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吻是什么滋味?
余弦太多次被段永晝吻了,他說不清這是個什么感覺,只知道他的主動一定會換來段永晝更熱烈的回應。
吮吸和輕微的啃咬,抹茶冰變得溫熱,舌尖卻僵硬些許。段永晝的吻和他某些時候的表現不一樣,攻城略地。
再怎么說,就算縱容余弦縱容到壓抑本性,段永晝仍然是個強勢至極的上位者。
也只有面對余弦的時候,他才會縱容。
余弦的余光瞥到落地鏡里映出兩個人的身影,熟悉感更甚。
只不過兩年前的段永晝,沒有現在穿得那么嚴實板正。
那個時候的段永晝,也比現在更……放得開。
余弦扯住段永晝的領帶,兩個人吻了好一會,段永晝把節奏控制得很好,全程就是讓余弦感到“舒服”的范疇?焱O碌臅r候,段永晝還依依不舍地再俯身吻了吻。
他低聲問:“……這是我的最后一頓了嗎?”
余弦主動吻他?太稀奇了。
但就算下意識覺得這有可能是最后的機會,段永晝也不可能避開。
他會一次又一次上鉤。
余弦似笑非笑地微微側著頭,看了一眼段永晝。
再扯著段永晝的領帶,再抬頭吻了吻他:“不是。”
當然不是。
然后再喝了一口抹茶冰。
及時喝,不然全化了。
只是他不知道或者說不在意,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在這個熟悉的空間,對段永晝都是最致命的迷情劑。
剛剛綿長的吻把段永晝的火都勾上來了,現在余弦沒事兒一樣喝抹茶冰?
很難說不是故意的。
“我有兩年沒來過這里了!庇嘞铱戳艘蝗@間辦公室,開口。
然后,他的視線停留在段永晝身上。
系統修復完成之后的余弦依舊慵懶,依舊漂亮,但給人的感覺莫名地就是有什么不一樣了。
段永晝單膝壓在老板椅上:“記不清以前的事情了嗎?”
余弦的失憶癥并不是秘密,事實上,也沒什么太值得余弦記住的東西。
段永晝同意這點。
余弦什么也不需要在意,愿意在他身邊就足夠,他會幫余弦處理好所有事情。
“嗯,記不清了!
余弦低低地笑,在段永晝極具壓迫感的身軀下,再喝了一口抹茶冰。
其實果然還是該配份炸薯條……
清甜的抹茶冰,還有榨到外表脆脆撒著鹽粒的炸薯條,一冷一熱,不怕過甜,也不會過咸,口感上也是綿密和脆的區別……
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他的手指仍然拽在段永晝的領帶上,嚴格來說,還真不一定是段永晝自己壓在他身上的,還是就是他扯著段永晝不得不彎下腰的。
余弦一只手繼續拿著抹茶冰,另一只手解開領帶打的結,抽出,手指稍微放松,領帶就順著他的手指滑落到地上。
他靠著真皮的老板椅,從近處看,他的睫毛就更長而卷,倦怠地垂著眼瞼,玩著段永晝的領帶,就像玩一個……玩過很多遍的玩具。
只不過他戀舊,玩不膩。
拉扯著段永晝的束縛解除了,段永晝卻沒有離開。
“還有最后幾口抹茶冰!庇嘞遗e起杯子,把吸管口抵在對方唇前,澄澈安靜的眸子望著段永晝,一本正經地開口:
“不要浪費!
……
戰況很慘烈,殘局也很慘烈。
撒了一地的東西自然不能讓秘書來收拾,余弦就一邊坐在桌子的角落,一邊看段永晝開窗通風、清潔、整理,再熟練地從休息室拿出新一套定制西裝換上。
沒避著余弦,沒什么好避的。
鏡子又被仔仔細細地擦拭了一遍。
最后剩下的抹茶冰,確實都加溫后一口口進了段永晝的肚子里。
余弦坐在總裁辦公室的桌子上,桌子很高,他俯瞰著段永晝,段永晝也很高,他的視線就跟個ai攝像機似的跟隨著段永晝的行動軌跡來移動,自始至終沒什么表情。
段永晝也習慣了余弦這種行事方式,更不會出言提出點什么,反而是樂得余弦陪在身邊,利索地整理好了所有事情。
這期間一直沒有人進來,段永晝再把一條新的領帶打好,又是那個讓人感覺到尊敬和畏懼的段董事長。
有的樣子,確實只有余弦能看到。
余弦看兩眼就在那神游,腦子里想著那個薩朗波的事情。
中邪解決了,薩朗波還完好無損地立在那兒。
薩朗波確實養了鬼,這不需要什么驚天秘密大曝光來揭露,他記得這件事。
人類存活的概率是可以被計算的,他計算得出來,但不會去用超模的能力影響太大。
神靈已死,簡單來說,就是神沒什么用。
他的用處其實很小,小到甚至比不過那些游戲公司買的幾萬個小號,一條x博可以搞出幾萬點贊的數據和幾百上千條罵人的話來。人類其實接收不到多少信息,被幾百個人(也有可能是機器人)輪著罵就已經夠慘烈了。
但說到底,人類有幾十億。
可以湊出幾十萬個一萬來。
還是段永晝把一切都收拾好了,才走到還坐在桌子上的余弦面前,伸出手,極其自然地問:“下來?”
余弦也不回答,腿往前一蹬,段永晝也默契地去接,就這么半抱半扶著余弦下來了。
下來之后,段永晝還低著頭,極其自然地幫余弦理了理衣服的細節,神色溫和。
全方位地照顧余弦已經成了他刻在骨子里的習慣,改不掉。
而余弦需要他的照顧嗎?
……還真就需要。
生活廢物宅男碼農這個稱號不是蓋的,長得多漂亮都沒用。
當然如果你問余弦,余弦會一本正經地和你解釋動得慢的生物活得長。
反正他也死不了,那其他的一切又關他什么事呢?
但余弦還是有點兒好奇一件事。
“我想和你問問白書劍的事情!
終于,余弦還是開口了。
段永晝看著余弦,神色變得有些古怪,嘴唇動了動,還是沒有說話,耐心地聽余弦繼續說下去。
“之前是不是有一個新聞,白書劍的哥哥一家都死了,只剩下他的侄子活下來了?這件事情是真的嗎?”
余弦基本不接觸外界,把自己關在小房子里,對這些事情也只是有個模模糊糊的印象。
段永晝點點頭:“嗯,說是出于意外,但其實不是。怎么了?”
余弦沉默下來。
他隱約記得自己上輩子,或者上上輩子,或者在幾十萬次輪回中總有那么幾次,似乎和白書劍是有點兒關系的。
雖然他很不想承認,但是確實有。
畢竟符合“長得帥”“身材好”“喜歡照顧人”“多金”這幾個標簽的人實在不多,而他偏偏就好那一口。
還仗著這張臉好看,戰無不勝。
但每一次似乎又不是完全是他去主動招惹白書劍的。
他是個吃完就走的海王不假,或許到頭來還是他的鍋。
白書劍的性格卻有些古怪,究竟古怪在什么地方……他忘了。
算了,也不重要。
世界毀滅就毀滅了,反正袁初還會重開的,不歸他管。
余弦拍了拍段永晝的肩膀,擺著一張死魚臉開口:“沒事!
死了就死了,反正段永晝死了人魚還能活,四舍五入就是段永晝也永遠死不了。
他不知道人類想不想活,但段永晝死都別想死。
嚴格來說,段永晝的肉身能被撕碎之后還重建,也是血海系統的功勞。
只要他修復bug后收集的積分——更準確來說,是這個世界的“能量”,他稱之為力比多,足夠多,他就能辦成一些事情。
他雖然沒什么能力,但吊著段永晝一口氣是夠的。
只要活著,就能繼續整點薯條。
他和他身邊的人好好過日子,這就夠了。
至于白書劍會不會來找他麻煩……
唉,來了再說吧。
段永晝看余弦神游天外,剛剛還問了一嘴白書劍,肯定又在想著其他男人,神色不免有些陰沉。
但并沒有打擾,沒有開口詢問。
“段永晝!
這個時候,余弦卻開口喊了段永晝的名字。
“什么?”
段永晝瞬間調整了情緒,看向余弦。
多奇怪,明明在其他人眼中余弦才應該是那個情緒價值的提供者,但當余弦和段永晝在一起的時候,段永晝才是永遠會調整自己狀態去迎合照顧余弦的那個。
余弦湊上去,拍了拍段永晝,再抱住段永晝蹭了蹭,什么也沒說。
段永晝的心一下就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