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戀愛晉級賽VS八卦!
小鳥游杏里在周一下午才返校。
得知消息的丸山鶴奈在上午偷偷和牛島若利提起了一件事情。
“小杏的生日快到了,就在11月23日。”
牛島若利:“謝謝,我知道了。”
牛島若利:“……▼︵▼”
他的表情莫名凝重,丸山鶴奈沒敢多看,任務達成就回自己的位置了。
畢竟除了牛島若利這個男朋友,她身為摯友也是要苦惱送什么生日禮物的。
丸山鶴奈和小鳥游杏里認識五年了。
要說起送的禮物,其實大部分都是投其所好的文創。
但今年不一樣,小鳥游杏里和牛島若利交往了。
如果丸山鶴奈送的東西還是一如既往,那很可能被牛島若利比下去。
——這是絕對不行的!他只是個新男友,她可是對小鳥游杏里了如指掌的舊人了!
可話又說回來,也不知道牛島若利會送什么。
她們兩個人對小鳥游杏里來說功能性是不一樣的,萬一牛島若利送小鳥游杏里一場別開生面的排球表演賽呢???
這怎么贏?!
丸山鶴奈的表情也凝重了起來,她先給天童覺發了短訊打探消息。
對這一切一無所知的牛島若利正在回憶自己從小到大的生日禮物……
完全無法適用到小鳥游杏里身上。
被兩個人念叨了一上午的小鳥游杏里在午休后回到了學校。
她進教室第一件事情,就是走到牛島若利身邊,把在山下甜品店買一送一的桃味大福塞到他手里。
順便用指甲撓了撓他的手心。
牛島若利就像卡幀的動畫一樣,頓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收緊了五指。
把大福的包裝捏的“嚓嚓”響。
小鳥游杏里:“?”
她邊打哈欠,邊瞇起眼睛觀察男友的神色。
發現他表面風平浪靜,實際上目光總不由自主地飄向她的手。
……她的手?
連日來的困倦好不容易才飽眠一頓,導致小鳥游杏里的腦袋運轉遲緩。
她沒想太多,先回座位,順便把買的肉松芋泥蛋黃巴斯克給了丸山鶴奈。
下午1節 難得安排了數學課,小鳥游杏里托著下巴,百無聊賴地看老師畫出圓錐曲線。
“……”
喔。
她猛地清醒過來,下意識回頭去看教室后面的牛島若利。
隔著整個教室,牛島若利卻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視線。
他跟著老師做筆記的動作頓住,抬眸對上小鳥游杏里冒著光的雙眼。
圓珠筆筆尖在本子上落下一個重重的“●”,“咯嘣”一聲,被按回了筆身里。
牛島若利:“……”
他抿了抿唇,目光挪回黑板上,專心致志聽課。
到了課間,小鳥游杏里徑直走了過來。
他的前座自覺又熱情地起身,“哎呀,該去倒點水上個廁所忙十分鐘再回來上課了。”
牛島若利筆下未停,在梳理記錄數學老師最后部分的板書。
而小鳥游杏里就坐到了他的前方,一只手墊在椅背和自己的下巴上。
等牛島若利的筆尖寫完最后的一個數字,她才伸出手去。
柔得像是水晶泥,黏糊糊又軟綿綿地貼上了他的手背。
“若利,你在害羞呀。”
她掌心里的骨節硬邦邦的,但還是慢慢松了力道,牛島若利翻轉手心,反客為主地包住了她的手。
牛島若利:“沒有。”
首先,基礎的生理課上過男女結構的不同。
其次,他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非生物。
談戀愛的過程中,擁抱、牽手、接吻他都適應良好,進步飛快。
除了每次都是女友率先攻擊,這一點讓他有些苦惱之外,別的所謂被“欺負”、“褻玩”之類的,牛島若利并沒有什么太大的情緒波動。
只是……
一閉眼就會想到那天,生理沖動在她那雙手里無法遏制的模樣。
滴滴的汗珠砸下,或是暈濕了身下的畫紙,或是淌過她的睡裙。
要不是在他突破心理防線前,始作俑者褪去興奮之后,流露出明顯的困倦。
可能當時就無法收場了。
想到這里,牛島若利就皺起眉頭。
小鳥游杏里總是很容易激起他的好勝心和征服欲。
她眼底里無論什么顏色的光都像是挑釁,是他情緒的放大器。
每當牛島若利告誡自己把握分寸,小鳥游杏里就會伸出狡猾的觸手,東戳一下,西碰一下。
非要把他的火氣勾出來為止。
牛島若利:“……”
在他手心里作祟的手又沿著他的指縫穿插出來,和他牢牢十指相扣。
小鳥游杏里把他的手一齊牽到自己的腦袋旁邊,用臉頰蹭了蹭。
“若利,我們是男女朋友喔。”
“所以我想摸若利的話,我就會按照心里想的去做,若利不可以反抗的。”
“不然就是你不喜歡小杏!難道若利會不喜歡小杏嗎?”
她瞇起眼,又把他的手拽到唇角,做出一副“一旦他說了否定的答案,就會咬下去”的樣子。
“我數三秒、不對、五秒!五秒之后若利要說‘我不可能不喜歡小杏’!”
牛島若利:“……”
牛島的家族里很少有這樣的存在。
其實作為一個會招婿入贅的家族,他們對族中女性的訓誡已經弱化很多了。
只是刻板的教育深入骨髓,那些和牛島若利同輩的女孩子們即使有著再跳脫的性格,表面也能裝出嚴肅端莊來。
如果誰做了出界和違反規則的事情,必然會受到懲戒。
而現在……
他沉默著,小鳥游杏里數著:“一、二——”
“我不可——”
牛島若利沒等她數到“三”就已經開了口,但小鳥游杏里的速度更犯規。
她囫圇地報了兩個數,就一口咬在了頰邊的骨節上。
正*好是在無名指下面的突起上。
牛島若利頓了一下,看著她離開后留下的牙印,說完了這句話。
“我不可能不喜歡小杏。”
小鳥游杏里看著自己的杰作,滿意地狡黠的笑容說:“我也很喜歡若利,所以——”
“你要是想的話也可以摸我~我不介意若利還回來的哦~”
“……”
怎么還?
像她那樣,一路從胸口往下嗎?
牛島若利抿緊了唇,張開手指掐住小鳥游杏里近在咫尺的腮幫子。
他的眉頭不自覺蹙成團,丟出一句:“你會哭的。”
“……嗯O.O?”
沒想到會從他那里聽到這種帶了點葷味的話,小鳥游杏里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而課間休息時間已經結束,座位的原主人端著保溫杯正走過來。
不得不把疑惑暫時壓了下去,小鳥游杏里站起身回了自己的位置。
牛島若利收回自己的手,低頭看著手背上的牙印。
“……”
或許,偶爾確實該懲戒一下……-
“是不是O男”這個話題,樂此不疲地會在男排部八卦組出現。
大家會出于隱私不詢問過程,但總好奇結果。
有好幾次,關系熟絡的前輩們在更衣室笑著調侃身上的痕跡。
這只是一個日常話題之一,偶爾也關乎所謂的“面子”。
當然,他們避而不提“搭檔”怎么樣,只熱衷于吹噓自己的表現。
而在那之前,首先得故作輕松地問一句:“誒,口口君還是不是O男?”
整個排球部都循環了一遍,三年級的前輩尤其喜歡問一年級的新生。
看到某位一年級青澀的臉因為自己還是“O男”而漲得通紅,他們就會心照不宣地露出一個賊笑。
“嘛嘛,不要害羞,這種事情,前輩很有經驗的~”
既不著痕跡地說明自己已經不是O男,順便還證明了自己經驗豐富。
不過,三年級的家伙也不會在最開始就暴露。
沒有人會像變態一樣上來就問這個問題。
大概就是過了磨合的第一學期,在稍有閑暇的第二學期最適合八卦。
“白布啊,還是不是O男?”
此時此刻,身后正上演重復的情景。
牛島若利站在自己的更衣柜旁脫掉校服。
天童覺在他旁邊一起換著衣服,但耳朵已經誠實地朝向了那邊。
“……”白布賢二郎的臉上露出一種僵硬的表情,“哈?”
“嘛……”
沒來得及打出一套絲滑小連招,前輩的眼睛定在牛島若利的胸肌上。
他們的王牌正撈起隊服往腦袋上套,為避免打到柜子才拉開了點距離。
而那胸肌連到腹肌的星星點點都過于明顯。
“等等牛島,”前輩抖著聲音,“你先別動。”
牛島若利:“?”
他的衣服卡在胸口,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過來。
更衣室里仿佛有十幾個針管一起倒吸氧氣。
驚悚!
男排部唯一一個不會被問“是不是O男”的人,身上居然出現了曖昧的痕跡。
“牛、牛島,你身上那是什么?”
前輩咽了咽口水,發出真心的疑問:“是過敏了嗎?”
牛島若利低頭,肉眼可見身上青青紫紫的都是——
回想起小鳥游杏里當時的表情,牛島若利毫不懷疑,如果不是用了顏料再加上他阻攔,她一定想下口。
“女朋友掐的。”牛島若利回答道。
“啊、啊?”
三年級的前輩張著嘴,仿佛鄉下田里的癩//**發出扁平的“呱呱”叫。
“牛島你、你什么時候交了女朋友?”
“有一陣子了,”牛島若利停頓了一下,視線快速掃過另一邊的太田,“學期剛開始的時候。”
他把衣服拽下,又換好了褲子。
無視了所有人的目光,穩重地朝外走。
在更衣室的大門被關上后,前輩們“唰”地把天童覺圍了起來。
天童覺:“……Ф▽Ф|||”
里面的好友怎么被“熱情采訪”,牛島若利毫不關心。
他的腦袋里有更苦惱的事情。
一是女朋友不聽話的時候怎么懲戒。
二是女朋友的生日禮物該怎么準備。
這兩件事,一個棒子一個棗的在他腦子里打轉,都快捶成新鮮的棗泥了。
牛島若利晃了晃神。
瞥見腦海里的<小鳥游杏里>拿著搗年糕的棒子正在錘一顆大紅豆——畢竟日本不適宜紅棗生長。
她一邊敲,一邊冒出許多氣泡。
仔細一看全是“銅鑼燒(﹃)”。
第42章 戀愛晉級賽VS吵架!
11月23日沒有放假。
小鳥游杏里打著哈欠從被窩里長出兩條手臂。
先摸到枕頭底下的手機。
[牛島若利:小杏,生日快樂。]
[牛島若利:早安。]
多么樸素的祝福。
小鳥游杏里敲著鍵盤,上鋪的丸山鶴奈探頭,“早上好小杏~”
她倆在零點的時候就小小慶祝了一次。
在熄了燈的校舍里用手機手電筒當蠟燭。
丸山鶴奈準備了熊貓好幾件套,包括刺繡方巾、帆布袋、掛件之類的。
因為小鳥游杏里會念熊貓錢包的舊,所以倒是沒放錢包。
小鳥游杏里很喜歡,抱著丸山鶴奈兩個人臉貼臉黏黏糊糊了很久。
直到“偷渡”進來的小蛋糕被炫完。
明明是生日,但和普通的一天沒什么區別。
小鳥游杏里從睜眼開始翻看著手機,家人們當然也發來了生日祝福。
江戶川柯南甚至用了工藤新一的號給她發。
不過……她收拾完了床鋪,刷完牙,甚至吃完早飯。
居然沒等到牛島若利第三條訊息。
一路從食堂走到教學樓,扶著鞋柜的時候,小鳥游杏里恍然大悟。
對,牛島若利本來就不是什么能說會道的性格。
他是行動派!
說不定過一會兒,他就直接拿著生日禮物過來了!
給自己哄好了,小鳥游杏里由多云轉晴,期待值緩緩上漲。
看她翹著嘴角走過來,丸山鶴奈疑惑道:“怎么?不在這里蹲牛島了嗎?”
“這種時候,我想稍微表現得矜持一點。”
小鳥游杏里雙手合十,“平常的我太主動了,偶爾也想給若利一點發揮的空間呢。”
丸山鶴奈:“……啊?”
兩個人換好室內鞋,并肩走進了教室。
小鳥游杏里交友不多,因此不會收到特別多的生日禮物。
但是進門的時候,陸陸續續收到了祝福。
“生日快樂!”
“嗯嗯!”
飛快地應過這幾個,小鳥游杏里假裝自己在忙,又始終忍不住關注著門口的人。
牛島若利在早自修前十分鐘到了教室。
他兩只手空空。
對上小鳥游杏里的視線,他正準備走過來,走廊有人先一步攔住了。
隔壁的人遞過來一個小的禮盒。
“生日快樂啊小鳥游同學,這是我家里做的曲奇餅干,希望你不要嫌棄。”
小鳥游杏里自然不會掃興,當下先專注拆開眼前的禮物,嘗了一塊。
滿嘴的香甜黃油,她點點頭,說:“謝謝。”
結束對話再看向門口的時候,牛島若利已經不在原地了。
小鳥游杏里回過頭,看見他正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出昨晚的作業交給對應的組長。
“……”
同樣觀察著的丸山鶴奈只好暗地里戳了戳小鳥游杏里,“教室里人太多了啦,他可能只是想私底下再把禮物給你。”
本來想吐槽這個笨蛋的所作所為,但也不想好朋友露出失望的表情。
小鳥游杏里:“我也覺得。”
除了這個,她想不出牛島若利在早上祝福完之后沒有對應行動的理由。
只是像被錘了一腦袋一樣,期待值被打壓下去了點。
早上的課程基本是語數外主課,小鳥游杏里等了一上午,每個課間都用上面的理由安慰自己。
直到上午的課程結束,小鳥游杏里跟在牛島若利的身后去食堂。
他正常吃完了一份豬扒飯,甚至比往常多吃了一個漢堡。
小鳥游杏里也沒看他從哪里吐出一個禮物來。
啊啊啊笨蛋若利!!!
“……(#`nˊ)”
忽然起身,在一眾人的注視下,小鳥游杏里俯下身,對著牛島若利茫然的臉重重“哼”出一聲。
然后她端起自己的食盤,氣呼呼地走開了。
牛島若利:“……?”
丸山鶴奈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他,也端起食盤。
臨走之前,她友情提醒了下,“你的生日禮物得趕快給小杏呀。”
被提醒的人才露出不明顯的恍然大悟來。
天童覺早就放下了餐具,雙手插兜,“耶?所以若利還沒把禮物給小杏嗎?”
“……我本來計劃夜自修結束給她的。”
“那會兒若利可能就要恢復單身了哦~”
“……”
咀嚼著最后兩口漢堡,牛島若利沒有做更多的思考。
他離開座位,“天童,我先走一步。”
天童覺:“好喔~ФωФ”
牛島若利先回了校舍。
從桌面上拿起包裝好的盒子,他盯著手里的禮物,難得有些踟躕。
但……
他抬起另一只手,把手機也從桌面撿了起來。
[牛島若利:我拿好禮物了。]
[牛島若利:你想在哪里接收?]
一個人蹲在情人湖用木棍子攪魚池的小鳥游杏里摸了摸褲袋。
……唉,沒帶手機。
她悶悶呼出一口氣,換了面包屑吸引鯉魚。
“你們都知道有吃的得趕快搶……若利簡直是爛木頭。”
沒收到回復的短訊,還被她吐槽著的牛島若利走出校舍。
捏著禮物盒子跑回教室,環視一圈卻沒找到熟悉的人。
他先走過去問了丸山鶴奈:“小杏去哪里了?”
“不知道誒……她就說想出去走走,也不允許我跟著。”
牛島若利的唇抿成一條線,他低頭又發了條訊息。
[牛島若利:小杏,你在哪里?]
[牛島若利:我想見你。]
隱隱的振動從課桌旁邊傳出,丸山鶴奈翻了下她的包,無奈說道:“小杏沒帶手機。”
牛島若利:“……”
他轉身,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午休時間,從食堂出來的人也所剩無幾。
白鳥澤的路上都空蕩蕩的。
牛島若利走到情人湖邊,四周圍什么人都沒有。
而此刻,小鳥游杏里正縮著脖子躲進了美術部教室。
雖然還沒到寒潮季節,但室外的風還是有種讓人后背發涼的感覺。
教室里空無一人,小鳥游杏里探身把窗戶打開通風。
白色的紗簾像極光一樣忽然蕩開。
被風吹起的紗簾裙擺纏住她的下半身,小鳥游杏里低頭看了眼。
伸手準備把黏人的布料解開時,門口傳來了呼喚:“小杏。”
“嗯?”
她的尾音被摟在了熾熱的呼吸里。
兩只手錯愕地壓在胸前。
而牛島若利帶著有些急促的呼吸,兩只胳膊繞過她的后背,緊緊把她抱在懷里。
“若利?”
下巴抵著他的肩膀,小鳥游杏里茫然地側頭,“你怎么來了?”
她被情人湖吹冷的身體被他抱著溫暖起來。
牛島若利慢慢松開她。
白色紗簾失去壓制,再一次飄蕩起來,成了兩人中間唯一的隔閡。
有只手從上方攥住布料,青筋緊繃。
另一個禮盒從紗簾后冒了出來,帶著莽撞的速度遞到小鳥游杏里眼皮下。
“生日禮物,”牛島若利這么解釋道,“我準備了的。”
“啊……”
她的聲音被紗簾“簌簌”的動靜掩蓋。
教室唯一開著的門被風努力推動,“咚”得一聲合上了。
終于,風靜了,紗簾也緩緩落下。
小鳥游杏里接過禮品盒,樸素又簡單的包裝,讓人猜不出里面是什么。
她抬眼看向牛島若利,問:“若利為什么不在最開始見面的時候就把禮物給我呢?”
牛島若利:“因為、”
打斷他的解釋,小鳥游杏里又問了一句:“若利不知道我期待了很久嗎?”
“不止是期待這一個上午,甚至這一個月我都很想快點和若利度過這天。”
“即使是尋常的一天,也希望能有點不一樣的驚喜。”
牛島若利:“……”
本想解釋,可牛島若利不知道該怎么說。
更費解的是,小鳥游杏里說著說著,眼眶就蓄起了眼淚。
牛島若利愣了一下,趕緊從褲兜里掏出手帕。
“因為若利打排球的時候,只要做王牌的任務,就可以不負責一傳了。”
“所以在談戀愛的時候,也要我等待二傳來球的那刻嗎?”
小鳥游杏里扭頭避開他想要擦拭的手,眼淚甩出眼眶,濺到了他的手背上。
牛島若利蹙起眉,有些不適應。
她語氣生硬:“我不想等。”
“我沒有讓你等的意思。”
“哦,那是我活該等嗎?”
“不、……”
莫名發展成為了吵架,牛島若利的眼角被眉尾吊起來,而眉心猶如漩渦般沉了下去。
比他的情緒更糟糕,小鳥游杏里的眼淚已經墜成了珍珠簾,滴滴砸在地板上。
“我也不知道若利到底是在克制,還是根本不在意。”
“我想要的是我退的時候若利追上來,我進的時候若利不要后退啊!!!”
一口氣說完,小鳥游杏里驀地沉默。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吸吸鼻子,抬手粗魯地抹了把眼淚,才帶著剛才的哭腔往下說:“如果我總是讓你很困擾的話——”
直覺接下來的話不好聽,牛島若利抬手,捂住了她的下半張臉。
小鳥游杏里眼露怒意,面上也暈開了粉色的情緒。
她掙扎了幾下,牛島若利不為所動。
最后她只能憤憤地咬住了他緊貼著的無名指。
“……”
只有這樣的親密動作,才察覺到她在發抖,不知道是氣得還是別的原因。
牛島若利后知后覺,前兩天苦惱的女友過于跳脫和主動該怎么懲戒的問題被搬到了臺面上。
小鳥游杏里居然也因為這件事而心有不滿。
即使此刻他依舊無法理解這中間復雜而濃郁的情緒……
不過,到底是她過于主動,還是他過于被動,這種東西已經不需要深究了。
此刻要做的,就是無論如何都不要讓她再等他的反應了。
牛島若利這么想著,大拇指和另外四指一齊用力掐住小鳥游杏里的腮肉。
她吃痛皺眉,不由地松開了嘴。
“唔……”
牛島若利垂首,掐著她臉頰的手下滑,順勢抬起她的臉。
貝類被死死打開,柔軟的腮肉落入了獵食者的唇舌。
最開始的悶哼和掙扎被吞了下去,口腔里全是他的。
直到被交換的唾液嗆到,來不及換氣的小鳥游杏里狼狽地咳嗽起來。
“咳……唔……”
即使這樣,罪魁禍首又咬了一口她的下唇才慢慢松開鉗制她的手。
在她漲紅了臉咳嗽的時候,牛島若利輕車熟路地拿了她放在美術部的杯子接水回來。
小鳥游杏里捂著酸疼的腮幫子,控訴又憤怒地看了他一眼。
沒顧上和他繼續吵架,先接過杯子喝了好幾口。
而等她放下杯子,牛島若利又忽然抓住她的兩只手,捏到一起不容反抗地扣到身后。
“牛島若利,你、”
他重新拿起手帕沾了杯子里的水,語氣沉悶:“你說得對,我有時候是過于心軟了。”
“哈?”
牛島若利細細地擦著她的眼角和臉頰,說:“在小杏出格的時候,就該好好懲戒你的。”
“這樣你或許就會更安分一點。”
小鳥游杏里:“……”
她現在懷疑是自己耳朵出問題了,動了動發麻的舌根,她抬眼和牛島若利對視。
被她不帶退意的眼神緊盯著,墨綠色的眼眸才沉淀下來。
他沉默了兩秒,忽而又說:“抱歉。”
小鳥游杏里甚至沒來得及收起自己眼里的怒火。
牛島若利卻凝視著她,一字一頓、認真說道——
“以后都不會讓小杏多等了。”
“……”
……要瘋了,這個家伙真是……
小鳥游杏里垂下眼簾,轉移了話題:“禮物,我現在能看嗎?”
“能。”
“那還不松開我。”
“……”
這會兒,至少表面上牛島若利又恢復了以往的樣子。
小鳥游杏里把剛才的禮物拿起來,迅速拆開包裝。
掀開盒蓋,里面躺著一些方正的木頭。
她的手不由急切了起來,捏起一塊木頭去翻看底下的面。
正如她預料的,這是一些木刻印章。
上面的圖案都出自小鳥游杏里畫的漫畫小伙伴,也出自牛島若利的手。
他好像也很有偏心。
明明小鳥游杏里也畫過鳳頭鸚鵡之類的,他卻沒刻上去。
而是把麻雀和鷹的各種表情拓印下來。
那是她們交往之后,小鳥游杏里特地畫的戀愛主角。
小鳥游杏里還翻到了蘋果樣式的章子,她的指腹摸過章子的表面。
都已經被牛島若利打磨得很光滑了。
牛島若利:“沒做得很好。”
他畢竟不是專業的,有些地方的線條就像他本人一樣鈍而生硬。
小鳥游杏里一眼就能說出來許多不好。
可她只是反復地摸著章子光滑的面,“……怎么想到要做印章?”
牛島若利回答道:“可以更方便小杏記錄今天的心情,像表情包一樣?”
“……”
小鳥游杏里低著頭,又撿起一枚寫了“小鳥游杏里”字樣的印章。
那笨拙的字樣肯定出自牛島若利。
沒有人會像小學生似的一板一眼地寫筆畫。
“若利簡直是笨蛋。”
牛島若利皺眉,眼前的人突然又轉身跑到教室后面去翻箱倒柜。
他只等了不到五秒,就抬腳走了過去。
小鳥游杏里起身的時候被他嚇了一跳,腳下踉蹌,還好立刻被抱住了。
順勢摟住他的脖頸,她把印著“小鳥游杏里”字樣的木頭章子按進找出來的印泥里。
隨手拉開牛島若利的衣領,小鳥游杏里把章子蓋在了他的鎖骨下面。
起伏的胸膛上留下一個紅色的“小鳥游杏里”。
小鳥游杏里滿意地看了又看。
她撅起嘴吹了好半天,確認印泥干了一半后才抬起頭,親了親牛島若利的下巴。
聲音比蘋果泥還甜軟,她撒嬌道:“已經蓋了章,就不能反悔了。”
“若利再也不能讓我多等了喔?”
牛島若利:“嗯……我保證。”
第43章 戀愛晉級賽VS新年!
宮城的雪季通常在十二月到次年二月。
所以大多數學生希望圣誕節能迎來初雪。
小鳥游杏里在平安夜收到了牛島若利的禮物,她掐著手指算距離跨年還剩幾天。
順手把表情包印章蓋在手賬本上。
丸山鶴奈最近感冒了,早早就爬上了床。
帶著濃重的鼻音,她問:“小杏,跨年你怎么安排?”
“剛翻了郵箱,估計媽媽回不來。”
媽媽又兩個多月沒消息了,小鳥游杏里捏著手里的木頭印章,想了想,說:“估計宅在家里吧。”
“不去外婆家嗎?”
“外婆他們去北海道找一清哥了。”
“嗯?”丸山鶴奈吸了吸鼻子,“沒叫你嗎?”
“叫了啊,我說我12月底才放假,跨年當天就不去了,之后、之后再說吧。”
“哦哦……”
藥勁慢慢上來了,丸山鶴奈含糊地和小鳥游杏里聊了最后兩句,徹底昏睡過去。
小鳥游杏里放下手里的印章,又看了眼手機郵箱。
[工藤新一:小鳥游阿姨好像查到新線索了。]
[小鳥游:你呢?你的事情怎么樣了?]
[工藤新一:這就是我要和你說的,我們倆的線索好像串到一起了。]
[小鳥游:……好了,后面就別和我說了(σ`д′)σ]
一轉眼,某些人都做了個把月的小學生了。
小鳥游杏里隨手在紙上畫了個蝴蝶結,戳著筆尖看了會兒,“啪”地把日記本合上了。
第二天就是圣誕節。
沒下雪,甚至還得照常上課。
好在下午會放半天假,允許各個社團提前部活或者組織活動,其余學生自由行動。
美術部當然報名了圣誕活動,小鳥游杏里得去幫忙。
一進門就看見棵圣誕樹非常藝術地搭在教室角落。
是用不同顏色的布料和紙張搭起來的,五顏六色的非常有氛圍感。
小鳥游杏里正抬著頭觀察樹上放了些什么的時候,部長忽然過來,往她手里塞了節東西。
“……槲寄生?”
“噓噓噓,小點聲,這可是我偷渡進來的。”
小鳥游杏里兩眼彎彎,“謝謝部長~”
說完,部長急匆匆地離開了。
她本意是想讓小鳥游杏里拿著槲寄生去做點羞羞的事情。
而小鳥游杏里捏著手里的槲寄生思考了會兒,轉身就把它塞進了最近的手工品里。
啊!報告一下,她最近在嘗試滴膠制品。
眼下這個是新買的模具,是一本攤開的書籍。
正好她還在猶豫做哪種主題呢,這一株槲寄生瞬間帶來了魔法和愛情的靈感。
小鳥游杏里調整好槲寄生的位置,倒上第二層膠。
“小杏,你又在調毒啊……”丸山鶴奈拖著病體懨懨地走進來,看見她的動作,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嘿嘿來得正好,奈奈你看,部長給了我一株槲寄生,”小鳥游杏里興致勃勃地給她展示剛才的靈感,“我把它放在里面了,很天才很藝術吧!”
“……”
丸山鶴奈沉默了半分鐘,說:“我想,部長是想讓你用這個去和牛島卿卿我我吧。”
“誒,”小鳥游杏里左手握拳敲右手掌心,“可是不用槲寄生,我也可以和若利隨時親親啊。”
“……”
被秀到臉上,丸山鶴奈感覺自己呼吸更加不暢了,“走開,我需要新鮮空氣。”
說完這話,她自己倒是拖著沉重腳步先一步退開了。
美術部只是弄了個圣誕節手繪賀卡活動。
主要是部長快要畢業了,借這次活動鍛煉一下新部長人選。
小鳥游杏里和丸山鶴奈簡單幫忙整理好賀卡后就可以出去玩。
聽說占卜社今天也在搞活動,她們倆立刻溜了過去。
占卜社神秘兮兮地在教室里搭了幾個棚子。
每年圣誕節都會偷偷預熱一波新年運勢。
占卜社就是借著這股勁,在帶著大家預測明年。
有好幾條隊伍,小鳥游杏里義無反顧地選擇了最長那條。
等待的過程會讓人焦躁,但肉眼可見的進度條也能讓人期待值飆升。
等興致勃勃地排到之后,小鳥游杏里掀起占卜社臨時搭建的棚子。
“……李同學?”
“喲,小鳥游。”
一堆西式水晶球里怎么混進了一個五行八卦道教易經。
李同學端起保溫杯抿了一口,“你別看我這樣,我從小在武當山長大的。”
“那是哪里?”
“……算了,你不用懂,知道我很厲害就對了。”
自稱很厲害的李同學憋了半天,臉都紅透了,才只說出來一句:“小鳥游,時間是最考驗人的東西,但等你挨過之后,你就會領悟其中的真諦。”
小鳥游杏里面無表情:“白排隊了。”
“喂喂喂!”
最后順了點桌子上擺著的李同學老家的特產,小鳥游杏里嚼著豬肉脯走出棚子。
她后頭一位是老熟人宮崎洋子。
排隊的時候還聊了好幾句,對于她這樣的時尚女孩,總覺得更不應該排這條隊伍了。
小鳥游杏里搖了搖頭,環視一圈沒看到丸山鶴奈的身影。
低頭看手機才知道她中途去了趟廁所,所以排在后幾位。
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過了一會兒,宮崎洋子先走了出來。
看她表情奇怪,小鳥游杏里好奇地問:“怎么了?”
順手接過她遞來的豬肉脯,宮崎洋子露出郁悶的神色,“李同學說我明年有個桃花劫。”
“嗯?什么意思?”
“她說是我要被桃花木頭絆一跤。”
“啊,那路上避開點桃樹唄。”
宮崎洋子:“……應該不是這個意思吧。”
她擺擺手,沒多做停留,帶著思考的表情離開了。
等輪到丸山鶴奈,已經快散場了,她好半天才出來,居然也是表情凝重。
小鳥游杏里:“你也有桃花劫?”
“也?誰有?”丸山鶴奈下意識反問,又搖搖頭說,“李同學說我明年會破財啦。”
“那很壞了。”
“對吧,我就追問了下破在哪里,她說會因為別人的桃花木頭破財,我就想不通了。”
小鳥游杏里:“……?”
她嚼嚼嚼最后的豬肉脯,下了結論:“那你避著宮崎走。”
兩個人嘰嘰喳喳聊著走出占卜社的教室,轉道決定去其他教室看看。
有她們這種寧可信其有的人,也有對占卜毫不感興趣的家伙。
比如牛島若利。
1月就是春高了,他們男排部訓練每天都不能落下。
所以小鳥游杏里和牛島若利約了晚飯時間在食堂會面。
她和他講了那些有趣的占卜結果。
牛島若利聽了一會兒,問:“那小杏問了什么?”
“我?”
小鳥游杏里回想了李同學那些模棱兩可的話,決定隨便說一個,“我就問了若利的比賽啊,說一片大好喔!”
牛島若利:“哦。”
“比起那些,男排部寒假會正常放嗎?”
“大概會放兩三天,”牛島若利回答道,“不過后續就是要訓練和比賽,會比較忙。”
小鳥游杏里點點頭,“哦……寒假后面幾天我可能要去北海道,我們整個假期都見不到面了誒。”
牛島若利:“……”
兩個人面面相覷,陡然陷入沉默。
然后牛島若利掏了掏褲袋,拿出一張眼熟的賀卡來。
小鳥游杏里接過,發現果然是美術部的。
“誒?若利去美術部了嗎?”
她驚訝道:“不是約在食堂見面了嗎?”
“部活結束后覺得還早,所以想先去美術部教室找你。”
“喔……”
小鳥游杏里看了看他,又低頭翻看手里的賀卡。
她揚起一個蘋果似的甜滋滋的笑容,說:“對哦,想見的話可以直接去找嘛。”
牛島若利:“嗯?”
小鳥游杏里:“跨年的晚上,我可以去找若利嗎?”-
說實話,來到宮城之后,小鳥游杏里就沒怎么認真跨年過。
大概這種東西太考驗人和氛圍。
外婆外公畢竟也上了年紀,頂多帶著兩個小輩看看紅白歌會就過去了。
不過也有好幾次過節,寺山一清被舅舅強硬地抓回了家。
小鳥游杏里會陪著外婆外公度過,但好像他們更樂意早點去睡覺。
所以去年跨年,小鳥游杏里回了東京,和毛利蘭她們一起跑到東京塔下喊著倒計時度過了。
今年——
雖然小鳥游杏里問了牛島若利。
但她并不確定他有沒有時間從家人中抽身出來。
小鳥游杏里在問完后,就擺了擺手,說:“開玩笑的啦~跨年還是要和家人度過才行啊。”
當時牛島若利認真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點頭回應:“嗯。”
也說不上失望吧……畢竟是理所應當的。
可能是感受到了小鳥游杏里的心情,圣誕節后也沒有下雪。
學校在31日也就是除夕夜放了假。
小鳥游杏里拖著行李走出校門——牛島若利要在早訓后才能放。
這次沒人來接,她乖乖走到公交車站,自己坐車回了外婆家。
本來找了家政阿姨來照顧燒鳥和牛丸。
但昨天小鳥游杏里推掉了北海道的行程,說只想待在宮城休息休息。
外婆她們人在北海道,自然也拿她沒辦法。
小鳥游杏里打開庭院門,燒鳥已經慢慢走了過來。
一人一狗打好招呼。
庭院里就陷入新一輪的寂靜中。
和暑假不一樣,冬季的外婆家分外安靜。
小鳥游杏里去看了看棚里的大鵝,它也沒精打采的。
“……”
嘆了口氣,她默默拎著行李箱回了房間。
等到收拾完東西,夜色已經降臨。
小鳥游杏里按開電視,同時翻出手機。
[牛島若利:到家了。]
[牛島若利:家宴。(照片.jpg)]
即使只是除夕夜,他們家的料理看起來還是很精致。
她把照片放大,看到牛島若利的盤里還有份粟金團。
……看起來真好吃。
小鳥游杏里起身去給自己煮了碗蕎麥面。
這中間,外婆打來視訊電話,沒有多斥責,只是讓小鳥游杏里好好照顧自己,說她們會提早回來的。
“……好喔。”小鳥游杏里偶爾會莫名排斥這種被過分照顧的感覺。
這一通電話之后又是東京來訊。
直到十一點多,小鳥游杏里才悻悻地放下手機。
忽然耳邊沒了人念叨,只有電視里的紅白歌會……
她起身,去臥室里翻找出牛島若利的那張圣誕賀卡。
翻開合頁,上面是牛島若利方正的字體“小鳥游杏里心愿兌換券”。
聽說是美術部部長出的主意,她大概還不知道槲寄生已經殉職了。
小鳥游杏里忍不住笑,捏著賀卡趴到窗邊。
冷冽的風和臥室里的暖空調對沖,讓人說不出的煩悶。
她反復撫摸著卡面上的字,抑制不住這顆想要出門的心。
……他有空見一面嗎?
這樣糾結著,內心的惡魔和天使更是吵得不可開交。
天使說:熱戀中的情侶想見面是很正常的呀?再說了,不是有這張兌換券嗎?
惡魔說:口口了個口口的!直接去啊!爬他家的院墻!
……完了。
小鳥游杏里閉上眼認真搬出自己的道德。
“小杏。”
道德說話了。
……?
小鳥游杏里倏地睜開眼。
今晚月明星稀,而踩著一地綺麗而來的,是牛島若利。
“若利!”
她喊著,轉身就繞出房間,直沖庭院大門。
穿著紫色棉麻睡裙的女孩撲過來,牛島若利皺起眉,敞開大衣的邊緣把人包著抱了起來。
他一手還拎著食盒,小鳥游杏里抱著他的脖子,坐在了他曲起來的手臂上。
“你怎么來了?”
“你說的,想見的話就直接來找。”
愣了一下,小鳥游杏里湊過去啄吻他帶著涼意的側臉。
心里軟得一塌糊涂。
燒鳥照例過來看了情況,即使許久未見,也能聞出牛島若利的氣息。
它只是歪著頭奇怪,這次他怎么能夠登堂入室了。
電視里的聲音依舊播放著。
屋子里卻比剛才吵鬧了很多。
小鳥游杏里黏在牛島若利身邊,看他從食盒里拿出蕎麥面和粟金團。
“粟金團!”
她小聲驚呼,迅速伸手拿了勺子舀起一塊,“好甜好好吃~”
牛島若利把沾了水汽的外套脫下來,找了衣架掛上。
剛回身,懷里又膩進來一個柔軟的身體。
他的手能輕松握住單薄的肩頭,問:“不吃了嗎?”
“待會兒再*吃,我現在要和若利卿卿我我~”
只好任由她抱著,兩個人像笨拙的企鵝一樣,左邁一步,右跟一步貼著前進。
到沙發旁邊,小鳥游杏里最后蹭了蹭牛島若利的胸,才坐回去。
小鳥游杏里:“大晦日誒,若利不用和家人一起過嗎?”
牛島若利:“……”
……誒?沉默了?
“該不會是偷跑出來的吧?”
“沒有。”
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會兒,小鳥游杏里又言笑晏晏地擠到他懷里。
“不過不管怎樣都好啦,見到若利我真是太太太開心了!!!”
“嗯。”
沙發上坐著牛島若利,而牛島若利身上團著小鳥游杏里。
她坐在他腿上端著粟金團的食盒舀著吃,耳邊是他均勻的呼吸。
距離元旦還有最后十分鐘。
小鳥游杏里把食盒放回茶幾上,跳下去給自己倒了杯水。
拿著杯子又“噔噔噔”跑回來,繼續把自己團巴團巴填進牛島若利懷里。
爽朗地喝完半杯水,她順手就放回了茶幾上。
“若利。”
“嗯?”
她剛喊完他的名字,就聽見電視里傳來了倒計時。
“十——”
“九——”
這兩秒拖了尾音的呼喚里,小鳥游杏里想了下這整年的事情,很多,卻又不知道從哪里說起。
“八——”
“七——”
她深吸一口氣,直接轉過身,跨過他的腿,另一邊膝蓋也壓在了沙發上。
牛島若利垂下眼簾,和她對視著,耐心等待她接下來的話。
“六——”
“五——”
從那雙綠色的眼眸里,小鳥游杏里只看見自己。
因為近在咫尺,所以好像她就是他的全世界一樣——這樣自私卻又美好的想法,哪怕只有這一天這幾秒也好。
有這幾秒,這一整年的事情都不需要贅述了。
“四——”
她匆匆抬起手,按在了牛島若利的后脖頸。
“三——”
牛島若利的呼吸重了。
“二——”
呼吸已經糾纏在一起,原來在親吻之前,他們的氣息已經先一步融為一體了。
“一——”
不知道是誰先按捺不住。
她們接吻了。
“咚——”
跨年的鐘聲回蕩在宮城的每一個角落。
小鳥游杏里緊緊攀著牛島若利,耳邊是他急促的呼吸,還有新年的第一朵煙花。
“咻——”
“嘣——”
牛島若利攬緊了她的腰,裹著她濕潤的舌尖。
這個吻充斥著白砂糖的味道,交換的唾液和氣息里又帶著紅薯和栗子的甜香。
“唔……嗯。、”
偶爾泄露的哼吟被煙花掩蓋過去,小鳥游杏里背后空無一物,只能更貼近身前的熱源。
她更加用力抱住他的脖頸,手指繞過一圈,不輕不重地捏著他的耳垂。
“、”
他另一只手正掐著她的下巴,迫使她的口腔打得更開。
墨綠色的眼眸似乎被窗外的煙花點燃了,小鳥游杏里只感覺自己腰上的手越收越緊。
她被壓得喘不過來氣,腰又軟又酸。
而他似乎還覺得不夠緊密。
她咽不下去的唾液盡數被他吞了下去,那桃心似的喉結急促滾動著,仿佛一個渴水的強盜,正在瘋狂搜刮著這一片的水源。
空調的熱氣蒸得人頭昏腦漲。
小鳥游杏里渾身都開始浮起粉紅色,腦袋里似乎成了一片海,四周圍都霧蒙蒙的。
她的小船看不清路,于是身體情不自禁搖晃掙扎了一下。
那鉗制人的巴掌倏地下滑,貼在了下方的曲線上。
就這一下。
她的小船猛地往前,直直撞上了前方兇猛的礁石。
小鳥游杏里打了個戰栗,耳邊的風嘯更重了。
……
直到煙花停止。
萬籟俱寂。
小鳥游杏里終于有了口腔的掌控權。
她有些生澀地閉上嘴,避免過多的涎水流下來。
抿了抿麻而腫的唇,她正想撒嬌說點什么,那熟悉的氣味重新覆蓋過來。
小鳥游杏里條件反射閉上眼。
然而那吻只輕輕落在了她的額頭。
“、”
牛島若利捧著她的臉,大拇指輕輕擦去她眼角的生理性眼淚。
他看了她一會兒,再次靠近。
“……”
這次的輕吻落在她的鼻尖,比雪花還輕。
小鳥游杏里怔怔。
而牛島若利再次垂下眼,最后親了親她艷紅色的唇瓣。
原本的那種刺痛感轉變成了奇異的酥麻。
她聽見牛島若利的嗓音變成了大提琴般低沉而悅耳的音色。
他的嘴角揚起一道漂亮的月牙弧度,比今晚的月色更加柔軟。
他說:“新年快樂。”
小鳥游杏里忍不住笑。
“新年快樂。”
第44章 戀愛晉級賽VS寒假!
小鳥游杏里捧著水喝,低頭看自己有些皺巴巴的睡裙下擺。
牛島若利站在不遠處的衣架旁,黑色后背泅濕了一塊,看起來并不明顯。
從口袋里拿出一張賀卡,他走過來。
“這個。”
“這是什么?”
“除夕賀卡。”
不僅圣誕節賀卡沒用出去,手上還多了一張除夕賀卡。
小鳥游杏里接過,翻開看,上面什么都沒寫。
她抬頭看牛島若利,他正拿過她的水杯,難得綺麗的唇色印在杯沿,喝剩下的那一半水。
棕綠色的前額發被汗水浸透了,些許晶瑩粘連在一起。
牛島若利仰脖,從鬢角、下頜線、脖頸,甚至鎖骨都是隱隱的水色。
出了這么多汗呀,怪不得他們倆一直要搶水喝。
小鳥游杏里回神,摸了摸賀卡的表面,和普通的紙張沒區別,但是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香氣。
類似于某種熏香,大概是他外套藏在衣柜里的時候,沾染上的味道。
剛剛在他懷里的時候也聞到了。
小鳥游杏里嗅了嗅手指,又忍不住縮著脖子聞自己。
——好像從蘋果變成了仙臺上的蟠桃。
她問:“賀卡上怎么什么都沒寫?”
“我想不到,”牛島若利又喝完半杯水,把杯子放在原位,“小杏寫吧。”
小鳥游杏里也想不到。
自從上次生日吵完架后,每當她想到什么的時候,牛島若利總會比她的念頭先一步趕到。
照理說,牛島若利這個男朋友雖然起點低,但學習進度一飛沖天。
更何況她對牛島若利有著戀愛濾鏡。
她想了想,還是去找了支筆,在賀卡上寫下“吵架和好券”。
依照她對自己的了解,這張券用出來的話——說不定她會更生氣。
“、、”
小鳥游杏里沒把心里話說出來,表面上依舊甜笑著,把賀卡給了牛島若利。
牛島若利:“?”
“給若利吧,如果吵架的話,就用這個無條件和好!”
“不用,我會哄你。”
“……拿著吧,畢竟若利已經給了我一張,我還沒給過若利呢~”
最后這張除夕賀卡還是回了牛島若利的口袋里。
趁著夜色,他穿好外套準備走了。
小鳥游杏里倚靠在庭院的門邊,早先的煩躁全部無影無蹤。
她抬頭看了看明亮的月亮。
第一次覺得冬夜是滾燙而充盈的-
元旦。
小鳥游杏里起了個大早。
或許是昨晚神經太興奮,她做了一晚上光怪陸離的夢。
醒來后大部分都不記得了,隱隱有一小部分和負距離接觸相關的殘留。
她慢吞吞下床,總感覺有點虛浮,下意識夾住腿。
“……”
羞澀這種東西,在沒人的時候基本是負數。
小鳥游杏里打著哈欠站起身,利落地把睡裙換了下來。
穿褲子的時候瞥見了腰上的痕跡,她走到全身鏡前擰過身看了半天。
腰上、屁股上,居然都有些指痕。
……當時他有那么用力嗎?
小鳥游杏里太喜歡接吻了,以至于每次都全身心集中在唇舌的部分,容易忽略別的細節。
后面倒是分心給了那頗為唬人的礁石。
完全沒注意牛島若利的手在哪里。
……要不然下次問問?
想象了一下她問出口的話,牛島若利會有的可愛表情。
小鳥游杏里拿著牙刷往嘴里送,同時笑出了聲。
洗漱完之后,她直奔附近的寺廟。
今天牛島一家都會過來為新年祈福,所以小鳥游杏里也想過來湊個熱鬧。
環視了一圈,才在不遠處看見了牛島若利和他的家人。
小鳥游杏里低頭,悄悄給他發訊息。
[小鳥游:若利~我看到你啦!]
手機振動的聲音近在耳邊,黑色的鵝絨外套擠進視野里。
牛島若利:“我也看見你了。”
“誒?”
小鳥游杏里抬起頭,又忍不住探身看了看他身后,“媽媽和外婆們呢?”
牛島若利愣了一下,“……已經祈禱完了,她們先回去了。”
不知道他聯想到了哪里去,五秒后,他又補了一句:“小杏,想結婚了嗎?”
“嗯???”
無辜地眨著眼,小鳥游杏里搖了搖頭,“抱歉若利,我暫時沒有結婚的打算哦……”
雖然知道大鳥游和牛島若利大學畢業后就結婚了。
可她現在怎么說都還早吧!
牛島若利的目光微微暗淡了點。
小鳥游杏里轉過臉去看,“那邊好像空出來了!”
她來得不算晚,但年紀大的人基本都已經準備下山了。
三三兩兩的年輕人們結伴祈禱。
牛島若利也陪著她走了一圈,小鳥游杏里拿著硬幣很是虔誠地祈禱完,拿到了“大吉”的簽文。
恰好,牛島若利放進口袋的也是“大吉”。
小鳥游杏里拉著牛島若利的手,十指相扣和兩張“大吉”列在一起展示在鏡頭前。
新的一年,一定會過得更幸福呢。
這樣想著就心思蕩漾,小鳥游杏里踮起腳親了一下牛島若利的嘴角。
腳后跟回原地的時候微微晃了晃,腰上就多了只服帖的大手。
“嘿嘿。”
小鳥游杏里難得露出了有些傻氣的笑容,倚靠著他站穩了。
“今天還有一天是嗎?”她把牛島若利的手重新抓回來牽住,“想想一起去做點什么吧!”
“好。”-
短短的寒假,沒了牛島若利就少了一半樂趣。
但小鳥游杏里也沒閑著,她出門去和網友面基了。
地點約在了城里的網紅甜品店。
因為是假期,不管哪里都有人,但一進門,小鳥游杏里就看向了窗邊最角落。
她揚起嘴角,腳步雀躍地奔向“柴犬LEO的媽媽”。
網友叫小室優,目前青葉城西在讀。
和小鳥游杏里一樣是二年級,并且主攻漫畫中。
除了這些之外的共同點——
小室優:“因為我有個朋友的男朋友是男排部的,所以我偶爾會關注排球論壇。”
小鳥游杏里:“雖然男朋友是男排部的,但我在那之前就很關注排球論壇了~”
她倆因為同個IP,在排球論壇乃至IG上都遇見了好多次,才逐漸熟絡到能見面。
小室優的畫風更偏向動漫風,尤其擅長畫寵物。
也因為這一點,目前小鳥游杏里正在向她討教把東西畫得更可愛的技法。
兩個人聊了動漫,又聊了繪畫技巧,頗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當下就交換了LINE。
“誒,話說小鳥游你在白鳥澤讀書的話,你認識牛島若利嗎?”
“嗯嗯,是我的親親男朋友哦~”
小室優:“……完蛋了,本來還想介紹我朋友給你認識的,她在論壇也很活躍。”
小鳥游杏里:“嗯?ID是什么?”
“牛奶面包。”
“啊,好像聽八卦組分析過,是及川選手的女朋友吧?”
左手右手合攏,小鳥游杏里做出一個向往的手勢,“聽說是個數學很好的大美女。”
點了點頭,小室優嘬了一口冰飲,說:“她參加IMO的。”
小鳥游杏里一臉清澈:“IMO是什么?”
“……總之就是奧數競賽之類的啦,我也說不清楚。”
聽完她的描述,一個表情冷淡,帶著銀絲邊眼鏡的高智美女形象躍出腦海。
“完全不是啦!小春和你一樣,是很愛笑的類型。”
“那下次有機會見個面吧!”
就這么一直聊到了黃昏,小室優主動提出要用家里的專車送小鳥游杏里回家。
這口軟飯,小鳥游杏里非常快樂地吞下了肚子。
自從認識了小室優之后,她的寒假充實了起來,甚至偶爾會忘記回復牛島若利的短訊……
她前陣子的滴膠書本擺件做完了,還讓小室優在上面用描線筆勾勒了兩只Q版的馬駒。
比她自己畫的可愛多了。
……還是得練!
她開始新一輪的練習,而牛島若利已經進入了春高的最終備賽階段。
一月底,白鳥澤一路高歌,捷報頻傳。
小鳥游杏里畫的小馬駒也愈發可愛。
在校舍等牛島若利回校,順便完成最后的上色階段時,接到了意料之外的來電。
屏幕上跳動著“媽媽”的字樣。
“、”
小鳥游杏里的毛筆“唰——”在畫布上劃出刺目的線條。
媽媽很少回宮城,除了郵件和真人之外,從來不會用電話聯絡。
“……”
手機依舊在桌面上“滋滋”震著。
小鳥游杏里放下畫筆,指尖緩緩伸向屏幕。
食指似乎已經按到了接聽鍵,但同一秒,震動聲消失了。
小鳥游杏里怔怔地看著指腹下的屏幕跳出“未接來電”的字樣,過了幾秒又灰暗下去。
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僵硬了不知道多久。
手機屏幕倏地又亮了一次。
[江戶川柯南:別接聽。]
幾乎是在她用目光滯澀地收錄完這句話的瞬間,“媽媽”的來電再次響起。
“滋滋滋——”
“滋滋滋——”
“滋滋滋——”
食指猶如失去信號塔指揮的飛機,始終懸停在屏幕之上。
小鳥游杏里忍不住開始打顫。
各種想法打著轉冒出來,但最后情感還是占了上風,她咬住下唇借著疼痛按下去。
有了這個開頭,接下來的動作也變得急匆匆起來。
小鳥游杏里捧著耳機送到臉頰旁,喘著氣問:“你、你在哪里?”
聽筒那頭沉默了小會兒,回復道:“我在校舍外面。”
是牛島若利的聲音。
“……為、為什么是你?”
小鳥游杏里懸著的眼淚先砸在了裙擺上,她低頭看著暈開的水漬。
喉嚨里仿佛起了一場火災,辣而嗆人。
“……”
她再也說不出話,只能默默把電話掛斷了。
退回消息界面,才發現剛才的振動不光是來電提示。
也夾雜著牛島若利和江戶川柯南的消息。
屏幕上一列的“未接來電”。
[江戶川柯南:我現在不方便,讓你男友聯系你了。]
[江戶川柯南:千萬別接。]
[江戶川柯南:我讓他無論如何也要攔住你了。]
“……”
小鳥游杏里把手機丟回桌面,猛地起身跑了出去。
校舍外,剛從東京捧著獎狀回來的牛島若利像是個凱旋的將軍。
本來應該開心快樂地迎接他,再給他一個祝賀的親吻,但小鳥游杏里已經到臨界點的情感無處宣泄。
她沖到他面前,抬起的手在空中顫抖著,始終沒有打下去。
……他不是韁繩,也不是剎車。
小鳥游杏里很清楚地知道這一點。
所以她只是急促地喘了幾聲,惡狠狠地撞進他懷里,難以遏制地崩潰大哭了起來。
周圍的人群自動分流,涇渭分明地形成了兩岸。
牛島若利牢牢站在原地。
他用自己的身體做堤壩,把小鳥游杏里所有失態的情緒守護在了堅固的懷抱里。
抬起手,摸著她發顫的身體。
牛島若利輕聲道:“我在。”
——小杏別怕。
第45章 “非常。”
那天之后,再沒有媽媽的來電。
也沒有江戶川柯南的消息。
小鳥游杏里不記得自己怎樣度過了二月。
宮城的雪季過了,氣溫依舊沒回升。
她坐在自家別墅二樓的飄窗上,把補考通知放在腳邊。
腦袋貼到冰涼的窗面,世界就仿佛是一個冰窖。
“……”
小鳥游杏里又想不明白了。
她在身體成長上總是比同齡人慢一點、弱小一點。
在精神層面上比大部分人快許多,甚至可以說是極端。
已經經歷了許多次這樣的境況,這一次是最嚴重的。
小鳥游杏里不想長篇大論地哄騙自己。
她想聽真話。
可是這次的問題,現在的小鳥游杏里也沒辦法回答自己。
“……”
風團裹挾著石子沖擊了窗臺的玻璃,發出一聲悶響。
停滯了許久的眼珠緩緩轉動,小鳥游杏里回過神,窗外的路燈已經亮了。
那蜘蛛網似的裂痕本應該倒映著她的臉。
……該睡覺了。
她后知后覺地想到這一點。
“……啊。”
發出一聲短促的氣音,小鳥游杏里眨眨眼緩解干澀感,撈起另一邊的手機。
翻找到常聯系的材料店鋪店主,把自己新的購物清單發了過去。
收到對面的“了解”回復后,她才重新查看一整天的消息。
一邊挨個回了表情包,一邊把補考通知也拿上,她跳下窗臺。
……
小鳥游杏里一天沒回消息了。
收到她回復的第一時間,丸山鶴奈剛下飛機。
急急忙忙往群里發。
[丸山鶴奈:小杏回復了!]
另外兩個無聲無息。
丸山鶴奈:“……”
沒錯,丸山鶴奈、牛島若利、天童覺,有一個新建的群聊。
但只有丸山鶴奈的手機能收信號似的,經常單機。
建群的初衷是開導小鳥游杏里。
畢竟整個二月,她都表現得讓人放心不下。
然而作為同寢室乃至好幾年的摯友,丸山鶴奈什么都沒問出來。
這個群聊里,牛島若利應該是第二親近的人了,丸山鶴奈覺得偶爾也需要指望他。
沒想到,牛島若利除了陪伴之外,完全沒有其他手段。
丸山鶴奈看著群聊里剩下的天童覺,他撐死只能算是群聊吉祥物。
她真是恨鐵不成鋼。
春假一開始,她就被家里人帶出國旅游了,千叮嚀萬囑咐牛島若利多多開導小鳥游杏里。
因為牛島若利在群聊“惜字如金”。
所以她在臨放假前特地抓著本人面對面交代的——天童覺陪同的情況下。
有她這一出,天童覺被迫成了監督員。
但直到小鳥游杏里補考及格,牛島若利還是按部就班地參加著男排部訓練。
甚至還出去合宿了。
丸山鶴奈:“……”
她在異國他鄉急得團團轉,天天給小鳥游杏里發心靈雞湯和冷笑話。
天童覺則是在牛島若利旁邊做微表情研究大師。
在合宿第一天,天童覺就問了:“若利不擔心嗎?為什么不關心一下呢?”
“擔心。”吐出這個詞,牛島若利頓了頓,“但是小杏不允許我關心。”
“?”
兩個軍師像甩啞炮打仗一樣無助。
但事實上,小鳥游杏里不想告訴任何人來龍去脈,更不想增加任何人被卷入的可能性,當然也包括牛島若利。
和她有一樣的想法,江戶川柯南也只是讓牛島若利做了阻攔的動作,而沒有告知原因。
小鳥游杏里在那天大哭一場后,和牛島若利轉移到安靜的角落做了談判。
第一條就是,牛島若利不能問。
“……也不能關心我。”
牛島若利:“為什么?”
冷靜地用手背抹了一把側臉上掛著的眼淚,小鳥游杏里只是別過臉去,重復了一遍:“不能問。”
如果在場的是工藤新一那種天生愛追尋真相、刨根問底的偵探,那局面說不定會變成一根尖銳的刺。
幸好,是牛島若利。
“好,我答應你,”牛島若利沒有過多的猶豫就答應了下來,“但只到三月十四,如果你還是這個樣子,我會想辦法知道原因。”
——“為什么?”
“因為那天是白色情人節。”
“……”
今年,小鳥游杏里沒有給牛島若利準備巧克力。
她嚅囁著道歉,“若利……對不起。”
這一句“對不起”包含了太多的東西,不光是那份巧克力。
還有連小鳥游杏里自己也不知道如何開口說明的事情。
……
其實,小鳥游杏里很愛溝通。
她堅定地相信著語言擁有魔力。
不僅是嘴述,也可以是肢體,甚至某件留言的物品。
一切都有著自己的“生命”語言。
所以這一次,她決定用特定的語言和自己溝通。
補考及格后,購買的泥巴也都到了。
小鳥游杏里認真地給二樓地板換了新的畫布,然后開始玩泥巴。
首先,底部要基礎搭建十字形。
泥土要拍出大概形象后再做細節。
二樓的空調盡職盡責吹著,小鳥游杏里搭了張簡易的床鋪,為了防止泥土干巴開裂,她一直在加快進度。
睡前是分成兩半的泥塑,再睜眼就是覆蓋滿整個泥塑的石膏泥。
重復、重復、重復。
等石膏模具成型后,就把最開始努力雕刻的泥塑挖出來。
把泥巴全部洗去,再把作為軀殼的模具重新拼接固定。
等到石膏泥再次填充完畢,那就再次打破模具。
用各式各樣的工具打磨自己。
小鳥游杏里拿著砂紙——
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巴。
她的身體。
砂紙緩緩落地。
小鳥游杏里拍了拍身上的浮灰,看著眼前略高一點的石膏像。
她抬起手……
最后還是后退半步,坐在地上重新開始打磨其他的石膏雕塑-
三月十四日。
合宿在上午結束,牛島若利下午就出現在了小鳥游杏里家門外。
門鈴沒人應。
牛島若利拿出了備用鑰匙。
他輕車熟路地換鞋,放好背包,走上安靜的二樓。
沒有上次那樣滿地畫紙的震撼。
走廊上空空蕩蕩。
“吱嘎——”
他走進畫室的動靜并沒有驚動小鳥游杏里。
她趴在陽臺的欄桿上,背對著。
牛島若利的目光掃過畫室中間的石膏像。
是小鳥游杏里,但又有些不一樣。
他垂眼,看到地面上同樣有許多石膏雕塑,看起來……像是人體器官。
直到牛島若利走到小鳥游杏里身邊,才發現她手里捧了一顆石膏的心臟。
純白色的,所有血管像浮雕一樣,很漂亮。
“小杏。”
“啊,”小鳥游杏里扭過頭,“若利。”
“吃飯了嗎?”
“吃了喔。”
簡單的對話被風吹散了。
牛島若利伸手,把她飄到眼前的頭發撩到耳后,“今天是三月十四了。”
他的掌心貼著她的臉,小鳥游杏里不由蹭了蹭這份溫暖。
“嗯,”她應道,“雖然我沒有在情人節送巧克力,但若利有給我準備禮物嗎?”
“……”
牛島若利的神色淡淡,沉默了兩秒,才回答道:“不聽話的人不應該有禮物。”
“噗嗤、”
小鳥游杏里笑了。
她微微側臉,用牙尖輕咬牛島若利的大拇指,“我又不聽話啦?”
“嗯。”
牛島若利補了一句:“非常。”
“那好吧,那若利懲罰我吧。”
比起之前的樣子,小鳥游杏里看起來輕松了些,但眼下的青黑說明了這些天她依舊困擾。
牛島若利瞥過眼,示意她解釋:“這些石膏是什么?”
“唔……”
沉吟著,小鳥游杏里率先轉身回房間里面。
重新走回石膏像面前,她隔了半步距離,端詳著那張陌生而熟悉的臉。
小鳥游杏里:“是大鳥游哦。”
“是未來的我。”
她盤坐到地上之前墊的床鋪上,又撈起一顆石膏肺。
“心臟、肺、胃、肝、腎……”
她挨個撿起來念過,牛島若利才發現她做了個大全套。
“啊啊,還有這個!”
小鳥游杏里樂呵呵地把最后一個用雙手舉起來介紹:“子宮!”
“排名不分先后,但我覺得它是最偉大的器官。”
“……嗯。”
點了點頭表示贊同,牛島若利蹲下來,和小鳥游杏里更近距離地對視。
“這次我能問了嗎?”
小鳥游杏里眨眨眼,“抱歉若利……”
緘默了一會兒,她突然又起身,去畫室的角落翻找出上次和他一起畫的那些紙張。
還包括從東京帶回來的其他畫作。
“若利。”
“嗯。”
他們一頁一眼翻看著。
“你會覺得我過于冷血嗎?”
“從沒有。”
“你會害怕我嗎?”
“不會。”
“你會離開我嗎?”
“不會。”
兇手、死者、殘缺的、血腥的、恐怖的。
即使看無數次,依舊像另一個世界。
——罪惡的冰山一角。
“那……你會死嗎?”
小鳥游杏里微微抬起頭,用一種希冀的目光,小心翼翼地看著牛島若利的臉。
牛島若利貼在畫紙上的手頓住。
他回視她的目光。
那眼眶中顫抖著的淚水,完全像是一個掙扎的人。
熾熱的手重新移動,緊緊握住小鳥游杏里冰涼的指尖。
牛島若利牽著她的手,貼到自己的胸口,說:“我很健康。”
“首先我每年都會體檢,其次我平時非常注意保養身體。”
“不出意外,我能活到87歲,比平均年齡高一點。”
隔著一層布料,能感受到掌心有力的跳動。
小鳥游杏里愣愣地繼續問:“那……有意外怎么辦?”
“小杏。”
牛島若利認真嚴肅地提示道:“日本是一個多地質災害的國家,意外是常事。”
“……”
小鳥游杏里啞口無言,從喉嚨里發出氣音,破涕為笑起來。
好莫名其妙但是有道理的答案。
她越想越好笑。
縮起身子,肩膀開始瘋狂抖動。
“哈哈哈哈哈……”
在牛島若利疑惑的目光中,小鳥游杏里眼角飚出了生理性淚水,樂得上氣不接下氣。
笑了足足有五分鐘,她才頂著漲紅的臉,湊上前親了親他。
“若利,你真是我的繆斯——各種意義上的。”
她垂下眼,掃過自己的石膏作品,又抬頭看站立著的石膏雕像。
這次,她的目光很柔軟。
小鳥游杏里沒有轉過頭,就這么開了口:“若利,你還記得女巫的事情嗎?”
牛島若利:“嗯。”
“我說我們未來會結婚,還會有小孩。”
“嗯。”
“結婚是真的,”小鳥游杏里說完這半句,才又扭過臉看牛島若利,“孩子還沒有。”
牛島若利消化了一下話里的內容。
在他思考的短暫秒數里,原本他主動牽上的手被拉動著往另一個方向靠近。
她帶著他的掌心貼上自己柔軟的小腹。
小鳥游杏里臉色潮紅,問:“你要頂進來嗎?”
“我想和你做。”
“非常。”-
最后。
牛島若利選擇了和小鳥游杏里下樓吃飯。
畢竟已經天黑了。
“……”
兩個人站起身,小鳥游杏里撲進牛島若利懷里,把剛才沒說的話補充上了。
“我喜歡你的心臟,它跳得很大聲。”
“非常健康!”
牛島若利抖了一下,牢牢把她抱在懷里。
小鳥游杏里笑嘻嘻的,“抱這么緊?這算懲罰嗎?”
……讓人莫名焦躁起來。
牛島若利按上她的后背,薄薄的一片,肩胛骨像鳥兒的翅膀。
他順著撫摸了幾下,鳥兒就融化在了他的懷里。
“乖一點。”他只能這么說。
冰箱里還有些牛排,小鳥游杏里拿了出來,順手把其他配料也都準備好了。
小鳥游杏里親自煎牛排,怎么也得算是大餐了!
牛島若利很給面子地吃光了兩人份,小鳥游杏里戳著自己碟子里的,偷偷思考怎么樣把人留下來。
她喊:“若利!”
剛給自己系上圍裙的牛島若利探出頭,“?”
小鳥游杏里咬著叉子,“其實我還有一點點不開心。”
“所以?”
“……去洗碗吧你。”
飯后,被過于健康的男朋友拖著出去散步。
回到家里之后,小鳥游杏里直奔浴室。
換下的衣服也都擠在了洗衣機里。
牛島若利從沒有過這種經驗,他站在原地,有點無從下手。
浴室里,小鳥游杏里在給浴缸放水,“嘩嘩”不絕于耳。
水汽撲面而來。
濡濕的感覺蔓延到整個面部。
小鳥游杏里掛在高大的架子上,后背被熱水沖刷得很舒服,她輕哼著。
洗衣機前,牛島若利在查看說明書。
他的唇開合,舌頭碾過牙面,含糊念著上面的字。
他的腦袋因為新奇的說明發暈,所以用力而緩慢地研讀著。
浴室里傳來小鳥游杏里的提醒,他才往下瞥。
小鳥游杏里的衣服和他的纏在了一起。
洗之前必須分開,不然會染色。
說明書上說,小鳥游杏里那種絲質面料要小心對待。
他肅著臉,解開打結的扣子。
還有貼身的衣服要裝進洗衣袋里。
牛島若利抬手,緩慢地合上,指腹沿著鋼絲圈摩挲。
直到找到邊緣,才笨拙地把柔軟面料捏在手心。
海綿面料放進洗衣袋里正正好,還是因為其中一方足夠大。
只是袋面有些粗糙,海綿面料被各種揉捏才能包進去,不斷發出聲響。
……太軟了,太用力會壞嗎?
牛島若利有些擔心,他抬頭問小鳥游杏里:“抱歉,我會太用力了嗎?”
她悶悶的聲音從浴室傳來,帶著點回響:“嗯、沒有那么嬌弱……笨蛋若利!”
水聲太大了,幾乎要聽不見她的聲音。
牛島若利只能俯下身,查看剩下的衣服。
是掐腰款式,腰線設計得很漂亮,臀線也非常貼合。
就是布料太軟了,碰一碰就又皺又抖得不行。
“我要怎么做?”
牛島若利問著。
要不是被浴缸的水泡軟了,小鳥游杏里恨不得自己上手。
但她現在只能軟軟掛著,隔著浴室用迷蒙的聲音提示。
“……”
要加洗衣液,柔順劑,最重要是加上防染色的。
洗衣液是第一步,純新人的牛島若利很難估準用量。
最開始只是中指試了試蓋子里的深淺,后面覺得不夠又加了。
直到勾出來足夠的量,他才磨磨蹭蹭地收手。
柔順劑能輔助衣物更柔軟,幫助洗衣更順滑,而防染色片牛島若利拿在手上。
一時間不知道為什么小鳥游杏里家里會有這個。
但確實他的衣服和小鳥游杏里的差了色,她的衣服太白了,不加防護就要被染臟了。
把所有準備工作做好。
關上洗衣機的門,再按啟動就成功了。
還好牛島若利很快摸準了門,只是艙門鎖卡住了。
這一下夾痛了,他不由悶哼。
“痛……”
浴室里,小鳥游杏里也倒霉地撞到了腿。
痛得有些出乎意料。她下意識并腿,低頭查看撞到的地方。
水色里暈開了紅,非常藝術和美好的顏色。
外面的洗衣機也終于有了啟動的聲響。
小鳥游杏里的心情慢慢隨著水波晃動明朗起來,她對牛島若利說:“若利,好……”
但她說得太輕了,洗衣機運轉的動靜很快把她的聲音撞碎。
牛島若利最開始很小心*。
一邊要注意小鳥游杏里沐浴的時間,一邊對洗衣機運作的過程變得應手起來。
衣物們像銜尾蛇一樣,各種朦朧的聲音和水流聲混合著。
洗衣機內壁時而緩慢旋轉,時而用力撞擊著。
清水和濁水都排了出來。
……
四十五分鐘的標準洗衣時間,只洗一次就夠了。
小鳥游杏里不能泡太久,她要休息。
牛島若利不由分說地把她從浴室帶出來。
把人團巴團巴塞進被窩,手又被牽住了。
小鳥游杏里眼皮子已經打架了,但依舊強撐著說:“若利,陪我。”
“……”
牛島若利嘆口氣,在她輕微的拉扯中,也上了床。
她立馬就貼了過來。
溫熱的皮膚貼在一起,像是取暖的鳥雀。
——再兇猛的鷹隼也有柔軟的絨羽。
聽著這個人的心跳,感受著這個人的溫度。
太美好了。
小鳥游杏里感覺自己在漂茫茫大海上,身旁只有牛島若利這一艘船。
而她之前總是瘋狂地想給這艘船的心臟位置鑿出一個洞。
然后和他一起沉淪在這片海域里。
她希望有這么一刻她們都不要飛,她們都合起翅膀。
降落。
淹沒。
但不要去深海,不要到沒有任何聲音傳播的地方。
因為她必須聽到那震耳欲聾的心跳,還渴求聽見他驟然加速的喘息。
——她如愿了。
她正前所未有地感到安心和幸福-
“小鳥游。”
柔軟的被窩和熟悉的氣味被強制抽離。
小鳥游杏里的意識斷開連接,又被抓到了另一個環境里。
她倏地醒過來,但渾身動彈不得。
“……”
“小鳥游。”
有人在喊她。
但是隔著一層石膏。
小鳥游杏里想發抖,可是她現在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
“別怕。”
蘋果香味的懷抱擁上來。
29歲的小鳥游杏里環抱住眼前的石膏像,“是我,是長大的你自己。”
“……”
小鳥游杏里冷靜了下來。
她什么反應都做不出,只能等著另一個自己說話。
而她正在撫摸著她的腦袋,語氣俏皮:“很抱歉要在這種初次晚上把你拉過來啦,但是反正之后也會有很多次嘛。”
“只是最近感覺到了你的呼喚,你遇到了無法解決的問題吧?”
“那就讓大鳥游來幫幫你。”
——29歲的小鳥游杏里真可靠啊。
“誒對了,在那之前,我要告訴你一個八卦哦~”
——收回前言。
“著名的怪盜基德,原來是子承父業誒!”
“我們小學時候遇到的那個是爸爸版的初代基德,然后你現在知道的那個是兒子基德哦!”
——?
“沒想到怪盜這行也能繼承吧!哈哈哈……”
“但其實,是為了找到爸爸的下落才成為基德的,兒子最開始本身只是一個普通學生哦。”
“說這些呢,其實是想告訴小鳥游。”
“我本來也可以成為一個繼承者,但是無論如何你最后還是沒有選擇。”
“18歲的小鳥游杏里,痛痛快快地承認吧。”
——“我們就是這樣柔弱自私又不負責任的家伙,即使被道德捶打無數次,也會說‘才不要,我很弱誒’。”
“我們是壞女巫,我們往坩堝里放青蛙,蜥蜴,蛇蛻……聽起來都不是正常的東西吧。”
“但有什么必要一定要正確呢?”
——“就要放棄,就要旁觀,就要自我和冷血。”
“就要放大自己的本心,就要放縱自己的欲望。”
石膏“簌簌”掉落。
小鳥游杏里在醒來之前,嘗試著抱住29歲的大鳥游。
大鳥游笑得很開懷,說:“哦但是,說實話我最近有些吃不消了——你也別太放縱。”
“……”
即使成為大人了,還是讓自己也無法接受的性格啊大鳥游-
本來想趁小鳥游杏里睡著了回家。
但她睡得并不安穩。
夢里嘟嘟囔囔的,說著什么“坩堝”“青蛙”。
牛島若利:“……”
聽了半天,最后捕捉到了“好渴”。
他小心翼翼地起身,下樓去客廳倒了杯水。
回來的時候,床鋪莫名空了。
端著水杯,牛島若利后退回到畫室,往里一看——
小鳥游杏里又坐回了石膏前的床鋪墊子上。
她迷迷瞪瞪地對著石膏雕塑說話。
“……”
牛島若利走進去。
小鳥游杏里:“你不會鍛煉身體嗎?!吃不消也要怪年輕的我放縱嗎?!我也才一次好嗎?!”
聽起來在鬧脾氣。
……但是和誰?
淡定地蹲下,牛島若利把水遞到小鳥游杏里嘴邊,“喝水。”
眨了眨眼,小鳥游杏里慢一拍接過水杯,三兩口就喝完了一整杯。
她把水杯遞回去,舔了舔沾水的嘴唇,目光灼灼地盯著牛島若利,“……”
牛島若利把水杯暫時放到一邊,準備把小鳥游杏里抱回臥室睡覺。
“等下。”
兩個人僵持住了。
小鳥游杏里推著他的胸膛,一臉認真,“若利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嗯。”
“我漂亮嗎?”
“很漂亮,很可愛。”
“我的身材好嗎?”
牛島若利的眼神閃躲了下,耳尖突然紅了,“……非常好。”
“我的性格好嗎?”
“非常好。”
心滿意足地點點頭,小鳥游杏里才大發慈悲地伸出手環住他脖子。
但她又用力把他的腦袋往下壓。
牛島若利順著她的力道附耳過去。
她的臉紅撲撲的,“我還想……口。”
“……”
按照小鳥游杏里的使用說明,牛島若利又一次把她的電量耗盡了。
他抽出手指,盯著指尖看了會兒,才去廁所洗干凈。
……小杏真的很喜歡接吻。
他回來后,小鳥游杏里把臉往他的脖頸埋,軟軟地說:“我好喜歡若利。”
“我也非常喜歡你。”
“嘿嘿,”小鳥游杏里偷笑兩聲,“我也好喜歡我自己。”
“好,現在回房間吧,”牛島若利慢慢說道,“禮物我放在你枕頭底下了。”
“好!若利抱我回去!”-
小鳥游杏里面對著親手做出的自己的石膏像。
終于邁開步子抱了上去。
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巴——都很漂亮。
她的身體非常漂亮,不管留下什么痕跡都像藝術品。
她的骨骼輕巧而健康,她的器官健全而努力。
她的靈魂
——誒,那這個就是很壞很壞啦~^^
第46章 “這是懲罰?”
排球論壇今日八卦速遞兩則:
一、及川選手確認被甩哈哈哈。
二、牛島選手鐵樹長草莓偶買噶。
“?”
小鳥游杏里捧著手機,“小優你的朋友居然分手啦?那個及川果然很壞吧?”
小室優猛吸一口奶茶,“我以為你會更在意第二條。”
她們正坐在小室優的超級大莊園里,喝著下午奶茶。
被小室優取名為“LEO”的狗狗在腳底下假寐,一旦小室優有動作,它就會抬頭看一眼。
小鳥游杏里晃了晃手里的甜品勺,“畢竟已經是被我全身心拿下的若利啦~”
不管聽多少次,小室優還是不適應這種撲面而來的狗糧味。
她認識的人中就小鳥游杏里和八重野春海能分享戀愛話題。
這兩個人的風格堪比南極和赤道。
一個動不動就臉紅著要終止話題,另一個動不動就紅著臉要焊死車門。
前者是真害羞,后者是真興奮。
小室優面無表情地嚼珍珠:“……你尺度能不能小一點?我是純愛戰神。”
小鳥游杏里噘嘴,“那對不起,我和天真小狗還有純愛小狗媽媽道歉。”
“……你真是夠了。”
她們今天本來是湊到一起玩畫畫的。
結果一打照面,小鳥游杏里脫了外套,胸口邊緣的粉色顯眼得不行。
上次看到這樣的痕跡還是某人分手當天。
同樣談的排球選手,說不定有戀愛的共同處……
抱著這樣的心態,小室優才提起了這個話題。
“雖然說這話很殘忍,但是若利和及川選手的情況很不一樣呢。”
——算了,果然還是別介紹她們認識了。
“好,不摸魚聊天了,趕緊畫吧我倆。”
接下來的時間,花園里的氛圍變得專注起來。
小室優是在趕稿。
而小鳥游杏里則是今年白鳥澤籃子男孩活動的海報基礎繪制。
這次給的要求是溫馨、可愛一點的風格。
她一邊畫,一邊伸手到底下摸摸LEO的毛絨絨腦袋。
沒一會兒就有狗不耐煩了,默默往小室優腳邊又蹭了點。
不知道自己的狗一整天挪了多少公分,等小室優忙完已經快黃昏了。
她抬起頭活動脖頸,發現小鳥游杏里早就收工,捧著手機不亦樂乎地刷論壇。
察覺到她的目光,小鳥游杏里笑嘻嘻地說:“這次及川選手分手的討論度好高哦,好多別的學校渾水摸魚進來安利。”
滿屏幕的“排球腦”推薦。
然后論壇沉寂了一年的《各高校男排難告白排行榜》又被頂了上來。
牛島若利脫單的消息先“爆”了一個貼,這次終于跌出了萬年老二的排名。
現在從排球腦中殺出重圍的是——前兩年被瘋狂提名第一位的宮城烏野高校一年級影山飛雄。
【話說之前是北川第一中學的吧,我對這位選手的臉很有印象,場上的表現也很不錯,感覺是冷靜睿智的池面。】
【……哈哈。】
【心情同上。我只能說,和影山那家伙比起來,東京井闥山的潔癖香蕉完全是小case。】
【誰在攻擊我們井闥山的配色!】
【話說真的沒有人要提名稻荷崎宮雙子嗎?】
【是指一次性告白兩個比較有難度嗎?還是一次性兩根……】
【喂,樓上!】
【喂,大饞丫頭!】
【喂,這里連寫文的都只敢意識流啊!】
手機振動打斷了她刷論壇的進度。
[牛島若利:在門口。]
小鳥游杏里飛速起身,“若利來接我啦~”
從莊園出去還得做擺渡車,小室優沒有多送,擺擺手目送人上車走了。
到莊園的大門口,保安叔叔盡職盡責地站在門邊。
大鐵門外,牛島若利站得筆直。
保安叔叔瞥了他一眼,又一眼。
直到擺渡車上飛下來一個女孩,一頭扎進他的懷抱。
保安叔叔:“……”這場景好眼熟啊。
他期待的眼神飄向不遠處的莊園內。
不知道什么時候小主人也會這樣青春可愛地到大門口來接男朋友呢。
小室優:“阿嚏——”
……
“若利~”
“嗯。”
出了門,十指很快穿插在一起。
輕輕晃著兩個人的手,小鳥游杏里的好心情一覽無余,“今年若利不用參加籃子男孩的活動了吧?”
“嗯,去年參加過的都不許參加……”
……也不能阻止對象投資。
牛島若利轉頭看了眼盯著樹上麻雀的女朋友,
但小鳥游杏里不會給除了他以外的人花錢吧,畢竟她很愛惜自己的熊貓錢包。
他一邊無邊際地想著,同時又對蹦蹦跳跳不看路的小鳥游杏里說:“小心點。”
畢竟這是一條下坡路,如果小鳥游杏里滾下去的話,那種加速度他跑步追得上嗎?
……他為什么要思考這個?
牛島若利后知后覺,自己好像在潛移默化中被小鳥游杏里同化了腦回路。
再往前,是一條更寬敞,坡度更大的下山路。
小鳥游杏里停住腳步,“若利,你說我要是從這里滾下——”
“不會。”
牛島若利打斷,更用力地牽好了她的手-
白鳥澤人才真是多啊。
每年都能從體育部門抓出些好苗子,今年男排部的新一年級籃子男孩據說是王牌預備役。
那就是若利的接班人?
小鳥游杏里轉頭,牛島若利這次也坐在后一排。
兩個人對視一眼,小鳥游杏里眼睛“皮卡皮卡”的,心想:沒有比若利更帥的王牌了嗚嗚嗚。
活動開始,和去年一樣冗長的前置廣告。
小鳥游杏里甚至沒帶錢包,百無聊賴地和丸山鶴奈講小話。
直到舞臺上念到了男排部新一年級的名字——“五色工”。
小鳥游杏里抬頭瞥了一眼,是個抬頭挺胸、驕傲得像公雞一樣的妹妹頭。
誒,好嫩哦。
所有的心情都寫在臉上的類型。
她看了這一眼就準備收回視線。
但下一秒,隔壁有人抬手了,宮崎洋子報了一個中規中矩的價格,“180日元。”
小鳥游杏里來了精神,默默坐正了。
居然!
去年的籃子男孩那一仗,讓她的熊貓寶寶硬性減肥,她可是記到現在!
小鳥游杏里兩手空空如也,笑嘻嘻地舉了,“240日元。”
“……”
背后有綠色的眸子沉沉盯了過來。
宮崎洋子詫異地往這邊看,對上小鳥游杏里笑瞇瞇的臉,瞬間明白了她的挑釁。
……真是睚眥必報的家伙。
“360日元。”宮崎洋子捏了捏衣角,故作冷靜地抬高價格。
小鳥游杏里隨口跟上,語調很平靜:“咳咳,500日元。”
“一千日元。”
上次宮崎洋子的極限是“一千五百”,現在的情況兩個人掉了個。
小鳥游杏里感覺自己摸到了她的臨界點,興奮得不行,“一千五百日元。”
——“有下次的話,我也會及時喊停的。”
宮崎洋子按住自己跳動的額角,回想起來小鳥游杏里當時放的狠話。
一向笑臉迎人的家伙難得冷了臉,宮崎洋子抬頭看舞臺上的那個笨蛋。
他正抻著脖子,對自己能被報出高價的情況表現得十分高興。
但似乎聽出了她的聲音,有些小緊張地看向這邊。
……算了。
宮崎洋子單手朝小鳥游杏里做了個舉旗投降的動作,然后盯著舞臺的方向,喊出最后的價格:“兩千七百六十日元。”
當時小鳥游杏里出了三千,減去她用來競爭的二百四起步價。
小鳥游杏里滿意地收聲了,空手套出了宮崎洋子的秘密,這件事情簡直太有趣了。
沒想到宮崎洋子那樣的完美女孩會喜歡嫩嫩的一年級啊……
她覺得太有意思了,下意識轉頭想和丸山鶴奈分享這個發現。
“……”丸山鶴奈舉著手擋在她倆中間,一副拒絕溝通的樣子。
小鳥游杏里扒開她的手,“怎么了?”
丸山鶴奈:“你最好回頭看一眼你家王牌的臉色。”
“……!”
玩上頭把男朋友忘記了。
小鳥游杏里悄悄擰過脖子,一下就對上了墨綠色的眼睛。
牛島若利:“▼▼”
……看來得花時間哄哄了-
今天男排部的氣氛怪怪的。
一年級王牌預備役像打了勝仗,就差在場地上打鳴了。
而三年級王牌像吃了炮仗,每一擊重扣都像要殺人。
知道內情的人,眼珠子在兩邊來回巡視。
恨不得把耳朵長到牛島若利的心臟里,聽聽他現在是不是在偷偷說一年級壞話。
當然,牛島若利這么正直的人絕不會在心里說。
他只會在一年級王牌翹著尾巴過來求夸獎,說一定會戰勝他的時候,盯著他一言不發。
五色工:“……”
牛島若利:“……”
五色工:“……(°⊿°)ツ”
牛島若利:“==”
王牌拿起水壺,冷著臉走開了。
被無視的五色工炸毛,轉頭問另一邊的天童覺:“什么意思?是覺得我太弱小了嗎?”
露出翹貓嘴的面部表情,天童覺善心發作,安慰了一下后輩。
“可能是覺得技術太爛了吧。”
喝著水路過的白布賢二郎幽幽接上:“的確。”
大平獅音出來打圓場:“嘛嘛,可能只是心情不好吧……”
雞飛狗跳的部活時間結束,牛島若利身為新三隊長,等到后勤隊員打掃完,才準備離開體育館。
“咚——”
有顆排球忽然從雜物間彈了出來。
牛島若利轉頭。
“嘭、嘭、嘭……”
排球在地板上彈了幾下,慢慢滾向大門。
牛島若利快步走過去,撿起排球,“……”
環視體育館,已經空無一人了。
他抿住唇,捏著排球的手逐漸用力,走向雜物間。
越是走近昏暗的房間,他的心跳就越大聲。
小小的門開了一半。
但門外的人頓住了,幾秒后,有跑動的聲音響起。
小鳥游杏里懵懵地躲在雜物間里,再一眨眼,外頭的燈光全熄滅了。
從燈火通明變成徹底的昏黑。
即使天色還沒壓下來,視野也沒有那么快適應。
她遲疑地靠近門,把縫隙拉大,輕輕喊了聲:“若利、”
“……”
“咚咚咚……”
急促的腳步聲強硬地擠進她的雙腿中間,火熱的肌肉硬邦邦地撞在她裙擺之下。
排球“咚”得進了筐。
兩個人的腳步踉蹌著往后,直到猛地壓上堆疊起來的墊子們。
小鳥游杏里差點咬到舌頭,她急促地喘了一聲。
牛島若利還帶著汗漬的手掌卡住了她的脖頸,粗糙的掌心蹭過柔軟的咽喉,小鳥游杏里昂起腦袋,被癢意刺激得張開嘴想要咳嗽。
粗糲的舌頭就這么趁機撞了進來。
氣流短暫震蕩在口腔之間,又被莽撞的舌頭全部堵住了。
他攪著她的舌尖,橫沖直撞的。
沒有任何技巧,只是非常原始地往里伸,舔過她柔軟的腮肉和敏感的上顎,又反復吮吸她的唇瓣。
“咕嘰咕嘰”的水聲回蕩在雜物間里。
身后整齊的墊子被兩個人的重量壓得傾斜。
小鳥游杏里控制不住往后倒,原本叉著腿站的身體不由下滑。
他的膝蓋正好頂在下面,把她固定住了。
硬邦邦有棱角的骨頭存在感極強,小鳥游杏里掙了掙,試圖重新站直。
牛島若利的手托在了她的后背,原本就輕輕貼在她脖子上的手下滑。
“若利……”
一吻畢,擠出帶著泣音的呼喚,小鳥游杏里咬住下唇,“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牛島若利:“……”
他沒說話。
這會兒,小鳥游杏里也終于適應了昏暗的視野。
能看清那雙濃郁的綠色眸子。
討好地親了親他近在咫尺的面容,小鳥游杏里往前湊,環抱住他的脖子。
“我只是想小小地報復下……因為上次若利差點就被抓走了,我很生氣嘛……下次不會了。”
她每說一小段,就啄一下他的臉。
也不管親到了哪里,總之都親親作為討好。
見牛島若利依舊不為所動,她喘了兩口,帶著點鼻音:“既然小杏做壞事惹若利生氣了……那若利懲罰我吧,之后就和好好不好?”
她摸到牛島若利放在她腰上的手,帶著他往下。
讓他的手摸到他自己的膝蓋位置。
牛島若利:“……”
他移開手,沒做別的動作。
小鳥游杏里昂起脖子,觀察他臉上的表情。
大概半分鐘后,她順勢往前坐,直接壓在了那緊繃的大腿肌肉上。
……
沒等牛島若利說些什么,她自己悄悄動了動。
“……”牛島若利氣笑了。
“這是懲罰?”
小鳥游杏里哼哼。
但是下一秒,牛島若利冷漠地站直了身體。
小鳥游杏里沒了支撐,差點摔下去。
還好他又壓了過來。
這次是小鳥游杏里的手被拉了下去。
牛島若利:“這才能算懲罰。”
“……”
小鳥游杏里沒忍住,用掌心蹭了蹭,小聲說:“可是若利,我覺得這是獎勵。”
牛島若利:“……”
他閉了閉眼,把擅長氣人的家伙轉了過去。
“那就換種懲罰。”
小鳥游杏里趴到墊子上,嘟囔著埋怨:“這堆墊子臭臭的。”
下一秒,汗津津的手插進了她的臉和墊子中間,掌心捂住了她下半張臉。
后背是火熱的胸膛,牛島若利的另一只手環了一圈,被她緊緊抱在胸前。
五月的天氣,人的感知也和單薄的衣物似的敏感起來。
小鳥游杏里忘記了牛島若利的手被她拉著接觸過什么。
修長的中指和無名指亂迷亂地被她含進了口腔里,她小聲嗚咽著,舌頭卻不安分地勾纏著他的手指。
很快,牛島若利的手上淌滿了她的唾液。
他就這么捏著她的臉,讓她往后轉。
濕漉漉的下半張臉被他親吻著,能察覺到牛島若利重新變得溫柔起來。
于是小鳥游杏里急急伸出舌尖,索吻的意圖非常明顯。
“……”
有點太乖了。
又壞又乖的……
牛島若利一邊低頭去親她,一邊聲音喑啞地提示道:“腿,站好。”
“嗚……”
第47章 “會。”
天氣像瘋狂打氣的氣球一樣熱得膨脹起來了。
每每說到夏天,人們就會想到蟬鳴,冰淇淋和大海。
巧得很,小室優邀請小鳥游杏里暑假去海邊玩,還備注了可以帶上牛島若利。
小室優:“因為不想一個人面對小春和及川戀愛的酸臭,所以干脆就多叫一對以毒攻毒了。”
“誒……”
小鳥游杏里欣然答應。
海邊,這種必定會出現在校園言情小說里的橋段——
小鳥游杏里翻箱倒柜,從最底下掏出自己從國中穿到現在的連體泳衣,沉思了很久。
白鳥澤從初等部開始就會有固定的游泳課,所以她有且僅有這件普通的泳衣。
她不怎么喜歡游泳。
很——累——啊——
這種四肢都要撲騰的運動,總是讓她覺得自己過于努力了。
小鳥游杏里捏起泳衣,瞇起眼睛思考了一下到時候的效果。
……絕對不行!
她翻開手機通訊錄,用沉重的語氣求救:“奈奈,出大事了!”-
三十分鐘后,丸山鶴奈站在商場門口。
她接過小鳥游杏里遞來的甜筒,看那已經開始融化的奶油,深感交友不慎。
丸山鶴奈:“這就是你說的出大事了?”
“冰淇淋要滴下來了!快舔快舔!”
小鳥游杏里不錯眼地盯著她手里的甜筒,恨不得伸出舌頭幫忙。
閉上眼睛,丸山鶴奈調整了一下呼吸,惡狠狠咬下了甜筒的頭。
今天的氣溫很高,本來她已經選好了要看的口口小說,準備吃著冰棍在家里吹空調躺一天。
現在好了,要被小鳥游杏里拖著逛商場。
“不就是去趟海邊嘛,買件泳衣不就好了。”
“那不行!”
“到底哪里有問題?”
小鳥游杏里轉過臉,看了丸山鶴奈一會兒,“算了,你不懂。”
丸山鶴奈:“……==#”
不單單是泳衣,這次是小室優組的局,要去沖繩度過兩天一夜。
要過夜的!
對于一個因為男朋友要訓練要比賽,素了一整個學期的肉食系來說,這是開飯鈴!
有時候小鳥游杏里也不想表現得自己好像變態一樣。
在以前,她覺得人和人沒必要總黏在一起。
比如工藤新一和寺山一清要是抱她一次,她能惡心一整天。
即使是丸山鶴奈想要親她的話,她也會抗拒幾下的。
丸山鶴奈:“這種時候就不要拿我列舉了吧,所以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和若利好久沒做了啊啊嗚嗚嗚、”
別說做了,連約會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明明是同一個學校同個班級,居然還得掐著時間點見面聊天。
也不光光是牛島若利忙,小鳥游杏里自己也在爭取提高分數。
畢竟馬上要畢業了,牛島若利有保送的名額,而她只能自己考。
“表情一下子就變得苦大仇深起來了,”丸山鶴奈咽下最后的甜筒脆皮,“所以說來說去,你的間歇性不安癥又發作了?”
小鳥游杏里猝不及防,“耶?這是什么新的病癥?”
“我和天童私底下給你診斷的。”
“……你倆不對勁哦?”
“不要轉移話題。”
鼓起腮幫子,小鳥游杏里從包里拿出濕巾,大力擦拭自己的嘴巴,說:“沒有喔,我完全沒有那種不安!我可是自信小鳥游!”
丸山鶴奈一眼看透,“說真話。”
“那咋了?!我對若利就是占有欲強!我不管,那可是若利!”
……雖然逃避了“不安”這個詞,但好歹承認了一半。
沒再追問犟驢似的好友,丸山鶴奈抬手指了指商場二樓,“喏,泳衣店。”
甚至旁邊就是內衣店。
小鳥游杏里兩眼放光,趕緊拉著她沖上扶梯。
大概許多人和小鳥游杏里有同樣的行程,即使開在陸地上的泳衣店依舊有著許多的受眾。
“好多人……”
如果是小室優,應該已經對人味過敏了。
而丸山鶴奈可以被甜點收買,小鳥游杏里給她塞了許多巧克力作為安撫。
“這個怎么樣?”
張嘴就是黑乎乎的巧克力,丸山鶴奈毫不在意地點評著小鳥游杏里拿起來的鮮紅色泳衣,“很富貴,像進牛郎店會毫不猶豫點香檳塔的類型。”
話音剛落,最里面的試衣間有簾子拉開的動靜。
兩個人同時轉過臉去,一眼就看到了穿著鮮紅色泳衣的宮崎洋子——比電影明星還漂亮。
她今天特地畫了濃妝,美瞳亮閃閃的。
小鳥游杏里:“哇。”
丸山鶴奈:“哇嗚……我想喝水,這巧克力太甜了。”
兩個人往前臺的茶水供應處靠近。
宮崎洋子還沒注意到她們,她扭過身,露出大片白皙的后背,又回過頭對著另一邊說話。
“好看嗎?”
她微微皺眉,有些奇怪地問道:“你蹲在地上干什么?”
直到走到眼前,小鳥游杏里順著她的目光看向眼熟的妹妹頭。
“喲宮崎……和一年級?”
丸山鶴奈忙著喝水:“噸噸噸——”
宮崎洋子沖小鳥游杏里挑眉,“好巧,你也要去海邊約會?”
她又給她介紹地上蹲著的那個,“五色工,我男朋友。”
這會兒,五色工才露出一張爆紅如加工后的番茄醬一般的臉,“前輩們好。”
沒怎么在意這個家伙的臉色,小鳥游杏里拉著宮崎洋子的手,仿佛看到救星。
“時尚girl,請幫我挑選一件合適的泳衣吧。”
所謂術業有專攻,丸山鶴奈就負責當吉祥物就好了。
小鳥游杏里很快美滋滋地拎著宮崎洋子挑出來的細碎布料進試衣間了。
隱約能聽到外面的聊天。
丸山鶴奈問:“吃巧克力嗎?”
“不吃,我都說了我在約會誒,巧克力粘牙齒,”宮崎洋子懶洋洋地回應著,“所以,工你怎么還不起來?”
“一開始是看到前輩了怕被當成變態……現在是腿麻了。”
再次聽到五色工的聲音,小鳥游杏里才恍然。
她撩開簾子,抓著下面的布料只露出眼睛,問:“誒,你們男排部放假了?”
“嗯,”五色工愣了一下,“早上回到學校之后就放了。”
“謝了,宮崎的小男友。”
小鳥游杏里鉆回簾子里,也沒顧上繼續換泳衣,先從包包里翻出手機。
牛島若利果然發來了訊息。
[牛島若利:在哪里?我去找你。]
出于想給某人驚喜的心情,小鳥游杏里并不想說。
[小鳥游:我在和奈奈逛街啦……]
[小鳥游:很快就回家了,若利就不用麻煩過來了!]
手機另一頭。
牛島若利先后收到了五色工和小鳥游杏里的短訊。
五色工發了好幾個感嘆號,表達自己的無助和驚恐。
畢竟在他的印象里,宮崎洋子和小鳥游杏里有過摩擦,還時常燃起莫名其妙的戰火。
旁邊站著的丸山鶴奈只會吃完巧克力再被齁得喝水,完全指望不上。
誠然,他在排球上很有天賦,但現在這個情況顯然是應付不來的。
……救救后輩吧王牌大人!!!
沒過多久,從五色工那里收到地址的牛島若利和看熱鬧的天童覺一起來了。
他們因為被指導老師叫去溝通比賽和升學的事情,才比五色工晚了一些。
牛島若利踏進店門的時候,小鳥游杏里正喊著“當當~”從試衣間邁出來。
鵝黃色的三片式泳衣,胸下裹了一圈素白色的輕紗。
看起來性感又可愛。
牛島若利瞥了一眼乖乖面對著墻的后輩,下意識抬手擋住身后天童覺的眼睛。
天童覺:“Ф▽Ф|||?”
“小杏。”
被點到名的人沒有露出往常的開心表情,反而短促地驚叫一聲,快速躲回了簾子后面。
像是夜晚的野貓一樣只有眼睛亮閃閃的。
小鳥游杏里眨眨眼,“若利,你怎么來了?!”
牛島若利的視線從宮崎洋子的頭頂快速掃過,后輩五色工的耳后依舊紅成一片。
沒有出賣他,牛島若利只邁步繼續靠近試衣間,“你在挑泳衣嗎?這件很好看。”
“我也覺得……但是本來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的。”
小鳥游杏里嘟嘟囔囔,也沒有再藏著掖著,干脆重新拉開簾子讓牛島若利看。
牛島若利垂下眼簾。
“醬醬~”
她轉著圈,輕紗也跟著蕩出弧度,掛脖的系帶在脖頸后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兩根帶子就輕輕垂在白嫩的后背上。
小鳥游杏里實在是很適合鵝黃色——或者說,一切鮮活靚麗的顏色都很襯她。
牛島若利又夸了一次,“很好看。”
她們倆都選到了心儀的泳衣,但還是準備多試幾件。
一旁百無聊賴的丸山鶴奈打了個哈欠,沖天童覺伸手,“吃嗎?巧克力。”
天童覺接過,沒一會兒也開始討水喝。
等結完賬出門,購物袋已經先一步到了牛島若利手里。
五色工有學有樣地接過宮崎洋子的購物袋。
而兩個空出手來的女生對視一眼,看到隔壁就是內衣店。
小鳥游杏里:“宮崎,你是我今天最崇拜的人。”
她深情款款地挽上宮崎洋子的胳膊,“靠你了。”
宮崎洋子挑眉,“走。”
畢竟是內衣店,三個男生被趕到樓下找甜品店坐著了。
五色工同手同腳地走著,對牛島若利面不改色的狀態表現出了另一種仰慕情緒。
“沒想到宮崎你真的和妹妹頭交往了。”
一離開他們的視線,小鳥游杏里就挑起了這個話題。
宮崎洋子掃過一排排的胸衣款式,回答道:“我以為我表現得很明顯呢。”
“確實。”
丸山鶴奈坐在休息椅上,看她倆你一句我一句地對談,開始思考自己算不算“奧利奧”中的“利”。
但她沒有多少休息的間隙,被宮崎洋子抓過去也充當起了教學工具。
甚至最后她的手上也莫名其妙多出了幾個購物袋。
……以后宮崎洋子不會去做時尚銷售吧?-
沖繩。
一個本應該在修學旅行情節才有出鏡率的縣。
小鳥游杏里第一次見到了八重野春海真人。
和想象中一樣漂亮,一雙陽光底下黑玻璃似的眼球透露著理智和冷靜的意*味,但是嘴角有非常甜美的酒窩。
小鳥游杏里:“……我戀愛了!”
沒有人來得及阻止她撲向八重野春海的動作。
她比八重野春海矮一點,能很精準地埋在她的發絲間,嗅到屬于高智美女的那種氛圍香。
小鳥游杏里閉上眼,手底下是柔嫩彈性的皮膚,腦子里冒出了無數粉紅泡泡。
如果當時就讀的是北川第一中學的話——
“喂……女流氓快放開我的小海……”
有怨氣十足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同時,熟悉的掌心捏著她胳膊往后拉,小鳥游杏里倒回了牛島若利懷里。
抬眼看見及川徹急沖沖地把八重野春海圈住了。
小鳥游杏里:“==”
及川徹:“!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是小海的男朋友!”
憑心而論,及川徹是個帥哥。
但在白鳥澤男排部的大部分粉絲看來,他的存在像美洲大蠊。
上躥下跳的樣子,給人一種生命力過于頑強,活得很努力的感覺。
……就是美洲大蠊啊、
小鳥游杏里的眼珠子又滴溜溜轉回八重野春海身上。
八卦論壇說,八重野春海前陣子還去參加了IMO,雖然日本每年都在國際上上不了排名,但有空窗期依舊能通過測試去參賽,八重野春海的心性和實力可見一斑。
她好漂亮……這四個字在小鳥游杏里的腦袋里盤桓。
心臟跳得很大聲,小鳥游杏里伸出手——
被牛島若利抓住了。
十指相扣著把她轉過身,牛島若利靜靜看著她:“……”
小鳥游杏里心虛地咽了口口水。
也不知道怎么發展的,及川徹單方面和牛島若利吵了起來。
八重野春海指了指不遠處,一句簡單的“沙排”就把他倆支走了。
小室優全程躺在遮陽傘底下裝死。
接下來的時間里,小鳥游杏里開始畫八重野春海。
三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時下的熱門話題,小鳥游杏里椅子上的畫紙越堆越多。
黃昏的時候,及川徹終于自己跑回來了。
他黏黏糊糊纏著八重野春海撒嬌的時候,小鳥游杏里熟練地遞水給牛島若利。
那邊咋咋呼呼的動靜太多,她看了一眼,又抬頭看向牛島若利。
牛島若利也看了一眼及川徹:“……”
他低頭遲疑地對上小鳥游杏里的視線。
“▼-▼”
……及川徹好吵-
晚飯后依舊是女子三人組的熱聊時間。
其實本來應該是,情侶組x2,單人間。
但小鳥游杏里對八重野春海的熱情勁還沒散去,三個人都扎在小室優的豪華單人間里。
在這樣的私密空間里,小鳥游杏里終于問出了自己最好奇的問題——
“八重野你到底喜歡及川什么?”
“……”
這個問題好哇。
連小室優都坐起來了,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但八重野春海結結巴巴地解釋了半天之后,兩個聽眾都是一臉“莫?”的表情。
小鳥游杏里歪著頭,始終盯著八重野春海漂亮的臉。
如果說剛見面,這張臉就給她一種親切和喜愛感,那么提到及川徹的時候,八重野春海的生命和活力感會更加盎然。
只要及川徹在她身邊,她就會像盛放的花一樣充滿生機。
因為這一點,小鳥游杏里樂此不疲地提起這個話題。
尤其看她臉上飄起粉紅色的時候更是生動。
“……”
“怎、怎么了?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用那種眼神看我。”
小鳥游杏里一臉認真,“因為我喜歡八重野。”
“……謝、謝謝你的喜歡?”
“嘿嘿,喊我小杏就好啦~”
八重野春海哭笑不得地接下話茬,交換了更親切的稱呼方式。
然后話題就猛然加速,沖向了更不可在口口文學城細說的方向。
小鳥游杏里的問題很多,但她的態度和表情,一點沒讓八重野春海覺得被冒犯了。
結果一個不留神,被她真誠地問出了“喜歡什么姿勢”的答案。
頂著一張大紅臉的八重野春海閉上眼,聽見小鳥游杏里喃喃自語:“居然還可以這樣。”
……誒?
劇情反轉,八重野春海回到了擅長的場合。
她反客為主開始問小鳥游杏里,得到了“經驗很少”的訊息。
一場酣暢淋漓的飆車比賽后,除了戴上耳機畫漫畫的小室優,雙方都十分滿意。
到了睡覺的點,兩個人終于舍得離開。
躺平的小室優立刻彈起,把兩位大小姐一一送出房門。
小鳥游杏里回了和牛島若利的房間。
他早就洗漱完,半靠在床頭,手里面的雜志不知道是從哪里翻找出來的。
聽見開關門的動靜,牛島若利抬起眼。
“……”
站在床尾,小鳥游杏里一聲不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牛島若利:“?”
下一秒,小鳥游杏里從視野里消失。
她蹲下,在行李箱里翻找換洗的衣服,然后頭也不回地扎進了浴室。
牛島若利:“……??”
他微微皺起眉頭,把手里的雜志放回床頭柜,掀開被子起身。
敲了敲浴室的門,他問道:“小杏,怎么了?”
“……我在思考一個很嚴肅的問題,若利你安靜點哦。”
朦朧的人影隔了一會兒才回答道,之后又是一陣沉默。
水聲連綿不絕,牛島若利滿腦子問號。
他不由回想起今天小鳥游杏里看向及川徹和八重野春海的眼神。
這一想,過去在男排部更衣室里的八卦也都被連成串拉了出來。
牛島若利從不曾在意過的內容,忽然就清晰浮現在腦海中。
什么“比較”,什么“喜新厭舊”,什么“表現不好”之類的……跟戀愛八卦相關的詞匯都冒了出來。
首先,肯定都是假的。
和他沒關系。
牛島若利的眉頭又團到一起,他回到原位,繼續拿起雜志看。
《男人就像口香糖,嚼過就沒味道了》
牛島若利:“……”
用批判的眼光一字一句開始閱讀,牛島若利還沒有看到結語,浴室里的水聲戛然而止了。
小鳥游杏里按著干發帽走出來,身上和牛島若利一樣,提前換好了睡衣。
牛島若利記得她有特別漂亮的吊帶睡裙,但——
“粉紅色的喬巴”從床尾飄過去了……
“粉紅色的喬巴”去吹頭發了……
“粉紅色的喬巴”收拾完出來、上床了……
“晚安若利。”
“……”
牛島若利:“???”
[女孩子們,你會繼續嚼沒味道的口香糖嗎?]
雜志被“啪”地丟到地上。
小鳥游杏里剛閉上眼,就感覺腰上多了一股力。
“等、”
房間里的燈光被利落地按滅。
視野里濃墨般的黑,甚至看不見身上的人。
灼熱的體溫帶著不容反抗的力道,熱切的吻迅速落下。
太久沒有這樣親密接觸,這種感覺陌生而刺激,小鳥游杏里的呼吸陡然急促起來。
她都來不及問些什么,身體也不由自主打顫。
本來和八重野春海聊完,她有一些關于愛情的想法需要消化的。
這下好了。
被他帶著繭子的手摸過的地方全都在歡呼,把那些雜七雜八的想法全部沖走了。
……算了,先享受吧。
但是還有些東西,或許可以拓展一下。
“若利……”-
小鳥游杏里依稀記得自己斬釘截鐵地拒絕過一次牛島若利的結婚。
她到現在依舊沒有要結婚的感覺。
所以當她知道八重野春海這樣的理智人格會在分手后選擇再次復合時,對她們的好奇上了一個頂峰。
不同于他們那對在八卦論壇非常出圈的情況,小鳥游杏里在論壇是很少被提及的。
每過一陣子就會有人驚訝:誒,牛島選手怎么不在難告白排行榜上?啊?有女朋友?
……原因之一是小鳥游杏里不想成為有名的人,也恰好,白鳥澤的學生都很忙,即使經常能看到她們一起吃飯,也不會過度在意。
所以論壇上偶爾會有好奇猜測牛島若利的女朋友是什么樣的人,猜測她們的戀愛狀態。
眾說紛紜。
但很少或者沒有人覺得牛島若利會是更被動的那一方。
她們覺得一定是牛島若利先主動,像在球場上一樣。
而且只有他先動心才可以,其他主動出擊的女生都會被拒絕的。
然后她們又會探討什么樣的愛情是令人向往的。
小鳥游杏里看她們的討論看得津津有味,回過頭來,居然會有種歉疚感。
她其實沒有那個信心結婚和生育。
她不覺得自己是有責任心的人。
……人們究竟為什么選擇結婚呢?
“……”
牛島若利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本來該睡去的小鳥游杏里重新撲騰在被面上。
那件“粉紅色的喬巴”T恤在地上,她就露著光潔的后背和肩膀,像是在思考什么。
“怎么了?”
“若利,我睡不著,我們出去逛逛吧!”
“……好。”
拖鞋發出“啪塔啪塔”的動靜,酒店的走廊上鋪滿了紅色長絨地毯,一腳踩進去,什么聲音都沒有了。
同樣是會把人埋進去的腳感,沙子和地毯是不一樣的。
一到沙灘,小鳥游杏里感覺腳底有無數細沙在穿梭。
她覺得癢,又有種莫名的興奮,于是突然跑了起來。
銀白色的月光下,她沖向海浪,牛島若利跑向她。
浪潮一次次覆蓋過腳面,海水的溫度和白天截然相反。
有小貝殼被沖到了指縫里,小鳥游杏里蹲下身脫鞋,還在研究貝殼的時候,海浪正大光明卷走了拖鞋。
“!”
小鳥游杏里起身,被硌腳的沙灘攔住了腳步。
她左腳踩著右腳回過頭,“若利……”
“我背你。”
牛島若利的身上是酒店沐浴露的味道,很濃重的古龍水香氛。
小鳥游杏里偷偷轉過臉打了個噴嚏。
“小杏,”牛島若利說話的聲音帶著胸腔共鳴,“你今天心情不好嗎?”
“嗯?”
她從鼻腔里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調子,然后沉默了一會兒。
小鳥游杏里:“我只是在思考一些問題。”
“思考什么?”
“比如,若利會想要和我結婚嗎?”
聽到這個問題,牛島若利的腳步頓住。
海風殘留的溫度已經不多了,唯一的熱量來源就是依靠著的人。
小鳥游杏里縮了縮,雙手不自覺抱緊了他的脖子。
牛島若利:“我們肯定是要結婚的。”
“……啊。”
她短促的氣音回復讓牛島若利不滿意了,捏著她小腿肚的手用力,像是一種孩子氣的報復。
那種酸酸脹脹的感覺,在身體和精神上,都讓人覺得很陌生。
牛島若利:“小杏不想和我結婚嗎?為什么?”
他像是分析球路一樣冷靜而理智地提出問題,卻密集地讓人答不上來。
“是新鮮感過了?是我太無趣了?還是哪里讓你不滿意?”
“小杏……移情別戀了嗎?”
小鳥游杏里不滿地踢了一下小腿,伸長胳膊捂住牛島若利的嘴,“說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滿意若利。”
“我只是、沒想好為什么要結婚、”
她的聲音輕飄飄,好像似有若無的海腥味,讓牛島若利下意識皺起眉頭。
小鳥游杏里繼續問:“如果我一直不想結婚的話,若利會傷心嗎?”
“會。”
過分肯定的答案。
前行的腳步始終沒有再停滯,牛島若利就這么背著她沿著海邊一直走。
他說:“戀愛也好,結婚也好,在我這里沒有第二個選項。”
“我也不會給小杏任何退縮的機會。”
小鳥游杏里:“……”
現在的境況就好像是這樣了。
無論如何,因為她選擇了牛島若利的后背,所以再也不會被輕易放下來了。
“我們一定會結婚。”
在小鳥游杏里的愣神中,牛島若利已經帶著她走到了海岸最邊緣。
眼前的礁石堆壘成了新的阻礙。
牛島若利把她放在離海面最近的大礁石上。
腳底是橫沖直撞的潔白浪花,有絲絲水意濺上面孔。
小鳥游杏里看著他,他的腿被沖上來的海水浸沒了大半。
“這里的景色很漂亮。”
牛島若利抿了抿唇,“我白天就想帶你過來,不過有點遠,我不確定你愿不愿意走。”
小鳥游杏里:“但若利現在還是把我背過來了。”
“嗯。”
海面像古老東方的銀色絲綢,充斥著屬于另一個國度的神秘感。
眼前的礁石是浪潮不知道多少時間雕刻而成的藝術。
人們常說,時間會證明一切。
而小鳥游杏里能看見被證實的未來。
她轉過臉,親了親牛島若利的側臉,沾了點海水,有些咸腥氣。
“那畢業就訂婚吧。”
“好。”
兩個人四目相對。
小鳥游杏里忍不住笑開,按壓著他的肩膀,說:“但還是得和家里人商量吧。”
“嗯。”
“離天亮還有好久,我們回去吧。”
“……嗯。”
小鳥游杏里再次爬上牛島若利的后背。
寬闊的。
可靠的。
和她的心跳產生共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