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尾聲 。
被奧賽爾猝不及防的突臉, 身體僵硬的的空終于在一然溫和的語氣下艱難轉移了注意力,他看向男人手中熟悉的棋子,愣了一下, 開口:
“那是……”
“帝君的神之心。”
留云借風接話道, 聲音充斥著意料之外的恍惚。
鎏金色的棋子在一然的手中漸漸釋放出越來越耀眼的光芒, 溢出的神力帶著難以違抗的法則向四周緩慢鋪去。
熟悉又安心的氣息籠罩了眾仙與人,只有同樣近在咫尺的奧賽爾發出了灼燒一般的嘶鳴, 好像回到了千年前被巖槍扎入海下的古戰場,面前就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戰勝的摩拉克斯。
它條件反射般向著孤云閣猛然滑動退卻。
一然微微一笑, 回頭解釋道:
“帝君在走之前曾與我簽訂過一個契約,如果璃月遇到仙與人合力都沒辦法抗衡的危機, 那他就會托我利用他在神之心中殘留的力量, 最后再幫大家一次。”
人群沉默片刻。
不再去深究那一抹的鈍刀慢磨的悲切,留云借風看向遠海岸再次凝聚的漩渦與無數弱小魔神死后的血水,開口道:
“拜托了,一然。”
男人點點頭, 淡藍的眼瞳望向遠處惱羞成怒的魔神,額間古樸神秘的紋路再次亮起,鹿角也開始泛起淡淡的光華。
伴隨著腳尖點地,一然慢慢懸浮于空中,他的身體輕輕向后仰去, 白發如瀑布般散開,手里鎏金色的神之心也乖巧脫離了他的手掌心,被向前拋去。
一瞬間,一條震動了整個天地的龐大巖龍沿著神之心劃過的軌跡橫空出世,由虛化實,帶著君王降臨般的氣場宣告自己的存在。
它盤旋于璃月港口的上空, 俯視著身下被海浪摧毀打翻的木板與帆船,帶著威嚴的金瞳無聲掃過被震懾到不能動彈的璃月子民。
無視了遠處震顫中帶著唯唯諾諾怒意的奧賽爾,巨龍又自顧自地轉頭,朝著一然的身側騰空飛來。
金鱗鑲嵌的尾翼一圈又一圈的纏繞搖擺,把白發的男人圍在中間,耀眼的龍角湊在一然的身前,慢慢低下,似乎在示意他跟上。
一然笑了笑,嘴角帶著一如既往的溫和弧度,甚至伸出手玩笑般放肆地摸了摸巖神額間冰涼的鱗片,輕輕說道:
“無礙,我自己走吧。”
在港口無數的璃月人眼中,就是一位如幻似仙般神秘的白發男子被他們的神明所圍繞,甚至于不拒絕他親昵的觸碰,在陰沉的天空中殘留出一道明亮的白金。
事實上,一然只是有些好奇提瓦特真正的龍鱗是什么樣的手感,畢竟之后這樣的機會大約是不會有的。
遠處的奧賽爾或許是終于戰勝了它面對摩拉克斯時殘留的恐懼,也或許是那些無辜被獻祭的弱小魔神們指數般增強了它的戰力,它終于不再顫動,向著巖龍的方向刮起了龐大的能量漩渦。
千年封印的陰影讓他不得已盡全力發起反擊,爆炸的能量體高速旋轉,使得高空的空間小范圍坍縮,剮蹭出一些細碎的空間碎片,夾雜著海水向巖神沖擊而去。
摩拉克斯放開了圍繞著男人的龍尾,向奧賽爾的方向盤旋飛去,金色的瞳孔亮起,順滑的尾巴配合著龍爪,凝聚出無數充斥著濃郁巖元素力的巖槍,像破天金雨,朝著漩渦中心砸去。
或許是因為漩渦的體積遠大于巖神的攻擊手段,處于璃月港港口的眾人竟不自覺地揪起了心臟。
空握緊了拳頭,這是他來到璃月港后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見到璃月港的巖神,事實上,這只威風凜凜的巖龍體積上都要比玉京臺初見的龍要大不止一倍,但偏偏比起那只有著五只蛇頭的怪物還要小了半圈。
眾仙憑借著對巖神的信任,即便有所擔心,他們的神情或許還要放松些許,派蒙已經兩只手捂住了眼睛,不再敢去看高空的戰況。
“結……結束了嗎……怎么樣?”
派蒙軟著嗓音顫抖著詢問道。
但奇怪的是,周圍并沒有回應她的聲音響起。
黑暗中的派蒙生起了一絲疑惑與忐忑,她輕輕放下了小手,睜開眼睛向天空望去。
下一秒,派蒙的嘴不由自主地微張,更震撼的一幕出現在她的眼前。
以一然的藍白色鹿角為焦點,被巖龍甩在身后數百米的男人已經不知不覺中被濃郁的霧氣環繞。
緊接著,一條同樣霸占了視野的藍色巨龍沖破了茫茫霧海,向著摩拉克斯的方向飛去。
同樣是一條中國風的巨龍,原本藍白漸變的鹿角更長了一截,少了幾分繁雜神秘的秀麗,多的是龍角的晶瑩與霸氣。
藍色的鱗片甚至帶著反光的光澤,在低沉的烏云間抹上了一層亮眼的天空色彩,而堅硬的背鰭與柔軟的龍衣又呈雪白色,覆蓋住瑩藍的鱗甲,更與陰沉的空間形成對比,在高空的颶風中唰唰擺動。
由一然化身的藍白巨龍發出了一聲高昂的吼叫,如同敲擊銅盤,砸在了寬闊的天與海間。
摩拉克斯回望見了新朋友的跟隨,金色與藍色龍瞳對視,像是達成了某種共識,一層又一層巨大的云霧從一然的嘴邊吐出,真正意義上遮蔽了更高的天空與海面。
只見得金色與藍色在云霧間不斷穿梭,變化身位,圍繞著越來越憤怒的奧賽爾旋轉,甩動尾巴。
全力凝聚的海漩渦已經被熟悉的巖槍消磨了不少動力,又被滿天的云霧阻攔了視線,它甚至不知道該朝哪邊發起下一次的進攻,只能漫無目的的扭動試探著蛇首。
最后的最后,海獸正上方的云層被操控著掏空,向外攢聚,云霧散開的同時,一條巨龍從中盤桓而出,遠離了那片海面。
摩拉克斯的龍鱗上依舊泛著金燦燦的光輝,被他帶離的云痕也如同一道金色的拖尾,在它的背后,一塊紋路繁雜的巨大隕石從天而降,染盡了周遭退讓開的全部云層。
一瞬間,天地變色,以白為底,黑與金環繞在整個海面之上,隕石帶著讓人目不能視的恐怖氣息,砸向了海中的漩渦之魔神。
不知是否聽到了恐懼絕望中夾雜著難以置信的哀嚎——伴隨著著劇烈的震顫與轟鳴,魔神死亡的余威帶著毀滅世間的勢能翻起了滔天巨浪,向整片璃月發起了復仇。
人在死亡來臨的上一秒或許總是不能做出什么的,空只是看著面前只在星海之外見過的能量強度在這片脆弱的土地上涌起,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偶然間想起那位還在云層之內盤桓的仙……或者說,龍?
摩拉克斯并沒有回頭,這或許預兆了某種仍在棋盤內的結局。
在霧間的縫隙里,淡藍色的龍衣色澤越來越亮,越來越耀眼,像是燃燒的藍焰,帶著不能被世人所察的規則力量,卷起滿天的白霧,直到它們重新染上藍色的光點。
藍白色的云霧圍繞著奧賽爾死去的核心力量旋轉,壓縮,截住了差一點點就能毀滅整片璃月的能量,最終包裹著它,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直到白色的巨龍在薄霧的遮掩下重新暴露在世人的眼中,直到蘊含著巨大能量的球體被壓縮到一顆寶珠大小,巨龍張開了巨口,嗷嗚一聲向前沖去,吞下了那份被世間執政的神明都忌憚的力量。
在璃月港的遠處,千巖軍護送著璃月子民向遠處撤退的山路上,一名男孩拽了拽身側抱著頭,跟著大部分人悶頭向前的父親的衣袖。
男人咬咬牙,聲音艱啞:“聽千巖軍叔叔們的話,別看,護住耳朵。”
但就在他伸手捂住身側孩子耳廓的那一瞬間,或許是來自海面的壓迫感慢慢弱去,透過無數千巖軍們遮擋的空隙,那下意識掃去的一眼還是給他留下了此生難忘的印象——
金色的巖龍猛然間再次擺尾,望向霧散的海面上空。
而那只藍白色的巨龍牙尖抵著白珠緩緩下咽,伴著四散的水汽,最終一樣越來越透明,如霧般從尾部化作光點,徹底消散在海煙之中。
摩拉克斯頓了頓,沒再停留,也轉身飛向天際線,最終化作金光,慢慢消失在眾人的眼中。
至此,海面之上空無一物,陰云退卻,白霧蒸發,陽光一條一條普照大地與海,只剩下點點溫暖的水絲像戀人的安撫,伴隨著海風輕蹭過世人的面頰。
空麻木地看著面前的一切,心臟終于后知后覺地開始劇烈的跳動。
“……結束了,派蒙。”
介于凝光砸了一整個群玉閣的魄力與膽識,介于七星們充足超前的應急措施,整個璃月港除了靠近海岸線不低的物資消耗與建筑毀壞,海面的生態破壞后,幾乎沒有發現太多的人員傷亡。
加上事情發展的危險程度確實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更有帝君的龍形與飲淵踏霧真君出面直接切斷源頭,或許璃月未來的萬萬年人民也不再會受突破封印的魔神威脅侵擾。
已經頗為疲憊的仙人們也總算是高度認可了璃月屬于人類的自治,不再以此為責難,未來的璃月,或許真正將是屬于人類的璃月。
經歷了一場經費爆炸的超震撼cg,千百玩家們也終于慢慢活躍了起來。
「會長……我的會長大人……」
「經費在燃燒……」
「極致cg,極致演出」
「你永遠可以想象mhy的音樂和畫面」
「嗚嗚世界上最好的一然會長,世界上最好的巖神摩拉克斯」
「真的巨帥的兩只龍,要跪了」
「什么天氣之子,又是隕石又是遮天云霧,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電腦看真的超級震撼!!!」
「我真的吹爆!」
「國風巨龍真的很帥!就要國風巨龍!就要巨龍美少年!」
「能從人變成仙鹿,最后變成龍這件事我都不想說了,寶今天給我的震撼已經太多了……重點是為什么我的一然會長最后還是消失了啊啊啊啊啊啊為什么(爆哭)」
「熟悉的劇情……」
「我不信,伊白寶寶現在還好好的!我不信我第二個推的白毛藍瞳還能這么草率的退場!!!」
「但最后那樣爆炸一樣散開又被截住的能量……總感覺一然好像救了璃月一命」
「那么帥的巖神化身最后也消失了……甚至這個只是巖神之心中殘留的力量?給我們留一個龍不行嗎?!」
「mhy你壞事做盡!!!!!」
北國銀行內部。
“你說什么?!這么重要的交易你居然透露給別人!甚至把神之心也送了出去?!摩拉克斯,你到底有沒有重視你親手簽訂的契約!!”
鐘離抿了抿唇,并沒有被冒犯的語氣激怒,不急不慢地解釋道:
“首先,我能保證交易并非由我透露出去的,那位先生一開始就知曉我和你們的交易內容。”
他的目光直勾勾盯著氣急敗壞的女士,似乎在反過來質疑對方有沒有主動暴露交易的內容。
“其次,這份交易并非我與你的交易,而是我與那位冰之女皇的交易,至于契約的內容,只是說要我把神之心交給來自至冬的愚人眾執行官使節罷了。”
女士緊鎖著眉頭,轉頭看向一旁同樣茫然的達達利亞。
在這個女人囂張的注視下,達達利亞也冒出了半分火氣:
“你在懷疑我??不是,伙伴,同為至冬的執行官,你隱瞞情報,悄悄和巖之神接觸,看著我像傻子一樣東跑西跳,為了神之心四處奔波,費勁心思鬧出了那么大一個動靜,這就算了,現在你還在懷疑神之心早就被送在了我手上??”
他抱著手臂,眼神不善。
“要是我早就拿到了神之心,誰還會陪著你這個女人在這片地方呆這么久,還要為了女皇的命令用上這么不光彩的手段,最后眼睜睜看著累死累活折騰出的東西被巖神一巴掌給拍死……”
原本他還想等巖神現身和奧賽爾兩敗俱傷后再出手搶奪,但等一切快結束時他才發現,那種級別的力量如同天罰,全盛時期汲取了眾魔神海獸力量的奧賽爾都尚無一戰之力,根本并非他的魔王武裝能所能應對。
“那到底是誰拿走了神之心,這璃月港難不成還有第三位愚人眾的執行官?”
女士打斷了達達利亞的思緒,不耐煩地詢問道。
“等等……第三位愚人眾的執行官??”
達達利亞的腦海中突然閃過那位在璃月僅和自己有一面之緣的狼耳少年,愚人眾執行官第十二席——「隱狼」。
正是他給了自己能完全突破奧賽爾封印的百無禁忌箓改良配方,也正是他似乎全程參與了請仙典儀的過程,作為璃月港的商會會長混入仙人之中。
……不,對方似乎本來就是仙人,甚至在最后的大戰中全程站在仙人一邊,又變成了一條藍白巨龍,幫助摩拉克斯擊敗了奧賽爾。
這一頓震撼人心的逆天操作差點讓他達達利亞忘了對方還有一層疑似和摩拉克斯有私仇的愚人眾執行官的身份……
這么說……最后他隱隱在遠處看到的,一然手心里的那個冒著金色光芒的就是……
“第三位愚人眾的執行官?”
一陣好聽的疑問聲從微開的門口傳來,空帶著派蒙推門走了進來,重復著不小心聽到的話語。
派蒙掃到一片鐘離的衣角,嘴快開口招呼道:
“嗨,鐘離,終于找到你啦,你在和誰說……”
“嘰嘰喳喳!一個又一個,北國銀行可不是你們敘舊的地方。”
女士還在等達達利亞接著說出他的情報,沒有拿到目標的她暫且沒什么心情去敷衍曾經的手下敗將。
“女士??!你怎么……”
派蒙嚇了一跳,帶著氣憤的情緒叉腰喊道。
“好了,我現在沒空感謝時刻把我記在嘴上的你們,摩拉克斯,你到底把神之心給了誰?”
“……”
鐘離看了一眼已經又又又一次呆若木雞的派蒙,和面帶幾分了然、幾分困惑、幾分遲疑的空,轉回頭看向公子和女士。
自己就是摩拉克斯這件事倒并沒有刻意瞞著空和派蒙,顯而易見,空對這件事似乎也早就有所猜測,但……
但空似乎也曾經親眼看見過神之心在一然那里。
再加上泄露的關于第三位執行官的討論,如果一然的馬甲不小心在這里就被扒了,那得怪達達利亞,不能怪他。
“這件事情,恐怕達達利亞先生心中早已有了結論,那我們的交易便到此為止。”
鐘離用手向空和派蒙示意了一下,看向女士道:
“既然有朋友前來找我,那就恕鐘離暫且失陪了。”
“你……!!”
鐘離的金色瞳孔越來越冰冷,想起不久前璃月港的上空那令人絕望的天星,在巖之神的注視下,女士總算是慢慢熄火,氣勢一點一點弱了下來。
“哼。”
她轉頭狠狠盯了公子一眼。
“既然這樣,那就希望同為至冬執行官的你——能給至冬女皇好好解釋清楚。”
隨后女士便用力甩了甩袖子,直接推門離開了北國銀行。
達達利亞依舊抱著手臂,瞇著眼睛,沒再那個女人,他轉頭笑著癱了攤手:
“別在意,畢竟整件事上,也總算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吃癟,不過都是被一些下棋的人耍了一通罷了,丟臉歸丟臉,但起碼目的是達到了。”
打架也打夠了,戲也看爽了,他不怎么愿意懷疑那位千面執行官背叛的可能性,既然這樣,是時候暫時離開這個溫暖的地方回至冬宮一趟了。
達達利亞邊走向大門,邊看向空:
“下次見,伙伴,畢竟除了最后的翻臉,我們還是相處的挺愉快的,希望以后有機會還能再試試你的實力。”
空一只手叉腰,帶著些許不滿的態度,他沒再那位滿腦子下戰書的執行官,只有派蒙剁著腳生氣,向達達利亞控訴自己的怒火。
在公子輕快的笑聲中,空看向摩拉克斯。
“或許你還有些疑惑,問吧,我會盡量解答。”鐘離沒有回避,淺聲應道。
空輕輕發問道:“之前……在璃月港上空,向奧賽爾砸巨大巖石的那條龍,是你嗎?”
“是我,想必你已經知道,我作為璃月最后的保障,需要在緊要關頭借助神之心的力量現形,免于一切陷入更深的災難。”
“那一然說,那是你在死前留在神之心里最后的能量!!”
派蒙懟完公子還不太滿意,轉頭向鐘離輸出質詢了起來。
“你知道嗎鐘離,你假死的事情真的太過分啦!所有仙人和璃月子民都那么懷念關心你……我們之前在街上買東西的時候……你應該也聽到了!!”
鐘離淺淺笑了笑,眼底似有陰影落下,向空和派蒙解釋緩慢起了這一切的原委。
“考驗……磨損……”
空搖了搖頭,微呼了一口氣,思路清晰了大半,終于提起了另一個自己一直揪心與不解的問題:
“既然你說神之心是你與冰之女皇的契約……那為什么它會在一然的手里,為什么他也會以龍形現形,那場戰斗的最后,他又去了哪里……”
鐘離猶豫片刻,解釋道:“這是我與他的另一件交易……交易的結果你也看到了,我們一起殺死了千年前被我親手封印在孤云閣之下的漩渦之魔神——奧賽爾,若我想退下巖神之位,交出神之心,隨時都可能松動的魔神封印或許是整個璃月未來的子民們最難以應對的潛在威脅。”
“既然暗流涌動下的璃月港有人想利用此事為突破口,那我便順勢借這個機會看看璃月是否有能力迎接沒有神明的時代,也借此機會徹底解決時刻掛念的威脅。”
“自然,假若奧賽爾解除封印后能對璃月抱有善意,或自尋退路和平共處,那不再被魔神戰爭的角逐約束的摩拉克斯自然也愿意放他一條生路,但……這份千年的仇恨或許已經不存在和局,而死亡對它來說,或許也是一種遠勝于封印的解脫。”
空想了想,清了這件事的重點:
“那既然殺死奧賽爾并不算困難,那數千年前只是選擇把它封印在孤云閣……”
鐘離點點頭:“這便是我與一然的交易的關鍵,他可以凈化來自魔神死后的怨念,數日前降魔大圣魈身上暫且完全消弭的業障也讓我確信了這一點。”
鐘離笑了笑,似乎在回想那一日的情景:
“即便如此,對于一個魔神死后的龐大能量一然是否能處我依舊心存疑慮,不過……他向我證明了這一點,用一些獨屬于他的力量,這就不是我能透露給你們的情報了……抱歉。”
空聰明地意識到這份秘密或許就與對方身為仙人卻能變成龍形有關,沉默片刻,也暫且放棄了深究:“所以說,他現在沒事對嗎?”
鐘離肯定地點了點頭:“我能保證憑借他的秘密完全可以在那樣的情形下存活過來,請不必擔心,但或許他還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去凈化那份帶著恐懼與絕望死去的魔神怨念。”
空松了口氣,確保一然的安危后,他還是忍不住想起了剛進門時聽到的話語:“那愚人眾執行官需要的神之心……”
鐘離眨了眨眼睛:“自然是在它不被需要的時候被送給了來自至冬的第三位執行官,一位……代號「隱狼」的少年執行官。”
“少年……執行官嗎?”
空重復了一遍,畢竟鐘離還有著一份和冰之女皇的交易,或許在一然使用過神之心的力量之后,便被鐘離收了起來,用以完成這份最初的契約。
空思索著,和鐘離約定好送仙典儀的日期后,便帶著派蒙轉身離開了北國銀行。
前往璃月港的街頭解決晚餐的途中,空望了一眼緊閉著的帝青閣大門,突然想起,那一然和鐘離的那份交易,一然拿到的東西……不是神之心的話,又會是什么呢?
同時,平和月光的照耀下,仿佛絲毫不被災難影響的三碗不過崗里,獨自酌酒的鐘離一邊聽著說書人對于今天白龍銜珠般神跡的高談闊論,一邊思考著一個問題。
如果因為冰神的契約,神之心不算做他和一然的交易內容,那殺死奧賽爾后,從它的體內被規則剝離出來的,沒有消散在天地間,被天空島收回的原初碎片——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交易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