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徐行……”閉著眼睛的林年眉頭皺起,無意識地念著這個名字。
正在開開心心rua林年弟弟頭發的林青一愣,看向06:“這兩個小家伙背著我干了什么?”
“并沒有,只是他們兩個之間,之前有一段……前情!06有些尷尬地答道。
“當初宿主與我綁定的時候,拜托我幫他忘記徐行。”
林青點點頭:“這樣啊。”
他并不在意弟弟的感情問題,這種事情不是別人能管得了的。
“小年~小年……”林青嘿嘿笑著捏了捏林年的臉,“小年糕!
如果徐行在這里一定會被他最敬重敬愛的哥哥嚇到自戳雙目。
06只慶幸自己宿主現在沒有意識,他很想告誡一下林青雖然這里雖然只有兩個系統在看,但最基本的人樣最好還是保持一下。
好在林青十五分鐘后就恢復了一臉正經的模樣,最后在林年臉上捏了一下就出去了。
系統111隨著他的離開消失在空氣中。
第二天早上林年醒過來的時候,覺得除了發燒造成的缺水之外,還有點臉疼。
臉像是被誰給掐了似的。
但他下一刻就被站在床邊的半透明的影子吸引了注意力:
“06?”
巨大的驚喜在心中迸發出來,林年覺得自己這時候應該笑得很燦爛才對,但是嘴角還是等到大腦的指揮才開始上翹。
“是我!06微笑著彎下腰看著他,“我很抱歉這么久才醒過來,您這段時間過得怎么樣?”
“挺好的啊。”林年拿過床頭的水杯,里面的水是滿的,一入口竟然是溫的,他喝了幾口水潤了潤喉嚨,又露出一個很燦爛的笑容,“能再見到你真好,06,我很想念你!
這并不是說林年和06之間的感情有多么深厚,他們只是剛綁定,之前交談過的內容也不過寥寥幾句。
但06是忠誠的,在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上,只有06是絕對忠誠、會永遠陪伴他的。
06是唯一完全了解他的存在。
06僅僅是存在,所代表的意義就足夠林年感到欣喜了。
“我也很想念您,”06問道,“您介意我觀看一下您這段時間的記憶嗎?”
“沒問題啊。”林年喝空了杯子里的水,伸手想去拉著06坐下,但手卻直接穿透了06的身體。
與111不同,06的身體雖然看起來很真實,但他根本沒有足夠的能量凝聚出實體。
那只手在空中晃了一下,隨即被主人不動聲色地收回了。
06已經看完了他的記憶,一下子變得有些失落:“我很抱歉!彼f。為這一個多月林年所吃的苦。
“為什么要抱歉?”林年又躺回去,長長地出了口氣,“我知道你很強大,但沒必要為了你做不到的事情道歉,我是你的主人,也是你的朋友,06,如同你會保護我那樣,我也會保護你……和我自己!
“沒必要像個護崽的老母雞似的,嗯?”林年又沖他笑了笑。
但全總部的系統都知道06是個會對宿主過度保護的系統。
“嗯!06答應下來。
又躺了一會兒,就聽見有人在敲門,徐行敲了兩下門,等了幾秒沒有動靜,便自己打開門進來了。
結果突兀就對上了林年那雙安靜的黑色眼睛。
“你醒了?”徐行頓時有些尷尬,不過他在一秒鐘之內就把這種感覺壓下去了,轉而問道,“燒退了嗎?現在感覺怎么樣?”
林年還躺在那里,但看起來精神好多了,而且那種始終存在于他身上的、沉默的憂郁似乎也減弱了不少。
像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似的。
“稍微有點沒力氣。”林年隨口道。
他確實感覺整個人都被掏空了似的——這是實情,如果不是林青給的能量補償,他甚至會持續昏迷幾天。
徐行不太懂人發燒之后會怎么樣,他已經吃過早飯,而且早上林青檢查他工作成果的時候給出了不錯的評價,這讓他心情特別好。
而且林青已經去公司了,讓徐行今天先不用著急上班,在家里替他照顧一下林年。
集團里缺了林青是轉不動的,但少了一個徐行,卻完全無關緊要。
精力充沛、心情愉悅的徐二少爺去去拿了一個漱口水給他,然后又拿了個杯子過來,用兩個枕頭墊在林年身后讓他坐起來。
“含一會兒,然后吐在杯子里就行,早飯想吃什么?我讓他們給你端上來!
林年稍微有點沉默。
他想說我只是稍微有點乏力,并不是要死了。
平常這個時候林年已經在工地上了,但驟然處在這么舒服的環境中,林年只感覺渾身的懶勁都爬了上來。
“中式的早點都行。”
他舒舒服服地靠在枕頭上,拆了漱口水含著,想著人果然不能生病,一生病就什么都不想做了。
徐行盡心盡力地跑去廚房吩咐早點,再顛兒顛兒的跑回來。
林年有點不能理解他的興奮,嘴里含著漱口水看著他。
徐行就站在床邊不動了。
徐行覺得他這樣臉頰微微鼓起、抬著眼睛看人的模樣真的要了命的乖巧。
“我第一次照顧病人,你覺得有哪里不好嗎?”他有些忐忑地問道。
林年把漱口水吐在杯子里,靠在枕頭上搖了搖頭。
他下意識地飄過自己很擅長照顧病人的想法。
不知道從哪來的,林年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感覺腦袋里空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
林年看著徐行端著杯子給他倒漱口水,腦袋里空白的感覺就更明顯了。
有什么在那里存在過,但是他怎么也想不起來,或許和徐行有關。
但這不可能,他們之前壓根不存在于同一個世界。
“06?”他疑惑的問道。
“這一切都是您的意志!06答道。
“好吧!绷帜瓴恢雷约和耸裁,但是既然是自己的選擇,那肯定是對自己有利的,也便不再想了。
他靠在枕頭上看著保姆在床上架好桌子,然后擺上早點。
喝下一口豆漿之后,林年就把關于徐行的事全部拋到了腦后,一心一意地解決自己面前的食物。
徐行按照他的要求抱了筆記本過來,坐在他旁邊看文件。
林年吃飽喝足之后,就滿足的嘆了口氣,朝下縮了縮身子半躺下來,貼著徐行,懶洋洋地瞇起了眼睛。
徐行摸了摸他的額頭,確定沒有再起燒,對著他笑了笑:“累了就再睡會兒吧,我在這陪著你!
林年懶得管他把自己當成殘廢的反應,閉著眼睛很快又睡過去了。
徐行心情很好的開始研究林青給自己布置的任務文件,大哥的意思是先讓他這樣學習認識兩三個月,然后就把自己的秘書分一個給他,帶著他開始逐步學著接手管事情。
別看徐二少這樣,他也是正兒八經拿著每個月三萬塊工資的集團領導——哪怕不算他的出身,只看他的簡歷,拿這個數的工資也是低就了。
沒過一會兒,徐行感覺林年動了動,就見閉著眼睛睡得極為安穩的少年側著身子,臉貼在自己的腰側,手臂抱了上來。
像是抱大娃娃似的。
徐行一瞬間感覺自己軀干都僵掉了,大概有兩分鐘,他才慢慢地、輕輕地把手放在林年的頭發上,揉了一下。
林年的頭發是真的有點長了,而且發質很軟,摸上去感覺人的心都會跟著一起軟掉。
徐行默默地收回手,然后繼續看文件。
中午飯點的時候,徐行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還睡得正香的林年,有些猶豫要不要把人叫醒吃午飯。
還沒等他猶豫完,林年放在床頭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被鈴聲吵醒的林年皺著眉把臉埋在徐行的腰側,伸出只手來在床頭摸索著。
徐行幫他把手機放到手里,是林青打過來的視頻電話。
林年閉著眼接了,依舊埋著臉,只把手機放在耳邊上,悶悶地道:“喂?”
林青活力四射的聲音從話筒里傳出來:“喂喂,小年糕,我是哥哥!”
林年一臉茫然地皺著臉看向手機屏幕,感覺這句話各種意義上來說都有點邪門。
“誰?”他茫然地問道。
“咳,我是林青!绷智嗄菑埨饨欠置鞯膸浤槼霈F在屏幕上,看起來十分的成熟可靠。
林年的腦子漸漸清醒過來,但身上懶得不行,他腦袋靠在徐行身上,朝上拱了拱,臉上扯出一個乖巧的笑容:“哥哥!
他軟聲軟氣地喚道。
真可愛啊。
雖然是故意做出這副樣子討好他的。
林青感覺到自己的弟控之魂在燃燒,小行當然也很可愛啦,可是小行已經二十多歲了不是小孩了,他正在向著一個成熟男人、成熟的領導者轉變。
小年糕才剛剛滿十八歲而已,一些高三學生都比他要大,還是可以跟哥哥撒嬌的年紀——更別說林年的臉嫩,長相偏稚氣了。
“乖~”林青笑瞇瞇地戳了戳手機屏幕,“我今天上午給你買了一些東西,都是些衣服鞋子生活用品什么的,已經讓他們送到家里了,”
“起床吧小懶蟲,睡太久頭會痛的。”
林青笑了笑:“還有小行,等會兒幫小年糕接收一下各種東西,二樓我書房隔壁的房間,改成給小年糕的畫室!
“好!毙煨袦惖界R頭里點了點頭。
“乖!绷智鄴斓袅艘曨l。
然后徐行就感覺一直軟乎乎貼在自己懷里的熱源離開了,林年臉上已經沒有了原本的笑容,眉眼冷淡地坐在床邊踩上拖鞋,去了洗手間。
徐行略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腰側還溫熱的地方,繼續低頭在自己拿過來的黑色筆記本上寫完記錄的要點。
第122章
“你的手很穩啊,”林青給林年請來的美術家教老師看著林年畫出的線條,夸贊道,“線條特別干凈好看,很有美術天賦。”
“謝謝!绷帜隂]什么表情、很有禮貌地答道,“是您教得好。”
他并不在乎什么美術天賦,當初林青讓他選擇的時候會選這個也只是因為林青將它放在了第一位。
雖然林青當時給出了好幾個選擇,但放在第一位的那個肯定是林青最希望他選擇的。
林年很認真地履行著自己作為一個被人養著的“弟弟”的責任,在每一個力所能及的地方討好林青,把這當成了一項工作。
他在這棟大房子里并沒有什么事做,早上林青和徐行和他一起吃過早飯就上班去了,晚上才會回來,林年一整天就在畫室里練習美術老師留的作業。
他不學其他任何東西,也不做其他任何事,除了在吃飯的時候跟著一起看一下早間新聞和晚間新聞,其余時候就一直畫。
美術老師每天上午來教他三個小時,每次來的時候都會驚嘆于他的進步之大。
“你真是個天才……”老師看著林年交出來的作業,又瞥了一眼厚厚的練習紙,“刻苦的天才。”他補充道。
當然有很多比林年年紀更小、天賦更好的學生,但沒有任何一個比林年更刻苦。
除了吃飯睡覺,他真的每天十二個小時以上都在畫畫,像個機器人。
短短一個月內就鼓起來的筆繭和那些裝了兩大紙箱的畫稿是最好的證明。
除了那種天生的、初始加點就站在頂尖的天才,所有事情的起步階段都是刻苦占了絕大部分影響因素的。
說實話林青在驗收在這一個月的成果的時候也被嚇了一跳。
他一直沒有關注過林年在畫室的動靜——主要是不想給他自己在逼著他學什么的壓力,結果沒想到小年糕弟弟給自己這么大一個驚嚇。
林年的素描真的已經畫得足夠好,一個月的時間他只做這個,而且本身就極有天賦,正如老師說的一樣,是個刻苦的天才。
于是林青就給他把美術私教辭退了。
“很抱歉我最近對你缺乏關注,”林青把林年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用手摸了摸他的頭發,溫聲道,“你想不想出去玩?”
不管怎么說把孩子關在家里整整一個月不見陽光,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畫畫也委實過分了些,尤其是林青明白小年糕實際上并不熱愛繪畫。
林年很乖地靠在他懷里,原本想拒絕,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點點頭,答道:“想!
坐在他們對面沙發上,正在對著電腦在黑色筆記上記錄著什么的徐行抬頭看了他一眼。
“想出去玩就出去玩,管家會幫你安排司機,”林青的下巴擱在林年的頭頂,手指捏了捏他的筆繭,“等會兒我給你張卡,花里面的錢我這邊不會收到消息,每月會定時朝里面打零花錢!
“好!绷帜晗裰话c軟了任rua的貓。
林青笑了笑,又揉了揉他的腦袋。
“頭發確實有點長了啊!绷智嘈Φ。
林年伸手揪了一下自己的劉海,他早就意識到這個問題了,但是林青沒提,他也就沒提。
“就這樣留長怎么樣?”林青摸著他的頭發問道。
林年想到很多搞藝術的人都會留長頭發,也就點了點頭:“好。”
“乖!绷智酀M懷喜愛的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去睡覺吧。”
徐行啪的一下合上筆記本。
眉眼低垂的模樣看起來心情有些不爽。
林青眨了眨眼睛,笑道:“小行也想要晚安吻?”
“可是你已經二十多歲了啊,小徐總?”
徐行懶得去思考積攢了一晚上的、在那個吻落下的瞬間達到頂峰的不爽是因為什么,只是坐在那里微微抿著唇,渾身散發著不高興的氣息。
這副樣子在弟控眼里當然也是非?蓯鄣。
徐行從小就是脾氣很好的那種孩子,從來不會跟他吵鬧,待人接物溫和到近乎溫柔的地步,但處事的時候從來不會有絲毫軟弱。
連跟哥哥鬧脾氣都這么一副好哄的樣子。
林青俯身過去在他額頭上也親了一下,低聲道:“等小年糕出去玩的時候,你陪他一起吧,我不太放心他自己出門!
“好!毙煨忻蛑拇椒潘上聛,渾身的不爽都消散了。
第二天林年就準備要出門了。
徐行站在門口,看著他在衣帽間里找出了一身最便宜的衣服——大概一件二百塊的那種,剛開始給林年收納新衣服的時候保姆還懷疑大少爺是不是買錯了。
然后林年毫不避諱地當著他的面開始脫衣服。
這對于林年來說真的不算什么,他又不是把內褲一起脫了,在工地的時候晚上他都直接赤身在室外沖涼。
對于徐行來說沖擊力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按理說他覺得自己不該看就應該避諱,但他就是硬生生紅著臉站在門口直到林年換完了衣服走出來。
“你臉好像有點紅!绷帜觌S口道。
“嗯,感覺有點熱。”徐行點點頭。
家里空調的溫度并不高。
林年覺得徐行的火氣還是真是旺盛,然后很自然地過去貼著他走路。
徐行其實已經習慣了林年總會貼到他身上的舉動,并且把這當成了個人習慣,就好像有人必須抱著東西才能睡著一樣,林年喜歡貼著別人也很正常。
但現在他感覺更熱了。
所幸馬上就出了門,林年把地址定位發給司機:“按照導航走。”
徐行看了看,發現就是市郊區的一家小型批發超市。
嗯……這一片好像并不是我家的產業。他腦海中第一時間飄過了這樣的想法。
“我去這邊看個人,到時候你就不用跟著一起了,在車上等一會兒就行。”
林年對他囑咐道,然后在徐行的目光投就過來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個很好看的笑。
這好像是住在一起的一個多月以來,林年第一次對他笑。
徐行愣了一下。
林年平常是不會有表情的,他只在林青的視線里對著林青笑。
被支付了一個笑容的徐行就點點頭,接受了這個安排。
到了地方之后,林年拿了個鴨舌帽,五指把過長的劉海向后捋了一把,然后戴上帽子把它們壓在了頭頂,便打開車門出去了。
光潔的額頭很短暫的出現在徐行的視線里一瞬,隨機被鴨舌帽擋住。
這動作可真帥氣。徐行默默地低下頭,在黑色的筆記本上繼續寫著東西。
他伸手揪了揪自己的劉海,覺得自己肯定是不適合這樣的。
他想著林年慣常面無表情、眼神冷淡的模樣,想著等那張臉上最后一點稚氣褪去之后,肯定是那種鋒芒畢露的帥氣。
畢竟那一眼……就已經足夠驚艷了。
徐行用鋼筆冰涼的末端抵在自己微微發燙的臉上。
林年進了那家小超市,買了些水果牛奶之類的東西,又買了一瓶二百多塊錢的白酒,就提著這些東西朝記憶中老李的家走去。
阿姨帶著他來過一次,林年的記性很不錯,敲開門之后就見到了阿姨有些驚訝的臉。
林年臉上露出笑容來:“阿……姐,我來看看你們。”
“快進來,快進來,”阿姨側開身子,臉上盈滿著笑意,“你這孩子你看你來就來嘛,還帶什么東西……”
“這一個月了也沒來看看你們,挺不好意思的,李叔叔呢?”林年提著東西進來,問道。
“他馬上就回來了,你先坐!卑⒁毯軣崆榈亟o他倒了杯水,找了些零食水果什么的放在桌上,“小林中午順便在這里吃個飯吧?”
“不了,我跟朋友一起來的,坐坐就準備走了。”林年搖搖頭。
“客氣什么,把你朋友叫來一起吃啊!卑⒁贪戳税此募绨,“等會兒你李叔帶著小李一起回來,你有什么忌口嗎?”
她的熱情實在是讓人招架不住,林年沒辦法,只能發消息跟徐行道了個歉,讓他先跟司機去找地方吃飯。
小李是他們夫妻倆的兒子,名叫李延生,可以想見文化程度不高的夫妻兩個在起這個有點文縐縐的名字的時候翻了多少紙書。
不同于每天要去出路邊攤的母親和工地干活的父親,李延生的皮膚白皙——或許并沒有那么白,這主要是靠他身邊的老李黝黑的膚色對比。
老李一邊數落著他一邊走進屋里,然后一抬眼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林年,愣了一下。
“李叔叔!绷帜晷α诵Α
“小林來了啊!崩侠铒@得很高興,他看了一眼身邊兒子,又數落了他幾句,大抵就是林年比他能吃苦多了的意思。
李延生這么大了還要在陌生同齡人面前被父親數落,有些尷尬地和林年錯開視線,一言不發地回自己屋里去了。
“臭小子。”老李笑罵了一句,然后坐在林年旁邊,很高興地問他最近怎么樣。
林年就說自己在學美術。
“聽說學藝術都挺費錢啊,而且你這樣畢了業,去他們集團做什么工作?”老李問道。
他們都以為林年現在是由林青那邊的集團贊助生活費和學費,然后畢業后進入那邊工作。
“一些廣告設計和廣告圖什么的,很多地方都需要會畫畫的員工。”林年眼都不眨一下地答道。
老李就信了,高高興興地恭喜他。
吃飯的時候老李把林年帶來的那瓶酒給開了,林年反復說自己不喝酒,最后還是被迫喝了二兩,阿姨還讓李延生跟他互相加了好友,說是同齡人有話題,顯然是想讓他們交朋友。
林年當然懂她的用意,在她眼里自己是個心地很不錯又能吃苦的優秀青年,還很幸運的被大領導看見,注定以后能進大集團工作,她讓自己兒子和林年交朋友百利而無一害。
于是林年就對李延生很友好的笑笑。
李延生也尷尬的笑了一下。
都是被迫營業的孩子,虛假的笑容中兩個人互相品出了點難兄難弟的意味。
第123章
徐行沒有找地方吃飯,他讓司機隨便買了點面包什么的,兩個人在車上對付了一下,一直等在原地沒動。
在他辦公辦到脖子都有些發酸,想著要不要在車上睡個午覺的時候,林年出來了。
司機給他把車門打開,徐行看林年似乎晃了一下,就伸手把他扶進來。
聞到了酒味。
“你還喝酒了?”徐行摸了摸他的額頭,略有些不虞地問道。
林年軟軟地靠在他身上,搖了搖頭:“推不過去,就喝了一點,沒喝多。”
因為搖頭而把帽子蹭歪了,林年索性就把它一把拿了下來扔在后面。
柔軟的頭發被他粗暴的動作弄得亂糟糟的。
徐行攬住他,用手替他把頭發整理好。
對于徐行來說,被逼著喝酒簡直是無法想象的事,所以當這件事發生在林年身上的時候,他感到了明顯的不愉快,但林年同樣很明顯的并不在意這件事。
所以徐行就不能管,這會惹人厭煩。
不過心情總歸是沒有那么美麗。
趴在他懷里的林年察覺到他有些不高興,有些疑惑地抬頭看了看他,然后坐直了身體:“抱歉……你不喜歡酒味是嗎?”
徐行伸手把他重新攬回來,按回自己懷里:“沒有,我只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有點煩心。”
林年感覺腦袋有點暈暈的,但他覺得既然徐行心情不好,自己也就不要朝人家身上貼了。
他摸索著扶住徐行的肩膀,有點含糊地道:“那我就不……”
徐行敏銳地察覺到他要起身的意思,先一步手上用力把他按住了:“讓我抱一會兒吧。”
林年眨了眨眼睛,思考了一秒鐘,覺得林青喜歡抱自己解壓,讓林青的親弟弟抱一下也屬于營業范圍內吧。
于是他就變成了軟趴趴的一只,在徐行懷里瞇著眼睛過了一陣就睡著了。
徐行抱著他,看了他的睡顏好久,在過減速帶的時候被在小桌上滾動的鋼筆碰了一下才回過神來。
徐行這才感覺到自己的肩膀都有些發僵。
不對,徐行,這樣不對。
心中有個聲音在他再次把目光放到林年臉上的時候響起,仿佛他再繼續下去,事情的發展就要滑向某個不可知的深淵。
下車的時候徐行讓司機拿著他的電腦和筆記本,把林年抱了起來,依舊是那種抱孩子似的姿勢,在林年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的時候,徐行突然想起了什么,轉頭對司機說道:
“今天的事情不要跟大哥多嘴!
司機應了聲,徐二少沒說是哪件事,對于他來說就是每件事,在這種大戶人家里做事,最重要的就是嘴巴要嚴實。
不過林青也沒有問起林年今天到底去哪玩了。
他只是在第二天給自己的休了個假,說是回家陪弟弟。
秘書看著正常上班的徐二少,有點茫然,但答應的還是很利索。
林年的美術老師被林青辭退了,他本以為自己要無所事事一段時間,沒想到林青會專門為了他休假。
“昨天玩得開心嗎?”林青坐在沙發上消食,順便問道。
“開心。”林年在他對面坐下。
“今天有沒有想去玩的地方?”
“沒有了!绷帜険u搖頭。
這倒不是裝乖,林年是真的沒有想做的事情和想去的地方,他是一個欲望很低的人,近乎沒有。
如果不是林青叫他學畫畫,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
“有沒有感覺放松一些?”林青又問。
林年想了想,點點頭。
雖然他自己沒有意識到,之前那一個月沒日沒夜的畫畫讓他有點緊繃和麻木,但去過李延生家一趟之后,他確實感覺放松了不少。
“那跟我過來!绷智嘈χ鹕砻嗣念^發。
林青帶著他上了三樓。
雖然沒有任何人給林年定下過什么規矩,但林年知道三樓的大部分房間,都是不許讓人隨意進入的。
起碼他在這里的一個多月以來,連徐行也沒怎么去過三樓。
“我是想讓你學油畫的,你自己的意思呢?”林青一邊開門一邊問道。
“我也想學油畫!绷帜晗騺硎遣粫`逆他的決定的,從善如流地答道。
林青毫不意外地點點頭,然后帶著他進到這個房間里。
窗簾拉得很嚴實,屋里有些黑,到處都是被布蓋著的東西,像是畫框,但四處都很干凈,看得出來有專門的人定期打掃。
“畫畫其實是我的興趣,我原本就是想自己教你的,所以找了老師先給你打打基礎!绷智嚯S手拉下一塊幕布,“這些都是我畫的,覺得怎么樣?”
林年看著眼前這幅畫,它近乎占據了一面墻大小,畫上是一個坐在地毯上的男人。
一個有著長長的、站起來大概都能垂落到地面的白發的男人,只穿著白色的居家服,赤足坐在那里,一條腿屈起,一條手臂環著膝蓋,下巴擱在臂彎上,長發散落在四周。
那張美到了極致但面無表情的臉眉眼低垂,如同神將目光隨意掃向人間時的模樣——
一種極為靜謐的、無機質的美充滿了這個昏暗的房間,幾乎要扼住人的呼吸。
“非!瓍柡!绷帜贻p聲道。
“嗯哼!绷智嗖粺o自得的哼唧了一聲,然后唰的一下拉開窗簾,整個房間的光線瞬間強烈到刺眼的地步。
林年就發現整幅畫的色彩頓時“活”了過來,每一種顏色變得極為鮮明而協調,甚至仿佛開始燃燒,開始向外侵略;
他才注意到畫上人有一雙金色的眼睛,在陽光的照射下,如同流動著黃金;
整幅畫因為光線的補足而呈現出了一種極端侵略性、無情而鋒利的美。
林年完全被這種美震懾住了。
哪怕林年還不怎么懂油畫,他也明白,能畫出這種畫的林青,一定是個真正意義上的天才。
足足過了將近半小時,林年才把目光從這副畫上收回來。
“我大約學不了這個!彼终\懇地道。
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畫不出這種作品。
“但你能理解它的美,對吧?”林青對他笑了笑,“創造美是很有意義的一件事情!
林年又看了一眼那幅畫,忍不住覺得他說得對。
林年是一個欲望很低的的人——這是好聽一點的說法,不太好聽的說法是:他幾乎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活著。
想要打動他是很艱難的一件事情。
但是林青極為敏銳的在他精神繃緊了一個月后突然放松下來的第二天,給予了他這樣一個沖擊。
他成功的讓林年產生了學油畫的興趣。
之后林年的美術老師就換成了林青,每天晚上教他一會兒。
林年還是回到了林青一開始給他準備的那間畫室里,對于三樓這間屬于林青的房間,林年的態度是敬而遠之。
讓他現在這個水平的人呆在那么一間屋子里,是會被那些鋒利的美刺穿到自慚形穢的。
單純用鉛筆畫的時候倒還好,輪到上色的時候,林年就越發明顯地意識到自己跟林青的差距了。
不提上色技巧什么了,林年甚至覺得就同一種顏料在畫布上畫一條線,林青的顏色都比自己的好看。
“這是個人風格問題,小年糕你的風格跟我不一樣而已,沒必要著急!绷智鄼z查著他的作業,安慰道。
林年知道他這是純粹的安慰,自己才學了多長時間,有個屁的個人風格。
不過他倒是覺得自己確實沒有必要因為這個著急。
徐行在得知林青晚上會親自教林年畫畫之后,就把畫室隔壁原本屬于林青的書房要了過來——反正林青幾乎也不會用到它。
林青當然毫無意見。
徐行叫人把畫室和書房之間的墻打通了,換成了一整面玻璃門,吃過晚飯林青在畫室教林年畫畫,徐行就在書房處理工作。
林青沒有意見,林年當然更不可能有意見。
而且徐行還在書房里放了一個沙發床,林年平時畫累了可以去上面躺一會兒休息休息——主要徐行如果還恰好在這里辦公的話,06還能順便汲取一點能量。
林年到這個家里時間并不算很短了,但是06的能量并沒有回復多少,主要都是徐行平時跟林年也沒什么長時間的接觸,兩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
林年也問過06自己這樣給他恢復能量是不是太慢了點,但是06說這沒什么,叫他不用著急。
雖然按照之前06那些宿主的速度,他們早就天天跟氣運之子同床共枕,說不定都已經進行了好幾輪生命大和諧了。
林年并不知道這事,聽了06的安慰后也就當了真,吸收能量一直不緊不慢的。
然后時間就飛快的過去了半年。
徐行掌握那些工作的速度也相當驚人,林青都不需要怎么督促,僅僅三個月時間,徐行已經差不多可以獨當一面了。
“要不要給你找個子公司練練手?”林青曾經這么問過。
“那我之后就需要呆在子公司那邊了?”
“我們家在那邊有房子的,可以叫人先給你收拾出來!绷智嘈α诵。
然后徐行就拒絕了,表示自己還并不想離開家。
林青就笑話他是個長不大的小孩。
徐行當時心中一動,又問了一句:“那哥你都三十多歲了,有考慮過結婚的事嗎?”
第124章
“結婚?”
林青眨了眨眼睛,又笑起來:“我想結婚的話什么時候的都可以啦,不過我是想,讓小行先挑!
就像他們父母之間的家族聯合,如果徐行想要穩固以后他將要接手的商業帝國,也需要挑選一個身份地位足夠的女人。
徐行一瞬間有些僵硬。
他沒有過于在意“讓小行先挑”的話,只是腦中盤旋著“想結婚的話什么時候的都可以”這一句。
為什么“什么時候都可以”?
哥哥明明根本沒有女朋友,連固定的情人都沒有,他跟誰結婚?
徐行知道自己哥哥的私生活,根本就沒有人……只有林年是特殊的。
但是哥哥把林年帶回來已經大半年了,徐行知道林青并沒有和林年睡在一起過。
但是……萬一呢?
徐行本來感覺自己內心某些蠢蠢欲動的東西,將要嘗試著向那無比迷人的深淵邁出一步了,林青三言兩語就讓它又退了回去。
他不敢明著問,因為弟弟不能覬覦哥哥的東西,尤其徐行對自己的哥哥懷著最大的忠誠與崇拜,他不會背叛哥哥。
林青看他呆呆的樣子,以為他是不想結婚,就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著急的,小行,我又不會像封建大家長那樣逼婚。”
徐行點了點頭。
他有些艱難地露出笑容,然后轉身去辦公室了。
林青不太懂為什么弟弟的情緒突然低落下來,但他可愛的小年糕弟弟已經站在二樓的欄桿旁邊沖他招手了。
半年下來林年的頭發已經長長了,用黑色皮筋在腦后扎了個小揪揪,臉上的那一絲稚氣仍舊沒有褪去,五官卻已經顯出驚人的帥氣。
那種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間的感覺,一整個極品男高,正是最饞人的時候。
每次林年帶著畫板出去寫生,總能被一群美女姐姐圍觀,去的時候只帶著畫具,回來的時候奶茶飲料零食甜品名片紙巾之類的東西能塞滿他那個超大號背包。
以至于林青不得不專門給林年安排保鏢。
林青立刻就把徐行弟弟拋到了腦后,蹭蹭的上了樓。
林年把自己新畫好的一幅畫給他看,是他上次出去寫生的風景,已經非常不錯,而且上色很有林年自己的風格。
林青將那種風格戲稱為“半死不活”。
同樣的一叢花,如果由林青畫出來的話,那些花兒想必會是根須與莖葉纏繞相連、每一絲顏色都明亮鮮艷到極致、以恍若燃燒的姿態盛開的模樣。
一大片轟轟烈烈的、富有侵略性的美。
林年畫出來會是那種更忠實于原景色的模樣,每朵花都顯得很孤獨,上色都也帶著這種孤獨感,色調不會到沉悶死寂的地步,但是凝視著這幅畫的時候,會讓人感受到若有若無的憂郁,和一種超出界限的平靜。
是會讓人懷疑畫家精神狀態的地步,懷疑他是不是明天可能就在哪個地方自殺。
但無論如何,林年的畫帶著很明顯的個人風格,而且畫技也已經十分優秀了。
“你為什么不嘗試畫人?”林青攬著他的肩膀——這半年過去林年好像長高了一點,但是對上林青這種一米八五以上的個子,還是只能乖乖被攬肩膀。
林年的油畫作品中從來沒有畫過人,不說人像什么的,他的畫里根本一個活人都沒有。
林年其實是被當初第一次見到的林青的那幅畫徹底震到了,以至于想畫人的時候拿起畫筆就會自慚形穢。
他索性就一直不畫人。
06曾說他這種行為就是人們所說的擺爛。
但是林年毫不在意,他覺得自己擺就擺了,反正又不是真心喜歡畫畫,爛就爛。
顯然林青不會放他這樣一直擺爛,點出了這件事。
“我之后會試試。”林年向來會順從他的意志。
“乖!绷智嘈χ嗣X后的小揪揪。
林年的發質很軟,那個小揪揪的手感奇好,讓人忍不住多摸幾下。
林青覺得這個小揪揪簡直可愛極了,隨口道:“我之前有個紅頭發的弟弟……”
他突然意識到說這個不太對,于是只是又笑了笑,看著林年說道:“你們兩個某些地方還挺像的!
在書房面對著他們辦公的徐行有些疑惑地抬頭看了林青一眼,不知道自己哥哥之前怎么還有別的弟弟。
林年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
然后在第二天林青和徐行去上班之后,叫管家找了人來給自己染頭發。
“染成紅色的!绷帜耆绱朔愿赖馈
很鮮亮的紅色。
林年重新綁好自己的小揪揪,看了看鏡子,在心中問道:“06,你覺得怎么樣?”
“好看。”06毫無靈魂的贊美道。
宿主當然怎么樣都是好看的。
林年也沒指望他,他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染過頭發了,尤其是這種鮮艷的顏色,上一次大概是在他上輩子年少叛逆的時候。
明明所有記憶都模糊不清,這種小事居然還能讓他記起來,林年覺得有點想笑。
但他的臉上無動于衷。
林年扯出一個笑容,拍了一張自拍,發給了李延生。
他的列表好友很少,李延生算是關系不錯的了,不光是因為阿姨和李叔叔讓他們兩個好好相處的原因,林年在過年過節的時候會去阿姨家里看看,只有寒暑假的時候才會很偶然的碰見李延生。
他們兩個沒見過幾面,但彼此又有點熟悉,他們之間聊天不像是純粹的網友那么放飛自我脫離實際,也不像是現實中面對絕大部分的熟人那樣必須沾點裝模作樣,像兩個不遠不近的朋友,所以聊一些特定話題的時候,就很容易想到彼此。
林年:“[圖片]”
林年:“怎么樣?”
李延生:“帥的”
李延生:“好顯白,下次我對象想染頭發我就推薦她染紅色了”
林年覺得李延生是那種……生機勃勃的人,不鬧騰,但是對絕大多數事情都抱有一定的好奇心,談戀愛也很投入,活得又認真又自在。
和他做朋友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林年總會猝不及防被喂一口狗糧。
于是林年就切掉了頁面,沒有繼續回他消息。
但是下午林青和徐行回來的時候,這兩個人看見林年的紅頭發之后,表情一下子都變得不太好看。
徐行是那種被狠狠傷到了的、幾近失魂落魄的感覺,他怔怔地看了林年幾秒鐘,就回自己房間去了;
而林青皺著眉,坐在林年對面用一種很嚴肅的態度問道:“小年糕,你是不是因為我昨天說的話才染的頭發?”
這好像還是林青第一次對林年展現出這種嚴肅的態度。
林年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但還是老實的點了點頭。
“不要這樣!绷智嗨坪跏怯X得自己這樣太嚴肅了,于是緩和了一些語氣,繼續道,“我先為我昨天說你像他而道歉,”
“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我不希望你因為我說了什么做了什么而把自己變成別人的樣子!
“不管你是什么樣的,你都是我弟弟,明白嗎?不管怎么樣,我都會一樣的喜愛你!
林年其實并不在意,什么變成另一個人樣子什么的,他純粹是在習慣性討好林青而已。
“抱歉,我沒想過這個!绷帜昕粗澳俏以偃净貋?”
林青見他毫不在乎的樣子,又氣又笑,但還是坐過去抱住他,下巴擱在他的頭頂,像是抱個大娃娃似的。
“不用染回來,我只是不贊同你染紅發的起因,但你這樣子也好看的!彼帜甑男【揪拘Φ。
“好吧!
對于林年來說這只是個小插曲,他最憂心的還是畫人像這件事。
這是極少會讓林年感到苦惱的事情,但是林青希望他畫人像,他就算苦惱也還是要做。
也因此沒有注意到徐行突然跟他保持距離的行為。
幾天下來,林青也注意到了自己兩個弟弟的心情都不怎么好。
小行很大可能是工作上的事情,畢竟他實在是太忙了;但小年糕天天呆在家里,出門也就是寫生畫畫,為什么會心情不好呢?
于是林青想了個應該會哄小年糕弟弟開心的辦法。
一個星期后。
“小年糕,”林青不無興奮地走進畫室,抱了表情不怎么愉快的林年一下,“我在歐洲那邊給你辦了個小型畫展,當然并不是只展出你一個人的作品……”
林青后面說的那些林年全都沒有聽進去,他的大腦在聽見林青給他辦了個畫展的時候就停機了。
這是什么?
公開處刑嗎?
丟人丟到國外去?
這幾天完全沉浸在被林青碾壓的情緒中的林年,罕見的產生了一些此前他會很少會出現的想法。
他在心中向06抱怨,而06則說他變得比以前活潑了。
怎么會有人心情不好反而更活潑了的。林年不是很想理自己的系統。
“高興嗎?”林青高高興興地攬著他問道。
林年扯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答道:“高興!
“那好,三天之后我帶你去法國參加畫展。”林青笑道。
林年的笑容就變得僵硬起來。
第125章
不管林年內心是怎么崩壞,林青高高興興地帶著小年糕弟弟在三天后踏上了去法國的飛機。
在見到那個街頭小型畫展的時候林年松了口氣,不僅是好幾個人的作品一起展出,而且畫展的主題是這幾個畫家在不同時期的作品風格。
在這方面林年的作品表現還是不錯的,雖然加起來時間跨度也不超過一年罷了。
只不過放在他名字的這一排第一個的是林青不知道從哪里找出來一張排線練習,用畫框裝裱了放在那里,居然還有不少人看。
林年感覺到十分的無語。
“藝術和愛一樣,都是唯心的!币粋陌生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沒必要為了這個不開心,你說是嗎,親愛的?”
是英語。
林年轉過頭,看著眼前這個有著一頭栗色卷發的法國男人。
有一雙極為深情的眼睛。
這是林年的第一印象。
忽略他極優越的的外貌和富有磁性的聲音,林年在看見的那個瞬間就記住了這雙眼睛。
克里斯蒂安看著眼前這個紅頭發的大男孩沉默不語的模樣,又有些猶豫地換了法語,問道:“你聽得懂我說的話嗎?”
林年點點頭。
他是不會這么多外語的,但是06會直接給他同步翻譯,剛才沒有回應只是沒反應過來罷了。
“你聽得懂中文嗎?”林年用中文問道。
克里斯蒂安艱難地反應了幾秒鐘,然后磕磕巴巴的用中文答道:“聽得懂……一點兒!
只是聽的話其實還好,但是讓他說中文,那簡直是一種對于大腦和嘴巴的折磨。
林年就放下心來,繼續用中文說道:“愛與藝術都是唯心的,我對這句話表示贊同!彼樕下冻鲆粋笑容。
克里斯蒂安聽得很艱難,他不太懂為什么林年英語和法語都會,還要堅持用中文跟自己交流。
實際上,林年都是指望著06的實時翻譯才能聽懂的,讓他說的話,只能當個啞巴。
兩個人聊了幾句,林年看克里斯蒂安回答得確實萬分別扭,安慰道:“你可以用英語或者法語跟我交流。”
聽總是比說要更簡單。
這下兩個人的交流就順暢多了。
“我叫克里斯蒂安阿克爾,寶貝你可以叫我克里斯!
“林年。”
“林……年?”
克里斯蒂安慢慢地念出這個名字,如同他那雙讓林年一眼就印象深刻的、深情的眼睛,他的聲音也是含情的,帶著似乎繾綣的笑意。
他用這聲音念著林年的名字,低頭用那雙眼睛看著林年的臉。
克里斯蒂安比林年要高一些,也更為強壯——并不是滿身肌肉的那種,林年有些偏瘦了,而他的身材更為健美勻稱,更為……完美。
低頭打量著克里斯身材的林年腦子里冒出這個詞。
而克里斯十分自然地站在他面前展示自己。
“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喜歡我的身體,哈尼。”克里斯蒂安笑吟吟地湊到林年耳邊道。
這是實話。
林年確實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的身體每一處都是很吸引人的。
“你喜歡我的畫嗎?”林年抬起眼,純黑的眼睛里面沒有克里斯想象的喜愛或者欲望之類的東西,那雙眼睛里只有近乎冷漠的平靜。
而這讓克里斯蒂安感覺他更加迷人了。
“喜歡!彼敛华q豫地答道。
“那你愿意給我當模特嗎?”林年問道。
“你是指那種,可以與你共度良宵的模特?”克里斯蒂安微微彎下腰,臉湊得很近,小聲問道。
他的唇形也好看,是那種很適合接吻的形狀。
他那雙眼睛也離得更近了,藍色的、溫柔的潮水仿佛要把人淹沒在里面。
林年伸出兩根手指,指尖抵住他的額頭,把他的臉稍微推遠了一點:“并不是!
“我只是想找一個單純的模特,并不打算和別人產生身體關系。”
“好吧,好吧。”克里斯蒂安順從地站直了身體,“雖然我是因為喜歡你才來跟你搭訕,但我喜歡你的畫也是真的。”
“所以我會給你當模特!彼麑χ帜暾A苏Q劬,“免費哦。”
“你可以收費的,只要不是太過分我都可以接受。”林年指了指在不遠處跟一個美女相談甚歡的林青,“我的哥哥會支付你報酬。”
“哦唔!笨死锼沟侔部匆娏智嗟臅r候,態度似乎一下子就低落下來,“我沒想到你居然會是他們家的小王子!
“你認識他?”林年稍微有些驚訝。
克里斯蒂安聳聳肩,笑道:“作為一個整天靠著家族信托分紅花天酒地的富二代,某些大人物還是必須要認識一下的。”
“哦。”林年有點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他發現自己對于林青身份的認知還是不太全面——不過也不需要太全面,這一切又跟他沒什么關系。
他就習慣性低垂著眼眸,看著某個地方放空自己的大腦,俗稱發呆。
而克里斯蒂安一直注視著他。
“我可以吻你嗎?”
這個聲音讓林年回了神,克里斯蒂安那張不知道迷倒了多少人的臉已經離得很近了,只需要林年應一聲,就能立刻吻上來。
“不可以。”林年用兩根手指抵開他的臉。
“我對你一見鐘情,甜心,我已經愛上你了!笨死锼沟侔脖凰种傅种,還在黏黏糊糊的撒著嬌。
“謝謝,但我想和你保持單純的朋友關系。”林年嘆了口氣。
克里斯蒂安這種人林年很了解,一年大概能對十幾個人一見鐘情,而且并不是在說謊。
真摯的周拋或月拋愛情。
林年對此敬謝不敏。
“那我可以追求你嗎?”克里斯蒂安用他那雙無往不利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眼前這個心冷如冰的大男孩。
“我又不能阻止這件事!
克里斯蒂安就很高興的笑起來。
林年收回抵著他臉的手指,轉而摸了摸他的眼角。
這人真的有一副被上帝偏愛的皮囊,尤其是那雙眼睛。
就算克里斯蒂安是周拋愛情,想必也從來不缺人來愛他。
“甜心,你真冷酷!笨死锼沟侔参兆∷氖,“我在告訴你我愛你,而你看我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切片做研究!
“我很抱歉。”林年收回手,如此說道。
雖然他并沒有覺得抱歉。
“但我覺得這么冷酷的你尤其迷人。”克里斯蒂安沖他笑笑。
“謝謝!绷帜暧X得陪聊陪得差不多了,就招了招手讓助理把自己的畫具拿過來。
“我跟哥哥一周之后就要飛回去了,如果你不忙的話,我想現在就請你當模特。”
克里斯當然不忙,他又不需要工作,每天就是玩和追求愛情,恰好現在林年就是他的愛情。
他們就在路邊坐著,克里斯蒂安坐在林年的對面,兩個人離得并不遠。
林年拿著鉛筆,很專注地觀察著他,在畫布上落下線條。
“克里斯,我必須要告訴你,”他低聲道,“我之前從來沒有畫過人像,可能畫出來會很丑!
“哦,這么說我是你的第一次?”克里斯蒂安笑起來,“那可真是太棒了!
“不要耍流氓。”林年輕飄飄地警告道。
克里斯立刻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下午各方準備回去之后,林年也叫人把自己的畫架收了起來,準備跟這個街上撿來的模特告別。
“其實我可以全天候跟在你身邊的,甜心,”克里斯蒂安湊過來,“你想什么時候畫都可以……”
“如果你不覬覦我的身體的話,我當然也想這么做,但目前來看我們還是只在工作時間見面比較好!绷帜昃芙^了他的提議。
“ji……什么?”克里斯蒂安有點沒聽懂。
“沒什么。”
克里斯蒂安就掏出手機來一通搜索,然后突然變得委屈極了:“嘿,寶貝兒我雖然喜歡你,但我并不是那種會趁人之危的人,你不能那么想我。”
林年不太懂他在委屈什么。
“我是個好人,甜心,你的話傷害了我!
林年還是不太懂,但跨語種交流,尤其是其中一方對這種語言算不上精通的時候,會出現理解錯誤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向你道歉,克里斯,但我并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但我還是很傷心,”克里斯蒂安還是委委屈屈的,“除非寶貝兒你讓我抱一下。”
好小子,原來在這里等著我呢。
但林年嘆了口氣,把他的脖子朝下一攬,抱住了他,并伸手揉了揉這家伙看起來手感很好的栗色卷發,低聲道:“乖一點。”
懷里的人一下子沒了動靜。
過了幾秒鐘,克里斯蒂安抬起頭來,目光灼灼地看著他,道:“哈尼,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真是性感極了!
林年毫不猶豫地一把給他推開了,并擺了擺手轉身離開:“明天上午九點在這里見面!
克里斯蒂安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看著他的背影,小聲嘟噥道:“真是冷酷啊……”
林年走到林青身邊,看著他跟身邊那個胸很大的法國美女言笑晏晏的吻別,默默地揪了一下自己額前沒能扎上的碎發。
“你跟那位小帥哥聊完了?”林青轉過身來,跟林年并肩向車上走去。
“嗯。”
林青稍微回憶了一下自己看見的克里斯蒂安的模樣,叮囑道:“那小子雖然長得不錯,但是應該情史豐富,玩玩可以,可別跟他認真了。”
林年沒想到林青還有這種一眼鑒人的功力,點點頭,解釋道:“我沒有跟他發展關系的想法,只是邀請他當我的模特!
林青知道他說的是真話,便笑起來,摸了摸他鮮亮的紅發,哄道:“乖!
晚上回到酒店,林青正在處理著國內那邊發過來的郵件,就有些驚訝地接到了徐行的電話。
他經常會出國,如果沒事的話徐行幾乎不會給他打電話。
“喂,小行?”
徐行聽見話筒那邊哥哥略帶驚訝的聲音,一時之間為自己打這個電話感到羞恥。
但他還是強撐著跟林青聊了幾句沒營養的話,然后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小年糕怎么樣?”
“哈,我就說你怎么突然給我打電話了,原來是想小年糕了啊!绷智嘈ζ饋,“他在這邊挺開心的,今天還找了一個長得挺不錯的小模特!
第二天早上八點半,林年到畫展那條路的路邊,畫架還沒放好,就看見克里斯蒂安從對面的咖啡館里走出來。
“你來的這么早嗎?”林年緊了緊身上的呢子大衣,問道。
現在是初春,街上還是比較冷的。
“當然,讓喜歡的人等自己可不是好做法!笨死锼沟侔舶岩槐Х冗f到他手里,“不喜歡喝的話就暖暖手,放一會兒我會喝掉!
林年打開蓋子上的口聞了聞,感覺這杯咖啡一定放了很多糖。
明明克里斯總說他冷酷,卻給他帶了一杯甜度超標的卡布奇諾。
但林年現在恰好需要它。
“謝謝!绷帜臧芽Х扰踉谑掷铮】诤戎。
等助理把畫架畫具都放好,他便招呼著克里斯蒂安坐好了。
在今天上午,他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徐行?”
林年有些茫然地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人,然后放下了手中的畫筆。
徐行不是在家里嗎?
徐行看著他的畫布和坐在對面的克里斯蒂安,不太明顯地挑了挑眉,語氣稍微有些生硬地道:“我覺得你們兩個這樣出來玩,留我自己在家里有點不公平,就追出來了!
“哦……”林年眨了眨眼睛,有點難以想象徐行還有這么孩子氣的一面。
克里斯蒂安老老實實地坐在徐行對面的高腳凳上,他的中文水平有限,也不打算在徐行和林年的交流中插嘴。
然后徐行的眼神就明晃晃地投在了他身上,徐二少用一種意味不明的語調問道:“這就是你在這邊找的模特?”
那眼神像是挑剔的家庭主婦注視著路邊攤上的豬肉。
“對,他叫克里斯蒂安阿克爾!绷帜杲榻B道,“克里斯,這是徐行!
“你好,阿克爾先生!毙煨忻鏌o表情地伸出手來。
克里斯蒂安感受到了徐行對自己鮮明的敵意,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個似乎跟林年很熟悉的男人,他也伸出了手,臉上露出很燦爛的笑容:“您好,徐行先生!
然后克里斯蒂安用他那雙總會讓人產生深情錯覺的藍眼睛看著林年,笑著問道:“親愛的,這位先生是你的什么人?”
徐行當時就把他的手捏得死緊,差點沒忍住來了個過肩摔。
這個問題倒是一下子問住林年了。
林年看了看徐行,踟躇了一會兒,低聲道:“是我的哥哥。”
他說完這句話之后,很罕見地流露出了尷尬的情緒,甚至耳朵尖都有點微微發紅。
旁邊倆人看得眼都直了。
徐行放開克里斯蒂安的手,沒忍住抬手摸了摸林年的耳朵。
克里斯蒂安眨了眨眼睛,沒有繼續問為什么林年的這個哥哥跟他不是同一個姓氏。
但他的眼神里明晃晃寫著“我也想摸”。
林年很快就把徐行的手拿開了,然后指了指林青的方向,提醒道:“哥哥在那邊!
明晃晃叫他趕緊去找林青不要再呆在這里的意思。
徐行臉上的笑意收斂了一些,但也沒再說什么,又瞥了克里斯蒂安一眼就轉身朝林青那邊走去了。
“嘿,寶貝兒,你這個哥哥應當跟你沒有血緣關系吧?”克里斯蒂安吊兒郎當的問道。
“嗯,你說的對!
克里斯蒂安站起來,手臂擱在林年的肩膀上,在他的耳邊道:“他喜歡你,哈尼。”
林年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后不咸不淡的“哦”了一聲。
“甜心,你怎么能這么無動于衷?”克里斯蒂安大為驚訝。
“你也喜歡我!绷帜曛噶酥杆半y不成我要給每個喜歡我的人特殊待遇嗎?”
“哦……”克里斯蒂安意識到自己也是個希望渺茫的追求者,頓時失落了不少,“你真是冷酷又傲慢,甜心,但是你這副漠不關心的樣子也迷人極了……”
林年不理會他在這邊嘟嘟囔囔,讓他重新坐好,再次拿起畫筆。
過了一會兒徐行又回來了,還帶了個凳子,像是直接在這里扎了根似的,坐在了林年身邊。
“我還從來沒看過你畫畫,”面對林年詢問的目光,徐行如此解釋道,“正好趁這個機會看看,你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绷帜暧植慌聞e人看。
但是徐行坐得離他很近,林年就能感受到一陣陣溫暖的熱流從他那個方向飄過來。
像是身邊放了個人形小太陽似的,在還沒暖起來的初春顯得格外討人喜歡。
于是林年畫一會兒就忍不住靠在徐行身上犯犯懶。
到了下午和克里斯蒂安告別的時候,林年感覺有點抱歉。
畢竟這么一天下來,讓克里斯蒂安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屬實是有些無聊了。
“不,寶貝兒,你怎么會這么想,光是你的目光一動不動的注視著我這件事,就足夠讓我付出一切了!笨死锼沟侔埠槊}脈的看著他,態度黏黏糊糊的湊上來——他知道此刻林年對他稍有抱歉,這一丁點抱歉會讓林年對他更為容忍。
但是克里斯蒂安忘了徐行還在這里。
在他蠢蠢欲動的差點就能吻到這個年輕畫家的頭發的時候,林年被徐行一把攬住帶到自己懷里了。
戴著金絲邊眼鏡穿著黑色風衣的徐二少冷冷地看著克里斯蒂安,聲音里也仿佛含著冷氣:“你該走了,阿克爾先生!
克里斯蒂安直起身,露出了一個笑容,用他那慣常輕佻、繾綣的語調說道:“那么明早見,親愛的!
“明早見!绷帜陱男煨袘牙镛D過身來跟他告別。
徐行感覺自己的后槽牙都在發癢。
林年回頭來把目光放在徐行的臉上,就這么近距離的、認真地打量了他好幾秒種。
徐行被他看得渾身都不自在,問道:“怎……怎么了嗎?”
“你臉色很難看,徐行,”林年對徐行一直都是直呼其名的,“沒必要這么生氣!彼f。
徐行立刻揉了揉自己的臉,恢復了平常柔和的表情,但他確實感到自己仍舊在生氣。
火焰在他的胸腔里灼燒,他真的非常、非常生氣,從昨晚林青在電話里告訴他小年糕找了個長得挺不錯的小模特開始。
生氣到不管不顧就這么連夜飛了過來,生氣到毫無緣由就對著一個陌生人滿身敵意。
“為什么你覺得我沒必要這么生氣?”徐行眉眼低垂,又是平常溫和的樣子,語氣也很平和了。
“這只是一件小事,不值得你動這么大的氣,徐行,你在我心中一直是特別溫和的那種人!绷帜昕粗硎掌鹉切┊嬀,在這個間隙跟徐行隨口聊了兩句。
并不是小事。
而且為什么林年會覺得自己是特別溫和的那種人,明明在公司里手下的員工各個都因為小徐總的嚴厲而在他面前噤若寒蟬。
徐行想告訴他自己其實并不是那種脾氣超級好的人,自己其實很容易因為別人做不好事情而生氣,比起真正掌握大權的林青,實際上在下面人眼里小徐總更為恐怖,自己的性格其實完全比不上哥哥。
徐行只有在哥哥和林年面前才會軟下來。
林年恰好沒有見過徐行在別人面前的樣子,大概是這樣才讓他產生了這種誤解。
徐行心里轉動著很多想法,但是最后什么也沒說,只是跟林年一起坐上了回酒店的車。
所幸林年一直很喜歡跟他近距離接觸,在車上也愿意一直靠在徐行懷里,這讓徐行胸腔里幾乎要焚掉他理性的火焰熄滅了大片。
放松點,徐行在心里對自己說,反正這次出來只呆七天時間,還有五天他們就回家了,林年自然會跟那個討人厭的花孔雀分開。
而且……
徐行看著林年的側臉,紅發的少年正看著窗外飛逝的景色發呆,他不由得和林年靠得更近了些。
而且徐行今天還看見林青正跟一個身材很好的法國女人打得火熱,脖子上還帶著新鮮的草莓印。
雖然十分不想承認,但在意識到這件事的瞬間,徐行難以控制自己心中升起的竊喜的情緒。
他懷抱著自己觀察、試探、覬覦已久的無比迷人的深淵,迫不及待地想要一頭扎進去。
林年在回到酒店之后就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拿著手機開始給李延生發消息。
林年:“畫展舉行的其實還不錯,沒有我想象中的社死和公開處刑”
林年:“我在這里還遇到了一個特別合眼緣的模特”
這家伙居然秒回。
李延生:“什么嫩模?”
林年:“截圖了,回頭就發你女朋友”
李延生:“哥我錯了哥,你是我年哥,求別發”
林年:“是個男人,長得很不錯,只不過非要追求我,除去這點挺完美的”
李延生:“年哥你這招桃花招得就離譜”
李延生:“不過被男人追求是什么感覺?挺好奇的”
林年有點想笑,李延生這人就是對什么都抱著一股子好奇心,但看在他叫自己年哥的份上,林年也就回答了這個問題——李延生比林年要大幾歲,但林年愛聽別人叫自己哥。
林年:“就是隨時要小心自己貞操不保的感覺”
李延生:“那年哥你注意保護好自己的屁股”
林年:“……”
林年:“我是1”
李延生:“啊這,總之保護好自己的貞操”
林年揪了揪自己額前的一點碎發,想著要是李延生知道自己正被兩個男人虎視眈眈的盯著,不知會作何感想。
而在五分鐘后,李延生突然又發了一條消息:
“臥槽!你是g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