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江羽秋:你……
施聞欽的臥室跟江羽秋離開時沒有任何區別。
衣帽間還擺著江羽秋的衣服, 衛生間也有他的洗漱用品,仿佛江羽秋從來沒有離開過。
就連江羽秋走前剪掉的那一件衣服,都被塑封在透明的防塵袋里,掛在施聞欽眾多襯衫中的最前面, 江羽秋想看不見都難。
以江羽秋對施聞欽的了解, 這件襯衫應該是作為證據保存下來的。
是江羽秋不相信施聞欽的人品, 誤以為他出軌的證據。
施聞欽那么記仇的一個人,會做出保留證據這種事不足為奇。
看穿施聞欽用心的江羽秋立刻摘下衣服, 藏進自己的行李箱里。
等施聞欽回來,進衣帽間換衣服時, 沒看見那件特意留下來的襯衫,問江羽秋把它丟哪里了。
江羽秋裝傻:“什么襯衫?”
“你剪壞的那件衣服。”施聞欽從衣架拿出一件相同款式的白襯衫:“跟這件很像。”
江羽秋說謊眼睛都不眨一下, 直直望著施聞欽說:“我不知道。”
“你怎么會不知道?是你親自剪的。”施聞欽很著重的強調:“那是你懷疑我品行的證據!”
他就知道施聞欽是抱著“險惡”的用心留下那件衣服!
江羽秋不甘示弱:“你難道沒有說謊嗎?我半年前問你有沒有去酒店,你騙我說你沒有。”
施聞欽氣短了幾分,聲量都變小 :“……那是特殊情況。”
江羽秋氣勢凌人:“有多特殊值得你撒謊?”
施聞欽說不出話來, 他暫時不想告訴江羽秋自己那天到底見了什么的設計師,只好走過去用嘴堵住江羽秋接下來的話。
江羽秋被施聞欽黏糊糊吻的時候, 心里在想, 幸虧他藏得快,不然就被施聞欽抓住把柄了!-
晚上吃飯時, 管家出現在餐廳。
江羽秋高傲地從管家身邊走過, 然后拉開餐椅坐了上去, 全程沒有看管家一眼, 不給管家蛐蛐自己的機會。
管家微微欠身,對施聞欽說:“對不起少爺,是我惹夫人不高興了。”
施聞欽:?
管家說了一句“不在這里打擾夫人用餐”后,就退出了餐廳。
如果有評分機制, 江羽秋將會給管家一星差評。他叫施聞欽少爺,叫自己“夫人”,這不是差輩了!
施聞欽滿頭問號,去看江羽秋:“誰是夫人?”
江羽秋輕哼了一聲:“不知道。”
施聞欽看了一眼江羽秋,沒有再說話,開始吃飯。
吃完飯后,施聞欽就離席了,江羽秋以為他是去洗手間了,并沒有太在意繼續吃著飯后水果。
五分鐘后施聞欽也沒有回來,江羽秋啃哈密瓜的動作一頓,感覺有點不對勁。
一個念頭在腦海閃過,江羽秋丟下哈密瓜就往樓上沖。
打開主臥的房門,施聞欽果然把他的行李箱拉了回來,從里面翻出了那件剪碎的襯衫。
How dare you!
江羽秋瞳孔一震,飛身撲過去搶施聞欽手里的襯衫。
施聞欽剛找到江羽秋犯下罪行的證據,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直接被江羽秋鎖了喉。
江羽秋撲到施聞欽背上,一只胳膊纏在施聞欽的脖子,另一只手去拽施聞欽手里的襯衫。
施聞欽擔心江羽秋摔下去,伸手護了他一下,緊接著頭發就被江羽秋薅住,施聞欽的腦袋被迫向后仰去。
江羽秋順勢整個人趴到施聞欽寬闊的后背,將他手里的襯衫搶了過來,然后從施聞欽身上跳下來,后退與施聞欽拉開距離。
“好你個施聞欽,在基臨的時候一副要死要活的,等我回來就暴露了真面目!”
江羽秋捏著那件襯衫氣勢驚人,仿佛捏著施聞欽的罪證。
施聞欽張張嘴似乎想說什么,又被江羽秋下一句話嚇到了。
江羽秋冷冷一哼:“早知道你這樣,我就不回來了。”
施聞欽心里一慌,焦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江羽秋大馬金刀地坐到床上,背著施聞欽不理他。
施聞欽走過去解釋:“我以為你把這件衣服扔了,只是想確定一下。”
江羽秋看過來:“有什么好確定的?你就是想找我的麻煩,記我的仇。”
施聞欽有點無措,聲音低下來:“對不起。”
江羽秋愣了一下,看著向自己道歉的施聞欽,心口沒由來發緊,輕聲說:“……沒事。”-
那件襯衫最后還是放進了江羽秋的行李箱。
施聞欽像是把江羽秋的話記到心里,江羽秋去洗澡的時候,他就在浴室門口來回踱步。
輪到施聞欽去洗時,沒過多久他就從里面出來了,頭上裹著毛巾,發尾還在滴水。
施聞欽龜毛潔癖,洗澡的時間向來很長,頭發一定要擦干才會從浴室出來。
看著一身水汽的施聞欽,江羽秋走過去給他擦頭發:“你這么著急干什么?”
施聞欽也沒有說話,只是傾低了身體,讓江羽秋的動作更加方便。
江羽秋將吸水的毛巾罩在施聞欽腦袋上,柔軟的毛巾擦過施聞欽耳廓,他垂眸看著江羽秋,江羽秋的眉眼在燈下柔和而專注,溫熱的手臂時不時蹭過施聞欽的下巴。
施聞欽的心忽然變得很靜很靜,摟住江羽秋的腰,額頭抵在江羽秋肩頭。
江羽秋指尖頓了頓,擦頭發的動作都輕柔了很多。
晚上睡覺時,施聞欽挨江羽秋很近。江羽秋以為他會做點什么,但施聞欽只是貼著江羽秋的手臂,像是在感受他的存在。
江羽秋有點不喜歡這樣沉默的施聞欽,側過身,扣住施聞欽的臉,主動去親他。
施聞欽立刻從半死不活的狀態蘇醒,很激烈地回吻江羽秋。
江羽秋的腿被施聞欽膝蓋頂開,施聞欽攬著他的腰,將他抱起摁在床頭。江羽秋仰著頭,氣很虛似的半天呼吸不上來,他去推施聞欽的腦袋,施聞欽只是把江羽秋咬得更重。
施聞欽的手掌很熱,貼在江羽秋腰側,牢牢固定著他。江羽秋胸口濕漉漉發著麻,施聞欽也不許他躲,江羽秋只能抓著他鼓囊囊的手臂。
很快他的手被施聞欽拉下來,施聞欽抬頭去親江羽秋的耳垂,叫著江羽秋的名字,抓著江羽秋的手放在自己身上。
施聞欽高挺的鼻梁蹭在江羽秋耳垂,一下又一下很用力。江羽秋把眼睛閉得很緊,耳邊是施聞欽的心跳以及喘息聲,手心滾燙-
施聞欽把江羽秋帶進浴室,一個多小時后,洗刷干凈的江羽秋被放到床上。
看著睡過去的江羽秋,施聞欽愛不釋手抱著他親了又親,動作很輕,并沒有吵醒熟睡的江羽秋。
這一晚,施聞欽醒了好幾次,每次看到江羽秋躺在他身邊,他就覺得十分安心,然后親一會兒江羽秋繼續睡。
第二天早上醒來,江羽秋看見自己脖頸的印子,難得沒有沖施聞欽發脾氣,只是問了一句中午回不回來吃飯。
最近工作很忙,施聞欽也不確定能不能回來。
江羽秋閉著眼睛,“哦”了一聲:“你上班去吧,如果不忙我中午過去給你送飯。”
施聞欽明顯很高興,在江羽秋嘴角親了一下。
等施聞欽離開房間,江羽秋才揉著腦袋從床上走下來。進衛生間洗漱時,他把衣領往下扒拉了一點,鏡子里立刻映出一片紅印子。
難怪早上施聞欽趁著他半睡半醒間,給他換了一件有領子的T恤,欲蓋彌彰!
江羽秋吸了一口氣,擠牙膏刷牙-
不用上學的日子雖然清閑,但也很無聊。
江羽秋玩了一會兒手機,就收到了方明瑯的消息。
方明瑯:【秋子哥,你終于回來了!!!】
看見這條消息,江羽秋多少有點心虛:【你怎么知道我的新手機號?】
方明瑯怒發十幾個表情包:【你還好意思問!你摸摸自己有良心嗎,我對你癡心一片,你把我當臭溝渠。】
任由方明瑯發泄完,江羽秋才回她:【對不起,事出有因。】
方明瑯:【酷子哥都告訴我了,你倆真是天選偶像劇主角,不過幸好有我這個神助攻,否則得耗七八十集才能大結局。】
江羽秋:【……】
江羽秋:【那真是太感謝你了。】
方明瑯驕傲道:【那必須的,如果不是我告訴酷子哥,他可能都找不到你。】
江羽秋還以為他離開了,方明瑯跟施聞欽也會斷聯,沒想到兩個人聯系還挺緊密。
方明瑯:【因為要找你嘛,他以為你會跟我聯系,誰知道你這么狠心。】
江羽秋心虛不敢說話。
方明瑯:【你都不知道他有著急,我聽我哥說,你走后酷子哥天天發燒。那段時間施遇在公司說話聲音都不敢太大,我哥是他助理,每次見到酷子哥,都戰戰兢兢的。】
施貴人雖然愚蠢,但工資開得實在高。
因此李特助只能忍著,跟著自己的頂頭上司一起在施聞欽面前縮著。
方明瑯發揮神助攻的本事,把施聞欽這半年為找江羽秋所做的事,全都告訴了江羽秋。
掛了電話,江羽秋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了許久的呆。
臨近中午的時候,江羽秋換了一身衣服,把自己捯飭得很體面,帶著午飯去了施聞欽的公司-
秘書處的人正摸魚等著下班吃飯午飯,就見辦公室的房門打開,施聞欽什么都沒說,也沒有看他們,闊步走了出去。
這樣的情景半年前也發生過一次,那是因為……
秘書處的人互相對了一個眼神,果然沒過多久,一個熟悉的青年跟施聞欽并肩走了進來。
哦哦哦!
難怪這兩天施總心情這么好,原來是舊情復燃了!
江羽秋沖秘書處的人禮貌點頭,然后走進了施聞欽的辦公室。
施聞欽臨進去前,對他們說:“你們下班吧 。”
秘書處的人壓制著上揚的嘴角,公式化微笑回應:“好的施總。”
等施聞欽一進辦公室,大家立刻愉快地下班去干飯。
江羽秋打量了一眼施聞欽的辦公室,看得出來施聞欽是一個念舊的人,跟半年前同樣沒差別。
記得上次施聞欽說湯不熱,江羽秋打開食盒,先把湯擺出來,對施聞欽說:“吃飯。”
施聞欽挽了一截袖口,摘掉手表,洗了一個手才坐到江羽秋身旁。
江羽秋摸了一下施聞欽的額頭:“累嗎?”
施聞欽順手握住江羽秋的手:“不累。”
江羽秋是想確定施聞欽有沒有發燒,沒想到他這么粘人,只好把手給他攥著。
聽到施聞欽用得意的口吻說自己體力很好,江羽秋不經意似地拉了一下領口,“確實挺好的。”
看到江羽秋白皙的皮膚有自己留下的吻痕,施聞欽滾了滾喉嚨,忍不住在江羽秋掌心捏了捏,開口說:“如果你能做一下鍛煉,其實我還可以……”
江羽秋抽回自己的手,加重語氣說:“喝湯吧!”
施聞欽怏怏不樂地閉上嘴,喝了一口湯,還是沒忍住不說:“他們說練普拉提對身體好。”
江羽秋慢悠悠吹了一口熱湯:“那他們有沒有說禁欲對身體更好?”
施聞欽頓了一下,低聲說:“……沒有吧,我沒有聽說過。”
江羽秋笑出聲:“施聞欽,你是搞假養生的吧!”
施聞欽很犟種,堅持道:“我就是沒有聽說。”
江羽秋沒有像過去那樣跟施聞欽杠,看了一眼施聞欽:“明瑯給我打電話了,她說你這半年為了找我做了很多事。”
施聞欽是不愿意提這些的,責怪道:“都是因為施遇!”
從方明瑯口中了解來龍去脈的江羽秋,公正道:“不能怪他,這里面也有我的錯。”
施聞欽像是為犯罪量刑的法官,沖江羽秋點了點下巴,“你沒有錯。”
施法官非要包庇自己,江羽秋嘴角彎了彎,秉持少責怪自己,多責怪他人的原則,“好吧,那都是施遇的錯。”
他跟施聞欽沒有錯,都怪施遇!
施聞欽肯定了江羽秋的說法,給江羽秋夾了他愛吃的糯米排骨。
把責任都推到施遇身上后,江羽秋愉快地開始吃飯-
施聞欽上午把工作處理得差不多了,下午可以早下班。
江羽秋被施聞欽留在辦公室。他在里間的休息室玩手機,施聞欽在外面處理工作上的事。
等施聞欽忙完后,江羽秋跟他一塊離開了公司。
見商務車開的方向不是回別墅,江羽秋納悶地問:“你還有事要處理?”
施聞欽含糊其辭:“不算。”
什么叫不算?江羽秋看了一眼施聞欽,施聞欽卻沒有多說話。
車子一路開到郊區,然后進了植被很茂盛的環山公路。
開到山頂,汽車停了下來,施聞欽牽著江羽秋的手下了車。
江羽秋隱約有一個預感,一言不發地跟著施聞欽進了山頂的白房子里。
施聞欽用鑰匙打開車庫的門,智能門緩緩拉開,巨大的車庫出現在江羽秋面前。
里面亮著上百盞燈,布置著鮮花和彩色的氣球,五顏六色的超級跑車停在里面。
江羽秋頓在原地。
施聞欽看了一眼江羽秋,然后將手里鑰匙給了江羽秋,“這里的車都是你的,以后你可以在這里開。”
江羽秋沒有說話。
施聞欽又開口:“負一層可以體驗太空的無重力漂浮,你不是喜歡嗎?”
江羽秋沒有喜歡,他只是在跟施聞欽去度假村的時候,隨口感嘆了一句,跑車也是。
江羽秋看到院子角落放著煙花禮炮,施聞欽似乎要等天黑了給他放煙花看。
方明瑯說施聞欽這半年來找他的焦急,在這一刻具象化了。
江羽秋真實感受到了施聞欽在自己離開后的難過,施聞欽一定是很堅定地要找到他,不然不會建這樣一個基地,等著他回來給他看。
這讓江羽秋忽然覺得自己是一個很壞的人,因為他沒有想過要回來。
如果不是施聞欽找到他,他會在一個離施聞欽很遠的地方生活。
江羽秋喉頭變得很重,滾動起來需要很大的力氣,因此聲音很輕:“對不起,我昨天晚上不該說那樣的氣話。”
施聞欽立刻明白江羽秋是指那句話,那句自己不應該回來的話。
這句話對施聞欽產生了一定的影響,但他知道那不是江羽秋真實的意思,就像江羽秋自己說的那樣只是氣話。
所以施聞欽很輕易就原諒了江羽秋,“沒關系。”
看到江羽秋眼睛好像有點紅,施聞欽低頭吻了吻他的眼皮,有點笨拙安慰看起來心情很低落的江羽秋。
施聞欽說:“真的沒關系。”
施聞欽試圖說服江羽秋的時候只會重復,安慰江羽秋的時候也只會重復,他只在犟嘴時有很多話。
但很神奇,江羽秋被施聞欽安慰好了,問他:“然后呢?”
施聞欽不解:“為什么然后?”
江羽秋很貼心地主動cue流程:“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拿戒指求婚?”
施聞欽嘴唇蠕動了兩下,好半天才說:“那是晚上要放煙花的時候。”
“……”江羽秋:“哦。”
第52章 第 52 章 果然是一個綠茶
車庫內, 詭異地沉默起來。
江羽秋拽了一下漂浮在半空的透明氫氣球,里面的閃粉像一場彩色的細雪,在氣球里紛紛揚揚散落。
江羽秋看了一會兒“下雪”,不知道想到什么, 忽然笑出聲。
一直盯著江羽秋的施聞欽立刻問, “怎么了?”
江羽秋松開彩帶, 放生了氫氣球,轉頭去看一臉精英霸總范, 實際很傻氣的施聞欽。
“你都沒有想過天黑了再帶我過來?”江羽秋揶揄施聞欽:“現在怎么辦?我們就傻站在這里等天黑放煙花?”
施聞欽啞口無言,這當然跟他最初的設想不一樣了。
他以為江羽秋看到這么多跑車會很高興地問他要鑰匙, 然后開出去跑一圈,再然后施聞欽會帶江羽秋去體驗無重力漂浮。
感受到自己強大包容的江羽秋一定會非常感動, 這個時候煙花一放,施聞欽拿出戒指向江羽秋求婚,江羽秋淚流滿面地接受。
以上是施聞欽在腦海里構想的求婚劇本。
但江羽秋的反應完全超出了施聞欽的設想, 他既沒有跟自己要車鑰匙,也沒有對太空無重力漂浮表現出興趣。
施聞欽只好生硬地提議:“……你要開一會兒車嗎?”
不會開車的江羽秋說:“我沒有駕照, 你有嗎?”
曾經有過駕照的施聞欽:“……我的駕照過期了。”
駕照還是他上大學時候考的, 考完就沒有再開過車。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江羽秋沒忍住又笑了起來。感覺被小瞧的施聞欽, 趕緊提議:“那你要去參觀太空無重力漂浮嗎?”
江羽秋實話實說:“現在沒有興趣。”
施聞欽喉頭滾了一下, 聲音悶悶的:“哦。”
氣氛再次沉默下來。
看著默默不語, 暗自懊惱的施聞欽, 江羽秋眼底漾著星星點點的笑意,他掰過施聞欽的下巴,咬住了施聞欽的嘴。
施聞欽眼睛放大了一點,手臂非常下意識地環住了江羽秋。
江羽秋拉開了一點距離, 舔著嘴唇說:“參觀無重力漂浮就算了,今天先干點其他的。”
江羽秋的暗示很明顯,施聞欽不至于聽不出來,臉上掠過猶豫與掙扎。
他向江羽秋提過兩次結婚,都是在床上,江羽秋可能是覺得不夠正式,就算心里很想,但面上還是矜持地沒有同意。
施聞欽不想重蹈覆轍,委婉地推了推江羽秋。江羽秋看起來很想,并沒有被自己推動,施聞欽只好接受他的親吻。
江羽秋窄瘦的腰被施聞欽緊緊勒著,江羽秋只能貼著施聞欽,唇瓣也觸碰著施聞欽。
江羽秋的唇很干燥,一接觸到施聞欽,施聞欽的鼻息就變重了,眼睛黏糊糊盯著江羽秋。
搞得江羽秋獸性大發,很霸道地把施聞欽壁咚到一輛大紅色超跑上。
江羽秋剛要撬開施聞欽的唇,余光就被線條流暢的超跑吸引。
江羽秋愛車愛的很膚淺,就喜歡顏色鮮艷,車型好看的。
施聞欽身下的車完美符合了江羽秋的審美,他的眼睛徹底黏在車上,嘴唇也與施聞欽拉開了距離。
施聞欽直勾勾盯著江羽秋,見他把頭偏過去,施聞欽忍不住仰頭,追著江羽秋紅潤的唇移動。
兩個唇瓣剛要貼合,江羽秋已經把頭完全扭開了。
江羽秋就像一只被逗貓棒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家貓,不自覺推開施聞欽,目光黏在那輛紅色的超跑。
他先是摸了摸造型獨特的車前燈,見鑰匙插在方向盤旁邊,隨時可以開走的模樣。江羽秋立刻走過去,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江羽秋沒擰開鑰匙,又是轉方向盤,又是踩油門的,純屬過干癮。
等他在車里玩痛快了,一抬頭,車外站著陰濕氣息很重的施聞欽。
施聞欽的下巴不再高高抬起,他背著光,長眉壓低,目光幽幽,釋放的怨氣鋪天蓋地。
江羽秋默默從車里出來,再次霸道地把施聞欽摁到車上。
施聞欽顯然是不高興,一直推江羽秋,力道不是很重,江羽秋輕而易舉就攻破了施聞欽的防護,然后強吻他。
施聞欽掙扎了幾下,掙扎不過就反客為主,攔腰將江羽秋抱到跑車引擎蓋,扣著江羽秋的后頸不停深吻他,整個車庫只有水漬與喘息。
親了很長時間,施聞欽才放開快要喘息不過來的江羽秋,鼻尖蹭在江羽秋耳垂,輕輕叫著江羽秋的名字。
江羽秋喉嚨好像含了一口水似的,尾音吞得很厲害:“干嘛?”
施聞欽心口熱脹脹的,他靠近江羽秋,讓他們的心臟貼得很近很近。
他向江羽秋征詢道:“你愿意跟我結婚嗎?”
江羽秋嘴角彎起來,故意說:“可是煙花還沒有響呢。”
江羽秋那雙明亮好看的眼睛帶著笑,他看著施聞欽,仿佛在告訴施聞欽多一秒他都不愿意等了。
江羽秋看起來是那么愿意跟自己結婚,施聞欽不由自主道:“沒有煙花,那你愿意嗎?”
被同一個人求了三次婚,江羽秋感受到施聞欽強烈的愛意和誠意,自己不答應他顯得很鐵石心腸。
于是江羽秋蜻蜓點水地在施聞欽的唇上碰了一下,大聲說:“我愿意。”
這場求婚有很多不完美的地方,可當江羽秋把唇貼過來時,說自己愿意,施聞欽覺得這是世上最完美的求婚。
他將一枚樣式簡單的婚戒,鄭重地套在江羽秋的無名指上。
金屬素環貼著江羽秋的皮膚,與他的手指完美契合,那是施聞欽在無數個深夜量出來的尺寸,他比江羽秋還要了解江羽秋的身體。
江羽秋的手指被施聞欽交叉環扣著,身體變得滾燙,眼睫一直在顫。
外面不知道什么時候放起了煙花,絢爛的火星在黑夜綻放,不等消失又重新亮起星火。
施聞欽宛如皮膚饑渴癥患者,沿著江羽秋的耳垂一路向下舔舐。在漫天的煙花秀里,他們擁抱親吻,接納與被接納-
江羽秋一覺醒來,就看見一只大手扣著自己的手背,他們的無名指戴著同一款戒指。
江羽秋看了幾秒鐘,然后用胳膊捅了一下身側的人,“你今天不去上班?”
施聞欽就像一頭發情的雄獸,不愿意離開巢穴與伴侶,他將腦袋埋進江羽秋頸窩,含住江羽秋喉結輕輕吮吸。
江羽秋急喘了一聲,去推施聞欽,“別鬧。”
施聞欽徹底清醒了,上面的腦袋醒過來,下面也醒過來,眼睛閃爍地看著江羽秋。
這是很正常的生理狀態,施聞欽不該感到羞恥,前提是昨天晚上他沒有讓江羽秋比平時晚睡了兩個小時。
感受到腰側抵著的東西,江羽秋看著那顆偏到一旁的腦袋,本來是想調侃幾句,隨后又看見自己手上的戒指。
行吧,誰讓自己品行高尚,菩薩心腸。
江羽秋抬手碰了過去,那東西立刻激動地跳了跳,連同施聞欽也猛地看過來。
很快施聞欽反應過來,用夏涼被卷住自己跟江羽秋……
等下樓去吃早飯時,施聞欽還有點心猿意馬,尤其是看見江羽秋手上的戒指,很想將江羽秋揣兜里帶到公司。
但江羽秋今天有約,不僅不能跟施聞欽去公司,甚至給他送午飯的時間都沒有。
江羽秋約了沈錦然見面,更準確地說沈錦然請他吃飯。
聽到沈錦然這個名字,施聞欽格外敏感:“我跟他不熟。”
“我知道。”江羽秋無法跟施聞欽解釋這個世界的真相,含糊道:“我們約飯不是因為你,你放心,以后無論發生什么事,只要不是你親口承認的,我都不信。”
施聞欽不說話了,隔了幾秒又忍不住問:“你幾點回來?”
江羽秋覺得施聞欽很戀愛腦,親自把他塞進了去公司的車上,“如果回來的早,順路或許會去你公司看看,好好上班。”
雖然江羽秋什么都沒保證,但施聞欽明白了他想見自己的心意,心情愉悅地去上班了。
送走施聞欽,江羽秋想回去再補一覺,轉身就看見站在門口的管家。
兩個人的目光在空氣里交鋒。
江羽秋率先收回目光,高傲地從管家身旁經過時,隱約看見管家的嘴動了。江羽秋懷疑對方在蛐蛐自己,立刻轉過頭。
管家一臉平和地望過去:“怎么了,江先生?”
江羽秋心道,今天怎么不蛐蛐他是“夫人”了?
似乎看出江羽秋在想什么,管家開口:“如果您不滿意這個稱呼……”
江羽秋強勢打斷他:“上次不是講和了嗎,你怎么還這樣?”
管家眼里有了點笑意,問江羽秋:“那您喜歡什么劇本?”
什么劇本他都不喜歡!
幾秒鐘后,江羽秋支吾著說:“……我喜歡狂拽炫酷的。”
管家沒說什么,等江羽秋睡醒出門去見沈錦然,他穿著燕尾服,戴著白手套,攜別墅全體人恭送江羽秋上了車。
雖然這個場景□□尬,但江羽秋的嘴角還是翹成魚鉤-
時隔半年沒見,沈錦然清減了一些,頭發剪得比過去短了許多,看起來很有精神氣。
看到沈錦然新的精神面貌,江羽秋有一種讀者視角的欣慰:“最近是不是在搞事業?”
沈錦然愣了一下,沒想到江羽秋見面第一句會這樣問。
不過江羽秋一向跟別人不一樣,沈錦然如實說:“跟朋友開了一個公司,不算太好,只是勉強維持運營。”
江羽秋自信地給沈錦然的事業運下了判斷:“三年內,你肯定能成功的。”
小說都愛用三年、五年、十年這幾個期限,事業方面一般都是三年。
江羽秋如此肯定的語氣,讓沈錦然笑了一下:“謝謝,借你吉言。你最近還好嗎,跟施聞欽……”
江羽秋抬起戴著婚戒的手,大方道:“我們和好了。今天來也是跟你說一聲對不起,把你卷進來了。”
沈錦然更為抱歉:“這是我不好。”
“不提了不提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江羽秋拿過菜單問沈錦然吃什么。
沈錦然順著江羽秋的話題說:“我都可以。”
雖然好奇沈錦然跟施宸離婚后,和施宸同母異父的親弟弟怎么樣了,但江羽秋沒好意思問。
吃飯時,他們只聊了聊最近的生活,并沒有涉及感情方面。
看沈錦然的態度,江羽秋隱約覺得那個弟弟在追妻中。
果然吃完飯,他們剛走出餐廳,就被一個看起來就很狼狗,但狼狗中又帶著綠茶氣息的青年攔住了。
青年堵住沈錦然的去路,然后狠狠看了一眼江羽秋。
江羽秋抬起下巴,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大概是他身上的總攻氣勢太強,看起來很不好惹,青年把目光移開了。
江羽秋在心里哼哼兩聲,算你識相!
看江羽秋的氣質也不像會跟沈錦然有什么的,許予淮放心下來。
他轉頭去看沈錦然,眼神瞬間弱下來,叫了一聲:“然哥。”
江羽秋嘖了一聲,果然是一個綠茶!
第53章 第 53 章 小心眼又愛吃醋的大……
沈錦然似乎不愿跟許予淮多談, 回避他望來的深情目光。
許予淮去拉沈錦然的手:“然哥,你要相信我,我那天說的只是氣話,不是真的。”
沈錦然猛地甩開許予淮的手, 偏過頭簡短道:“改天再說吧。”
江羽秋看著許予淮僵在半空的手, 他的腦袋垂低了一些, 額前的碎發遮住了一點眉眼,典型狼狗變瘋狗的前兆。
哇偶!
雖然知道這樣不太好, 但江羽秋控制不住,畢竟這可是主角攻受恨海情天的現場版。
見沈錦然要走, 許予淮的情緒突然爆發了,他扣住沈錦然的手腕, 上演掐腰、紅眼,命給你三件套。
江羽秋退到安全地帶,堅決不影響他倆發揮。
許予淮咬著牙, 俊朗的臉上滿是不甘:“如果是施宸,你會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
沈錦然胸口略微起伏了一下, 但還是保持著理智:“這事跟他沒有關系, 不要再提他了。”
這話徹底點燃了許予淮的火藥桶:“我為什么不能提他!這些年無論他對你做什么,你都愿意原諒他。我不過跟他打架時說了一句氣話, 你就記到心里。說到底, 你就是不愛我!”
看著眼眶泛紅, 又憤怒又委屈的許予淮, 江羽秋探出來的腦袋搖了搖頭。
這種綠茶小狼狗們,果然人手一本《說話的藝術》。
沈錦然本來不想跟許予淮理論,聽到他把那些話歸為“氣話”,沈錦然抬頭去看他。
“那你敢說, 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開始,你不是懷有目的的接近我,不是知道我跟施宸的關系?”
許予淮低低笑了起來,有一種破釜沉舟的狠絕意味:“沒什么不敢的!我就是有目的地接近你,我就是厭惡施宸!”
他眼眸里的順從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扭曲與瘋狂,他低頭看著沈錦然,將自己本來的面目完全展現給沈錦然。
沈錦然震驚于許予淮身上的戾氣。
現在許予淮所展現的氣場,完全打破了沈錦然對他干凈清爽的印象。沈錦然這才驚覺許予淮跟施宸很像很像。
這種像不是皮相的相似,而是藏在優越皮囊之下,那種骨血里的偏激與執拗。
沈錦然不禁后退半步。
來了來了。
江羽秋吞咽了一下,整部小說的高潮要來了。
許予淮逼近沈錦然,神色沉而冷,“他憑什么能得到一切?”
“你誤以為他打球扭傷了腳,那么熱的天,跑很遠給他送冰袋。他胃難受,你又守在醫院照顧到他大半夜……”
沈錦然瞳仁動了動,這都是很早之前的事,那個時候他跟施宸還在讀書,也沒因為沈家的人鬧翻。
“你是不是想問我怎么會知道?”許予淮直勾勾看著沈錦然,將沈錦然的手猛地拽向自己:“因為我一直看著你們。”
江羽秋:!
好瘋批,好陰濕一攻。
沈錦然睜大眼睛,嘴唇微顫。
“別怕,然哥。”許予淮摸了摸沈錦然的臉,“那一年,我只是突然知道世上還有一個哥哥,所以過去看了看,想知道我媽心心念念的那個哥哥長什么樣子。你不記得了嗎,你在醫院還把你的晚飯給我了。”
“也是。”許予淮輕笑,眼底卻沒有一絲溫度,“你怎么會注意到我,你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我那個好哥哥身上了。”
沈錦然忽然覺得眼前的人很陌生。
他像是第一次見到許予淮似的,盯著許予淮看了十幾秒都沒有反應過來。
就在這時,施宸從遠處大步流星地走過來。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哪怕是親兄弟也不例外。
施宸將許予淮從沈錦然身邊拽開,抬手給了他一拳,神色冰冷:“你還敢纏著他!”
這次許予淮沒有像在度假村那樣偽裝自己,回敬施宸道“我跟然哥再怎么樣,也輪不到你這個前夫管。”
彼此都直戳對方肺管子,兩個扭打到一塊。
沈錦然想要上去攔阻,被江羽秋拽住了:“沒事,他倆體格壯實,打不出事的。而且打架能加快新陳代謝,對身體還有好處。”
沈錦然:……-
江羽秋是土狗,就愛看修羅場大戲,更別說施宸跟許予淮各自有各自的渣了。
在兩個人沒反應過來前,江羽秋帶著沈錦然離開了。
在車上時,沈錦然一言不發,心情明顯受到兄弟倆的影響。
江羽秋讓司機把沈錦然送回到他的公司,臨下車時沈錦然已經整理好了情緒。
他向江羽秋道歉:“對不起,本來是想跟你吃頓飯,聊聊天,沒想到弄成這樣。”
江羽秋安慰道:“這又不是你的錯。”
沈錦然苦笑了一下,沒有再說什么。
江羽秋把自己的人生信條告訴沈錦然,還舉例說了他跟施聞欽一致把一口大黑鍋扣在施遇身上的事。
“有時候人要少責怪自己,多埋怨這個世界,這樣起碼活得快樂一點。”
看著豁達的江羽秋,沈錦然彎了一下唇:“希望有一天我能像你一樣。”
被主角受說向自己學習,江羽秋驕傲地挺了一下胸脯。
跟沈錦然道別后,江羽秋看了一眼時間,然后讓司機開去施聞欽的公司。
江羽秋是公司前臺確認過眼神的人,因此一路暢通無阻,如入無人之境。
很巧合,在施聞欽辦公室門口,江羽秋跟施遇撞上了。
只不過江羽秋要進去,而施遇剛從施聞欽辦公室被趕出來。
江羽秋毫無芥蒂,主動打招呼:“好久不見。”
施遇想假裝沒看見江羽秋都不行,硬著頭皮道:“好久不見。”
江羽秋閑聊:“我聽明瑯說,她表哥是你的助理?”
施遇見過方明瑯一次,對這個伶俐的小姑娘印象深刻,“對,李助理是她表哥。”
江羽秋:“也算是實在親戚了,你對李助理好點。”
施遇剛要開口,忽然感覺后背掠起一股陰風,轉頭就看見了施聞欽。
施聞欽皺眉看著施遇:“你杵在這里干什么?”
江羽秋同款皺眉:“你說話這么大聲干嘛?”
施聞欽的嘴唇動了一下,最終還是牢牢閉上。
施遇真是多一秒都不敢待,找了一個借口迅速開溜了。
親眼見證一場親兄弟大戰的江羽秋,著實覺得施遇人不錯,至少施聞欽失蹤那段日子,是真的盡心盡力在找好了,雖然沒找到,還數次錯過了。
但這是因為施遇人傻傻的,不代表人家人品不行。
江羽秋語重心長的教育施聞欽:“你們是親堂兄弟,要友愛,不要對他那么兇。”
施聞欽平時沒對施遇兇過,他是一個情緒穩定,為人公正的人,不會輕易發脾氣,除非忍不住。
施聞欽低聲說了一句:“如果不是因為他,你也不會走。”
江羽秋笑道:“你行了吧,這話騙騙我們倆就得了,你還真把人家施遇當階級敵人?”
人家施遇……
江羽秋走進辦公室,半天沒聽見后面有動靜,轉過頭,施聞欽把嘴抿得死死的,很倔地站在門口。
江羽秋挑眉:“怎么了?”
怎么了,一聽就是很生硬,甚至透著不耐煩的語氣,不像“人家施遇”那么溫和可親。
覺得被區別對待的施聞欽,像一只性情高傲的鵝,把頭顱高高揚起,以表示對江羽秋的抗議。
見施聞欽不說話,江羽秋又問了一遍:“到底怎么了?”
施聞欽還是不愿意開口,更用力抿住嘴巴。
江羽秋好氣又好笑:“別告訴我,你是因為我幫施遇說話了,所以你吃醋了。”
施聞欽反駁:“我沒有吃醋。”
江羽秋在施聞欽臉上指指點點:“你這里寫著自己是一個小心眼,你這里寫著自己愛吃醋!”
對于江羽秋既不公平,也不公正的評價,施聞欽予以反駁。
他捉住江羽秋的手,拉下來,認真道:“我沒有。”
頓了幾秒,施聞欽又舉例說明:“小時候施遇經常生病,只要生病就會讓我母親晚上陪他,我沒有任何反應,甚至他們不在家的時候,我還會主動陪施遇。”
江羽秋嘴角松下來一些:“你不怕他把病傳給你?”
施聞欽抬了抬下巴:“我身體素質比他高,而且我戴著口罩。”
江羽秋忍俊不禁:“那你不錯,是很好的哥哥。”
施聞欽接受了江羽秋的夸贊,又強調了一遍:“我不是小心眼的人。”
江羽秋像是受不了他似的,好笑道:“是是是,你是大心眼的人,是我說錯話了。”
施聞欽寬仁地接受了江羽秋的道歉,實事求是地說:“也不全是你的錯,是我沒有讓你足夠的了解我。”
如果是以前,江羽秋早就丟施聞欽白眼,打的他滿地飛鵝毛。
但現在江羽秋的手上套著施聞欽定制的戒指,這證實了他們伴侶的身份。
江羽秋從幼兒園起就深得老師喜愛,同學信任,年年三好學生。現在成了人家的伴侶,自然也是延續了一貫的優秀。
作為一個萬里挑一的好伴侶,江羽秋順應了施聞欽對自己的需求,主動道:“那你可得讓我好好了解了解你。”
感受到江羽秋的急迫,施聞欽說:“好,晚上我們回我父母那里吃飯,拿我過去的相冊,順便跟他們說我們要結婚的事。”
江羽秋笑容微頓:“這么早就跟他們說結婚嗎?”
施聞欽:“對,我想今年十月份辦婚禮。”
“……”
江羽秋不可置信,哨子音都出來了:“什么,今年十月份就辦婚禮!”
施聞欽不理解江羽秋的遲疑:“怎么了?”
江羽秋眼睛鼓動,像是受到莫大沖擊:“……這也太早了。”
施聞欽默默說:“結婚也能讀大學。”
江羽秋投給施聞欽一個“還用你說”的無語眼神,他琢磨了兩秒,還是說:“我覺得這件事還是緩一緩。”
結婚是兩個人的事,施聞欽尊重江羽秋的意見。
沉默了幾秒,施聞欽還是忍不住問理由:“為什么要緩一緩?”
江羽秋不是擔心跟施聞欽結婚后,會被施聞欽管著沒有自由,如果他擔心這些就不會答應施聞欽的求婚。
江羽秋支吾了片刻,還是說出自己真正的擔憂:“我是怕你父母……”
在施聞欽父母看來,江羽秋鬧別扭無故失蹤半年,讓他們的兒子好一通找,還得了半夜莫名發燒的病癥。
施聞欽還是不理解:“我們結婚跟他們有什么關系?”
他的事向來都是他自己做主,施母施父給予充分尊重,當然那也是因為他成熟穩重,還很聰明,從小到大沒做過錯誤的決策。
雖然不理解江羽秋的猶豫,但施聞欽看出了江羽秋的擔憂。
他握住了江羽秋的手,給予江羽秋安慰:“不用怕他們,他們都很喜歡你。”
喜歡他嗎?
江羽秋當然是人見人愛,尤其深受父母長輩的喜歡,前提是沒有發生這件事。
不過上次施媽媽來他的公寓找他,還是給了江羽秋一定的自信。
江羽秋不是逃避型人格,既然決定跟施聞欽在一起,總會面對他的父母,因此答應晚上跟他回去吃飯。
人也見了,事也商量完了,江羽秋準備離開,手被施聞欽拉了一下。
江羽秋回頭:“干嘛?”
“干嘛”要比“干什么”圓潤溫和很多,聽起來很像撒嬌。
其實仔細想想,江羽秋說“人家施遇”的語氣也沒有可親,“人家”這兩個字多少帶著點排斥的意思,說明江羽秋覺得施遇不是自己人,是別人家的。
獲得江羽秋榮譽認證自己人的施聞欽,目光黏膩起來,手指不自覺在江羽秋掌心繞了繞。
真粘人!
江羽秋在心里吐槽著施聞欽,但還是仰頭主動親了一下他-
江羽秋最終也沒有回去,留在休息室等施聞欽下班。
江羽秋趴在床上,跟方明瑯聊天。
用方明瑯的話來說,她要珍惜最后幸福的時光,等高考成績出來了,估計免不了一頓父母雙打。
江羽秋:【不至于吧。】
方明瑯發了一張流淚貓貓的照片:【至于。】
江羽秋:【放心,到時候我是你忠實的后盾,在家里過不下去了,就來我這里。】
方明瑯:【拒絕當電燈泡。】
方明瑯;【到時候你讓酷子哥給我安排一個豪華暑假游,讓我也體驗一下富貴迷人眼的小富婆生活。】
江羽秋回復方明瑯“ok”,然后把他倆的對話截圖發給施聞欽。
一分鐘后,方明瑯怒發十幾條:【我抄!】
方明瑯:【我哩個抄!】
方明瑯:【我哩個大大抄!】
江羽秋實在忍不住了:【文明你我他,而且拒絕水字數。】
放在小說里,此等對話一律會被江羽秋打成作者在水字數。
方明瑯震驚:【酷子哥給我轉錢了,好大一筆,比我生命都要長!】
江羽秋一直就覺得施聞欽是一個實在人,擁有一言不發就轉錢的美德,是個干事的人。
江羽秋:【收著吧。】
方明瑯:【我媽知道會打斷我的腿!】
江羽秋:【放心,這么多錢你還怕買不到一輛好輪椅?】
方明瑯:【……】
方明瑯:【對不起秋子哥,我要叛變了。人在巨大的金錢面前是守不住底線的,你應該能理解吧?】
江羽秋:【我能理解,你把錢收了吧。】
方明瑯:【我將要把我畢生修煉總結的小說功法傳授給酷子哥,屆時他就不再是現在的酷子哥,而是擁有豐富知識量儲存的酷子哥。】
江羽秋:【……】
方明瑯:【而你,秋子哥,將會……嘿嘿。】
江羽秋震怒:【……收手吧阿祖!!!】
方明瑯沒有回復他,江羽秋從床上走下來,拉開一條門縫,探出腦袋看施聞欽在干嘛。
施聞欽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江羽秋的目光,正要開口,辦公室的門從外面被人敲了一下。
江羽秋聽到后,像地鼠一樣咻地收回腦袋,關上了房門。
施聞欽鼻腔莫名發癢,心里還生出一絲愧意。
江羽秋那么想跟他多待,他卻因為工作暫時不能滿足江羽秋的需求。
見施聞欽是在正經干活,而不是在接受方明瑯奇奇怪怪的功法,江羽秋滿意地回到床上繼續玩手機。
里間休息室的隔音很好,江羽秋聽不見施聞欽跟人談事,他翹著腳,哼著歌,頗為自在。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門被打開了,江羽秋抬起眼皮。
施聞欽站在門口,看著被冷落,只能可憐巴巴趴在床上的江羽秋,他親了親大受委屈的江羽秋。
手機莫名其妙被抽走的江羽秋:?-
江羽秋懷疑施聞欽壓根沒有好好工作,一下午總是來里間,真的很煩人。
但能怎么辦呢,誰讓他遇見一個煩人精!
在施聞欽第不知道多少次進來時,江羽秋叮囑他:“最近不要跟方明瑯過多接觸。”
施聞欽不明所以地看向江羽秋。
江羽秋鄭重道:“她現在非常非常的危險,你不要接收她任何信息。”
施聞欽應了一聲好,坐在江羽秋旁邊,一會兒捏捏江羽秋的手,一會兒嗅嗅江羽秋身上的味道,有了工作他再出去。
江羽秋感覺自己是施聞欽的貓薄荷,沒事吸兩口,精神飽滿后再去接著忙。
雙方都好不容易捱到下班,施聞欽光明正大與江羽秋并肩走出辦公室,期間施聞欽多次想要牽手,但都被江羽秋拒絕了。
江羽秋說:“你還是在公司保留高冷霸總的形象吧。”
施聞欽想說自己并不高冷,也不霸總,在任何場合都可以牽自己伴侶的手。
江羽秋沒有給他機會,遠遠看見施遇跟李助理,走過去跟他們打招呼。
施遇看見江羽秋想逃,李特助看見施聞欽想逃。
為了一舉扭轉自己在江羽秋小心眼的形象,施聞欽親民地拍了拍施遇的肩:“好好工作。”
施遇:……
李特助聽成了“好好賣命”,下意識回復:“會的,施總。”
施聞欽看了一眼李特助,憑著超強的記憶,認出他的身份:“你是明瑯表哥吧?”
李特助:嚶。
在公司這么多年,不敢說死而后已,但兢兢業業還是有的,誰能想到還不如小表妹名頭大?!
真是一朝成為方李氏,從此不再有姓名。
看出他倆的不自在,江羽秋催促施聞欽:“走了,讓他們忙吧。”
等施聞欽跟江羽秋離開后,施遇對李特助說:“去拿我的氧氣罐。”
在哪兒?李特助也想吸一口-
等到了施聞欽父母家,想要吸氧的人換成了江羽秋。
隨著洋鐵雕花柵欄門緩緩打開,江羽秋深刻明白“二月紅前來求藥”的含義。
有人拿它當梗,而有人即將成為二月紅。
等車子停穩,江二月從車上走下來,忍不住用腳尖戳了戳腳下的碎石子路。
好硬的石頭子,一會兒他該不會跪在這里吧?
抱著負荊請罪的心理,江羽秋第二次踏進了施聞欽父母的家門。
第54章 第 54 章 江羽秋堅定認為施聞欽……
跟上次一樣, 施聞欽父母都在,只不過衣著要比上次隆重了一些,尤其是施聞欽的母親。
她穿著一件墨綠色旗袍,修長的脖子戴著圓潤的珍珠項鏈, 既優雅又古典。
沒有江羽秋想象的橫眉冷對, 施媽媽的態度跟上次見面沒有任何區別, 笑著跟江羽秋打招呼。
江羽秋的心稍稍放回肚子里。
“我昨天剛回來,本來想說今天吃頓便飯, 聞欽突然說要談你們倆結婚的事。”施媽媽怪嗔地看了一眼施聞欽:“我什么都沒有準備。”
剛放下的心突然提起來,江羽秋沒想到施聞欽居然已經跟父母說了, 生怕他反悔似的。
施聞欽說:“我們結婚,您不需要準備什么。”
片刻后他忍不住得意, 牽過江羽秋的左手:“婚是前天求的,他答應得很痛快,我就不想再等了。”
施聞欽特意強調江羽秋答應的很痛快, 完全可以說是迫不及待。
江羽秋在心里凸了一下施聞欽,臉上維持著體面的笑容。
覺得手感不對, 施聞欽低頭看了一眼江羽秋的手指, 無名指的戒指不知道什么摘下來了。
江羽秋不動聲色從施聞欽手中抽回自己的手。
施媽媽很了解這個行動派的兒子,側頭去問江羽秋:“小秋還要上大學吧?”
施聞欽立刻說:“上學也能結婚。”
施媽媽沒理他, 繼續跟江羽秋閑聊:“高考快出成績了?”
江羽秋說:“這個月24號。”
施聞欽插話:“我初步打算十月份結婚。”
施媽媽又問江羽秋:“有想過上哪所大學嗎?”
江羽秋回答:“我估算了一下分數, 應該能上京大。”
“這段時間我特意了解一下國內的大學, 京大非常不錯, 而且留在這座城市讀書,我們結婚后也不會分居。”
施聞欽不放過任何一個提結婚的機會。
施媽媽像是有些無奈,看了一眼施聞欽:“沒人質疑你的決定,只要小秋同意, 你就算今天結婚,一個小時內我也可以幫你布置好會場。”
施媽媽向施聞欽征詢:“所以我可以跟小秋單純聊聊天嗎?”
江羽秋垂下眼睛,努力憋笑中。
施聞欽脖子伸了一下,明顯是想說點什么挽尊,但又確實沒有話可以反駁。
施爸爸這個時候起身,救施聞欽于水火之中:“行了,你跟我去下盤棋吧。”
施聞欽看了一眼江羽秋,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短短一段路程,他回頭看了江羽秋好幾次。
等施聞欽離開,施媽媽才說:“看你們感情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
江羽秋頓時有些愧意:“對不起。”
施媽媽先是一愣,隨后明白江羽秋為什么道歉,笑了一下。她看向江羽秋,那雙被歲月沉淀過的眼眸溫柔而睿智。
“我在你們錯過的半年里,看到聞欽對這份感情的執著。也在你眼里看到了遺憾,這就夠了,我相信你們以后會珍惜彼此。”
施聞欽是一個邊界感很強的人,施媽媽以為他無法跟人建立親密的關系,也做好了施聞欽獨身一輩子的準備。
沒有想到,在一個對的時間,施聞欽遇見了一個對的人,并且迫切想要跟這個人走入婚姻。
她相信施聞欽的選擇,也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接觸到的江羽秋是一個很好的孩子。
人都有不成熟的時候,作為年長者,她不會去責怪,而會選擇包容,在有必要的時候還會進行引導。
被那樣一雙強大包容的眼睛看著,江羽秋心里熱烘烘的:“謝謝您的理解。”
施媽媽把準備的見面禮送給江羽秋:“希望我們永遠是一家人。”
江羽秋鄭重地接下施媽媽的禮物,應了一聲-
趁著施媽媽接電話的工夫,施聞欽溜溜達達,很不經意地走了過來。
施聞欽先是問:“你為什么沒有戴戒指?”
江羽秋抬起手,無名指上已經重新戴上了那枚素色的婚戒。
施聞欽滿意后,朝自己母親的方向看了一眼,突然說:“她脖子戴的珍珠項鏈是施遇送的。”
江羽秋挑眉,所以呢?
見江羽秋很想聽,施聞欽迅速坐到江羽秋身旁:“我之前也送過她一條,今天她選擇戴施遇送的,我并沒有任何想法。”
施聞欽眼底一片澄明,是真的沒有任何想法。
So
江羽秋還是不懂施聞欽要表達什么意思。
還等著他下棋的施父叫了一聲:“聞欽”
施聞欽起身朝自己父親那邊走,還不忘對江羽秋說:“我從來不會吃施遇的醋。”
江羽秋:……
他就說施聞欽很記仇,到現在都不放棄為自己維權!
說完這句話,施聞欽就過去陪施父下棋,趁著空檔他還給江羽秋發消息。
施父屈指在棋盤上點了一下:“專心。”
施聞欽看了一眼棋盤,實話實說道:“專心的話,十個子之內您就會輸。”
施父:……
施父把施聞欽趕回到他媽媽那里,讓施媽媽繼續懟他。
施聞欽重新坐回江羽秋身旁,無論江羽秋跟施媽媽說什么,他都能繞回結婚的話題。
施媽媽受不了了,找了一個借口離開。
客廳只剩下他倆,施聞欽光明正大黏著江羽秋。
江羽秋鼻子動了動,問施聞欽:“廚房在燉什么?好香。”
施聞欽說:“花膠雞湯,你要是喜歡,可以放到我們婚禮的宴席上。”
江羽秋忍不住笑了。
看見江羽秋嘴角的笑意,施聞欽目光也變得柔和,伸手去拉江羽秋的手,但被江羽秋拍開了。
施聞欽:?
江羽秋眼里有笑,聲音卻沒好氣:“你沒完沒了是吧!誰答應婚禮定在十月份了?”
施聞欽很尊重江羽秋的意見:“那你說什么時候?年尾嗎?”
江羽秋故意道:“結婚前要設置一個考察期。”
施聞欽對自己很信心,只要是考試類的他就沒有不過的,于是下巴微抬,對江羽秋說:“那你設。”
施媽媽走過來叫他們吃飯,江羽秋丟下一句“回去再說”,就愉快地直奔餐廳-
吃過晚飯后,施聞欽問施媽媽家里的相冊在哪里。
施媽媽以為施聞欽打算在婚禮上放,施聞欽看了一眼江羽秋,驕傲且炫耀:“不是因為婚禮,是他很想了解我的過去。”
江羽秋:……
施媽媽笑了一下,“應該是在你的兒童房。”
施聞欽去兒童房找相冊的時候,江羽秋抬膝,踢了施聞欽后腰一腳。
施聞欽轉頭去看江羽秋:“怎么了?”
江羽秋“哦”了一聲,語氣平平道:“沒什么,不小心。”
施聞欽沒多想,繼續翻找相冊。
發泄完自己心里的怨氣,江羽秋坐在一個很大的樂高上,想起大樂高的來歷,他又想笑了。
施聞欽很快從一疊黑膠唱片里,發現了兩本很厚的相冊,抱過來給江羽秋看。
施聞欽很注重自己的儀表,哪怕小時候幾乎也沒有黑歷史,照片里的他穿得跟個小大人似的,仰著下巴看鏡頭,每一張都拍得很神氣,也很臭屁。
唯一一張出丑的照片是施遇生日那天,邀請幼兒園的小朋友一起來過。
其中一個小朋友吃蛋糕吃得到處都是,有潔癖的施聞欽看不下去,拿紙給他擦時,反過來被他弄了一身奶油,胖乎乎的手還戳到施聞欽嘴巴。
不知道是誰照的相,大概是看施聞欽吃癟覺得有趣,把這一幕永遠定格在照片里。
“他手上的奶油險些弄進我嘴里。”施聞欽擰著眉,跟照片里同款表情:“到現在我也很討厭吃奶油。”
江羽秋:“我知道。你住院的時候,明瑯的爸爸過生日,好心分給我們兩塊蛋糕,你還把奶油挑出來了。”
施聞欽沒聽出江羽秋在指責他有多不好養,反而想起來江羽秋偷偷把自己撇出來的奶油吃掉了。
那個時候江羽秋應該就在暗戀自己……
施聞欽眼睛閃爍了兩下,默默拉住江羽秋的手。幸虧自己感受到他的心意,不然他該多傷心?
施聞欽抓著江羽秋的手,一直在他手心點來點去,江羽秋心道,討好我也沒用。
江羽秋不是一個會為美色所動的人,堅定認為施聞欽很難養。
照片里沒有出現施聞欽外婆的身影,因為那些照片都被施聞欽特意挑出來放到他外婆的“記憶宮殿”。
江羽秋一直以為施聞欽跟施宸關系很不好,直到在舊照片看見他倆不少合照,才驚覺真相并非如此。
見江羽秋在有施宸照片的地方“流連忘返”,施聞欽拿了另一本相冊給江羽秋看。
這本相冊里的照片,拍的都是施聞欽大一些時候,單獨照很少,多數都是大合影,可講的東西不是很多。
成年后,施聞欽不怎么喜歡拍照,他博士畢業時還是他母親強行給他拍了兩張,當時他作為優秀博士生在臺上進行學術演講。
現在施聞欽有些后悔,之前為什么沒有多拍些照片。
對于施聞欽輝煌的履歷來說,學術演講是非常不起眼的一件事。
江羽秋匆匆翻看完相冊,施聞欽問他看完的感悟。
江羽秋轉過頭,看到滿含期待的施聞欽,到嘴邊的調侃變成:“很不錯,很優秀。”
得到自己應有的評價,施聞欽心滿意足。
“其實還有很多獎杯放在老宅子,你要是很想看,明天我帶你回老宅子。”施聞欽繼續用期待的目光看著江羽秋。
這一次,江羽秋果斷無視:“不用了,看這些就夠了。”
施聞欽語調降下來:“哦。”
“哦你個大頭鬼啊哦。”江羽秋在施聞欽腦袋敲了一下:“能不能別整天想著開屏!”
施聞欽不知道江羽秋說的開屏是什么意思,他只是覺得江羽秋很想了解優秀的自己,不忍心讓他失望罷了。
施聞欽沒有再提這個話題,開口說:“明天到了見心理醫生的日子,你要跟我一塊去嗎”
江羽秋一臉懷疑自己聽見的表情:“什么心理醫生?”
施聞欽沒有隱瞞自己的情況,告訴江羽秋自己每個星期都會見心理醫生。
知道又是因為自己離開,導致施聞欽患上一些心理疾病,江羽秋憐愛地摸了摸施聞欽的腦袋。
見江羽秋覬覦自己的腦袋,施聞欽低頭讓他摸-
自從江羽秋回來后,施聞欽夜間發燒的毛病神奇地消失了。
也因為江羽秋回來,施聞欽最后一次去看心理醫生。
聽施聞欽念叨了半年江羽秋,心理醫生終于見到了本人。
本人比心理醫生想象的還要年輕一些,穿著白T,靛青色牛仔褲,腳上是一雙干凈的板鞋,一點也不像施聞欽口中描述的癡心人。
怕打擾施聞欽的診斷,江羽秋指了指門外:“我出去等你。”
施聞欽攔住江羽秋:“不用出去,坐我旁邊。”
“可以嗎?”江羽秋問的是施聞欽,眼睛卻看向心理醫生。
施聞欽并沒有心理方面的疾病,只是需要宣泄情感,因此心理醫生點點頭:“可以留下來。”
見專業人士點頭,江羽秋坐到了施聞欽身旁。
心理醫生照例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施先生,您最近的睡眠怎么樣?”
施聞欽:“很好。”
心理醫生又問:“還會在工作中分神嗎?”
施聞欽是一個專注的人,但江羽秋離開后,他總是會分神想江羽秋,哪怕是在開會,思維也會發散到江羽秋身上。
施聞欽:“沒有。”
心理醫生:“那還有收集的癖好嗎?”
什么收集?
江羽秋看了過來,施聞欽眼睛有點慌亂,義正言辭對心理醫生說,“沒有!”
注意到施聞欽語氣的變化,心理醫生意識到有江羽秋在,施聞欽不愿意承認這個“愛好”,就沒有再多問。
施聞欽收集癖跟江羽秋有關,他會下意識收集與江羽秋相關的東西。
有一次施遇看見施聞欽回江羽秋住過的出租屋,收集出租屋的頭發,施遇嚇得不輕,以為施聞欽思念成疾,有了難以啟齒的癖好。
其實施聞欽只是單純想起跟江羽秋同住時,他為了說服江羽秋不點外賣,每日收集他倆的頭發。
心理醫生又問了一些問題,最后確定施聞欽現在心理方面很健康。
其實從施聞欽進來,他就發現了,施聞欽整體展現出來的精氣神跟過去完全不一樣,他能明顯感受到施聞欽的輕松愉快。
他倆對話的時候,江羽秋一直保持著沉默。
聽心理醫生問的那些問題都很簡單,這說明施聞欽情況不嚴重,但他心里還是有點擔心施聞欽的健康。
趁著施聞欽去洗手間洗手,江羽秋問心理醫生:“他真的沒事了?”
心理醫生如實道:“施先生的情況本來就不嚴重,只是有些焦慮的癥狀。”
現在施聞欽吃嘛嘛香,睡眠質量又好,最重要的是導致他心病的“心藥”回來了,施聞欽自然痊愈了。
江羽秋放下心來,“那就好。你也能看出來他特別迷戀我,我走的那半年對他肯定影響不小。”
心理醫生:……
不得不說,這倆人是真般配。
江羽秋又問:“平時我需要注意點什么?上次我說后悔回來的氣話,就把他嚇到了,隔天就向我求婚了,這是焦慮的表現嗎?”
心理醫生懷疑他在秀恩愛,但沒有證據。
看著江羽秋那雙求賢若渴的眼睛,心理醫生微笑:“注意別說氣話。”
江羽秋點點頭:“好,還有嗎?”
心理醫生:“……答應他的求婚?”
江羽秋抬起手,亮出他無名指上的戒指,“答應了。他還給我買了好多跑車呢,我當初就是隨口一說,這是焦慮的表現嗎?”
這是有錢的表現。
心理醫生低咳了一聲:“應該不是,施先生就是單純愛你,所以會注意你平時說的每一句話。”
江羽秋哦了一聲。
施聞欽從洗手間出來,江羽秋也沒有再問心理醫生,只是跟他加了微信好友。
送走這對無比般配的小情侶,心理醫生長長舒了一口氣,感覺跟他倆在一起的每一分鐘,他都會迅速老去六十秒。
如果有可能,心理醫生希望他們此生不復相見。
被喂狗糧喂到工傷了,真的!
心理醫生疲倦地回到工作崗位,然后就收到了施聞欽的消息。
【剛才忘記跟你說了,我們今年十月份可能會結婚,到時候你一定要來,李醫生。】
不等心理醫生想出拒絕的理由,又收到了江羽秋的消息。
【對了李醫生,我剛才忘記問了,他最近一直在提結婚的事,你說這是焦慮嗎?】
心理醫生:……
他剛才干嘛要想不開加江羽秋的微信!-
從心理治療室出來,施聞欽又開始提及婚禮的事,江羽秋給心理醫生發了一條消息。
沒過多久,心理醫生回過來:【施先生的焦慮已經完全好了,應該就是想跟你結婚。】
江羽秋也是這么覺得的,得到心理醫生的肯定后,趴在車窗上認真思考十月份結婚這事的可行性。
而施聞欽收到心理醫生的回復是:【有時間我一定會去的。】
施聞欽覺得這樣的微信邀請不夠正式,開始琢磨婚禮邀請函的樣式。
兩個人難得安靜,司機透過車內后視鏡看了一眼。
時間安靜地向后劃,很快到了高考出成績的日子。
江羽秋不需要別人幫他查看,他自信地點開查詢。從這一刻開始,他不再是695,而是718分哥。
施聞欽很儀式感地把一大捧鮮花遞過去,江羽秋淡然接下,并且發表學霸感言:“下次不要買花,浪費錢。”
施聞欽想問江羽秋,在周子延買向日葵那天,他有沒有說過這種話。
不愿這個高興的時刻惹到江羽秋,施聞欽把話咽了回去,不圓潤地“嗯”了一聲。
江羽秋考下這么好的成績,復讀機構給他打電話,要他去學校領一筆助學獎勵金,順便回學校做一個演講,給下一屆復讀的學子聽。
獎勵金什么的,江羽秋不是很感興趣,主要是炫耀一下718這個分。
學霸江羽秋意氣風發地攜助理小施回到了基臨。
到了下塌酒店,江羽秋換了一件白襯衫,把頭發梳成清冷學神的模樣,轉身就看見施聞欽西裝革履,還弄了一個霸氣的大背頭,皮鞋锃亮。
“你穿這樣干嘛?”江羽秋吐槽道:“看著像個會包養大學生的變態霸總。”
施聞欽在江羽秋的指使下,換了一件清爽的T恤牛仔褲,頭發也被江羽秋扒拉下來。
看著江羽秋那雙明亮上揚的眼睛,施聞欽低頭吻了一下。
江羽秋警告施聞欽:“你今天是我的助理,不要動手動腳,騷擾上司!”
第55章 第 55 章 施聞欽的考察分數是一萬……
江羽秋去復讀機構領助學獎勵金時, 正好是新的復讀班開課第一天,來了不少家長。
江羽秋從小就是學霸,經常上臺演講,因此毫不怯場, 自信地走上臺。
憑著風趣幽默的演講風格, 江羽秋把誓師大會的場子炒得火熱, 掌聲不斷,不少學生跟家長都在拍他演講的視頻。
對此江羽秋一點也不意外, 像他這種人格魅力極強,且能量場很正的人, 誰會不喜歡呢?
江羽秋演講結束后,復讀機構的校長親自給江羽秋頒發最佳畢業生的獎牌, 還有十萬元助學獎學金。
往年復讀機構為了招生有噱頭,也會給成績最好的學生助學金,但金額從來沒有這么高。
復讀機構管理層商量了整整一個下午, 最后校長親自拍板,將金額從過去的三萬提高到十萬。
給江羽秋頒完獎, 校長豪氣道:“這屆如果有同學考到江羽秋同學這個分數, 學校還會獎勵你們十萬助學金!”
從演講臺下來,江羽秋忍不住感嘆:“難怪人家有錢!”
看著慷慨激昂的校長, 江羽秋覺得家長群的朋友圈, 肯定會被育德復讀機構刷爆。
機構的名聲一旦打出去, 十萬塊還是分分鐘就能賺回來?
施聞欽走過來遞給了江羽秋一瓶水。
見是常溫的, 江羽秋有些不滿,但還是仰頭喝了兩大口。
這時一個家長走過來,拿著紙跟筆希望江羽秋能給自己復讀的孩子寫一句勉勵的話。
其他家長見狀,紛紛圍了過來。
等江羽秋好不容易從重圍中“寫”出一條活路, 趕緊拽著施聞欽往安全的地方跑。
將人遠遠甩到身后,江羽秋喘著氣說:“有時候太優秀反而也不是一件好事,如果我只是平平無奇的618分,也不會被圍追堵截。這種感覺你懂嗎,小施。”
施聞欽很懂,非常懂,但今天他不跟江羽秋搶風頭,難得謙虛,搖了搖頭。
江羽秋拍了一下施聞欽的肩,嘆了一聲:“還是你這種平凡人好。”
施聞欽的嘴動了一下,最終什么也沒有說,默默跟在江羽秋身后。
江羽秋高興就好-
育德復讀機構的誓師大會視頻,果然在互聯網小小的火了一下。
江羽秋回到酒店,躺在沙發上刷誓師大會的評論。
【718分!我從出生就開始高考,就算考到死,我也考不了這個分數。】
【三分鐘,我要這個學霸的身份信息。】
【真的假的,復讀機構居然還會給學生發助學金?】
【如果我是校長,別說十萬,就算是二十萬我也發!多有話題度,這可是活招牌。】
【難道就我一個人好奇嘛,為啥能考出718分的學霸,居然還用復讀?】
施聞欽很有敏銳度,早在看見有人拍攝上臺演講的江羽秋,就讓人監視著網絡輿情。
他沒有壓下這個視頻,只是提前監控輿論走向,不讓江羽秋過多的個人信息隨意曝光在互聯網。
江羽秋刷了一會兒手機,就沒有再關注。
如果是最窮的那個時期,江羽秋一定會趁這波熱度直個播,帶個貨什么的。現在沒有經濟壓力,他還是想好好讀完大學。
放下手機,互聯網上的紛紛擾擾與江羽秋沒有任何瓜葛,他伸了一個懶腰,問施聞欽晚上吃什么。
沒聽到施聞欽的回答,江羽秋納悶地朝他看過去。
施聞欽手里拿著一個平板,疑似在處理工作上的事。似乎察覺到江羽秋的目光,施聞欽抬起頭。
施聞欽問:“怎么了?”
江羽秋說: “你要是忙,就先回去吧,我在這里待兩三天就能回去。”
“沒有忙工作。”施聞欽轉過平板,讓江羽秋看了一下:“我在設計我們婚禮的邀請函。”
江羽秋湊過去,看了一眼施聞欽設計的邀請函,腦袋歪了歪,問施聞欽:“你能設計成那種打開卡片,就會發出聲音的邀請函嗎?”
這種邀請函早二十年前就能實現,施聞欽甚至給江羽秋講了一下原理。
江羽秋聽完后,對施聞欽說:“那到時候用我的聲音,在邀請函上錄一句話。”
施聞欽:“什么話?”
江羽秋:“錄一句‘我被施聞欽逼婚了’。”
施聞欽表情僵住,覺得自己被冤枉了,悶悶跟江羽秋解釋:“我沒有想逼你的意思,只是提前設計一下。”
江羽秋幅度很小地笑了一下。
似乎怕江羽秋不相信,施聞欽加了一句:“真的。”
江羽秋往沙發上一躺,悠悠道:“好吧,看你這么尊重我,那我就給你加五分。”
施聞欽立刻明白江羽秋說的五分,是那天說的結婚考核,他放下平板,追到江羽秋面前:“只加五分嗎?”
江羽秋合上眼睛,故意說:“質疑審核官的評分機制,扣十分!”
施聞欽張了一下嘴,想要為自己辯解,但又怕江羽秋再扣分。
憋了半天,他在江羽秋耳邊低聲問了一句:“那我現在多少分?”
江羽秋嘴角翹了一下:“負五分。”
施聞欽是有點不服氣的,他這么優質的結婚對象,怎么能是負五分?
看著江羽秋從眉骨到嘴唇的起伏弧度,施聞欽喉嚨滾了一下:“那做什么能漲分?”
江羽秋眼睫動了一下,然后緩慢睜開眼,與施聞欽對視:“你給我買一個冰激凌,我就給你漲分。”
施聞欽皺眉:“你今天已經吃了兩個。”
他的語氣好像江羽秋犯下多么大的錯誤,江羽秋背過身,冷酷道:“再扣五分!”-
江羽秋這次回基臨,除了領助學金,見見跟他一塊艱苦奮斗的復考班同學,還是為了跟江國民,也就是原主的二叔,要回原主父母的房子。
江國民是一家國營商場的水電工。
商場前身是供銷社,這兩年商場生意不景氣,只有三個水電工輪班倒。
江羽秋找過去時,江國民剛下早班,出了一身熱汗,在院子里的水管洗臉。
余光瞥見門口站著一個人,江國民關掉水龍頭,扭頭問:“你找誰?”
那人沒有說話,走進院子里,江國民皺起眉剛要說什么,就看見青年身后的男人,江國民愣住了。
他一下子認出了施聞欽,眼珠子瞪了瞪,又恍惚覺得施聞欽身前的人很眼熟。
從那張俊秀的五官仔細辨認,江國民表情陡然轉驚,不確定地叫了一聲江羽秋。
江羽秋走進院子里,沖江國民說:“是我。”
江國民語氣是很明顯地不歡迎:“你怎么回來了?”
江羽秋不冷不淡道:“這里是我父母的家,我為什么不能回來?”
江國民臉色沉下來,“這么久不露面,現在回來了連一句叔叔都不叫?白眼狼……”
不等他話說完,施聞欽上前了一步,極具壓迫感的氣勢讓江國民立刻閉嘴了。
江羽秋在院子里轉了一圈,看葡萄架上結著紫紅的葡萄,他也沒客氣,直接摘了一串。
江羽秋吃著葡萄說:“你們趕緊找地方搬出去,這里我要住。”
江國民聞言瞪直了眼睛,那張溝壑叢生的臉兇相畢露:“你說什么!”
原主是很害怕江國民,但江羽秋絲毫不怵,用通知的口吻說:“我只給你三天的時間,如果三天你沒有搬出去住,我就去你兒子的單位找他們領導鬧。”
來之前江羽秋就已經調查清楚了,江國民大兒子是公務員。
他兒子的婚房還是用原主父母的賠償款買下來的,原主從小就受他們一家子剝削,江國民的兒子一點都不無辜。
一聽這話,江國民頓時惱了,隨手抄起放在窗沿的榔頭就朝江羽秋扔。
施聞欽闊步上前,擒住江國民的手。
江國民慘叫一聲,榔頭哐當掉到地上,險些砸到江國民的腳。
施聞欽剛抽回自己的手,江國民倒在地上哀嚎:“打人了,打死人了。”
江羽秋看了一會兒江國民的表演,抬起手機給他看:“我從進來就開著攝像頭。”
江國民堅持不懈演戲,甚至還報了警。
江建接到電話從單位趕到派出所,江羽秋跟江國民已經錄完筆供,民警正在調解。
江建走過去:“爸,你沒事吧?”
江國民驚了一下:“你不上班,怎么過來了?”
江羽秋開口:“是我打的電話,正好你過來我們談一下房子,還有我爸媽賠償金的事。”
江建轉過臉,盯著江羽秋看了幾秒:“……羽秋?”
見江羽秋真把江建牽扯進來了,江國民暴起,“你白眼狼,老子弄死你。”
他舉著胳膊往江羽秋那邊沖,但被眼疾手快地施聞欽制住了。
民警呵斥道:“當這里是什么地方,都給我坐下來。”
江羽秋看了一眼施聞欽,施聞欽冷著臉松開了手,坐到了江羽秋旁邊。
江國民還要罵,民警瞪了過去:“沒說你是不是!”
江建拽了拽江國民:“別鬧了,坐下來。”
全都安靜下來后,江羽秋對民警說:“我爸媽在我小時候就車禍去世了,這個是我親叔叔跟堂哥,我叔叔沒經我同意就用我父母的賠償款給我堂哥買了新房子,他還霸占著我父母的房子不給我。”
江羽秋條理清楚,故意等江建來了之后,才說出這番話。
一旁的施聞欽開口:“將代為保管的財物非法侵占,拒不退還,涉案金額較大,處二年以下有期徒刑。”
江國民拍著桌子罵道:“老子供你吃飯讀書這么多年不要錢?”
早料到他會這么說,江羽秋淡然回懟:“誰主張,誰舉證。既然你說你養我花了錢,那你可以把有效證據列出來。”
江國民挪用原主父母賠償金給兒子買婚房,只要調一下銀行流水就能查出來。
但江國民花在原主身上的錢很有限,而且遠遠低于原主父母車禍的賠償金。
江建知道自己家理虧,跟江羽秋打感情牌:“羽秋,我們都是一家人,何必要鬧到派出所,占用警務資源?”
江羽秋看著江建,輕笑著問:“我剛成年就被從家里逼出來的時候,你怎么不說是一家人?”
江建臉色有些不好看,開始倒打一耙:“當時我們讓你上學,你不肯好好讀書,非要跟家里人鬧。”
江羽秋一一反駁:“首先是你們不讓我上學,怕我上學花你們的錢。其次我也沒有不學好,我高考成績718分,謝謝。”
在江羽秋說完718分后,派出所里的人都看了過來。
“學習這么好啊。”民警忍不住數落江國民:“這就是你們不對了,孩子考這么高的分數,怎么能不讓他上學呢?”
江建忙說:“他撒謊。”
江羽秋從手機翻出那天的誓師大會視頻給民警看,順便賣慘:“他們對我不好,我從家里跑出來后,開始打工攢學費,直到今年參加了高考。”
等江羽秋說完,江建立刻感覺有數道譴責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施聞欽也相信了江羽秋的話,欲言又止地看著江羽秋,最終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江羽秋強顏歡笑:“如果我能早點拿到我父母的遺產,也不會現在才高考。”
民警把手機還給江羽秋,安慰江羽秋:“好好讀書,你這么聰明一定會成才的。”
江羽秋吸了吸鼻子:“謝謝。”
民警看向江建跟江國民時,表情嚴肅起來:“我還是建議你們私下解決,如果解決不了,真要通過法律手段,就是剛才這位先生說的,涉嫌金額大的侵占要承擔法律責任。你們可要想好,有了案底會影響孩子。”
江建是公務員,他當然知道直系親屬有了前科,會對后代的影響有多大。
江建賠笑道:“我們私下解決。”
江羽秋完全不配合:“我還是想用法律手段解決。”
“羽秋。”江建加重語氣:“不要意氣用事,我們是一家人,有事好好商量。”
江國民罵道:“你這個白眼狼,早知道你是這個德行,那個時候我就應該……”
江建嚴厲打斷江國民:“爸!”
施聞欽完全失去了耐性,起身冷酷道:“那就等律師函吧。”
說完拉著江羽秋離開了。
江建趕忙追了出去:“羽秋,等等,我們談一談。”
江羽秋停下來,表情溫和帶笑。
江建還以為這事有緩,剛要開口說什么,江羽秋忽然抬手,將手里那串葡萄摁在江建臉上。
搗碎的葡萄汁水淌了江建一臉,他瞪大眼睛愣在原地,似乎沒料到江羽秋會這么做。
江羽秋微微一笑:“哥,十年河東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江建小時候沒少欺負無父無母的原主,江羽秋看過原主的扣扣日志,里面提到過江建拿葡萄摁在原主臉上的事。
他幾歲沒有了父母,在親叔叔家不僅沒有得到溫馨的關懷,反而備受排擠與欺負。
丟下中二臺詞,江羽秋跟施聞欽揚長而去-
復完仇,江羽秋約復習班的同學吃畢業飯。
作為班上的老大哥,又剛拿到十萬的獎金,江羽秋大手筆地請大家吃人均兩百的海鮮自助。
十七八歲正是能吃的年紀,一行人浩浩蕩蕩去了自助餐廳。
空著肚皮去,又扶著墻出來。
江羽秋請他們吃飯,他們湊錢請江羽秋唱歌。
包了兩個最大的KTV包廂,一進去點了不少啤酒零食,KTV還送了他們兩個果盤。
江羽秋拿著一瓶啤酒,跟四個男生合唱《朋友一生一起走》。
昏暗的包廂,鐳射燈變化莫測地掃過包廂。
施聞欽坐在角落,他穿著襯衫西褲,斑駁的射燈變換著角度落在那張英俊深邃的五官。
江羽秋站在點唱機旁,視線不經意與施聞欽撞到一起。
包廂很喧鬧,但這份喧鬧卻與施聞欽無關,除了江羽秋,他誰也不認識,也沒人主動上前敢跟氣質冷峻的施聞欽寒暄。
他坐在最不起眼的地方,目光從未離開過江羽秋。
看著“孤零零”的施聞欽,江羽秋忽然意興闌珊,沒了一點放聲高歌的心情。
江羽秋跟身旁的人說了一句要走,對方不可思議看著他。
江羽秋沒有過多解釋,放下手里的話筒,帶施聞欽離開了這個不屬于他的地方。
身后有人叫他,江羽秋只是揮了揮手,并沒有回頭。
他們并肩走過長長的走廊,路過一個鬼哭狼嚎的包廂時,施聞欽牽住了他的手。
那一刻,所有噪音遠離了江羽秋,耳邊變得很靜很靜,內心充斥著一種安定的平和-
回到住的酒店,施聞欽迫不及待洗去江羽秋身上那些雜亂的氣味。
他將江羽秋的衣服脫掉,拉著人走到花灑下面,親著江羽秋柔軟的嘴唇,嘗到了一點酒氣。
施聞欽很不滿地說:“我不喜歡你喝酒。”
江羽秋任由施聞欽親著,說話的聲音都顯得很含糊:“現在是我考察你,還輪到你對我不滿了?”
施聞欽仍舊絮絮叨叨地抱怨:“你今天吃了太多垃圾食品。”
吃完海鮮又喝酒,涼的跟熱的也一塊吃了很多,這很傷身。
江羽秋哼唧了一下,拖著尾音說:“……我又沒有想過長命百歲。”
施聞欽放開江羽秋的嘴唇,很認真地說:“你要長命百歲。”
江羽秋:“我沒那個志氣,我活到六十歲就可以了,頂多到七十。”
施聞欽垂眸看著江羽秋,像是在確定他這番話的認真程度。
見江羽秋眸底澄澈坦然,仿佛真覺得自己的壽命最多到六七十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施聞欽喉嚨動了動,“你不愿意跟我長命百歲,白頭到老?”
江羽秋擲地有聲:“不愿意!”
如果吃個冰激凌都要被管著,那江羽秋寧可只活到六十歲。
施聞欽抿了幾秒鐘的嘴,眼睛里有明顯的掙扎,好像在下某種重要的決定。
好半天后,施聞欽低聲開口:“好吧,那我也少活三四十年。”
江羽秋驚奇:“你還真想活到一百歲?”
施聞欽語氣自信:“我在這個世界多活一年,就可以為社會貢獻一年。”
江羽秋沉默了,雖然真的真的很想翻白眼,但施聞欽好像也沒有說錯,他確實對社會有貢獻。
江羽秋閉了一下眼:“那你還是長命百歲,好好為社會服務吧。”
施聞欽望著江羽秋:“我不想三、四十年的人生里沒有你。”
施聞欽說話的語氣極為認真,江羽秋的心不由漏跳一拍,明明施聞欽關了花灑,江羽秋耳邊還是聽到轟隆隆的聲音。
好吧,看在施聞欽這么愛他的份上,江羽秋大方地給施聞欽加了一萬分。
江羽秋仰頭把唇印在施聞欽耳邊,開口說——
“你設計婚禮邀請函,那句‘我被施聞欽逼婚了’改成‘江羽秋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