翁曼有個富二代男友,她車禍沒了,那個富二代男友沒有幫她照看一點她家里嗎?”

    帶路的大嬸露出幾分有些不大想提但又忍不住想跟人八卦的神色,還特意壓低了聲音道:“什么富二代男朋友,曼丫頭她媽之前在家里摔了一跤,老嚴重了,手術(shù)費都要十多萬,他們家那情況哪里有錢啊,可是不治難道等死嗎,曼丫頭沒辦法,就答應(yīng)給人做小,也不算做小吧,就是跟人玩一玩,這種事不是被現(xiàn)實逼得,誰又會愿意,那么漂亮一丫頭,她媽覺得是自己逼死女兒,手術(shù)之后也不繼續(xù)治療了,人現(xiàn)在差不多跟半癱沒差了。”

    雖然心里多少有點對比出來的優(yōu)越感,但可憐也是真覺得可憐。

    大嬸將他們送到門口,指了指其中一間破屋子道:“這就是了,你們自己敲門進去吧。”

    等大嬸離開后,宵野翻了一下包,雖然現(xiàn)在手機支付很方便,但他還是習(xí)慣放一點備用金在身上,現(xiàn)在這不就用上了。

    數(shù)了十張紅票票出來,宵野道:“都來這一趟了,也別白來。”

    季南星點頭:“進去吧。”

    將錢先揣進口袋里,宵野上前敲了敲門:“叔叔阿姨好,我們是翁曼的同學(xué),今天沒課,就想來看看你們。”

    翁曼的家很雜亂,墻上都是黑黑的油煙印子,她父母看著也很蒼老,頭發(fā)花白,臉上憔悴又疲憊,整個堆滿了東西的屋子最干凈的一塊地方是最中間的桌子,上面擺著翁曼的遺像。

    哪怕是黑白照片,也能看出像上的女孩漂亮又陽光,笑起來雙眼彎彎十分明媚,可惜所有的色彩都消失在了那個車禍的晚上。

    翁爸爸看著來的兩人衣著不菲氣質(zhì)出眾,縮手縮腳的不知道怎么招待,最高的那個都要彎腰進來,不然腦袋都要撞門框了。

    宵野發(fā)揮特長,幾句話就打消了翁爸爸的戒備心。

    說起自己的女兒,翁爸爸忍不住淚流滿面:“我們曼曼真的是好孩子,她做那些糊涂事真的是逼不得已的,她不是壞孩子,她真的不是。”

    宵野跟著安撫道:“我們都知道,翁曼她很好,您和阿姨也要保重身體,如果她還在,她一定不想看到你們這樣。”

    翁媽媽不在家,之前雖然做完了手術(shù),但后續(xù)休養(yǎng)復(fù)健的計劃因為翁曼的死而停止,人躺久了身體是會萎縮的。

    女兒已經(jīng)沒了,他不想老婆再出什么事,所以說什么都把人送去了醫(yī)院,他這會兒回來原本打算收拾東西的,誰知道女兒的同學(xué)這時候來了。

    宵野在屋里跟翁爸爸說話,一面開解勸慰,一邊想看看能不能套出多點信息。

    季南星則在門口沒有進去,門口有一個小院子,院子里擺放了不少雜物,有一個水池和一個水龍頭,再往旁邊一點,就是這一整個小院住戶共用的廚房和衛(wèi)生間了。

    整個屋子都透著一股沉悶又酸腐的味道,破舊又昏暗,這里也是翁曼從小長大的地方,之前來的路上,那個帶路的大嬸就說,他們一家在這里租住了快二十年了,就連房東看他們家那樣,都好些年沒漲房租了。

    所以這里到處都是翁曼的氣息。

    季南星抬起手,一團陰氣在他掌心聚集,雙唇微動,無聲念動著咒術(shù),片刻后一陣輕風(fēng)拂過,那團陰氣也在他掌心散開了。

    翁曼死了,枉死之魂,她回來過,但并沒有停留在陽間,季南星雖然感覺到了一絲翁曼的執(zhí)念,但那股氣息里更多的是不舍和解脫,所以她去了地府。

    翁曼去了地府,那殺人的鬼,最有可能的就是馬亦璇了。

    馬亦璇死了,那她的尸體又在哪里?

    看萬豪等人的死亡慘狀,馬亦璇那樣的報復(fù)方式,很有可能她的尸體已經(jīng)被分尸了。

    第 250 章

    ◎柔弱的小同桌◎

    想要找到被鬼魂抓去的人,哪怕全市布滿天眼都沒用,放出再多警力都是徒勞,這種時候只能天師出馬。

    葉君行小隊里有一個非常擅長尋人的天師,在網(wǎng)上相當出名,不止一次幫人找回失散的親人,被拐賣的孩子,他跟混娛樂圈的白義隆一樣,經(jīng)營著自己的賬號,靠接私單賺錢。

    葉君行把人找來的時候,鵬程都意外了一下:“許大師!”

    許信朝著鵬程笑了笑:“好久不見啊彭警官。”

    張夕在他們之間來回看了看:“你們合作過?”

    鵬程點頭:“三年前有一宗特大拐賣案告破,當時是我?guī)煾柑幚恚腋蛳率郑菜闶呛献鬟^。”

    鵬程說完又朝著許信小聲問道:“失蹤的那兩人不是一般的失蹤,可能是被鬼抓走了,這樣也能找到嗎?”

    許信:“找的難度有點大,陰氣會屏蔽一些物品感知,試試吧,再怎么樣圈出一個大概的方向,也方便你們縮小范圍。”

    許信開始點燃線香,查探失蹤的焦一鳴和灣仔的大致方位。

    翁曼出事故的地方打圍的封條還沒拆,那是一處山坡彎道,車輛直沖下去一路翻滾,最后被幾棵大樹阻擋才沒徹底翻下去。

    但也因為翻滾時撞擊得太狠,車身損毀嚴重,當時翁曼才會以頸椎斷裂這樣的意外落案,但她到底是車禍死的,還是車禍之前死的,如果沒有天師在,那怕是真無人能知了。

    季南星從車上下來,看著下方被清理過但依舊能看出車禍痕跡的現(xiàn)場,朝著宵野道:“你在上面等我,我下去看看。”

    宵野往下看了一眼,點頭:“你自己小心一點,系個繩子吧,以防萬一。”

    能省點事季南星當然也不想多好費力氣,于是在腰間系了登山繩,一頭被宵野和保鏢拉著,他動作敏捷地往坡下跳去,一路扶著數(shù)跳到了最后擋住了車的那幾棵大樹處。

    地上撞擊壓過的痕跡還在,甚至還有零星一些車玻璃碎片,但有用的東西應(yīng)該都被清理走了。

    季南星四處查看了一番,感受了一下翁曼殘留的氣息,最后在一處樹根處發(fā)現(xiàn)了一點血跡,還有刀刮的痕跡,應(yīng)該是鑒證人員也發(fā)現(xiàn)了,刮下樹皮拿回去化驗了。

    季南星將手放在了樹上那點零星血跡上,掌下陰氣翻涌,帶著死者殘存的執(zhí)念讓他看到了翁曼死前腦海里印象最深刻的畫面。

    一處木屋里,滿地酒瓶,被一群酒氣沖天青年撕扯著裙子的女孩,絕望的哭喊聲,一片混亂里,視線里突然沖出來另一個人,那是馬亦璇,翁曼的閨蜜。

    馬亦璇推開那些酒精上腦的人,想要把被撕扯的女孩拉起來跑出去,可是她們還沒跑出小木屋,就被站在門口的焦一鳴和灣仔擋了回去。

    掙扎,叫喊,混亂的酒氣,被人阻擋了逃生之路的大門,翁曼視線里最后的畫面是馬亦璇拼死反抗,將酒瓶子砸到其中一個青年的腦袋上,但緊接著她就被掐住了脖子。

    翁曼被幾個人死死按在地上侵犯,她扭頭看著被掐到昏死過去的閨蜜,心里無比后悔,后悔自己踏進泥潭不夠,竟然將最好的朋友也牽扯了進來。

    季南星睜開眼,稍微緩了一下情緒,這才拉了拉身上的繩子:“拉我上去。”

    宵野立刻將人慢慢拉了上來,看他臉色有些不好,搓了搓手捧住了他的臉:“是不是消耗大累了,我們?nèi)ボ嚴镄菹⒁幌隆!?br />
    季南星點頭,一坐進車里,宵野就道了一杯熱可可遞給了他:“快喝點。”

    季南星喝了一口,熱可可的香氣稍稍驅(qū)散了一些執(zhí)念畫面帶來的冰冷沖擊,道:“這附近是不是有海邊小屋?”

    宵野點頭,回想著他在管理局里看過的資料:“有,這邊開上去然后再往下走就是一處海灘,有露營地,其中一個小木屋就是翁曼和那幾個富二代發(fā)生關(guān)系的地方,根據(jù)之前調(diào)查的記錄,當時幾人喝了不少酒,于是玩得過分了些,但翁曼需要錢,所以沒有拒絕,完事后拿了錢就走了,結(jié)果因為醉駕在下山的時候發(fā)生了意外。”

    季南星:“人可能真的是死于車禍,就現(xiàn)場有過的血跡來看,死了之后再撞車,血跡不會那么多,而且也無法通過死后的血跡來感受執(zhí)念,我剛剛通過翁曼的血跡感受了一下她生前最深刻的畫面,有看到海邊小屋里的幾個場景。”

    宵野坐到他的旁邊,伸手將人攬住,力求讓陽氣多過度一點:“是看到她死前的畫面了?”

    季南星搖頭:“沒看到她的,看到了馬亦璇的,被掐著脖子,畫面消散的時候還沒死,但就看到那幾個酒精上頭的,估計馬亦璇跟翁曼都死在了那晚,很可能馬亦璇先死了,翁曼昏迷”

    季南星說著覺得有點說不通:“不對,如果馬亦璇是被那幾個富二代弄死的,那她成了鬼應(yīng)該會先殺害死自己的人,那幾個富二代現(xiàn)在什么情況?”

    宵野:“拘留罰款,現(xiàn)在放出來了,收斂了一點,被家里管著,但都沒出什么事。”

    季南星沉吟,現(xiàn)在沒出事,不表示以后不會出事,如果陰魂是馬亦璇,不管從哪方面看,她最先選擇的對象應(yīng)該都是那群富二代,那些年輕人身上的殺氣沒有焦一鳴重,怎么都比焦一鳴好對付。

    但馬亦璇沒有這么做,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殺她的人并不是那群富二代,就是焦一鳴等人。

    繞過了山頂,遠遠就能看到海邊,還有一棟棟小木屋。

    季南星朝宵野道:“如果你在這里殺人,你會怎么處理尸體?”

    宵野往前微微瞇眼一看:“找個船丟海里,用不了幾天尸體就會被海里的魚啃食干凈。”

    季南星順著他的話道:“為了方便被魚啃食,肢解了尸體丟下去?”

    宵野對上他的目光,點了點頭:“可能性很大。”

    如果是這樣處理尸體,哪怕是這種海邊想要找尸體恐怕都不容易。

    兩人下到海灘的時候,看到管理局的車剛好開過來停下,鵬程第一個跳下車,看到他們還有點意外:“你們怎么來了?是查到了什么嗎?”

    季南星:“差不多可以確定鬼是馬亦璇,翁曼沒有那么強大的執(zhí)念留下,你們怎么來了?”

    張夕跟在后面:“我們找了許信大師,幫我們算到焦一鳴和灣仔在這邊,人還活著。”

    季南星環(huán)視了一圈:“這邊的話,那可能要租個船下海了。”

    這附近沒有什么山洞,因為是露營的地方,來往的人很多,不太可能有藏人的地方,就算馬亦璇利用鬼氣將人藏起來,也經(jīng)受不住來來往往的活人生氣,鬼氣很容易就被驅(qū)散了。

    再加上他剛剛猜測的馬亦璇的死亡,季南星覺得,人很有可能就在海里。

    有了線索那還等什么,張夕跑去租了船,幾人直接上了船,雖然葉君行也在,但葉君行更擅長打架,張夕是技術(shù)工,科學(xué)地收集資料,鵬程不是天師,只有季南星雜七雜八的都懂一點,所以一上船,季南星點上了尋人香。

    船開進了一處有些荒僻的海灣,尋人香的煙氣飄散成圈,宵野扒在欄桿處四處張望:“人就在這?那上面是什么地方,我們要不要靠過去下船找一找?看起來那邊好像沒什么人去。”

    季南星搖頭:“不在岸上,這里有鬼打墻。”

    季南星說著丟出幾張符,快速掐了個手訣,一張張符按照八卦方位排列,符文散發(fā)出來的靈光逐漸相連,在半空中凝結(jié)出一道巨大的陣紋。

    季南星掌心續(xù)起力量,一道靈力打在陣紋上,暗道一聲破,那陣紋瞬間四散。

    一股力量的波動感穿開,鵬程第一個注意到遠處突然多了一團黑影:“那邊!那是什么!”

    張夕拿起望遠鏡,立刻看清了那團小黑影:“是人,是兩個被捆綁在柱子上的人。”

    張夕放下望遠鏡,立刻將船開了過去,越靠越近才看清,那兩人背靠背地被捆綁在一根插在海里的竹竿上,兩人奄奄一息,雖然還有氣息,但也離死不遠了,雙頰凹陷,臉上身上的皮干裂,看起來就像是曬到干裂的魚鱗。

    季南星微微皺眉:“這兩人失蹤多久了?”

    張夕:“至少有半個月,但不可能半個月一直被這樣放著,看他們這樣,大概也就三五天吧。”

    宵野往水里看了一眼:“三五天泡在海里。”那這樣泡在水里的下半身得爛成什么樣。

    葉君行朝著季南星看了一眼,季南星看向宵野:“你進去。”

    宵野:“我可以試試。”

    季南星也沒勉強:“也行,但不要強撐。”

    葉君行和鵬程這才下水,想要將那兩人給救上來。

    季南星四處看了看,馬亦璇的煞氣還在這里盤旋,證明她一直守在這里,一直加固著這里的鬼打墻,但現(xiàn)在卻沒看到馬亦璇的身影,恐怕是察覺到他們來了,所以先跑了。

    這種清醒而理智的鬼最不好對付,他們不會跟天師硬來,反而會靠躲藏來慢慢增長實力。

    不一會兒那兩個被插在海里的人被救了上來,宵野壯著膽子過去看了一眼,就這一眼讓他實在是忍不住跑去船尾狂吐。

    那兩人的下半身已經(jīng)被魚吃得差不多了,有些地方甚至被魚啃到見骨了,可他們偏偏死不了,只能活著清醒地感受著被魚群啃咬的滋味。

    現(xiàn)在就算被救上來了,他們這也撐不到醫(yī)院了,這兩人估計集中了馬亦璇所有的仇恨,死得比萬豪他們慘多了。

    季南星走到船尾,輕拍著宵野的后背:“讓你不要看,以后遇到這種事就走開一點,一般情況是不太會有見到這種場面機會的。”

    宵野拿起一旁的水漱了漱口,吐得雙眼通紅地看向季南星:“你見這些習(xí)慣了嗎?”

    季南星搖頭:“天生的,有的人天生共情能力強,有的人天生冷漠,我小時候第一次見到殘缺不全的尸體也才六七歲,從那時候就一直淡定到現(xiàn)在。”

    無論是普通尸體,還是殘缺的尸體,甚至是內(nèi)臟鋪滿地的尸體,在他眼里區(qū)別不大,他并不覺得有什么惡心的。

    季南星覺得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在他還那么小的時候他師父就帶他去管理局,并不是想要讓他多長見識,而是讓他對規(guī)則耳濡目染,讓他將法律底線牢記,讓他不要行事過于偏激。

    看著宵野還紅彤彤著眼睛緩不過來,季南星抿唇笑了笑:“沒事了,覺得惡心就不要去前面,等下我們就靠岸回去了。”

    宵野一把將季南星抱住,季南星輕拍他的后背:“怎么了?”

    宵野輕輕搖了搖頭:“沒事,就想抱一下。”

    季南星輕笑,只能任由他柔弱看不得尸體的同桌抱著他找安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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