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Chapter 051遼東日常
事實也如游健所想的那樣,孫傳庭領命前往陜西平叛后,用時不過一個多月,就將‘勢如破竹’還把左良玉坑了的農民起義軍,打得只剩下一些烏合之眾。
而之所以沒有繼續追擊,最主要的,還是氣候原因。
孫傳庭很愛惜將士。天寒地凍的,要是貿然出擊,誰知道會遭遇什么,反正窮寇莫追,將士們休整好了再戰,戰斗力只會提高不會降低。
這不,11月29日這邊,孫傳庭早早結束一天的工作,就遇到同僚來找他聊天。
孫傳庭挺煩的,覺得張善玄這家伙真的是錦衣衛少有喜歡嘮叨的家伙。和他聊天,有什么好料的。
無語凌亂的孫傳庭直接拒絕,還說張善玄要是閑得發慌,就去周邊縣城走動走動,要是運氣好,將剩余匪徒剿滅,也算功勞一件。
張善玄:“孫大人如此,倒讓在下汗顏。要論剿匪手段,誰又能比得過孫大人。”
“別言不由衷的說話。”孫傳庭皺眉,顯得很嚴肅的道。“既然萬歲爺有所交代,你自然得努力完成。”
張善玄拱手,表示受訓。
孫傳庭又道。“那王二首是個人才,短短時間將陜西地界兒鬧得雞飛狗跳,又將左將軍狠狠地坑了一把。”
“的確是人才,可惜沒有招安的可能性。”
孫傳庭點頭。又道。“的確,沒有招安的可能性。可惜了,真的太可惜了。”
張善玄卻不覺得可惜,畢竟匪徒招安什么的,很有反叛的可能性。并且看當今天子的意思,就沒有放一馬的想法。
“該好好找陜西府尹聊聊。”
“去吧,回來時順利剿一下匪。”
張善玄嘟囔孫傳庭喜歡物盡其用,遼東方面,張瑞川也是有了同樣的想法。
該說可憐呢。
大多天的,張瑞川居然喬裝打扮,帶著三人,居然一路到了盛京。
不愧是搞情報的好手,那裝扮那口音,不知道的見了,準認為張瑞川是某個旗人老爺。
“這盛京的皇宮,看起來也沒有多大嘛!”
張瑞川和手下ABC一起喝著剛剛燒熱的水,吃著干硬的干糧,末了還你一言我一語的埋汰盛京皇宮,覺得跟他們大明的紫禁城,完全沒有可比性。
“就韃子的財力,能修什么好宮殿。”
“什么財力,韃子根本就沒有。哪樣兒不是從咱們邊關老百姓手中搶奪來的。”
“趕緊吃,別廢話。”
“頭兒,我再要一點熱水。”
“鍋里放著,自己用勺子舀。”
很快干糧吃完了,四人開始休息。也是巧了,正在4人在破爛不堪的破廟中昏昏欲睡的時候,有人販子到了。
張瑞川吃驚不已,因為自從盧象升來了遼東后,大肆整頓軍紀,并且大力打擊不法商賈。人販子什么的,差不多在遼東已經杜絕了。
沒有人敢冒著大不韙,將中原人販賣到關外。
結果寒冬臘月,臨近盛京的時候,居然碰到了人販子。而且聽口音,那人販子還是南方口音。
張瑞川和三名手下對視一眼后,不由分說的出手,直接將人販子殺了,并且將被拐賣的人放了。
“多謝恩公。等我回了鳳陽,必報恩幾位恩公。”
“你姓什么?”張瑞川問。
“姓朱。”那人回答說:“朱常德。”
“等等,你說你叫朱常德。”張瑞川明顯有些驚愕。“你是宗室人員。”
那人也就是朱常德苦澀一笑,倒是挺自然的說起自己的遭遇。
說起來,按照輩分朱常德屬于朱常洛那一輩兒的。游健還要叫一句皇叔。可惜呢,運氣差,居然偶爾的一次外出,就被人販子盯上,千里迢迢的賣到關外,還是后金的地盤盛京。
“我懷疑是因為我姓朱,所以才被拐子盯上。”
張瑞川:“姓朱的很多,咱們大明的皇帝還姓朱呢。你被拐子盯上,肯定不是你姓朱,而是你某些方面招了某些人的眼。”
朱常德謝過遞來的干糧,就著熱水不亦樂乎的吃起來。
“哪方面招了別人的眼?”朱常德遲疑起來。“我長得也不帥啊!”
“的確,你還沒有我好看。”長得像猴子的手下C出言道。
朱常德:“還是比你好看的。”
手下B:“有點自知之明好不好,你看看你尖嘴猴腮的,你怎么好意思說自己比他好看。”
“就是就是。”手下A狂點頭。
最后張瑞川做了總結。
“我們還要過一段時間才會返回遼東,如果你實在害怕,就自己返程離開。如果害怕,也可以跟著我們。”
朱常德自然是不敢獨自一人離開。所以呢,接下來朱常德就跟著張瑞川既然一起行動。
別說,雖然朱常德被垃圾拐賣了,但是吧,只是運氣不好,并不代表朱常德的智商有問題。
反正在朱常德的幫助下,張瑞川既然在盛京大搖大擺的,根本沒人在意。
因為朱常德這丫的,居然還是個語言天才。不止會說官話,還會說很多地方的方言。特別是蒙語、滿語,朱常德都說得溜溜的。
如此天才,再加上將所謂旗人老爺的派頭,學得十成十。在朱常德的幫助下,怎么可能還有人懷疑既然的身份。
反正沒多久,也就10來天吧,張瑞川就把盛京的里里外外打探得清清楚楚。
“可惜人還是帶少了!”張瑞川惋惜不已,如果帶了,說不得會放一把火將盛京燒了。”
“我想吃燒餅,最好是驢肉餡的。”
“我就想吃一碗陽春面。遼東那兒,做得并不怎么地道。”
“還是吃全雞宴爽。”
“對了頭兒,回去后你想吃啥?”
“吃個屁。”張瑞川翻白眼。“我就想回去好好的睡覺。”
“頭兒,你真沒有追求。”
“對啊頭兒,咱們有追求一點。等回去后,屬下請你去吃花酒。”
張瑞川:“我可謝謝你了。”
“好說好說。”
準備回去請喝花酒的手下B貌似還挺嘚瑟。
張瑞川頓時不想理會跟二傻子沒什么兩樣兒的手下B。倒是朱常德這時候,突然冒出一句。
“鳳陽沒有畫舫。如果在金陵,我準請你們進畫舫玩耍。”
“聽你的口氣就知道你對風月之事很熟悉。”手下C感嘆。“你這樣子,真不怕宗人府知道了,讓你搬去京城居住。”
“要是搬去京城居住,那我可要連放三天三夜的鞭炮兒。”朱常德興奮無比的說。
“畢竟我就小小的鎮國將軍,還不如去京城和親王、郡王扎堆兒住。”
張瑞川:“房子還沒有修好。你如果自動選擇搬遷來到京城生活,那么你的待遇,應該是郡王那一掛的。”
明朝皇室的爵位制度森嚴,分成了以下8個等級:親王、郡王、鎮國將軍、輔國將軍、奉國將軍、鎮國中尉、輔國中尉、奉國中尉。
鎮國將軍還是挺不錯的,最起碼沒有上游健自己編繪的可以削藩的花名冊。
要知道上了削藩花名冊的,只有親王和郡王。不過房子不是還沒有修繕好嘛,所以游健耐下心思,除了朱常洵外,暫時還沒有哪位藩王進京居住。
而等房舍修繕好了,游健必然會按照花名冊,一個個的點名讓他們來京城。
之后嘛,等所有藩王都入京居住后,游健再說廢除藩王制度。封王可以,但是別想再要大量的封地。
像朱常洵這位富豬豬,兩個城市的所收‘碎銀幾錢’都沒有將朱常洵養成球兒,只是越發的像豬。
張瑞川不好說,就閉緊嘴巴沒有說話。而接下來,張瑞川等人依然大大方方的通關返回遼東,沒有絲毫遮掩的意思。
倒是盧象升一聽聞張瑞川‘關外出差’回來后,就興致盎然的跑來問張瑞川這段時間以來的經歷。
張瑞川:“”
“有什么經歷哦,就這樣那樣”
張瑞川手舞足蹈,到底還是將自己的經歷詳詳細細的說了出來。旁邊還有補充的
張瑞川說完,就輪到了其他人。其中朱常德還被盧象升詢問。確定的的確確有朱常德這么一位‘藩王’后,幫忙安排人將朱常德護送去了‘京城’。
游健對此很詫異,特別是當他親耳聽到朱常德被拐賣,然后幸運被張瑞川所救,末了還惋惜說帶的炸藥不夠多。如果夠多,非炸了盛京不可。
“既然皇叔不愿意回答鳳陽,那朕就做主讓常德皇叔和常洵皇叔當鄰居。”
“你都沒有問我愿不愿意。”朱常洵在旁小聲點的嘟囔。
游健差點氣笑。“常洵皇叔,那你愿意和常德皇叔做鄰居否?”
“愿意啊!”
朱常洵嘿嘿笑了起來,還挺有閑情逸致的故弄風雅起來。
“萬歲爺可是本王的親侄兒,不管萬歲爺做怎樣的安排,本王都不會有想法。”
游健:“行吧,就這樣了。一會兒常洵皇叔記得領著常洵皇叔在京城好好轉轉。”
“行吧!”朱常洵還挺傷感的問。“皇帝侄兒啊,你仔細瞅瞅你親親皇叔,是不是瘦了不少。”
朱常洵還湊到游健的面前,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什么今兒下雨天氣好,王妃跟我一塊兒去宮里蹭飯。什么明兒一想就不是好天氣,明天就留在家里睡懶覺。
總之朱常洵的抽風勁兒,游健都被搞得差點神經衰弱。
朱常洵:“本王走了啊,本王真的走了。”
朱常洵一步三回頭的慢慢走,走了幾分鐘也就走了一米左右的距離。
對此,游健差點笑癲。
怎么有這樣傻傻又胖胖的人啊。
“常洵皇叔再見,下次吃元宵的時候,常洵皇叔你再說進宮蹭吃蹭喝的話吧!”
第52章 Chapter 052福豬豬的逗比……
“本王今兒就不走了!”
朱常洵麻溜的又跑回來,身上肥肉一癲一癲的,臉上還帶著笑,表現得特別的獻媚。
“本王相信依著皇帝侄兒對本王的優待,定然會給本王在乾清宮留位置。”
游健:“”
“是東暖閣還是西暖閣?”朱常洵又問,話里話外,都是游健這個皇帝侄兒該疼愛他的嫡親皇叔。
其他外頭的,雖說攀關系也能被稱皇叔,但都是妖艷賤貨,只要他,才是游健最需要的好皇叔。
游健:“”
“別在朕耳邊蛐蛐。”
游健無語外加抓狂。“你以為你是劉備?啊,還對朕最好的皇叔!”
“本來就是嘛。”
朱常洵還委屈上了,話里話外都是游健怎么這個態度。忘了當初想讓他回京居住時說的話了。
游健簡直大寫的‘服’字。
他什么時候說過軟話了,還舍不得朱常洵,想要跟朱常洵多多親近。
親近他妹啊親近!
哦,忘了他和朱由校唯一活到成年的姑姑,壽寧公主朱軒媁還活著呢。貌似嗯,要比朱常洵稍微瘦那么一點點。
想到此處,游健有了深沉的疑惑。
他的皇祖父,朱常洵的父皇,明神宗朱翊鈞同志到底是皇帝呢,還是優秀的養豬選手。
一個朱常洵,一個朱軒媁,還有他和朱由校早逝的父皇朱常洛同志,都不太瘦
“皇帝侄兒啊,本王怎么覺得你的眼神,稍微有點那么不對勁。”說得正興起,朱常洵突然覺得心毛毛的。
游健收回玩味的眼神。
“你的錯覺。”
游健開始強調藩王該住王府的理由。
朱常洵聽著,但是魂兒已經飛了。
“皇帝侄兒,你年齡不大啊。”朱常洵撓撓腦袋,憨態可掬的說:“怎么說話一股子老學究的味兒。不容易啊,咱們老朱家,居然出了文化人還是皇帝。”
游健:“”
這是嘲諷吧!
自覺沒有被嘲諷到的游健聳聳肩,“謝謝皇叔的夸獎。”
朱常德已經離開,由著內務府的管事安排住所。
偌大的養心殿,就只有游健和朱常洵二人。
朱常洵的性格說不上好,但是呢,絕對說得上奇葩。
這就是一朵奇葩花兒。
有他在的地方,空氣中的喜樂分子,都要活躍得多。
現在的氣氛就很歡脫。表面上,游健貌似很生氣,實則他的心情不錯。就朱常洵的德性,感覺好像沒有傷心失落的時候。
當然了,要是問朱常洵的話,朱常洵準會說自己每天的日子都挺傷心失落的。
特別是明神宗朱翊鈞還在世,努力了很久,都沒有讓固執的老頑固們廢掉朱常洛的太子之位,換他來當太子的時候,朱常洵是最失落的。哪怕現在,只要一想起來,朱常洵就心肝兒疼。
這不,現在的朱常洵下意識就捂住了自己的心肝兒。
游健:“你那是胃的位置。”
朱常洵趕緊又換了個位置捂。
游健:“你是來賣蠢的。你捂的地方,到底是心肝兒,還是肚臍眼,心里沒個逼數?”
——這是朱翊鈞特意生下來的逗比吧。
還想擠掉朱常洛上位當皇帝!
該說不說,萬幸御史臺的大夫以及言官們給力。不管朱翊鈞怎么鬧,怎么為真愛給他生的兒子爭取最大的利益,御史臺大夫和言官們都給他噘了回去,不然朱常洵上位,只怕大明的畫風,會變得更加奇怪。
“皇帝侄兒啊!”朱常洵轉變了語氣,開始嗚呼哀哉。“叔叔苦啊。”
“叔叔苦,侄兒不苦就成。”
游健冷不丁的話語,直接打斷了朱常洵跳大神的舉動。
好半晌,朱常洵都沒有找回哭嚎的節奏感。
一雙因為臉胖,顯得特別小的豆豆眼,拼命的眨啊眨。
“皇帝侄兒啊!”
朱常洵又開始用唱曲的調子,西子捧心的呼喊。
嗯,這回沒有捂錯位置。就是吧,‘西子捧心’的動作,配合朱常洵胖胖的身軀,老實講,在這一刻,游健突然有種吃撐了,下一刻就會被油膩死的錯覺。
這死胖子,要不要那么傷眼!
游健無力扶額。
“趕緊滾蛋。”游健揮手,沒好氣的道。“再留在朕的養心殿嘰嘰歪歪,說些沒頭沒腦的渾話,朕就開宗祠,親自給皇祖父寫祭文,好好跟皇祖父聊聊,關于朕的皇叔腦殼有問題,到底是出娘胎的時候被門板夾了,還是小時候皇祖父抱著玩丟高高的時候,沒把人接好給摔成了腦癱。”
朱常洵:“”
“什么事情都要開宗祠打擾父皇的安寧。本王就問你還是個孩子嗎?”朱常洵表示自己肚子大,能撐船,就不跟當了皇帝還幼稚得很的侄兒計較了。
游健‘嗤’了一聲,以及其詭異的眼神,目送朱常洵灰溜溜卻又異常圓潤的離開。
這回是真走了,王承恩親自將朱常洵送至宮門口。
“福王殿下,下次您來就別說那些不著邊際的話了。”王承恩語重心長的勸諫。“也就是萬歲爺的脾氣好,不和福王殿下你計較,要是換做其他人,只怕福王殿下你已經人頭不保了。”
朱常洵哼哼,顯然并不認同王承恩的話。
“王承恩你不懂。”朱常洵深沉的道。“本王這是在跟本王的皇帝聯絡感情呢。”
“根據本王的估算,用不了多久,本王就是皇帝侄兒最看重的皇叔。”
王承恩:“啊這,其實萬歲爺挺看重福王殿下的。”
“這種卑微的看重,本王不稀罕。”
王承恩:“”
看來還真就萬歲爺私底下誹謗的那樣,福王殿下的腦子,的的確確有問題。
老實講,這種智商,萬幸身在皇家,且身處皇位之人脾氣還算溫和,不會跟他一般見識,不然的話,只怕福王殿下,早就死得不能再死。
王承恩搖頭感嘆,到底還是給了朱常洵的面子,沒有再進行說教。
朱常洵悻悻然的出宮,中途并沒有拐彎抹角的跑去花街柳巷吃飯,而是直接回了福王府,在福王妃仿佛看蛇精病的眼神下,開始翹蘭花指,嘿咻嘿咻的跳舞。
能想象企鵝跳舞嗎?現在朱常洵的形象,就好像穿著衣服的企鵝,在瘋狂的扭動自己的身體,不停的翻轉跳躍。
太傷眼了,真的太傷眼了。
福王妃直接捂住眼睛,都不敢隨意的看朱常洵。
好在朱常洵身材壯碩,跳舞什么的,根本就堅持不了多久,于是乎,戲劇的一幕出現了,朱常洵‘啪嘰’倒地,jiojio扭傷了。
福王妃:“”
“還不趕緊去請太醫。”回過神的福王妃忙不迭的打發人去請太醫。很快,太醫匆匆趕來,給朱常洵看過病后,得出要靜養三個月的診斷結果。
朱常洵不敢置信,嚷嚷起來。
“怎么可能,本王只是扭傷了腳而已。”
“腳筋傷到了。”太醫也是一臉匪夷所思,顯然朱常洵這種情況并不常見。
好好的跳個舞,嘿,快要結束的時候,把肥碩的豬蹄給扭傷了韌帶。按照后世說法,是韌帶撕裂。
太醫回來報信,游健得知朱常洵的扭傷,居然是將jiojio弄成了韌帶撕裂,那叫一個震驚。
“怎么搞的?”游健震驚問。
太醫:“據福王妃說,福王殿下回來后很高興,所以就跳舞,就這樣將叫筋傷到了。”
游健:“通知內務府,給福王殿下送去10只豬腳,讓他好好的以形補形。”
太醫:“微臣臨走的時候給了福王妃建議,福王妃親自動手,給福王殿下燉了一鍋雞爪燉長生果(花生)。”
游健:“皇叔的蹄子也不像雞爪啊,談不上以形補形。”
太醫:“道理是一樣的。”
“也是。”游健沉思數秒,又開口道。“既然如此,那么再加上羊蹄10只,驢蹄10只,對了要黑驢蹄,據說黑驢蹄辟邪。就皇叔那衰樣兒,大概要好好驅驅邪。”
太醫想笑,到底忍不住了。好半晌兒,等出了養心殿,回到太醫院,才終于憋不住的哈哈哈。
沒辦法,朱常洵這位藩王真的太逗了,而皇帝呢,也挺逗的。果然是一對相親相愛的皇家叔侄。
游健這邊,越想越覺得可樂,哪怕朱慈烺和朱媺娖住在慈寧宮不想回來了,都沒有讓游健心情難受。
游健依然樂不可支,還贊嘆說,朱翊鈞會生,生的兒子各有各的奇葩。也不知道除朱常洵的其他藩王,是不是和朱常洵一樣,都腦殼兒有包。于是乎,游健更加期待新春的到來。畢竟大地回春,遠在各地的藩王們,也到了‘回’京城居住的時候。
就這樣,時間有條不絮的流逝,很快就翻年來到崇禎二年。公元1629年,不止大明處于小冰川時代降臨的水深火熱之中,像意呆利就發生了一場規模宏偉的鼠疫,持續時間長達3年。
二月份,游健下旨禁止民間私自閹割。此時,孫傳庭已經將陜西一帶的民亂平定。
卻沒有返程歸來。因為陜西延安府等地持續干旱,根本無法進行春耕。孫傳庭上疏說,陜西延安府等地恐大大饑。
接到這份折子,游健悚然一驚,趕緊翻閱‘王者’等小伙伴給他整理的崇禎年間紀事。
上面就清清楚楚記載了,崇禎二年4月,陜西延安府等地大饑。之后由于朝廷賑災不及時,陜西等地再次爆發民亂,起義軍七千余人攻三水,游擊高從龍敗死,官兵被傷者二千余人。
游健臉色不由自主的變得嚴肅起來。
有小伙伴們給的‘崇禎年間紀事’做依據,游健根本就不相信崇禎二年就比崇禎元年好過。
反正崇禎皇帝在位的每一年,都像在鋼絲線上行走,還特么必須保持金雞獨立。
“孫卿既然察覺到不對,那就繼續留在陜西。”思索明白該怎么做的游健即刻下令。
“傳令陜西各地官府,讓他們一切配合孫卿,如果敢不配合,朕允孫卿先斬后奏的權利。”
王承恩聽聞,趕緊快速的起草文書。
寫好之后,稍等墨跡干了點,游健就拿過一瞧。覺得沒有什么問題,就拿出玉璽蓋了紅章。
之后公文被快馬加鞭的送到了孫傳庭的手中。
孫傳庭接過旨意一瞧,不免松了一口氣。
另外審訊好手張善玄繼續在孫傳庭手下聽令,看到孫傳庭的樣兒,不免調侃。
“萬歲爺文成武德,乃是當之無愧的王者,你如此做派,倒讓張某覺得,孫大人太過小心翼翼。”
“侍奉萬歲爺,自然得小心翼翼。”
“太過小心翼翼也不妥。”
孫傳庭沒有進一步跟張善玄爭辯,而是將蓋了玉璽的公文拿給張善玄看。
“該提前做準備了。”
“興修水利?”張善玄搖頭,“去年全年無雨,河流早就干涸,田野寸草不生,當地百姓早就掘地三尺,能找出水來,早就找出來了。我看興修水利這事兒,怕是難。”
“去過回疆否?”孫傳庭突然問。
張善玄再次搖頭,不解孫傳庭怎么突然問他去沒有去過回疆。
只聽孫傳庭又道。“我小時候去過。那里有一種井,叫坎兒井。它讓沙漠變成了綠洲。因為他,生活在那里的回民,一代又一代的繁衍。”
張善玄懂了,“孫大人的意思是,咱們像回疆那樣,在陜西等地修建坎兒井。”
孫傳庭點頭,又道。“我已經打發人去請擅長挖掘坎兒井的老回民,讓他來幫忙勘測哪里有豐富的地下水資源。只要有地下水,那就能修建坎兒井。”
張善玄聽了佩服萬分。怎么就肯定萬歲爺在看到折子后,會將一切都交給他處理呢!
張善玄想不明白,干脆就老老實實的聽從安排。孫傳庭讓他干什么,張善玄就干什么,一點疑問都沒有,并且行動力半點折扣都不打。
第53章 Chapter 053坎兒井!……
坎兒井又稱井渠,是古代位處干旱地帶的勞動人民,在漫長的歷史發展中創造的一種地下水利工程。
主要工作原理是人們將春夏季節滲入地下的大量雨水、冰川及積雪融水通過利用山體的自然坡度,引出地表進行灌溉,以滿足沙漠地區的生產生活用水需求。
不同地區的坎兒井在具體構造上均有其不同的地域特點,但一般而言,一個完整的坎兒井系統包括了豎井、暗渠(地下渠道)、明渠(地面渠道)和錯現(小型蓄水池)四個主要組成部分。
在該原理下,運轉的坎兒井流量穩定,且能保證井水自流灌溉。(以上來自百度百科。)
孫傳庭請來的老回民,來的不止他一個人,還帶了他的三個兒子以及徒弟。
都是從事的在沙漠之中,尋找地下水修建坎兒井的工作。
他們來了后,孫傳庭直接表示干得好授予官身。工部的工匠們的官身,基本上都是這樣來的。
而這對于斗升小民,特別是來自回疆的斗升小民來說,無疑實現了階級跨越。
老回人很激動,當即就表示自己能馬上行動探測地下水源。
沙漠里尋找地下水資源,和干旱地區尋找地下水資源的方法大概一致,詳細過程就不一一闡述了,只需要知曉結果
老回人還是很給力的,大概用時10日,就走遍慶陽、延安府一帶,供找上上百處可能有地下水資源的地方。
最終可進行挖掘坎兒井的地方共有三十處。
算是意料之中吧,畢竟陜西雖說橫跨黃河和長江兩大流域,但由于水資源分布極不均衡,因此大部分地區容易出現干旱等災情。
像去年,陜西慶陽延安府一帶,全年沒有下一滴雨,土地干裂,糧食種下去后,直接沒有收成。
草木枯焦的情況下,百姓只能爭先采集山間的蓬草為食。
可蓬草再茂盛,也有吃干凈的時候。這時候百姓只能選擇剝樹皮草根吃,樹皮草根吃完以后,就只能吃土。
這不是后世‘窮得吃土’,卻用巧克力制作泥土大口吃的玩笑,而是事實。
其中有種泥土,叫觀音土。一種白色黏土,吃一點點就飽了,但不久之后,會在腸道中凝結,導致腹脹,進而致人死亡。
吃觀音土脹死,不吃觀音土餓死,寧愿做個餓死鬼的人,就尋觀音土吃。
然而不想脹死又不想餓死的人,想活命的時候怎么辦呢,就出現了‘易子相食’的典故。
這便是史書上寥寥幾筆記錄的‘大饑’真實情況。
游健上輩子曾經聽過好幾個關于‘易子相食’的鬼故事。其中印象最為深刻的,大概就是有一座城池被敵軍圍困。數月之后,城中糧草消耗一空。
城中居民以及守城的將軍,依然不可投降。這時候糧食吃完了怎么辦,便是像三國的程昱,將人制作成肉干。
先是喪失勞動力的老者,接著孩子婦女,最后
之所以被稱之為鬼故事,那是因為整座城池都沒了活人。先是人吃人,接著鬼吃人,到最后偌大的城池鬼氣彌漫,之后只要是活人路過,便會被拖入其中,成為死亡后依然固執‘鎮守’的鬼怪的食物。
游健為什么接到孫傳庭的折子,說陜西一地去年全年無雨,恐出現‘大饑’的饑荒,游健就立馬下旨意,讓孫傳庭留在陜西,處理‘大饑’即將到來的危機。
甚至在得知孫傳庭打算花大代價,在陜西一帶修建坎兒井,以豐富水資源的時候,更是單獨下圣旨給孫傳*庭,給了他一大筆錢以及大量有著修建水渠等水利工程經驗的工匠。
此舉可謂是聲勢浩大,畢竟大量金錢需要專業人員的押送。然鵝吧,大量由著豐富經驗的工匠們,也需要武力高強的專業人員護送到陜西,要是中途遭遇危險,那對于國家來說,豈不是重大的損失。
游健給出的理由,光明又正大。別說,一般反骨仔,還真找不到理兒反駁。
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錦衣衛護航,禁衛掃尾,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前往陜西。
然后吧,不太習慣錦衣夜行的錦衣衛,途中還順手剿滅了好幾波占山為王,落草為寇的匪徒,獲得補給若干。
等他們一行人順利抵達陜西,孫傳庭這位最近把自己當做超人使的名臣干將,得知張易玄等錦衣衛一路上的精彩活動,都不知道該擺出怎樣的表情出來。
“辛苦了。”千言萬語,最終化為了短短的一句‘辛苦了’。
聞言張易玄露出溫潤的微笑。
“其實一點都不辛苦,哈哈哈,真希望這種‘白撿’的機會能多來點。”
笑容溫潤,但是說話的語氣一點都不溫潤,堪稱史詩級大反差。
孫傳庭也笑,才是真正的如沐春風。
互相說了一會兒話,孫傳庭就為張易玄一行人接風洗塵。之后張易玄一行人就投入工作。
在挖掘坎兒井的基礎上,來到陜西的好幾個能工巧匠,設計出了如鳳堰梯田那樣的密集種植區。
其中縱橫坎兒井,連接無數豎井、明渠、吹水口、暗渠以及供人類生活用水和牲畜飲水的蓄水池(澇壩)。
這樣的工程無疑是浩大的,孫傳庭作為文武雙全,領軍作戰能力更強的大臣,自然不可能一直待在陜西。
如今孫承宗已經接任兵部尚書一職,可到底孫承宗上了年齡,鎮守中樞朝廷可以,可是外派到地方或者回到遼東任職,就有點兒欺負老年人。
孫傳庭是孫承宗的最佳接任人,并不只是因為他們都姓孫,而是孫傳庭有能力。并且歷史上也是他力挽狂瀾,在后金威脅京師導致京師戒嚴之際,成功護衛了京師。
如今盧象升已經在遼東干得風生水起,那孫傳庭就沒必要前往遼東。邊關需要能臣大將鎮守,中原腹地依然需要能臣大將平定烽煙四起的民亂。
有預感接下來,孫傳庭會成為救火員,華夏內地哪里需要平叛,孫傳庭就往哪里跑。
估計孫傳庭也是知曉這點,所以新委任的陜西巡撫一來,孫傳庭就干脆利落的將工作交接,然后吧,就回京續職。
嗯,接任的是兵部侍郎一職,還兼了文華殿大學士一職。代表孫傳庭從此也是內閣成員之一。
“陜西事宜告一段落,等坎兒井修繕完畢,想來陜西一地不會再飽受干旱之苦。”
朝會上,游健很高興的勉勵孫傳庭,甚至還詢問孫傳庭對安南郡的看法。
“秦將軍雖女流之輩,卻能征善戰,吾輩楷模也。”
游健點頭:“前不久秦將軍傳回書信,說是安南郡以南發現了可以一年三熟的水稻。朕對這十分的感興趣。突然就想起來,安南郡從唐代起,就屬于華夏的一部分。如今安南郡雖還是在大明治下,可總有反賊四處挑撥,導致安南郡很不安穩。”
“朕左思右想,覺得光‘兵’不可以,還是要來點‘禮’,這樣吧,禮部安排人前往安南郡,幫朕好好的質問他們,為何那里有一年三熟的水稻,卻一直沒有進獻。”
既然已經不能‘先禮后兵’,那‘先兵后禮’也是可以的。游健相信,在大明將士的巴掌伺候下,安南郡那邊一定能明白,‘你粑粑還是你粑粑’,哪怕現在‘你粑粑’身體虛弱,也是有能力收拾不孝子的。
“哎!”話鋒一轉,游健突然又感慨起來。“朕突然發現,安南郡的人‘身在曹營心在漢’啊,都幾百年過去了,居然連父親大人都不愿意很一聲。”
都不愿意叫自己爸爸,那大逼斗打的就是不孝子。
孫傳庭:“臣愿意為先鋒,護送禮部的大人們前往安南郡辦差。”
禮部官員們:“”
艸(一種植物),孫傳庭這丫的,看起來濃眉大眼,結果TM不當人。安南郡那邊氣候惡劣,毒障漫布。
他們這些標準的文弱書生去,只怕還沒有走到,就一個個吸入毒障病倒了。
禮部官員們紛紛露出苦澀的微笑。
偏偏這個時候,游健還‘火上澆油’,超級有禮貌的詢問他們反補反對。
禮部的官員們倒是想反對,但是莫名的,就覺得游健看他們的眼神恐怖得很,大有他們敢反對,游健就敢親自動手打他們一頓的架勢。
皇帝公然打大臣很扯。但如果發生,他們就只能抱頭任打。所以禮部官員們滑跪得特別自然,只差高舉喇叭喊。
“愿意愿意,萬歲爺我們愿意。”
游健:“那好,即日啟程吧。”
愿意愿意的,不知道還以為求婚成功,愿意嫁呢!
游健果斷翻白眼,都不想說什么了。之后轉而勉為其難的勉勵幾句除孫傳庭之外的官員幾句話后,游健就果斷宣布退朝。
第54章 Chapter 054真理只在射程……
被狠狠坑了一把的禮部官員們很生氣。
他們將孫傳庭團團圍住,神色都帶著肅殺,全都一言難盡。
“孫大人啊,咱們都是同僚,當守望相助,你怎么能背叛組織呢。”
孫傳庭雙眸寫滿迷茫,很驚訝的問。
“各位大人在說什么,孫某怎么聽不明白。”
孫承宗在旁邊路過。
“沒事兒別聚在一起蛐蛐。”孫承宗懶得看禮部官員們臉色,比較真誠的提出建議。
“想哭就哭,咱們萬歲爺不會禁止大臣們哭泣。只要不哭成悲傷蛙就成。”
咦,他怎么說悲傷蛙,一定是跟著萬歲爺學的。
想起游健畫的青蛙,還是哇哇大哭的青蛙,孫承宗笑得有幾分意味深長。
“孫閣老,你不要幸災樂禍。”有禮部官員悲憤欲絕的道。“萬歲爺現在糟蹋我們,難道就沒有糟蹋你的那一天。”
“用詞嚴謹一點,什么糟蹋!”
孫承宗沒有嗆聲,反倒是禮部的其他官員,對說話的那人嫌棄滿滿。太沒有格調了,而且不知道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能說。居然用糟蹋這個詞,他們什么時候被萬歲爺糟蹋了?
禮部其他官員橫眉豎眼,開始窩里斗。你一言我一語,就這么吵起來。
孫傳庭看得稀奇,都沒有想到有一天會看到散沙似的禮部官員。
“他們這樣吵,不怕萬歲爺生氣?”孫傳庭轉而詢問孫承宗。
孫承宗撫須微笑。
“所以萬歲爺安排他們前往安南郡宣傳儒家思想,爭取讓安南郡的百姓都能讀書明智。”
“萬歲爺圣明。”
“是的,萬歲爺很圣明。”
至于禮部官員們覺得被坑了,那純粹是他們多想了。
禮部的職責是什么,是禮儀、祭享、貢舉、學校、宗教、民族、外交。
安南郡如今情況復雜,相當于半屬于大明。鬧事的一直是那邊未開化的土著,如果不加以遏制的話,安南郡還是會如同歷史那樣,趁著華夏內亂之際,脫離華夏的掌控。
游健的任命看似兒戲,實際上很合理。武有秦良玉領兵鎮壓,文的話,正需要禮部那些個喜歡掉書袋子的家伙,去安南郡發光發熱。
孫承宗猜到了游健的想法,覺得十分的妙,自然要當捧哏兒,讓游健這位皇帝陛下達成所愿。
不就是可能,嗯,被說煩了然后被捅刀子嘛,孔夫子說了,以德服人,遇到喜歡捅刀子的,拿出名‘德’的武器不就行了。
孫承宗不太明白禮部官員們的糾結點在哪兒,但是呢,真的不妨礙他幸災樂禍。
或許文武雙全,既是能臣又是武將的人,都和傳統科舉出生,讀書讀傻了的文人有壁壘,要嗎被高高捧著,要嗎被刻意針對排斥
孫承宗是被其他文官捧著,也是排斥的一員。而與他同姓的孫傳庭同樣會被其他文官捧著,并且排斥。
嗯,還有遠在遼東鎮守邊關的盧象升同樣如此。大明官僚主義,完美的形成了文官鄙視武官的特殊鄙視鏈。
文官一個個的,鼻孔朝上,一副不屑與粗魯武官為伍的樣子。然鵝遇到危險,跑得最快,投降得也太快。
反正大明后期的文官,好官真的超級少,大部分的官員都超級一言難盡。
‘水太涼’的典故再了解一下。
“孫侍郎,今兒天氣不錯,不如隨老夫去喝點小酒。”
孫承宗主動發出邀請,孫傳庭趕緊應邀,一老一少相攜離去。這時候,天空開始飄雪花。
游健披著披風,站在玉石欄桿處,居高臨下的看著。
“萬歲爺,風雪大了。”
王承恩小心翼翼的舉著傘,好讓游健跟著他離開。
然而游健瞄了他一眼,就繼續裝深沉。
“這鬼天氣。”游健沒好氣的道。“現在都快四月了,居然又下起雪來。”
王承恩沒有說話,主要是不知道該怎么附和。
游健吐槽的是事實,本來就是鬼天氣。本來該艷陽高照的天氣,結果跟冬日沒什么差別。
不,還是有點兒差別的,氣溫并不是很冷。
落在地面上的雪花很快就融化,將地面浸濕,很快到處都濕漉漉的。很滑,稍微不注意的話,還容易滑倒。
“萬歲爺,小心點”
王承恩特別的小心翼翼,深怕游健滑倒。
游健揮揮手,表示不需要王承恩摻和,他又不是腿斷了,自己能走。結果就這么著,還沒有走幾步路,游健就原地自由旋轉跳躍,啪嘰砸地上了。
前不久游健還在嘲笑朱常洵人胖,所以小腦缺失導致左右不平衡,現在呢,輪到他了
游健有預感,知曉自己跌倒的消息后,朱常洵會笑得怎樣的囂張。
糟心的叔叔,不省心的親戚。
游健暗自罵娘,卻沒有制止王承恩以及隨侍太監的大呼小叫。
有種自己即將癱瘓的錯覺!
游健黑線滿溢,依然沒有出聲。很快,游健被抬著送回乾清宮。很快,太醫急匆匆的趕到乾清宮。
很快,得到游健跌倒的消息傳到慈寧宮,張太后立馬帶著倆孩子跑來看望。
游健:“朕活得好好的。”
朱慈烺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捏著的白布,還是執意要給游健蓋。
游健:“臭小子,別逼你老子我揍你。”
“擦。”
朱慈烺盯著游健,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寫滿了‘你是不是傻’的字樣兒。
游健:“”
“王小伴兒。”游健扯著嗓子喊人。“趕緊給朕帶出去,朕怕再跟他接觸,朕準得氣死。”
王承恩都無奈了,父子相爭,受傷的為什么會是他。
“萬歲爺,大皇子年齡還小。”
“你的意思是說,朕很老咯!”
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的王承恩,覺得這里面有坑,好半晌兒,才搖頭否認。
“萬歲爺正值壯年,怎么能說老。”
游健轉而看著,依然鍥而不舍拿著白布在玩的朱慈烺。這倒霉玩意兒,到底像誰,反正游健自認不像自己
至于原主
嗯,原主的確很蠢,所以朱慈烺像原主?
游健皺眉想了想,然后否認,并且最終,將鍋給了周氏,覺得兒似母一點毛病都沒有。
游健:“朕不是那么小氣的人。”
游健強調這點,接著說道。“可是呢,朕突然發現朕有時候就得小氣。”
游健又開始冷哼,示意朱慈烺將手中的白布交出來。
朱慈烺扭頭看了看王承恩,然后又再次看向游健。
貌似很無奈,卻又不得不妥協。
“父,給!”
游健示意王承恩接過。
“蓋,好!”
游健原本想拍拍朱慈烺的腦袋的,結果朱慈烺這么一說,游健頓時就想仇人。
也就是沒有使用七匹狼,不然準像那些個教育自家熊孩子的家長,就是一頓抽。
還蓋呢,真孝順
不愧是他的好大兒。
成功被氣得直翻白眼的游健,已經放棄搶救。
“算了,咱們彼此放過吧!”游健被氣得都已經開始說胡話了。“朕暫時不想理會你,慈烺啊,你乖,去把你姐叫來。”
朱慈烺歪著腦袋看著游健半晌,就自顧自的玩耍去了。
王承恩又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找補。“萬歲爺,大皇子還小,還在吃奶呢,總不能要求還在吃奶的大皇子能理解萬歲爺說的話的意思!”
游健:“行吧,退下退下。”
游健揮手,讓‘看望’他的朱慈烺趕緊出去。
就和后世‘穿尿不濕的小鬼頭’惹不得一個道理。現在朱慈烺和朱媺娖還在吃奶,自然惹不得。
“惹不得啊惹不得。”游健搖頭,繼續合衣躺著。哦,那只受傷的jiojio早就纏上紗布,伸得特別筆直。
其實相較朱常洵那個小可憐,游健受傷比較輕。根本沒必要纏得那么嚴實。
然鵝誰讓他是皇帝,誰讓他自個兒抽風,在很多人面前表演平地摔,不纏得嚴嚴實實,誰知道他只是jiojio扭了一下而已。
“不知道皇叔什么時候來。”
這么想著,誰曾想下一刻,朱常洵這顆球,就滾了進來。
游健:“”
“今天天氣真不錯。”游健抬頭看向天花板。
朱常洵笑瞇瞇的湊近。
“哎呀呀,皇帝侄兒,我現在才發現我們真的是親叔侄。”朱常洵笑瞇瞇的道。
“看看,皇帝侄兒你傷的左腳,而我傷的右腳。”
游健:“朕只是扭著了。”
朱常洵:“我是筋扭了。”
游健:“這才幾個月,你那扭傷的筋,就長好了?”
朱常洵搖頭,表示快好了。
“皇帝侄兒受傷,本王不能不進宮來看笑話。”
游健:“?”
這丫的是直接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游健瞇眼盯他。
朱常洵胖乎乎的爪子放在臉上撓了撓。
“皇帝侄兒啊,你這樣看我,搞得我很有壓力哦!”
游健:“你先前說的什么,需要朕幫你重復一遍?”
朱常洵開始眨自己的豆豆眼。
“什么?我說了什么?”朱常洵茫然,表示自己跟魚一樣,只有7秒記憶。前面剛說完,后面就忘了。
游健直接深呼吸,好懸差點被朱常洵的無奈勁兒氣笑。
“要不要聽聽你說在說什么。”游健笑著道。“你說朕受傷了,身為皇叔的你,不能不進宮來看朕的笑話。”
游健:“啊,還看朕的笑話。要不要朕幫你,將你的頭蓋骨掀了。”
朱常洵咧嘴,沖著游健笑得格外討好。
“行了行了,朕的笑話你也看了,一會兒就留下來吃頓飯,然后回家摟著你家王妃繼續睡你的大頭覺。”
“不是啊皇帝侄兒,誰家好人大白天睡覺。”
“現在是什么時辰?”游健很無語的反問。“現在快晌午了,吃過飯回家正好午睡。別告訴朕,你連午睡的習慣都沒有。”
“我有啊,我有啊,我怎么沒有午睡的習慣。”朱常洵強調道:“我就是見了皇帝侄兒激動,嘿,興奮得根本就睡不著。”
游健抽抽嘴巴,很想說知曉朱常洵打的什么主意,但想了想,真·小孩子都養了,何況是這種貌似長不大的老小孩兒。
跟他一般見識的話,不止跌份兒,還覺得自己是在欺負智障。
游健索性和朱常洵說起了其他。很快,時間來到響午后,朱常洵在乾清宮陪著游健用過膳后,就麻溜的告辭離宮,還帶了一大堆,嗯,據說治療智障患者超級有奇效的名貴藥材。
此后游健一直進入修養階段,哪怕禮部的幾個官員哭喪離開京城前往安南郡教化百姓,游健都沒有露面送行。
所謂勞經動骨一百天,游健腳扭傷,卻也休息了一個半月。這期間上早朝,游健都是坐著龍攆來來回回。
至于倆孩子,朱慈烺和朱媺娖,則繼續住在慈寧宮,由著張太后照顧。
很快,時間來到5月份。記得那本《崇禎年間大紀事》的資料書記載,4月26日,陜西延安府等地大饑。之后起義軍攻打三水,游擊高從龍敗死,官兵被傷者二千余人。
而在這兒,首先孫傳庭提起準備,并且以豐富的經驗,將整個陜西境內犯上作亂的匪徒剿滅得干干凈凈。
并且坎兒井的挖掘修葺,導致4月份干旱引發的大饑到來,比史書上記載的規模小了不少。
自然的,起義軍攻打三水的事兒沒有發生,陜西延安府等地應該發生的大饑,根本就沒有來。
當然了,小規模的干旱還是有的,畢竟去年開始,陜西就全年無雨。土地干裂,田野顆粒無收,去年到今年,大部分糧食都是遠道運來的。
先不說路上的損耗,能后持續供應一個省,所耗費的糧草數量,無一是巨大的。
好在這一切的一切,安排都有意義。崇禎二年,影響甚大的兩種天災人禍,都消散無形。
到了五月份,原本在外做官的徐光啟被召回,在工部任職。由于工部的很多官員,都被抽調去了地方檢查修葺水利設施,導致徐光啟這位員外郎兼文淵閣大學士,還做起了工部尚書的活兒。
游挺也挺喜歡招徐光啟說事兒。這不,又招了徐光啟伴駕,卻又問起了陜西坎兒井修葺進程。
“萬歲爺,水利工程從來都是辛苦當時,利在千秋。修葺時間長,已經是共識。如今才修了幾個月,只怕進程不過小小的開了一個頭。”
游健點頭,倒沒有說徐光啟的語氣不好。
說真的,那么多大臣,游健有好感的只有寥寥熟人,徐光啟的話,也算在其中。
徐光啟呢,算是一位偉大的數學家以及農學家和軍事學家。甚至還編寫了很多關于火器和士兵相結合的作戰法兒。
算是一位挺不錯的人才。
游健一直以來都有種想法,那就是將火器運用到守城、攻城以及給騎兵配對。
想想看,大明軍隊和擅長騎射的游牧民族對上,游牧民族仗著自身優勢,騎馬靈活走位用弓箭射殺大明士兵。
要是大明的騎兵都裝備了火器,兩者相遇,對面射箭大明將士則使用殺傷力巨大的火器,將敵人以很短的世間內,給‘突突突’了。
在冷兵器的年代,火器的出現代表著熱兵器時代的降臨,對使用刀劍等冷兵器的對手,打擊無疑是致命的。
能勝,并且勝得十分的輕松。所以得知徐光啟居然在禮部任職后,游健直接將徐光啟調撥到了工部。
既然寫過《農政全書》,又是大明難得的數學家,那么先在工部好好干,等工部完了后再去戶部。至于禮部以及刑部,前者禮部耽誤前程,后者徐光啟超級有自知之明,根本不認為刑部就適合徐光啟。
最適合徐光啟的,除了工部、戶部外,還真沒有和徐光啟契合的部門。
“朕對于水利工程如何修葺,的確不懂。”游健笑了笑。“朕沒有藏著掖著的意思,只是覺得徐卿是一位很負責任的人才。朕悔沒有早點重用徐卿。”
游健說的話,直接就讓徐光啟很是感動。
“得萬歲爺如此厚愛,微臣愿肝腦涂地報答萬歲爺的看重。”
游健點頭,欣慰的笑了笑,又說起另外一件要事。
“對了,朕的火器營。”游健轉而道。“徐卿要是沒有事的話,不妨陪朕走一趟火器營。”
徐光啟自然是無事,于是乎,游健出宮后領著徐光啟去了火器營。
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整個火器營,上好的火器根本就沒有剩多少。
破銅爛鐵的倒是很多,游健一看到他們就來氣兒。
“查,給朕好好的查。居然如此喪失病狂,這可是火器營,歷代先帝爺花了重金打造的火器營,結果就剩下這一堆破銅爛鐵。”
徐光啟想想,表示自己對鳥銃很有研究,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都要泡在火器營中,研究如何改進鳥銃。
其實游健手中有槍支彈藥的圖紙(王者支援)的,但是轉念一想,除了徐光啟外,游健暫時沒有想到還有誰,是華夏人還對改良火器有想法。
就這樣吧,一個徐光啟,其實還挺好用的。
“想住在火器營?”游健皺起眉頭,又道。“怎么想著住進火器營,在工部搞實驗,有朕護著,又有誰敢說閑話。”
徐光啟:“微臣覺得,微臣待在火器營,研究改良火器的話,比較有靈感。”
對此,游健還有什么好說的呢,只能同意。并且將火器營的一大堆破銅爛鐵,想辦法溶了。
很快,過了幾日后,徐光啟就稟告說自己有了靈感,并且很成功的將改良火器制作了出來。
游健驚訝萬分,干脆就掏出手槍的圖紙,讓徐光啟試著制作小巧玲瓏的手槍。
“朕很欣慰。”游健勉勵道。“更沒想到徐卿在火器方面如此的有天賦。朕做主了,以后火器營就由徐卿管理。”
徐光啟瞬間懵逼,沒想到游健居然會說這樣的話,直接就將徐光啟感動得兩眼汪汪。
“萬歲爺,微臣向你舉薦一人,他才是火器方面的專家。”
“誰?”游健感興趣的挑眉
“湯若望。”
“嗯?”
游健腦子突然打結,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起湯若望是誰。
“湯若望,誰?”
好在徐光啟還算見多識廣,當即就將湯若望的事兒說了一遍。原來早在1620年(明萬歷四十八年)的時候,湯若望就從德國來到澳門,從此在華夏生活了47年。歷經明、清兩朝,是繼利瑪竇之后最重要的來華耶穌會士之一。
還有比利時人南懷仁,也是一位不錯的洋人。只不過南懷仁公元1623年才出生,現在才幾歲大,可以忽略不計。所以游健就和徐光啟開始討論洋人可不可信的話題。
徐光啟趨向信,建議游健給湯若望一官半職,讓他好好的待在京城改良火器。
“臣也是有私心的。臣希望湯若望可以好好的幫幫臣。”
徐光啟說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游健干脆就同意了,并且還讓王承恩擬旨,以封官的名義,讓湯若望前來京城。
“多謝萬歲爺仁慈。”
“朕別無要求,只需要徐卿真能將朕繪制的手槍圖紙吃懂且明白。”游健感嘆萬千。
“要是有火力強大的火器在,朕的遼東守軍何須鎮守邊關,直接揮軍北上,抄了皇太極的老窩。”
徐光啟點頭,表示游健說的一點都沒有問題。
游健又道:“朕還真就喜歡一位偉人說過的,真理只在大炮的射擊范圍內。朕的大明哪怕這幾年天災人禍不斷,卻依然是關外游牧民族,特別是后金窺探的一塊肥肉。”
“遼東最近又有緊急軍情送到,說是后金準備以蒙古喀爾沁臺吉布爾噶圖為向導,試圖攻克洪山口。”
徐光啟冷不丁聽到游健將話題拐到了遼東方面,不免順著游健,義憤填膺的表示后金一直以來都是狼子野心,去年還沒有受夠教訓嗎,今年居然又準備卷土重來。
“或許皇太極覺得幸運神不會一直站在遼東守軍那邊吧!”游健想了想,給出這樣的解釋。
第55章 Chapter 055滿清八大皇商……
如果說同個世界,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氣運之子的話,那么現在的氣運之子,應該是皇太極。
不是貶低自己抬高他人,而是歷史上就是那么一回事兒。
本身依著滿清的實力,他們如果靠自己的力量入主中原,只怕還有得都等。
結果老天爺,硬是給滿清湊齊了‘天時地利人和’。
大明強大,滿清正面剛不過。好的,闖王李自成出現。攻打京城逼得崇禎帝煤山上吊后,闖王李自成就變了變得窮奢極欲,還搶了吳三桂的真愛陳圓圓。
于是乎,‘沖冠一怒為紅顏’的典故出現。后世的人都知道了,吳三桂為了陳圓圓,主動打開山海關,迎接滿清入關。
后續發生的慘劇,反正吳三桂要負很大的責任,就不一一闡述了,扯這么多,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在于,滿清入主華夏中原的一步步,真的很氣運。
如果稍微走錯一步,沒有抓住轉瞬即逝的機會,只怕皇太極那輩兒都沒法踏足華夏中原。
不過好在游健來了。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穿越者都是氣運之子。
他們的穿越,本身就是絕佳氣運的體現。就和重生一樣,得要多好的福運才能重生一回。
身為穿越黨,又有金手指傍身,自然力壓所謂的氣運之子皇太極。講真,穿越后雖說展開工作后時常有諸事不順的錯覺,但是呢,還是那句話,肯定會成功的。
就好比重用徐光啟,徐光啟給與了豐厚回報,以百分之三百的熱情,投入火器的改良。
而且已經出了成績,這怎么能不讓游健欣喜呢。
“對了,再調撥一隊人馬守著火器營。”游健轉而道。“至于后金那邊,不至于太過擔心。”
哪怕這回有人帶路又如何,去年的天災那么強大,后金又沒有獲得補給,導致兵力有些外強中干。
皇太極親自督軍攻打龍井關又如何,有蒙古喀爾沁臺吉布爾噶圖為向導又如何,反正關寧防線,不是后金想突破就能突破的。有盧象升、孫承宗、孫傳庭、秦良玉等名將在手,游健不虛任何勢力。
“朕相信盧卿的實力,相信有盧卿在,后金會被一直封鎖在關外,寸土不得入。”
徐光啟心悅誠服,連連道。“萬歲爺放心,臣一定將萬歲爺給的圖紙理解透徹,并努力制造出來。”
“不用著急。慢慢來就是。”
游健又勉勵徐光啟幾句,隨后就離開了火器營。走后不久,有一隊禁衛到來,將火器營看守得更加森嚴。
游健回去后還不忘吩咐曹化淳,讓他的東西廠多注意一點,免得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又被探子摸了底。
曹化淳自然領命,之后開始按照慣例徹查京城人士的時候,分出差不多五分之一的人手,重點火器營。
也是巧了,曹化淳這‘神來一筆’還真讓他揪出了不少的探子。
都是后金那邊派的,目的嘛,倒不是伺機盜取機密,而是想辦法收買朝廷命官。
“錢哪里來的?”游健抓住重點,詢問曹化淳。“朕的官員朕清楚,蠅頭小利休想收買他們。”
曹化淳:“和山西商人有關。”
游健:“只是山西商人?”
曹化淳微微一笑,拱手道。“回稟萬歲爺,好讓萬歲爺知曉,目前的的確確只查到了山西商人范永斗、王登庫、靳良玉、王大宇、梁嘉賓、田生蘭、翟堂、黃云發等人,與后金那邊有勾結。”
游健聽到這兒,心思一動,就把人名發到群里,詢問群里的小伙伴,知道他們是誰嗎。
——林琳:滿清八大皇商。我記得上輩子,考經濟學的時候,曾經看過一篇文章,是說滿清八大皇商的‘血淚’發家史。
——快叫爸爸:如何血淚?
——林琳:不是說他們,是說被他們當踏腳石踩的大明以及老百姓們。
——下夏雨:我知道我知道。滿清八大皇商,妥妥的漢奸。早在清軍入關前,他們便常往返于關內關外,暗中為清軍輸送軍需物資,提供關內各種情報,搞政治買賣。
——快叫爸爸:曹化淳搜查京師的時候,查到一伙人打算偷偷摸摸的進入火器營偷資料。
——快叫爸爸:曹化淳抓了人,并且嚴刑拷打。得出他們來自山西的結論,然后順藤摸瓜,摸清楚到底是誰派出的人。
——王者:窩草,厲害了我的曹。
——快叫爸爸:問過你們,我心里面也有了底。放心趁此機會,不會再有什么滿清八大皇商。
游健發誓,自己不趁機將山西巨富商賈都給宰了,他就不姓朱。
“曹大伴,命東西廠聯合錦衣衛,將山西商人范永斗等人祖宗八代都給朕查得清清楚楚。朕不會允許身為大明人,卻干著賣國求富的勾當。”
曹化淳接旨*,很快風風火火的繼續去辦差。沒隔多久,曹化淳就親自帶隊,和錦衣衛鎮撫司的人一起前往山西。
不提東西廠和錦衣衛聯合出動的場面挑動了多少人的神經。山西這邊,以范永斗為首的晉商,紛紛坐立難安。
八大晉商以范永斗為首,其余的七家,都以范家唯首是瞻。他們聚在一塊兒,臉色都不太美妙。
“范兄,你是領頭人,你說皇帝老兒突然讓曹化淳那老閹狗來山西,不會是沖著我們來的吧。”
沒錯,就是沖著你們這些漢奸狗來的。
“我們派去京城打探情況的人,還沒有消息傳回來。”
“多半是出事了。”
“那怎么辦?”
“怎么辦?涼拌!我琢磨著皇帝老兒,多半不敢對咱們下手。”
“不敢?忘了江淮一帶以及江浙一帶商賈的下場了?”
“江淮的鹽商自個兒作死,怪不得皇帝老兒心狠手辣。”
“我們做的事情,難道就比鹽商好?”
此言一出,八大家的人紛紛不再說話,全都面色凝重的看著他們的領頭羊—范家家主范永斗。
“具體如何,等曹化淳曹都督來了山西后就知道了。”范永斗并不認為大明的現任皇帝敢對他們出手。
畢竟他們八大家,支撐了整個山西的經濟。如果真要對他們出手,那無疑會引發巨大的動蕩。
到時候整個山西經濟癱瘓,只怕大明要焦頭爛額好一陣子。
范永斗自信滿滿,甚至有點兒期待曹化淳的到來。
該說不說,這樣的自信心,真的讓人不知道說什么。以范永斗為首的八大晉商,不是不聰明,而是太聰明了,且把自己看得太重。
在以范永斗為首的八大晉商看來,關外聲勢浩大,有雄主之資的皇太極尚且需要他們晉商的幫助,才能及時掌控大明的情況。
他們不可或缺,以至于忘了真正需要他們的是后金,是對入主中原有野望的皇太極。
大明是人少?還是商賈少?需要處處出賣祖宗利益,甘做漢奸賣國賊的黑心商人?
能影響鹽市的鹽商,游健都是說殺就殺,何況是靠著販賣私貨,走私關外起家的所謂八大家。
至于殺了他們會造成山西經濟崩盤,嘿,說真的,游健還真就不怕。
現在是封建社會,又不是提倡人人平等的后世。商賈雖富,社會地位卻低。
最最重要的是,別看一個個的,私底下說話好像連皇權都不放在眼里,提起皇帝就是皇帝老兒的稱呼,但實際上根本沒有武力可言。
單是東西廠就能將他們碾得稀碎,何況為了保險,還有錦衣衛一起。總之東西廠聯合錦衣衛抵達山西后,很快就將所謂的山西八大家圍了個水泄不通,連一只蒼蠅都沒有放跑。
這時候所謂的山西八大家,才感覺到害怕。他們想跑,卻已經插翅難飛。最最過分的是,山西八大家的姻親,也緊跟著遭殃,哪怕有嫁到外省的,連同所嫁的夫家,都被當地衛所的千戶百戶拿下。只除了被送給滿清貴族當小妾的出嫁女。
“他們居然不跑,就這樣直愣愣的等著我們上門抓人。”跟著一起來的張武玄沖著曹化淳感嘆。“曹公公,今兒小爺算是明白什么是聰明人犯蠢了。”
“他們倒不是犯蠢。”曹化淳笑著道。“而是太過自視甚高。覺得他們所謂的八大家,十分的重要。”
“慢說真的重要,對萬歲爺來講,觸碰了萬歲爺的底線,即便重要,那也只有粉身碎骨的下場。”
游健的底線是什么,自然是不能通敵賣國。
范永斗等八大商人干的就是通敵賣國的勾當,游健自然不能忍,哪怕他們八大家真的很重要,有可能影響國本,游健也是要處理的,何況范永斗等八大家,還遠遠達不到影響國本的程度。
“那全部殺了,還是流放到遼東?”
“殺。”
這個‘殺’字,曹化淳說得煞氣十足。江淮一帶的鹽商,還有因為海溢事件被處理的江浙商人,和晉商犯的事兒,完全沒有可比性。
誰知道流放到遼東后,是不是讓他們回了快樂老家。要知道奸猾的商賈,總會抓住一切機會努力翻身,
萬一,要是萬一讓他們抓住機會,擺脫流犯的身份,必然會變本加厲的霍霍大明。
游健可不敢賭,所以在曹化淳帶隊前往山西之前,游健就交代了不必留情,犯罪者必須用重典的話語。
曹化淳作為一心一意的好手下,自然會將游健的吩咐貫徹到底。
殺了,都殺了!
如此也好一了百了。
張武玄點頭,表示明白。
“是該殺。”
頓了頓,張武玄又道:“果然晉商豪富,聽說斗大的珍珠都拿去磨粉給家中的姐兒敷臉。”
“仔仔細細抄家,務必不放過一個禍害。”
張武玄領命,趕緊去帶隊抄家。這一次抄家,不止游健的私庫和國庫狠狠的賺了一波,就連參與抄家的當地衙門的差役,都狠狠的賺了一波。
只是張武玄覺得自己抄家,沒怎么抄干凈。就開始挨個對八大家的家主,以及家族成員用刑。
“說吧,你們還有哪些財產藏匿。”張武玄示意手下上烙鐵,偏偏自個兒保持似笑非笑。
在陰森森的環境下,別說,這樣的行為,顯得特別的恐怖。
范永斗渾身是傷,指甲更是全部被硬生生的拔了,哪里還有什么力氣說話。
可不說話不行,就沖錦衣衛折磨人的手段,絕對會讓人生不如死。
現在的范永斗就感覺自己生不如死。
“已經沒了。”范永斗弱弱的說話。
張武玄微微皺眉,卻是不信。
“沒了?”張武玄冷哼出聲。“都說你們范家,乃是山西第一豪富。家中白玉鋪地,金石隨處可見。本大人抄家,才抄了多少,連江淮一地普通的鹽商都比不了,讓本大人如何相信你們范家沒有狡兔三窟。”
如果真的搜查不出來,張武玄也不怕,最多就是申請場外支援,讓最擅長抄家的羅天縱前來山西就是。
而真到了那個時候,范永斗大概又要掙扎活一段時間了。
“給他加料。”張武玄吩咐道。“確保等羅指揮同知來之前不死就成。”
說罷,張武玄居然捏起鼻子,大步離開。
“真是晦氣。”
張武玄出了監牢,罵罵咧咧的去找曹化淳。曹化淳此時正在府衙翻閱當地的公文,張武玄一來,曹化淳頭也不抬的問。
“如何,沒有審出來?”
“曹都督真是英明神武,這都事先猜到了。”
“這有何難。”曹化淳笑了起來。“范永斗和其他七大家的家主,都是要錢不要命。為了錢財,什么事兒做不出來。”
“我在思索要不要將范家的糞坑掏了。”張武玄冷不丁的來了這么一句。
曹化淳:“你可以試試。”
張武玄想了想,果斷搖頭。“還是等羅天縱來了后再說吧。”
“你可以邊等他來,邊掏糞坑。”
張武玄:“”
“曹都督啊,我發現你”張武玄開始抹臉。“真的壞得很哦。”
曹化淳哈哈大笑起來。
別看曹化淳身為太監,就陰柔多敏。實際上曹化淳的性格挺豪爽的。和錦衣衛們的關系處得很好。
畢竟都是為皇帝辦差,屬于同僚,自然該好好相處。
“山西事宜復雜,想要理順,還得一段時間。”曹化淳轉而說起了正事。
“在這之前,可以給萬歲爺去一封信,告之萬歲爺山西的情況。”
“會遭罷免的官員有點兒多?”
曹化淳點頭,又道。“山西境內的官員,都和八大家有牽扯。他們官商勾結,在山西形成了特殊的勢力。想來以范永斗為首的山西八大家不怕我們到來,是猜到動了他們,會讓山西官場無人。”
“山西官場無人,可其他地方的官場有人。”張武玄不假思索的道:“再說了,三年一次科舉,每回取士多少人。”
“再者不說進士,但是舉人和秀才,又有多少人在等著空缺。”
大明什么都不多,就是人多。就像張武玄說的那樣,山西官場被貶被殺得沒了人又如何,其他地方沒人當官?
大明最不缺的就是當官的人才,所以曹化淳和張武玄,誰都沒有過分擔憂。
嗯,接到書信的游健也沒有擔憂,或者說根本就沒有出現擔憂的情緒。接到書信后,游健直接給內閣下命令,讓吏部安排人員到山西接任整個山西官場。
而接到游健的命令后,可以說整個內閣的成員,都被有健的命令給唬了一跳。
“發生了什么?為何整個山西官場的官員都出了事?”有大臣想不通,就在上早朝的時候問了。
“前段時間,曹大伴兒例行搜查京師治安的時候,發現有不少探子接近,并試圖進入火器營。就把他們抓了起來。”
頓了頓,游健接著說道。
“經過嚴刑拷打,曹大伴兒確定探子是山西所謂的八大家派來的。據查,山西八大家已經暗中投靠后金。他們派遣探子前來京師刺探情報,就是為了后金的命令。”
“你們是知道朕的。知道朕的底線在哪里,朕怎么允許明明是大明人,卻為了利益,連祖宗都忘了。”
“朕絕不姑息,就讓曹大伴兒聯合錦衣衛一起行動。”
說到這兒,游健突然覺得累了,就吃了一大口茶水,稍微停頓數秒,又接著說道。
“沒想到曹大伴兒到了山西后,拔了蘿卜帶出泥。朕是萬萬沒想到,整個山西的官員都被收買了,不止為山西八大家提供便利。甚至有時候韃子悄悄潛入,他們還給打掩護。”
“你們說說,這樣的官員,朕要來何用?”
最后的質問,震耳欲聾。文武百官們算是以己之心,度人之腹。根本就沒有想過,其實游健的格局很大。
他們就是鼠目寸光,只知道盯著眼前的利益。
孫傳庭:“萬歲爺的命令下得對,叛國者當誅九族。”
“九族就算了,真要九族,只怕整個山西都沒人了。”游健再次感嘆一句官商勾結,話鋒一轉卻道。
“朕呢,現在給某些官員提個醒。你們誰收了范王靳王梁田翟黃等八大家的人,趕緊處理。如果舍不得處理,嗯,朕想今年的氣候不錯,閩南那邊尚且缺少勞動力,就闔家前往閩南,為閩南的繁榮發達,貢獻一分力吧。”
文武百官:“”
有的官員神色古怪,不自覺往旁邊瞄。
旁邊站著的官員冷汗津津,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被嚇的。
——哦豁,有情況!
注意到了這點的游健,示意一旁伺候的王承恩,記住不斷冒冷汗的官員。
私底下查查,一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孫承宗:“如此的話,微臣覺得山西并不安全。可派遣一支軍隊,支援曹公公和張千戶。”
“孫卿的提議甚好。”游健問道。“不知卿覺得誰可為將。”
孫承宗直接舉薦孫傳庭。
游健其實也傾向于讓孫傳庭領兵,孫承宗如此,游健無疑是高興的,當即就下了命令,讓孫傳庭帶一隊人馬,即日領兵前往山西支援。
抄家好手羅天縱隨行。
到了山西,羅天縱就如同掉入米缸的老鼠,樂不可支的開啟自己的抄家之旅。
“怎么想的,茅坑那么明顯的目標,為什么你們沒有安排人手下去打撈。”
張武玄:“”
“羅大哥!”張武玄超級無奈的道。“那是糞坑,不是水坑,還下去打撈。我和我的手下,都不想糞坑里游泳。”
“蠢貨,是叫你跳下糞坑打撈?”羅天縱開噴。“你不知道請人啊。讓倒夜香的人幫忙打撈,到時候給一筆不菲的賞賜就成了。”
張武玄聞言還是要狡辯一二。
“我本來就不擅長抄家,想著等羅大哥來了就好。結果羅大哥你看,你一來就發現了好幾處藏匿的財富。羅大哥,你是這個”
張武玄沖羅天縱豎起大拇指,表示真心嘆服。
對此,羅天縱還是很受用的,從他沒有再說‘蠢’這點兒,就能看出來。
“抄家是一門學位,你可得好好學。”
羅天縱嘚瑟的拍了拍張武玄的肩膀,就麻溜的接著去找其他家藏匿的財富。
用時10天,天天都進進出出,將整個范家,以及其他七大家,掏了個干干凈凈。
之后,已經沒了利用價值的山西八大家,全家老小都被判了斬立決。另外那些個,不對,應該說整個山西地界兒的官員,也都被判了刑。
有的被判斬立決,有的被判流放三千里。
而這一回,流放人員不是往遼東等地區流放,而是被流放至閩南,終生無休的種植甘蔗去了。
而這一回,滿朝文武沒有再說游健殘暴的話語。畢竟通敵叛國的罪,由來都罰得重,沒有罰輕的說法。
哦,對了,忘了說,某些收了山西八大家族女的官員,都或多或少受了牽連。
有的甚至丟了官,灰溜溜的帶著妻兒小妾回老家種紅薯去了。
對此游健是一點同情心都沒有產生。還是那句話,早干嘛去了,游健又不是沒有警告犯錯的官員盡快將人給處理掉。
非要用前程為憐香惜玉買單,那還有什么說法呢!
反正作為一個鰥夫皇帝,游健是無法對舍不得的官員產生共情的。既要又要,想得那么美,咋不上天和太陽肩并肩呢!
“王小伴兒,你瞅瞅,這就是大明的官員。嘖,活該落得‘回家種紅薯’的下場。連朕警告的話語,都能當耳邊風。”
游健感嘆萬千。“他們啊,真的沒救了。”
王承恩附和。“萬歲爺說得極是,像這種‘公私不分’的家伙,真的沒救了。萬歲爺不必為他們感慨,他們還不配得到萬歲爺的感慨。”
第56章 Chapter 056這就是大明的……
“朕只是沒有想到,人啊,有時候總會異想天開,還抱著僥幸的心理。”
“覺得自己是特殊的。覺得自己很有本事,是不可或缺的人才。覺得無論如何,朕都不會因為私德有虧的原因,罷黜官員。”
“結果他們大失所望,朕的眼睛里揉不得沙子。”
“平日里不管他們納多少小妾,或是同僚互贈舞姬歌伶,朕都懶得過問,反正傷心的是他們的正室。而朕對他們的唯一要求,是對國家的忠誠。”
“一次不忠,永不錄用。朕覺得,朕還是有這個權利,決定誰當官,誰又滾回家去挖坑將自己埋了。”
私下里說話,游健總是很隨意,不管是在曹化淳還是在王承恩的面前,都是如此。
有什么好藏著掖著的,他是皇帝啊。
如果私底下都不能隨心所欲,當什么皇帝。
游健調整坐姿,讓自己盡量舒服一點。宮娥將瓜果削皮切塊,擺盤放好。
“山西那邊”游健遲疑的道。“還有人發音說朕殘暴不仁,堪比夏桀商紂?”
王承恩回答,多了一分小心翼翼。
“萬歲爺,這些話都是有心人說來特意詆毀你了。”
游健:“朕知道。”
頓了頓又道。“你的意思,朕算是明白了。有人說自己的壞話,而且人數還不少。”
“奴婢雖說比不了曹大人,但有奴婢在的一天,誰敢嚼萬歲爺的舌根,奴婢必然拔了他的舌頭。”
真當宮里能混出頭的太監,都是吃素的。
除了運氣外,本身就很有能耐。不拘什么能耐,反正就是有超級拿得出手的能耐。
對此游健挺欣慰的,怪不得那么多皇帝喜愛宦官,善解人意說話又好聽,并且相貌沒有差的。
賞心悅目的同時,又能保持心情舒暢,是個皇帝都會選擇信任宦官,而不是抱有各種心思,有時候還長得差強人意,人老心不老的王公大臣。
講真,相較老朱家的那位祖宗,游健這人一點兒都不嗜殺。
就是垃圾太多,游健又不屑搞垃圾分類,只能統一將垃圾一起焚燒處理了。
這樣環保的行為,還背負上了嗜殺的暴君之名。
游健堅決不承認,并且朝文武百官呲了呲牙。
可惜滿朝文武百官一點都不覺得游健的行為幽默,甚至還覺得他們這位萬歲爺,有億點點癲。
達不到瘋癲的地步,但癲得他們心里七上八下,恨不得天天做事情都老老實實,唯恐被抓住小辮子,回家吃自己種的紅薯都是小事情,就怕被抄家被流放,從上等仕族變成低賤的罪民。
他們的萬歲爺啊,說殺人是真的殺人,從來不會胡亂開玩笑。
這不,游健在跟王承恩感嘆萬千,覺得自己真的超級善良的時候,早朝過后又被創到了的大臣們聚在一塊兒。
看似以文會友,實則
聚在一塊兒,述說自己平日里無法宣泄的苦悶。
“萬歲爺如今只信任孫承宗之流的武將。我等飽讀圣賢書的文人,卻不受重用。”
“萬歲爺嗜殺成性,非明君所為。”
“哎,恨不得死諫,懇求萬歲爺不要窮兵黷武,非國之興啊。”
好家伙,真的要說一聲好家伙。
萬幸游健不在,不然非要挨個兒吐口水,表示自己的鄙夷之情。
什么玩意兒!
天災人禍不斷,且內憂外患的情況下,不靠武將士兵守江山,難道還要靠文人賣弄口才來保證不被敵人消滅?
怪不得總會有人說,文人有氣節又沒有氣節呢!
每逢山河破碎風飄絮的時候,總會有文人棄筆從戎,扶江山社稷不倒,更有文人為了活命,卑躬屈膝向敵人投降。
游健對大明官員感官復雜,就是基于這個。歷史上的崇禎皇帝煤山上吊死的時候,并非他獨自赴死。其實還是有大臣自殺殉國,并非所有的大臣都投降了李自成。
文人的氣節有,但并非人人都有,最起碼私底下開小會集體‘憂國憂民,批判暴君’的這幾位官員,是沒有屬于文人的氣節的。
敢保證如果李自成真的打入京師,這幾位官員,準第一時間投降。
哦,又有官員開口批判起了閹黨以及重新橫行起來的錦衣衛。
還說游健這位皇帝,信任閹黨和錦衣衛,必定禍國殃民。
幾人說得興起,聲音越發的高昂。
記得去年的時候,游健曾提議開幾家青樓楚館作為情報來源的特殊場所。
曹化淳很認真的去做了,經過他的安排,京師現有的十幾家青樓楚館,至少有一半被曹化淳暗中收購了。
另外新開的幾家頗具金陵畫舫風格的窯子,都是曹化淳安排開的。只不過明面上的掌控者不是曹化淳,而是錦衣衛。
而就那么悲催,幾位私底下開小會,一起抱怨世道不公的官員,來的地盤恰好便是曹化淳所持有的。
里面賣藝不賣身的小倌兒,無一例外都是宮里選出來眉清目秀的小太監。
他們把欲拒還迎那一套玩得溜溜的,讓很多喜歡附庸風雅的文人墨客迷得不要不要的。
反正靠著這些個特殊場所,不光日進斗金,并且得到了很多不太好調查的小道消息。
也算著幾個官員悲劇,恰好嘛,他們點的吹簫撫琴的小倌兒,除了口技好外,還耳聰目明,哪怕絲竹聲環繞,依然將幾個官員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最最重要的是,其中一位官員還說起自己家中小妾,貌似有關外胡人血統。
啊這
難道不覺得這其中有問題?
還是說享受了好處,就覺得自己的個人魅力征服了明顯女探子的小妾。
吹簫撫琴的兩人對視一眼,暗自記下,等幾個‘郁郁不得志’的官員全都酩酊大醉后,兩人趕緊去告之上級情況。
后續不必多談了,反正在東西廠和錦衣衛聯合將京師整治成鐵桶一般的情況下,家中小妾有問題的官員,大幾率會進昭獄帶一段時間。
而具體在昭獄里待多長時間,完全取決于東西廠或錦衣衛調查的速度,調查得快嘛,自然出來得快也判得快,如果調查得慢
嘖,住上一年半載也并非沒有可能。
而宮里的游健得知此事后,第一個反應就是:那誰誰誰家中的小妾,肯定不是純正的滿人血統。
王承恩:“???”
“聽說滿人的姑奶奶都挺傲氣,怎么可能舍得讓家里的姑奶奶當探子,并且還給糟老頭子當小妾。”
那誰誰誰一把年齡了不說,本身就不受重用。天啟帝時期是這樣,他當皇帝后也是這樣
伺候這樣的糟老頭子,如果是情報人員的話,到底圖啥?反正游健想不明白,就認為肯定不是純正的滿人血統。
還真別說,游健猜對了。后金訓練的大量的女探子,無一例外,都有漢人的血統,有的甚至就是純粹的漢人。
從努爾哈赤起,后金就一直騷擾邊關,掠奪財富和人口。幾乎每回都有收獲。
這些被掠奪的漢人,被充入包衣籍,老的一批漢人就不說了,被打斷脊梁骨,人已經麻木,可是新出生的從小到大洗腦,早就不把自己當做漢人看。
就和后世小日子入侵華夏,后來戰敗后留下大量具有倭人血統的孩子,而那些個孩子,幾乎都心向父國,長大后很多都選擇回到父國,少部分人即使留下,但是呢或多或少,都會選擇出賣養他長大的祖國。
諷刺的事實!
以此類推,游健會說那誰誰誰的小妾,不是純粹滿人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
“這些年來,邊關常被后金騷擾,導致邊關人口一直不多。”游健頓了頓,又道。“并且女兒家多”
其實不止女子多,死了丈夫的寡婦更多。和華夏腹地不讓寡婦再嫁不同的是,為了促進人口增長,邊關的寡婦都沒有當節婦領貞節牌坊的想法,而是二嫁、三嫁甚至四嫁都可以。
并且邊關的女子十分彪悍,一個個的都把自己當成男人來使,家中的男丁則被當成驢來使。
“該死的韃子”游健話鋒一轉開始罵娘。
“朕以為他們尚未開化,沒想到陰謀詭計玩得溜溜的。”
“這里面很大部分功勞,都是那叫范文程的奸賊。”王承恩附和,卻說起了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滿清大臣。
范文程可是滿清的開國重臣,歷仕努爾哈赤、皇太極、福臨、玄燁四代帝王,滿清的很多決策,都是出自他手。
“都是姓范,王小伴兒,你說這范文程和范永斗有沒有關系。”
“說不得八百年前是一家。”
“的確,都是姓范,八百年前是一家。”游健冷哼。“范永斗是靠著北貨南賣起家的。最開始范家不過是小小游商家庭,怎么和后金搭上的關系。其中有同樣姓范的牽橋搭路,十分的正常。畢竟都是姓范,八百年前是一家嘛!”
第57章 Chapter 057朕希望能在朕……
“行了,那些倒灶的玩意兒,朕懶得再提,算算時間,曹化淳在山西應該將該處理的,不該處理的,都處理完畢了。”
“萬歲爺說的極是。”
“朕就想知道,這回抄家抄了多少銀子。”
“數以萬億計。”
“量尺是不是有點兒夸張?”
游健作為見識過后世繁華的普通人,能想到的數量也只是幾千萬,最多上億,怎么王承恩一開口,就來個數以萬億計。
游健真的超級驚訝,轉而一想,卻又覺得好像很合理。
畢竟是山西八大家。既然有資本為后金大量養探子,那財富自然多到令人咂舌的地步。
“羅天縱真是個人才。”游健感嘆。“朕是萬萬沒想到,他居然如此能干,什么刁鉆藏匿銀子的地方都能找出來。”
王承恩:“所以羅指揮同知,是最適合抄家的。”
游健聞言哈哈大笑起來。
“對,王小伴兒,你說的對。朕也覺得羅天縱最適合干抄家的活兒,朕不把貪官污吏,黑心商人的錢財全部抄出來,朕會夜里睡不著的。”
王承恩立馬又道。“萬歲爺是該休息了。”
“你這貨,今兒怎么”
游健上下打量王承恩,發覺他表情十分的真誠,是真的覺得游健該休息了。
莫名覺得困意來襲。
游健什么心思都沒了,也不想和王承恩閑話家常打發時間,干脆就去洗了個澡,結果洗了澡后反而清醒了。
游健:“”
算球,還是上床躺著吧!
覺得無聊的游健干脆開始上床躺著挨個騷擾小伙伴們。
小伙伴們都在,游健一上線,林琳就說他上線得巧,剛好可以圍觀霍格二世·王,被星艦追逐的史詩級名場面。
——快叫爸爸:咋了這是?誰給我個解釋!
——神經質:嘖,說來話長。總結的話,可以用一句話概括。
——神經質:配種界不能沒有@霍格二世·王,正如西方不能沒有耶路撒冷。
——最佳死黨:什么西方沒有耶路撒冷,難道不是該說正如東北不能沒有燒烤?
——快叫爸爸:我懂了!@霍格二世·王,被星際配種中心通緝了。
——霍格二世·王:呵!
——下夏雨:沒事兒,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你不是跑了嘛,有啥好失落的。
——霍格二世·王:MMP!
——天道他撿來的兒子:別以為你說拼音,我們就不知道你在罵娘。至于嘛你,又不是我們讓你淪落到成為配種的工具人!
——霍格二世·王:再這樣說,我翻臉了啊。
游健樂得哈哈大笑,真的,霍格二世·王的處境,真的沒法讓他保持平常心。
他哈哈大笑,真的不是在幸災樂禍,而是事實就是那么好笑,游健真的很難保持同情心,一直都在刷‘哈哈哈’的大笑圖片。
挺欠扁的。
反正霍格二世·王差點被這群沒有良心的小伙伴給氣得吐血。
還要慌忙逃路,說真的,要不是霍格二世·王還是有幾分運道在的,他自己都要懷疑,自己其實沒有逃脫,已經淪為了配種的工具人,每天都被很多無情鐵手強行采J。
——霍格二世·王:人在星際,四處躲藏!
——快叫爸爸:你干脆去做星盜算了。這樣一直的逃,你能逃多久。
——霍格二世·王:正有這個打算。
——快叫爸爸:那就成。需要什么幫助,在群里說。我下線了,這個點,我早就該睡覺了。
——林琳:晚安,游子!
游健下了線,不過沒有睡覺,而是找了一本書翻閱。
了無睡意,卻又不想上線和小伙伴們繼續扯淡,干脆就當個安靜看書的美男子。結果沒看多久,游健就直接眼睛一閉,呼呼大睡。
朱慈烺和朱媺娖如今已經不住在乾清宮,而是住在慈寧宮。這是張太后強烈懇求的,并且朱慈烺和朱媺娖,比起乾清宮,更喜歡待在慈寧宮。
畢竟游健身為帝王,他的時間其實并不充裕,不如張太后,如今的張太后就是富貴閑人,大把空閑的時間。
由她照顧姐弟倆,親力親為,照顧得妥妥當當。反正比游健這個做父皇的,照顧得好。
“萬歲爺,該起了。”王承恩進屋小聲喊著。“今兒要上早朝。”
天并沒有亮,外面還黑著!
游健睡眼朦朧的起來,“早膳準備好了沒?”
王承恩:“準備好了,今兒是小米粥,配榆錢饃饃,另外還準備了幾碟爽口的小菜,就等著萬歲爺起來梳洗后享用。
王承恩是個會說話的,并且很會伺候人。在游健睡眼朦朧,人并不怎么清醒的情況下,幫忙完成了洗臉刷牙漱口的活兒。
之后游健快速的解決早膳,然后坐著龍攆往金鑾殿趕。
這時候宮門已經大開,大臣們也都來了。游健一到,大臣們就魚貫進去金鑾殿,各自找各自該站的位置,迅速站好。
“有事請奏,無事退朝。”
自然是有事的,而且是大事。
先是御史臺的大夫摻東西廠的劊子手隨便抓了中樞朝廷的官員下昭獄。
游健:“朕下的命令,那誰誰誰,哦,劉世旗有通敵賣國之疑。”
御史臺大夫直接被游健的直球給弄懵逼了。
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可有證據?”
這一問直接讓游健笑了。
游健嘲諷意味十足的道。“怎么?你是在為劉世旗抱屈?”
這位御史臺大夫趕緊搖頭,瘋狂否認,就怕游健一句同黨,就把他也下了昭獄。
“朕再說一遍,不管是東西廠,還是錦衣衛,他們拿人都是掌握了真憑實據,不會肆意妄為的拿人。”
“你們御史臺的大夫是言官。言官代表什么,相信不用朕闡述,你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朕希望你們言官,做你們該干的事兒。不是整天盯著雞毛蒜皮的事兒,今天彈劾這個明天彈劾那個。”
頓了頓,游健又道。
“朕相信你們言官能夠做到,你們*呢,也要對自己有信心。”
御史臺大夫還能說什么,趕緊的認錯,然后吧,開始彈劾德行有虧的官員。
游健:“”
“朕發現你們口味變得好奇怪。”游健嫌棄滿滿的吐槽。“以前喜歡揚州瘦馬,都以養揚州瘦馬為榮。現在呢,居然不喜歡揚州瘦馬,而是轉道兒喜歡來自草原的野馬。”
“你們好歹是過五關斬六將考取功名的讀書人,怎么就不想想,年輕貌美的女子甘愿做妾的緣由是什么。總不能因為你們老,而年輕貌美的女子戀老吧!”
慕強,所以嫁給英雄的戲碼,游健可以相信,但是嘖來自草原的野馬,到底是不是正宗的草原野馬,還要打個問號呢!
就如陽澄湖大閘蟹,據說后世的市場流通販賣的陽澄湖大閘蟹,都是外來的螃蟹,只不過是買來后將他們放入陽澄湖洗個澡,就包裝成了陽澄湖大閘蟹。
焉知所謂的來自草原的野馬,不是本身漢人,只不過跑到草原‘洗了個澡’就變成草原野馬。
而且有一說一,草原野馬那么聽話,哪怕被糟老頭子糟蹋,也要將訊息傳遞出去,說不得是因為有什么把柄被人捏在手中。
如果沒把柄,嘖,在中原哪怕被糟老頭子糟蹋,日子也過得比關外好。
不過這些,不是游健該操心的。游健的關注點在御史臺的幾個言官身上。
等幾個言官,將該噴的泡沫芯子都噴完了,游健才道。“朕再說一遍,家中有身份詭異小妾的官員,盡快將人扭送到大理寺卿。如果拖拖拉拉,導致人逃脫,朕也不用跟你們多廢話,直接全部弄死。”
最后‘弄死’幾個字,游健說的那叫一個咬牙切齒。成功又把官員給嚇壞了一半兒。
講真,這一屆的官員,真的普遍心理素質不行。看看人家孫承宗和孫傳庭多淡定,簡直就像誤入雞群的仙人鶴一樣,賞心悅目。
“還有事情上奏嗎?”游健轉而詢問。
于是乎又有官員出列說起山西官僚系統被曹化淳直接霍霍了!
游健:“朕不是吩咐過你們吏部,讓你們吏部推薦安排合適的官員到山西任職?怎么今兒突然說這種不著五六的話語。”
文武百官:“”
孫承宗:“有曹都督在,定然能讓山西官僚系統很快恢復正常。”
“那就行了啊!”游健又道。“對了,朕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這前往安南郡教化當地百姓的幾名當世大儒走到了哪兒。”
‘當世大儒’的夸獎,直接就讓文官們激動了。
一個個的,全都面色潮紅,神情激動的表示已經到安南郡了,并且在秦良玉的幫助下,已經開展教化工作。
而這教化并非一朝一夕,估計要幾年的光陰才能有所成效。
游健呢,堅決不承認自己此舉包藏禍心,而是充滿了人性的閃光點。
——朕就是這樣善良的漢子。
游健雙目突然變成‘¥-¥’的樣兒,心情挺棒的道。“那什么稻,哦,占城水稻,朕很希望能在朕的萬壽宴上見到。”
第58章 Chapter 058尋寶人(01……
文武百官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不該提醒游健。他的生日是二月初六,早過了兩個多月,還希望在自己的萬壽宴上看到
啊這,是難得的仁慈?
想到游健的兇殘屬性,才登基一年左右,就抄了四次家,而且都是大規模,波及面積極廣的抄家,文武百官又開始戰戰巍巍。
當然是絕大部分,少部分覺得他們的皇帝陛下說得沒錯啊,明年二月初六定然能獲得一年三熟的占城稻,安南郡距離華夏腹地遙遠,即便徹底平定騷亂后找到占城稻送回國內,也要一段時間。
如今他們的皇帝陛下,給了半年多的時間,怎么不算仁慈?
大部分的文武百官還大驚失色,真的挺會大驚小怪。不像他們,沉穩得不得了。
也是沉穩中一員的孫傳庭說話了。
他道:“山西衛所也需派遣將士駐扎。”
“朕知道了。”游健道。“朕不太懂武事,如何派遣,派遣哪方將士前往山西衛所駐守,都由兵部安排。”
孫傳庭領命,自動攬了這算計較不討好的差事。
接下來的議題,就變到了農耕上。
其實從唐朝開始,就出現了很多助農工具。唐朝時出現的曲轅犁,在宋元時期,就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并且農家不說家家戶戶養牛,但一個村子中,總會養一頭或者幾頭牛。平日里出行,農忙時耕田,都需要耕牛代替人力。
當然了,牛少的時候,驢子、螺馬都可以代替人力。就游健知道的,哪怕后世,一些偏院山區,還會使用驢拉磨磨豆腐。
別說,石磨磨出來的豆腐,就是比機器打出來的豆漿點的豆腐香。
扯遠了,總之農具方面,大部分其實還是木質,鐵質的農具十分稀罕,且鐵礦一直以來都被官府掌控,如果私人占據,且偷偷挖掘開采煉制鐵轉賣或自用,都屬于企圖謀反。
山西八大家其中一條罪責,便是私自挖掘山西境內的鐵礦,販賣給關外的后金。
可以說后金的八旗兵很大一部分武器所需的生鐵,就是山西八大家源源不斷輸送給后金的。
全部殺掉都不足以抹滅,游健這位憤青對賣國賊的痛恨,又怎么可能選擇流放,讓他們未來有可以翻身的機會。
農具的廣泛使用,哪怕大部分農具都是木質,也讓耕種的效率提高了不少。
傳統的耕種,一般都是春耕秋收。顧名思義,春天播種秋天收獲。
這是常規的耕種規律,一般適用水稻小麥等農作物。至于瓜果蔬菜,則按照氣候時令種植。臨近夏季談農耕事宜,不太合適又挺合適。
畢竟夏季的話,其實適合種植的農作物太多了。
像大豆、玉米、花生、胡蘿卜、甘藍、黃瓜、豇豆、秋葵、空心菜以及紅莧菜,都是夏季種植的。
另外像辣椒、茄子、西紅柿、洋蔥、白菜、生菜、油菜、芹菜、菠菜、草莓、葡萄、柿子、桃、杏、李子、西瓜、甜瓜、香菇、平菇、金針菇等蔬菜和水果,也可以摘夏季種植。
明朝時期,很多舶來品蔬菜水果,其實已經來到華夏。有的甚至還是在西漢時期,使臣出使塞外帶回來的。
現如今后世常見的果蔬五谷玉米紅薯等,都已經有了,只是有些種類沒有普及開來。
夏季談農耕,談的便是種植應季蔬菜,以及大豆花生辣椒茄子等。
花生如今被稱為長生果。算是貢品的一種。做法的話,也就油炸以及和著雞丁炒兩種。
產量不算高,不過價格挺貴的。大部分農戶,還是挺愿意種植花生。而大豆,就是農戶們家家戶戶必種的。
豆子可以磨豆漿點豆腐,豆葉可以當蔬菜食用。等收獲后,豆桿更加可以用來當柴火燒。
朝廷之上談農耕,問便是大豆花生等農作物的種植情況。
這是負責農事的司農司卿應該管的。
當然戶部也稍微沾了點邊邊,畢竟戶部管理賦稅收繳以及國庫的出納問題。
如今的戶部尚書依然是郭允厚,司農司卿依然是鄭云海。
游健既然問,郭允厚和鄭云海就你一言我一語,將農耕事宜簡單的闡述一遍。
游健聽得認真,也沒有不懂裝懂。連連點頭,并且最后超級欣慰的褒獎幾句,才宣布退朝。
之后的5月份到7月份,日子都很平靜。
山西那邊的動蕩,到8月份為止,徹底落下帷幕。要說動蕩,肯定是有的。但由于曹化淳應對得還算及時,動蕩雖有,但是吧不足為慮。畢竟只是在山西境內而已。
手中有兵,即便被收拾的牲口想反抗,又怎么反抗得了。所謂的八大家,齊齊被抄家,并且這回沒人被流放,除未成年的女眷男丁勉強留了一命發賣為奴外,其余這皆被斬首示眾。
至于與之勾結,提供了不少便利的山西官員,首惡伏誅,余者皆被判流放閩南。
遼東那邊的流犯已經夠多了,暫時性就不把流犯往那里安排。閩南那邊需要很多人開荒,那邊土地肥沃只是多毒瘴。
用百姓開荒,恐毒瘴傷害。可用流犯開荒,游健就一點都不心疼了。反而還覺得不愧是他,就是會物盡其用。
可以說曹化淳是很好的實施者,將游健看似輕飄飄的吩咐,完成得十分好。
還是那句話,大明人多,讀書人也多。根本就不缺當官的讀書人。將整個山西地界兒的官員處理了將近9成又如何。
給中樞朝廷打個報道,吏部‘彈劾歸彈劾’,還不是乖覺的安排人手,送來山西就任。
不過此次大規模‘批發’來山西就任的官員,大多是舉人、秀才出生。進士很少,畢竟每逢新科,進士都是最先安排的。
哪怕大多進士去的是翰林院,但總歸有去處。而舉人和秀才,要嗎繼續科舉,要嗎就花費人脈或者金錢,到處求關系謀個外放的差事。
這次‘山西事件’是山西官場的災難,卻是屢考不中進士的舉人、秀才的好事。
最起碼這回不用像以往一般,還要花費人脈金錢找關系,才能‘混’個一官半職。
那么多的舉人秀才抓住機會,浩浩蕩蕩來到山西后,以極快的速度適應了。有他們在,即便山西官場因為被抓了至少9成的官員兒出現動蕩,那動蕩又能維持多久呢!
反正很快山西就恢復了秩序,一片繁華的景象,好像還比以往更甚。
仔細想想,好像也合情合理,畢竟吧,原本山西是由所謂的八大家保持,官場都是他們收買的人,普通老百姓的生活不是水深火熱,更勝水深火熱。
曹化淳快刀斬亂麻的處理了山西的混亂。受益的除了游健的私庫又變得滿滿當當外,山西老百姓是最直觀得到受益的。
最起碼至少5年時間內,山西的賦稅是當地官員不敢隨意亂加的。至于將來,嘖,反正游健有信心,將農稅給徹底廢除。
而處理完山西的事宜,曹化淳也沒有即刻回京,而且去了陜西,檢查那邊修建坎兒井的情況。
不過倒也沒待多久,總共待了大概10天左右,就啟程回京。這回是直接回京,不過半道兒遇到了事情。
實屬運氣不好,居然遇到了,打家劫舍的強盜匪寇沒有遇到,倒是遇到了大雨。
道路被泥石流從中截斷,一時半會兒就被困在了差不多快要廢棄的驛站。
“這雨下得有幾分奇怪。”羅天縱突然道。
張武玄:“羅大哥是不是太敏感了,這雨怎么就奇怪了?”
羅天縱:“一種感覺。”
曹化淳:“雜家安排去周圍打聽的人手回來了,這雨,只下了方圓一里左右,一里開外艷陽高照,百姓們都在地里勞作。”
張武玄:“??曹公公沒有開玩笑?”
“雜家從來不開玩笑。”曹化淳哼了哼,又道。“何況這種玩笑,很容易被輕易揭穿。雜家可不是蠢貨,會開這種玩笑。”
張武玄趕緊道歉,表示自己狗眼看人低,讓曹化淳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曹化淳又豈會和小年輕一般見識,畢竟都是為皇帝辦差,怎么會因為這種小事,上了和氣。
這時候羅天縱道。“我聞到了一種很特殊的氣味兒,不止曹公公和武玄聞到沒有。”
曹化淳搖頭,張武玄搖頭。
這時候羅天縱又道。“那我就確定了,這附近有金礦。”
“嗯?”張武玄驚訝萬分,卻有莫名相信。畢竟吧,羅天縱抄家超級有一套,不管犯人怎么藏匿錢財,都會被他找出來。
這么一說,羅天縱的特殊點,算是被‘找’到了。
“沒有聞錯?”曹化淳詢問,想再次確認一下。
羅天縱斬釘截鐵的回答:“曹公公相信我,這附近一定有金礦。”
“羅指揮同知如此肯定,雜家自然是信的。”說話間,曹化淳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一會兒等雨停了,天放晴后,羅指揮同知不妨親自帶隊去附近搜尋。”
第59章 Chapter 059尋寶人(02……
羅天縱應該是尋寶鼠成的精,那嗅覺簡直絕了。
雨很快就停了,又等了一會兒,確定雨不會再下后,羅天縱立即帶了一對人馬到附近探查。
尋寶鼠成精的羅天縱,果真天賦異稟,很快就找到了因為泥石流‘暴露’出來的淺層金礦。
淺層金礦附近,還有一條小溪流,彎彎曲曲將淺層金礦包圍了。小溪流里的泥土顏色,不是褐色或是黑色,而是赤金色。
羅天縱瞄了一眼,就斷定小溪流的泥土里,含有大量的金沙。
“你們幾個,仔細探查一下周圍情況。”羅天縱開始點名,并且吩咐道。“你們幾個,回去通知曹公公,讓曹公公聯系當地衛所,將這周圍一片都給圍起來。”
被點名的手下快速行動,探查周圍的探查周圍,回驛站通知曹化淳的,回去通知曹化淳。
分工明確,很快曹化淳就帶著當地衛所的千戶百戶趕到,將周圍一片的山頭都給圍起來。
“這里居然有金礦。”曹化淳神色凝重的問。“可有被挖掘過的痕跡。”
“這倒是沒有發現。”羅天縱沉思片刻,果斷回答。“想來應該是沒有被挖掘過的痕跡。”
“托了這場突如其來的泥石流的福。”羅天縱想想又道。“不然我等已經離開此地界兒。金礦自然發現不了。”
“既然發現了,自然得好好挖掘。”曹化淳道。“雜家會安排人手迅速返京告之萬歲爺這一情況。”
“那就有勞曹公公了。”
“好說好說,都是為萬歲爺辦差。”
這么說著,羅天縱臉上到底浮現出高興的神色。
一行人的歸途,又往后壓了。
不過沒事兒,游健接到曹化淳快馬加鞭傳遞回來的消息,整個人都震驚了。
“這羅天縱是尋寶鼠成精吧。”游健感嘆。“原來抄家,一抄一個準,連擱置角落藏匿的財富都被找了出來。”
現在更加NB,連淺層金礦都能‘聞’到味兒,說不是尋寶鼠成精,真的說不過去。至少游健佩服萬分,卻一點兒也不羨慕。
話說回來,羅天縱這回找到金礦,完全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如果不是那場只周圍1里左右下的大雨,還引發泥石流,一行人直接就略過去了,根本談不上發現金礦。
這不是占據天時地利人和,又是什么。
“得好好賞賞。”
游健再次感嘆,并且沉思起來。
賞賜什么呢!
更進一步,錦衣衛指揮副使,專職負責抄家?
這么思索著,游健還親自拿起毛筆,瀟灑寫下任免圣旨。說真的,游健親自動筆寫圣旨的機會難得。
并不是因為游健懶,雖說游健的的確確有點兒懶。只是因為王承恩寫的字好看,而游健的字,只比狗爬稍微好點兒。
大多數的圣旨,都是游健口述,王承恩擬旨。如今游健高興之余,居然親自動筆寫,何嘗不是一種榮耀!
這不,王承恩就眼帶羨慕,有些酸兒吧唧,但是呢,無疑真心為羅天縱高興。
“王小伴兒,慈烺和媺娖在慈寧宮住得還習慣吧!”
王承恩趕緊回答。“太后娘娘最是和藹不過,且小公主和小皇子都是太后娘娘親自照顧,不假他人之手。想來小公主和小皇子在慈寧宮住得開開心心。”
游健:“那行。皇莊送來的桃兒味道不錯,記得多給慈寧宮送去。”
王承恩恭恭敬敬的說‘喳’,然后就親自跑去內務府安排,并且親自挑選,選了又大有飽滿的蟠桃,又親自給慈寧宮的張太后送去。
此時的朱慈烺和朱媺娖正在午睡,王承恩的到來,并沒有打擾到倆耗子。
只說萬歲爺最近一段時間不忙了,張太后不妨帶著朱慈烺和朱媺娖親自去乾清宮探望萬歲爺。
張太后一愣,繼而忙都道。“哀家也是忙忘了,今天天氣不太好,不適合出門,等明兒或者后天,哀家準帶著小公主和小皇子,去乾清宮看望萬歲爺。”
王承恩恭敬行禮問安后,就告辭離開。
其實王承恩主要就是代替游健來看看朱慈烺和朱媺娖。如今人沒有見著,兼之慈寧宮還挺冷清的,又和張太后沒什么話說。
這不回去之后,王承恩就說起朱慈烺、朱媺娖。
“有皇嫂照顧,慈烺和媺娖不會受什么委屈。”頓了頓,游健又道。“朕突然心慌慌的。王小伴兒,你說是不是要有出乎意料的大事發生。”
王承恩:“”
——不造啊,奴婢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萬歲爺你給出的問題。
王承恩抹了一把冷汗,支支吾吾的說。“萬歲爺乃天人,有所預感實屬正常。奴婢一個閹貨,能伺候萬歲爺都是得天之幸。哪里能像萬歲爺這邊得天獨厚。”
啊這個
莫名被夸獎的游健摸摸鼻子,首次體會到了淡淡的羞澀。
這樣直白的夸獎,真是讓人高興得很。
游健咧嘴,樂呵呵的笑起來。
“兩個小家伙搬去慈寧宮住,冷不丁的,朕倒覺得乾清宮冷清得很。”
王承恩諾諾不敢回。
“王小伴兒你啊,就是太過謹慎。”游健感嘆。“幸好王小伴兒你是這樣,不然的話,朕大概會做個暴君昏君。”
“萬歲爺不要妄自菲薄。”王承恩道。“萬歲爺之才,堪比三皇五帝,奴婢真的超級慶幸能夠伺候萬歲爺的飲食起居。”
“別給朕灌迷糊湯。”游健想想,笑著道。“朕啊,有時候吃這樣一套,有時候又不吃這一套。”
游健感嘆萬千。“不過朕很得意”
剛說完,又有錦衣衛快馬加鞭從安南郡回來,說是有緊急軍情,需要福報。
游健頓時眼皮子直跳。
“發生了什么。”游健一邊看書信,一邊詢問道。
衣衫簍縷的錦衣衛回答道:“安南郡發生叛亂,秦將軍率兵和亂民交戰。”
游健點頭,并道。“打得好,只要安南一天所屬權在大明這兒,大明將士就有資格,將挑撥離間、犯上作亂者通通干掉。”
“秦將軍便是這樣做的。”錦衣衛有道。“自屬下離開安南之時算起,秦將軍已經梟首數千犯上作亂者。”
“秦愛卿信上所言,朕都答應了。”游健又說。“回去告訴秦愛卿,讓他專心平叛。等安南郡徹底平靜后,朕必有重賞。”
“多謝萬歲爺。”回來報信的錦衣衛趕緊謝過。
游健擺手,示意錦衣衛不必多禮后,就讓他下去梳洗。
而等錦衣衛領命,聽話去梳洗后,游健和王承恩又說起了安南郡的情況。
“奴婢覺得,秦將軍怕是吃了點小虧,所以才會在消滅不安分的亂民之時,還要安排人往京師送信。”
“只要秦愛卿能帶兵打仗,并且長勝不輸,朕甚至可以封秦愛卿‘一字并肩王’。”
這下子妥妥的羨慕,包括隨后趕來的孫傳庭等人,同樣的想法。
“萬歲爺。”孫傳庭道。“滇南巡撫上疏說最近有一伙人鬼鬼祟祟的出現在萬畝梯田處,恐是白蓮教亂黨。”
一聽這話,游健難掩驚愕。
白蓮教總算出現了,怎么感覺有點兒小小的激動!
覺得自己心態貌似有一點點變態,游健就道。“既然發現了,那就該殺當殺。”
孫傳庭:“微臣的意思是,微臣想主動請纓,前往滇南剿滅白蓮教亂黨。”
“那行叭!”游健可有可無的點頭。沒一會兒,孫傳庭就達成所愿的離開。
走的時候特別高興,以至于上早朝的時候,還有不少官員光明正大打量,有的則是偷偷摸摸,感覺和做賊沒什么區別。
不過孫承宗是真心站在孫傳庭這邊的。當他得知孫傳庭主動請纓,前往滇南平叛后,就直接支持孫傳庭。還道盼著秦良玉大勝歸來。
“陜西那邊坎兒井不知建得如何?”游健道。“不過想來正在有條不絮的建設中。朕想著如果陜西那邊挖掘的坎兒井,能有效的改善當地情況。那么接下來,可以在缺水少雨的地區,繼續挖掘坎兒井。”
“萬歲爺英明。”
“什么英明。”游健搖頭微笑。“朕從來不覺得朕英明神武,朕只承認朕的確長得帥。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文武百官:“”
對對對,你帥,你史上第一帥!
莫名覺得有點兒冷的孫傳庭默默退到孫承宗后背兒,只探出一個腦袋,裝得好一副‘茫然’。
“行了行了,下朝了。”游健又開始噼里啪啦‘討人嫌’:“朕知道你們站煩了,朕呢,其實也挺煩的。不過朕還是那句話,朕不太會遷怒。朕只會連坐。所以呢,你們還是夾著尾巴做一段時間的人。”
文武百官:“”
覺得這是精神攻擊的文武百官,紛紛精神恍惚到了差點集體跌倒的地步。
游健嫌棄極了,覺得文武百官簡直不要戲太多。
他真的不是嗜殺成性的暴君。他每次下令抄家,都有正當的理由。怎么最近的風評倒是他地地道道的暴君一枚。
第60章 Chapter 060只是順道兒出……
他辣么猛的男人,怎么可能是暴君!
污蔑,妥妥的污蔑。
自認很猛(萌?)的男人的游健,突然就看底下站著一群糟老頭子不順眼了。
都說糟老頭子壞得很,果不其然,游健算是深受其害。
什么時候他的朝廷才能去老齡化,盡量活躍年輕面孔啊。人老了就要服老,七老八十了還貪戀權利,怪不得后世大眾的法定退休年齡一拖再拖,無論什么時代,都會有‘人老心不老’的糟老頭子,舍不得放下手中權力。
這叫什么,這叫哪怕進了廁所不屙屎,也要占了蹲坑位兒,讓后面急著上廁所的年輕人憋著。
“如何,朕的意思如何?你們暢所欲言,說出你們各自的心里話。朕又不是那等小心眼的人。”
游健說:“難道會因為你們說了真心話,就對你們喊打喊殺?”
再次強調一遍,他又不嗜殺,最多將有些個老登兒的名字,記錄在記仇的小本本上,以后有機會再挨個收拾而已。
“微臣覺得與滇南接壤的寮國(老撾)蒲甘國(緬甸)很不安分,想來滇南出現的白蓮教反賊,暗中有他們兩國的支持。微臣建議,孫大人前往滇南平叛后,不妨到寮國(老撾)蒲甘國(緬甸)走走,問問他們的國王,暗中支持白蓮教亂黨,是何居心。”
與滇南接壤的除了寮國(老撾)蒲甘國(緬甸)外,還有安南郡(越南),可如今安南郡不是在秦良玉的教育下,準備完完整整的回歸大明爸爸的懷抱嘛。
所以呢,爸爸都不知道叫一聲,有必要教不孝子怎么做個孝順爸爸的好兒子。
游健欣慰的點頭,表示:“愛卿的提議,甚得朕心。諸位卿覺得如何?”
文武百官:“”
孫傳庭從孫承宗背后‘蹦跶’出來。
“萬歲爺英明。臣也覺得臣應該在剿滅藏在滇南的亂黨后,去寮國、蒲甘國詰問亂黨之事。”
孫承宗也道。“還請萬歲爺同意,臣雖上了年齡,卻敢自比廉頗,為大明征戰四方。”
“孫閣老的能耐,朕是相信的。只是中樞朝廷還需孫閣老坐鎮,朕年輕,且剛登基不過一年多的時間,有些事兒尚且沒有理順,還需像孫閣老這樣穩重的人幫朕。”
一席話,游健說得情真意切。孫承宗當即感動得呃,沒有眼淚汪汪,卻也沒差。
反正就是很感動。游健這家伙,慣會說話哄人。只取決于游健愿不愿意。
很快宣布退朝,禮部官員們先走,因為他們覺得打戰的事兒,和負責科舉考試,祭祀以及文化教育的他們沒什么關系。
吏部和刑部的,緊接著離開金鑾殿。
兵部、工部和戶部,走一塊兒,最后離開。因為打戰,并不只是兵部的事兒。
需要的武器盔甲,工部督造,后勤糧草,戶部調撥,三個部門分工合作,一切不說做到極致,但也必須做到完美。
游健不像大明的其他皇帝,要嗎什么都不管,要嗎管就隨心所欲胡亂的管,結果還不如什么都不管的皇帝。
特指歷史上的崇禎皇帝。
游健也管,但他并不是什么都隨心所欲的管。就像后世資本家的那一套,如果當老板的什么都做了,那還要員工干嘛。
反正游健深知‘要想馬兒跑,要給馬兒吃草’的道理,用手下的時候給與一定的信任,也要保持一定的懷疑。
就那些老登兒的德性,給與他們全然的信任,只會事與愿違,還不如信任一半懷疑一半。
好多次游健都是這樣操作的,也越來越熟練。到現在六部官員已經習慣了游健的性格,會下意識的揣摩圣意。
這是好事,代表官員們不會再肆無忌憚的做事情。
很快最后走的兵部、工部、戶部三部商量好了出兵數量以及后勤軍的多寡,還有武器盔甲保養以及更新換代的問題。
“萬歲爺對武器盔甲的營造,以及廢舊武器盔甲的處理看得十分的緊,工部的人甚至沒有銷毀的權利,而必須由專門的人員收繳集中銷毀。”
工部薛鳳翔款款而談,接著說。“三萬人次的盔甲裝備已經足夠武裝三萬人次。滇南那邊地勢險峻,需要的是優秀的向導。”
孫承宗說:“行了,老夫知曉,薛大人不必太過小心翼翼。萬歲爺會盯著的,放心,一萬數量的火器,萬歲爺會同意,不會說什么的。”
薛鳳翔苦笑連連,倒是沒說孫承宗在為難自己。因為孫承宗說的是真的,新式火銃總共生產了一萬兩千,孫承宗就為孫傳庭要了一萬。
這也太貪心了。然鵝薛鳳翔還不能不給!
“簽字畫押。”薛鳳翔無奈的說:“行了,我知道,我不為難你,孫傳宗你也不要為難我。”
孫承宗:“怎么又說到威脅了。”
薛鳳翔:“你叫我薛大人。”
戶部尚書郭允厚原先安靜如雞,如今實在憋不住,笑出了聲。
“糧草安排得如何?”孫承宗詢問。
郭允厚:“去年紅薯玉黍(玉米)大豐收。糧草以紅薯玉黍粉為主。”
“喂馬的黑豆、菖蒲草垛都準備了?”孫承宗又問。
郭允厚倒沒有生氣,還是好脾氣的回答。“我做事情,孫承宗你這老貨且放心。”
孫承宗這時候才舒朗一笑。
“很好,很好,傳庭那小子,這下定然能打下寮國(老撾)蒲甘國(緬甸)。”
剿滅潛伏在滇南的白蓮教,從來不是主要目標,主要目標是寮國和蒲甘國。
后世那誰誰誰拿出圣經說哪哪哪的土地是上帝劃撥給他們的,那游健拿出山海經,豈不是整個世界都是大明的。
既然能拿前朝的地契收復失土,那么自古以來,寮國和蒲甘國都是華夏的附屬國,換一種說法便是
大明是爸爸,他們是兒子。
兒子打爸爸實屬倒反天罡,相反爸爸打兒子,那是天經地義的,兒子不聽話,那就狠狠地打一頓,然后牽著回家,不讓兒子再有出去野的機會。
嗯,就是這樣沒錯噠!
游健是這樣的思維,而他親近的大臣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什么樣兒的皇帝,就有什么樣的大臣。實際上,大明官員的畫風,早就隨著游健一起變了。
孫承宗想要開疆擴土,孫傳庭同樣如此,剿滅滇南的白蓮教后轉道去寮國和蒲甘國詰問,便是開疆擴土,建功立業的好機會。
而孫承宗到底上了年齡,66歲的老頭子了,還在官海中遨游,要說上陣殺敵可以,歷史上就是如此
但是呢,孫傳庭、盧象升這些年輕人也是大明的中梁抵柱,有他們在,上了年齡的武將可以歇一歇,在后方統籌,給與前方將士全力的支持。而這,何嘗又不是大大的功勞呢!
很快,三位尚書私底下的交談算是告一段落,三萬大軍沒隔多久,就由孫傳庭率領,前往滇南。
還是那句話,白蓮花烏合之眾,還是很好剿滅的。之后孫傳庭就按照計劃,先去了寮國(老撾),然后再去的蒲甘國(緬甸)。
自然的,寮國和蒲甘國不甘心從附屬國,變成大明的一個郡縣*,面對大明的詰問,直接否認說什么‘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話。
孫傳庭倒沒有生氣,反而露出陰森森的微笑。
“那按照國王殿下的意思,是覺得大明冤枉了寮國。”
寮國國王:“自然是的。”
孫傳庭嗤笑:“我大明泱泱大國,真要當你需要理由?實話告訴你,我大明天子,在我發兵滇南之時就已經說了,讓我在剿滅白蓮教亂黨后,就來寮國、蒲甘國好好問問他們的國王。居然縱容甚至幫助白蓮教入滇南禍害我大明百姓,是覺得大明好脾氣,不會尋爾等的晦氣?”
寮國國王憋紅了臉,蒲甘國的王儲同樣如此,好不了哪兒去。
“這是本王的失責,本王認”
“既然認,那就好說。”孫傳庭很恰到好處的打斷寮國國王的話語。“來人,恭恭敬敬請寮國的國王殿下進京親自向萬歲爺請罪。”
如狼似虎的親衛一擁而上,將寮國國王當豬一樣捆了一圈又一圈。
這樣的變故,直接驚呆了蒲甘國王儲,只見他白眼一翻,下一刻居然就此昏厥過去。
——這是被嚇著了?
咦,這么膽小,還是王儲。可見蒲甘國王室普遍不行,得一并帶去京師,讓超級會之乎者也的禮部官員,給他好好上上思想品德課。
孫傳庭突然惋惜的搖頭。“可惜此次出征,沒有爭取到羅指揮副使,如果羅指揮副使在,定然能將寮國、蒲甘國的國庫搬空,一顆老鼠屎都不給留下。”